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3.12 【殢师】雪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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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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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4)

樓主發表於: 2011-03-12 19:5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12 【殢师】雪暖

管理提醒︰本帖被晏雪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2-12-14)

無衣師尹想這人生就是一場陶瓷展覽會，一個杯具套著一個杯具，好容易杯具看完了，剩下的還都是餐具。

真是連吐槽都懶得的人生。

他在寂井浮廊的院子裏看了看雪，若是很多年前也許他會想著帶允兒來玩，就像更多年前他帶著一羽和撒手慈悲來一樣——但是他現在已經沒有了那份閒情逸致。

殢無傷一直坐在房頂上沒說話，很有興味又很無動於衷地隱晦著帶著高昂的興致冷淡地看著師尹，他平生的一大興致就是看師尹抓狂，並深刻覺得那是師尹唯一惹人喜歡的時候。

憤怒是最靠近內心的東西，即使平日裝逼裝地再好也無法完全掩飾。多麼美麗。

殢無傷真是無法理解為什麼楓岫和師尹都那麼熱衷於裝逼這件事，武者和文人的不同其實是不多的，不過在看見不順眼的時候一個直接砸下去一個把人陰到死，但是分明前者比較解恨。

要知道人總是惡劣的，喜歡看著自己不喜歡的人倒楣，立刻倒楣。

現世報多可愛。

想到這裏殢無傷不由覺得楓岫如果有幸看見今日的師尹，會不會用扇子掩著臉笑得腸子都斷掉。

正如當年師尹聽說楓岫居然被美人計整的差點不得好死的時候，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一樣。

師尹今天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不好地他想去撓牆。

最好把殢無傷坐的那個房頂的那個房子的承重牆撓碎，讓某人狠狠地跌下來。

事實上這麼多年他幾乎沒有心情好的時候。

慈光之塔確實是個鬧心的地方，怪不得楓岫一臉思春樣地散發著他那本小黃書的同時用千回百轉的聲音吟著長恨浮生歡愉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然後義無反顧地投入大牢然後越獄去苦境看美人去了。

被無情地拋棄在慈光之塔跟著上神下鬼左精右怪孤獨地周旋的師尹只恨為什麼自己家裏養的是個劍客不是咒殺師，如果他家裏有個伏嬰師，他一定晨昏三叩首（不可能）早晚一爐香（必須的）地供著伏嬰師，讓伏嬰師紮柚子小人給他看！

遠在苦境和拂櫻齋主喝茶聊天的楓岫忽然打了個冷戰。

“好友？”拂櫻難得輕聲好氣道。

楓岫很有些受寵若驚，當然面上沒有顯示出來。

“若是你風寒了，請立刻三百六十度圓潤離開拂櫻齋，麥傳染上我家小免。”大粉紅垂耳兔很溫柔地說。

楓岫瞬間覺得心裏拔涼拔涼的，估計比某次被他看見在寂井浮廊和殢無傷野合的師尹還冷。

這人生，境界啊……

可惜師尹當時不知道，即使此拂櫻非彼伏嬰，還是讓楓岫吃了個大虧。

當他知道的時候，拂櫻已經順利回歸凱旋侯的身份會火宅去吃香喝辣殺人放火了，沒能交流交流真是遺憾——師尹木著一張臉將楓岫的棺材蓋上，下令以國士之禮下葬。

其實他更想一把火把裏面的那只柚子燒了。

死就死了，你回來給我添什麼堵。

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就那麼困難麼，到死了還來噁心我。

那天晚上他搶了殢無傷的大麾在雪地裏坐了很久。

殢無傷穿著白色的裏衣問，你是回去你的竹林裏發神經，還是自己來爬我的床，或者是在雪裏做？

師尹眉頭都沒皺說，雪裏做吧。

他想起楓岫第一次知道他和殢無傷的關係的時候，就是來寂井浮廊找他一起去某個噁心的集會上一起觥籌交錯勾心鬥角，他們總是不放棄任何一個能噁心對方的機會，拉對方和自己一起下水比陰別人的成就感高多了。

楓岫震驚的臉和沒拿穩的扇子讓每一次想起來都忍不住得意，得意地想冷笑。

師尹一手系著盤扣另一手被面沉如水的楓岫拽著向竹林走去，然後還站不穩的身體被狠狠地扔在了椅子上。

楓岫從來沒有對著他那麼大火氣過。師尹想果然無傷說的對，憤怒是最無法掩飾的情緒。

你到底想幹什麼。

楓岫羽扇掩面低聲道，他很想不顧形象地磨磨牙。

師尹說，關你什麼事。

他難得滿眼裏都是冰霜，楓岫難得滿眼裏都是怒火。

卻在一瞬間雪融焰滅，再對視的時候已然是春花秋葉隨風輕動，一派和諧融洽。

楓岫道，今日是吾失態了，師尹你這般勞累，不如在此休息。

師尹自是求之不得。

楓岫轉身離開，差點捏碎了扇子。

師尹看不見他的身影後，猛然一揮手將桌上的香爐掃到地上，整個人扒住桌子趴了上去。

殢無傷從寂井浮廊慢悠悠地走過來，楓岫與他擦身而過，冷道，你就讓他這麼瘋。

殢無傷道，他願意。

無衣師尹自己選的道路，最後是什麼都要自己承受，於人無怨尤於己無退路。

他喜歡這麼折磨自己，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殢無傷理了理師尹額前的碎發，那是剛剛他們糾纏之後還來不及梳上去的，師尹脫力般閉著眼，很虛弱的樣子。

他好像不太想動，殢無傷撿起香爐，燃了一點安神的香。

然後他將無衣師尹放在自己腿上，想了想，又將手在香爐邊烤了一下，讓終年冰冷的手稍微暖一些，輕柔地蓋住師尹的眼睛。

……

殢無傷想，現在終於連楓岫也死了。會和他說話時明裏暗裏關心師尹的人又死了一個。

無衣師尹，你真的不是天煞孤星麼？

他在師尹耳邊細細碎碎地吻著，一點點點燃他的溫度。動作是最溫柔的，話語卻是最冷酷。

師尹的手指梳進他的頭髮一路順下來，感覺冰滑的長髮在手指間慢慢被絞緊。

他回答，誰知道呢。

聲調極為懶散，疲憊地仿佛隨時會睡去，並奢望著再也不要醒來。

被按進雪裏的時候師尹只覺得刺骨地冷，是從身體裏面向外面散發出來的冷。

可別是風濕吧，這麼大年紀了將來又總是需要東奔西跑的，腿腳不好可不方便了……

他茫然地睜著眼睛看灰色陰沉地幾乎要壓下來的天空。

殢無傷壓在他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終於歎了口氣。

好了，那雙因為長期拿劍而長了繭子的手扶起他，低聲說，生怕驚擾了他一般，我捨不得你冷，自己坐上來吧。

師尹扶著殢無傷靠在他的肩膀上，本能一般動著身體。下著雪刮著風的寂井浮廊很冷，但殢無傷抱著他的手很緊，緊地仿佛要把他揉進身體裏。

一片雪花落下來，落進師尹因為情欲而波光瀲灩的眼睛裏。

師尹做了一個夢。

夢裏面他們都在寂井浮廊。即鹿沒有死，楓岫沒有離開，他養大的那些孩子還是少年時的模樣，開心地在院子裏堆著雪人。

楓岫在一本正經地調戲即鹿，被嘴比自己還毒的妹妹巧笑倩兮地堵了回去。屋子裏有剛擺上桌的熱氣騰騰的菜，還有溫度正好的清茶。窗外的孩子嘰嘰喳喳，窗裏燭火熱熱鬧鬧——是他甚至沒有想像過的景象。

可是他很累，無端地累，累得微笑的力氣都沒有。

不都說是夢裏不知身是客麼。

師尹努力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盯著即鹿，即鹿死去後他第一時間忘記了她的樣子，他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忘記了，不過那只是以為。

她低頭的樣子，發絲在微風中輕動的樣子，她垂下眼睛時幾乎能掬在手心裏的溫柔，還有她輕聲叫哥哥的樣子。

夠了，你放過我吧。

師尹移開眼光，避開他不想看的人，事實上是所有人。

他只覺心涼如雪。

恍惚中卻有一雙冰涼的手，帶著些微的剛剛從茶杯或者燭火上借來的溫度，蓋上他的眼睛。

無傷……

他低低喚道，近乎歎息。

我在。

夢境終於結束，他在那溫度下終於能安心地跌入黑甜的睡眠。

殢無傷經常問他，你需要我做什麼？

他每次說出的都無非是任務而已。但實際師尹想說的從來都不是那些話。

請不要，死在我前面。

如果可以，請多陪在我身邊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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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we39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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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

1樓發表於: 2011-03-12 21: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文寫的很有畫面呢~~~好喜歡阿~~希望大大在多寫這方面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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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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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2樓發表於: 2011-03-12 22: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越看下去真是會讓人流淚哪.......
在不用江湖打滾的日子中總是歡樂溫暖的為何現實總是無奈
想到劇中死的死傷心的傷心被遺留的依然被遺留著
回想著過去的美好更突顯現在的悲傷
回不去了哪...

看著大大的文就彷彿真的看到了那畫面活生生的
有時會讓我一笑也覺得悲傷
交織成文很深入我的心哪~~送上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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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ll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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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1-03-12 22: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美的意境，原來師尹是不捨殢無傷的，但卻說不出口，送小花~~

[ 此帖被gill0829在2011-03-12 22:50重新編輯 ]

浮名本是身外物，不著分寸也風流: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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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慕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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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4)

4樓發表於: 2011-03-12 23: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道友寫的真好~師尹和無傷真是太可愛了~
明明2人是如此互相利用對方~卻有種是互相依賴的感覺
楓岫還真可愛~接下來希望可以看到他和師尹的冷嘲熱諷
支持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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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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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4)

5樓發表於: 2011-03-14 19: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QWE39397大人
非常感謝您的喜歡，我會努力的

TO琉璃夜雪大人
其實我還真沒覺得師尹過去能好到哪里去，這孩子就是一憋屈的命啊，所謂天命是也囧~
謝謝大人的小花，來親親一個（咳，此人三句話立刻現出原型）
正色，其實師尹的心思跟柚子是一樣的，長恨浮生歡愉少，但是楓岫至少還有自由，師尹卻沒有，於是那樣的無力感更強。
祝願他能在苦境心願得償吧，歎

TO GILL0829
師尹自然是不捨得無傷的。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唯一剩下的沒有離開的只有一個無傷。此時哪怕無傷對他不好也只能依賴著，何況無傷對他還算不錯。
不過是寂寞而已。

TO楓慕飄零
很抱歉，這個沒有下文了。
實際上我也很愛柚子和師尹這種彆扭著關心加上無所不用其極地拉對方和自己一起噁心的樣子——感覺他們的政客生涯會很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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