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圖天書
  • 場景變換
  • 秘笈
  • 公開亭
  • 大門
踏入江湖  加入本派
  • 首頁
  • 風雲碑
  • 搜尋
  • 世外桃源
  • 泡泡箱
用戶名 UID Email
�熱門版塊: 
  • 布布文學 
  • 瑤琴巧韻 
  • 娃娃交流區 
  • 九脈峰 
  • 迎新納緣 
  • 風雲再現 
  • 錢莊
  • 梅染禪意
  • 涼澄酷夏
  • 正式風格
  • 雨中禪意
  • 盛夏未央
  • 個人資料首頁
  • 編輯個人資料
  • 查看個人資料
  • 好友列表
  • 用戶權限查看
  • 積分管理
  • 積分轉換
  • 特殊組購買
  • 收藏夾
  • 我的主題
  • 基本統計信息
  • 到訪IP統計
  • 管理團隊
  • 管理統計
  • 在線統計
  • 會員排行
  • 版塊排行
  • 帖子排行
  • 個人首頁
  • 我的收藏
  • 好友近況
三十六雨 布布文學 琅琊文庫 07.26【日月】 咫尺引 1-15(完),28F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 版務公告
  • 迎新納緣
  • 風花雪月
  • 布布文學
  • 水舞弄花
  • 訊息宣傳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 霹靂論壇
  • 金光論壇
  • 神魔論壇
  • 其他布論
  • 滄海遺珠
  • 瑤琴巧韻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 文學創作
  • 網路休閒
  • 包羅萬象
  • 世情百態
  • COS專區
  • 記憶拼圖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 管理中心
  • 異度魔界
  • 上一主題
  • 下一主題
  • «
  • 1
  • 2
  • 3
  • 4
  • 5
  • »
  • Pages: 1/5     Go
  • 新 帖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elisedan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級別: 光明使者
  • 作者資料
  • 發送短消息
  • 加為好友
UID: 47957
精華: 0
發帖: 562
威望: 3 點
銀兩: 61362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王道: 日月、蒼翠
牆頭: 劍龍、吞赦、金紫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8-03-14
最後登錄: 2025-05-30
鮮花(1268)
樓主  發表於: 2014-07-08 20:34
只看樓主 | 小 中 大

 07.26【日月】 咫尺引 1-15(完),28F

10
管理提醒︰ 本帖被 妃茗 從 布布文學 移動到本區(2016-08-30)
咫尺引 *iX e^<6v  
")#<y@Rv  
}E <^gAh}  
,%"xH4d  
【靡不有初】 +RZ~LA \+  
>O9 sk  
一 D@Da0  
IfdI|ya  
素還真被冊封為東宮一年,向父皇要了師弟談無慾當伴讀。 PK6iY7Qp)  
談無慾頭一回入宮,並未有像平常小孩兒般怯生。他梳著蓬蓬頭,齊劉海下,兩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清澈透亮。宮禁森嚴、天家儀範,被十一歲的孩子往太子面前一站,生生站成一幅肅穆寧謐的畫。 KpZ:Nh$  
帶他前來拜見的國師八趾麒麟吩咐著大徒兒:無慾年歲比太子小,太子又是未來天子,要仁愛寬宏。請太子愛護你二師弟,像愛護親弟弟一樣。 Gy29MUF  
座上太子微笑:師弟也愛我像親哥哥一樣麼? Xh3;   
談無慾晦澀冷淡道:我沒有親哥哥。我親哥哥死了。 T`YwJ6N  
八趾麒麟面色微變。 0NE{8O0;Fr  
太子哈哈大笑,跳落大椅,踱步到二師弟身旁,湊在耳邊笑:孤上有兄下有弟,但孤只當他們死了,他們也恨不得孤死了。 Ws[D{dS/  
太子呼出的鼻息兜在耳垂:孤身邊不需要兄弟,但孤要一人,可作良朋知己,懂嗎? h^|5|l  
談無慾方始抬眸,點頭:懂。 L^Wz vv]  
太子很滿意,回頭對國師說,師尊給徒兒覓了個好師弟,請師尊放心,徒兒定會好好盡師兄之責。 3x*z\VJ  
W.}].7}h  
那一年素還真十二歲,談無慾不過十一,但兩個人都不懵懂。 rs8\)\z  
素還真乃先皇后所出,先皇后養他到九歲,一天吃了御膳房進的一碗鮮鱸魚湯,不到半時辰便薨斃。先皇后娘家別無選擇,犧牲權勢利益,換得聖上金口一諾的太子之位。同年,征遠將軍以通敵之罪被下死獄,滿門抄斬。很少人知道,行刑前夕,將軍八歲幼子因天花夭折,免了身首異處之辱。 "PWl4a&  
後宮之中,失去母族蔭庇的皇子像大海上的孤舟,東宮的尊榮,在素還真身上猶如嘲諷與咀咒。不同的是,無數次因零散細碎瑣事被罰跪在紫華殿前的太子殿下,如今身邊多了個孩兒陪罰。 Zc5 :]]  
厚雪鋪滿鵝卵石徑,反倒不那麼磣人。便在那白晃晃新淨雪上,兩個孩子肩頭並著肩頭。太子在雪地上寫:泛彼柏舟,亦泛其流。 ?bX  
談無慾看見,悄悄寫:南有樛木,葛藟累之。 5 9 2;W-y  
太子執起師弟僵冷的手,用自己溫熱的掌心捂暖,兩個人袖子疊到一處。雪光皚皚,天地茫茫,誰也不察覺。 85Y|CN] vQ  
loOOmHhJ&  
有時候,太子乘東宮如冷宮之便,留師弟夜宿。 HMQI&Lh=U  
素還真擠進他師弟被窩,把從宮娥太監處偷聽來的鬼故,說與他師弟聽。說完了,兩個人乾瞪眼,半宿都不睏,於是起來練劍。 gT52G?-  
劍術不是武術師傅所教。太子在宮中不受寵,授武師傅只立根基,不傳武藝。素還真卻從不打馬虎眼,功底扎扎實實。談無慾給他偷偷捎來八趾麒麟的劍譜,他揣摩著學起來,跟師弟互相餵招,酣暢淋漓。 U@lV  
兩人練出一身薄汗,便脫去靴襪,在蓮塘邊上踩水。塘水浸沒了腳掌丫,撥涼撥涼的,間或有小魚擦過,還啃腳趾頭。 RVM&4#E  
是夏夜,蚊子多,素還真手執團扇,給他師弟扇蚊子。寥落的東宮,荷塘月色依樣是荷塘月色,因為頭頂之上是一輪清月,少了白日暑熱翳悶,竟連禁中都好像多了分清冷的歡喜。 7XAvd-  
談無慾伸手去抓眼前飛過的流螢,攤開手心,在他與素還真之間,一點綠光閃閃爍爍。素還真吐納輕送,火螢蟲便震翅,高高飛過屋簷。 E%pz9gcSx  
只在飛離瞬間,素還真與談無慾短暫目光相接,便見他那不苟言笑的師弟,笑意淺淡,眸裡彷彿徘徊著依戀。 [~%`N*G  
8e:vWgQpL  
太子一天天長大,在聖上那裡,仍一天天不受待見。 hl/itSl$  
本朝昌逸已久,聖上年屆耳順,沉耽修道練仙,於政事一道卻尚未目盲耳聵。太子胸藏丘壑,志存高遠,在眾皇子中出類拔萃,他是知道的。但凡太子蠢笨些,不曉得早年自己縱容貴妃毒殺皇后一事,也許他待他,仍能像父親待兒子。 QApyP CH  
聖上靠在床榻上,望著前來侍候湯藥的太子,說:你決定了? 'p}`i/  
素還真俯伏於地:願為父皇分憂。 !k&)EWP?  
聖上說:你身邊的小孩兒,你怎麼處置。 V'wi^gq  
素還真說師弟只是孤兒。 ^X1wI9V  
聖上冷道談無慾是談家遺孤,談家一門忠烈,為朕而死。 3VO:+mT  
聖上目光寒凜,素還真久久抬起臉來,安閒淡定:兒臣會處置了他。 F? ]N8W  
x mo&![P  
天啟三十二年,異度結束多年帝位之爭,再度興兵來犯,由吞佛童子掛帥,一舉攻破重關赦道。八百里快報軍情抵京,剛服下丹藥的聖上急怒攻心,氣血逆流,當場昏厥。 xy^1US ,L1  
兩月以來,聖上纏綿病榻,仍猶強撐著身子,與朝臣商議,遣兵調將。但戰報如雪花飛進京師,片片寒透人心。異度大軍繼赦道再陷北域城,於邊陲三省如入無人之境,眼下已臨要衝翰海,直指中土。 Da,Tav%b  
無可奈何之下,聖上下詔,命太子代君親征。 \Ow,CUd  
滿朝嘩然。 'EX4.h a5  
無人知曉皇帝與太子之間有過怎樣一場協議,連跟在太子身邊幾年,旁人視之如太子心腹的談無慾,事前也不知道。 {BOLP E-  
接旨當晚,太子將師弟拉上了東宮的床。 PZOORjF8A  
在性事高潮,身下一片火辣,談無慾扳住素還真雙肩,十個指甲都深深掐進去,眼中只有麻木。 aqL<v94wX  
他記不清這個晚上是怎樣開始,只記得素還真看聖旨跟看破布一樣的眼神,說,我答應他,輸了便將命填在那兒;贏了,就再不回來。 '`o[+.  
談無慾頭一次單從素還真聲音裡就聽出了恨,是那種綿長的,日久彌新的恨。素還真說,就這樣,他還不肯讓我走。 x:-`o_Q*i  
那,要怎樣才肯放你走…… Slx2z%'>  
精疲力竭之間,身後素還真命宮人準備侍候沐浴。談無慾背著身子,蠶絲被輕薄地只搭在腰線,門一開,扇起涼風,冷得他微抖。他累極闔眼。 xqWj|jA  
素還真抱起昏沉沉的師弟,談無慾赤裸的身體泛著歡愛過後的潮紅,臉色卻蒼白得嚇人,即使人事不知,眉頭仍緊緊皺起。 >]/dOH,A  
素還真撩開談無慾額前濕濡的髮絲,虛弱的師弟與虛弱的母后,兩個截然不同的身影正逐漸重疊。素還真彷彿又看見母后嘴角滲出黑血,染污了華裳。母后拉著他的手說,從今天起,你不只沒有了母后,連同父皇、兄弟、外公舅舅,全都沒了。 K-@bwB7~s  
他問母后,那我還有甚麼?母后說你只有一條命,當一個將死的活人,或者當活著的寡人。 P(_(w 9  
原來一晃眼,經已事隔九年。 ,cQA*;6  
K%2I  
出征前素還真與談無慾去給八趾麒麟叩頭。 cjY@Ot*i$  
與聖上一般,近月來國師身子骨亦大不如前。兩個人在門前跪了一個時辰,才聽見裡面傳來咳嗽聲,讓進去奉茶。 9[{sEg=C$e  
分明只過了十天半月,與師尊再見這一面,卻生生像別了十年八載;連師尊的容顏都衰老凋敗得像天光的曇花,從目光深處透著蒼涼。 "::9aYd!  
素還真望著老人灰敗臉色,說師尊讓徒兒替你把脈。 ZR mPP  
八趾麒麟揮手:太子有心,奉茶吧。 5"2@NL  
素還真恭恭敬敬捧過一盞清明香:師尊不認徒兒了? =ZMF]|  
八趾麒麟說我再沒甚麼可以教你。祝你早日得勝而歸。 Wa, 7P2r  
素還真離去後,他向二徒兒招手。談無慾便跟小時候一樣,委坐於地,伏在他師尊膝上。談無慾說師尊活了這許多年歲,仍會傷心麼。 lko3]A3  
八趾麒麟說,誰讓人生不如意的事情總多。但過去我希望你倆活得好好,如今也希望你們活得好好。又說,你師兄他朝必成一代明君,你亦可為良臣,就只怕你來日心裡抱怨我。但我是等不及那天了。 sD2Qm  
師尊的手骨節分明,一下一下捋著他的髮,像是世上珍寶。他從八歲起便沒有了家的夜裡,也是從老人懷抱中,一宿一宿被順著背至睡著的。 ]ut?&&*  
談無慾哽了哽,再沒忍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些眼淚是難過甚麼。他說我再哭一會兒,再哭一會兒,出了這道門,從此我再也不這樣。 k(9s+0qe  
從此再也不這樣了。八趾麒麟只剩嘆息,他的兩個徒兒,一個早就失去一切,另一個,從此再沒甚麼好失去。 %IU4\ZY>  
/J.0s0 @  
天啟三十二年六月,太子率十萬大軍奔赴翰海。 j]Ua\|t  
同年八月,交戰半年來首個捷報傳抵紫華殿,太子領兵,於翰海三十里外原始林伏擊異度得手,兩軍激戰半夜,異度被逼退守百里之外。 )BpIxWd?  
十月,異度火城再起宮闈傾軋,太子趁敵方軍心不穩,結束膠著月餘的戰況,火燒圓教村,一路奔襲,殲敵數以萬計,將異度趕回關外。 l]>!`'sJL  
太子天縱英才,用兵如神的名聲,自紫華殿流傳開去,乃至史官筆尖之下,鋪開一道光茫萬丈的身影。 UL ck  
Ks51:M  
大局已定,聖旨傳召,令太子班師回朝。 D/*vj|  
這結果在許多人心裡,毫無懸念。素還真抱著師弟情動的身子,咬住他沐浴過的頸側,廝磨著:我們嬴了。 9<w=),R`8  
是的他嬴了,無可指摘,讓深深忌憚他的聖上,失去一切拒絕的理由。 J]\s*,C&  
厚厚的帷幔將入冬的寒天阻隔在外,帳裡火盆燒得旺,談無慾整個人熱得不行,頭昏腦脹的看火光將糾纏的影子投在幕壁,他雙腿勾在素還真腰間,隨著抽送而起伏。他聽見自己半呻吟半喘息的聲音說:恭喜太子。 nDF&EE  
素還真便在他體內出來,熱液滾燙,他一時承受不住,難以自控地收縮、絞緊。 W=F3XYS  
師尊去了。素還真在他耳邊道:初八晚上走的。 dkETM,  
素還真語氣平靜,談無慾聽得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他渾身顫抖,幾近痙攣,被素還真摁住四肢,死死壓著。 '%:5axg?]  
走了好……談無慾想,走了世界清淨。 Px$'(eMj^3  
R:BBF9sK?  
卻不想連皇帝都沒等到太子回朝。大軍行至幽州,天啟帝駕崩,卒年六十二。 ;g6 nHek  
宮中遞來消息,有先皇臨終遺詔,皇長子深仁厚澤,以賢以長,可為天下主,著繼承大統,云云。竟是要廢太子。 <%he  o  
從京師趕來報信的莫召奴以為會看見太子的怒容,或冷笑。素還真向著皇宮方向,臉上是與年歲不相稱的冷漠和陰鬱。 dPRtN@3  
回去吧。他說。 _pJX1_vD  
這支不是他的軍隊,卻足夠收拾他一輩子長在深宮,每每在他被罰時跑來冷嘲熱諷,害他多年但從未得手的兄弟。 gp%tMT I1  
十一月二十日,大軍停駐九華門外,太子親領不到一千兵士,堂而皇之入宮奔喪,並以叛亂之名,拘禁皇長子及其母雲貴妃。  I8:"h  
貴妃宮中,太子摒退左右。眼前曾經尊貴無比的皇長子,如今披頭散髮,神色張惶,手執一卷聖旨,目眥盡裂:是父皇的詔書!親筆詔書!素還真,你敢! 7Zhli Y1  
皇長子身穿龍袍,色澤新艷,出自煙州繡娘的繡功,栩栩如生。素還真冷眼看著:雲貴妃確實有點本事,可惜那點本事,自害死母后以來,通通成了自掘墳墓的勁頭。皇兄問孤敢不敢?以孤一人之力,當然不敢,但九華門外的兵馬,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孤之所以站在這裡,亦是奉詔。 9'D8[p%  
皇長子將手中詔書用力擲向素還真,素還真不閃不避,肩膀被砸了個結實。他彎腰拾起卷軸,就要離開。 Wnb)*pPP  
皇長子嘶吼:你要把我跟母妃怎麼樣? 4;08n|C  
這個與自己鬩牆多年的兄弟,素還真回頭,今生望他最後一眼:雲貴妃比皇兄聰明得多,她自己知道自己要怎麼樣。至於你,此處是你母妃宮殿,皇兄愛怎麼樣,便怎麼樣。看在先皇臉上,朕必定好茶好水,養你終老。 :u,2" ]  
天啟三十二年十二月,大行皇帝龍馭上賓,大殮之日,貴妃雲氏於行宮中觸柱而亡,以身殉君。 Lqg7D\7j  
次年,太子於天濤殿登基,改年號琉璃。時素還真年十九,離弱冠之齡,尚差一歲。
[ 此帖被elisedan在2015-07-26 20:02重新編輯 ]
頂端
  • 回復
  • 引用
  • 分享
初夏
級別: 精靈王
  • 作者資料
  • 發送短消息
  • 加為好友
UID: 6876
精華: 0
發帖: 337
威望: 4 點
銀兩: 61197 兩
蓮花: 388 朵
本命: 初行雁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5-11-10
最後登錄: 2025-04-15
鮮花(359)
1樓  發表於: 2014-07-08 23:27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嘿嘿,樂坐沙發! ^!N;F"  
7MR:X#2v>  
這個故事似乎是個很大的架構,教人分外期待全文和突發本了(笑) T]5U_AI@  
雖然素還真比起一般想像中的陰沉了一點,但反而是這種深沉讓角色變得十分有趣,不知道在即位之後他會如何變化?這份心狠手辣會造就他和談無慾什麼樣的關係?無不令人好奇。 s9^"wN YQ  
很喜歡談無慾在師尊膝上哭泣的那一景:童年和成長,就在這一次哭泣中絕然地劃分了,身在王家不能不現實,談無慾的堅決也讓人很感慨呢。 h;&&@5@lM  
,"4X&>_f  
非常期待後續唷! m~b#:4D3  
這可是炎炎夏日的精神糧食啊~(笑)
我望呀望呀望向大江東去的盡頭,
那千帆過盡,一洗晴空。
頂端
  • 回復
  • 引用
  • 分享
shijin
百家路不分说
級別: 光明使者
  • 作者資料
  • 發送短消息
  • 加為好友
UID: 51774
精華: 0
發帖: 595
威望: 4 點
銀兩: 61240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龙宿、剑雪、阿吞
王道: 剑龙-吞雪-玄宗
牆頭: 日月~神莫~燕羽
配偶:
座右銘: 改变习惯
注冊時間: 2008-07-08
最後登錄: 2025-06-03
鮮花(97)
2樓  發表於: 2014-07-10 00:30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好棒!看到楼主的日月,激动得半夜不睡觉,先看完 zke~!"iq  
就喜欢这味冷冷的心机深沉的师兄,但我相信他待师弟总是好的,虽然可能并不是师弟希望的那样 Q{)F$]w  
第一章没有怎么描述师弟的心境,但是好像师弟仿佛明白些什么 {e!uvz,e  
这样纵容师兄真的好吗 LxYM "_1A;  
不知为什么,总有些担心师弟你不是报仇来的吧(喂,别胡说!你到底从哪儿看出来的= =) V-o`L`(F`  
期待下文
为何一个人非要两种身份。
阿吞是被迫的、朱爹是自发的、神无月是无奈的... ...
霹雳还要再产么= =+ 下戏后就去追妻吧= =|||||
頂端
  • 回復
  • 引用
  • 分享
elisedan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級別: 光明使者
  • 作者資料
  • 發送短消息
  • 加為好友
UID: 47957
精華: 0
發帖: 562
威望: 3 點
銀兩: 61362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王道: 日月、蒼翠
牆頭: 劍龍、吞赦、金紫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8-03-14
最後登錄: 2025-05-30
鮮花(1268)
3樓  發表於: 2014-07-13 14:58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樓上們: "Z1&z-   
%BP)m(S7  
小談的童年其實早就完結,在他家裡被抄家滅族後。這算第二次飛來橫禍,他還是有點過早被素還真毁了,或者說被政治局勢毁了。包括他的理想,一點快樂,還有沒來得及好好開始就已經結束了的感情。素還真也的確想待師弟好,不過當時情勢,趕鴨子上架,也就這樣。開局開得不太好不是他倆的錯,至於後來的又另算了。
頂端
  • 回復
  • 引用
  • 分享
elisedan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級別: 光明使者
  • 作者資料
  • 發送短消息
  • 加為好友
UID: 47957
精華: 0
發帖: 562
威望: 3 點
銀兩: 61362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王道: 日月、蒼翠
牆頭: 劍龍、吞赦、金紫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8-03-14
最後登錄: 2025-05-30
鮮花(1268)
4樓  發表於: 2014-07-13 15:03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二 j}*+-.YF  
~8{3Fc0  
新帝即位元年,頭一件要緊事,是廣納良才,開科取士。 u\?u4  
主考禮部尚書與幾位同考不敢怠慢,商量多日,將所議結果,向皇帝一一陳條。末了,這位老成持重的尚書大人,幾番欲言又止,終提及此番考生之中,似有東宮舊臣。 sB/s17ar  
素還真這東宮當的如何,滿朝上下心知肚明。若論起「東宮舊臣」四字,也就一人而已。如今這人,他自己說要考。 Y/(-mcR  
素還真打斷尚書準備語重心長的勸告,說,朕沒逼著他考,卻也沒逼著你們抬薦他。 K7VG\Ec  
堵的尚書大人無話可說。 Y@Y(;C"SW  
會試殿試順利舉行,主考將取錄名次進呈御前,皇帝把所有考卷次第看了一遍,獨揀起被點二甲二十三名一份。當場幾位考官眼觀鼻觀心,個個垂目而立。皇帝對著那份卷,看了又看,若有所思,終緩緩放下。 ~{Bi{aK2  
眾人暗暗鬆一口氣。 [wG%@0\  
紅紫趁春闌,萬簇瓊英,猶未開罷。瓊林宴上,兩榜進士觥籌交錯,詩文會友,各自得意;紫華殿裡,皇帝抱住他的新科士子,只覺滿室春色,盡收眼底。 $3B?  
真可惜就在方才,在殿中,他不能讓他成為他的探花。私心裡,只有他才配得如此別致風流的雅號。 2H "iN[2A  
c10).zZ  
琉璃元年甲辰科取士,後世若把名字一一列出,不難發現,琉璃帝的左膀右臂,開琉璃盛世的肱股重臣,他們當中,大部分已然登場。但在當時,也不過是默默無聞的年輕小伙。 0z#kV}wE  
馬車一路往東北城外趕,油壁青氈,毫不顯眼;但仔細一看,拉車的騏驥驊騮,可不是尋常難得。 )c !S@Hs  
行至北鄗山嶺一帶,數人下車。談無慾與素還真共乘,另一輛車中卻陸續鑽出來幾人:莫召奴、葉小釵、青陽、慈郎、劍君…… TMsoQ82  
素還真的舊雨新知,濟濟一堂。這些人談無慾有認得的,有才認得的。 N Z`hy>LF^  
皇帝問諸位,這樣景致,你們眼中,又看見甚麼了。 A,)ELVk1F  
青陽道:驚蟄過後,萬物生發。 $SR]7GZ  
慈郎說:立夏將至,恐有雷雨。 D0i30p`  
素還真轉向談無慾:你呢? |hoZ:  
談無慾隨口答的是:不雷不晴。  0 XzO`*  
他說完這話,整個心思便不在了。天高雲闊,山巒蔥鬱,疊嶂雄奇,造物的奇妙都鋪陳在他的眼前,不禁心曠神宜。皇帝那些朝中局勢如何,一句話藏十重心思的啞迷,卻不放深宮禁院裡說,偏偏跑來大煞風景。 s3 $Q_8H  
是在回去路上,皇帝臉帶笑意,一句「從邊塞回來後,這樣風光雖未足一二,到底聊勝如無」,儼如討賞口吻。 !g"9P7p  
談無慾心頭泛動,一路無語。 5 ZPUY  
EZBzQ""  
他確實忙,卻不怎麼覺累,只不過偶爾神經繃緊,思緒紛亂,忘記了如何放鬆。 U^\~{X  
在種種紛亂裡,翰林院中沒日沒夜埋首宗卷典令,成為最踏實的時光。 It-*CD9  
旁人看來,談無慾在翰林院當庶吉士的日子一點不好過,他自己反倒一無所覺。他自八歲起一直過著被擠兌的日子,起初是失怙受同儕擠兌、後來陪太子在宮中被擠兌、最後被太子擠兌。 GR `ncI$z  
如今他以二甲末等成績擠身翰林,還是那樣不清不楚的底子,說被擠兌都是輕的。 GY xI$y0:  
號崑崙提著食盒,擱在案上。案上一盞殘燈如豆,談無慾從經卷裡抬頭,即便在這樣寂寥至慘淡的夜,燭火在他眸中跳躍,仍閃著倨傲倔強的光茫。 wgrO W]e  
號閣老入閣至今,翰林院往上翻十年,都沒見過像談無慾這樣的。不像為名為祿,不似為國為民,既不結黨交際,又不攀權附貴,每日卻拚了命般活著。 iZk``5tPE  
號閣老任由談無慾簡單佈好菜,替自己斟滿一小杯,聽他告了罪,落坐。 &y\2:IyA  
號閣老說,再忍耐下吧,小談。 )n@3@NV  
他在翰林已待了兩年有餘,按規矩,庶吉士三年即可出院授官。 aS G2K0  
談無慾答應著。 P^W47 SO  
袍帶兀自難掩他日暫消瘦的腰身,閣老勸他多夾幾筷菜,又舀了碗御膳房熬的老母雞湯,道:其實陛下為你打點的並不少。 m28w4   
談無慾目光當下就冷下來。閣老遞過湯,他雙手恭敬接過;號崑崙是他在翰林中頭一個敬重之人,也是唯一一個孺慕之人。但若然號閣老再多說一字半句,從此他和閣老,便是後學和前輩,該盡之禮,該抱之敬,半分不少,半分不多。 oW6<7>1M7  
只是號閣老不愧為號閣老,一語未曾道破,又囫圇吞回肚裡。 Dj(7'jT  
%nF\tVP3]  
他在翰林院的忍耐沒多久就到了頭,皇帝沒等得及三年之期,將人提拔至兵部郎中,仍留院編修。 7g+]  
琉璃三年三月,血海之南長生殿作亂,皇帝任命知州兼安撫使葉小釵為帥,另指派京官談無慾為副帥,征討平叛。 Qe.kN dT+_  
皇帝動作雷厲風行,時機天衣無縫。 l}c2l'  
出征當日,皇帝親送至白石門城頭。隔著城牆高低,談無慾一身戎裝,腰配寶劍,頭盔上長翎胭紅如血,司禮奉上酒爵,兩人遙遙相對,敬了一杯壯行酒。 REBDr;tv  
+Q0-jS#d  
戰事結束,葉將軍談大人英雄歸故里,百姓夾道,十里相迎。歡愉的氣氛被誰有意無意渲染,籠罩在京城中,久久不散,微妙沖淡了朝中詭譎局勢。 #!# X3j  
聖旨到了談郎中手裡,嘉許表揚一番,城東賜第。 Qp&yS U8  
慕太醫到談郎中新居慶賀,沒看見想像中的畫樑雕棟,高閣朱欄,說素還真都當上皇帝了,怎麼還忒小氣的。 B?Sfcq-  
談郎中讓新來的僮兒為慕大人上茶。鮮嫩芽蕊浮在青綠茶湯上,慕太醫呷了口,心滿意足嘆道:細微功夫倒是卯足勁。 tN> B$sv  
談無慾似笑非笑:那換在下自己俸給買的? R9G)X]  
慕少艾嘖嘖有聲,卻知情識趣閉嘴。 UVUO}B@[S  
慕大人接著吃人家的茶,漫悠悠道:談大人這次立下大功,明日朝議,想必還有封賞。 l0xFt ~l  
談郎中說慕太醫得空跟在下閒扯,還不如到大街上去給百姓多看兩個病。 <dPxy`_  
慕太醫笑:聽談大人語氣,好像我不是來給談大人看病似的。 yUwgRj  
談郎中神色略有些冷淡:慕大人若真能給在下看出甚麼病來,說不定在下會很感激你。 L#q9_-(#  
慕少艾看他半晌,緩嘆口氣,揀起自己的煙筒,沉默起身,沉默離去。 NVWeJ+w  
(ul-J4E\O  
談無慾身體大好,沒病沒疼。戰場上雖刀劍無眼,被刀砍流血,被箭射破道口子是有的,但他武功底子不差,遠沒傷筋動骨。 [Fj+p4*N  
皇帝對此表示滿意。他從暗格摸到藥瓶,倒在手心,抹到談無慾身下。 Mr,y|   
藥效發作很快,談無慾伏在榻上,十指緊緊抓住被褥,身體難耐地磨蹭扭動,又難堪地隱忍著。素還真是喜歡看見自己這模樣的,幾年來都沒變過,要等他忍不住了,求了,才肯給他。 ,Ysl$^\  
素還真低笑,一手繞到他胸前,兩指捻玩起突出的敏感,含住了耳垂:辛苦愛卿了,在白石門那日,朕便想對你說,太平待詔歸來日…… "`*a)'.'^c  
那些輕薄語言扯棉絮般落在耳裡,像一場陰冷無盡頭的雨。 l~!fQ$~  
今晚皇帝大概好心情,他象徵性呻吟了幾聲,還沒開口求饒,就被按著腰進入。 x$ J.SbW  
兩人幾個月沒行此事,好像都特別難以克制。素還真從他後面做了一次,把他翻過來前面,又做了一次,尚且意猶未盡。扶住人跨坐自己腰間,素還真撈起他兩條腿,掛在臂上。談無慾拚命仰起頭,他下面飢渴地蠕動絞纏,濕答答的流得那人滿大腿根都是,有那人的東西,有自己的,淫靡得不像話。 b_gN?F7_  
明明恨死了這事,但又難以自持,他滿心厭棄自己,有時比厭棄那人更甚。 bNpIC/#0K  
雲雨稍歇,皇帝抱住他榻上將息。他的一臉不快沒逃得過皇帝雙眼,皇帝摟過他的腰,在他額上印了一吻。 Q>a7Ps@~  
皇帝說真是委屈愛卿了,明日朝堂之上,恐怕仍要委屈愛卿一次……但朕會給你補償,晚些日子,朕有份大禮要送你。 zo7XmUI3P  
這些話平素皇帝說出來,便該令人受寵若驚。但談無慾此刻心中煩厭,卻是連假意應酬都不想,就只背著身不接茬。 eGe[sv"k  
素還真沒同他計較。在他眼中,也許這人仍願意在他面前有這些小脾氣,才更覺可愛。便不顧他的抗拒,將人按在自己懷裡,說,有了你與小釵這一仗,朕終於可以立后了。那些個大臣,朕為先皇守孝三年,他們逼朕大婚逼了三年,真是煩透。 Q] yT  
提起政事,談無慾心中卻清醒不少。他問皇帝,陛下意屬誰家小姐? iVi3 :7*  
素還真說愛卿替朕看看吧,看中意誰,朕就下聘。 /.kna4k  
談無慾沉吟道:識家幾位小姐要麼年紀不對,要麼身分太低。只有識尚書么女兒,卻是嫡出,又太貴重些。歐陽家女兒倒是多,臣記得歐陽閣老有位外孫女,年方十六,才貌俱佳,其母雖是庶出,也是閣老掌上明珠-- j_'rhEdLP  
素還真不禁好笑:你倒比朕還清楚了。 !Xx<~l IC  
談無慾垂眸:陛下立后乃國家大事,臣為國分憂。 L+~YCat|$U  
素還真嘆道:為國分憂,你跟小釵都爭氣,教朕看著,好羨慕你們能金戈鐵馬,馳騁沙場,不似朕在廟堂上,天天受那兩黨的氣,到頭來,還得娶他們家姑娘。 Q^MXiE O+  
歐陽家和識家,喜不喜歡都是要娶。但若問朕意屬之人……皇帝不再說話,翻身過去。 j #I:6yA3  
秋夜風涼,天高星明。紗綾帳裡,只見珍簟玉床,繾綣懷適。
頂端
  • 回復
  • 引用
  • 分享
elisedan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級別: 光明使者
  • 作者資料
  • 發送短消息
  • 加為好友
UID: 47957
精華: 0
發帖: 562
威望: 3 點
銀兩: 61362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王道: 日月、蒼翠
牆頭: 劍龍、吞赦、金紫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8-03-14
最後登錄: 2025-05-30
鮮花(1268)
5樓  發表於: 2014-07-19 13:01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三 =+Im*mgNn  
hrbo:8SL  
對長生殿用兵大捷,皇帝龍顏大悅,以葉小釵為首功,擢升京師都指揮使,並將禮部蕭大人之女指婚予他;至於談無慾,出乎人意料之外,皇帝嘉勉幾句讓在兵部好好用心云云,非常冷淡。 9IA$z\<<w  
朝臣不無揣測,但相對接下來皇帝首肯大婚的宣佈,此事就被草草掀過。 $6T3y8  
琉璃四年五月,皇帝同日娶風采鈴為后,識玲瓏為妃;新皇后鳳輦由府第經長街大道入皇宮,滿朝同賀,舉國歡騰。 piOXo=9H.  
不只帝后,儀式亦從早到晚地折騰著百官。筵宴之際,卻有司禮太監請郎中大人移步偏殿。談無慾瞥一眼丹陛上正敬茶吃酒的皇帝,悄然退席。 XF}rd.K:  
偏殿之中,等待他的卻是位清麗小姑娘,約莫十三四歲年紀。太監說,是陛下一點心意。 !Vheq3"q/  
談無慾皺眉,轉身就想走。 ahJ1n<  
太監趕忙攔著,說大人不要誤會。又讓人把殿裡弄得亮堂些,燭火全被點燃,一時亮如白晝。太監說大人您瞧仔細,這姑娘眉眼,可像甚麼人? n-o3  
談無慾便將人仔細望,望了半天,驀地一怔。 XX6 T$pA6  
姑娘臉色帶點不正常的白,目光中又是好奇又是戒備。談無慾有些慌:你、你叫甚麼名字? HSN8O@dy  
姑娘貝齒輕咬,報了閨名。 fQ+\;iAU  
偏殿中一片安祥寧靜,門被關上,甚至聽不見外頭半點喜慶熱鬧。但談無慾仍覺聲音聽著晃晃悠悠:你說甚麼?再說一遍,我聽不清楚…… .R5y:O  
姑娘說:笑眉,我叫談笑眉。 e8}Ezy"^  
N j4IQ<OV  
談無慾的城東賜第,青磚灰瓦,安靜幽深。院裡栽了幾株銀杏木樨,到秋天還有菊花,廊前階下,滿目金黃。 @ {#mpDX  
慕太醫上門蹭茶蹭飯次數,顯然有增無減。談笑眉新采了菊,和著烏龍茶葉一起泡,又加了枸杞。 :jEPu3E:  
慕太醫嘻嘻笑,小姑娘真有賢慧的樣子,如能娶回家裡相對,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jN0k9O>  
莫大人說,慕大人是天下的浪蕩子,看誰家姑娘長得俊,都想娶回家裡。 &\C [@_  
談無慾雖不說話,望慕少慕的目光,就跟他再多說半句輕浮話便送客般。 ZH,4oF  
慕太醫感嘆,談大人這會兒就這麼上心,將來不知道還要怎麼疼她了。 &|Pu-A"5~  
妹妹是寶貝,他的確把她上了心。談無慾下朝回來,總在院裡在簷頭下,在書房在廳堂中,瞧見他妹妹的身影,在持家忙活,在做女紅針黹,在舞刀弄劍。 Ad$n4Ze  
妹妹是爹爹的遺腹,母親是位江湖俠女,教她認字,也教她認刀劍,因此妹妹有幾分俠氣。但妹妹性子還是隨爹。 ;AJTytE>%  
笑眉說,我以為我是隨娘的。 >dzsQ^Nj  
談無慾笑道,我樣子隨爹,性子卻隨娘;你樣子隨爹,性子可能隨娘,但在我看來,也跟爹爹肖似。 ,#]t$mzbQ(  
笑眉聽得起勁,說兄長多給我說些爹爹的事麼。 -e u]:4  
談無慾就回想,談家原是尚武世家,幾代都有功勳。爹爹亦是飽讀詩書,可他不喜拘束在書房,更愛與些江湖三教九流行走,也率性任情。 C'A]i5  
有年廟會,妙靈寺前熱鬧繁華,伯父帶了他們兄弟幾人去聽大戲。四處人頭湧湧,台上剛唱的《英雄義》,伯父起初拍手叫好,卻愈看那史文恭愈眼熟,原來便是爹。 KvPX=/&Zu  
談笑眉便笑:果然這樣的爹爹,才投我娘的性情。 DI|:p!Nx  
談家遭劫時,談無慾才剛滿八歲,對人間誠然有許多蒙昧無知。但像這樣,把瑣碎記憶給血脈相連之人件件描摹,與妹妹閒話家常,日子便過得如尋常人家般平安歡喜。 X"fh@.  
有了笑眉,從前他死水深潭般的生涯,幾個月來,彷彿又與人世界重新鮮活相連。 =*vMA#e  
76cG90!Z  
唯一美中不足,是那個人不請自來的造訪。 A@*:<Hs%  
偶爾他回到家,僮兒便告訴他皇帝身邊傳話的公公又在前廳候大人多時了。談無慾便慣會心情惡劣到晚上。 5kNzv~4B,;  
從前他很討厭紫華殿的龍床,如今覺得,在這裡還不如在那裡。 %ir:AS k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小至自己茅廬一隅,追想起來,亦是皇帝恩賜。但即便如此,他仍舊抗拒。好歹如今府上多了女眷,他再無知無覺,亦感難堪。 $_H`   
他向皇帝埋怨了幾次,皇帝只笑不答,晚上的床事卻更加放肆,不知收歛。 KInk^`C/H  
久了,談無慾也就隨他,但內心對那人又多兩分厭棄。  ^YdcAHjK  
素還真知道談無慾怨他,便說,辛苦替你找到妹妹,換你一張冷臉,朕好生後悔。 ?E%ELs_Dl  
談無慾默然。 3@Z#.FV~C[  
素還真在他身後狠狠撞了一下,談無慾咬緊牙關,仍洩出一絲呻吟。 vsWHk7 9  
皇帝在他體內律動,他聽見自己聲音顫危危的:臣……謝陛下恩典。 S [h];eM  
也是這事,他原該感激他。 A\_|un%  
oh"O07  
興許是漸漸看開,經過這些年,他跟皇帝,也就是這樣了。 m'\2:mDu0  
皇帝因為立后娶妃,後來又陸續選了好幾家姑娘入宮,倒沒比當初在翰林院時常召他。每每見了,皇帝抱他的熱情,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但浸潤多年,魚水之歡卻愈來愈和諧,皇帝看人亦愈來愈順心;順心了,便不吝嗇給他一些賞賜,有時候是床笫之間的溫柔繾綣,有時候是朝中利益。 ZQ^r`W9_ +  
隨著登基日久,皇帝對政事把握日深。在兩黨暗流洶湧的相爭的朝局裡,他與素還真默契非凡,往好裡說,也有點君臣相得的意思。 ;w|b0V6  
琉璃七年,燕南大旱、翳流作亂,今陽知府因販賣私鹽被彈劾。種種紛亂中,談無慾右遷大理寺少卿,在刑部尚書兼大學士號崑崙支持下,雷厲風行處置了被大理寺壓下的幾樁案子。 I1oje0$  
皇帝下朝後在御書房召見他的少卿,手裡一份奏摺,看完了,搖頭笑道:愛卿這是要把大理寺拆了翻天的勢頭? u]u[(K5F  
大理寺少卿冷淡莊嚴:臣公事公辦。 {~|OE -X][  
皇帝說別那麼急,上次造寺一事,朕沒遂他們心意,他們正有氣沒處洩,想要挫挫朕的銳氣。這關節眼你偏往刀口上撞,到時一背脊都是箭,朕還得費勁替你拔。 ?pgG,=?  
大理寺卿淡道:臣明白。 [V'QrcCF  
皇帝看著談大人正兒八經地敷衍他,瞇起了眼:明白甚麼? )X9W y!w0  
明白閣老正忙著給今州他那專捅婁子的姪子抹屁股,尚書大人忙著趁機打壓閣老,雙方焦頭爛額,玩兒正歡,沒得空理他吧--一旁戶部侍郎屈大人心想。屈大人的話,早練就銅皮鐵臉,但他公務繁重,實在不想浪費光陰在圍觀這對君臣上,便向碧紗廚外佇候多時的內侍遞眼色。 C2Xd?d  
內侍得了信,上前一跪下,向皇帝回稟玉磐宮片刻前差人來,識妃娘娘早晨起來又犯吐了,身上十分不適,請陛下過去看望。 x+f2GA$  
素還真嗯了聲,讓他下去。 lEHzyh}2k  
皇帝這反應也太冷淡了,屈世途咳了咳嗓子,琢磨下語氣,說,娘娘這……似乎有點不順利。 2I*;A5$N1  
素還真說她是頭胎,反應厲害些也屬正常。 xI>A6  
皇帝顯然對這話題興趣缺缺,反將擺手邊一份摺子遞屈談二人看去,問他們意見。 moP,B~  
對禮部又把立太子定國本舊事重提,屈大人的意見依舊是:大皇子佔嫡佔長,趁識妃娘娘有了身,不失是個立太子的時機。 n,B,"\fw  
皇帝又問談無慾,談無慾垂著眼:臣以為尚早。 %QKZT=}  
皇帝把大理寺少卿望了幾眼,頜首道:朕也同樣想法。 []a[v%PkG  
他笑道:那娃兒,路都沒走穩。朕倒想起來一件事,比立太子要急些,愛卿的妹妹,朕沒記錯,已屆及笄之年。長兄為父,未知愛卿心中可有東床快婿?朕看這位屈卿家,心眼就不錯,娶了誰肯定要從一而終的,可惜老了點。再不然,花座他一表人才,年輕有為,眼下人雖在殷州,離京師也不遠,你看如何? 8,0YD#x  
談無慾這會兒,卻沉默的望了素還真,然後靜靜回答道:謝陛下好意。但臣的妹夫,臣不希望他大富大貴,只求他與臣妹,兩相情悅,像尋常人家,能彼此嘔氣,能遇難扶持,吵鬧歡喜,相伴偕老。 It2" x;  
vjjSKP6B  
那些是他的肺腑之言,可惜終究都落空了。 LM&y@"wfm  
年底,當今皇上的六弟弟,同州晉王請旨入京拜祭先王。先帝子嗣不多,除去夭折的,皇子裡就只有皇長子,素還真,五皇子及六皇子。 7^w >Rj  
晉王談無慾當年在東宮是見過的,跟自己同齡,比素還真小一歲。不同於皇長子的陰險囂張,六皇子跟素還真更肖似些;對自己的三哥哥,雖談不上兄弟情深,明面上也有著對兄長的禮節,對當年還是孩子的談無慾,亦未曾欺侮過。 p~*UpU8u  
有年冬天,談無慾被陷害掉進御花園池塘,落水聲驚動了附近練武的六殿下。六殿下不諳水性,情急之下,倒拿著劍,劍柄遞給談無慾,自己雙手直握刃身,十指鮮血淋漓,口裡卻一聲聲叫他的名字。談無慾在藥物下半夢半昧,聽見那急切焦躁的人聲,神識便清醒過來。後來談無慾就一直記得六殿下的聲音。 R(n^)^?  
所以當妹妹引自己心上人見他時候,門後那個人尚未謀面,先聽見聲音,他心裡馬上涼了一截。 i1S>yV^l  
他強忍怒意,問妹妹兩人相識經過。 |&Ym@Jyj  
笑眉說,有日他來找兄長,說是兄長故舊,我跟他隔著門聊了會兒,就認識了。 L#vI=GpL,r  
談無慾問你可知他是誰? e["2QIOe  
笑眉說我知道。 v@e~k-#  
談無慾再問:你可知他府上已是一妻三妾?可知親王府規矩多大?可知嫁他以後,這天下的自由,從此都不屬於你了? 7O, U?p  
笑眉說我不要天下的自由。劃地為牢也好,無名無分也好,我都要跟他。 7"8hC  
談無慾咽住,半晌說:你確實隨你娘。 ss5 m/i7  
但晉王不可能是爹。可他望著他妹妹決絕神色,樹繞三匝,何枝可依,也許她抓住的不只是個男人,也許還有甚麼別的嚮往的東西,但只剛好都在晉王身上罷了。 y#XbJuN/  
他決定去跟皇帝談談,一道聖旨卻趕在他入宮前落到妹妹手裡。他從笑眉喜悅的眸中看見茫然嘆息的自己。 {dmj/6Lc  
素還真給笑眉抬了身分,以尚書號崑崙義女之名出嫁,一路派人跟去同州,禮成再回來。這些連同豐厚嫁妝,以號崑崙名義,全由皇宮大內親自打點。 PssMTEf  
皇宮的一份是皇宮的一份,他自己也想給妹妹預備嫁妝。談無慾喚來僮兒幫著翻箱倒篋半天,確定家裡已沒有可藏物件的地方,望著桌上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他有些後悔平日不向皇帝多敲詐,往日也把那些上門送禮的全打發走。 /% kY0 LY  
笑眉從外面回來,見他兄長惆悵,好奇地瞧一下桌上一堆字畫文玩,就明白了。其實她兄長家裡,吃穿用度都是好的,只都不是能帶走的東西。 =b/L?dR.-  
笑眉說國家大事也沒見兄長皺過一下眉頭呢。 e^O(e  
人說長兄如父,談無慾覺得自己如今是做爹的心情,卻也是做娘的心情。他說你娘不在,我是你世上唯一親人,你也是我唯一親人。我八歲起以為自己沒有了家,你卻來了,如今又嫁人,國家大事也比不上我的親妹妹嫁人。 f]`vRvbe  
笑眉十分動容,就跪她兄長腳邊,跟小女兒一般,枕在她兄長膝上。談無慾依稀記得當年彷佛有過一幕,他也這樣與師尊親近過。 +"1NC\<*  
談無慾學著師尊摸自己的頭去摸談笑眉的頭,一下一下,像世間珍寶:從前我老婉惜沒見過你小時候,不知道是怎樣的嬌憨可愛,但看你如今的樣子,想來也就是了。 g&`pgmUX  
笑眉眼淚沾濕了談無慾下裳,她有句話藏心底多年,不知道該不該問,趁這光景說出了口:兄長也該娶位嫂嫂。 F{UP;"8'  
談無慾無聲無色的道:不是世間上每個人都有那樣緣分,有緣分也不一定得正果。你既有了緣分,又得正果,便好好珍惜。只有一件,你嫁在王府,凡事都留個心眼。我談家的姑娘端正清嚴,卻也並非隨便能欺負的。若受了大委屈,天涯海角也好,回來家裡也好,無論哪裡,總有過得自在的日子。 # vry0i  
笑眉問:那兄長有沒有想過,天涯海角,去過自在日子? X,LD   
談無慾想了想,其實他一直淡淡期待,到哪天自由了,掛冠求去,就到漠北草原上,騎馬打獵放牧,看著爹守護了一輩子的彊土。 lg(bDK m  
談無慾只是想而已,沒說出口。笑眉抬頭望,她兄長臉上有一縷淡淡笑意,卻無絲毫喜悅。 W8]lBh5~:  
就像他明明笑著,卻跟哭一樣。 +). 0cs0k5  
{uHU]6d3qy  
笑眉隨晉王回封地那天,談無慾在白石門送她。 9ksE>[7  
道別以後,他又登上城樓目送了一段,直至煙塵滾滾的車隊消失在路的盡頭,直至夕陽西下,明月當空。 D_x +:1(  
他回到家,不意外那人已在等他。 <A# l 35  
這麼多年以來,這個夜裡,他第一次在情事高潮時,一口咬住那人的肩膊。唇齒間已嚐到淡淡血腥味,他用勁之狠,就像要嘶咬下來一片血肉才肯罷休。那人卻只更用力抱緊他,將他深深按到自己懷裡。 ?2oHZ%G  
8KRba4[  
朝中都知道大理寺少卿斷案如鬼,面冷心更冷。從前他是一張出鞘的刀,寒光如練,歛不住鋒芒,誰碰誰吃虧。如今卻稍微變得不同,談無慾是藏劍鞘裡的利刃,因為藏在劍鞘裡,那樣安靜森然,沒的令人聯想出鞘時刀光血影。骨子裡的凜冽無情,更不寒而慓。 J.8IwN1E  
但轉變是細微的,並不易察。它就如朝局一樣,不是一步一步階梯,能拾級而上;它是一波流水,延綿流淌,蜿蜒跌宕,在不知道的時候,由小溪匯成大河。 C?2' +K  
就像談笑眉遠嫁、識妃小產、今陽知府被革、殷州右遷布政使,人在其中沉沉浮浮,分不清楚,到底正在發生的是一件事的結局,抑或另一件事的開端。 46 PoM  
皇帝在素續緣五歲生辰之日,在朝臣百般央求下,立其為太子。 N"3b{Qi o  
皇帝不待見東宮的傳言甚囂塵上,這些年,皇后於後宮中失寵已久,幾位新舊美人均沾雨露,獨有識妃疼失愛子,聖心甚為憐惜,進為貴妃,隱然是後宮獨一位盛寵的女人。識貴妃若有子,素續緣當不當得上東宮另說,也許連嫡子身分都保不住。 A$w4PVS  
太子六歲,到了啟蒙年紀,皇帝乾綱獨斷,替他物色了啟蒙老師。 tQylT0'[+o  
大理寺少卿談無慾,隨著位高權重,從前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取笑的,漸漸變成在背後竊竊私語。當接過擢升大理寺卿兼太子太傅的聖旨後,連這丁點閒言閒語,便再沒有過。 APO>y  
有聖人的畫像掛在廳堂正中,下面放著香案,擺祭祀之物。香案前一張太師椅,談無慾端坐,素還真坐他下首右邊,前面跪著太子素續緣。 WH= EPOR,  
談無慾看見太子腦袋瓜上兩個髮旋兒,眉眼面目,無一不肖似他的皇帝爹爹。談無慾讓他站起來,素續緣就站起來。談無慾仔細將他打量一番,孩子從頭到腳活脫是小素還真,獨氣質不像,一雙眼睛清澈見底。 p1|f<SF')  
談無慾說,從今天起臣便是小殿下的師尊,臣想問小殿下,為甚麼要讀書? et }T %~T  
大理寺卿儀威堂堂,太子有點害怕,低著眼望向皇帝。素還真說師尊問你,你便規規矩矩回答,看著朕做甚麼? ;dzL}@we  
素還真語氣甚冷,太子有點難過,卻不敢造次,恭敬回答:回師尊話,讀書是為了明白道理。 ka3u&3"  
談無慾問:那明白以後呢? r3\cp0P;s  
明白以後……做個分辨是非的人。 QI3Nc8t_2  
談無慾點頭,說太子這樣想很好。但臣並不要太子現在便回答臣,臣希望太子時刻把問題記在心裡,往後遭遇困惑,便想一想讀書明理,到底所為何事。 L*~J%7  
UNkCL4N  
他已經有段日子沒上過紫華殿的龍床。 u,w:SM@*(  
下午行了拜師禮,吃了拜師宴,本該由太子送他出堂。結果才走到清齋閣,便被內侍太監請回紫華殿。接下來的他都懂,沐浴淨身,換上宮中備下的綾羅衣,靜候聖駕。 d{E}6)1=  
談無慾望向窗外,一輪月色掛在樹梢頭。他記得十年十五年前,這輪月好像也這樣掛在宮裡的樹上,宮中的歲月,亦好像這輪月一樣,彷彿都是昨日之事。 Y2?.}ZO  
他走到旁邊的書房,百無聊賴地,翻御案上卷卷奏章,殿中無一人敢攔他,甚至連眼末梢都不敢動一下。 yn/rW$  
談無慾撿起一卷攤開,都御史梁大人上奏,彈劾大理寺卿談無慾其人跋扈不臣,淫亂宮闈,就差沒把孌寵二字鑿他額上,此等佞賊若為太子師,則國將亡矣。他丟開這卷,又去翻另一卷,同樣是都察院摺子,同樣提及太子太傅,雖亦無甚好評,用語卻不慍不火得多,末了還添句「聖思獨裁,必有妙意」,很是諂媚。兩黨在太子太傅一事上的立場,可見一斑。想必歐陽閣老對他恨之入骨,想殺了他的心都有。 gR}35:$Z-  
素還真離遠便看見談無慾亂翻他的東西,靠在隔門上笑道,有朕給你撐腰,你怕甚麼。 &T}''  
談無慾臉上無半分被撞破的慌亂尷尬,說臣不怕,但臣以為學無止境,術有專攻,以才以德,臣一人之力恐有不逮。朝中賢能之輩,德高望重之士甚多,還請陛下以培育太子為重。 T9879[ZU\  
素還真說不急,讓他一步步學。皇后把太子教養得很好,這孩子善良、勇敢、堅韌,是塊守成好材料。 eR3$i)5  
素還真走向談無慾,在離他一步面前站住:先皇留下的天下,金玉其外,走起來一腳一個坑。待朕與愛卿把些坑坑窪窪掃平了,再交那孩子,他愛怎麼怎麼去。 'GL*u#h  
談無慾往後退了退:臣惶恐。 MC {2X  
素還真雙手扶住就要跪拜下去的人,笑著道:剛洗乾淨,別又弄髒了。 jWYV#ifs2  
說罷一使勁,將人抱到案上坐著。 8{Fsm;UsY  
素還真擠到談無慾的兩腿中間,慢條斯理地解他衣裳:朕看你膽大包天,無甚惶恐,看朕的奏摺看了半天,一點兒都不臉臊。 ;jipe3LU  
談無慾低了眉眼:臣死罪。 xu'yVt9RC  
素還真將談無慾頭上白玉水晶蓮花簪脫下,隨手挽的冠髻便鬆垮,青絲如瀑,漫流而下,一綹貼著臉頰瀉在肩頭上,鎖骨上,平日裡冷厲如霜的人,無端便多了幾分嫵媚。 iIP8`! O  
單薄衣衫不消幾下功夫便守不住防線,眼前已是半遮半掩的春色,素還真抬起談無慾的臉:朕不需要你惶恐,更不想賜你死罪。告訴朕,你看這些摺子,都看出甚麼來了? '`Wwt.A  
談無慾乾脆閉眼:臣看出來,將來史書佞幸傳,該有臣的名字。 [o<VVtB.Gk  
素還真深深看他,半晌低笑出聲:那讓朕也當個昏君吧。 wWp(yvz  
半掛在身上的衣袍被徹底退去,素還真將終日裹在官服裡不見光的細嫩白晢的身子放倒在紫檀案上。談無慾沒有掙扎,任由皇帝分開他落在案邊的雙腿,怔怔望著天花上彩繪的龍鳳呈祥。 6HlePTf8  
年輕一點時,素還真喜歡從後面做他,大概是享受馳聘一樣的快感。近幾年,十次有六七次,卻只有面對面做愛。談無慾懷疑皇帝太風流,躺在身下的肉體是甚麼人,不望著臉便分不清。 d`(@_czdF  
他其實更討厭被看著臉做,討厭自己控制不住的淚水,更討厭自己在高潮時把一切扔到九霄雲外的表情。但皇帝雖然對他並不粗暴,在床事上,卻非常強硬,無論他怎樣不滿,怎樣哀求,皇帝總是笑笑,該做的半分不減。 A2n qf^b{#  
偷看奏摺時,談無慾便曉得今晚要難過。皇帝做的很慢,他身下穴口已經完全鬆軟,甚至在體溫下熱得溶化的藥物,淫靡地沿皺褶流下股間,將那處弄得水色蕩漾。他小口小口喘著氣,大腿被左右拉開壓成一字,皇帝灼熱目光聚在自己最羞恥的一處,他卻不能反抗。 UA yC.$!  
皇帝兩手扳開談無慾雙腿,指甲輕括著那片敏感的腿根,滿意地感受手下止不住的微顫,慢悠悠地開口:愛卿今日問太子的問題,當年師尊亦曾問過你我。 r]0 lo-  
談無慾半是身上難受半是心裡難受,喘息著,恨恨的想是啊師尊當年是問過。 J;prC  
素還真道:師尊問朕為何要讀書明理,朕當日的回答是,打發時間。 %DQhM,c@  
說著他又扶著自己的男根,用飽滿的頂端與穴口一陣廝磨,引得那處雀躍得急不及待地蠕動收縮,但他只肯淺淺一探,又拔出來。 ScSZGs 5&  
談無慾不想回應,卻忍不住抬起腰,他覺得身體快不像自己的了,又聽見素還真問:當年師弟是怎樣回答? :(H>2xS,s  
談無慾勉勉強強把所有字湊成一句話:我……不為甚麼……隨便…讀讀。 1u|Rl:Q  
素還真聽了低笑,待笑意漸散,又忽爾低嘆:怪不得朕的書讀到狗肚子裡面,師弟比我好一點,這麼多年了,朕再如何逼你,你都守君臣之禮,不肯奉迎於朕。你難道不知道麼,愈是這樣……素還真眸色一黯,猛然往早已飢渴濕濡的後穴一頂。 ,do58i K  
談無慾幾乎是崩潰地叫出聲。他被突如其來地貫穿,甬道內壁驚恐不已地絞緊,要不是素還真死死按住他的腰,都要往後掉下去。 41_SRh7N  
素還真也被談無慾纏得不好受,埋在他濕熱體內,卻硬生生忍住死命抽插的衝動,一下慢似一下地,緩緩進出。 "hQ_sgz[Z  
皇帝先前已逗弄了他許久,體內堆積起的快感在這種聊勝於無的慰藉下,得到些許宣洩,馬上卻湧出更深一波空虛,叫囂著不滿。即使不去看,他也曉得皇帝全部抽出,又整根沒入,連巨物根部和恥毛都沾了自己後穴被翻絞出來的慾液,有種情色的光澤。 TET`b7G  
談無慾最怕素還真這麼對他,像潤物細無聲的溫柔,他好整以遐地享用自己的身體,卻不給自己滿足;巨物頂端往體內那個風流致命的凸起輕輕一碰,旋即退出。 FP Jd|  
素還真哄他道:無慾,叫朕的名字,你叫朕的名字,朕就給你。 XB[<;*Iz  
談無慾苦笑,這真是個非常誘惑的提議。他哆嗦著唇:……臣…不敢。 ~QZ"Z tu  
不敢?素還真抵在他體內深處的敏感點上,調整角度淺淺研磨,說:既然不敢,愛卿就受著吧。 Ve/xnn]'  
這風月手段簡直令人瘋狂,談無慾不堪折磨,抓住素還真箝制他腰間的手,咬牙切齒,不斷搖頭:不要…… 4Ua> Yw0  
皇帝不為所動:嗯? Ia'ZV7'  
感覺皇帝微微退出,稍微換了個非常惡意的體位,心中驚懼,他再也顧不上了,失聲叫喊:不要……素還真─── tM#lFmdd\P  
素還真蓄勢待發已久,終於不再按捺情慾,將談無慾兩條曲起的腿掛到自己肩上,狠狠掐住他扭動的腰,忘情地穿刺抽插起來。 Cz8f1suO4  
談無慾神智潰不成軍,大口喘息夾著破碎呻吟,雙手慌亂地在案上亂摸亂抓,把奏摺筆山全砸地上。 e9E\% p  
在深刻的痛苦與歡愉間,他聽見肉體碰撞聲,交合處濺起擠壓的水聲;他看見自己的小腿高高舉在素還真肩頭,兩個腳掌隨像浮萍般搖擺,腳趾受不了地捲縮著。 wI5Yn h  
素還真的柱身如鋼硬的燒紅的鐵烙,堅固插入他體內。那人就著交合姿勢拉起他,雙手託住了臀瓣,抱起就走。他的腰已經酸軟得不知道怎麼挺直才好,素還真每走一步,體內那點被戳一下,自己下面便又咬緊一分。那些因情慾而分泌的液體,一滴滴啪嗒的掉在地上,留下一行糜麗水跡。 ;2m<CSv!D  
他想自己果然是佞幸,這樣手腳並纏不知羞恥地掛在皇帝身上,要多淫蕩有多淫蕩。他有些自暴自棄,索性更用力攀附住皇帝,就像他一直努力攀附住皇帝能帶給他的一切東西。 v{ <[)cr  
素還真將人抱到裡間,宮娥內監早被打發出去,皇帝便親自落了紗簾。剛沾床的談無慾如虛脫般軟成了一攤水,人也像是從水中撈起的。他說,吹燈吧。素還真說今晚便不吹了。說著用姆指來回摩挲著他的唇。 wP/A^Rs  
談無慾雙唇已被他自己啃得紅腫,眼睛有些朦朧失神,眼角有淚痕。 jp+_@S>  
這神色,與那個十七歲時第一次被逼承歡的少年如出一轍。 vs j3  
皇帝試探著將兩指伸進他嘴裡,他張開嘴,乖順地含住吸吮。 "+uNmUUnm  
皇帝嘆息,抽回手指。 DS xUdEK6  
像那時候一樣,他俯身低頭,吻住了談無慾。
[ 此帖被elisedan在2014-09-26 21:59重新編輯 ]
頂端
  • 回復
  • 引用
  • 分享
arpeggio
級別: 聖騎士
  • 作者資料
  • 發送短消息
  • 加為好友
UID: 11033
精華: 0
發帖: 242
威望: 4 點
銀兩: 62639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談仔
王道: 日月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6-03-29
最後登錄: 2019-08-31
鮮花(93)
6樓  發表於: 2014-07-21 21:05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阿~~吃不到肉~~ 好空虛..... W9zE{)Sc~  
笑眉出來以為又要虐了~ 還好! m?[5J)eR  
E大筆下的談仔都是重度妹控~ XUV!C 7  
W0cgI9=9  
吃不到肉~~ 好空虛..... O''y>N9  
本來以為代表歐陽世家入宮的會是百里抱信說.... B ?%L  
這妹子是老素所有爛桃花裡面讓我覺得最有趣的 SJgY  
Z"I/NGiU  
吃不到肉~~ 好空虛..... )yxT+g2!  
話說"咫尺引"是蝦米意思捏? 1QJBb \  
p D=w >"  
吃不到肉~~ 好空虛..... #NRh\Wj|  
來一段17歲第一次的肉當番外吧?
【藥師慕少艾】鋼琴版 (贈楚君泱)
頂端
  • 回復
  • 引用
  • 分享
elisedan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級別: 光明使者
  • 作者資料
  • 發送短消息
  • 加為好友
UID: 47957
精華: 0
發帖: 562
威望: 3 點
銀兩: 61362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王道: 日月、蒼翠
牆頭: 劍龍、吞赦、金紫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8-03-14
最後登錄: 2025-05-30
鮮花(1268)
7樓  發表於: 2014-07-25 21:53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引用
引用第6樓arpeggio于2014-07-21 21:05發表的  : BW71 s  
阿~~吃不到肉~~ 好空虛..... K^ 6+Ily  
笑眉出來以為又要虐了~ 還好! BE%Z\E[[m  
E大筆下的談仔都是重度妹控~ &"AQ; %&N  
Mdky^;qq3;  
吃不到肉~~ 好空虛..... MF|*AB|E  
....... 0UD"^zgY  
q u:To7  
F '#^`G9  
咫尺引的引是令引近慢的引,可以當做是詞的一種規格,比令長比慢短。大概理解成咫尺歌就可以了。 ,TJ/3_lH  
一哥的正宮是一姐,而且還有續緣這一層,很難不帶她玩啊。我也是寫到這篇才發現一直讓小談妹控,其實每次都是想拉柔雲出來遛遛的,可惜編著編著就編到笑眉身上:(。笑眉要能活到劍蹤,小談肯定心底疼她疼得要命。 lE a W7j  
至於肉,冤有頭債有主,找央討肉吧:)反正她才是正宗清水拉燈黨,她要燉肉肯定很好玩:)
頂端
  • 回復
  • 引用
  • 分享
elisedan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級別: 光明使者
  • 作者資料
  • 發送短消息
  • 加為好友
UID: 47957
精華: 0
發帖: 562
威望: 3 點
銀兩: 61362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王道: 日月、蒼翠
牆頭: 劍龍、吞赦、金紫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8-03-14
最後登錄: 2025-05-30
鮮花(1268)
8樓  發表於: 2014-07-25 21:54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鮮克有終】 &3jBE --  
?rky6  
0`V3s]%iu  
四 Sb'N];  
$+A%ODv  
素還真最終給素續緣多添了幾位老師,有一時大儒,也有朝中能臣。 "w(N62z/  
歐陽家滿意了,對談太傅仍舊看不順眼,但得閒嘴上鬧騰兩句,參他幾本也就完了。 <Z2(qZ^Z  
歐陽家把大理寺卿看不順眼,卻無阻小太子將他師尊親近。父皇給他找的許多師尊,太子還是喜歡談無慾師尊。太子不曉得大理寺卿在旁人眼中,面冷心更冷;他只覺得師尊面冷心熱,心腸也柔軟。 )3BR[*u*  
全天下大概獨太子殿下一人有此見解。另一位有此見解的可能是談笑眉,她卻已然遠嫁。 q-A`/9  
笑眉每隔陣子便會寄回家書,見字如晤,她還是舊日率性的江湖俠女,字裡行間卻多了分為人妻為人母的沉穩安寧。她寫道兒子一歲多,伸手向母親要抱、奶聲奶氣喊娘的模樣很可人疼。可惜王爺總事忙,抽不出空閒跟孩子親近,孩子見著他都不太肯喊爹了。府裡人事各自都安好,王爺常常不在,就更清靜,兄長不用掛念。另外王爺日前捎來襄南柳州的好菊種,她栽在院裡,花開得燦爛,待明年進京,也給兄長帶些。 vsu@PuqH  
太子問談家弟弟叫甚麼名字呢?談無慾回答說是白狐。 Y')O>C0~  
太子說:孤聽屈伯伯說,白狐乃不祥之兆,夢見白狐,就是要提防小人的意思。 :D<:N*9i  
童言無忌,旁邊的屈大人眼皮一跳,差點沒嗆到茶。 SPfD2%jjC  
談無慾說:古早之先白狐是吉祥物。綏綏白狐,九尾龐龐,成於家室,我都攸昌。寓意男女結成連理之好,令都城繁華昌盛。 IXbdS9,>F  
太子點頭,覺得談家弟弟有這樣一個祥瑞名字很好。他好奇問:那孤的名字,有甚麼寓意? 0@II &  
屈大人剛用袖子作勢抹乾嘴巴,馬上又嗆出一口茶。 I{`KKui<M  
談無慾說太子殿下名諱深意,臣不敢妄自揣測。但想必是陛下對殿下的祝福。 `G_(xN7O  
太子也不知道信是不信,看神色,似乎是不太相信。但他沒追問,卻思索起來:孤還是想要個可愛的皇弟皇妹。師尊,為甚麼師娘不給您生個娃呢,孤會疼他的,跟疼親弟弟一樣。 dE 3i=  
屈大人茶碗裡已經沒有茶,但手抖,幾乎摔了碗。 ~AEqfIx*^&  
談無慾沒來得及回答,皇帝的聲音悠悠響起:你談太傅沒有娶師娘。 R88(dEK  
皇帝駕到,腳才跨過門檻,一屋大小全行禮請安。 f?/|;Zo4  
皇帝自己坐了談太傅坐暖了的上座,涼涼地斥責太子:朕不來瞧瞧都不知道太子出息,想必太子功課學得很好,上書房都能打聽起師尊家事來。 XR{5]lKt_  
太子臉上一紅,低頭道:兒臣越禮。但兒臣不明白,師尊說成於家室,我都攸昌,為甚麼師尊沒有師娘呢? 1<XiD 3H;  
屈大人恨不得此刻便兩耳發聵人事不醒。 P@gu~!  
談無慾說:太子今日功課就學到這裡,天色不早,請太子回去吧。 :6 Hxxh  
師尊語氣冷淡,知他不悅,太子看皇帝,見父皇也沒反對意思,便行了禮告退。 G;PbTsW  
那邊無非打算路過來串串門的屈世途屈大人,左望望皇帝,右望望太傅,趕緊起身咳了聲:那麼臣也── r~S!<9f  
皇帝無情打斷:你留下。 sDzD 8as  
屈世途硬著頭皮坐下,心裡嘀咕出門前不看黃曆,就這麼邪乎麼。 5@w'_#!)  
所幸皇帝沒再糾纏太傅有沒有娶師娘,生不生娃之類問題。他說今日中元休沐,聽說愛卿特意入宮給太子講學;剛巧朕得了個信,想來也跟愛卿有關,便過來看看。 u\Nw:Uu i  
皇帝說:同州奉答書送回來,六弟身體微恙,太醫不讓長途跋涉,看情況,明年可能不便上京。兩位卿家怎麼看? eEZ|nEU  
說的兩位卿家,皇帝眼睛只朝談無慾看,談無慾卻不開口。 SX_kr^#  
屈世途心裡相當微妙,掂量著意思:六王爺貴體抱恙,臣真是……深感遺憾。臣認為陛下不妨多予關懷,存棠棣之情。 n.Ur-ot  
談無慾這才說道:臣亦感遺憾。 D{,[\^c  
他一張不慍不躁,冷冷淡淡的臉,皇帝看了也就笑笑,道:愛卿若果真想念妹妹外甥想念得緊,可修書一封送同州,朕也替你催催,叫皇弟把人送到京師來。 /tId#/Y  
談無慾謝過聖意體貼,但如今為時尚早,待到明年,興許晉王便精神大好。 FT|/ WZR  
皇帝聽著,說:但願如此。 7$q2v=tH_  
於是一看天色,時候已經不早,皇帝讓談大人回家先換套衣服,他與屈大人商量點事,就去找他。 b6LC$"t0  
十分渴望眼不見為淨的屈大人再次目睹皇帝與太傅那點破事,心裡難免怨天怨地。待談無慾走遠了,皇帝莞爾道:朕又不會那樣待你,屈大人何必長嗟短嘆。還是說因為朕不會那樣待你,你才長嗟短嘆? # `N6<nb  
晴天霹靂不足以形容屈世途此刻心情。屈世途通體惡寒,很想問素還真如果此刻他手裡有刀,你猜我會先行刺你還是先自我了斷? +(QMy&DtS  
但皇帝沒有接著把不好笑的笑玩開下去,語氣一轉:上回所說之事,卿家查得怎樣? "6I-]:K-  
皇帝終於不再亂七八糟,屈世途精神就來了:襄南十七州近十年的賦役納貢,臣約略看過一遍。自琉璃四年南方大旱,陛下寬容,免了兩年稅收始,襄南貢賦便再回不到天啟朝常額。 0I(GB;E  
皇帝問:多少? +eV4g2w)  
屈世途有點難以啟齒:大概較天啟一朝少三倍。 c{]r{FAx9o  
皇帝面色沉了沉,冷笑:魏無垢這襄南巡撫當得好有本事,戶部似乎也挺好說話。朕記得去年朝議,你老上司黃尚書黃大人,才讚揚南五省五谷豐登、家給人足、衣食有餘饒。 J^s<x#C  
屈世途無奈:南五省確實五谷豐登、家給人足、衣食有餘饒,賦稅平均開來比北邊高…… Up /eV}C  
皇帝突然嘆了一聲,現在還是太早,你看中元節又到了,這天下看起來多太平,朕都不曉得到底是誰逼著誰了。 ReHd~G9  
提起這,皇帝似乎略感慨。他說朕從前認為,責任朕挑得起、成敗朕抗得住、是非恩怨朕都承受得了。朕如今回想,仍然這樣認為,但卻是兩樣心情。 aowPji$H  
屈世途看著皇帝背影,心裡想不如寬慰兩句,話說出口來卻忍不住似的只剩風涼:容臣提醒一下,陛下似乎沒資格感嘆甚麼。 V:0uy>  
素還真說朕知道。朕早就知道。 Y1Gg (z  
他低舒口氣,沉聲道:囤糧、賦稅、兵馬、漕運、吏治--不只襄南,連南五省的,這幾年呈報京師的文書,你找上莫召奴,青陽,都翻一翻,朕不信盯不出個蛛絲馬跡來。 /C,>  
屈世途領旨。 vs'L1$L'c  
還有──皇帝望著那人消失於盡頭的門──記得別讓他知道。 :C|>y4U&(s  
)bIK0h  
七月半中元日,傳說為地官生辰。地獄之門大開,地官赦罪人間,民間有各種祭祀招魂,送厄祈福,死生之界無聲消弭。中元這一日,便似有死的寧和和生的歡欣。 >F\rBc&  
素還真跟談無慾走在人群之中,素緣續跑在前頭不遠處看熱鬧,他是頭一次被領著出宮過中元,看每件事物都新鮮好玩。談無慾在後頭被素還真不知不覺牽住手,他略一掙,沒掙脫開;他的目光卻不顧周遭繁華,一味追著太子。素還真看著覺得像母雞護小雞,不覺好笑,太子明明有大內侍衛暗中跟著,有甚麼好慌張。 njwR~aL`|  
素還真望著談無慾:你這是想養孩子了? u':0"5}  
談無慾無言。下午兒子問的問題,晚上換爹爹問,他半點都不想回答。他說在下習慣獨自一人。 LjH&f 4mY  
從前他沒有想過娶妻,後來想若素還真甚麼時候放了他,他就娶妻。再後來,他想即便素還真放了他,他也不娶妻了。他決定若皇帝萬一說出些諸如愛卿是時候該娶妻了的混話,欺君犯上也罷,他都不忍了。 jy__Y=1}  
素還真卻沒說出來讓談無慾娶妻生子的話。他說:人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讓那小子認你為亞父,你願意不? :)J~FVLy  
談無慾千想萬想想不到是這麼一句話。走在前面的素續緣福至心靈地,這時候忽爾轉頭,向著自己這邊撒腿兒一路小跑過來。燈影闌珊的河旁,孩子穿了件月白色裡石青色面的衣袍,暗紋繡底,鎏金花扣,頭上束成總髮。太子這樣素淨貴氣的打扮,除出自皇后之手,不作另一人選。 BJO~$/R?v  
太子睜著一雙黑溜溜大眼睛,站在他面前,談無慾只覺五臟六腑都絞在一起疼。他神色有點蒼白:公子請別說笑。 RZ/+ K=  
孩子不知道倆大人在做甚麼,他長了六歲,頭一次跟父皇到民間遊玩,父皇還帶著師尊,他簡直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民間的熱鬧比宮裡的好看多了,比宮中過新年唱戲吃宴會,都好玩許多。因為是夏夜,素續緣又興奮得沒消停片刻,額上全是汗濕,談無慾借故矮下身去,摸出懷裡汗巾給孩子刷乾淨。 ev;5 ?9\E  
素續緣拿眼望素還真,有些許緊張:父……親,河裡漂著河燈,續緣能不能也去放? |q!2i  
素還真說,是你師尊非要帶你出來,你問師尊吧。 /m{?o  
素續緣看向他師尊眼神兒又多了兩分愛慕崇拜。明明事情並不這樣,談無慾接話卻很順口:那就去看看。順手又被孩子牽住了手走。 )ejXeg  
素還真一向如此,在素續緣前面永遠給他留面子,將能討孩子歡心的功勞全歸他,自己唱黑臉當壞蛋,讓他在孩子心裡尊嚴又慈愛。他本來對素續緣問心無愧,父親是父親,孩子是孩子,他當孩子的師尊不計較其它,也拿出當年八趾麒麟豎的榜樣對待徒兒。他卻不曉得素還真還存了那樣心思,不曉得那樣心思是真是假。如今素還真隨口一說,他忽然驚覺他過去對素續緣竟是一廂情願地單純,以為他跟他是師徒,好像忘了他跟他還是君臣。 1z};"A  
他給素續緣買了各色各樣的許多燈,抱得滿懷都是。三個人挑了個人少地方,素續緣小心翼翼點燃一盞河燈,雙手穩穩地放到水裡,看它漂離到河心去。 QhE("}1  
素還真說小時候你師尊跟爹在宮裡偷偷放河燈,爹想跑御花園去,在浮綠亭外魚塘放;你師尊說浮綠亭水往六和閣流,指不定被誰攔了,最後還是躲回東宮裡。可東宮蓮塘,就一丁點兒大,幾個放下去,全在原處打轉,還卡住蓮葉。你師尊卻說,河燈招魂,如此便能多陪伴片刻,那也是好。 T`'3Cp$q  
素續緣極少聽說父皇跟太傅孩提時的趣聞,更想不出這兩人小時候可以如何頑皮。但師尊的話在他心裡總是對的。他想了想,覺得在河裡放水燈,雖然好玩,但水燈隨水漂流,到認不出哪盞跟哪盞,到消失看不見,心裡怪難過。 k0 e|8g X  
談無慾對素續緣說,鬼魂跟人一樣,都是彼此做伴的好。小公子你看,這河裡一片燈,火光點點,結伴著漂遠去,不也一樣好? %yuIXOJ  
若河裡只有孤伶伶一盞燈呢? /?dQUu ^z  
只有一盞,那是仍有一個人思念他。這樣人雖然不在了,卻還活著。 IrwF B  
素還真給素續緣一盞蓮花燈:給你皇奶奶放個。 >A'!T'"~  
他又給了談無慾一個,自己手裡有一個:咱們給師尊放。 D16;6K'{  
天上星河,水裡燈河,幽光盪漾中,兩人同時放開手裡蓮花燈。那兩個燈便飄飄搖搖地,往河的盡處蕩去,直至再也不見。
頂端
  • 回復
  • 引用
  • 分享
elisedan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級別: 光明使者
  • 作者資料
  • 發送短消息
  • 加為好友
UID: 47957
精華: 0
發帖: 562
威望: 3 點
銀兩: 61362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王道: 日月、蒼翠
牆頭: 劍龍、吞赦、金紫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8-03-14
最後登錄: 2025-05-30
鮮花(1268)
9樓  發表於: 2014-08-01 21:01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五 tl^;iE!-  
xT( .#9  
後來皇帝提起那夜在河畔的話,說有點意想不到,那樣任情任性,是你我做派。愛卿教導太子,向來不都執中執正? 'N/%SRk  
他確實教養小孩子要嚴謹端正,吃穿用度不許自己挑東嫌西,凡事可親近愛惜但不許沒了分寸,不因為是小孩就嬌縱著,就像看待世間萬物亦平等;就像看待日月天地,人情世故,都有一番莊嚴。 +mPB?5  
談無慾道:陛下說的是,但臣認為,是非曲直重要,也要把情意放太子心裡。一個人若心裡有情意,無論面對任何難處,到底不會落到下賤裡去。 Z{)|w=  
皇帝盯著他,似笑非笑:愛卿此話,深得朕心。既然如此,就請愛卿多多指點太子,為何最近反而少與太子講學了? b|'LtL$Y  
談無慾回答:臣公務繁重。 OU=IV;V{  
他在大埋寺任官幾年,又是名正言順的大理寺卿,斷案破案手到拿來。若說有何不伏帖不順心,都與朝裡人事脫不了干係。 IN*Z__l8j`  
他到號閣老府上拜見,號閣老再有個把月便正式告老還鄉,享兒孫福去了。縱橫官場五十載,由七品編修至一品殿閣大學士,號閣老歷三朝不衰,位極人臣而得享安年,談無慾替閣老欣喜。唯一愁煩的是,歐陽家近年獨大之勢漸呈,識家由於識貴妃於宮中久久未能誕下一男半女,朝中處處被歐陽一黨壓一頭。號崑崙去後,怕更由著歐陽閣老橫行無忌。 -/*{^[  
號閣老嘆道,其實早兩三年他已抗衡不了歐陽上智。那人動作頻頻,諸多試探,恐怕過不久便有亂事。近日大理寺也不太平吧? CA~S$H\"  
談無慾目光沉冷,大理寺本來就不是太平地。他們一天兩天的在催,催的不是大理寺,是張大人的命。 .SFwjriZ  
號閣老沉吟道:這樣陛下會難做吧。 :{imRa-  
談無慾說國有國法,陛下也得遵守國法。何況我大理寺要張大人性命何用,大理寺要探聽的事,幾時要人頭落地才能知道。 !LESRh?  
這番話他說來容止若思,言辭安定,已是顏範之儀。號崑崙卻想起當年那個咬牙拚命的翰林院庶吉士,不甘心情願的黃毛小子。  %tjEVQa  
提起那段日子,談無慾笑道當年他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閣老對他多有提攜周全,便有許多拒人千里的無禮之處,如今想來非常羞愧。 #jR?C9&!(  
其實當年翰林院就數他位卑人輕,號崑崙再如何照拂,該他受的冷嘲熱諷也沒少受。他知道自己天生反骨,被欺侮的一口氣,嚥不下去。 c9K\K~bk  
談無慾說,有句話當年閣老說過,晚輩印象深刻。閣老說晚輩不像為名為祿,不似為國為民,既不結黨交際,又不攀權附貴,每日卻拚了命般活著。晚輩小心眼兒,以為閣老暗諷於晚輩,為這話無端心裡恨上了好一段時日。 v0p EN\  
號崑崙不明其故,說我如何暗諷於你了? \Bf{/r5x  
談無慾說閣老自然沒有,是晚輩自己想不開。晚輩想,我何曾不願意單純為名為祿,為國為民;我不結黨交際,不攀權附貴,只為我早已經結交攀附了天下間最貴重之人。我拚了命去活著,因為唯有如此,我才感覺到自己還活著,還是個堂堂正正的人。可如今想起,無非也是自暴自棄罷了。 #`EMK   
號崑崙久久長嘆:不容易。 Cq'r 'cBZ  
是不容易,世間又有誰活得容易。只是日子還得過下去,不能總讓自己活得窩囊,像苟延殘喘般,像生不如死般。 A-5%_M3\G  
{rr\hl-$  
號閣老掛冠而去後三個月,當今皇帝過他的萬壽節。 4cL=f  
晉王病情一直反反覆覆,皇帝內心記掛,曾遣醫官前往問疾診察;而晉王因自己令聖心憂軫,深感不安,特呈貢萬壽圖一卷,為皇兄祝壽,最終卻未能親身上京。 ^Y!`wp2vn  
素還真把圖卷放在長案上攤開,一萬個壽字,篆書秀潤、隸書沉穩、楷書瘦勁、行書俊逸,六弟的筆墨如人,造詣漸深。 L.(k8eX  
屈世途看了說:很好的萬壽圖,晉王真是有心人。 A#{*A  
談無慾抿嘴不語。 2^:nlM{u  
皇帝將圖捲起來,交予內侍,揮手便讓退下,別無二話。 q1j[eru  
萬壽節當日,朝野同歡,街頭巷尾大陳歌舞,百官詣闕朝賀。 (nG  
酒宴正酣,只見皇帝近身太監匆匆附皇帝耳邊回稟,皇帝面色稍變,又復如常。 W*#/@/5  
當夜,宮裡傳出先帝長子,當今聖上的皇兄,被軟禁行宮多年的秦王殿下卒逝。 >U]. k8a)  
萬壽節後三日,宮中頒佈詔諭,秦王至孝,自先帝宮車晏駕,即憂思成疾,至日前病體沉痾,藥石妄效。皇帝頓失手足,哀慟不已,喻喪葬禮儀,一概以親王規格舉行。 /fEXAk  
當晚,皇帝夜訪談太傅府上。 bL<cg tz7)  
素還真到他這裡來,向來只有一個目的。但今夜皇帝攜酒而來,酒是京城第一樓玉安樓每月只賣三罎的好酒君莫笑。 i+6/ g  
素還真說朕心裡有點堵,自己都不曉得為甚麼,愛卿陪朕飲一杯吧。 N_U D7P1  
談無慾便起身去裡間,過不多久回來,手裡多了一雙夜光杯。素還真看見便笑:這對杯,是朕與你首次出征前,從玉安樓敲詐的。秦假仙那傢伙藏著的寶貝,居然比貢品還好……本來打算打勝仗回東宮後用它慶祝,沒想到你還留著。 o>h>#!e  
素還真一身酒氣,不知道來之前喝了多少。談無慾給他斟了滿爵,又作勢與自己倒了小半杯。 4ai3@f5  
素還真已露醉態,眼神卻尖,指住談無慾杯子:滿上。 Ki2_Nh>tM  
儼然又是皇帝口吻。談無慾沒法,給自己一杯斟滿。 ~PHG5?X  
素還真滿意了,目光迷離的,酒碰到嘴唇邊,開始喃喃自語。他說朕在壽宴上得知皇兄走了,朕頭一個念頭,是他終於走了,他把朕的生辰過成了他的死忌,真不愧是皇兄,就這點出息。轉念又想,這是皇兄獨一份給朕的賀禮,知道朕不待見他,自己就找個日子死了。其實朕並沒有不待見他,小時候皇兄疼我,自己得了好玩好吃的,總留我一份,也留六弟一份。他那時候是有點孩子的嬌氣,有次不知打哪裡弄來了糖葫蘆,送給我;母后宮裡有個小宮女望見,饞得緊,我又順手送了她。皇兄知道後好一頓生氣,從此送我東西,獨沒有糖葫蘆,無論怎樣哄他,都沒有了。這是你入宮前的事,皇兄自作聰明,愛耍性子,這些從前後來都有,可起初他並不壞。是在雲貴妃害死母后,加上父皇偏寵,他的心慢慢就大了。 %$Uw]a  
母后死了,朕在父皇面前更失寵。有一年皇兄生辰,父皇為他大肆張羅,雲貴妃宮裡張燈結彩,筵宴歌舞,朕遠遠在東宮抄經,都聽得見絲竹弦樂。皇兄卻遛到東宮來,對朕說了一通自以為嘲諷的話。我說我抄我的經,你過你的生辰,彼此安好,你不要再來了。皇兄勃然大怒,說我偏跟他作對。其實我哪裡跟他作對了?我想他那樣地不可理喻,東宮冷得跟冰渣子一樣,他愛站多久多久好了,我只管低頭抄經。皇兄卻過來,掃落書案上東西,掃完了,遞過來一支糖葫蘆。我說我不要,先前百般央著你,並不為了愛吃的緣故,我根本不稀罕糖葫蘆。十一月的天,東宮炭火不旺,墨一下子就會凝固,就這樣,皇兄都能氣得面紅耳熱。他把糖葫蘆狠狠摔地上,一腳踩碎,說咱們走著瞧,咱們誓不兩立。我那時隱隱有些瞧不起他,覺得這樣一人,又蠢,氣量又窄,脾氣發露無遺,全不知收歛。便如他所說,往後折騰許多年,他一次次害朕,害朕身邊的人,也真是個狠心的人。 W0Vjs|/  
素還真彷彿是醉了,說話像有條有理,細聽又像語無倫次。他瞇著眼去望談無慾:朕都不曉得為甚麼要來你這裡,跟你說這些。朕現在的樣子丟人,在你眼中,只怕還無恥。朕十二歲那年親口說過,不要兄弟,全當死了。君無戲言,朕把皇兄關了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一面,朕都快要忘記他還活著,他偏這時候死了,他死了朕就想起原來他還活著。昨晚朕去看皇兄,皇兄比朕年長兩歲,朕今年才三十一,他卻已經兩鬢灰白了。昔日那樣心高氣傲的人,被磨掉銳氣,活活關死。他像是睡去一樣,朕都不認得他。這也難怪,朕看鏡子裡的自己,覺得都變了許多,容顏變了,且是從裡面變。但朕總記住當年他說,與朕誓不兩立,眉眼慍怒上挑的,神氣活現。 u&:jQ:[  
素還真說到後面,聲音慢慢就靜下去。皇帝的太監與自己的僮兒守在院外面,跟本不敢進來,談無慾也不想喚人,自己摃起素還真。素還真沉甸甸的整個人只依賴住他,兩人便顛顛簸簸地滾到床上。他把素還真手腳收執進被窩,打算到廚房做醒酒湯,再打盆水擦臉。素還真沒等他腳步邁開,直拉住他手,眼中的意思誰看了都懂。 : s35{K  
他沒跟酒醉的素還真做過,心裡不太願意,卻還是順了他的意,和衣睡到旁邊。 DBRTZES  
素還真沒有馬上借酒行兇,他捧住談無慾的臉,仔細地親吻,從額角流連到眼簾,從權骨,到鼻尖。終於吻到唇邊的時候,談無慾很輕地嘆了聲:你為甚麼要殺他。 S!uyplYKF  
素還真動作一滯,就像在聽見的瞬間便清醒過來。他說朕沒有殺他。 !q?}[E2  
談無慾望著素還真眼睛,問:你為甚麼要殺他。 !Wk "a7  
素還真目光中說不清有幾種情緒:朕沒殺他。 *Co+UJjT  
談無慾說,親手殺他,跟逼他自行了斷,有分別麼。 6mZFsB  
素還真居高臨下看談無慾,認真得彷彿要找出一絲缺憾,一處瑕疵。但在談無慾臉上眼中,始終沒半點猶豫。他躺倒床上,淡淡笑道:皇兄這一生,朕看來,大事上不值一提;小事上,他只做對過一件事,和做錯過一件事。對的是,他在你十一歲入宮那年,保守了你身世之秘。錯的是,他沒有將這秘密守到底。為這錯事,朕曾經很想殺了他。但思前想後,覺得為了那件對的事,到底又不能殺他。 l)zS}"F,  
朕今晚是喝高了,想說不想說的,一股腦兒說出口。朕到你這裡,從沒想過能聽見甚麼好言好語的安慰。朕只是很放心,因為朕說這些話,無論你聽不聽得進去,你對朕的恨意,都不會少一星半點。但你雖恨朕,卻又離不開朕。 UCFef,VW  
所以你別自找不痛快了。朕跟你這兒說說話,你能信便信,不能信就別往心上,朕沒意思讓你不痛快。 S&yCclM  
談無慾半晌方說:陛下,臣想休息了。 5_PD ?lg  
素還真搭著他被下的手,握緊了緊:睡吧。
頂端
  • 回復
  • 引用
  • 分享
  • 上一主題
  • 下一主題
  • «
  • 1
  • 2
  • 3
  • 4
  • 5
  • »
  • Pages: 1/5     Go
三十六雨 琅琊文庫
http://36rain.com
訪問內容超出本站範圍,不能確定是否安全
繼續訪問取消訪問

Total 0.056520(s) query 4, Time now is:06-10 07:55, Gzip disabled
Powered by PHPWind v7.0 Certificate Code © 2003-09 | Designed by Cyaull
    清除Cookies | Contact us | Wap |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