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無極不耐地坐在車子裡抽煙,外面大雨傾盆。明明下午還是很明豔的天氣,傍晚天際沒來由地昏黃,幾陣雷霆過去後黑雲密集,幾乎是須臾之間,滂沱大雨隨之落下。劍無極被困在狹小的車子裡動彈不得,不過只是被困在車裡倒也沒什麼,大不了晚點回家就是。他看一眼外面昏暗的天色和路邊被風吹得七零八落的樹,手掌煩躁地拍向方向盤,正好拍在喇叭上,車子發出急促短暫的鳴響。 .*0`}H+_
該死的。劍無極吐出最後一口煙,將煙嘴取下按滅在車門上,駕駛室的地面已經錯落了不少煙頭。他第無數次的拿起手機翻出通訊記錄,滿滿一面的通訊記錄上全是一個號碼。點住那個號碼,再點通話鍵,劍無極把手機放在耳邊。 02_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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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冰涼的觸感貼在耳邊,一陣沉默後,手機的通話孔中傳出千篇一律的機械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the number……” K9BoI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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恁爸嘞!劍無極掛斷後兇狠地把手機砸在副駕駛座上。粗重地喘了幾口氣後,他焦躁地扯開了襯衫的前兩個扣子,然後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屏住一口氣解開車鎖。正當他打算冒雨沖出去的時候,橘黃色車燈能夠掃射到的前方有一個身影用衣服擋著頭從校門口沖了出來,說是拿衣服擋住頭,其實也沒起什麼作用,他的全身都已經被雨水淋得濕透。見到劍無極的車,那人先是面上一喜,等沖到副駕駛車門口時才察覺不對,退回幾步去看車牌號,發覺看不清又眯著眼湊近去看了看,直到確認後才再無忌憚地拉開車門上了車。期間劍無極無數次想沖出去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拖上來。 Qey6E9e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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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銀燕!!!”上車後劍無極幾乎咆哮地拉住那人的衣領,“你他媽的最好給我一個我能夠接受的理由!!!” |H(Mmq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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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前他接到雪山銀燕的電話,電話那頭的銀燕支支吾吾地說找他有事,希望他能到學校來接他。於是劍無極請了會兒假提早下班,專程開了車到學校門口來等他,結果碰到這陣突如其來的大雨。劍無極被困在車裡動彈不得,偏偏左等右等雪山銀燕都不來,一個小時前還暢通的電話怎麼打都是關機,天曉得這段時間的劍無極腦補了多少故事,差一點就要去學校雨中的樹林中撿雪山銀燕支離破碎的屍體了。 8G S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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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該放學了你跑去了哪裡?不能馬上過來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電話為什麼關機???還有我這輛車他媽的八個月前就買了你居然要看車牌號才敢上車你他媽的腦子裡上那團漿糊是驢腦子餿了塞進去的嗎??!!”劍無極的嘴巴就像機關槍似的“篤篤篤篤”放槍,雪山銀燕本來就氣息未定,此時被劍無極“篤篤篤篤”地直接罵愣,縮在副駕駛座上一動不動。 &dC #nw
劍無極罵爽了,一口惡氣常常地呼出體外,這才發現雪山銀燕渾身上下濕得可怕,幾乎沒一處幹的地方。他怔怔地縮在副駕駛上,雨水順著黑棕色的髮絲淌到臉上,平時一貫低斂著的雙眼圓溜溜地盯著他,其中流淌著一種受驚的眼神……劍無極忽然就愧疚了,外加被雪山銀燕的小眼神看得心臟一緊。 /G>re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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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總之先把頭髮擦一擦。”劍無極故作冷靜地咳了一聲,把自己的西裝丟給雪山銀燕。雪山銀燕接了外套,沒有拿來擦頭髮,而是小心翼翼地幫他放到後座上,搖頭道:“別把你的外套弄濕了,我不要緊,一會兒就幹了。” -6()$cl}0
嘖,反正你都把我的車弄濕了啊,劍無極心猿意馬地想,長手從後座把外套撈過來兜在雪山銀燕頭上:“叫你擦你就擦啊,這麼多廢話嘞。” .QhH!#Y2D
雪山銀燕便沉默地低頭擦頭髮了。 #=MQ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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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無極眼神偷偷地瞄向身旁,少年優美的脖頸在昏暗的天色下白皙得像在閃光,原本該是健碩的小麥色皮膚,此時此刻竟也如同融化的奶昔般可口誘人。雨水從他的髮絲間滴滴淌下,落在脖頸處滑出一道彎彎曲曲的流線,再滲入他已經濕透的球服,他的雙手正無措地拿西服揉搓頭髮,孔武健壯的上臂綴著點點雨珠,如星空般圓潤動人。劍無極咽了一口口水,轉頭看窗外,雨勢依舊龐大沒有減小的趨勢,落在車窗上仿佛瀑布隆隆作響,看樣子短時間內他們只能一起被困在這裡了。 /)uby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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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把濕衣服脫下來丟後面吧,估計我們暫時回不去,穿著濕衣服容易受涼。”劍無極下意識抽出一根煙來,本想低頭用火機點上,忽然想起身邊的人不喜歡煙味,便不動聲色地收起火機,然而煙還是叼在嘴裡,淡淡的煙草味能讓他冷靜。他轉過頭,雪山銀燕已經擦好頭髮了,只是顯然擦得不太細緻,濕漉漉的頭髮垂在脖頸間,間歇地依然有水淌下來。劍無極“嘖”了一聲,搶過外套仔細揉搓那顆毛茸茸的頭,邊擦邊嘮叨:“讓你把衣服脫了有沒有聽見啊,告訴你你別仗著自己年輕身體好就胡來,落下病根以後有你後悔的。” u D.E>.B
雪山銀燕被他蹂躪得七倒八歪,悶在外套裡低低笑了,道:“本來想讓你來看我比賽的,沒想到突然下雨,比賽沒進行下去,手機也泡壞了……後天是你生日,我本來想拿獎牌給你做生日禮物的。” ^1%gQ@P
少年純摯的心意熾烈如同火爐,劍無極心裡一暖,手卻在銀燕頭上狠狠彈了一記,笑道:“我要你的獎牌來幹什麼,又不是純金的,賣都賣不出去嘞。” }UzO_&Z#6
他說得玩笑,雪山銀燕也當他練瘋話,只是他向來笨口拙舌,這樣的玩笑卻是總也接不下去的。一時間車內兩人都無言,外面一道霹靂劃過,緊接著雷聲再一次轟隆作響。雨聲滂沱不息,今夜看來還有幾場好雨要下。 ,8F?v~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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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無極仔細給雪山銀燕擦乾了頭髮,少年乖乖地低著頭任他動作。沉寂在兩人中間蔓延,然而衍生出的卻不是尷尬,而是一絲隱隱粘稠的曖昧。劍無極把濕了大半的西裝往後座上一扔,回頭見到雪山銀燕看雨的側臉,雨水的沖刷使得他的臉也明明滅滅,總也看不清晰。劍無極心中一動,湊過去捧住他的臉頰,單手大力地從他的耳廓撫摸到下頜,逼迫他把視線轉向自己。 B) 81mcy
“你今天讓我擔心了,罰你不許看別的,只准看我。”劍無極捏著雪山銀燕的下巴,恬不知恥地說著黏膩膩的情話,雪山銀燕一臉茫然,雙眼純潔如同春田草地上奔跑的白兔。劍無極便湊過去,臉頰磨蹭著他的臉頰,再遊移而上,與他額頭相貼,邪惡道:“你看你今天淋了雨,這裡沒有熱水澡洗我們又回不去,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10/N-=NG18
雪山銀燕眨眨眼,似乎開始明白劍無極心中想著什麼,嘴微微張開,發出一聲短促的歎息。 AR}M*sSh
劍無極輕輕地吻了吻他的唇角:“時間還早,我們可以做很多事情。” 3xW;qNj:!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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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雨下得正酣。 -9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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