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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月．冰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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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5-27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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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5 遇鬼 (赭墨篇)~小短篇．歉懷，28F (遲來的賀文)
4
遇鬼 (赭墨篇) (2009年端午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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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稀稀疏疏，從幾天前就這麼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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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倚屋內臥榻邊緣，一襲藏青便服衣袍，披散一頭比衣飾顏色要深上些許的藏青色長髮，雙頰粉嫩似孩童，然實際年齡已超過一甲子的道長，單手支頤，出神地望著外頭縱線交錯而成的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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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帶水氣的南風拂上面容，微垂眼睫如蝶翼般，翕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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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他也曾遇過這麼個雨水泛濫的盛夏端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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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雨水是上天悲憫世人的仁慈，更像是眾神對無知人類的嚴懲，那年春末的降雨，雖然解除西南地區持續數年的乾旱，卻也帶來為期一季的大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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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帶大量泥沙和石頭，沿著上游沖刷下來的奔騰大水，彷彿要將世間一切罪惡沖刷乾淨，吞沒江河兩岸的村落，讓還來不及從乾旱中站起的人們又得面臨一次沉重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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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年，在世人口中的西南禁地，他，遇見一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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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穿大紅衣飾、全身散發凜然正氣的……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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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音原是一名私塾夫子的兒子，夫子中年得子，對這名獨生子十分重視，三歲時他便讓兒子跟著其他孩童一起到學堂上課，親自教授四書五經給頗具資質的墨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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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時，夫子讓兒子到鄰近大城市的書院繼續唸書，希望兒子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為墨家光耀門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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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還等不到科舉考試，夫子和其妻便因鄰里流行病的傳染，相繼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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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失經濟來源的墨塵音，無法繼續待在書院。說來也巧，一位雲遊各地的道長協助墨塵音料理完雙親後事，見他資質不差，頗有自己的緣，便收他為徒，帶回山門傳授道門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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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墨塵音從儒門士子變成道教之人，在山中隨著師父度過山中無甲子的修道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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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這種日子也過了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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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道長喚來墨塵音，告訴他自己要閉關修練，徒兒可自行安排自己今後的生活，說完，便要他離開，山門就此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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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之後，墨塵音便離開師門，走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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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修道之人，墨塵音的性子較為古道熱腸，他不像某些得道高人會對信眾擺出很高的架子，也不像有些高僧，在信徒向他們求救時，老說著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之類的話。遇到狀況墨塵音會積極處理，並且會針對事情前因後果做一番了解之後，再思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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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收費嘛，墨塵音則視情況而定，如果遇到有錢不肯付費，又愛斤斤計較的有錢人家，墨塵音會以道門之術小小整治對方一番，嚇得對方心臟快要跳出嘴巴，願意支付加倍的報酬才會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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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貧苦人家，墨塵音便只要求一頓粗茶淡飯，有時他會自掏腰包贈予銀兩，讓受饋者常是一家大小跪在地上，不住向這位活菩薩磕頭謝恩，常常讓受不住的墨塵音跟著蹲下身扶他們起身才能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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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歲那年，西南地區傳來山洪爆發，沖垮兩岸堤防的消息，之後流行病四起，讓百姓本就艱困的日子無疑是雪上加霜，墨塵音改變行程，往西南之地行去，盡他之力救助需要幫忙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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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墨塵音進入位於山區的偏僻村落，就在他前腳方踏過，後邊搭起的便橋就被上游急沖而下的洪水沖垮了，使得墨塵音不得不在該處小村落暫作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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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音的到來，替這座沒有人關照的小村落帶來生機，在他帶領與鼓勵下，村民重拾勇氣，攜老扶幼，與挽起衣袖的年輕道長一同重建家園，而流行傳染病亦在墨塵音細心治療中趨於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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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端午節將近，村裡的婦人蹲在河邊忙著刷洗採集來的粽葉，打算以簡單的食材包出粽子，讓村民能過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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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環境艱辛，大家依然懷著喜悅，迎接今年的端午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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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忙著修建屋子，女人則負責炊煮，小朋友則由墨塵音負責照顧，活潑的孩子每天圍在大哥哥身邊聽他說故事，玩遊戲，天氣好的時候，他會帶孩童上山踏青，藉著這個機會墨塵音教導孩童哪些植物可以吃，哪些是有毒的致命物，非但不可食，連碰也不行，同時教大家分辨外表相似的植物，若是不確定寧可不碰，也不要冒然摘取服用以免誤送寶貴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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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對這位親切的大哥哥非常喜歡，小女生更是黏著墨塵音不放，嚷著以後長大要當大哥哥的新娘，讓墨塵音啼笑皆非，總是笑瞇瞇地與女娃們打勾勾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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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村裡年齡已過六十的王婆婆在準備晚膳時被熱水燙傷，手臂出現大片的紅腫，幸虧墨塵音處理得宜，傷勢沒有惡化，但日後留下痕跡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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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婆年輕時是村裡男性仰慕的美人，對外表極為注重的她，在年事已高的此時燙傷，留下疤痕一事耿耿於懷，左鄰右舍安慰她人平安已是大幸，手臂的傷痕用袖子遮住就好了，沒啥大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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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眾人都熄燈入睡了，仍有一縷光線自王婆婆屋裡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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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沿，就著燭火，王婆婆捲起袖子，注視宛若鱗片纏繞的火絞之痕，口中逸出低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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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很難接受自己身上有這麼醜陋的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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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婆不曉得，她嘆氣的樣子，都被躲在門外的孫子小寶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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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婆是個寡婦，年輕時丈夫死的早，後來堂妹把一個兒子過繼給她，養子成親後給王家留下一線香火，在孫子剛滿週歲，年輕的夫婦就因入山採藥，腳下踩空不慎跌下山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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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強的王婆婆一肩擔起撫養孫兒的重擔，她一邊種菜賣菜，晚上做些小手藝兼著賣，將孫子小寶拉拔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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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是個孝順的孩子，對奶奶十分尊敬，小小年紀就會幫忙打水掃地，每天清晨天還沒亮，他就起去外頭打水回來，王婆婆起來後，灶裡的火已起好，爐上的鍋子已裝滿水，就等著她作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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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孫倆相依為命，附近鄰居也會幫忙照顧，小寶的懂事讓眾人讚不絕口，笑說女兒以後要嫁這種丈夫才會過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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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門邊，孩童注視背部微駝，不住嘆氣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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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小小的身影隱入漆黑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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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王婆婆梳洗好，從房間出來，踱進廚房準備煮飯，發現灶裡沒火，掀開大鐵鍋一看，裡面乾乾的，一滴水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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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這孩子今天賴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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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自語，倒也沒生孫子的氣，王婆婆慢慢走到外邊提了半桶水回來，倒進鍋子裡，再放些米進去，蹲下來用小鐵棒撥開草，往裡邊吹幾口氣，讓火引燃，開始煮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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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早飯做好，王婆婆去孫子的房間敲門，喊小寶起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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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幾次門，裡面連一聲回應也沒有，擔心孫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王婆婆趕緊推開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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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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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床上空空的，桌上有張寫著字的紙，王婆婆快步過去拿起紙，上面寫了幾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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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採藥，奶奶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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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認得字沒幾個，不會寫的字，用一個圓圈代替，應該是要王婆婆別替他擔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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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紙衝出門，王婆婆去找村長幫忙，村長看過字條，命人去請墨道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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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風火火地將人請了過來，墨塵音接過字條，微偏著頭略略思考，開口向村長請教相關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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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村長，這附近哪裡出產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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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七嘴八舌把地點一一說出，墨塵音在心裡記下，轉身對已哭成淚人兒的王婆婆溫聲安撫：「婆婆您別慌，墨塵音這就出發替您把小寶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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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聲，王婆婆跪倒在地，不住向墨塵音哭求道：「求求您了道長，我只有小寶一個孫子，我不能失去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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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婆別這樣，您這麼求，墨道長很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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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婆婆當了十幾年鄰居的村民趕忙將人攙夫起來，墨塵音上前握住涕淚縱橫的老婦人，笑得十分溫柔：「我會帶小寶回來的，請您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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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轉下榻之處稍作整理，一刻鐘後，藏青身影在村民目送下離開，入山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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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墨塵音於山間找尋，無奈過午後開始下雨，山中起了大霧，視線不佳的情況下，又要注意腳下情況，搜尋行動無法如預期那麼順利，墨塵音不放棄希望，持續在村民提供的地點來回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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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二天二夜的找尋，墨塵音來到一處飄著雪的險峻大山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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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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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未知的險境，墨塵音輕聲揚笑，張開風衣披上，往山裡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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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荒蕉人跡的山路，埋天大雪不斷從頭頂厚重雲層降下，低重著臉將滑下至肩膀的風衣攏高些，儘可能讓快要凍僵的臉和脖子躲進風衣裡邊，迎面而來的強風捲起一陣風雪，再度模糊行走於極寒之地中的那人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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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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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過後，墨塵音腳步稍緩，舉起雙手不住摩擦，待風雪過後，站直雙腿，環視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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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酷寒之地，若不是為了替親人採藥，那麼年幼的孩子怎麼敢一個人闖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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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情果然是世上難以理解的一種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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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搓著手邊呵氣，睫毛輕輕眨動著，心裡十分佩服小寶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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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別說是大人了，連有幾十年修行的修道人，沒做足準備，也不敢說來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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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孩子卻為了他的奶奶冒險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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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多了一個和他一樣傻的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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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此刻站在這裡的自己，墨塵音，因為不忍老婆婆失去唯一的親人，她的孫兒，冒著被凍傷的危險隻身上山，進入傳說中的西南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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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同樣的顏色，相同的景致，分辨不出東西南北，回頭看向來時路，原本陷於雪地的鞋印亦在風雪覆蓋下不留半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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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一絲人氣也感應不到，他該如何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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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以前跟師父學過的法術，努力想從過去習得知識找出適用的方法，就在此時，遠處忽地閃過一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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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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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睛，將落在瀏海上的細雪撥去，讓自己能看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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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紅影閃過，這次的距離比方才遠，約莫在十五步遠的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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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紅影離自己越來越遠，墨塵音索性提起衣襬，快速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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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開口大喊，因為自己深知這裡的寒氣若是有丁點進入體內，就算沒被凍死，也會讓自己的功體毀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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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想活著走出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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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著忽隱忽現的紅影來到一座山谷，甫踏進被峭壁包圍的入口，狂風瞬間停止，只有宜人涼風在谷內低鳴流動，從天飄落的雪花，一點一點，輕柔地鋪於地，好似柔軟的鵝絨，為這片與世隔絕的小天地添上亮眼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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詫異地停下急奔腳步，墨塵音沿著山壁走勢緩緩前進，一邊提高警覺留意四周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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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極地裡竟然藏了這麼一片人間仙境，雖然雪還在下，但整個感覺卻美得教人捨不得離開，如果要自己在這裡住下，恐怕他會點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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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禁地的恐怖從久遠以前便在當地村民之間流傳，外面讓人寸步難行的天險恐怕就是禁地名稱之由來，但若非穿越過來，世人怕是不知道這裡邊有著這麼一座適合人居住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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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般人來說，這裡的溫度仍是低了點，不過對墨塵音而言，清冷無人之地，卻是喜歡過一人生活的他所衷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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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走邊欣賞風景，從外周逐漸靠近山谷中心，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山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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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泉之水很奇特，黑幽幽的深不見底，但四周卻有一堵氣牆環繞，似乎不想讓外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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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眉，舉起手觸上肉眼無法看見，但掌心接觸後仍有感覺的氣流之牆，腦中忽然閃過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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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傳說中古老的道門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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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牆形成一道結界，封鎖泉水四周，而在山泉底下，必定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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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對天地萬物不尋常之處的好奇驀地竄至心頭，就見其將左手食中二指移至眉心之間，運氣，開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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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淡藍色的流光自指尖浮現，旋即，隱藏在眉心之間的天眼，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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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墨塵音欲以自身所學破開結界進入裡面一探究竟，消失不見的紅影忽然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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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影不似一般的鬼魂，影子從遠方慢慢朝他靠近，就在墨塵音收手，紅影來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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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影看起來非常模糊，一時看不出是男是女，墨塵音稍退二步，凝神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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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影子，是這裡的守護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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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問剛自腦中浮現，透明的紅影慢慢轉為清晰，墨塵音看了不由得瞠大一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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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出道以來，頭一次見過這麼正氣凜然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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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確定對方不是人，而是遊魂之類的鬼，是因其雖立身面前一步之距，他卻感覺不到任何生氣，所以墨塵音推斷這傢伙是鬼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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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鬼有著一頭與衣服相同耀眼的大紅色頭髮，一襲正式的道袍英姿颯爽，然而披散在腦後的頭髮卻與那一身衣飾不太相襯；再觀其五官，雙目炯炯有神，劍眉斜揚入鬢，一對好看的唇抿得緊緊的，為這張帥氣面容添上嚴肅，似乎這人生前便不是愛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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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比自己還高的紅鬼先生，墨塵音率先釋出善意，只見那對愛笑的唇瓣往兩邊勾起，綻開一抹平易近人的笑容，向紅鬼拱手作揖。「初次見面，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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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肅的紅鬼沒有開口，定定打量著闖入此地的外來者，墨塵音也不催促，與對方在原地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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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明白來人並無惡意，紅鬼旋身往另一個方向飄去，見狀，墨塵音提步便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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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覺墨塵音行走不若自己這般快速，紅鬼不時放慢速度，讓在後面追的藏青之人能跟上自己，一刻鐘後，一人一鬼來到一座具有歷史感的木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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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座落在雪地裡的宅子，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熟悉浮上心頭，墨塵音上前，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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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擺設，桌子椅子各一，再過去就是空間不大的小廚房，廚房再往裡邊走，似乎是一間書房兼臥室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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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移動雙足，用行動印證自己腦中所思之景，而入眼的一切，精準的教墨塵音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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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曾經來過這裡，不然怎麼可能會知道這間屋子的設計，了解每個房間如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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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沉思，紅鬼往另一個房間飄去，那裡是客房，這麼冷的地方平常少有人來，但屋主在世時，仍有與之交情深厚的友人偶爾造訪，這裡便是供客人休息過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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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紅鬼踏進客房，尋了近三日的孩童安穩躺在床上熟睡，墨塵音快步上前審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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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掌心輕輕按在孩童額前，確定體溫無異，再見其睡得香甜，懸在心頭那抹緊張終於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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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蓋在孩童身上的被子拉高些，將幾綹髮絲撥至耳後，墨塵音坐直身子，看向飄到床畔的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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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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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這位好心的鬼先生收留照顧，小寶不可能在冰天雪地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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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依然沒有回應，只是在墨塵音身畔坐下，似有守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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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累了，也許是因為有人替他看守，連續二天沒有闔眼的墨塵音，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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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夢中醒來，屋子裡仍是溫暖得教人捨不得離開，墨塵音發現自己身上除了原來的風衣，還多了一件紅色袍子，順手拿起，一股刺疼自心房乍起，莫名地讓他想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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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看見這件袍子，胸口竟會隱隱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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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望去，那醒目的紅影端坐床內，厚實大掌輕柔拍撫一刻鐘前用過飯，現在乖乖躺在床上準備就寢的孩童，就見對方像是習慣照顧這個年紀孩子的慈祥父親，一下下落在孩童胸口的力道大小適中，而小寶一點也不害怕，讓這位鬼叔叔照看自己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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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打擾一大一小的相處，墨塵音在一旁安靜觀看，等到小寶睡著了，才示意紅鬼跟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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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院子，墨塵音仰起臉，讓輕緩墜下的雪花落在自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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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為何在此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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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其表現看來，對方是個善良的好人，這幾天又幫了自己和小寶，墨塵音想替他超度，引領對方進入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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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死後，其魂迫都會進入輪迴之道，於塵世重新開始，除非那個人對世間尚存強烈意念，這股意念將導致靈魂逗留人世不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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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幾年墨塵音就遇過幾個案例，在他勸說下，停留人間的遊魂終是重返輪迴，重新開始屬於他的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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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鬼抬起頭，注視著一觸即融的白色結晶，眼瞳閃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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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鬼先生還有放不下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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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覺原因，墨塵音笑了笑，唇邊笑花愈加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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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告訴在下，你在等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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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在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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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微動，以心音傳予回答，墨塵音心下一動，發現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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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等的人，可有與你約定何時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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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他可代這位鬼先生出去找尋，即便不確定是否有這人，替他查探相關消息也是自己能替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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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無法擅自移動，因為他們會停留在生前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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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rMJC\h
『吾在等吾的小師弟。』
N_iy4W(NU
抿緊的嘴角，因為所思之人轉為柔和弧度，墨塵音看了心裡直呼不可思議，對鬼先生等待的那個人心羨不已。
. 43cI(
g9V Y{[ V
自己這輩子可沒人等待著自己回去某個地方，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其實是很棒的，尤其像這位鬼先生這樣，一心一意專注地守著一個人的感覺，光在旁邊看就讓他好生羨慕了。
=G^'ww pv(
e_KfnPY
「那麼，請問鬼先生的小師弟叫什麼名字？生得是何模樣？說不定我曾經在哪裡見過他喔！」
?H@<8Ra=3
gSw <C+
深深注視著一臉期待的墨塵音，紅鬼的心音，一字一字，慢慢傳入墨塵音心識。
$rr@3H+
"uIaKb
『吾的小師弟，名喚墨塵音，是玄宗四奇之一。』
@Bhcb.kbq
~KkC089D
吾的小師弟，名喚…墨．塵．音……
Gvh"3|u ?z
{CBb^BP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紅鬼口中說出，墨塵音頭疼欲裂，當場昏厥。
"H`Be
!Pnjr T
意識被黑暗掠奪之前，他只來得及捕捉到那人沒有掩飾的擔憂。
-wg}X-'z0
W~D_+[P|_
P,'%$DLDg
YT(Eh3ID
[ fzYC'A=
魔氛聖氣竄動的巖池，披髮道者雙腿盤坐，雙掌合貼，閉目養神。
ml1%C%
2 Kjd!~Z$
由遠而近的腳步聲，讓道者睜開眼，一對異於常人的銀瞳懾人心魂，然來者不為所懼，一派悠哉地往巖池靠近。
N\|z{vn
hPBBXj/=
兩人隔著結界進行交談，話至最後，銀眼道者要來人保重，並表示對方身負重要責任，務必看重自己的生命。
8t* sp-cy|
X`Q+,tx$
來人卻淡淡地回道：我之責任只有你……其他的責任不屬於我，是你的。
~:T@SrVI
W>d)(
Fl= H5HR
T pF [-fO
畫面忽變，呈現眼前之景，是魂飛魄散之前，讓他難以忘懷的一幕。
d:K\W[$Bz
X7L:cVBg
,jis@]:
Ri" hU/H{
戰況激烈，即使身體數處創傷，藏青之人仍不願放棄，緊握手中的墨曲劍，力抗魔化的高手。
ur'<8pDb$
fuUtM_11
豁盡最後真氣欲封印魔咒，誰知竟遭頑強反抗之人削去右臂，從溫熱漸轉冰冷的鮮紅，由最初的泉湧到後來一滴二滴流著，濺灑在銀白雪地，看起來格外刺目。
naf ~#==vc
HBE[ q#
眼前視線愈來愈模糊，疲憊襲捲全身，宣告人生已至終點，縱使自己信念再如何堅定，他……終是累了。
# lvt4a"P"
>iOf3I-ATt
即便如此，藏青之人仍拄著斷了的墨曲劍，拼著一口氣，警告瘋狂魔人。
'_.qhsS
qD>^aEd@4
就算我死，也不讓魔人踏進青梗冷峰一步！
>;c);|'}q
Y #68_%[
隨著眼皮垂下，意識逐漸離體，自己，終是沒有違背與那人的約定，守住了青梗冷峰……
%CiF;wJ
%w65)BF Q
k"i3$^v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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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疼痛加劇的同時，眼前畫面忽轉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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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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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0Y"[h
lY tt|J
再次醒來，自己正倒在一熟悉懷抱，不用問，墨塵音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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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Ah!#S(
見讓自己當成枕被的紅鬼一臉擔憂，墨塵音搖頭，開口欲言，兩行熱淚潸然落下。
`~u=[} w
ftPps -
靜靜看著哭得亂七八糟的墨塵音，紅鬼沒有動作，認命地讓墨塵音把那件紅袍當成手帕來抹眼淚鼻涕，抬手撫上墨塵音紅紅的臉頰。
}UW*[dCf>C
3i!a\N4 K
魂體畢竟不是實體存在，本該溫暖的觸感，此時只有空氣流動一般的空虛，墨塵音笑了笑，不甚在意，坐起身，用雙手輕捧著紅鬼嚴肅中隱泛疼惜的俊臉，將自己的額頭抵在那人額前，傳遞腦中解開封印的思念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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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e^Ed`
(X"5x]7]
原來你一直在等我，可我卻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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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a"Bpi9i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的執念才會如此之深，才會徘徊在人界無法離開……
Zwc&4:5%
wz:e\ !
%@a;q?/?Nd
赭，我在來世等你，請你來找我，不要在原地停留。
Cb{D[
qK%N{ro[{?
請你來找我，赭！
u9S*2'
}NC$C e
Y0,{ fw<
青梗冷峰之名早已淹沒，曾經被人歌頌的歷史亦只紀錄於英雄傳奇裡，玄宗四奇之名早被後來的新人覆蓋，也許還有誰記得當年名震武林的四奇對四魔之役，但那都過去了，人們只看眼前，只追求能預見的將來，對過往，已不復探索的興趣。
(v/L
/8qR7Z^HZ
赭杉軍死後，因為過度的執念，其英雄魂飄飄盪盪，回來青梗冷峰，他在等待，等待那個與自己約定好的人回來，這一等便是百年。
49*f=gpGj2
R|qrK
{"Sv~L|J;
望著記憶中充滿自信的笑靨，紅鬼淡淡地笑了。
ek]JzD~w$
\ 2y/:
-"nkC
終於讓我等到你了，塵音…
.Bl:hk\
lF(v<drkB
抱歉，我因為想快點和你再見面，選擇先進輪迴…
ZiuD0#"!
L D[ \eJ _
我以為…我以為我會記得前世、記得你，對不起……
e#HPU
F(`|-E"E;
K@1gK<,a
淚如雨下，滿滿的愧歉藉著思念傳遞，全數流入對方腦中，沒有責怪，紅鬼臉上的笑容，溫柔似水。
3 '.3RKV
}~@/r5Zl
jnp~ACN,
沒關係，至少你我相遇了。
k)>H=? mI
RM_% u=jC
),N,!15j,
至此，他這世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赭杉軍此生再無遺憾……
UiV#w#&P
p)B /(%
)Q`Ycz-
觸著那人魂體的掌心忽來有一股異熱，緩緩睜開眼睛，見紅影周身發出一層柔和光暈，心知對方投胎轉世的時辰已到，起身退後一步，看著同樣站起身的紅鬼，笑開了紅撲撲的粉頰。
1<m`3 8'
7(o`>7x*
*Ze0V9$'
赭，一路好走！
F*U(Wl=
kBk>1jn"
獻上真心的祝福，目送那人於眼前消失。
K9xvog
Q(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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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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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fX|R
五月初五，端午節當天，墨塵音抱著毫髮未傷的小寶返回村子，獲得村民英雄式的歡迎。
VCc=dME
b(N\R_IQ~
Q D%xmP
那年十二月，墨塵音在全村民眾依依不捨地送別下，翩然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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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8EyFP
其事蹟被村中長老編成歌謠，代代吟唱，流傳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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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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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紛雜的腳步聲，將墨塵音自回憶中喚醒，坐直身子，將略微敞開的衣襟攏齊，轉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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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師叔，外邊有人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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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W e g1
在那之後，墨塵音繼續他的旅遊，十七年前回轉山門，接下師父臨終前的遺命，接管這處好山好水。現在其門下徒兒已有近百名，個個都是正經八百的有為青年，三不五時就被心性如孩子一般的墨塵音逗著玩，生活過得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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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pTbOgk%
墨塵音不肯讓門人喊他師父，弟子退而求其次，以掌門師叔尊稱，在眾人心中，墨塵音是得高望重的長輩，也是讓大家頗為傷腦筋的小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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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有訪客呀！」
W2rd [W
起身閃至成人高的屏風後面整理衣容，示意前來通報的弟子把人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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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B X EM=
領命的弟子在離開後幾分鐘，便將訪客帶來見墨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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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師叔，客人帶到了。」
J/P[9m30[
必恭必敬向裡邊之人說道，聞言，裡面傳來一聲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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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Ni]S$ 7
頭也不回，繼續隱在屏風後面整裝，當似曾相識的暗紅色長靴映入眼簾，墨塵音驚訝地抬起頭，瞪著沒有經過自己同意，逕自進入其房間的訪客。
)rP,+ B?W
(" :Dz_
眼前之人的面孔，是化成灰也能認出來的正氣凜然，流轉驚詫的眸子，一點一點，被漸昇水霧矇住。
xz0t8`N oN
KwHN c\\
舉起手撫上那人面頰，在真實的溫熱觸感回傳時，墨塵音笑了。
0<v5_ pB
/UK?&+1qE
當年的紅鬼，在這飄著粽葉香的端陽，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
%ZD]qaU0
dQSO8J f
只見道長伸出手，對著一臉嚴肅的紅衣訪客說道：「歡迎你回來，嚴肅的…鬼先生！」
VsSAb%
c&wg`1{Hal
好笑地望著在自己面前又哭又笑的那人，紅髮男人沒有說話，以指抹去墨塵音的淚珠，將人抱住，將自己的體溫真實傳達給懷中之人。
\& +Y;:6
R iAg:
'8zd]U
'gor*-o:wu
當掌門師叔的院落傳出清脆笑聲，待在道門各處的弟子互看一眼，對於耳邊傳送的清朗笑聲，雖感好奇，不過為了讓自己之後能不遠與平靜生活說再見，沒人敢進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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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l=+vDb4
pLe4dz WA
8/j|=Q,5
?XdvZf $
連綿不絕的笑聲傳遍整座山林，今年的端午，似乎比之前還要熱鬧！
Nb:j]U
@!oN]0`F;
V0 {#q/q
是的，不止是熱鬧，而且是非常非常的歡樂唷！
@yb'h`f]
jj2=|)w$3
+o4o!;E)
,nL~?h-Zh
C zw ]5
(遇鬼．赭墨篇．完)
[ 此帖被蓮月．冰夜在2010-01-05 21:56重新編輯 ]
參禪何須山水，滅卻心頭火亦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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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絳
早知生死盟 造化不輕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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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5.27 遇鬼 (赭墨篇) (2009年端午賀文)
最后是赭杉转世回来了么？
): hz /vZ
又能再一起太好了^O^~
l=9D!6 4
pD[&,gV$
终于又看见一篇正常的文了
[sG`D-\P[
感动得我一塌糊涂
雲河段霄夕陽西下獨我歸
秋菊傲霜梅舞寒雪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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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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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
**__&X p1
赭墨愛阿~~
<H] PP6_g:
SE(<(w
甜甜淡淡深深淺淺~
&u|t{C#0
有一份執著、一份想念、一份愛深深卻又淡淡的~
_: Q^mV=;j
不斷出現的影，是自己忘了卻又是潛意識的存在，也是對方對自己的想念，
#]+BIr`
百年的執著、約定，最終如願了,
v,ecNuy*d
雖不是最完美~
o7+<sL
但相信來世的緣分。
PT,*KYF_O"
rkS'OC
端午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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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劍風霠
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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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5.27 遇鬼 (赭墨篇) (2009年端午賀文)
赭墨大愛阿~
aAoAjV NkK
赭杉那個張臉小墨一定認得的^^
WR.7%U';
淡淡的愛
4mBM5Tv
深深的執著
$?: -A
長久等待
T2W^4)
終是有了個結果
_mdJIa0D6k
希望他們都幸福下去~
mNe908Yw
ND9;%<80
端午節快樂呀~~!!
溪花與禪意，相對亦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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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ps10
孤單是一個人的精彩 成雙是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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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5.27 遇鬼 (赭墨篇) (2009年端午賀文)
是什麼樣的愛願意用一生等待 等待 思念 執著 只為了那一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幸好 他們有了一個美好的結局 想必以後能夠幸福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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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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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5.27 遇鬼 (赭墨篇) (2009年端午賀文)
赭杉一直在等著塵音吧
/e*<- a
就是因為太過思念太過執著
d9 8p v%
所以才會無法投胎
U_B`SS
但這也代表他真的很愛塵音啊
WFeaX7\b
一定要親眼見到他才能釋懷
nzYFa J +
最後赭杉也轉世來找他了
~}~ yR*K%
我想這世的他們一定能很幸福的
Xw^:<Nx:
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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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閑
玩世不恭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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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5.27 遇鬼 (赭墨篇) (2009年端午賀文)
太好了，終於等到了呢....
J)[(4R>
赭杉好像也還記得小墨的樣子，真是太好了呢~
=f p(h X"
正氣凜然的鬼...感覺真有趣
zj)[Sn tn?
兩個人這次一定要幸福歐~
閑眠草堂(痞客邦)
春城無處不飛花(鮮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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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月．冰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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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感謝ann平、windkaze、霜之隕落、魚骨頭、緲塵的小花
WQ]pg "
N!3f1d7R Q
4c yv 8
|g{AD`
關於本篇，小冰是第一次嚐試寫赭墨的文，寫的不好，請各位赭墨迷多多包涵
a`uT'g[*
td~3 N,S
8K/lpqw
因為小冰手腕酸痛，暫時不能過度使用電腦，回文的部份請容小冰後補
gs3}rW
V_QVLW
hd B[H8Q
另外，文章內容小冰做了一點點修改，希望能讓內容更加完整。
#@fypCc
[`lAc V<
GwULtRa/
為了感謝大家對本篇的支持，
~83P09\T%
小冰努力趕出一篇小短篇，獻給賞文的各位，
\v_C7R;&
希望大家會喜歡~^^~
參禪何須山水，滅卻心頭火亦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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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月．冰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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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0 遇鬼 (赭墨篇) 之小短篇．道門小八卦，8F
小短篇之道門小八卦
LayU)TIt
^d*>P|n*@e
'Ot[q^,KRG
|9I; `{@
P$Q &xN<#)
咳…
\t@`]QzG:
jHCKV
唔，大家好，我是王歸一，爺爺是……
=.a ]?&Yyh
(歸一：哎喔，十三師兄你做什麼打人家啦！
8.':pY'8"
眾人：講重點就好，不要拉拉雜雜一長串！)
' r%oOZk)z
+IYSWR
這一定要講啦！因為我爺爺小時候被掌門師叔救過，掌門師叔對王家有恩，爺爺才會從一群兒孫裡選中我，叫我來當道士…啊，不是，是跟著掌門師叔學習，順便報答他的恩情(無辜的歸一徒兒摸摸被眾師兄打腫的後腦勺，打算等一下要去丹房拿藥擦。)
MVdx5,t
p/~k w:I
$wTX
是的，我叫王歸一，名字是入門後掌門師叔取的，我跟他抗議說「歸」字筆劃太多能不能換別的，漂亮的掌門師叔搖搖頭，說真是不巧，到我進門時，道名譜的順序剛好到這個字。
: 4WbDe R
k Dt)S$N4n
前方數來第十二個人，就是我十二師兄(那時我不曉得他是誰)，聽到我的抗議，回頭瞪了我一眼，就在小兒我覺得莫名其妙時，掌門師叔含著愉悅笑聲的嗓音傳來，替我解答。
kVv <tw
1`{ ib
「放心，你的名字筆畫還不是最多的。」
<*(R+to^d
(xed(uFEK
什麼，歸字的筆劃還不夠多啊！
;G]'}$`/q
2\de |'
就在我差點要翻白眼之時，站在旁邊的小僮子，比我早一天入門的小師兄小聲對我說道：「十二師兄道名為歸貳。」
KT71%? P
1.uQ( >n
歸二？那有什麼，不過多一劃嘛！
V&H8-,7z
rbbu SI
「……是很難寫的那個〝貳〞…」
u0b-JJ7)BQ
他姓竇，所以連名帶姓超難寫的……聽到名字時，大家都忍不住替他默哀三秒鐘。
w.p'Dpw
C:MGi7f
「噗！」
VYo;[ue([
我很不客氣地笑場，從此十二師兄跟我結下樑子。
FaE o rQ
wt S*w
後來聽小師兄說，因為十二師兄的父親希望兒子的道名能不要那麼隨便，不要一二三四，所以掌門師叔就讓他父親替他選字。
>r3< O=Z7
QL18Mbf qP
人家說自己做的決定要心甘情願，筆劃多要自己認命，尤其字還是他老爹選的(還好我爹沒那麼龜毛…)就沒什麼好怨的，可憐的十二師兄每次最痛恨簽名的時候，因為他名字寫好，字也糊成一團了，常常要重寫好幾遍，弄得做表格的師兄們乾脆做本簿子專門給他用。
$:II @=
z 5+]Z a~
x)ZH;)
J6D$ i+
話題扯遠了，回來……(你還知道要回來啊<眾人無言>)
Cpv%s 1M
P%HyIODS
Z8 %\v(L
今天想跟大家介紹一下咱們的掌門師叔和師伯。
C)p<M H<
l>Ja[`X@
為什麼要先提師叔再講師伯，那是因為師伯比較晚來，是說為什麼他比我晚入山門卻是我要叫他師伯…不要打！！！(反射性用手護住頭，怕被師兄巴的可憐小子)
@|% ICG c
JBAK* g
眾人：講重點！
6D"`FPC
W r7e_
y7EX&
_J~ta.
掌門師叔名叫墨塵音，年紀…不詳(我真的不曉得師叔今年貴庚)，男性，有著一張秀氣漂亮到不行的臉蛋，有幾次他純粹想下山去逛街，去時兩手空空，回來時還是兩手空空，不過後面會多了幾位粗勇的叔叔伯伯陪他回來，他們是當挑伕，專門替掌門師叔扛戰利品回來的。
<SdJM1%Q o
]Wt6V^M'@
掌門師叔心地非常善良，對人很好，是女性心中最佳情人，蟬聯冠軍已幾二十幾年(驚？二十幾年，是有沒有這麼誇張，這個地方都沒男人了嗎？)明明年紀都大到可以當那群小姑娘的爺爺了，還是三不五時被人告白送暗戀的小卡片(還好山門不收女弟子，不然這裡會被女人踩垮)
00a<(sS;
Prz +kPP
不過掌門師叔不是對每個人都這麼好，如果有白目到不行的人，喔喔，那他的皮不但要繃緊一點，最好還要祈禱他身上的皮有十幾層，夠讓掌門師叔盡情剥(？)
-G#@BtB2+
R${4Q1
這麼講很抽象(接收到暗示的眼神了)好，我舉個例子好了。
L 4*fF
>E ;o"
LY :?OGh
[3sxzU!t~
話說半個月前我和十師兄跟掌門師叔下山去幫山下賣漆料的膨風陳做淨宅法事，那個膨風陳不曉得是哪根神經不對，竟然在陳夫人面前調戲掌門師叔，說掌門師叔生得細皮嫩肉，麗質天生，乾脆不要當什麼道士，去當他的二太太好了，弄得陳夫人好不尷尬，想教訓老公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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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師叔笑笑地撥開膨風陳的鹹豬手(老實說，這傢伙比當時躺在桌上當那隻咬著橘子的神豬還適合參加賽豬比賽耶！)要陳夫人把祭拜用的東西準備好，開始進行淨宅法事。因為法事要進行三天，當天晚上我們就睡在陳家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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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事結束後，師兄和我東西收一收要跟掌門師叔回山，我們才剛踏出陳家大門，陳家的老管家卻從後面追出來，就看到他老頭子臉色青青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嚇到，把掌門師叔拉到旁邊去咬耳朵，掌門師叔輕笑幾聲，直接開價三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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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萬，不是三百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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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臉都綠掉了，就跟醃過的黃瓜一樣的綠(歸一，黃瓜本來就是綠色的好嗎？)他跟掌門師叔殺價，掌門師叔卻露出那副有名的笑臉，拂塵一揚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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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打岔一下，為什麼師叔的笑臉那麼有名？這只要去問師兄們，他們每個人都很有經驗(眾：點頭如擣蒜泥)因為每次掌門師叔要整人的時候，那種比太陽還耀眼的笑容就會出現。被整過一次以後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師叔笑得那麼燦爛的時候，師兄他們會逃得比飛還快了……(可憐的孩子，你的人生路還很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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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走出陳家，不到三分鐘，老管家和陳夫人都追來了(買一送一咧∼)他們苦苦哀求掌門師叔一定要大發慈悲，幫幫膨風陳，師兄和我都很好奇，師叔卻叫我們待在原地不要動，自己和陳夫人過去角落咬耳朵(大人都很喜歡咬耳朵說)後來掌門師叔就跟他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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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問我好不好奇，想不想知道發生什麼事，我一直點頭，然後我們就偷偷跑回陳家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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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結果陳家的下人通通都擠在他們老爺房間外面，而且，門還沒關喔！我們看到膨風陳的兩隻手都變得跟豬的腳一樣又肥又油的，他的頭也是，簡單來說就是變成豬頭了！我雖然很想笑，但怕被師叔發現我們沒聽他的話偷跑過來看，用手把嘴巴按住不敢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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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就看到掌門師叔要膨風陳跪在地下，向天地神明道歉，因為他對神明的使者不敬，神明生氣才會把他變成豬頭，掌門師叔很帥氣地用拂塵打了膨風陳十下，把他的臉頰抽得比豬頭還像豬頭(？)拿起一杯茶，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用火燒掉放進茶裡面叫他喝下去，喝完後叫膨風陳繼續跪，到明天中午他就能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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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陳夫人問說能不能把門關起來，因為她老公這樣子被人看見很丟臉，掌門師叔說不行，因為神明就是要用膨風陳來當例子，警告世人對神明的使者要有敬意不能亂來，既然要給老百姓看當然不能關門，如果把門關起來就是不接受神明的懲罰，膨風陳一輩子都變不回來，嚇得陳夫人直說她不敢了，門不會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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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掌門師叔要走了，趕快溜回原地去，等掌門師叔走出來，跟他一起回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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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陳夫人派老管家親自送三萬兩來，還跟掌門師叔說真是有靈，他家老爺恢復了，不過現在漆行變成陳夫人在管，因為膨風陳不敢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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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做一場法事收五千兩(對眼睛生在頭頂的有錢人，這是公定價，不給折扣的喔！)現在多收三萬兩回來，掌門師叔真是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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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三萬兩全部被掌門師叔在那天下午拿去分送給山下貧苦人家當生活費，他說這是老天爺給他們的禮物，咱們一毛都不能收，收了會遭天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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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師叔真的很善良，大家都這麼講，而他的確是個很棒很棒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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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師伯聽到那件事，詢問掌門師叔是怎麼一回事，掌門師叔只是笑了笑，但那種笑又跟要整人以前的笑不一樣，是只有跟師伯在一起時才會出現的笑容，笑起來眼睛好像在發亮，漂亮到讓人看傻了眼，師伯就沒再問了，只是用食指敲了掌門師叔額頭一下，說下次不可以用道術惡作劇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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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被我不小心偷聽到，我才知道原來膨風陳會變成豬頭，都是掌門師叔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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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千萬不要當白目的人，不然掌門師叔會讓你印象深刻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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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來我有這麼恐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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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哦，怎麼這聲音這麼逼真，是誰在模仿掌門師叔講話，超像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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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歸一剛回頭，就發現所有人都跑光了，只有一抹藏青蹲在他後邊，雙手撐著下巴，笑瞇瞇地從下往上望著自己，認真聽他聊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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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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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響徹雲霄，就見一抹人影從小偏廳往後山衝去，後面捲起滿天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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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地看著拔腿就跑的小徒兒，墨塵音搖搖頭，起身拍去沙子，端著甜湯往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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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書房，便見紅衣男人抬起頭，一臉不解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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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尖叫聲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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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正直地問問題，剛正不阿的表情逗笑了墨塵音，將甜湯放到桌上，坐到男人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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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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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底閃過燦光的那人，紅衣男人眼裡滑過輕嘆，將人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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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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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靜謐的房間響起低喚，墨塵音眨眨眼，坐直身子看向紅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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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整歸一那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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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墨塵音眼底的波紋化為脆笑，於道觀傳送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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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然是歡樂的日子，因為掌門師叔的笑聲還是那麼充滿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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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要記得，以後要講掌門師叔的八卦以前，先堪察好環境，確定掌門師叔在師伯那裡，才能小小聲地講喔！
[ 此帖被蓮月．冰夜在2009-05-30 10:51重新編輯 ]
參禪何須山水，滅卻心頭火亦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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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
發表於: 2009-05-30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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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5.30 遇鬼 (赭墨篇)~小短篇．道門小八卦，8F
說真的,雖然惹到小紫很可怕
xT9Yes&
但惹到小墨也不是很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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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赭杉絕對會寵溺他放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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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膨風陳也真的是活該啦
)Vwj9WD
人家小墨早已經名草有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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