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0 【蒼赭】赭霞蒼煙 01~11(完)，4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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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離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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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9)

樓主發表於: 2010-01-04 20:1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20 【蒼赭】赭霞蒼煙 01~11(完)，46F

一、

是那抹紅。
蒼看著遠處不斷忙碌的人影，內心空茫的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為什麼駐足，雙腳沉重到難以往前一步。

「啊，是蒼！你回來了──」
驚訝聲起，紅影拋下手中事物歡歡喜喜的朝自己小跑步過來。
蒼卻有點心驚，腳步竟想往後一退，只是忍了下來。

「吾回來了。」看著因為奔跑而染上緋紅，蒼小小的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來人的臉頰。「你不應該這樣跑，你身子撐不住的，赭杉。」
「你不用擔心，我很好啊，我今天還在門口種了些竹子......你看！」骨節分明的手朝門口那排歪七扭八的竹林指去。
蒼沒有回應，只是看著赭杉的眼睛。

那雙眼睛，找不出那些年，那沛然正氣一心想要拯救天下蒼生的影子。
眼前人是赭杉軍又或不是赭杉軍。

「蒼？你有聽吾在講話嗎？」水靈的眼睛眨了眨，不解為何一向很有耐心聽自己講話的蒼今日表現的如此反常。
「入內去吧，外面風冷。」自然的搭起赭杉的肩，蒼黯然的收起剛才的想法。
赭杉見蒼好似心思滿腹，饒是他有再多的話想要與蒼分享，也乖乖收起跟蒼入房。

房內窗几明淨，廳內一張琴架，上面擺著怒滄。
在怒滄旁邊放著一個雕花的檜木盒，上著鎖。

「吾一直在等你回來吃飯，你看菜都冷了──」抱怨似的指指桌上冷掉的飯菜，赭杉小賭氣的瞪著蒼。
蒼只是笑笑的搖著頭，看著桌上慘不忍賭的菜色。
「抱歉，吾不該讓你等這麼久，今日是我回來晚了。」端起一盤很像炒蛋但是顏色顯然十分不對勁的菜，蒼不甚明顯的抽了一下嘴角。

想起在道境時，幾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飯，當然，是很久以前了。
十個有大有小少年少女呆坐在圓桌前面你看我我看你，十副碗筷擺在每個人眼前，卻沒有動手。
因為，桌上也只有擺著十副碗筷，其餘的沒有。

尷尬的氣氛維持了一刻，臭著一張臉的金鎏影突然站起來，嚇了旁邊的白雪飄一跳差點就連人帶椅的往後翻了過去，好險赤雲染上心一把抓住了他。

你又是哪根筋不對了，紫荊衣氣定神閑的支著頭看著金鎏影莫名發難，心裡自是明白兩三分。
金鎏影沒回應，只是瞪了蒼一眼說，絃首果然很會做人，請人吃這一頓果然有飽，不過是氣飽的。
嘲諷一分怒氣三分，尖銳的刺探佔去六分。

話甫落，黃商子皺了眉，一手拉著同樣皺眉的九方墀；赤雲染還在安撫白雪飄，翠山行不作反應的看了蒼一眼。
後者淡定，似乎對金鎏影的指控完全不放在心上。

倒是四奇這裡，墨塵音無奈又帶著幾分趣味跟紫荊衣當看戲，赭杉軍率先開口。
鎏影，你這樣指責絃首是不對的。
蒼看著一本正經的赭杉軍板起臉孔低聲提醒金鎏影，那張明顯與年紀不符的臉此時看起來與
他剛講出來的話有一種奇妙的違和感。
再看見金鎏影不甘不願的坐了下來，嚷嚷著赭杉你不要再叫我鎏影云云，赭杉卻回問他那我要喚你什麼之類的問句，然後很嚴肅的想要跟金鎏影討論這個話題。

他莫名的想要笑，而且也真正笑了。
笑的金鎏影臉色發黑，笑的赭杉軍不明所以。
翠山行見他笑了，只是靜靜的站起來，自後堂開始上菜，擺明了蒼想整人，他也順水推舟。

ㄧ頓飯大家吃的是心思不同卻也融洽，蒼一直忘不了的是金鎏影咬著排骨的時候一直看著自己，好像那塊排骨是他一樣；還有白雪飄一臉天真說這些菜真好吃，翠山行師兄真真正正可以嫁人了。

最後是，坐在他旁邊一直努力朝墨塵音與大家挟菜的赭杉軍，他縷縷紅絲在自己眼前不斷晃過，突然偏過頭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說，真正讓你添麻煩了，蒼。
那時的他，第一次知道紅色在人的身上，不只有使人厭惡的血腥而已。

思緒拉回，蒼慶幸當初真正有備下菜，不然結果真發展成讓愧疚的赭杉去準備晚餐，他想可能六絃四奇在隔天的考試當中應該沒人過關。
「沒關係，吾知曉你忙嘛，你盡管忙，這裡有吾替你顧守。」赭杉揚起笑容，「你不要擔心。」
那盤炒蛋差點就滑落地上，蒼收斂心神，「你想要吃什麼，吾準備給你吃好嗎？」
「嗯……我想看看唷，桂花糕吧！蒼做的桂花糕最好吃了！」偏著頭的赭杉，柔順的紅髮垂落在身邊。
「……就依你。」輕柔的拂過赭杉的紅髮，蒼的眼神滿是寵溺與不捨與……一絲的痛苦。
「真的？哇，今天的蒼真正不同喔，以前你都會罵吾說正餐不吃老愛吃一些零嘴。」赭杉突然靠近，略冰涼的手貼上蒼的。
兩人氣息如此接近，赭杉似乎可以看見蒼的睫毛在輕輕顫動，像是想到什麼，一溜煙的跳開跑了。

蒼還愣在原地，剛剛溫熱的氣息還殘留在臉上，不禁伸手觸摸自己的臉頰。
赭杉……
蒼收拾桌上那些菜，還是送了一口進嘴裡，他猜想赭杉應該沒有自己嚐過味道才是。
搖搖頭，不會做菜這點赭杉依然是赭杉，蒼邊這樣想邊往廚房去了。

____________________ ●離香

終於出產在下第一篇布布文，
是拜讀了幾篇蒼赭文後手癢的產物。
由於很少寫古代的背景，
加上又是如此喜愛這兩個人物，
怕一個不小心就把他們給寫殘了。
有時候都會猜想這個角色在這時候
到底會做什麼應對？
伏筆也埋了，這樣的赭杉是不是哪裡奇怪呢？
如果傷眼請各位道友多多包涵了。

[ 此帖被瀟離香在2010-03-20 20:21重新編輯 ]

【回覆是一種鼓勵也是一種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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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荷

煢煢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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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9)

1樓發表於: 2010-01-04 20: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1.04 01.04 【蒼赭】赭霞蒼煙一、

樓主,
你寫的很棒呀:)
一點都不傷眼啦

我很期待下文唷
還有我也想嘗嘗蒼做的桂花糕(踹飛)

看盡三十三宮闕，最高不過離恨天。
數遍四百四病難，最苦不過長牽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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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gakon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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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0-01-04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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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1.04 01.04 【蒼赭】赭霞蒼煙一、

阿苍做的桂花糕啊，很期待，喜欢吃桂花糕的赭杉，有趣。。。。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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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離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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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9)

3樓發表於: 2010-01-07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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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1.04 【蒼赭】赭霞蒼煙一、

感謝賞文^^

【uniqueq】
感謝你的喜歡唷!
阿蒼做的桂花糕沒想到這麼受人期待~
不過如果想吃的話...
應該要先乖乖通過怒滄的洗禮吧XD

【sagakonan】
關於桂花糕其實想寫一個番外的...
但是先把正文趕完再說吧XD
謝謝，
我會繼續努力的唷~

【回覆是一種鼓勵也是一種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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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離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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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9)

4樓發表於: 2010-01-07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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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桂花糕的香氣還瀰漫在空氣中，赭杉滿足的吃下最後一口。

蒼坐在他的對面，透過裊裊上升的熱氣看著赭杉幸福的表情，心中漲漲的。

「好吃嗎？」溫柔的擦去赭杉嘴角的碎屑，蒼遞過一杯熱茶。

「嗯，好吃。吾早就說過蒼做的最好吃了。」赭杉接過熱茶，也不喝，就拿在手裡。

隨著赭杉手中的茶杯轉過來轉過去，空氣凝結。

「你……在想什麼呢，蒼。」像是終於耐不住沉重的氣氛，赭杉緩緩開口一雙眼卻沒往蒼那裡去，只是看著茶杯內，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有那麼一瞬蒼覺得那是赭杉，但，眼前這個不也是赭杉？

暗暗懊惱，早知道今日就別赴劍子的約，搞的現在自己胡思亂想怕赭杉也要胡思亂想。

「沒什麼，休息一下就就寢了好嗎？今天種那排竹子也累了吧？」想要拿過那杯失去了溫度的茶，蒼的手卻突然的被握住，他看著赭杉。

「蒼，若是為我。你不用擔心。」現在的赭杉，也是一臉認真。

蒼卻覺得自己的惱怒無限制的攀升，他甩開赭杉的手，用力的將人抱進懷裡。

桌翻了，杯盤通通摔在地上，破裂的茶壺唯有茶水流淌不止。

赭杉顯然是被嚇到了，不敢掙扎靜靜的靠在蒼的懷中，蒼的手環的他有些痛，他卻沒有開口。

蒼在害怕，他知曉，每當蒼害怕，就會用力的攬住他。

「永遠，赭杉……永遠都別再說那句話。」略微顫抖的口音，蒼感受著懷中人的溫度。

你不用擔心。

那時毅然決然離開的赭杉也背對著他說了這麼一句。

永遠都不希望別人替他操心的赭杉，是不是不明白這對蒼來講永遠是不可能。

「吾講不對話了嗎？很抱歉，蒼。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懷中的赭杉小小聲的道歉，蒼這才注意到兩人四周狼藉一片。

「是吾之過，吾真是太激動了。」鎮靜的口氣，蒼拉著赭杉入房內。

「你先休息吧，吾陪著你睡。」將人安置在被窩裡，蒼坐在床邊看著他。

「廳上……」睜著一雙眼的赭杉還要說話，蒼只輕輕將手覆上他的眼睛。

「你睡吧，吾會好好處理的。」

「你不睡嗎？蒼？」眼睛被蓋住的赭杉不在蠢動，蒼可以感覺到赭杉乖乖的閉上眼。
將被子拉上，蒼說晚點就睡了，赭杉便乖乖的不再說話。

許久，蒼想床上的人是入眠了，起身往房外離去。

感覺到床頭一輕的赭杉睜眼，悵然若失的看著蒼的背影離去。

蒼行至屋外，今夜烏雲籠罩看不見月也無半點星子。

門前那些竹種的真是他所說的歪七扭八，看的蒼是又好氣又好笑，想著這樣種竹是怕它不死嗎？

但是念頭一轉，赭杉一整個下午就在這忙的不亦樂乎的模樣好像就在眼前。

抄起丟在一旁的小鏟，認命的挖起土來。

料是蒼也算不到，六絃之首與四奇之冠會在此地悠閒的做園藝。

一一將竹扶好，正在整理的用具的蒼望去，突然懷疑起了明日赭杉看見這竹的反應。
是歡喜還是自責？嘆了一口氣，不禁想起今日與劍子的對話。

「蒼。」一聲叫喚，喚回蒼茫然神智。

他看著劍子注視自己的神情，明白他大概也懂得自己反常之因，「是蒼失禮了。」

劍子示意他不必道歉，眼光卻越過蒼的面容往他背後明玥劍看去。

流連幾次，表情甚是掙扎，終於開口：「吾以為你怒凔琴不離身。」

雖在他眼神逡巡之際就知曉劍子必會提起這個問題，準備好的答案還是卡在喉頭一瞬。

「吾把琴留在那了，怕他一個人孤單害怕。」思緒清晰，能言善道的絃首硬生生的遲疑了幾秒。

留琴伴君亦是留情伴君，只是此琴表意，君能明琴意否？

見他失落，劍子話題一轉，不再客套直切正題。

「赭杉軍如何了？」一語切進蒼心中深處，劍子語氣不免帶著幾分歉然，「若不是吾失了救他之先機，今日赭杉軍依然完好無恙。」

「不，現在的赭杉很快樂，你不用感到自責。他這樣……很好。」蒼說，但臉上無半點喜色。

「……你應該替他歡喜，蒼。」劍子沒有遺漏他表裏不一，「至少他不再是那個存在於生死一瞬江湖之中的赭杉軍了。」

歛眉，「是啊，我是該。」

蒼抬頭看見天際的赭霞慢慢暈開，如黛青山也漸漸似燃燒一般焚起。

驀地，灼痛他的心頭。

「不過吾為何怎樣都做不到呢？」他聽見自己如是說，沉重的聲音在豁然之境傳繞開來。

他記憶之中的赭杉軍是感情內歛的人，從初識之時開始。

六絃四奇對面而立，他觀察四人。

看見的是墨塵音的不安紫荊衣的毫不在意與金鎏影的傲然。

唯有他，一頭紅髮規規矩矩的梳起，一張俊朗又不失溫和丰采的面容。

一雙眼睛直直的瞧著自己，字字清晰的說：幸會，吾是赭杉軍。

他那時還不明白，一向對誰都可以保持良好形象的自己會突然趨前抱住赭杉說蒼，是吾名字。

嚇的宗主手中愛杯拿都拿不住像隻遠行的雁，一去不回頭。

全身僵硬的赭杉好似不知道這種情況該如何排解，只好任由蒼抱著，慢慢紅了耳根。

比赭杉略高一點的他沒漏看，不然在放開赭杉那一剎那，他會以為這件事情從未發生過。

因為赭杉軍的眉頭甚至連皺一下也沒，只是吶吶的回說六絃的人還真是熱情。

蒼啞然的接受到對面除了赭杉以外三人帶刺的目光，心想道境還出了這麼引起他興趣的人。

只不過這件事之後，四奇三人防他如防狼，赭杉再難單獨出現在他的面前，再有破綻也在他開口之前消失於無形中。

更讓他頭痛的是在天波浩渺時，白雪飄防他如防虎，就像他會吃人。

還一臉害怕的說大師兄是在吸取別人的道行來練功。

蒼停下撥弄怒凔，轉頭問在一旁沖茶的翠山行信嗎。

翠山行緩慢的斟了一杯到他眼前，不著痕跡的說，這不是在說你如狼似虎嗎？

噹的一聲，那是他第一次繃斷怒凔的琴弦。

後來怒凔的琴絃又斷了好幾次，直到故人都一一不在，往事如雲煙。

蒼告別了劍子。

微冷的風吹來，吹的竹葉沙沙作響，吹的他心頭紊亂。

今日，是赭杉軍的忌日。

他想。

一件溫熱的披風靠上了他的肩頭。

「你果然沒去睡，蒼。」

一道記憶中溫潤如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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