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3 「殢師」冰雪在懷（生子，112L更新）|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3 「殢師」冰雪在懷（生子，112L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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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dou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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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樓發表於: 2024-09-17 13: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哇塞，居然更新了，写的好好啊，谢谢太太还记得这篇！

頂端

guch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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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樓發表於: 2024-10-20 15: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殢师这篇加上生子更酸爽了，期待下文

頂端

半江紅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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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

112樓發表於: 2024-11-16 12: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战况胶着，事务日渐繁多，各地的文书雪片般送来。烛光彻夜未熄，无衣师尹放下书札，垂目按揉着眉心。
这几日他睡得很少，撒手慈悲见了他，总是欲言又止，他几乎能想象自学生眼中望见的是怎样一张消瘦的脸，眼眶凹陷，像废置的井，沉积着晦暗的浊气。
他轻轻地按压着眉间，感受着经络微微刺痛的跳动。也许他确实需要休息，只是他已不知如何让自己停歇。他的整段生命，似乎都在终日焦灼的驱驰中度过，在慈光他忙于算计，在苦境他疲于奔命，哪怕身后已空无一物，也总像有什么望不见的东西在催逼着他，追咬着他，这种深入骨髓的惶恐，让他活成了一只断线风筝，失却了凭依与牵系，他只能拼尽全力地争取一切把自己托起来的力量，才不至于在地上跌得粉碎。
一股灰蒙蒙的倦怠笼罩了他，他轻轻地呼出口气，拿起文书翻阅。撒手慈悲探头进来，望了望他，嗫嚅再三地开口：“师尹，你还是多顾及一些自己的身体，毕竟你……”
后面的话未免有些难堪，学生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他一时有笑的冲动。胎儿一日日地在腹中隆起，也许降生亦是不远的事，他并非女子，也不了解妇人在面对行将分娩的孩子的感受，只是无论怎样，都不会如他现在一般，平静得没有任何期待。
他并非不关切它，不爱怜它，只是他更清醒地明白，无论是自己还是殢无伤，能够带给这个孩子的，都不会是世人所习常的幸福。
“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他微微地笑着，那倦色中依然和雅的笑容，却只让撒手慈悲感到强烈的悲哀。
师尹他……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坚持？
他几乎是痛苦地想，到底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呢？坚持到在慈光之塔那样，被作为弃子驱逐才算结束？还是像在魋山那样，被尖利的刀捅进胸膛才算结束？现在他不再抱有任何尘埃落定后的幻想了，因为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每一次的结束都意味着从师尹身上剥夺走极惨痛的东西，只是下一次，他身上还剩下什么能被剥夺的呢？
他最重要的、最尊敬的这个人，就在他眼前，脸廓被烛光照得那么清晰，撒手慈悲却觉得他要离自己很远了。
“师尹……”他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对了，”无衣师尹像是想起些什么，轻缓地对他说，“撒儿，我还希望你帮我做一件事。”
他沉默地等待着。
“事情结束之后，你能帮我把这个孩子交给殢无伤吗？”烛火下，他的老师微笑着说。
一瞬间，好似有什么在他脑中爆开了，往日所隐见、所猜疑的一切，如今都无防备地得以昭彰，雪漪回廊风雪中的剑客，真的是师尹腹中孩子的父亲，只是，师尹为什么要做这样奇怪的嘱托？心脏在不祥的惊怖中轰鸣，他直直地望着文士清癯的脸，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过了很久才沙哑地说：“为什么要我去？”
“毕竟这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无衣师尹从容地说，“届时，一定要被他讥讽，乃至鄙弃的。我实在不好面对这些，只能交给你了。”
“为什么……”他依旧惶然地追问，“为什么不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无衣师尹又笑了。也许他永远也忘不了师尹那时的神情，无论他怎样尝试，想从那神情中找到些什么，眷怀也好，悲怜也好，哪怕无动于衷的残忍也好，可是没有，那笑容里好像什么也没有，反而显得温柔，像低眉的神像。
“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的血亲。”
撒手慈悲失魂落魄地离去了。
也许他不该这样。他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平添对方的忧虑与愁苦，但他也实在不知道怎样将那残忍的嘱托说得更柔和一些。
他还有很多没有告诉撒手慈悲的事情，比如无计先生的预言，素还真的卦象，戢武王双子的仇怨……它们一遍遍地为他勾勒出那个命定的结局，像踏入泥沼的人，在清晰地见证自己陷入那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淤浊，直到它将自己彻底掩没。
可他居然并未觉得怎样恐惧。
甚至他的心头，在隐秘地等候着那一天的到来，像磋磨了终日的人在等候着长夜的睡眠。只有在沉梦之中，才有他一辈子都未曾获得过的、真正的平静。
手中捧着的书册终于还是被放了下去，他支颐着，无声无息地睡了过去。
他本以为那会是一个混沌无知的梦，可在长久的昏昧之中，他似乎隐约地望见了殢无伤的脸。那是殢无伤护送他踏上魋山的那一夜，夜色像一个倦怠的梦，他的身后是亦步亦趋的、追随的人形。那模糊的脚步声，带着冷漠而僵板的回音，永远若即若离，始终不曾离他更近一些，却又始终未曾彻底地远去。他走着，走着……
那身后不知疲倦，不知放弃的脚步，让他的心开始了疑惑，又慢慢变得惶然，到最后甚至有了明晰的痛苦。已经可以了吧？不是厌憎我吗？不是怨恨我吗？那为什么——
为什么，不离开我呢？
可不管怎么样，那人总像毫不领情，又像对他的想法不屑一顾，只是固执得像个孩子一样的，跟着，跟着……
那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像要把他的心撕裂了，他终于无法再走下去，在他停住脚步的瞬间，那追随着的声音也停了，殢无伤在夜幕中望着他，用那无波无澜的眼睛，隔着永远触手难及的距离望着他。
“你要走了吗？”殢无伤问，似乎是了然地。
“你已经送得足够远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笑出来的，那几乎是连自己都要鄙弃的矫揉与虚伪，“接下来的路，让我自己走吧。”
对方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对于这份姗姗来迟的自由，他接受得异常漠然，只是在某一个瞬间，无衣师尹好像突然看清了他的眼睛，他本以为永远也不会在殢无伤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
他所能受的伤害，在步出渎生暗地，望见即鹿尸体的刹那，就应该到了极致了。从那天起，就再没有什么能伤害到那颗心了。
只是为什么……
那深冻如冰雪，坚硬如铁石的东西，却好像忽然从里面，自己裂开了呢？
“我很奇怪，”殢无伤望着他，语气平静，带着那如孤兽一般空茫的神情，“你为什么不利用我到底呢？”
睡梦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紧紧地攥扭着他的脏腑，令他在痉挛中几乎佝偻下去。他捂住嘴，像是要干呕，像是要恸哭，又像是拼命压抑着那在心海中烧灼着他的，要宣泄出来的东西……
腹中的活肉不安地躁动着。
对不起，他想。
可我真的……要放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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