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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路 夢的入口有點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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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前一年的冬天太冷,所以相較之下,今年的寒流實在不被她放在眼裡。 #`f{\
更或者是,對於一個忙碌的人來說,就連打顫著牙齒咒罵一聲「什麼鬼天氣」的心思都是一種奢侈。 1|!)*!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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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荻一邊踩著腳踏車,穿梭在微雨的校園,細碎的雨滴綴在圍巾毛線上,像露珠映著陽光閃閃發亮,偶爾在她吹著冷風打噴嚏時抖落。車子穿過滿地黃葉的大道,轉個彎,系館就出現在眼前,此時,雨勢忽然轉強,她輕嘖了聲,匆匆鎖了車,頂著微濕的髮一路跑進系館直奔電梯。 E/w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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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你找我?」 dLF*'JjY
荻到實驗室放下背包、和同學打聲招呼後,便到博士班的教室去找皇甫學長,電話中學長的語氣聽來相當凝重,只叫她來談一談,她才放下手邊跑到一半的程式匆匆趕來學校。 =J]E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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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個東西妳最好看一下。」顯然也正在忙的皇甫學長從文件堆裡翻出一小疊資料交給她,便又轉頭回去繼續處理自己的工作,「先看完,再跟我商量。」 12hD*,A5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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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十一月底,距離論文的繳交期限剩下一個月,從十月初問學長到東瀛去之後,這份研究案都是皇甫學長在協助她。雖然和問學長相比顯得經驗不夠老練,但皇甫學長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強者,提供的意見和幫助、甚至於手段更是絲毫不遜色,畢竟他算是現今實驗室裡唯一僅存、敢和荻大聲爭論的人了。 xGbq,~_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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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訂定題目至今短短兩個多月,已經有不少成果,當然也是因為有了之前的經驗,做起實驗、寫成文獻時更得心應手,再加上某個強烈的動機在促使她不斷加速奮鬥,照這樣的進度看來,這份論文約莫在十二月中就可以完成,比預期好了很多。 zK1]o-wS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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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荻拿著那份文件,在一旁的沙發坐下,看了兩三行,先是好奇的挑起眉,再往下細看,臉色卻是越來越凝重,甚至是錯愕。以致於皇甫定濤中於忙完手邊的雜事要過來和她討論時,卻見她一臉恍惚的陷入沉思。 Y*p<\{,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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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事情往往不可能那麼順遂,但是……有必要這麼殘嗎? /V`S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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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在海的另一邊,身在東瀛的沖田鷹司也沒輕鬆到哪裡去,來此從助理教授做起的問天譴毫不猶豫的加入了緊迫盯人的行列。 =Ry8E2N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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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新來的問教授生性嚴謹,自然沒有心思去注意其他的學生提起鷹司時,那種既八卦好奇又不敢問的眼神,偶爾神鶴教授也會委婉又隱諱的詢問,但他又不是四非凡人,只能一頭霧水的帶著歉意搖頭、推說不知情。 vr{|ub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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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這個題目很大,範圍可以很廣也可以很深,現在看來你是從深度這裡去著手,實驗數據看起來都還不錯。」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問天譴一臉平和的看著鷹司,「但是最重要的一點是,它的貢獻在哪裡?我想這會是你面對的最大問題。」 }YBuS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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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能夠想到的,可能還不夠強烈,畢竟受到的限制太多……。」沖田鷹司站在投影幕前,依然一貫冷靜的回答。 XksI.]tfj
一年前初見時,荻就和他辯駁過這個螺絲釘理論,為此他想了很久,一直在給自己的研究找一個實用的出口,只可惜這種創意不是他的專長,而她似乎很忙,自己也不敢去叨擾。 .-mIU.N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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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另一個方法,你的目的是畢業論文,和會議論文不同,即使表現的方式、想法不夠新穎、不夠創新,但是你可以著重在完整性。換句話來說,既然無法做到全部都由電腦自動偵測--這本來就是一件很難的事--你可以考慮讓使用者給予一些提示,然後整合成一個完整的系統。」問天譴轉頭看著神鶴佐木,道:「神鶴教授,你覺得呢?」 ;~djbo0,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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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機、目的、完整性,都一樣重要,但是做不完一切就免談。」神鶴佐木還是對於他想匆匆畢業這件事有些惋惜,道:「而且這個題目之前已經有很多別人相關的研究,當然你有你的想法和新意,但是……。」 DTM(SN8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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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老師的建議我會加進實驗系統裡。」但顯然柔性勸說動搖不了某個下定決心的固執男子。 Scm45"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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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從現在開始就別睡了。」見他如此堅持,神鶴教授忍不住苦笑著打趣他幾句。 WAR!#E#J7
「這倒是,最後的衝刺往往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不過問教授卻煞有其事的點頭附議。 K5T1dBl,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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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禮拜再聽你報告一次,加油吧!」 rw3tU0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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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謝謝老師。」 |6DJ5VF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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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好一番轟炸的鷹司收拾好筆電走出會議室,臉上絲毫不見疲憊,但心裡卻不是沒有挫折。 Vn:v{-i
他知道自己缺少的是什麼,為了堅持目標,一定得找出解決的方法。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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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在,她會怎麼想? $joG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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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是他,他會怎麼做? 0V]MA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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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握著文件,深深吸了一口氣。 htL1aQ.
手上那份文件是今年十一月才刊載出來的學術論文,作者是其他學校的人,而論文的內容無論從動機、題目設計以至於演算法的改進都和她現在所做的相差無幾,如果不是時間點在前、又是互不相識的人,幾乎要以為是研究成果被剽竊了……。 }vOg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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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研究本來就是在和時間競爭,自己想的到,別人當然也想的到,端看誰的腦筋快、手腳快,遇上這種事也只能自認倒楣,套一句楓的說法,就像是「挖空心思追一個妹,卻在好不容易要告白的前兩天發現她剛死會」一樣的無力和哀傷啊! ^>!&]@
更哀傷的是學術界沒有所謂橫刀奪愛這種事! :E|J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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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荻向皇甫學長打個手勢,「給我十分鐘好好自我頹廢一下。」 lX2:8$?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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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說完就把頭埋進沙發裡,皇甫定濤只得啞然失笑的走回座位坐下,本想說些安慰的話,看到她似乎很在意這個會議,於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只得在心裡暗想:『這麼想去京都啊……真是看不出來,既然這麼想去,那就去啊,何必管什麼鬼學術會議?龜毛的女人……。』 "M/) LXn: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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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是怎麼了?」封緋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阿梅。 >e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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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荻掛掉了?」梅訝異的在沙發前蹲下來,伸出手戳了戳那個在沙發上窩成一團的……謎樣物。 LJb=9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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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難得,看到她腐爛的樣子。」封緋轉頭看著皇甫定濤,輕聲問:「來不及嗎?」對方攤了攤手,道:「遇上一些麻煩。」 [\<#iR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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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阿荻……。」阿梅輕輕摸著荻的後腦杓,輕道:「我寒假要去東瀛一趟,妳……能不能陪我去?我一個人會怕。」 Pw]r&)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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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啐。」趴在沙發上的人再翻個身,索性把身體卷起來將頭埋在手臂裡頭。阿梅抬起頭,手足無措的看著學長姐,不知如何是好,卻只換來學長一句無良的安慰:「別擔心,她可是阿荻啊。」 TB&IB: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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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十分鐘一到,前一刻還卷縮在沙發上像個失戀的流浪漢,下一秒馬上坐正身子、撥好頭髮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YB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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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省完畢! !O`j
荻站起身理了理凌亂的衣服,道:「學長,我會去找其他的作法。」 LH+B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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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荻,妳如果想用這個題目繼續做到畢業,其實沒有多大問題,只要做得夠完整就好,這篇論文也只是提了一個大概的雛形,還有很多改進的空間。」 hWFOed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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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但是要投稿就不可能了。」因為會議和期刊最大的差別在於,前者要求的是想法和作法的創新,已經被別人提出過的是不可能再被接受的。 5Uy*^C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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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法是,既然如此就將這篇論文當作參考,再加以延伸如何?只是時間可能來不及……。」皇甫從桌上的文件堆裡再抽出另一張紙遞給她,「另外有一個會議也適合妳去投稿,期限是三月底,八月在龍城舉行,時間比較寬裕。」 <P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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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差,在期限之前我會盡量做。」荻接過傳單和手裡那份擰得亂七八糟的文件一起捲好,然後帥氣的輕敲阿梅的頭,「渡假的事等我忙完再考慮。」 pp1K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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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荻……。」 NK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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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梅的請託只是替自己找個藉口,但是她努力至今也不是全為了那個原因,即使當初『去東瀛找某個笨蛋然後堂而皇之的去住他家』是個很強烈的動機,但是當她作下決定、訂下目標之後,無論當初選擇這個目標的動機是什麼,那都不再重要了。 XY9%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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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必須完成這個目標,所以無關乎截稿會不會延期、更無關明年七月能否去京都見到沖田鷹司。 \nuzl
無論如何,辛苦了這麼久的成果,她不會就此放棄,做事只做一半可不是她的風格。 %`$:/3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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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不到一個月,乾脆就別睡了。」封緋眨眨眼,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6(htpT%J
「好主意,我回去忙。」她聳聳肩,快步的離去。 FYE(lEj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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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系館,雨已經停了好一陣子,只剩懸在樹葉上的雨珠和潮濕的路面證實曾下過雨。荻牽著腳踏車,將半張臉埋在圍巾裡,緩緩的往圖書館走去,卷縮在走廊角落打盹的貓抬起頭來對她叫了兩聲,然後跑來在她腳邊繞著磨蹭。 L>WxAeyu1K
她走得很慢,腦袋裡的思緒卻飛速的在打轉。 62.Cq!~
一個月,不可能改題目,那就是要找出更突破性的想法和做法,或者是……。 a;U)#*(5|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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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他們都在朝著目標艱難地向前邁進,即使沒有互相扶持,卻在心底下意識的想起那人為自己加油打氣的樣子,有時候獨來獨往的人並不需要真正的鼓勵,只要知道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就足夠支撐自己走下去。 sm 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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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是愈挫愈勇,有些人卻是隨波逐流,一樣是充滿了哀嚎的研二學期末,忙碌的原因卻不盡相同,阿荻在一年級下學期早就把該修的學分都修完,所以到了年底看到還有同學為了期末考、期末作業在煩惱,有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 Z[Iej:o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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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你一年級時候不把課修完。」楓看著手忙腳亂的柳,不無幸災樂禍的說著,活該這傢伙之前一年級的時候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混些什麼,居然還留了兩、三堂課要二年級修。 IUh9skW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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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像你,專挑大學就修過的課來修!要不然就盡修一堆廢課。」不等楓辯駁,柳又一臉憤慨的道:「還說什麼這門課不錯一起去修,結果自己居然偷偷退選!騙我去修了一堆重課,渾蛋!」 fU%Ys9: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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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現在才吃到虧啊?」荻轉過頭來,「這傢伙從以前就這樣,跟他一起去上課你一定是瘋了。」 ]c'E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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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我也才做過這麼一兩次……。」 GyxLz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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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一定要在這兩天內念完才能去跨年。」只能自認倒楣的柳揉揉酸澀的眼睛,問道:「阿荻,你那一大袋咖啡呢?」 ;"EDFH#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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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狗喝了。」 #wv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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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居然說我是狗。」答腔的當然是楓。 s-x1<+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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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你喝掉了。」 S7cD}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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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什麼傻,明明就是妳說不要然後給我的……。」 N~`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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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喝啊?難道過期了?」 \7xc*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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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 j1K~z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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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c'3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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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因為那個人總是會叨唸著女孩子應該少喝含咖啡因的飲料,更多的原因是,少了那雙遞來的手,咖啡再香再濃,總是失了味。 Iw#[K
失去滋味的咖啡只剩下提神的功用,而她現在的狀態已經不再需要咖啡來提神了。 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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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印表機前拿起剛印出來的文件,疲倦的吐了一口長氣。總算趕出來了,還剩下一部份實驗沒做完,還有最後的結論,行百里路半九十,只剩下三、四天就是截稿日,希望別再出什麼差錯才好。 k@n L(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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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參考文獻的第一篇,那份原本撞題的論文,真不知道該感謝還是埋怨,前些時候仔細的看了那篇文獻之後,才發現其中不少缺點和自己以前未曾注意到的盲點。索性毫不客氣的把那篇的論點當成敵人,反正知己知彼,自然能找出一大堆擊垮那些理論的作法。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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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算你倒楣。 @ZV>Cl@%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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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荻,阿柳說他以前的家教學生家,可以進距離看到不老城的跨年煙火,妳要不要去啊?」楓從後面探出頭來問。 h.- o$+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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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算算時間那時候就算已經做完實驗,也差不多該好好補眠。 KiC,O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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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時代最後一次跨年,不去可惜耶!」柳也加入慫恿的陣容。 _wW"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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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唸博班就可以繼續你的學生時代。」 J]48th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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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不是妳。」楓趴在桌上故作哀怨的說:「老師指名要妳留下來唸耶。」 6B>*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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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只是無言的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移回手上的文件,拒絕再討論這個話題。不久之前教授曾經找她談過,即使教授覺得她不念博班太可惜了,但是她卻不想留在這裡,想要逃離卻說不上原因,即使面對未來未知的一切都沒有那麼心慌。 Xo.3OER
多想無益,還是盡快把眼前的事做好! 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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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最後一天,和今天一樣吹著冷冷的風,不同的是,今夜的月隱在雲層之中,只透出朦朦朧朧的光,提著妘姊好心幫她熬的雞湯和晚餐,荻走在回家的路上,不覺有些恍然。 C'sA0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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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一年又要結束了。 w>RwE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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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一忙起來日子可以過得這麼快,快到醒覺才發現已經好幾個月沒跟那人連絡。說來好笑,要投稿這份會議的事從頭至尾都沒跟沖田鷹司提過,就不要最後要去京都的時候,卻已經和他失去聯絡,那才真正搞笑了。 ('=Q[ua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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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知,遠方的沖田鷹司也正這麼想著。 "QtkN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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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司,後天就要口試了,準備的如何?」北野真拍拍鷹司的肩膀,關心的問。他已經收拾好背包準備要和學弟妹一起去跨年,換句話說,他已經看開、放棄跟這個老是超前進度的傢伙比較。只是想來還是很哀怨,從學長變同學已經夠傷心,如今還要變成人家的學弟……唉。 ?i~m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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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Demo的系統不是給你看過了。」 "!Hm.^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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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問你那些,是問你事務上的啊,你的服裝勒?幫教授準備的餐點呢?」 }~<9*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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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學長,你後天會穿西裝嗎?」 :+f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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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顯然沒想那麼多。 vFgnbW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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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無腸來幫您打領帶吧!呵呵……。」 >T29kgF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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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用了……。」 U,~Z2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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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走經巷口,便聽到里民活動中心的電視裡傳來名伶的歌聲,某台晚會陣容龐大,甚至連當紅的月神和如月影都請來了,那些常湊在一起打麻將的老人們正在觀賞著跨年的歌唱節目,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聊些什麼八卦,住在斜對面的小大一正在和牽著機車的朋友們拉拉扯扯,荻和那高中女孩打聲招呼後,走進空蕩的家裡。 il:RE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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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喧鬧聲和冷清陰暗的客廳成了強烈的對比,但她卻沒什麼心思去放縱自己沉浸在寂寞裡,只計算著等到程式跑完後可以再多睡幾個小時,一邊胡亂吃著晚餐、一邊反覆檢查著論文裡的用字遣詞,小房間裡除了喇叭傳來的輕音樂和鍵盤聲之外,只有她偶爾的輕聲低喃和咳嗽。 o{K#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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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洗完澡走出浴室,聽外頭正好響起歡呼聲和此起彼落的煙火,其中尤以對面那鄰居姊弟喊的『新年快樂、紅包拿來』最大聲。 M >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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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在呼應煙火似的,當附近的最後一道煙火在夜空裡炸開,屋裡的燈也跟著用力的閃了一下。 gJ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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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忽然醒覺是跳電,荻連忙衝回房間裡,果然電腦已經在重新開機的畫面,心裡暗罵了一聲,跳開藍色畫面、急著把先前的結果拷貝備分,此時,電力卻又雪上加霜再跳了一次電! *U|2u+|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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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1q\
荻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螢幕上的藍白畫面還有主機殼裡不時傳來粗嘎刺耳的警示音,那串顯示找不到硬碟的訊息讓她渾身力氣瞬間被掏空了一般,連句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 XZpF<7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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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電源,她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坐在床畔用毛巾搓著未乾的長髮,一邊反覆深呼吸。外頭的喧鬧聲還在繼續,而電力在第三次跳電之後便沒有再恢復,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Z%Yq{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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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荻想著,上一次在實驗室電腦備份的進度是在兩天前,距離截稿也只剩下兩天多一些,就算是最壞的情況也應該來得及……,強忍著顫抖把電腦的硬碟拆起,匆忙換了行裝往外跑去,多虧今天是跨年夜,捷運會徹夜行駛。直到撲面吹來的冷風引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還有頭上傳來的陣陣刺痛才想起頭髮根本沒吹乾。 zT _[p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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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大概就是這種情形吧!混蛋!! 9$N~OZ;-*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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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阿荻,妳在啊?」等到跨年結束、放了一天假也睡了一天覺的同學們,拖著懶洋洋的步伐來到實驗室,才赫然發現有人居然在這裡呆了一天兩夜。 ZfWF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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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妳的眼睛好紅!」梅低聲的喊著,「妳休息一下,程式我可以幫妳盯著,好嗎?」 os`#:Ao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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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幫你買午餐,OK?」楓和柳也很貼心的不去吵她。 &UoQ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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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荻一邊製造不曉得第幾個鼻涕餛飩,一邊虛弱的點頭。 !>QD42
同時,在東瀛,沖田鷹司在同學和學弟妹們半帶喧鬧的加油打氣下,苦笑著踏入了口試的會議間。 ]`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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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長再久的苦難,終有結束的一天。 W .bJ.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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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歷經好幾天不要命的衝刺,在經過皇甫學長做完最後的修改、謹慎的寄出之後,荻才鬆了一口氣,在同學們的催促之下昏昏沉沉的回到家,隨便洗個澡連晚飯也沒吃就倒進棉被裡。 >KnXj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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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疲憊之後的休息更為折磨人,淺眠的夢境裡不時出現『實驗會做不完』、『那裡漏了沒寫』的雜亂念頭,偶爾還會出現到了東瀛報告卻遍尋不著任何人的惡夢。 F\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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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虛弱使得本來就有輕微的感冒更趨嚴重,裹著被子像火燒一樣呼吸困難,但撥開棉被撲面而來的冷空氣卻更為刺鼻,翻來覆去過了一夜竟是越睡越難受、越睡越疲憊。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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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一邊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個有可能漏洞百出的實驗、不去想文件上字裡行間可能出現的錯字,一邊用力的把念頭集中在睡醒了要去好好吃一頓飯犒賞自己,或者是見到了某個笨蛋傢伙要對他說些什麼……。 2ID]it\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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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也許可以買一桶冰淇淋……又甜又冰的……不對,現在是冬天。 ,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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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亂了,頭很脹很脹,也許應該去看個醫生? T@,tl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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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時這麼昏沉的亂想。 C*1,aL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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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病情看來不輕,連腦袋都出現幻覺。 )]a{ccz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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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怎麼會在半夢半醒之際,依稀聞到了那熟悉的咖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