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佛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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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翅去沙。排在竹箅中,辅以葱段,姜片,绍兴酒沸煮,去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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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鱼放入笼屉,大火蒸烂。买不到标准的金钱鲍,随便挑一种凑合。再加入骨汤与绍酒,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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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鸭肉,猪蹄,羊肘洗净处理好,切段。沸水汆。鸭肫汆。猪肚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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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腿腱肉切段。猪蹄筋肉切段。一起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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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笋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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汆汆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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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参……袭灭天来抬头望向柜子最上方,落满灰尘的干海参礼盒。握着菜刀的手终是没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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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参PASS。鸽蛋P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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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翅上摆好猪肥膘肉……算了吧,感觉好油腻,可是不做这一步味道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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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酒。蒸。去汁。肥肉抛去不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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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灭天来对着绍兴酒坛子,心情愉悦地将一层笋片与一层香菇铺在坛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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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情确实很好。由破戒做肉食,与大破财产准备挑战佛跳墙二事就可看出。为了这道菜,他今天一上午都没有碰电脑,就在这里处理食材。即便还未开锅炖,料理食材时的鲜香之气已经充满了整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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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吃荤食,他成长的环境所做的饭菜,也全部是素斋。吞佛和赦生是两个省心的人,从来不会嚷嚷着要吃肉,要吃大餐。袭灭按照自己所知道的去做,做什么吃什么。特别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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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扣上盖子,在一旁挂着的毛巾上擦干净手。厨房有些脏旧,摆着调味品的架子上垫着些报纸,现在被酱油压出好几个黑印。油烟机和灶台他每天清理,不过因为长时间使用,还是能看见烟火熏出的痕迹。一个细长的厨房,铲勺漏勺等厨具挂在墙上,最尽头是窗户,边缘有些黏,可以从这看到小区门口,和门口外的胡同巷子。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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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个富有生活气息的场景。仿佛他自始至终生活在这栋房子里,精准地存在着。所关注的无非厨房需要大扫除,这周股市如何,学生需不需要补课。而非是潜伏在一个伪装的普通家庭中,为终有一天会归来的敌人未雨绸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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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灭天来用近乎渗人的耐心和温柔地看着火苗上的酒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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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异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电话铃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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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袭灭天来擦干净手,拎起座机问道。“朱闻苍日,还有一刻钟阿兰若的本营就会如你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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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如我所愿?你说什么?”电话另一端正是邻居朱闻苍日健气的声音,此刻难得透露着焦急。“天来我问你,吞佛是不是在你这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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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他和宵与赦生在一起去演唱会。”袭灭天来换了个舒服姿势拿电话,“为何如此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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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一步……阿兰若乐队的运营集团是万圣岩。你知道这件事吗?”朱闻苍日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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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一切释门名词都令我不舒服。”袭灭天来瞄了眼正在炖的佛跳墙,“看来空谷残声果然有利用价值。但没有关系,吞佛和赦生不会被暴露身份,但宵一定会是具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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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声高分贝,“袭灭天来,这就是你的真实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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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次反而是袭灭天来不明所以,“你刻意接近空谷残声,不就是为了揪出并斩除他背后的势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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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空谷残声是真心朋友!”朱闻苍日这一吼把当家战神的功夫都用了出来。袭灭天来皱眉,缓缓伸手揉了下耳朵。“我亦承诺过照看宵。此事与异度私仇无关。我不管你的计划是什么,现在立刻取消,宵的性命不得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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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为时已晚,朱……武魔君,赦生这会已经把液体炸弹移交到宵手上了。”袭灭天来拎着电话线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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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深思过的结论吗……”话筒中的音线隐隐颤抖,是压抑着情绪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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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愚蠢到让自己的徒儿送死,掌控权皆在我这里。”袭灭天来将电话线扯到最远,小指尾尖从书架上勾起一串东西。“万圣岩,我比你们都了解。牺牲一个宵,重创他们的分支。我认为是条风险小而收益高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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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是充满私仇的报复。在城市草菅人命,你当这是什么年代?”对面的语气开始转变为更低沉的威慑。袭灭天来闭眼,假装一切都只是诵经声。他根本无法解释自己的故意,故意刺激当年那个战神的情绪出现。仿佛心平气和就不能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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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岩对异度的威胁,我也比你更了解。” 对面的声音平静了些,但接着便是更不容质疑的话。“空谷残声是我真心相待的朋友,如果要击败,至少堂堂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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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灭天来凝视着手中的钥匙扣。那是一个微小的模型,顶端闪烁着红光。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一套,而另一只发射器,被他缝进了猫头鹰玩偶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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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生送去的只是信号发射器。”他说,在彻底惹怒对方前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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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种轻度计划也会遭遇阻碍,自己就不该让朱皇如此参与他们的生活。他将自己的想法扩散到危险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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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正因为有朱闻苍日的频繁拜访,自己才能意识到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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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击败只能由你亲自动手了,朱武魔君。现在暂停,功亏一篑,更有暴露的危机。确定如此吗?”袭灭天来还未将手中东西放回去,赦生就推门进来了。“嗯?你回来了。吞佛没有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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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毛绒玩具送出去了。”赦生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说,似乎是一路跑回来的。“但是吞佛和宵一起去了后台。他说手机没电,平板中毒,要让师父看看。”说完拉开背包将一台手机给了袭灭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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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赦生童子的性格,能将这么一大长串话说完,已是极为罕见。袭灭天来接过那台白色手机,入手温度不对。滑开一开,短信界面。吞佛童子与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所有对话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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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袭灭,你还在吗?”一会过去,朱闻苍日的声音又平静下来。“给我保证那俩孩子的安全,不可危及宵的性命,不可妄动!我们换来这么多年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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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袭灭天来回了条过去。“不会出人命,但可能会出其他岔子……赦生,你先去喝点水吧。”后面这段话显然是对赦生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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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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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疏忽。吞佛调查的过深了。”袭灭天来拿出自己的手机,黑色机身顶端蓝色呼吸灯依旧闪烁。“我有充分理由断定他已经被万圣岩的人带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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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然后是朱闻苍日的判断。“吞佛童子是九娘指明重点培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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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安身异都的根本。”袭灭天来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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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和空谷残声有约去登山,可能会到傍晚才有信号。你自己处理吧。”朱闻苍日下一句话反而显得很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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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灭天来却是明白其中关键。“感谢你的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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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无需重复提醒你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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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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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闻苍日挂的果断,留袭灭天来翻来覆去地看着手机。一阵噪音传来,他连忙抬头。是佛跳墙已炖过了时候。袭灭天来赶快去关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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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点兴致如同这锅汤错过的时机,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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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灭将坛子用一个倒扣的碗扣好,灰发垂到眼前,再次发现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有剪短过头发。理发这种琐碎的事情,吞佛从来不找他。也只有赦生的碎发交他打理,在深浅色的发端上尽量给小徒修个型。夏天的时候要剪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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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没怎么管过吞佛,一般都是赦生牵着他大部分注意力。理发购物生病上学补课,这些琐碎的事情。他要是不管,朱闻苍日就会暴力突破入门,站在门口指挥他该如何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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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吞佛的放养造成了这样的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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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真是一个绝佳的障眼法。即使知道对方朝自己的渗透也由自于宵,他仍需令吞佛去接触宵。因为他必须确定空谷残声的意图,更何论有了阿兰若,一个绝对要优先掌握的目标。只有经由宵,能够同时渗及空谷残声与阿兰若,他是风险最小的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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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伤害到宵,却要把吞佛从阿兰若大本营里捞出来。还要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情……袭灭打开油烟机,将空气中废弃的汤味祛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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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袭灭抬头看了眼赦生,此时他拿着水杯站在厨房门口,沉默地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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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生童子,你还有问题吗?”袭灭天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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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生摇头。但也没有离开。只是看着袭灭天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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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我无法永远在这猜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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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赦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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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吧。隔壁的朱闻给我打了电话。”袭灭天来说。“阿兰若有点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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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生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比如他们在谈什么。但袭灭继续看着赦生,并再次捕捉到少年好奇未被满足的目光。这是赦生难得展露出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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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生不像吞佛,可以用半隐半露的线索去调动。赦生心里或许会疑惑,但不会冒味探查。这个好奇心的把关总是交由他人,比如袭灭天来自己。而透露的信息量亦该仔细斟酌,赦生是否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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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一个好时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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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灭天来捏着手机。朱闻苍日挂电话前还警告过他。名义上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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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游移到耳侧,那个黑龙纹样的耳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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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拍拍赦生的肩膀,“赦生,如果我说,我需要你冒险去做点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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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赦生抿抿唇角。答应得十分爽快。让袭灭天来不禁怀疑他是否早有准备。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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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失败,可能会被警察抓起来。”他努力让自己变得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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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功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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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怎样,举手之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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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还是偷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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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法入侵算吗?”袭灭天来看向赦生,“你不好奇阿兰若的总部在哪里,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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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没有许可的观光。”赦生好像突然失望。“我经常在学校图书馆关门后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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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无意间得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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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袭灭天来带着赦生童子上楼,站在吞佛童子的卧室门前三秒,敛息凝神气沉丹田,猛然出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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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腿,站直。“咔哒”一声,系在门后的链子应声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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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灭天来直径走到床头柜,打开吞佛的平板查看。果然,根本没中毒。只是停留在地图界面,一个光点缓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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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还算长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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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拉开吞佛的衣柜,把地上几个箱子拖出来,暴力开锁。又对着平板研究了一下地理位置,才招呼一旁目瞪口呆的赦生过来,把几个小物件依次放入他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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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拿吞佛的东西。”赦生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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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拿他还能反抗不成。”袭灭天来把一只笔一样的东西放进赦生外衣口袋里。“吞佛童子不是去参观阿兰若了吗。告诉他我喊他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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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生目视虚空没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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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阿兰若那里帮我看一眼吧。”袭灭天来为他整理下衣服道,把自己黑色流畅机型的手机塞进赦生衣兜里,并扣上搭扣。“我会把地址写在纸条上,你就跟着这个地方,顺便看一下吞佛在做什么。如果他和其他人在一起,你就打开手机里的这个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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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生点点头。开始翻来覆去看被塞给他的几样东西。脸上的表情止不住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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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只是一个人,你就带他出来。这里是打车的零钱。”袭灭天来抽出自己钱包,把里面数额最大的纸币抽出几张,卷好交给赦生。然后被他脸上的表情无语了下。“只是举手之劳,你还想穿迷彩服扛着火箭炮从正门轰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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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生闻言立刻把垂在自己脸前的头发拨到脑后,眼睛睁得很大,直勾勾地看着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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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完成这次任务,再想炫酷的事情吧。”袭灭看他碎发多,拿出一个皮绳给他扎个小辫。“好了。注意别让人发现。这件事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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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生的表情塌回面无表情的状态,但是抓抓脑袋后的小辫子,步伐明显轻快地去玄关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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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我出门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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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平安。”袭灭天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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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赦生关门,防盗门在水泥的楼梯间发出巨大声响。然后又是他一人在家。友善的隔壁先生和积极正面的事物接触久了,知道和平的宝贵,但袭灭天来可以没有牵挂地回忆曾经的恐惧。也许从改革前步入新世纪的异度,会选择更为和平的道路。但冲突的形式永远存在。赦生的父母或许能保护他不涉入异度现年代的纷争,可他自己的意愿在将来抉择的某一天会极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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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想这些不会起太大的作用。换了名字的朱闻苍日仍有骨子里的傲气,被他得知自己也违反命令——即便是非正式形式的命令——恐怕免不了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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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不可理喻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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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对不起。其实早就写完了。今年才发现36上没更新……希望不要判我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