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請代我向教祖致哀。」這句話,已經上從六禍蒼龍下到文字春,大概連講了幾個月的時間。 6FFQo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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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聽到這句話只是低頭不語,英挺的臉上一抹哀痛神情閃過,任誰也會相信殷末簫之亡帶給青年多大的打擊。 *yN+Xm8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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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忍不住想,蕙茗姐果真是強者,她說我只要這樣低著頭什麼都不要回答,所有人都會相信教祖就已經不在了。 s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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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不懂,為什麼只有自己用這一招有效呢?不可以讓大小姐來演嗎? <7NY.zvw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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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你有掛號!」一邊小猴跳啊跳的送信件,然後一大疊信件被塞到無名手上。 Ikv@}^p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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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無名狐疑地看著手上一疊信件,上面寫的收件人「致昭穆尊血液受贈者無名」、「致狂豨筋脈受贈者無名」、「幽燕征夫聯合上書致賈命公雙手受贈者無名」……… 'H+H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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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門的事務相當繁重,舉凡鄉里間這家掉了阿貓那家走了阿狗到兩地互打國際官司,幾乎都是在法門業務範圍內,雖然有時候也會出現法無吾或者衛無私這種比犯人還天兵的法官,但是因為教祖的指導有方,各地法門分部的運作大致正常,法門業務蒸蒸日上<雖然這並非教祖本意…...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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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門本部被襲滅天來砸壞後,無名便強制將最心愛的師尊帶到長生殿去療養,不過鬧鬼風波傳開來不久,蕙質蘭心的法門大小姐殷千妘不久便出現在長生殿門口,在經歷蕙茗抱著教祖又哭又笑的鬧劇後,無名再怎麼遲鈍,也知道獨佔師尊的日子已經宣告結束。 TU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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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人商議之後,決定還是對法門以外的組織隱瞞教祖在世的消息,不過半生認真執法、辦公心切的殷末簫傷勢才好了七成,就已經準備繼續了他的全天候---在無名的堅持下,改為每天四個時辰半的公職生活。 #usi1UW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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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是因為無名在看到法門各處公文與訴狀已經疊滿長生殿大廳,無奈地明白,若不面對現實讓這些公文被消耗掉,他永遠別想抱著心愛的師尊一起睡覺,教祖一忙起來是可以連睡覺這件事都忘記的,無名怎麼抗議都沒有用。 f_2tMiy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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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教祖和大小姐的商議後,無名乖乖地拿著聘書到紫璧皇朝去了,說實在的,無名並不笨,只是幫不了什麼忙,不如派他去當臥底,因為任何人都不相信他會說謊騙人,果然效果意外地好。 Eh/B[u7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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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親,不知道無名在皇朝裡過得好不好?」因為父親的拜託,暫時放下教職一起幫忙批改公文的殷芊妘,在好不容易又解決了一疊堆到天花板的公文,總算想起了還有個無名眼巴巴地在皇朝裡等下班時間。 TJj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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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另一疊卷宗中抽出一份申請書,用三秒鐘掃瞄內容後,一邊遞給父親,一邊已經開始翻相關卷宗資料,「爹,無名會不會受人欺負?」吞佛童子想以他的雙重國籍身份,申請重新將一劍封禪的冰風嶺與劍雪無名名下的梅花塢改到他名下,以便於就近照顧黑蓮,這要找的資料可多了。 GvQKFgO6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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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末簫一邊看著手裡的卷宗文件,一邊隨口答著:「應該是不錯。」這算是國際官司,他接過芊妘送上相關者的資料打開閱讀。 >1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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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無名在這裡,他能幫上的也是有限,在那裡探聽探聽消息也好。」殷芊妘一邊閱讀一劍封禪的資料夾,一邊接腔。 YL*yiZ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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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封禪,居住地冰風嶺,但嚴格算來一劍封禪算是居住在北嵎皇朝公有地,而且根據北嵎皇朝外交部表示,政府機關早已多次通知一劍封禪到相關單位申請延長居留期限,但找不到人,因此認定其非法居留。 6^_: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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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一劍封禪的護照與本人長相不符合也是大問題,目前暫掌北嵎領域統治權的「北嵎凰鳳自治委員會」已經著手展開調查,若是護照證實是作假,不排除隔空對吞佛童子提起偽造文書的告訴。 7L2$(d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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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那個溫柔卻又愛賴著自己,霸著自己的青年,殷末簫手上翻動著劍雪無名的卷宗,嘴角露出一絲溫柔笑意:「每個人各有專精,無名只要能發揮他的專才就夠了。」 Vm\ly;v'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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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雪無名,本身是異度魔界的珍稀植物—黑蓮和海草的混生種,但是真正將他培育培育成功的是萬聖巖、因此當初萬聖巖特別將之祖籍設在萬聖巖山腳下的圓教村。 =M39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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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根據前北嵎皇朝的資料顯示,劍雪無名以其離家出走的事實,以及隱身之處梅花塢離冰風嶺不過三公里,卻仍有辦法讓領養人一劍封禪尋覓數十年未果的高度智慧,由萬聖巖即導師和北嵎皇朝並肩王共同承認他的中原以及北嵎皇朝公民身份,永久生效,詳情可見北嵎皇朝「植物型可自由活動准人類認定條款」,或稱「劍雪條款」。 )\oLU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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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雪是植物型人類,那奈落之夜‧宵也是嗎?」 mY!os91K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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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最後一頁最新附註:劍雪無名死後,「北嵎凰鳳自治會」與萬聖巖共同成立「梅花塢國家公園」,積極培養黑蓮二代,並增加兩處機關收入,搭配公孫蝶民宿小館的旅遊配套措施,業務蒸蒸日上,已經成為北嵎新地標。 qI (<5W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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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末簫思考半晌,提筆批示了幾點駁回申請。以目前中原與異度魔界的兩方交戰情勢,這場國際官司打起來恐怕一年半載也打不完,吞佛童子身為異度魔界的一等公務員身份原本就敏感,儘管名下高級個人公寓,薪水與績效獎金加起來也為異度魔界眾將之冠,但單就劍雪後台萬聖巖的有財有勢,基本上吞佛童子是沒什麼勝算可言的。 OAx5 L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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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無論是黑蓮或劍雪,他們都曾經表明了他們的人生裡,只有一劍封禪是唯一。 $646"1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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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出於長輩的溫柔心思,他拿過一張便箋,思考該寫什麼才能令這個運氣始終不好,卻依舊昂然高傲地走在崎嶇江湖道上的青年覺得好過一點。 pYXusS7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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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雪是植物型人類,不知道無名算什麼,自己又知不知道。」殷芊妘畢竟是好姐姐,三句不離最疼愛的小師弟。「爹親該問問他。」 )g;*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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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端茶點進來的蕙茗接腔道:「是啊,蕙茗也很想知道,今晚無名會回來,等晚上他進教祖房間睡覺時,教祖記得問他一聲哦。」 S:b-+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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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我睡前……..什麼?!」一邊提筆寫了一張便條紙,夾進申請書後遞回給,蓋了「閱」後,殷末簫才發現女兒和蕙茗剛剛好像說了什麼令他大驚失色的話。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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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芊妘若無其事地將文件放過一邊,轉身又繼續辦理其他事務:「蕙茗說,晚上爹親與無名睡前,記得問問無名對自己身世瞭解多少。」 (tY0/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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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一張白皙俊顏上,一陣紅了又一陣紅,殷末簫難得口吃,連拿筆的手都有點不穩。「難道…………」 kF,_o/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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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茗丫頭噗嗤一笑,將茶放到殷末簫面前:「教祖啊,兩個人人若能幸福過一世人,其他什麼都不重要啦。」 V@%:y t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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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輕輕鬆鬆地,兩個女子心滿意足地一邊喝茶,一邊看著自家的爹親/教祖目瞪口呆的樣子。 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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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有臉紅的樣子。 2^3N[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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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飯時,無名和芊妘照例坐在教祖各一邊,不過他看起來好幾次魂不守舍的樣子,老是把自己夾著的菜放進教祖的碗裡,但一貫精明的殷末簫也沒發現,恍恍惚惚地筷子大多停在空中,看來「被女兒發現自己正在談戀愛」這件事,給教祖的震撼著實不小。 ,\".|m1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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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邊端菜的蕙茗看不下去,一手空出來揪住無名耳朵,嬌聲喝道:「無名你這沒用的傢伙,教祖今天累了一整天沒吃什麼,你若今晚沒伺候好教祖吃飯,看姐姐讓不讓你進教祖房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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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驚醒夢中人,殷末簫和無名聽到蕙茗說的話,同時回過神來刷刷兩下齊紅了臉,然後低頭默默地把菜往嘴裡放,一邊思考「女人究竟是何種生物」的嚴肅問題。 vZ0K1UTE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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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用過膳後,回到大廳的殷末簫打算繼續辦一會兒公,卻看以往都去練武的無名跟著自己走進來,幾次看著他欲言又止。 ; fO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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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有什麼事嗎?」殷末簫當然不可能沒注意到。 #gQa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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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沒………只是……….」怎麼辦?該怎麼開口?會不會增加師尊工作量,令師尊為難,會不會讓…..師尊想起傷心的回憶,? }4dbS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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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末簫本來已經準備坐下,無名緊鎖雙眉,雙手放在背後,頭低低的樣子,以為他白天在紫璧皇朝受了什麼為難,想無名雖然溫厚敦實從不願與人動手,但難免有人惦著舊恨新仇,不禁一股心疼上湧,起身又踱回無名面前,柔聲道:「有什麼事說出來,難道師尊不能幫你嗎?」他頓了頓:「還是,你不想師尊幫你?」 agI"K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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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連忙搖頭,「不是那樣,是、那個………….」 &xgKH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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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已經端坐著的殷芊妘忽然咳了兩聲,一邊站著的蕙茗手腳麻利,上前一步抽起無名手裡的文件:「哎呀,姐姐先幫你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姐姐解決不了大小姐辦不了,也還有個教祖頂著……哎?這什麼?」 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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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眼巴巴地看著蕙茗就這樣翻著那疊他連看都看不太懂的文件,為什麼蕙茗姐明明不會武功,他就是沒辦法反抗蕙茗姐呢?蕙茗姐真不愧是法門七大迷團之榜首啊。 z\F#t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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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茗看了幾分鐘,忽然發生一聲驚呼:「噯喔,我們家無名居然有這麼多遺產可以繼承,真是有錢人喔~~~~~」 iL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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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 @,\J\ 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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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產?」 O_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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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語一出,殷氏父女出自職業本能,兩顆頭也一起探了了過去,三個人一起研究起來。 f6$$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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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晾在一邊的無名顯然滿臉問號,雖然他才是當事人,不過現在他很確定一件事,他、被、排、擠、了! Sy0-tK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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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蕙茗簡單白話版的說明,無名總算聽懂了。 ?LAiSg=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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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就是由許多人的部分身體組成的,以往他喪失記憶時自然不曾明白自己身份,現在身份公布真相大白,包括昭穆尊、狂豨、悟僧以及賈子方還有天殘哭麻衣等,無名可以被要求接收這些人擁有的一切。 {^j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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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昭穆尊、狂豨、悟僧以及賈子方,等於都有一部份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包括了他自己,天殘哭麻衣。 x o{y9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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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殿雖然已經覆滅,現在暫時由殷末簫隱身之處,但是藏書閣還放著大量醫藥紀錄,裡面有不少是直接從人體上實驗得來的結果,正因為其血腥故格外真實,這一些東西自然都變成最後殘存者—由哭麻衣轉生的無名所有。 oQ{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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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命公的組織幽燕征夫已經好一陣子沒發薪水了,一位自稱上官尋命的前殺手寫信來要求補發薪資,因此引發連合上書,不過殷末簫記得幾個月前救了愁落暗塵時,就提過要連法門撫卹金一起給他,不過愁落暗塵表示他什麼也不懂,等他安定之後再請人幫忙處理。現在終於有人寄申請書來了,想必是愁落暗塵終於想起這件事,可喜可賀。 0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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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僧出家後孑然一身,戤戮狂豨也好不到哪裡去,倒是桑道涼在和殷末簫密談時,自己若為了三月浩劫一事遭逢意外喪生,所有一切包括他的住處都留給自己的兄長狂豨。 <t"KN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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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茗一聽到不禁嚷著「拋棄繼承算啦這種遺產不要也罷」,殷末簫則想到不妨請太一來託管,紫宮世家家大業大,應該不介意多照料小一塊地才是。狂豨和悟僧的墓,乾脆也一起都挪到桑泊夜宿附近吧;狂豨一生,也只有這兩個人真正是對他好。 OTmw/#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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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昭穆尊嘛…….根據太慈心的信件上表示,六極天橋是昭穆尊利用術法作出來的空中樓閣,一旦昭穆尊身亡,此地亦不復存在;但是昭穆尊本身的個人資產相當富厚,加上太慈心曾經親耳聽尹秋君曾口頭說過,如果有一天他走了,會將所有一切都留給昭穆尊。 F`eo3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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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昭穆尊也死了的現在,兩人的一切也都算到無名,太慈心說他只想退隱,什麼都不要。 =c34M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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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總總雜七雜八,三個人忍不住用驚嘆的眼神,看著眼前頓時身價飆漲了一萬倍以上的無名。 {=Z _L?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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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茗瞪圓了一雙眼睛,眼裡彷彿出現了小金算盤嘩啦拉撥得直響:「哇,我說無名變成有錢人,想不到是『超級』有錢人!這樣也好,教祖跟你…..嗚嗚嗚嗚!」一雙纖手從旁邊摀住蕙茗的嘴,硬生生蕙茗嘴裡那句「才有好日子過」給吞回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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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末簫倒是沒聽到蕙茗說什麼,他注意從剛剛到現在聽著三個人討論,無名的臉色一路沉了下去,然後無名忽然開口道:「無名不明白,為什麼這些都是無名的?無名……無名………」遲疑半晌,無名才續道:「無名不是他們,無名不能要這些東西,無名也不想要!」說這話時,無名的臉上明顯地露出名為「討厭」的表情。 u 2%E(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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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語一出,連殷芊妘也怔了一下,「為什麼呢?為什麼不想要?」 3DX@gg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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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想了想,向來溫和的他,最後只逼自己講出一句話:「在無名心裡,他們與以前的無名一樣,都是惡人。」然後就閉嘴一句話也不肯說了,但是滿臉倔強之情,顯然他很堅持。 mhv ;pM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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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看著低下頭去的無名,最後殷末簫的聲音在無名額頭前響起來:「無名,你陪師尊到後花園走走吧。」 5ST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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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慢慢一路走著,半路上很自然地,無名牽起殷末簫的手,殷末簫的手掌其實比他略小,手指卻相當修長,慣用掌功的手掌摸起來竟然光滑柔潤,只有幾處因為長年寫字結成的繭,摸起來有些硬硬的。 OeYZ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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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喜歡這樣牽著殷末簫的感覺,但是受到方才那件事的影響,他又想起他的手其實也不是自己的,是從另外一個人身上取下來的,忽然一陣不舒服的感覺浮起來,讓他覺得自己不配這樣握著殷末簫的手,不自覺原本緊扣的手指便略略鬆開了。 &S9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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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末簫卻一把緊緊握住他的手,臉色難得地嚴肅。 r3mmi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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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無名是不是作錯了什麼?」 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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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末簫清俊爾雅的臉抬起,一雙堅定沉穩的對上無名年輕英挺卻困惑不安臉孔,柔聲道:「無名,為什麼你說你討厭過去的自己?說自己是惡人?」 T;1aL4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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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忍不住大聲道:「教祖,我、我本來就是!我是個壞到不能再壞的人!昭穆尊、狂豨他們也是惡人!無名…..無名本來是一群壞人的部分身體組合起來的『東西』,大家都知道這件事不是嗎?無名……..不能拋棄這個身體,但是無名不要他們任何東西!」 mBON>Z[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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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時,殷末簫看見的,心愛的青年臉上是說不出來的憤慨,還有對自己的……憎惡! G"|c_q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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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 1{$=N2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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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地搖著頭,無名只是反覆說道:「無名、無名……無名不想再活在過去,無名只要當教祖的無名!無名……」 K[R.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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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情緒激動地近乎暴亂的無名忽然瞪大眼睛,一雙溫柔的手將他擁進懷裡,這還是第一次殷末簫主動伸出手抱著自己。 30<3DA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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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你始終都是教祖最心疼的孩子。」殷末簫柔聲道:「一直都是,永遠都是,但是……」 ;uyQ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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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有時候人不只是從他人繼承到有形的物體而已,有時候也接受了無形的東西,喜歡、討厭、慾望…… 3!Ca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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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愛,與恨。 6e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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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受了,也不過是為他們作一個最好的結束,並不代表你過去是他們,更不代表你將來會是他們,無名本來就只是無名,吾殷末簫最看重的人,最牽掛的人……以及……….」即使是殷末簫,在說這句話也不禁停了好一會兒,才一字一句地說:「最愛的人。」 q?=_{oH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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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本來就只是無名,吾殷末簫最看重的人,最牽掛的人以及,最愛的人 ,ek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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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比自己略矮的那個人,無名有涼涼的液體滑下自己的臉頰,他的手緊緊反握那雙放在自己臉上的手,眼淚一滴一滴浸濕了兩人的手,心卻一點一點熱了起來。 :IRQou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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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原來,能夠痛快地為了一個人留下眼淚,也是一種存在的證明。 ]~kgs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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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祖,無名可不可以請求你兩件事?」 i/a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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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要求的第一件事,他願意接受這些對他而言其實根本莫名其妙的遺產,但是要由法門來管理處置,因為他認為他在生活上,他也其實不需要這些財產或土地。 sZ%wQq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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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並不出殷末簫意料之外,無名本來就對物質沒什麼慾望,這些東西只會讓他更加困惑,於是他交給擅長打理財務的蕙茗去處理了。 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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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很意外地,無名說他想要讓昭穆尊和尹秋君合葬在一起。 a~A"uL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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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件事倒也不怎麼難辦。 drd5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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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穆尊當時是被抽出全身血液,因此當從長生殿深處找到他的遺體時,除了臉色灰白、身上一道怵目驚心的劍傷外,其實並沒有受到多大損壞;而祖祭司的孫女莎羅曼痴戀尹秋君,所以只要到莎羅曼曾經到過的幾個地方尋覓,要找到尹秋君並不困難。 TF-a1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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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們兩個人的神情很奇特,都彷彿只是睡著了,昭穆尊的表情很安詳,而尹秋君則是一抹譏嘲的微笑始終掛在嘴角。 Bt(U,n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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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小小的墓碑豎立在長生殿一角那天,回長生殿的一路上,路上下起了毛毛細雨。 NY\-p=3c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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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只差三里不到便到目的地,心裡只想著要趕快見到殷末簫的無名只是用手遮著自己的頭部快步疾走,但在長生殿近半里處,早有一個褐衣秀士打起一把傘,在路上等著他。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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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綿細雨中,無名看著那個小小的,只簡單寫著「金鎏影、紫荊衣合葬於此」幾個字的墓碑,他忽然冒出一句:「其實無名也做過一樣的事,無名害教祖傷心了,就像昭穆尊害尹秋君傷心一樣。所以無名覺得昭穆尊最後一定後悔了。」 XE?,)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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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是,昭穆尊即使知道前進只是錯誤,那個人卻已經不在了,如果回頭只是難堪無奈,何妨一腳踏錯就此陷落,不用去面對心中空虛與悲哀。 "xp>V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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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雖然做錯了許多事,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但是當他鼓起勇氣想回頭時,才發現心裡那道照亮自己生命的光芒從未遠離自己而去,所以自己還可以用盡一切力量去拼命請求原諒赦免。 ;0;5+ J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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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握住那雙為自己伸出的手。 &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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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祖,那個時候,無名是不是讓你非常非常傷心?」 S@6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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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殷末簫感到握住自己手掌的冰涼大掌因此瑟縮了一下。他徐徐續道:「但是,比不上失去你的痛心。」 -< }#Im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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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顫了一下,殷末簫緊緊反握住身邊青年的大掌。 Vo(V<2l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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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無名為殷末簫撣去肩膀沾著的水氣,然後說:「教祖,我們回房吧,大小姐和蕙茗姐正在等我們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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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末簫點點頭,兩人轉身望不遠處的廂房走去了。 .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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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再次緊緊貼合時,無名看到有些斷瓦殘垣間,伸出了沾著雨水的枝葉,在月光照耀下映出翠綠的生機盎然,春天過去後,夏天又再次來到了。 ;7bY>zc(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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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傷口總有一天會在時間中癒合的,這就是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