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5{日月。}梦中欢。{序。~尾聲}，32F| 琅琊文庫|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8.15{日月。}梦中欢。{序。~尾聲}，3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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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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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9)

20樓發表於: 2007-08-03 06: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三。

凝碧寸寸而碎，素月看著素還真微笑著滿滿倒下去。
雲崖玉焚。
有時候真是不明白這樣一個人，明明可以……素月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凝碧碎渣，那些碎渣紮破了自己手。鮮血透過五根指頭無法合攏的縫隙跌落在地面上。

“不可怕麼？”

“我不會怕的。”

對白就像一個人自言自語。素月看著素還真眼中的自己，慢慢覺得那種倒影是孤獨的，悲哀的，嘲諷的。
“素還真……你是傻子。”說完話，才覺得自己身體無法承受玉焚的反噬，五臟六腑移了位的疼痛。咽喉處猛然騰起的血霧，匯在口中就是鮮血，順著牙縫一點一點滲出來。
活不了多久了。
所謂玉焚，就是把自己當作玉，用焚毀的姿態來熔化周身的一切。

素月微微扭頭看著琅邪，笑著說，“欠我一個人情吧。不要殺其他人了，一個素還真就夠了。”
琅邪愣了愣，他以為是什麼寄託終生的大事，不過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請求。“切。你還在為別人擔心阿。”身影一動，抱住素月倒下的身子，看了一眼素還真，琅邪嘲諷的道。

“以後……就徹底是個廢人了。再也沒有保護別人的能力了呀。”素月撇著嘴笑，看著琅邪眼光輕之又輕。
“也是。你以後就乖乖躺在床上吧。”琅邪偏頭看向窗外，夕陽西下了。雲霞彤彤，依著天邊某種階梯一排一排的排布下來。
“好啊。”素月緩慢的閉上了眼睛，“好啊……”

楓葉從窗邊打著圈緩慢的滑落。
琅邪覺得自己有些難過，有些可笑，還有些……寂寞。

“不錯。”
低沉的聲音忽然自琅邪身後傳來，琅邪微微一怔，隨後轉身半跪著道，“域首。”
“嗯。”來人瘦瘦小小的，像乾枯的樹枝。一個眼睛睜著，一個眼睛眯著。初看就是一個糟老頭子，但是那種順著毛孔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威嚴讓人不寒而慄。
琅邪微微顫抖著雙肩，頭都不敢抬的說道，“稟告域首。素還真已死，我與首座已經可以回歸絕域了。”
“首座？”那人微微皺了皺眉。
“昏迷。很危急。”琅邪說話都帶著顫音。
“嗯。那就回去吧。”

域首看都沒有看素還真一眼，隨即便化身離去。
琅邪微微轉頭眼光在素還真身上停留片刻，便也化光而去。

等到人都走光了，一直躲在牆角的屈仕途才慌慌張張的跑到素還真的屍體旁邊，自言自語道，“怎麼不會真的死了吧。”一邊把脈，一邊試探鼻息，最終還是確定……素還真死了。
一下子就被嚇到了，屈仕途猛地推後了好幾步。看著那具屍體，身體明明還有溫度，但是除了這一切可以證明人還活著的跡象都已經不存在了。
“素還真……我知道你死死活活裝死賴活都是小意思……”屈仕途慌張的道，“早就給你說，不要老這樣玩，你看看……是不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屈仕途等了等，素還真還是靜靜的躺在那裏，沒有一點動靜，“不會真的死了吧。”

夕陽很美，那種光線將素還真蒼白無血的臉也映得一片溫柔。

屈仕途看的久了，才忽然想起來，“我還是把你埋了吧。好歹，主僕一場。”

絕域地處中州西極覆蓋了整個異類教別的所在地。一年只有兩季——夏冬。

素月在三年前的夏天離開，於今在三年後的冬天回來。
離開的時候是滿山翠綠的，綠的幾乎刺破了自己的眼眶。回來的時候，他看不到滿山冰雪，看不到人世間最震撼的景象——滿山冰雪滿山寂寞。
玉焚最開始的後遺症就是……雙眼失明。

沒有多少歸家的感慨，對於素月來說，這就是准本接受另外一件任務的開始。生活在絕域的每一個人都擔負著為了絕域而生的使命。即使你沒有武功，即使你失去一切，哪怕……你只剩下一滴眼淚，那滴眼淚都會做成毒藥用來取敵人的命。
所以素月不擔心自己沒有用武之地。

躺在床上的日子並不難熬，因為只有一個晚上。

“其實……下不了手吧。”琅邪坐在素月的床邊，默默地看著素月銀灰色的眸子說。
“我下得了手。”素月淡淡的說。
“如果下得了手……”琅邪微微偏了偏頭，說，“其實……很難過吧。”
素月頓了頓，抿了抿嘴唇，最終沒有說話。
“你下的了手，也總是有原因的。別忘了你是絕域出了名的異類。殺人總是需要一個理由，不管是如何的理由，你總是需要。其實……你也是怕背負什麼的人。”
“你什麼時候這麼瞭解我了。”素月雙眼空洞卻又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的看著自己上方。
“因為，我也是一種異類，只是恰好和你完全相反而已。”琅邪笑了笑，隨後道，“很恨素還真吧。”

沒有答話，算是默認的一種？

“你討厭別人把你當作別人吧。討厭扮演別人吧。”琅邪的眼神很遙遠，穿過了某種是時光的隔斷，看著很遠很遠的過去。
“……很討厭。”很久後，素月才說。

“我知道。而且……本以為可能有百萬分之一是為了自己而做的，最後也還是因為自己長得像那個人而已。是我的話，也會生氣地把。”

“是……啊。”

素月默默地想，想了很久很久，才說道，“真的沒有一件是因為我這個人的阿。很公平呢。”
“因為你其實是騙他的？”琅邪轉頭看著素月的臉，很久很久後，才淡淡地說，“你……喜歡他吧。”

輕輕的笑了兩下，素月淡淡的說，“琅邪，你看走眼了。”

“是麼？”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琅邪站起來，“休息吧。明天域首還有事情要商量。”

“其實……對他來說，我所做的一切有我的自由。”伴隨著琅邪越走越遠的聲音，素月默默地說，“可能……”

“啪。”琅邪輕輕的關上門。
“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的吧。”空洞的看著門的方向，素月覺得忽然間很寂寞，隨後覺得……自找自受的可笑。

“明天！”
素月不禁詫異的叫出聲，隨後趕忙低下頭，“對不起，域首，我失態了。”
“無妨。的確很突然。但是這是我們跟女後請示後的結果。”坐在中間的域首揮了揮手，然後說，“素還真死的突然，根據暗樁回報，他所負責的原先林閣老負責的聯絡部分並沒有完成。簡單說，煙雲十六州並不會出現在聯盟之內。而，我們也相信，屈仕途不會輕易的把素還真死的消息傳出去。我們勝算很大。”
“徹底消滅所有抵抗的門派麼？這麼短的時間我們根本無法通知潛伏在門派中的人。”素月道。
“這些不用擔憂。”域首淡淡點了點頭，隨後對著其餘的人說，“眾人聽著，二到四席負責前鋒部隊，五到八席負責援助，九十兩席負責暗殺。”
“是！”
素月對於這樣的安排並沒有多大意外，只是微微的失落總是有的。

“素月跟我來。”域首忽然說道。
“是。”

憑藉聽力的判斷，素月知道自己不斷的向地下走。一滴一滴的水滴石穿的聲音摩擦著自己的耳朵。
“素月，你知道這是哪里吧。”域首忽然停下來。
“是。這裏是絕域禁地，只允許任職滿20年的首座與域首進入。屬下是第二次來。”素月畢恭畢敬的回答。
“這裏一直關押著一個犯人，這個犯人很重要。這次我帶你來，就是要把這個犯人交給你。明天的計畫為保萬無一失。你要這裏看守著他，我們不想殺他，他還是有很高的利用價值的。但，萬不得已，你可以動手。”
“屬下冒昧，請問域首，這人是……”
“月才子，談無欲。”

談無欲？
談無欲！

“什麼！”素月從來沒有驚訝過，這次是真的驚訝了。原來他沒有死，一直被關在這裏，一直被關了幾百年。
“呵。很驚訝麼？的確，外界甚至素還真都相信談無欲已經死了幾百年。其實，他沒有死，被關在這裏。這是我們最強的底牌。素月你要好好的表現。”域首拍了拍素月的肩膀，被那五根如同乾枯的樹枝一般手指拍在肩頭的感受，就好像是被鞭笞。
素月微微皺了皺眉頭，道，“是。”

“今天你就留在這裏把。談無欲就關在最裏面的牢中，你可以去看看他。”域首說完就已經轉身離去了。
留下素月一人和一聲一聲連續不斷的水滴擊在石頭表面的聲音。

是……談無欲阿。

應該有很大的渴望見到他。
素月默默地握拳，掌心出了汗。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恐懼，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害怕。

自己長得跟他很像，自己跟他的性格很像。他是素還真永遠都忘不了的人，他是素還真錯過的人，他是讓素還真對自己在意的人。他是……
好多好多的理由迫使自己想要與他見上一面，即使自己看不到。

但是，那怕只是觸摸到他的頭髮，或者他呼吸的空氣……自己都是那麼渴望的。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人……

但那種深切的恐懼與害怕卻也是同時存在的，讓自己邁不開腳步，不能向前一步。

素月站在那裏，靜默的站在那裏，而內心是無比掙扎的，感覺……快要窒息的掙扎著。

為什麼……身子裏面會有疼痛與悲哀用自我嘲諷的姿態蜂擁而出呢？
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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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綾

讓它回到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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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63)

21樓發表於: 2007-08-03 07: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不了頭啊...
犧牲得來的是什麼
從命得來的是什麼
逝去還又能得到什麼
一個人又能去證明什麼
　
什麼都沒有
什麼皆是空
　
一切……只是個無。
　
　
是悲哀的嗎？
是吧…
　
找尋不到的自我
追逐不到的真實
捉摸不到的靈魂
　
在萬萬似是傀儡般卻如此感到細微怦動的戲碼中...
就那麼點掙扎的想要去...觸碰些什麼。
　

素月啊素月~
小楓出乎意料之外的喜歡你吶~~[好吧~小楓也是悲腔控一枚XD]
怎麼做都沒辦法證明自己就是自己嗎~?
沒關係~小楓帶你去戳偉大的作者大人~XD
　
那個琅邪其實我蠻欣賞的~
有種---其實都是同類人的感覺?
只是每個人掩飾還有他個性出來的表達都不一樣吧~
　
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故事前進
淡淡的犯愁
淺淺的飄寂...

----------

似月迴境折蓮漪
玉焚雙魂否絕盡
珀珠逝明情依稀
孤行路化歡夢予
　
　
　
　

微博
LOFTER
[溫赤/楓櫻]《春憶》尚有少量餘書，欲購買之讀者，若私訊無回應請MIAL：maggies1220@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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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ther6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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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22樓發表於: 2007-08-04 10: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嗚嗚嗚~
真是太悲傷啦。大人的文章並不是灑狗血型的，而是字裡行間自然劉露出的淡淡哀愁讓人感同身受。
素月應該是月才子吧(竟敢關我家小談

)，要不也是他的分身，希望日月能有好結局，期盼大人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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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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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9)

23樓發表於: 2007-08-05 06: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四。

從來不會覺得一個人的意志對於生命有多大的作用。但是當素月聽到一聲一聲接連不斷的敲打聲，他就忽然覺得心一空，隨後是一種排山倒海的震驚。
帶著幾盡悲哀的尊敬，看不見眼前的人，卻想像得到那人坐在那裏姿勢。
背靠著牆壁，披散著的頭髮，腳腕和手腕上帶著的銬鏈散著悠悠的白光，身上應該有很多道傷口，而臉卻是乾淨的，眼眸很亮應該可以映出自己的臉，眸光是堅毅認真又微帶譏諷的，手指……手指應該較常人長一些細一些直一些……否則……

否則，不會有那樣的聲音。

素月並不是清楚這個人到底在敲什麼，只是知道，那聲音是響在自己心裏的，是順著自己的骨頭經過牙齒最後到達耳膜的。覺得痛與難過是因為腦中一片猩紅。

“談……談無欲麼？”素月有些顫抖的問。
“嗯？是。幾百年了，終於確定我其實誰都威脅不了了麼？”聲音是清亮的，就好像上一刻他正在品靖江上好的桂花茶一樣。

素月微微呆了一下，然後將眼睛追逐著那聲音的出處。在自己的右手邊，素月微微向右移了移。
“你看不到？”談無欲忽然問。
“是。”素月微微點頭。對於眼前這個人他沒有比要如此客氣，但是內心就是有一種莫名的歡喜與悲痛相交疊著。頓了頓後，素月還是問了，“你在做什麼？”
“用石頭敲石頭。你們不是需要我活著麼？”素月似乎聽到談無欲笑了笑，才又說道，“我自己也需要確定我自己還活著。”
“你認為他會來救你？”素月反射性的問道。
“他？”談無欲手上的動作微微停了停，“素還真麼？我指望誰也不應該指望他對麼？”
“為什麼？”問出口後，素月自己先笑了。
“你就是假扮我的那個人把。”能夠感到談無欲有了些微微的動作。素月微微愣了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你長得很像我。”談無欲移開停留在素月臉上的目光，看向別處，“一開始我並不在這裏。在我的記憶裏我一共更換過三個監牢。三個地方各有不同，但其實不過是觀察我的生活習慣罷了。那時我就知道你們的想法了。”
“我學不像的。”素月微微笑了笑。
“不需要像，你也知道。只要能讓素還真猶豫一下就好。只要一下，你就可以殺了他。”談無欲微微搖了搖頭，他的動作很慢，“你見過以前的我吧。現在的我……哈……”
素月下意識的轉了轉頭。面前的景色沒有一點改變，還是一團黑。

他看不到。他不知道現在談無欲是怎麼樣的，經過了漫長的歲月後，不是鉛華洗盡反而是落滿了塵埃的生命。看不到可能會好一點，如果是一個滿身傷痕甚至已經面目模糊的談無欲，自己也承受不了吧。

“如果你看到我，一定會被嚇到。”談無欲輕輕的說。

作為首座。素月清楚絕域對付囚犯的每一種刑法，在這幾百年裏，談無欲應該每一種都承受過了。身上的傷會好，好了後，繼續去承受另外一種……如此迴圈著。
而這個過程就是絕域最漫長的刑法。

慢慢的談無欲開始敍說，“右手小指被夾斷過兩次，現在應該沒有辦法連接上了。胸骨被打斷。左腿一直都是斷的。應該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了。你看不到我，而我也看不清楚你。”
這些傷其實對於一個闖江湖並且像談無欲這樣闖江湖的人來說都很輕。而是被談無欲這樣的說起的，素月就會覺得有一些細細小小的針從自己的毛孔裏面滲進去，然後緩慢的遊走。
說的太過雲淡風輕，就好像是別人身上的傷口，就好像談無欲其實是在回憶，回憶某一場戰役的後果……身上的傷，是勳章是輝煌。
談無欲頓了頓後，忽然道，“他……已經死了吧。”
素月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後，道，“是。已經死了。”
“你做到了我永遠都做不到的事情。”談無欲微微揚頭，嘴角微微扯了扯，“我永遠都殺不了他。”
“你下不了手？”素月覺得疑惑，就問出了口。
“你就沒有疑惑和遲疑麼？”談無欲笑了笑，“對於素還真，有愛他的人，有恨他的人，有討厭他的人，也有喜歡他的人，有想利用他的，有想追隨他的，而這些人都有共同的特點……都想要試著去打敗他代替他。有的人努力過後，終於在這樣一個輝煌的夢境中死亡，有些人把這種願望永遠藏在心底，繼續去以素還真為基礎建立自己的夢想和人生。那種感覺是矛盾的，這樣一個世界不見得好，但卻還是有秩序地。就像一棵生了蟲的樹，它不見得完好，但卻依然是一棵挺拔的樹，有一天他會倒，但是不是你見到他的時候。有一天，素還真也會死亡，也會迷惑，也會遲疑，也會失敗，卻不是現在。如果，你打敗他了，代替他了。你能做的比他好麼？”

素月微微低頭。

“你的疑惑……素還真辛苦維持的平衡如果崩塌了，一個由你們統領的世界會更好麼？”談無欲撇了撇嘴，“每一個民族都有想要統領其他民族的想法，這也源于最根本的三種個性，每一種生物都有最基本的三種負面情感——貪婪，偏執，迷惑。支持你殺他的動力是你對你這個民族保護的偏執，你堅持於自己的世界，而素還真，不也是堅持於自己的世界。其實，我們這些人，都是成熟的天真地瘋子。做著一個永遠不可能的夢。”

“你……是來殺我的吧。”

素月猛然抬頭，這種反射性的動作讓他的脖頸感受到了神經被折斷般的痛苦。而能想像得到，談無欲說這話時的表情。

淡的淡的淡的……好像某一天晚上的月光。盈盈擾擾的，灑在某一片湖面上。

每一種生物都被三種力量所牽引——創造力，保護力，毀滅力。繼而衍生出三種最根本的負面情感——貪婪，偏執，迷惑。繼而再從這三種基本的負面情感生出六種不同的表現。

為了那些無所謂，而使得自己奄奄一息——嫉妒。

少林。
琅邪潛伏在空相的屋內，看著空相滿面怒容的來回踱步。琅邪的嘴角慢慢上扯，一片寒光在掌間緩慢張開。
“為什麼，為什麼……我努力這麼多年，你什麼都在我上面……我的提議你全部反駁。你明明沒有我好，你明明沒有我強。為什麼……師傅那麼向著你。”

琅邪口中默默念著——別人得到一分你就瘋狂發怒，自己得到一分就高興愉悅。在失落與歡喜中交替。最終，因為痛苦，而想要殺了對方。

“那麼殺了對方吧。”琅邪單指一彈，一道白光射入空相的體內。

內心充滿渴望，卻無法表達，而痛苦的快要死亡——憤怒。

武當。
清平正揮劍瘋了一般砍著一棵樹。
樹林中的風是亂得，就好像清平的心。正殿上比劍失敗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那種恥辱就好像印刻在自己的心裏一樣。

暗中窺探的雙眼下面是微小的唇角。手指輕輕抬起，“將你的憤怒交給這正義的平臺，告訴他們，他們是錯的吧。”
光芒自指尖射出，穿透了揮劍少年的背脊。

用憑藉想像而得得的直覺決定自己的注意力——害怕。

書香門第。
年老的門主正坐在屋中品茶，眼神中充滿了困惑與恐懼。改變了是否會好，曾經認為自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雄心壯志，到了應該放手的階段，而今不想放手又害怕前進。
永遠無法知道堅持走下去的人要面對怎麼樣的機會。

“嘿。”突然出現的黃色人影，冷漠的唇角，默默地念到，“欲望被喚醒，面對未可知的危險。讓我們來給你力量。”
老門主的瞳孔不斷放大……直到被一種刺眼的光芒貫穿。

我不需要任何人，但是任何人都需要我——驕傲。

枕檀西塘。
桂花樹下的哭泣的女孩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藍色衣衫的少年。
“在哭麼？”藍衣的少年微微笑著，“你做得很好。為什麼要哭。”
“可是……可是……連風哥哥不喜歡。不喜歡……”姑娘哭得更厲害了。
“已經有很多人喜歡了阿。”少年的微笑像桂花飄香。
“我要每個人都喜歡，每個人……”姑娘忽然間握緊了拳，眼神中又激動的火在燃燒。

“呵……是麼？”少年微微抬起頭，“扮演出不同類型的你，讓這個世界都屬於你吧。”
一朵桂花落于少年的肩膀，少年的指尖剛剛閃過異樣的光芒。

為了從群體中脫出，而離真正的自己越來越遠——欺騙。

銷峰。
輕輕抬起手，一隻灰白色的鴿子就停在了起言的指尖。
“哈。今天又是一個好的開始哦。要做一個和平的人。”起言小心的將鴿子腿上的信筒取下來，取下信件，輕鬆的過了一遍。
“一定要麼？明天。”

好日子結束了。

回到真正的自己，讓那些仍在做夢的人永遠停留在最美的一刻。

“嘿。”

在自卑中自戀——自大。

雲道齋。
“再來啊。哈哈哈哈……”臧明捂著臉狂笑起來，手中的劍都無法握穩。“說要挑戰我，哈哈……我說了你不可能贏得。”

蹲坐在地上的青年，掩藏在頭髮下的雙眼中充滿了嘲笑。
“來啊……來啊……”臧明開始揮舞著劍狂砍地上的青年。也不是要真的去傷害，就像是在進行著一種蹂躪性質的取樂。

青年一直用手抱著自己的頭，此時卻輕輕的念起來，“在內心中無法承認渺小的力量而不斷膨脹自己的情緒。讓我來教你如何變強。”
青年忽然間站起來，穿越過臧明的攻勢，一指點在臧明的太陽穴上，“讓……我來教你如何變強。”聲音很輕，卻貫穿了臧明的耳膜。

當太陽的光芒終於可以照亮琉璃仙境中的新墓碑後，屈仕途才知道自己應該去幹點什麼。
看了看素還真房間中的劍和拂塵，屈仕途想了想，將他們放在了桌子上，緩慢的擦拭了起來。

“天亮了。素還真。”

“天亮了……素月。”談無欲在敲擊了不知道第多少下的石頭後，抬起臉來看向洞口方向，那裏有一點點地光。
“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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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富:0 (by 晏雪) | 理由: 請修改標題日期...改為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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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07-08-09 19: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五。

我一直告訴我自己。
在你離開後，我要登上一座高山，我要將浮雲都踩在腳下。然後告訴自己，我可以停了，可以休息了。
然後開始新的生活，等到你回來，不要看見一個頹廢的我。

人緩緩地行在路上，一地的塵埃被風撩起，卻不見半點染了他的衣角。
他一直在笑，唇角微微揚著，春暖花開似的。
似乎受了傷，因為動作都是輕浮的。他的目標是山頂，而身後一騎絕塵，正在追趕他。

“歸麼？”馬上的白衣人問。
“緩緩。”人在笑，手中捏著一枝梅。
“明白。”馬上的人點了點頭，隨後道，“今夜，你可歸。”
人的笑容輕輕擴大，點了點頭。

馬又在離去，塵埃隨風。人的笑容緩慢擴大，手中的梅枝微微轉動。

辰時。
少林。
空相忽然出現在主持的室內，畢恭畢敬的請示，並奉上昨夜沉積的天水，“主持。”
“嗯。”

琅邪臥在房梁上，嘴角扯著微笑。

主持剛準備喝水，忽然間抬頭一掌打向琅邪。琅邪一笑，翻身逼開了，“呦！主持不愧是主持阿！”
“你是何人！”主持單掌橫掃擊向琅邪。
琅邪輕輕一擋，人被這股力道逼著後退了好幾步。
“空相，抓住此人！”主持忽然說道。
“呦！空相，禿驢和我你選誰呢？”琅邪忽然大笑起來，自懷中拿出一面小小的鏡子，將其舉得高高的。“哈！空相！選誰呢？選誰呢？”

陽光映在鏡子上反射在了空相的身上，空相微微一愣，然後緩慢的抬起手。
“呃……空相！”身上的血花與瞳孔一起放大，主持不能置信的轉臉看著背後的空相。而身體裏面的異物感卻是非常強烈的存在著的，“為什麼……”

“啊哈哈……咯咯咯咯……因為，嫉妒阿。”琅邪捂著臉狂笑起來，“空相你知道怎麼做。去吧。”

琅邪舉著鏡子在窗邊站在，找了一個角度緩慢的轉動鏡子。
“咯咯咯。這就是……一場覆滅的戰爭阿。”

辰時。
武當。

“阿！這是怎麼回事……”

清字輩弟子全部死亡，一個不剩。武當陷入一片恐慌中。

辰時。
書香門第。

“我們要奪回我們應有的！我們才是江湖第一大門派。”老門主忽然派出二十名家族子弟前往少林要求與少林一較高下。

辰時。
枕檀西塘。

“三姑娘……你要做什麼啊！”

滿身鮮血的女子，手中握著沾滿了血的劍，逼著一個男子問道，“說……你需不需要我？我好不好。”
“小惠。你瘋了？小……”話還沒有說完，女子手中的劍就這麼筆直的灌入他的身體內。

“啊！瘋了瘋了……三姑娘瘋了阿！”

辰時。
銷峰。
“什麼！你確定這些事情。”
“是的。起言敢以性命擔保，千真萬確。我們派往江東的們派弟子已經一個不留的遭到了絕域的屠殺。絕域的目標是我們。”表情認真地異常，“我認為我們應該好好保存自己的實力。”

起言低頭的瞬間微微的笑了笑，為了自己而不去幫助別人，自私每個人都有吧。
哈。
你們的反應真可愛，竟然就相信了。
真是可愛。

辰時。
雲道齋。
“去殺了他們證明你是最強大的。”少年默默地吩咐著，臧明點著頭，提著劍一步一步走入其他師兄師弟的房間。耳旁還迴響著少年的話，“你是最強大，殺了每一個人，殺了這些人，你就是最強大的。”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我就是最強大……最強大。
臧明自己默念了幾遍，表情忽然變得異常興奮。

少年戰在樹下，微笑著看著臧明的屠殺。

“戰爭的前戲真是好玩。”

山是一片連著一片的。雲霧是像海一樣在其間翻湧的。
能夠看清楚的就是一片金燦燦的光，天好亮。

你看那遠山含笑水流長。

人孤獨的站在一塊還算空曠平整的地方，恍如世初。
心緒有真有假，生關死結與酒同飲。
他不太飲酒，可喝起來就沒有完。握著酒壺的手指上一道淺淺的疤痕，低頭看那道疤痕，就會莫名的笑。

兜兜轉轉，化作段段塵緣。
紛紛繞繞作嫁，絲絲點點算機。

如果閉上眼，就會覺得天海間有一道閃亮的疤。然後，想到一路風霜，孤身作戰。然後，腦中映出好看的長眉和漂亮的眼。

“無欲。我一直告訴我自己。在你離開後，我要登上一座高山，我要將浮雲都踩在腳下。然後告訴自己，我可以停了，可以休息了。然後開始新的生活，等到你回來，不要看見一個頹廢的我。”

素還真忽然睜開眼，笑著看雲海翻騰。
“無欲。我來找你了。”

默默用食指按住自己胸口上的疤痕，素還真淡淡的微笑。

無欲。我來找你了。

“開始了！咯咯。”不同的光線從不同的角度映射在琅邪手中的鏡子中。琅邪笑得恣意昂揚，揚起手，輕輕一個響指。

根本無法看清那些黑衣人是如何進入少林寺正殿的，動作迅速的圍殺。
少林武僧根本反應不過來，而被一一絞殺。
站在大堂上的空相眼神空洞的看著自己的師兄弟一個一個遭到屠殺，而沒有動作。

“空相！你在做什麼！”輩分稍長的幾個僧人，勉強反擊著，隨後他們退回到空相身邊，“空相主持呢？空相！”
“死了……”空相弟弟的說道，瞬間起手，揮掌擊中其中兩人的背心，“你們也該死了！”

“空相你……”一名僧人恐懼之余看到了空相灰白的眼眸，這是被人控制後的樣子。默默地下定決心道，“既然如此，我也只好殺了你了……師弟！”

“哈哈哈哈……殺吧殺吧。”琅邪看著這場面異常興奮，莊嚴的大雄寶殿上血海翻騰殺戮四起，琅邪不斷的狂笑，“這就是武林中神一般的門派麼？哈哈，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不殺我麼？”談無欲看著素月的臉平靜的道。
覺察到有人看著自己，素月微微轉了轉頭，道，“必要時我會殺了你。”
“嗯。開始了吧？”談無欲停了停後道，“從少林開始，從內部分離各個門派。讓他們自相殘殺，你們漁翁得利。你們一定將最重要的兵力放在原先素還真所負責的段路上了。屈仕途應該還沒有把素還真的死訊通知各大門派。”
因為分析的都對，素月震驚之餘也就沒有說任何話做糾正。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騙素還真的時候，素還真也是把你從頭騙到尾的。”談無欲仰著臉笑起來，“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比他更博愛，也不會有一個人比他更狠心。”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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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道

我不負天下人,也不容天下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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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

25樓發表於: 2007-08-10 01: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篇文章很糾結啊,某邪覺得心情很沉重~~
這唱騙局中究竟有幾人是有付出過真心的呢?
素月是悲哀的角色啊~

完全拜倒在石頭的牛仔褲下了, 花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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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ilin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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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6樓發表於: 2007-08-10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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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让我舍不得关了电脑去睡觉的文章.心里想了很多,却难以表达出来.
以前也曾思考过一个问题,文章到底是美丽的还是真实的,现在也许能找到答案.能够传递内心的悲伤和温暖的,应该就是我喜爱的文章了,况且它还如此轻灵美丽.
素还真.谈无欲.素月.琅邪,每个人都有勘不透的魔障,假如有某样东西将他们牵扯在一起,比起爱这样空虚无妄的东西,我更喜欢一种执念,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底线,对自己来说,怎样的人能让自己放弃呢.
最喜欢的一句话:"如果我向前一步去保护他,他会向前两步超过我."能够并肩站在一起的,才能被称为"日月才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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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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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9)

27樓發表於: 2007-08-13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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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素還真以手中的梅枝做筆，在地上點了九個點，分別標上名稱。

少林。
辰時方向。
素還真輕輕用梅枝點了點，道，“空相勝。”

少林。
空相猛然回擊一掌，力道之強之大是眾位羅漢所料未及的。穿透了羅漢以內力築成的防護，繼而擊中了自己一直想要擊敗的人。
“空相！你瘋了……”鮮血順著嘴角迅速流下，空意不敢相信的看著空相。一直以為空相只是心魔叢生，而終歸會回歸正規的。在面對滿目鮮血的時候，以為這個曾經只會淡淡的微笑的空相師弟會明白過來。
卻沒有想到，一切只是更加混亂，更加可怕。

“空相！你給我醒來阿！”空意躍出人圍，單掌轟向空相。空相微微眯著眼睛看著空意，笑著說，“師兄！我會打敗你的，你看……我打敗你了……”
空相只是微微的一抬手，空意眼前輕輕一晃，就覺得天地都混濁了。
“這……”內心的恐懼瞬間盈滿了空意的胸腔，背後就被某種冰涼的兵器輕易的貫穿了。
“疼麼？師兄？”琅邪笑著問空意，隨後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空意反身，將單掌的方向改變，轟向琅邪。
“啊哈哈哈！”琅邪狂笑著，身子一動，就消失在了半空中。
而空相的掌勁就在這個時候，輕易的停在自己的背心上。
“師兄！”空相流著淚說，“你看……我贏過你了……”

空意的身子從半空中滑落，空意的看得到，空相的面容是空空。
空相看著空意，他心中一陣悲梗。其實，不是快樂，等到殺了這個人，才知道自己其實不快樂。在這大雄寶殿上，他只想哭，看著那緩慢倒下的身子，他就是想哭。

血雨腥風將空相的身子包裹住了。
其實，閉上眼一切都還一如昨日，而睜開眼，一切都在緩慢的變質。這是什麼樣的摧枯拉朽，讓人感到痛。
他看到空意沒有顏色的唇微微的動，但是他覺得周遭的聲音很大，什麼也聽不清。

好像什麼東西逼迫著自己……想要逃離。

他覺得有人在唱歌。很輕很輕……可是響在心裏。

不知道，一切是否到此為止。
還是……隨著風……吹向一個幽冥之地。

山頂處，素還真眼光很淡，看向遙遠的地方。
素還真默默地念著，“武當……該到了。”

武當。
酉時方向。

殘碎的灰色道袍染了血掛在劍上。
絕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從後山殺上武當。本負責後山防守的清字輩弟子在清晨全部爆閉造成武當後山失守。而在後山閉關中的武當各個長老也慘遭殺害。

沒有人可以挽救這個頹勢了。

一具一具屍體停在他們可以停的地方。鮮血彙聚成湖泊灣汊，甚至反映著人的面孔。

“嘿嘿嘿……”人的微笑是壓抑的，看著已經被毀滅的武當，還有正午的太陽。“哈哈哈哈哈……結束了，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麼？”身後的聲音淡淡的，卻充滿了力量。
“你是誰！”猛然的轉身，面對卻是一把細長的劍，腹部一陣痛楚，然後是火辣辣的燒，“火……火……素還真！”

冰冷的眸子中有紅色火焰在燒，微微勾笑的唇角，冷淡的看著滿地的屍體。
長劍一劃，一片火憑空在一具一具屍體上燃燒。

哼。

撚下一片花瓣，梅花的香味很淡。素還真只是淡淡地笑，“書香門第。亡。”

書香門第。
亥時方向。

官道之上塵土飛揚，馬隊快速的行進。
官道兩旁的樹上站著不多不少二十個黑衣人。
“開始吧。孩子們……”

人笑得天真純潔，眼中倒映著天空的藍。微笑著看著那些人被吞噬被吃掉被腐化……
微微低頭，看到了一群螞蟻被腐肉吸引。
“這風景……真孤獨啊。”
正午的陽光順著樹葉間的縫隙被撕碎了落在地面上。

“孩子們……你們的中午飯在那裏。”手指輕輕的抬著，笑容安靜祥和。

素還真低頭看著圖畫中申時方向的點，微微皺了皺眉，“枕檀西塘。傷。”

枕檀西塘。

“誰能用漂亮的說法來說明那被掠奪一空的愛情。”
“誰還能在老去後依然愛你。”

“三姑娘！三姑娘！”

“空空的表情，只知道用殺戮來填補心中被刺傷的驕傲。”躲在遠處的少年，像是在念著咒語一樣，“看著這一切的傷心，只是孤獨受傷的表情，紀念那些死去的夢境。”

黑衣的武士，輕巧的站在少年的背後，無聲無息。
“一切都還和平。”刀輕輕沒入少年的身體裏，沒有聲音。

素還真打了一個響指，身後出現了一個黑影，“銷峰。救。”
風漫漫的吹，撩起了素還真的發。帶著片片梅花，還有一些香。
素還真笑了笑，“我該下山了。”

“你們輸定了……”談無欲笑著說。
不能置信，也不能說出任何軟弱的話，素月手中的刀，已經開始發亮。蓄勢待發，卻不想出手。
“殺了我，結果還是一樣。故意示弱，利用你們除掉江湖中不安定的因素然後重新平衡江湖的勢力，素還真如此簡單熟悉的伎倆，你們竟然不明白。我應該說你們太傻了麼？還是你們太相信他是個有情人。”談無欲的笑聲略帶沙啞，但是依然清脆得讓人覺得好聽。
默默咬著牙，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短的顫抖，心中憤怒來之不明。素月開始覺得自己蠢，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而手中的刀光芒攝人。
“想殺了我麼？原來……你是恨我的。討厭我的存在的吧。”談無欲淡淡地看著素月，然後一字一頓的說，“你。喜。歡。素。還。真。”
像是什麼被揭開了，然後感到了再也不能壓抑的疼痛。用一個身份承受一種排山倒海的愛的冰山一角，然後因為這份細小的愛並且不真實的愛愛上一個不真實的人，然後開始憎恨自己的身份。
素月開始笑，聲音細細的，像是抽泣的一種。但談無欲忽然覺得自己很明白他，他是在笑得，笑得很實在，很開心。

因為……終於有理由徹底的恨了。
原來算來算去，恨都比愛多了那麼一點。

“殺了我吧。”不是因為覺得生命沒有希望了，而是覺得……這個人讓人傷心，有一種莫名強烈的同情。就像這一切都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談無欲淡淡說完，就閉上了眼。
“我會殺了你……”素月冰冷的舉起刀，一切都是溫熱親近，覺得眼前這個人……其實……可以做朋友。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看到素還真的時候。
那時候自己還不是戲子，那時候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站在一個普通人該在地方然後靜默的看著素還真。

白衣人捏著一枝梅，微笑著看著天空的深處。
聽到一句話……

“無欲。我等著你。”

不再猶豫。素月將刀乾淨俐落的插入談無欲的胸口。輕輕地一下，那動作自然乾淨，就好像物歸原主的自然而然。忽然覺得心口一空，然後感到一種茫然……

大道空空。
我行如斯。
大道茫茫。
我歌如斯。

很多東西，洶湧而來。素月的腦中一片亂，然後……好像隨著眼前人的死亡，陷入永久的沉睡。
在神智還清醒的時候，會以為那個人在笑。
談無欲在笑，笑得很清淡，很溫暖。那死亡的動作，真好看。十根指頭溫柔的包裹住刀裸在體外的部分，然後血努力滲出十根指頭的縫隙。落在地上，其實落在了拴住他腳的鏈子上。
一道紅光伴著金屬的光澤刺破了自己的眼眶。

銀色的長髮纏繞著自己的雙手，然後纏繞了自己的雙肩，然後纏繞了自己的脖頸。

素月聽見談無欲說，“傻瓜。他也是愛你的。”
下意識的問，然後徹底昏迷，“什麼……”

“你……也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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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樓發表於: 2007-08-13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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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某種精神力在無限膨脹後將會與肉體本身具有的力量無法平衡，此時，便生出了另一個具有精神力的自己，而這個自己只繼承自己的一部分生命，並不一定具有自己的完全個性完全記憶完全使命完全定義。
只是一部分的自己。
無需聽從原先自己的命令，無需為了原先的自己做任何事，更無需為了復原原先的自己而去努力。
他們也是一個人。
這個自己可以與原先的自己有不同的夢想，有不同的愛恨情仇，有不同的生離死別。
更可以與原先的自己相背離。

而這樣的精神力有兩種——矛盾和平行。

毫不相干與糾纏不清。

好像是飄浮在空中的，素月睜開眼，看到的是某種洪荒某種天地某種……逆境。
自己的胸口是空的，空著整整一塊，如果是傷口，邊緣卻是平整甚至是完滿的。只是覺得空，只是覺得……曾經有什麼東西存在於那片空中。

遠處似乎有什麼人，那個人銀髮黑衣站的很直很直，那脊樑竟然似一柄劍。
狂風猛烈的撕扯著自己的肉體，素月感到自己在不斷的被分化，伸出手後，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是透明的，什麼都可以穿過。

心裏面有很多問題，不知道從哪一個問起。

我是誰。
強烈的拒絕意識，告訴自己不可以問。
強烈的痛苦，告訴自己不能問。
好像意識到這個答案被揭開後會有多麼可怕，將會必須接受很多很多自己不想接受的事情，將會被迫去完成自己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不能問。
素月咬緊牙關，看著遠方的人定定的站在那裏，他甚至以為那人轉過來的臉一定掛著嘲笑自己的微笑。

你是誰？
伸出去的手連空氣都可以穿越而過，好像問他，因為那麼熟悉，卻又不想想起。
素月覺察到自己這兩難的境地，才知道狂笑是唯一的途徑。

我是誰？
而你。
你這個站在我生命裏最遠處的人，你又是誰？

琅邪帶著人馬在少林寺門口等待著其他人的消息。
正午的陽光很刺眼，琅邪抬起手擋住一些直射入自己眼眸的陽光。
這個動作在做的同時，琅邪忽然覺得自己頭頂的陽光一暗，身子猛然後撤。

“什麼！”塵土飛揚過後，落在地面上人，讓琅邪還有身後的所有人都是一驚，“不可能！”抵抗心中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將引起自己恐懼的物件殺掉，琅邪抬起手，以手做匕，刺向那人的脖頸處。
“琅邪。這就是你見到故友後該做的事情麼？”輕輕的笑語，在陽光下散開的某種溫暖如春的微笑。那人抬起手，輕輕地握住琅邪的手腕，手腕翻轉，琅邪被甩出好遠。

“你已經死了！玉焚之術從來不會失手！不可能不可能！”琅邪翻身落地，驚恐地看著那人的背影，白衣紫蓮，這太過明顯的標誌，這太過熟悉的聲音，讓琅邪不能不恐慌，還有一種恨，“如果你沒有死！你又為什麼沒有死！素月付出了生命的一招，為什麼你沒有死！”

“素還真！你為什麼沒有死！”琅邪指尖已經閃出劍芒，帶著勁力刺向素還真。
素還真轉身輕輕地微笑，“那你應該問我，為什麼我沒有信。”樹葉輕輕飄落於素還真的肩頭，素還真伸手，速度快過了琅邪的雙眼，然後又一次輕輕地抓住了琅邪的手，“一個從頭到尾都在騙我的人，我為什麼要給他精純的真氣。難道你們認為我信了？據我所知，玉焚想要完美無缺的發動是需要非常精純的真氣的。”
“你……”琅邪驚恐的看著素還真微笑的臉，“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對。”笑著點頭，素還真微微使勁，琅邪就感到一陣撕心的疼，他知道自己的手骨已經斷了，“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多的巧合，我也從來不會百分之百的信任一個人。”
“包括談無欲？”琅邪心中一急，故意道。
“嗯？”素還真微微分神。琅邪趁機脫離素還真的控制，但是自己的手已經完全不能動了。

“呵。”輕輕瞥看琅邪，素還真拿掉自己肩頭的樹葉，抬眼看了看天空，“他果然被你們囚禁著。”
“你一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去救他？”忍著痛，暗暗蓄勢，琅邪雙目注視著素還真的一舉一動。
“為什麼不救呢？”素還真低頭說道，“為什麼不救呢？因為……他不會讓我救他的。”

“藉口！”琅邪身子一縱，快速移至素還真身邊，背上的劍猛然出鞘砍向素還真的脖頸。
突然抬頭的素還真，幾乎是以冷酷的表情看著琅邪，“想讓我動心，你算錯了！”兩指抬起，夾住了琅邪的長劍，另一手化出手刀，直直的砍向琅邪的腹部。

“呃……”一口鮮血猛然吐出，卻染了素還真一身。
素還真看著琅邪冷冷的道，“你輸了。”

跪在地上的琅邪，沉默了一下，道，“殺了我，你就永遠不會知道談無欲被關在哪里。”

素還真微微低垂眼眸看著琅邪，看得久了，輕輕地笑了一下，“是麼？”

“叮叮噹當。”琅邪所帶的劍落了地上，滾了幾下後安靜的停在那裏。
素還真走了幾步後，停了停，並沒有回頭看琅邪的屍體，而是抬頭看天。被樹葉與枝條分割的非常淩亂的天。

沒有後悔。
答應你，你死後我絕不後悔。
沒有難過。
決定了，你死後我絕不難過。
這一切……
我都做得很好。

雖然……
我真的很想去後悔，去難過……

現在你沒有死，你還活著。

素還真忽然覺得難受，忽然覺得一直壓抑在心的深處的某種情感爆發出來。一切都那麼聲勢浩大，將一切渲染了，在自己的天空狠狠的戳出一個血淋淋的洞。
胸上的傷口，雖然小，可還是……緩慢的滲出了一些鮮血。

無欲，我真的……我真的……

馬蹄聲狂響，一路塵土煙朦。
絕域的人馬驚恐萬分的看著那些好像從天而降的騎兵，一個一個都目瞪口呆。

“這裏就靠你們了……煙雲十六盟。”素還真轉臉一笑，就化光離去了。

絕域。
“遊戲結束了麼？”

一切都可緩緩而歸。
素月緩慢的拔出停在談無欲身體中的刀，靜默的看著來人。

“結束了。”冷淡的語調，其實沒有任何改變。
來人靜靜地問，“你是誰？”
“素月。”素月微微抬了抬頭，看著極遠的地方。
“你確定麼？還是，我不是談無欲。你到底是誰？是素月，還是我不是談無欲。”聲音在空曠的洞中不斷的徘徊，就好像咒語。
素月並沒有馬上答話，話語停留在胸腔內，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對不起。域首。”素月忽然抬手，眼眸很亮。身子一躍，夾著巨大內力的刀刃劃向來人。

“原來已經恢復了。談無欲。”域首乾枯的手指輕輕一點，就止住了素月的攻勢，嘲笑的意思全都在那雙灰色的眸子中，“你選擇真讓我失望。”

“不。我是……素月！”素月心口一股怒氣，勁力猛然爆開，迫開了域首。

落在地上後，一身黑衣的素月站的筆直。舉著刀，那刀又細又長，像極了一把劍。

“我是素月！不是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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