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其他布論天宇論壇不來彼淵 12.11 應天風無情1~34，63F ( 天宇與四大名捕) ( 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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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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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05-04-01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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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風無情 14 ~~番外2

無情忽驚覺兩人現在有多曖昧﹐使力要推開秋八月。但秋八月硬是不動如山﹐臉上洋溢著捉狹又帶點意亂情迷的神色慢慢的又靠近來。無情羞怒在心中, 冷笑卻掛在臉上﹐手指一轉﹐不動聲色拿起一根細細短短的尖針, 雖不是高高舉起卻是深深的往臀部刺入

秋八月想不到自己也有被暗器打中的一天﹐而且還是打在最尷尬的部位上﹐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表面上毫無表情的慢慢起身﹐但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秋八月臉上冒著冷汗。

看著秋八月難得的糗態﹐無情不覺開心的笑開。

秋八月看到無情出自真心的笑容﹐美的如煙似幻﹐無法移開眼睛。忍不住伸手輕撫無情臉頰:「你應多笑﹐你的笑讓”月”沉大地﹐不知今夕是何年。」

無情紅暈滿臉﹐不知為何有種沉淪感﹐在還沒來得及清楚自己心意前﹐小聲對著秋八月道:「秋高人! 你會記得今夕是何年的! 沒有我的獨門方法﹐那根針是拿不出來﹐你可能這輩子都不能坐在椅子上了。」

秋八月語帶哀慟道:「你總不希望我成天與你同坐一轎吧! 幫我解脫吧!」

無情笑道:「那就轉過身去, 脫下褲子吧!」

秋八月被無情扎到也只有認了, 英雄也有氣短的時候, 雄獅也有被狗欺的時候, 這個時候再怎麼厲害也只有......脫褲子趴在床上的份, 雖然很在乎自己的屁股被人用眼睛看, 但是被俊美的冷酷的美男人無情看也該算是自己的幸運吧!

無情拔針後秋八月忍痛道:「這種場面只你一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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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05-04-01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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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風無情 15. 命月

月開始落向西山﹐一個輕盈踱步聲來到半塌的道觀﹐陳摶此時正眺望觀星。

「………汝來了………」

「道長約應天風半夜到此﹐必有要事。」

「貧道之所以會入道﹐並不完全如刀弟所想。早在大陵時﹐貧道就對道玄卜卦有著濃厚的興趣與研究。但礙於元帥身份﹐一切以出征為重。到此後﹐當一切絕望時﹐正巧讓吾有機會投入吾真正想走的路。這麼多年來﹐在卜算卦象上也算略有小成。」

秋八月道:「道長過謙了! 聽說道長創造紫微斗數論斷人生禍福﹐其準無比﹐是神仙級人物。今夜不知道長為何提及此事。」

「哈~~~~秋高人! 瞞者瞞不識﹐識者不能瞞。在此道中你與紅雲也是高手! 當年貧道和無式劍還沒撕破臉時﹐我無意中卜算到大陵星宗的命運，在天象八卦中，大陵星宗運勢大凶﹐唯有退回大陵才能得以保全。雖是猜測﹐但是無式劍卻是認真的。」

秋八月双瞳精光一湛道:「汝在此地的名聲並非虛假﹐雖屬猜測但離真實不遠。」

「無式劍本就野心勃勃，他極有可能已經暗中召兵買馬暗中訓練﹐為以後顛覆大陵作準備﹐而此星球則成了他的跳板。原本因血咒不敢妄動﹐但司徒遠帶來鳳棲台與散血令﹐可給與攻擊指令﹐情況就不同了。加上如果三支令牌插回鳳棲台解咒﹐他就可更肆無忌憚了。」

秋八月點頭道:「所以三支令牌不能還給司徒遠﹐或是應該說是利用令牌來分裂他們。」

「汝果然一點就透! 唉! 本是同僚不相煎﹐無奈情勢不饒人。」

「三支令牌是何用處呢?」

「一支是服從命令﹐一支是不准行動﹐一支是不准回大陵﹐如何解咒就看來人了。」

「如何區別?」

「服從命令是蜥蝪頭﹐不準行動是身軀﹐不準回大陵是尾巴。算起來司徒遠已是手下留情﹐並沒有真正以服從命令的血咒來對付我們。不過並不是只有式劍一黨﹐死的華山道士﹐也的確有些是出自此地。這點我也有點意外﹐本以為他們已清心入道﹐沒想到竟在召喚下﹐又重回戰營。人心到底難測﹐到底還有多少人會重拾前路吾不得而知! 」

「道長相告必有相求吧!」

陳摶嘆道:「天外事由天外人解決﹐吾希望盡量不要扯到當地人。」

「汝是怕你們的身份敗露﹐無法再安寧度日。是嗎? 。」

「就算是吾之私心﹐也是保護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人﹐給他們一點空間吧! 順道提醒汝，無式劍的劍如其名，無形無式。他說過劍不在體、式不在形、劍在心中、處處是劍! 也就是他的劍術已達到化有劍於無劍，隨時可轉型為劍，以不同的型態使劍。此點由七絕劍神，七種劍體就可得知。」

秋八月眼中閃出精光，心中洋溢地盤算著這位未來最佳對手。

陳摶有些訝異的望向秋八月，秋八月右手恭前左手擺後低頭示敬道:「感謝道長今日相告，應天風會謹慎處置。如今道長汝身分敗露，此處已非安全之所。」

「貧道知道﹐為保護兄弟們﹐貧道會另尋他處隱密身分。今日能保全眾人性命更讓司徒遠空手而歸，貧道與眾兄弟都該感謝秋高人一臂之力! 吾清楚司徒遠會這樣輕易放過我們，是因為顧忌汝也在場。」

「道長，汝言重了。」說罷﹐秋八月發現陳摶直視他全身上下。

「道長! 還有其他事嗎?」

「秋高人! 八月秋風似對汝影響甚大﹐上頭有六字﹐是嗎?」

「這……沒錯!」

「請恕貧道多言﹐八月秋風似與汝之命數相連﹐而且是兇兆。那日汝陷入鬥爭﹐凡至親之人會遭劫身亡。」

「唉，道長汝的卦算精準無比!」

「看來汝已知曉! 沒什麼﹐只是當初看到八月秋風與汝時心有所感。幫汝卜算一下而得知。」

秋八月佩服道:「汝果真不凡﹐難怪他們對汝封神稱仙。八月秋風上頭的六字箴言吾起初不解何意﹐得知為時已晚。所以吾偕同剩餘的兩徒兒退隱﹐只是沒想到會因緣際到此。」

陳摶拿出一個錦囊道:「為答謝你們相助之情﹐無以回報﹐就以此藥丸相贈。」

「這．．．藥丸。」

陳摶看出秋八月心中疑惑。笑道:「此名為猴丹，集百種中藥草與天山靈芝，再配上天山獼猴由千丈深谷採收的芙蓉桃，用芙蓉桃內的汁水練爐提丹而成。習武者吃了能提深功力，常人吃了能延年益壽，如果遇緊急．．．它另有妙用。」

秋八月:「秋某只是無意相助，怎能收取如此珍貴藥丹。」

陳摶清笑道:「秋高人不收就是看不起貧道，而且我相信秋高人或許有要用它的一天。天機不可洩，秋高人自有明瞭的一天。」

「貧道還有一個問題相請，如果秋高人覺得不好回答那就作罷！」

「道長請說！」

「無情公子在秋高人心目中地位如何呢？」

「秋某初到此星，就一直受到無情的幫助，一段時日相處下來，算是秋某一位相當珍貴的朋友。」

「素我直言！我相信秋高人心中目前煩惱有兩樣，除了八月秋風外﹐還有一道難題就是歲月吧…刀弟的悲劇讓你揮灑不去吧!」

秋八月心頭一震﹐似有種特殊的情懷油然而生:「無法破解嗎?」

陳摶搖頭道:「素我無法多言，秋高人您還是收了此錦囊吧!」陳摶把錦囊塞入秋八月手中，「切記! 不到生死邊緣﹐不要輕易使用。也許是巧合! 你們之間竟同有十數之劫。我估算八月秋風如無意外﹐還有十年劫! 宋朝氣數亦將盡﹐十年後震天浩劫將生。不過南方有點餘喘餘地﹐北方則災厄綿延。唉!」

秋八月訝道:「道長也看出十年之劫! 那…他呢?」

陳摶深深的望著秋八月:「秋高人本身亦是玄學高手﹐怎麼倒問起貧道了? 我們測算是以現在的氣、形、境來推算﹐相隨心生﹐心隨相轉﹐運有時是會隨不同境遇而變的。何況是十年後。貧道已洩露天機甚多﹐言盡於此! 天色將明﹐秋高人早點回去休息吧!」說罷就轉身再度望向天際。

秋八月慢慢轉身向房間方向而去﹐陰霾的聲音飄揚空中:「呵～有不能改的天機嗎？」

陳摶一驚回身望向秋八月﹐月光餘輝映照秋八月。光圈中隱現黑色身形﹐一閃而逝。陳摶忽心生不明預感﹐心喃道: 「吾…難道看錯了嗎? 孰真? 孰假? 」

*******************************************************************

一早醒來，回想昨夜情景﹐猶如作了一場夢﹐整件事情超乎所知。無情沉著頭將事情從頭想一次；謎般的天外。想不到整件事竟是關連到所謂的天外；難以想像的境域﹐不死的星人。問題是後遺症似乎更嚴重。唉!!!

秋八月抱著無情施展輕功來到三石村外﹐耳中傳來輕嘆聲﹐低頭輕聲問道:「為何長嘆?」

「昨日似是破一案﹐但卻牽連更多的未知數。沒想到要捉的青妖竟是要保護我們的人﹐如今卻因破案身亡﹐而讓真正要傷害我們的人走出黑暗﹐面臨更大的危機。究竟昨日助司徒遠是對?是錯呢?」

「不要自責! 就算汝不幫司徒遠﹐司徒遠自有其它手段逼他們露面。至少如今知曉敵人動向。比起之前不知有個闇帝存在﹐也算是收穫。對道長他們而言﹐也未嘗不是個解脫。」

無情輕點點頭:「好在司徒遠並非無理性的人。」

秋八月略帶諷刺語音道:「汝很欣賞司徒遠嘛!」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嗎? 他對汝幾次不下殺手﹐汝協助他找到大陵星人。」

「他的心思我摸不透﹐我則是顧及雙邊利益與他合作﹐請注意你的語氣和態度。」無情更加生氣：「哼！況且他對我坦承相告﹐而你卻連六字都不願談，你比他更難溝通。」

秋八月聞言大笑:「哈～汝還再在意六字嗎? 吾不是已經跟汝說了，想知道可以問鳳兒!」

「你在我面前提了好幾次鳳兒，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汝有興趣嗎? 很好! 吾帶汝回天宇，吾就當汝面介紹鳳兒給汝。還有．．．」瞇眼看著無情，頓時讓無情寒氣通身打個哆嗦「汝自己還不是不告而別的跑到這裏﹐吾都還沒跟汝”算帳”呢?」順手打了兩下無情的屁股。

「我是辦案要緊! 還有請你的手安分一點！你昨晚是否對我動了手腳?」怒眼直視這個登徒子。

「…..什麼? 」一臉無辜樣。

「我一向淺眠又習慣獨睡﹐但是昨夜身旁多了個人﹐我竟然睡得不省人事。」犀利的眼光望著秋八月, 像要把他一切看穿的樣子。

秋八月暗地冒汗想道: 「好個厲害的無情﹐竟能猜到吾偷點睡穴。」
就痞痞說道: 「那是因為吾給汝太好的安全感﹐所以汝不知不覺就睡熟了! 如有必要﹐吾可每晚與汝同褟同眠﹐助汝睡眠。」

無情冷酷無表情拍掉那之不安分的手:: 「你……我是認真的問你。」

秋八月一臉無辜樣:「吾是真心的回答。」

遠處追命與轎夫抬著轎子而來﹐無情趕緊對秋八月道:「放我下來吧! 他們已經來到。」

秋八月抱著更緊笑道:「何必著急呢? 等他們到再抱你到轎裏﹐不是更好? 也可表示我們已經合好。」

「你..!」無情伸手要射出暗器﹐警告這個嘻皮笑臉、“語無倫次”的秋八月﹐但卻因抱太緊而無法動彈。

不久﹐追命等已來到眼前﹐四童見到公子無恙高興不已，秋八月則悠然地懷抱無情入轎。小心放下無情後﹐立刻緊緊握住無情雙手﹐感覺情意綿綿﹐其實是不讓無情"動手"。

追命看著兩人近似親密的動作﹐帶著羨慕語氣道:「秋高人! 你對大師兄真好! 大師兄從不讓人碰他的雙手﹐看來你很特別喔！」

無情又腦又氣﹐努力想掙脫﹐想給眼前這個不遜傢伙教訓﹐無奈雙手被握的緊緊。四童也是又腦又氣，我們的公子怎麼可以跟人分享，對秋八月也怒言直瞪。

秋八月無限溫柔道:「不要生氣! 吾是為汝好! 吾不會讓你一身潔白染上污塵。」

無情聽後有點飄飄然感﹐掙扎的雙手鬆弛一點。

秋八月忽道:「吾有事先行離去﹐待會再回頭找你們。哈~~~~~」放開無情雙手後﹐身形飄然迅速離去。

無情手一得到自由立刻握住暗器準備反擊﹐但八月也在同一時間用最快的輕功"溜"走。

追命愣在一旁﹐秋八月是怎麼回事? 跑得這麼快。

轎內的無情氣的咬牙切齒﹐腦中想著日後見面怎麼討回這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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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三石村的秋八月心情愉快﹐整了一下無情﹐來”答謝”他的不告而別與一針之痛。不過他恐怕氣昏了﹐過一陣子再回去﹐省得被打成”蜂窩”。

猛然兩道劍氣襲身﹐秋八月輕飄起身影向右上方躲避。半空中的秋八月再受到一道劍氣攻來。右手輕揮﹐“秋水神劍劍訣”指氣出﹐震退三道劍氣。

三道身影圍住秋八月﹐秋八月道:「你們三人還算不錯! 是吾在此碰到勉強算的上是強手的人。」

劍絕道:「你可知我們是何人？你竟敢傷了我的人。」

秋八月高傲漠視道:「你們還不夠資格讓吾記住你們的大名?」

劍絕氣得一時語塞﹐鍊絕咆哮:「哼! 敢得罪我們的都已不在人世﹐即使是御賜捕頭也無例外。」

「哼！找無情的麻煩會很快不在人世!」陰霾呈現在秋八月臉上

腳絕道:「那就到地獄相會吧!」說罷三人再連手劍陣﹐攻向秋八月。

秋八月一向平穩的心忽爾怒氣高升 ﹐一招”秋波搖月”打飛三人後﹐
就迅速飄離現場﹐往村外疾飛。

三人沒想到秋八月一出招就是氣勢洶湧的絕招﹐各自吐一口血後正想追上時﹐一道黑影擋住三人。「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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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 你與秋八月…」追命忍不住問。

已恢復冷靜的無情﹐冷冷的回答:「沒事! 不用管他! 辦案要緊!」

「我來此數天﹐好像還沒找到線索。奇怪! 我不知為何腦袋似乎有種虛無空白感? 說不出是何種感覺。」

無情了然於心道:「可能是太累了! 我已踩到線﹐大約知道花石綱在何處?」

「是嗎?」

「你不信我!」

「大師兄! 我當然相信你﹐只是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你人在華山﹐現在才到三石村﹐如何能得知花石綱所在?」

無情一驚﹐三師弟果不凡﹐自己可得要小心回答:「我是在華山得到的消息。」

追命疑道:「就如此?」

忽然三道劍氣襲來﹐二道砍向追命﹐一到橫劈無情的坐轎。

由於無情的”魔轎”已毀﹐此座轎是追命雇來的﹐無機關暗器可使。無情被迫滾出轎外﹐轟隆一響! 座轎已劈成兩半。

追命腳踏流星步﹐勉強的閃躲兩道劍氣﹐來人是絕頂高手。追命擔憂起無情。但兩道劍氣亦步亦趨﹐無法脫身。

滾出轎外的無情﹐一把四吋秋葉飛刀沿轎邊飛向劈轎者。來犯者出手接住飛刀﹐手腕一轉﹐刀尖轉向﹐向無情殺來並咆哮道:”還老四的命來!”

無情雙手往地上一按﹐本欲跳起。卻覺腹痛﹐舊傷復發﹐氣力使不出來。
右手起﹐數道暗器﹐擋下衝來的手絕。但武功高強的手絕﹐以手上飛刀﹐格開已無什力道的暗器﹐轉眼已到無情跟前﹐一刀劈下。

另一頭的追命亦險象環生﹐雙腳對上雙劍。無奈來者是前輩級高人﹐追命雖輕功超群﹐但也被劃傷數處。看到無情危急﹐開口噴出酒箭。雙絕忙揮雙劍﹐形成劍網﹐擋住酒箭。正當追命想過去幫忙無情﹐雙絕雙劍從後再至。劍招更加犀利﹐追命被困在劍罩裏動彈不得。

白光一閃﹐無情眼睛一閉﹐卻無事發生。睜開眼睛﹐看到秋八月兩指夾住刀刃。

手絕忽覺刀如千斤﹐馬上棄刀﹐兩手砍向秋八月。秋八月以手指將飛刀轉向﹐擋住手劍。隨即以刀化招﹐連著幾招﹐擊退手劍﹐扶起無情。

手絕驚道:「你…的刀術竟如此高強。」

秋八月冷笑道:「吾不帶刀並不表示吾就不會用刀﹐汝枉費號稱高手。見識太低﹐死不足惜!」秋八月目光始終不離無情﹐看見白衣沾塵﹐臉頰污泥點綴﹐怒由心起。

手絕聞言﹐氣憤攻心﹐始出絕招”千手劍”﹐急攻秋八月。

秋八月一手扶持無情﹐一手以飛刀反擊。手絕手劍雖長而有力﹐但秋八月的秋葉飛刀短而險﹐刀招奇特。對擊時手絕感到澎湃內力﹐源源不絕。兩人對擊數招後﹐秋八月刀勢轉狠。手絕第一次驚覺到錯估對方實力。趕緊發出嘯聲﹐召喚雙絕。但已太晚﹐嘯聲未止﹐秋八月已一刀劃開頸項。

見手絕慘亡﹐雙絕大怒﹐攻向秋八月。秋八月雖是短刀在手﹐卻滑溜如鰍﹐面對雙絕的快速攻擊﹐穩紮穩打。幾招過後﹐秋八月已摸清雙絕劍法﹐刀鋒開始轉守為攻。雙絕心知形勢不利﹐忽瞥見被八月扶抱在腰際的無情﹐劍鋒轉向﹐招招攻向無情。此舉惹怒了秋八月﹐秋八月沉暍道:「汝只有五招的機會逃生。」

雙絕氣結﹐不顧一切﹐十字劍法飛攻而至。秋八月手上飛刀如化無形﹐神出鬼沒﹐每出一招﹐即割傷一處。四招過後﹐雙絕已血流如注。

秋八月冷漠道:「汝只剩最後一招。」

雙絕祭出絕招”雙簧”。雙劍一前一後﹐同樣的劍招﹐時分時合﹐迷惑眼瞳。秋八月飛身向上﹐刀氣沿飛刀射下﹐猶如以長刀砍下。「是該下地獄的時候了。」語畢﹐秋八月忽丟出飛刀﹐同時氣轉成形 “攝風迴塵”氣打雙絕。雙絕訝於對手忽由刀轉掌﹐趕緊運氣﹐配合雙劍擋招。氣勁雄大﹐雙絕連退數步﹐忽覺心口疼痛﹐秋葉飛刀竟由背刺入心臟。原來秋八月非丟刀而是出刀﹐以迴旋勢道﹐由前轉後﹐成半圓飛行再轉回。刀尖正對被震退的雙絕背後﹐力道之猛﹐速度之快，把人活生生往前拖曳﹐釘在樹幹，鮮血直噴，如同殺豬場吊掛豬肉的樣子，血肉糢糊，觸目驚心。

追命、無情一時無語﹐無情心起戰慄。這是那個溫和穩重的秋八月嗎? 為何一瞬間﹐有種陌生的殘酷感。忍不住開口問:「為何殺他們?」

秋八月低頭溫柔道:「他們弄髒汝了!」頓了一下道:「殺他們是去除伸冤的障礙。」

遠處一道黑影迅速離去﹐可是這一切盡收在秋八月的眼裡，充滿勝利的一雙鳳眼望向黑影，心中燃起刺激的快感，冷冷一笑。

然而，秋八月的臉孔變化卻沒有逃過無情犀利的雙眼，他深深細膩地觀察著眼前這一位備受天宇正道推崇的秋高人，他似乎有著不為人知的另一個面孔。

「無式劍開始行動了!”輕輕的耳語打斷無情的沉思。

無情抬頭深望﹐看到的是不變的暖暖柔和眼神﹐透著無限關懷的凝視。
「是錯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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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05-04-01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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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風無情 16. 靜月

翌日，無情與眾人會合後，以平亂訣派出衙役，向四方州縣調人手；同時請縣官等一同前來，突襲藏匿花石綱之處，一舉緝捕黑衣上人等人。此舉引起轟動，惹的眾人注目，消息很快傳回京都。

花廳上，蔡京臉孔如平常般的微笑平靜，正聽取關於花石綱的快報。儘管他表面上不露怒相，在座的人卻噤若寒蟬，不敢有所打擾。

「為何無情追命會知曉藏崗之地? 不過.....似乎....是我小看了無情和追命，沒想到他們兩人可以解決掉四個七絕。」

「大人! 此事怪異! 事前除了追命在三石村附近搜索外，不見有其他動靜。忽然無情出現與追命會合，急召附近州縣人手。無事先預警，直到匯集場所才告知。此時已是一觸即發之勢，在還沒來得及反應前，黑衣上人等已被逮捕。七絕是很犀利，但是秋八月更可怕，他們找到一個不得了的幫手。」

「喔! 秋八月也跟去了? 呵! 自大的七絕也有踢到鐵板的時候啊，不讓六分半堂與司徒遠幫手就算了，現在可好了，連自己的命也賠進去，現在首要乃趕緊收拾殘局。傳我口令，請刑部派人立刻接管此事，就說四大名捕已尋得寶物與奪寶者，責任已盡，現在起由刑部接手。」

「大人! 只怕不成，無情上傳緊急公文，說明此事尚有疑點，要在當地再加詳查。只怕諸葛小花已開始打點了。」

「說清楚詳情，黑衣上人有招供嗎? 」

「目前黑衣上人等人只承認監守自盜之罪。但無情事不單純，需加以詳查，黑衣與王小石之間有無關連。此外他還表明此等大案，絕非黑衣上人能策畫，還得調查幕後主使。」

「他憑什麼如此斷定，單是懷疑就能延遲送交刑部程序嗎? 就叫刑部去接手，一切由刑部負責後續。」

「但是無情握有利證，就是…」

「說吧! 」慵懶的身軀，正拿著玩鳥棒逗弄他名貴的金絲雀。

「花石綱外還有很多寶物不在貢品奏表上。無情已上報朝廷，準備清查寶物去向。此事只怕諸葛老兒會大做文章，推說一切還在調查階段，刑部只怕暫時無法插手。」

「他怎麼會有花石綱奏表? 此事為何沒告知我?」

「據禮部說無情早在去華山時，就已經奏請奏表謄本。因為當初他們是受理此案的人，所以禮部就快馬送去華山。」

「很好! 非常好! 奸詐不輸諸葛老兒。你教的好徒兒! 此局我就退一步。來人! 拿朝服來!」

**************************************************************
蔡京匆匆向徽宗報告完畢後，又急宣刑部朱月明。一陣忙亂後，正想出宮。

低沉呼聲傳來:「相爺! 怎麼一付垂頭喪氣的模樣呢?」

蔡京已無心應酬，但能皮笑肉不笑相對:「是您啊! 米公公! 真是不巧! 本相爺有所不適，正想回府休憩。」

米蒼穹慢慢的踱步前來，笑道:「對呀! 相爺你臉色看起來的確不太好! 相爺不適乃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

「嗯! 此話怎講?」心中暗打量米蒼穹的用意。

「吃虧的滋味傷神，損失慘重更是傷心﹐大人不覺三方天平已下沉一方，另兩方應該是一起壓下的時候了!」

「你……」蔡京沉吟了一會，忽轉怒為笑道:「我們是該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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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月明派任勞任怨前往縣城傳令，說是刑部已查明王小石等是冤枉，已取消海捕文書，貼出黃榜來說明一切皆為黑衣上人陷害。而黑衣上人陷害忠良，監守自盜，業已查實，判”斬立決” 。任勞任怨特來執刑。至於花石綱則照表呈上，多餘之物則退還原主或另做他途，四大名捕可自行處理。當然不忘大大褒揚一番。

無情聽令後也不加為難，謝主隆恩後，安排非花石綱物之後續後，就瀟灑出縣衙。

歸途上，唐寶牛不解道:「為何就這樣放過? 不是要捉蔡京尾巴嗎?」

無情回道:「沒這麼簡單! 蔡京能在朝呼風喚雨多年，自非簡單人物；吞噬花石綱也非一朝一夕。我們也曾追查過，但是就是無法查實。太多人物與關卡在其中，而且無直接關連。經手者只知某人，但非蔡京。此次黑衣上人被捕，怎樣也不願道出。再拖下去，只怕讓蔡京找到方法，借此加重王小石等之罪，對王小石等不利。或是暗殺黑衣上人，讓王小石等沉冤更深。此令是蔡京退步之意，他放過王小石與花石綱，但我得交出黑衣上人與結案。」

唐寶牛問道:「那為何要大張旗鼓的召集人馬? 又偷偷摸摸的前去捉人?」

無情道:「大張旗鼓是讓天下皆知，如此蔡京才無法一手遮天。偷偷摸摸行動才不會讓犯人脫逃，所以一切得快與準。人馬一到，馬上前去逮捕。如此多人多縣的衙役參與，蔡元長就無法正大光明的護短。其實為防事出意外，我早已先派一支人馬過去埋伏，以防有變。」

唐寶牛道:「我還是不懂為何不趁此讓蔡京灰頭土臉?」

無情回道:「你想一想, 為何黑衣上人肯為蔡京掩護把所有罪過自攬其身，他是怕族人也為之牽連，為蔡京所害。花石綱本意乃討皇上歡心，尤其皇上壽辰之禮將近。皇上與蔡京乃共生共體，就算有證據皇上也不會為此而換下蔡京，更何況我們證據不充沛，他大可反口辯稱是為了收集更多獻禮﹐但來不及報表就被偷。我掌握此案對蔡京而言已是如刺在哽。何況他也不完全信得過黑衣上人，滅口是遲早的事。」

秋八月:「即使少了金牌與玉像，蔡京也不會說話了。」

無情道:「現在黑衣上人已被監斬，死無對證。眾多寶物仍在，少了兩項不會有何影響。蔡京既有意結案，應不會節外生枝。」

秋八月冷笑道:「你們的政治鬥爭還真是一日十變。」

轎中的無情回道:「你們的爭戰又何曾停止。」

追命看兩人似要爭執，趕緊插話道:「此事看似結束，但惹腦蔡京，我們以後要更小心!」

一時間，眾人凝重無語。秋八月卻笑笑，輕鬆快意的漫步。高處不勝寒，在此地能有個對手熱身，到也不壞。

唐寶牛忍不住問道:「不問悶在心中難受，為何不歸還玉像與金牌?」

秋八月笑道:「玉像已被原主拿回，沒理由再去搶回。金牌則因有重要的理由，物主託我送到某處。不過也難怪會被列為花石綱，上面的蜥蝪花蚊特別精緻，難得一見。」

唐寶牛一付快流出口水的模樣道:「可不可以看一下? 」

秋八月拿出金牌讓眾人觀看，無情冷笑看著眾人爭相目睹金牌。

(無情心想著唐寶牛嘴舌不牢，很快的，金牌在秋八月手上的消息就會傳出，好個誘敵之策!)

唐寶牛再問:「真的很特別。不過物主呢? 人在那裡??」

秋八月:「我在華山碰到物主。為免痲煩，物主不願露出身份，授權于我代為處理。」

戚少商疑道:「喔? 物主怎麼會找上你?」

無情道:「大概是看他”耿直老實”吧!」(是陳摶要你送回給司徒遠。)

秋八月聞言笑答:「還是汝最了解吾! 吾是童叟無欺!」(天外事天外人解決。)
**********************************************************************驛站內，唐寶牛與一驛卒喝的爛罪:「聽說花石綱的那個金牌很精緻，你看過嗎?」

唐寶牛醉醺醺道:「當然看過喔! 有陣子還跟著我們走呢?」

「是什麼紋路能成為花石綱?」

「不清楚! 好像不止三片。紋路斷裂，看起來像蜥蝪。我一直覺得很怪，怎麼會有人用蜥蝪做圖騰? 多醜的動物。」

「真的嗎? 可不可以讓我開開眼界?」

「來不及了! 秋八月拿走所有的金牌。」

驛卒眼睛一亮道:「是嗎?」

驛站外，夜色如畫、蟲鳥爭鳴。無情在楓樹下沉思，看著星輝閃爍的河中倒影，不知為何”天外”爬上心頭。星之間的爭鬥，似乎漫延到這片土地高一層的競爭，會帶來什麼影響呢? 原本就面臨破碎邊緣的宋朝，能經得起天外的破壞嗎?

「難得的平和，為何要自尋煩惱呢? 汝就是想得太多，才會夜來無眠。」

「秋高人又為何不在床上安歇?」

「夜伴楓林、星棲河影、如斯美夜、怎不流連。」

無情帶點羨慕口吻道:「好興致!」

「為何不放鬆自己呢?」

「宋事擾心、天外加身、如何能解?」

「應天順天、無需強求!」

「我終於知道為何他們稱你為應天風，還真是呼應天意。」

「汝雖號無情，卻是多情。博愛於民、無愛於己。不怕被千石萬擔壓碎嗎?」

無情望向遠方道:「你不見冤氣衝天，怨憤四溢嗎? 有口難言、血淚內吞、
蒼天無語、求救無門。世道至此、痛如己受。既然上天要降苦難，就讓我來幫他們尋回點正義。為他們解憂，我甘之如飴。但…就不知能再幫多久。」

秋八月到無情面前蹲下道:「跟我到天外去，龍族或鳳兒應該會有方法改變功體。當初獨愛刀也是抱著同樣心態，要帶夫人往天外去，可惜..」

「常聽你提起鳳兒，“她”很神通廣大嗎? 」

「你很在意他嗎? 到天外時，自然會讓你們見面。他閱覽百書，應會找出竅門的。」

「不用了! 你只是猜測，不是嗎? 況且這一段路如此遙遠，何時是歸期呢? 你不是應天嗎? 既是上天賜給的身體，就隨它去了! 能做多少是多少。」

「唉! 明知不可為而為，何苦呢?」

「好了! 不談我的事，說說你的。為何他們一談到你的誓言就驚嘆不已? “滄海開道引，金雨駕前行。“是幾乎不可能的事，為何要出此重誓?」

「當初與兄長不和，又有種種原因，所以下此重誓。也是避開困擾。後來我算到天瀉石會落在滄海，這就是機會。我利用天瀉石就是你們言之流星衝力，在衝開滄海那一剎那出現。」

「那金雨呢?」

「那是事先與龍族紅雲說好的交換條件。由怒雨飛龍打散金行戰士，以掌風將碎屑飄至滄海成為金雨。我則趁天瀉石開海時，再多加力助飛龍開路到滄海之岸。」

「你就藉此再出紅塵? 那為何後來又再退隱?」

「因為吾沒想到再出紅塵的吾，竟面臨兄長幼弟與徒弟的死亡。宿命難違，應天風還是得順天。」

「是嗎? 若是上天不仁，命運難改，難道就此沉淪? 我認為人定勝天，只要心中認知，逆天又如何? 我命由我不由天。你真應天嗎? 你若真隨命，退隱的人為何又追逐司徒遠到此! 又何故好山好水不去，偏要退隱到征戰連連的龍族太虛。宿命! 只是一種逃避的理由。不過我很好奇，這個宿命是與否八月秋風的六字有關?」

秋八月露出欣賞的眼神直望無情:「汝真是聰明絕頂又懂順勢變通，看似正氣心卻偏激，不是大惡就是大善。是好是壞就差一步。」

無情眼露笑意道:「你武功深不可測又精天文測算，看似應天心不順天，不是神就是魔。一線之差，你曾越界否?」

秋八月笑瞇著眼靠近無情，兩人鼻頭幾近碰上:「汝說呢? 同病相憐的邊緣人。」
時間似乎暫停………
紅暈悄上無情臉頰……………

「大師兄! 你……這……?」

無情急忙轉頭，避過秋八月。看到來人，喜上心頭:「四師弟! 是你! 」
*******************************************************************
王小石等人於半路上分路而行。無情心情轉好，難得能與追命冷血聚首，就只差鐵手了。唉! 四人相聚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直到在京城外碰到金風細雨樓的二當家楊無邪。

戚少商驚訝於楊無邪出現在此，不是馬上就要進京見面了嗎?

楊無邪開口道:「樓主! 我是在京城各地巡視一番後，再出城瞧瞧動靜!」

戚少商急問:「喔! 如此謹慎，有大事發生嗎?」

楊無邪沉下臉道:「沒有! 相反的是全無動靜! 我也不知該從何說起。這幾天京城非常熱鬧與詳和。雖說是要慶祝聖上壽辰，但也太平靜了。從我入京以來，從沒有過如此的和平。一瞬間似乎是天下太平，有橋集團、六分半堂等，甚至蔡京麾下，都消聲匿跡。也許是我過不慣舒坦日子，總覺得不對勁，所以四處查看，希望只是我的多心。」

「不是多心! 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能夠從戰雲密佈一下轉為完全的空寧平和，只有一個可能。」無情幽然一聲嘆息，頓了一下。

秋八月接口道:「應該是敵人們全體聯手要對付你們的前兆。」

冷血不解道:「可是彼此之間都衝突連連，怎麼可能做到全體聯合呢?」

秋八月回道:「以前是均勢，所以誰也不讓誰。可是現在出現缺角，所以戰圈重排。」

無情接道:「此次蔡京損失天下第七與羅睡覺，接著賠上四絕與黑衣上人，一連慘死幾員大將。而司徒遠我行我素，並不一定會聽從蔡京。對蔡京而言，實力大減。有可能與有橋集團的米蒼穹合作，先對付我們。」

楊無邪憂心道:「現在的平靜，是他們正在排局對付我們嗎?」

無情道:「有這個可能，但也只是憶測。現在起我們要多派人手，留意四周，嚴加防範，提防有變。」
********************************************************************
又是連著幾天的平靜，但是諸葛神侯府與金風細雨樓卻是神經緊繃到極點，幾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因為絕不相信一切就此太平。但漫長的等待讓人開始煩躁不安。

看著神情輕鬆，觀花望月的秋八月，無情忍不住問:「在此一觸即發的情勢中，你悠閒依舊。」

「該發生就會發生，多慮無用。何況現在的你們如同上太緊的琴弦，難彈易斷，不是好現象。」

「這是你一貫的態度嗎? 對任何事都無所謂。」

「觀世不關心，沾塵不染塵。一切順乎天意而行。」

「你上華山，並不真的是因為擔心我吧! 是因一切的關連都在那裡。你也想知道司徒遠與隱藏在這裏的天外人的目的，而我是最有可能挖出他們的人，所以你追隨而至。」

「吾不否認，但也是巧合。吾是關心汝，而汝也正巧捲進天外事。」

無情不由自主的嘆氣:「唉! 你認為蔡京會何時採取行動呢?」

「明天!」

「聖上壽誕日!」

「嗯! 那時行動，效果會很好。」

「因為聖上大喜時出事，怒火勝於平時，更不會冷靜思考。」說罷，無情轉身急著要去見諸葛神侯。

忽見管家拿著羽箭進來 :「秋高人! 有人飛箭傳書給你。」

秋八月打開信封，拿出紙條:

「日落楓石會金蜥，歸途路上月無式。」

冷冷一笑，將紙條拿給無情看無情擔心道: 「你的誘敵之計成功了! 不過……」

秋八月傲然道:「主動出擊我很少做，他算是很幸運。」
********************************************************************
徽宗壽宴，全京熱鬧慶賀，開封街道到處是慶壽活動與洶湧人群，三大名捕進宮祝賀參禮。夕陽餘暉下，不喜應酬的冷血追命無情，就直接回神侯府。

「三師弟、四師弟、我想出府散心一下。今天京城人潮太擠，所以我會從小樓後密道出到城外。」說罷，向兩位名捕示意後，就帶四僮往小樓走去。

「大師兄怎麼了?」冷血不解問。

追命笑道:「大概是關心某人，想去看看!」

冷血道:「大師兄本是推敲今天可能會有變，但現在已接近黑夜，似乎又是無事的一天，除了秋八月被叫出府。偏偏世叔得參加上級官員的慶會，無法伴隨，希望一切平安。」

追命道:「咱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跟我一起到鴿樓吧! 看看金風細雨樓有何發現吧!」

**************************************************************
夜靜靜的降臨在熱鬧的開封，各方開始動作。方應看帶著有橋集團與御林軍混在熱鬧的人潮中，悄悄的包圍神侯府。

「冷血、追命、無情都在府裏嗎? 」方應看詢問監視之人

「是! 都在! 他們不久前回神侯府後，不見他們再出來。」

「很好! 非常好! 此次要一網打盡! 傳令下去，等待信號後進攻神侯府。」

********

狄飛驚帶著六分半堂堂眾，無式劍的子弟兵與司徒遠訓練的地下兵團也易裝成慶祝的民眾慢慢的逼進金風細雨樓與象鼻塔。

妳在猶豫!」狄飛驚望著雷純問道。

「放心! 我不會心軟!」雷純盯著眼前的金風細雨樓低語道。

從蘇夢忱到王小石，與金風細雨樓的緣與孽，在今晚要做一個了斷。不知為何會走到這一步，只知雷純已非昔日快樂的小女孩，而是個與歡樂絕緣的老人。有時會問蒼天，為何驕縱任性的溫柔，可以隨其性快樂的生活。溫和嫻靜的我，卻得活的這樣苦。已沒有回頭路了! 後會無期，無憂的雷純。從今晚起，我是六分半堂總堂主!

雷純問道: 「樓內的情況如何?」

狄飛驚道: 「聽說戒備森嚴數日，每個人都繃緊的等待，但直到今天一直都沒事。在此大肆慶祝時，他們也該鬆懈了，接著疲乏就會跟著來。」

「很好! 你這步攻心計十分高明，現在就等司徒遠與相爺的摘花計畫啟動，我們也一舉踏平金風細雨樓。」

平靜多日的開封，籠罩在戰雲密佈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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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6)

23樓發表於: 2005-04-01 12: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應天風無情 17. 散月

天色昏黃，猶如風中殘蠋，抗衡黑暗又隨時會幻滅。或許是京城太熱鬧，所有人都集中到城內，繁塔反而少有人煙。

秋八月觀看四周，在無人注意下，飄上塔頂。遠處燈火燦爛，述說著開封城裏的熱鬧; 塔頂上隻火豎立，意映著決戰前的孤寂。

黑衣人揹劍立於火旁，虎背熊腰，雙眼精光犀利。雖是站立等候，全身毫無破綻，甚至有一種逼人的凌厲銳氣。絕頂高手的氣勢，彪悍的姿態，無懈可擊，是長久持續訓練的成果。

秋八月打量著黑衣人，心思百轉: 「不像獨愛刀等人，長久荒廢武學。無式劍，絲毫沒有放下身段，回歸無望下持續的鍛鍊與鑽研，可見野心不小，才如此鞭策自己。哈! 碰上個好對手了! 」

黑衣人開口道:「久仰了! 秋高人!」

「約吾來此，應不是為了說這句奉承話吧! 無式劍!」

黑衣人大笑:「哈~~~! 很好! 吾喜歡快人快語。金牌是大陵寶物，請物歸原主吧!」

秋八月眉宇輕揚道:「八月秋風亦非貴星之物，是否也應交還秋某?」

「只要歸還金牌，吾保證一定送上八月秋風。」

秋八月冷哼一聲，轉身走向塔邊:「吾是白來了! 來了個不夠份量的人物，無需多費唇舌。」

無式劍怒道:「汝…是何意? 吾無式劍一言重千金，無人不知。」

秋八月停住腳步，轉頭笑道:「汝的”無人不知”，是過去幾百年前的事了。看來司徒遠並不信任汝。」

「哼! 挑撥離間，對吾無效。」

「吾無需挑撥，只是陳述實情。汝約吾至此，就是要楓石會金蜥。請問楓石何在? 汝的一言千金已破，不是嗎? 司徒遠如果信得過汝，就不會讓汝陷入如斯窘局，吾也無需浪費吾的時間，白走一遭!」

無式劍怒極，眼睛幾乎噴火，但很快地又壓下。回復冷酷:「這是吾最後一次問汝，汝交不交出金牌?」

「吾說得很明白了，怎麼汝許久沒出現，聽不懂人話了。」

無式劍忽整個靜下，緩緩拔劍，劍尖指向秋八月。

秋八月有些吃驚，在說出如此刻薄的話後，無式劍竟能冷靜應對，全身上下依舊無懈可擊，是個厲害人物。冷笑道:「說不過就要搶了嗎? 聽好! 只有交還八月秋風，吾才會交出金牌。」

無式劍不再多言，手一揮，劍氣出，人隨劍氣至。連著幾招劍招，攻向秋八月。劍招雜亂似融合不同家武學，但是連貫上竟無困難，這是不照牌理出牌的劍招:”無形絕式” 。

秋八月心知遇到強敵，也不敢掉以輕心。手一翻，秋葉短刀再現。此乃上次無情射出的短刀，為七絕所奪再回八月之手，八月用得很順手，就留下短刀。此次正好拿來應敵。劍來刀擋，一瞬間過了數十招。

無式劍心中驚疑:「秋八月一向聞名於掌氣，想不到兵器上也如此犀利，此人絕不能放過。」

無式劍冷哼一聲，絕招”天地無光”排山倒海而來。細密的劍網，如黑雲般當頭罩下。千絲劍影，分不清孰真孰假。秋八月一刀當關，萬劍莫敵。“秋月開天”一刀劃出，割開劍網。左手發出”八月嚴寒泣神指”，連發數十指氣擋劍。兩人雖擦身而過，但期間對擊多次，一疏忽即有喪命之憂。

秋八月衣衫一角隨風掉落，無式劍左臂血下塵埃，再度對恃的兩人，皆驚訝於對方的實力。一時間風停月隱，靜寂無聲，時間似乎停住，兩人皆在等待最佳時機進擊………
…………
………
風再起，蟲聲鳴……雙影依舊佇立
………
忽地…高空……一聲巨響
京城上方爆出絢爛的花形煙火。
**********************************************************************
繁塔外，綠轎珠簾掛起，四僮隨侍一旁。陳日月不明道:「公子! 為何急著出城? 又帶上幾樣法寶，不是說可能會有事發生嗎? 」

無情回道:「今日一天慶典皆無事，剩下的就是晚上內宮與一品以上官員的慶宴。眾多繽妃與皇子皆出席，應不會在此時有事。但是秋八月與無式劍之約就不同了。」

何梵也好奇道:「公子! 何解呢? 你怎麼知道他們約在此地，是大叔說的嗎? 」

「不! 他沒講明，但是紙條上的”日落楓石會金蜥，歸途路上月無式。”已訂下今日之約。日落是黃昏後，楓石會金蜥，是指要以八月秋風換蜥紋金牌。月無式乃秋八月與無式劍。而兩人的歸途，應是指繁塔頂上。」

何梵再問:「前面經公子解說後能了解，但是最後的那句歸途路上，公子如何斷定是繁塔頂。」

「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到秋八月時，與他合演一齣戲? 當時他假意被我追捕，跳上繁塔頂。據他說他們都是到當地的最高點，飛上天際，遊走諸星。而無式劍與秋八月都是天外人。在京城附近，要回天外的話，應該會透過繁塔頂，所以此地是他們的回歸點。」

陳日月不解道:「只是交換物品嘛，公子為何擔心? 」

「因司徒遠不是那種輕易妥協的人，八月秋風不可能就這樣還給秋八月，更不可能交給無式劍來換。那無式劍以什麼來跟秋八月談呢? 不合常理，可能有詐。所以過來瞧瞧，順便照應。」

何梵問:「無式劍與司徒遠不是一伙的嗎? 為何不可能把八月秋風給他? 」

無情沉吟了一下道:「因為利害關係與統御手段。這…你們就不必多問了，隨時準備應變，照我的吩咐快快布置吧!」四僮趕緊依令行動。

無情望著塔頂，不祥的心悸牽引著自己前來等候。很不喜歡這種思緒，一向冷靜無波的心，頻頻被挑動，牽掛不知何時進駐心房。對他究竟是何種情感。不敢想! 也不想碰! 過客遲早要走的，不是嗎? 唉! 就是止不住的心亂，我究竟是怎麼了?

回到無情身邊的四僮看見無情臉色不佳的深望沉思，也都安靜下來一時間鳥蟲無聲，冷風吹花，月暈夜影，寒氣襲人………
等………
無情不知自己在等什麼………… 似乎心中有股力量催促自己來此…等
………………………
…………………
高空忽傳巨響。

四僮齊呼:「好美喔!」

京城上方爆出絢爛的花形煙火。
********************************************************************
晚上的慶宴是皇上自家的活動，宮妃皇子幾位重要大員在大內慶生。京都三大巨頭: 諸葛小花、蔡京、米蒼穹皆到場。

在宋徽宗的心裏，什麼邊疆戰事、人民疾苦、政治安定等，皆比不上風花雪月來得重要。大肆慶祝的壽誕宴筵加上花石綱尋回，徽宗喜形於色，打心底開心的齒露笑開。

米蒼穹率先舉杯走向徽宗道:「聖上萬聖無疆，奴才給您敬酒來了!」

徽宗開懷拿起酒杯，忽然米蒼穹踩到衣角跌倒，絆倒徽宗，酒灑滿地帶冒煙。

徽宗震怒:「這是怎麼回事?」

全場震驚喧嚷，諸葛小花趕緊發聲:「肅靜! 全體不準動! 在場的人都有嫌疑。」

「皇上! 息怒! 是奴才沒能防範周全，本以為已經清君側，沒想到還是讓人趁機而入。請聖上降罪。」米蒼穹搶跪在徽宗面前。

本是怒容滿面的徽宗，忽愣住一下，轉怒成冷。下旨道:「跟我進內堂，其餘人不准離開。」

一時間殿內無聲，對大石公遲遲未出席，讓諸葛小花有種不祥之感。

許久後，米蒼穹帶棍與聖旨出現:「聖上有令，諸葛小花與六皇子密謀造反。即刻拿下，押往天牢相爺! 可否協助緝拿?」

一干侍衛與相府護衛闖進圍住諸葛神侯，諸葛神侯無懼道:「此中應有誤會，待我面見聖上解釋。」

「沒那個必要! 聖上已下令抄諸葛神侯府及通緝一干人犯，你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說罷棍打龍頭，向著諸葛小花襲擊。

諸葛小花心知米蒼穹與蔡京已聯手，且早已策畫在此地動手，否則無理由蔡京府上護衛會在殿外。此時多說無益，先出宮再說吧。

諸葛小花身形輕盈的閃躲眾人攻擊，但米蒼穹的棍法犀利逼命，一時無法脫身。雙手一揮絕招起，釋出凌厲的掌氣”飛花掌”打向米蒼穹。

一紫色人影閃入，承受掌氣，掌氣忽以極快速度迴轉倒打諸葛小花。諸葛小花驚訝於掌氣倒流，但已無可避，只好勉強氣運全身擋招。沒想到掌氣竟是兩倍於原有的氣勁打回，擊中諸葛小花。諸葛小花重創飛出落地，一般侍衛趕緊上前綁住。

米蒼穹暗驚:「此人功力如此之高，卻協助蔡京，這對我不利! 哼! 司徒遠! 你將是我下一個目標。」

司徒遠見諸葛被八月秋風迴轉的掌氣重傷被捕後，即刻飛身跳出殿外。只聞餘音繞樑:「發出摘花信號，我去執行落月。」

蔡京打出手勢。半响後，一串煙火飛上半空，為夜點綴上美麗的花形。

雷純、方應看一見煙花，即刻下令進攻諸葛神侯府與金風細雨樓。

或許是宋朝氣數轉向弱勢，至此京城的正道勢力受到全面的撲殺。
*********************************************************
花形煙火再度燃起戰火，無式劍揮劍猛烈攻擊。此時的無式劍，全身猶如數把劍，手腳浮現藍光，配合實劍，刺向秋八月。秋八月以一手短刃，加上指氣擋下。

片刻間，兩人已交手三十幾招。秋八月忽覺疑惑:「嗯~~! 明知吾不見八月秋風絕不換金牌，為何還如此的猛打猛攻。難道…」

「交換是藉口，汝在拖時間。」

無式劍大笑:「哈哈! 汝知道的太晚了! 其實此地的事，讓他們自己去內訌。咱們就只管咱們的交易，不是很好嗎? 縱是皇命加身的白花，也到凋零時候。」

秋八月心中一急，不再戀戰，急著想離開塔頂。但無式劍似察覺秋八月的思，劍招忽改成近身纏鬥，硬是脫住秋八月。

兩人再交手數招後，秋八月借勢一閃上天，“吊天”隨而擊出，要一舉重創無式劍，同時上空轉身著急的準備下塔。
「汝…無恙否!」秋八月無法控制心中的慌亂，直想盡快回府。

忽然…………..

一道紫影飛上塔頂，衝到無式劍身前，接收掌氣，以兩倍力道回打秋八月。

心急, 急、急、急.......

秋八月無心再戰，沒留意到打出去的招式會轉回，硬生生的在半空中被打中，直落塔下。

嘴角血絲流出，被掌氣震傷的司徒遠，冷眼看著墜塔的秋八月，不由佩服道:「想不到在八月秋風阻擋下，還有如此威力，秋八月確實不凡。」

無式劍火大道:「汝為何出手? 吾一人就可解決秋八月。」

司徒遠收起八月秋風冷笑道:「哼! 是嗎? 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先確定生死吧!」

兩人飛身下塔一落地，幾響呼聲夾雜鐵球飛襲，無式劍傲笑:「雕蟲小技，也敢現世! 」以劍格開。卻沒想到，一碰即爆開，無數火星圍繞無式劍與司徒遠。
是雷家的”驚火彈” 。

火星不僅沾衣即燃，更帶爆破。意想不到的變化，讓兩人來不及防範沾到火星，隨即而來的爆破雖無法傷及迅速運功護體的兩人，但也讓兩人急於撲火而暫停下來。

哄一聲響，四週火燄燃起。由於事先已擺好易燃物品，火勢一瞬間綿延強大，升空的黑煙引起騷動。

當兩人清除好討人厭的火星，跳出火圈，已不見秋八月人影，只有被大火引來的人們四處喧嘩救火。

司徒遠看著遠方道:「是他! 只有他才能精準的算出我們的落腳處與擺出這樣的陣勢阻擋。哼! 方應看沒有看住他。」

無式劍疑問:「嗯??? 」

「無情! 四大名捕之首盛崖餘。」冷冷的吐出話語，心中卻似鬆一口氣。司徒遠不了解自己是何心情，只覺似乎心中滿慶幸他沒被捉進大牢。是因他面容神似雷娟嗎? 對雷娟的苦戀，產生了移情作用嗎?

無式劍問道:「為何不換回金牌?」

司徒遠回道:「還不到時候??」

無式劍怒道:「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汝答應要幫我們解咒。」

「但吾沒說現在。八月秋風還有用處，金牌的事總會解決的，耐心等吧。」說罷轉身離去。

無式劍帶著恨意的眼光看著司徒遠，默默跟隨其後離開繁塔。

月光無痕，闇黑之夜將開封城的陽光湮滅…………

四僮抬綠轎向前急奔。昏迷的秋八月癱坐在無情的大腿上，頭埋在頸側間，在無情頸邊低低迷迷的呼吸著。雙手由背後環抱著秋八月傷重的身子，無情無法平息心跳。就在秋八月墮塔的一剎那，只覺自己似也跟著跳入黑坑，眼前一片昏暗。無意識的照計劃打出幾枚雷損贈與的”驚火彈”，還好四僮照計救人與燃火才能順利逃出。

但是秋八月卻昏迷不醒，是誰能傷得了他?　還是如此的重創，會不會就此月散天穹? 無情恐慌不已，再也無法如常的鎮靜與冷酷，緊抱住秋八月。

「崖…餘……」

聽到秋八月的呢喃，無情的心開始崩潰。一直不願正視的情感，不斷閃避真實的心弦，再也關不住急湍奔流，衝開感情的迷紗，幾曾何時”月”已悄悄的飄進心房。情意無限的緊靠住秋八月臉頰低吟: 「不要離開我，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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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05-04-01 12: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應天風無情 18. 傷月

趕..趕……趕
抱著傷重的秋八月，無情欲帶往附近郊外的“唯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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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賴勺根是京城遠近最著名的大夫，自稱是賴藥兒之傳人兼同宗。性情孤辟，也最看不慣那些大富大貴之人。平日獨居荒郊野外，人煙鮮少之處，平時只固定到園外幾哩處的村莊替窮人看病。然而貴富之人想要請他看病必有條件，看一帖請一村, 看三帖請三天; 意思就是看一次要請貧窮的一村人民吃一頓飯，看三次以上要請京城內外乞丐窮人吃三天。

賴勺根既然不喜近富貴官宦人家，為何能與諸葛神侯深交呢? 原因之一當世博學之士不多又能與他談藥論理之人更少，諸葛恰巧如是。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乃無情也。話說當年諸葛神侯“撿“到無情時，已是奄奄一息。神醫固然被世人尊稱神醫，但非真能起死回生。初遇就對無情不看好，斷腿抽筋加上內傷，處處都是致命重創。可這娃兒內虛卻氣盛，有著比任何人更強烈活著的慾望。能讓賴勺根欣賞的人不多，無情恰巧是一個。因此不論成本時間，賴勺根一定傾全身之力相助。日後的無情也的確沒讓賴勺根失望。無情的聰慧、勇敢、堅忍更讓賴勺根欣賞而視同己岀，有意思讓無情成為自己傳人，對無情的教育自然是嚴格卻也疼愛。

對無法改善無情自小受創而多病贏弱甚至無法練武的身子，視為平生之辱。

為了方便醫病，無情小樓裏的秘道分支，有一條就是通到”唯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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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氣息越來越弱，輕輕撥開遮住臉頰的散髮，凝視著昏迷中的秋八月，無情不停的輕聲呼喚:「撐下去，一定要撐下去!，不准就這樣離我而去。」

忽然一陣哆嗦，涼意傳遍全身。這是怎麼回事? 為何秋八月的身子，散發似冰的氣流。正在質疑時，忽聽轎外聲響:「公子!，唯藥園已到。」

「快進去醫軒，秋八月情況不妙。」

忽聽轎外驚呼:「啊!，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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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藥園內，賴勺根幫傷痕累累的追命包紮後，四童連忙請神醫移駕看看秋八月的傷勢。

賴勺根卻只是斜瞄一眼就再也不看一眼道: 「不醫了。」

無情疑道:「為何呢?，賴叔。」

「人都要死了我還救他幹什麼。餘兒啊! 我跟你說，他是真的沒救了，你就請人去買個棺材給他安葬。就這樣啦! 乖，不要傷心。」

「賴叔您都還沒把脈，怎麼這麼快就下定論呢?」

「咦! 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我的眼力，認為我信口開河喔?」

『麻煩了，賴叔要開始耍小孩子脾氣了。』，無情心想，笑:「沒有沒有，晚輩怎麼敢懷疑賴叔呢? 只是希望您能親手把脈更加確定一下。」

追命也跟著說: 「是啊! 賴叔，人命關天可不要開玩笑! 就只是把脈一下應該不難吧! 」

「開玩笑? 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我跟他非親非故，我為何要醫他?而且看他穿著不差應該是有錢人家，叫他另請高明吧!」

「賴叔如能出手相救, 崖餘一定馬上辦流水席請京城內外乞丐窮人吃三天。」

「這個要那個叫什麼蔡京來辦才行，你辦了也向我討不到人情。嘿, 再說啊，賴叔從你小的時候就把你醫到這麼大，你這個情都還沒還還想再討情。」

「賴叔您是有何要求嗎? 如能在崖餘能力之內，一定盡力做到。」無情這時已心焦如焚。

「我不是再世華陀，沒有起死回生的能耐，多言無益。」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門。

此時，陳日月開口說話:「公子，這可怎麼辦? 那個老頑固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我看秋八月真的...」

「閉嘴。不要再說了! 」激動的言詞表現出無情內心的害怕與無力，深怕事情真如他們說的那樣。

此時何梵拿條棉被給秋八月加上，「公子，我們已經幫他加了六條棉被了，他還是一樣全身冰冷，要不要拿個火盆給他呢? 。」

「我乾脆去煮開水，讓他泡熱水澡，能不能挽救一下。」白可兒開口說。

追命說:「用我的酒給他灌灌看，看看能不能維持體溫。」

陳日月:「我看就用全效療法，就是集合大家的意見，給他泡在滾開的熱水的同時又給他灌熱酒。泡個三個時辰，然後拿起來用火烤，烤他個三個時辰。」

追命道:「唉! 那要不要順便也在上面塗一層醬料啊? 他是人不是動物，你當你正在烤乳豬啊？」追命言帶詼諧﹐試著舒緩無情不安的心緒。

大家七嘴八舌的想盡辦法，但是心情惡劣的無情一句也沒聽進去，直到晚餐時間，賴勺根才再進來:「你們難得來一躺，去吃點我燒的藥膳。」

無情無力道:「你們去吧，我沒胃口。」

「這不行! 你瞧你比我上次看到你時還蒼白，你太勞累了! 我就是為你才煮這一桌藥膳，否則幹嘛浪費藥材在他們這些活蹦亂跳的人身上。我頂多再幫你看一次秋八月的傷勢，你多少得去吃點，補補元氣。崔老三! 你晚點再吃先去泡藥澡吧! 。」

儘管無情百般不願離開這個房門，但是在神醫誘惑威迫兼命令下小童死都要推著燕窩帶著無情去吃飯，才心有不甘的離去。當眾人離開後，賴勺根偷偷走近秋八月，他走到床邊時說了一句：「戲演完了，該醒來吧! 。」

此時秋八月緩緩張開眼睛看著賴勺根:「好眼力，汝是怎麼知道的。」

「嘿! 我行醫多年,，想這樣瞞過我的眼睛﹐那我就不是人稱活華陀醫仙的賴勺根。更枉為賴藥兒第二，說吧! 你對我那餘兒有何目的呢? 」

秋八月笑道:「老前輩，冤枉啊! 」

「唉~ 甭提老前輩! 誰的年紀比較大還不知道呢? 而且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你如果有良心，就不會讓我那餘兒在這裡為你乾著急。而且我很好奇，餘兒似乎對你很特別喔，我生病打噴涕都沒看他為我緊張，但你卻能讓他化無情為有情，而且緊張的肝腸寸斷啊! 如果我等一下在他面前稍微給他暗示一下你的情況，憑他那聰明才智不難明瞭我的意思，到那個時候…」

「哈! 神醫沒有當面拆穿，必有所求吧。」

「嘿,! 算你聰明! 我一看到就知道你練有一種特別極寒武功。正巧我正在研究一種獨特藥草，缺的唯一藥引就是天山冰蓮。它比天山雪蓮更難摘取，要深入高聳天山寒凍的湖中，一般人單是酷寒就已經上不了天山，更別說要破湖冰入湖水取蓮。但是你卻有可能做到。願不願意在你喔! 。」

「吾為什麼要幫汝? 就這麼點人情也敢漫天喊價? 誰知汝是要煉什麼丹藥呢?，有何目的? 吾想聽聽值不值得。」

賴勺根冷笑道:「你絕對會去﹐也會有興趣去。你可知餘兒染有哮喘症，而他的職業加上他的體質，隨時會要他的命。餘兒也深知自己病情，但他就是抱著為義而死的心態，能做多少是多少。老兒我可不依，非得醫好此疾不可，這個藥草就是要幫忙他調理體質與根除哮喘。不過不要讓餘兒知道，餘兒不喜歡我們為他冒險。」

此時，賴勺根拿出一張圖給秋八月道:「這是附帶送你的報酬。我無意中得到的﹐據說是藏寶圖，地點正好也是天山。老兒自認無此能耐上山，更無意於此，只要你願意幫我拿冰蓮，此圖就歸你。」

秋八月開圖一看，上頭竟是大陵文字，似乎是布兵圖。在瀏覽獨愛刀房舍時在其兵書上曾看過類似的文字。此地人不懂文字，當成藏寶圖了。不過真是個寶貝，本以為要與司徒遠、無式劍周旋許久，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

秋八月抑制興奮之情，以平淡口氣道:「吾答應汝去天山採蓮，希望汝盡力醫好崖餘。」

「這是一定的。」

「吾必需再運起秋霜之氣療傷﹐會再昏迷一陣，請多多照應吧! 。」

再進屋的無情看到賴勺根站在床前觀望﹐問道:「賴叔! 他的情況如何? 有何不妥嗎?」

「這嘛! 」慢條斯理的摸摸自己的鬍鬚，「他是傷重昏迷不醒。但是氣脈裏卻有股冰氣，流經各穴，氣流之強讓我無法下針也無法運氣進入﹐似是在護脈。但也因此全身冰冷，體內機能停頓，延緩傷勢惡化而脈象更有漸趨平緩之勢。這股冰氣不像是傷他之氣，反而像是幫助療傷。這是什麼功夫?，老夫行醫多年，第一次碰上這種怪事。」

無情追根究底道:「賴叔，可有辦法? 」

「我先開副藥單，讓他先行服用，老夫再另尋對策。」

無情心如針刺的悸動，抬頭看見大家都望著自己在等待著決定，輕嘆一聲回道:「暫時讓他在褟上吧! 過陣子看看情形如何再做決定! 」

「也只能如此了! 老夫去準備些治療內傷的藥，讓他喝下，聊勝於無，或許能幫一些。唉! 可能是前輩子欠你的，只要碰到你的事，就會砸了招牌，真是剋星! 」

「賴叔! 有勞了! 你們四人去幫忙賴叔吧!。」

賴勺根與四僮出房後，無情轉頭面向追命問道:「三師弟! 如今四下沒人，是何事發生讓你如此狼狽? 為何你身上會有方應看的血河神劍所造成的傷口呢?」

自在園外碰上追命後，一向樂天的追命一臉憂心忡忡，但絕口不提原因。師兄弟間的默契，讓無情知道追命想私下告知，是何事讓追命連賴勺根都信不過呢? 能讓追命如此，必是大事。秋八月的事一時無解，但還是先解決追命的事吧。

無情雖然年齡輕，但少年老成，聰明絕頂。除武功外深得諸葛神侯真傳，師兄弟如遇難題，常會來請教”大師兄” 。

「大師兄! 大事不好了! 神侯府被查封，四師弟被捕，世叔下落不明，金風細雨樓被六分半堂與官兵襲擊，現在京師是一片混亂。」

「什麼?」無情心神受到極大的震憾，雙手緊緊握住椅把，才能撐住幾近無力的身子。任何一句都是一個大災難，連神人般的秋八月都倒了，一夕變色，日出後迎接他的竟是災禍綿綿。

看著無情顫慄的身子，追命擔心道: 「大師兄! 保重啊! 我們還得靠你運籌帷幄，扭轉頹勢。」

壓下心中震盪，無情試著平靜心情。此時此刻，絕不能倒下或心亂，必須讓靈台清明，來應付亂局。臉色回復到平常的冰冷，淡淡的回應追命: 「三師弟! 我沒事! 說清楚，京城裏到底出了何亂子?」

「大師兄! 方應看忽帶御林軍與”有橋集團”的人前來，說是世叔與大石公擁六皇子，企圖造反，已事發被捕，他們是奉命來擒拿一干人犯。我與四師弟不服，但方應看卻說已有證據在手，所以將世叔入獄。我與四師弟決定突圍再做打算，沒想到方應看武功高強，加上來的都是一流高手，我與四師弟無法逃出。後四師弟奮不顧身擋敵，讓我由小樓秘道逃出，來通知大師兄你避禍，順便想法子聯絡二師兄，商討應變之策。」

無情看了自己的腳道: 「很抱歉! 連累你們了!。」

「不! 大師兄! 不是這個原因。此事關連甚大，如今世叔入獄，動刀動槍或許我們行。但策劃營救，要大師兄你才能擔起這個掌舵之責。」

「金風細雨樓只怕也不保了吧!。」

「大師兄如何得知?。」

「唉! 你應是先往金風細雨樓，那裡才能迅速將消息傳出。但是卻出現在這裡，自然是樓裏出事了。何況這整個是一個局，就是要消滅世叔的勢力。金風細雨樓當然也是第一目標，自難倖免。」

「沒錯! 原本我預備逃至金風細雨樓，由戚少商發眾通知你與二師兄。但一到那，已是遍地屍首，戚少商等下落不明，只怕兇多吉少了。所以我先由秘道出城，找到賴前輩療傷後，再做打算。正巧碰上你，沒想到秋八月也出事了。」

「這是一個周詳的計畫，利用昨天皇上壽辰，分散我們的力量。由無式劍約見秋八月，將他調離京城。在晚宴上逮捕落單的世叔。更利用這幾天京城的異常平靜，讓我們為防不測而嚴加防範，造成草木皆兵，徒增我們自己心裡的折磨。也可用此確保戚少商與我們都會坐鎮府中，以防不測。今日的聖壽，一天無事，讓我們誤以為是平安的一夜而心情開始鬆懈，他們再趁機一舉擊潰我們。是我的誤判，才沒來的及防範。」

「大師兄! 請不要自責，這是一個厲害的圈套，本就防不勝防。」

「不過此事甚怪，我的誤判是來自於我不認為蔡京等敢在晚宴上甘冒打斷聖上雅興而對付世叔。除非此事關係到聖上自身，但世叔從未提起過與諸皇子有所連繫。」

「會不會是栽贓陷害?。」

「沒這麼簡單，世叔也是皇上倚重之人，如無把握或證據，蔡京應不敢在那時候提押世叔。除非世叔被捉到把柄，或許這件事世叔也瞞著我們。」

追命搖搖頭道: 「應該不會吧! 世叔對我們親如子輩，無所不言。如此大事，怎會隱瞞呢?。」

無情思潮胸踴，想起日前與諸葛對話。(載於天下有敵) 當時提及刺殺徽宗之事，諸葛給予暗示與譴責。現在思起，世叔態度似有保留，難道真與此事有關?
「我想世叔應是有參與其中，我們都知聖上已無可救藥。世叔雖言是為天下人做事而非為聖上，但這只是治標。以世叔之精明，應是會為長遠打算，而非單求眼前之利。最好方法就是扶持一位英明的皇子，成為將來的皇上，這才是真正治本之法。」

追命疑道: 「這…為何從未聽世叔提起過?」

「此等大事，越少人知曉越好。只是宮中有米蒼穹把持，很難逃出他的耳目。為今之計，我們先入京打聽動靜，再通知二師弟到金風細雨樓會合。」

「金風細雨樓??」

無情眼睛發亮道:「沒錯! 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他們絕想不到我們會潛回金風細雨樓。」

「為何不是神侯府?」

「你是由神侯府秘道逃出，他們一定會防範我們由那裡回去。況且他們會在那怖置人馬等二師弟，所以暫時不回府。」

「回京後，大師兄可有對策?」

無情深嘆一口氣道:「現在蔡元長與米蒼穹合作，等於宮裏宮外全由他們把持。必需讓他們再度較勁，我們才能從中取利。只是現今他們一定是急於追殺我們，利害所致，只怕難以離間他們。」”

『看來我們得在此待上幾天，再作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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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隔天黃昏，依然不見秋八月清醒過來，無情非常心急坐在床旁陪侍，賴神醫看到無情這般茶不思飯不想，心中多有不忍，於是招呼四童。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進來的人是陳日月，手上端了一碗湯藥。
「公子，賴神醫要我一字不漏轉達你，這碗湯藥具有通順氣血作用，不論用什麼手段，都一定要給床上那個半死人灌死。」

接著何樊進來，手中拿扁條道:「神醫要我一字不漏轉達給你，全身發寒者乃血氣不順所致，需要拍打全身乃至血氣通順。」

無情先吃驚看著那一碗滾開的熱水，再拿扁條看一了一看笑道:「你們先幫我把他身上的棉被拿起來，回去轉達賴叔; 崖餘知道該怎麼做，等一下我會幫他打通全身，聽到拍打聲音就不要大驚小怪，你們通通下去吧。」

無情非常溫柔的輕輕拍打，拍聲不大，不時用耳傾聽腳步聲。確定大家都離開後，無情立刻把熱水潑到秋八月頭上，高高舉起扁條重重揮打下。

「啪!」

馬上聽到一聲悽慘的哀嚎「啊~~~~」

「嗯~~ 賴叔的果然是神醫，真的是藥到病除，啪!」

「啊~~打輕點，我是病人啊!」

「還躺在床上表示血氣還不通暢，還需要再打! 」

「啪! 」
「啪! 」

「大捕頭! 我馬上起來」

「啪! 」
「啪! 」

「叫的這麼大聲，表示開始有精神，這是病情轉好的開始，還需要再打。」

「啪! 」
「啪! 」

「啊~~~~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

「啪! 」
「啪! 」

「從實招來，為何要裝病! 」

「啪! 」
「啪! 」

「吾是病人不是犯人，汝怎麼可以用審問犯人的語氣問吾呢? 」

「啪! 」
「啪! 」
「啪! 」

「好好好，算吾怕汝了! 」

「啪! 」

「啊!~~~不要打這麼用力，八月秋風原就屬於我。當我受到迴轉掌氣擊中時，身上的秋霜之氣也受到八月秋風影響而祭起，秋霜之氣能自助療傷與保護經脈，所以沒多久我的意識已恢復了，只是凍結全身暫時無法甦醒。」

「啪! 」
「啪! 」

無情看一眼秋八月「啪!」最後用力打一下，扁條斷。再仔細看一下被打的驚魂未定的臉孔，禁不住地仰天大笑:「哈~~~!哈~~~~」

這個笑聲引來全屋上下的人來，看到的卻是一臉無辜跪坐在床上的秋八月以及仰天大笑的無情。從來沒人看過無情，笑的這麼開心開懷，笑的這麼美麗，這一幕真是讓全屋的人都傻眼了。

笑完後的他，深深呼吸一口，然後重重吐氣一口，只說一句:「你們不是去外頭買了豆腐腦回來了嗎? 放久可不好，我們大家就一起去吃吧! 走! 」頭也不回的領著眾人離去。

一路到前廳的路上，無情腦子一直思考著。他很清楚，他沒有眼瞎，他可以由秋八月的氣色斷定他是用秋霜之氣自我療傷，過程中暫時昏迷但仍意識清醒。但是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想整他一番，好久好久，沒笑的如此自在忘懷，難道自己的心正在改變中嗎? 一顆冰凍已久的心溶化後會是什麼樣子呢?

床上的秋八月，心中柔情似水。他知道，他也清楚，無情的笑容已經給了他最好的答案，大家不用把話當面說清楚，因為那笑容已經是最好的說明了。

當眾人吃完豆腐腦後，追命、無情回到秋八月床旁。
兩人見面依然嚴肅以待，好像剛剛糗事沒發生過。追命、無情、八月三人談論政局交換意見。

追命問:「秋高人，聽完我們之言，可有良策?」

秋八月直望著無情說:「官場上與組織的權力爭奪，其實都一樣的，一切是利字當頭。今天是友明天是敵，並不為奇。」

秋八月忽停住，笑看無情。無情手指輕敲椅把冷笑的回望:『想考我是嗎? 』

秋八月似聽到回應，頓了一下後再道: 「我覺得司徒遠似乎出現的很晚。如要用八月秋風對付我，早就該出現與無式劍聯手，難道就不怕我先殺了無式劍? 我想應該是有原因讓他無法早到，令世叔的武功亦非平庸﹐在此地評價如何?」

無情回道: 「世叔在京城可算是第一高手，我想司徒遠需要對付世叔，所以不能早到。」

「喔?」秋八月有趣的看著無情。

「三方的交戰已久，一直以來無法正式將諸葛神侯除名。除了世叔精通百書六藝雙全，敏捷應變外。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世叔武功超群，難逢敵手。他們沒有足夠的把握可以捉住世叔。但今日他們卻展開全面撲殺行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確定世叔逃不出掌中，應該就是司徒遠加上八月秋風吧!。」

秋八月帶著欣賞的眼光直望無情:「在看到這麼大的殺傷力後，吾想那位米蒼穹很難吃的飽，睡得穩。」

「嗯! 對米蒼穹而言，司徒遠、無式劍幫助蔡元長，是一大隱憂。在爭權的世界，米蒼穹已經輸了一截。在他急於找到平衡之時，正是好時機與他合作，對付蔡元長，救出世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秋八月一付委屈神情:「看樣子，吾得一直當重傷患了! 不過…汝…」

無情眼中閃著自信傲然，猶如黑夜明月，光彩耀眼:「我可以應付。只要金牌在手，就能牽制無式劍，進而抵制司徒遠。你就潛伏行動吧!」

秋八月笑道:「跟汝談話，是一種享受。一點就透，聰敏靈犀。與鳳兒不相上下!」

無情心中微微不快! 又來了! 又是鳳兒! 究竟是何方神聖? 能如此牽住你的心!

追命看著兩人一來一往的推測，既捉住重點，更點出未來的計畫。默契之好，契合之深，自己根本就插不進話。而秋八月更是從頭到尾，眼神未曾離過大師兄。自己杵在這裡猶如多餘之人，不知該走還該留。

「三師弟! 你怎麼在發呆?」

追命輕笑道: 「大師兄! 看你們聊得這麼投契，如入無人之境，彼此心知對方之意。老師弟我實在跟不上，只有在旁聽著的份」

無情聞言，輕啐道:「現在是什麼時機? 容不得你在旁邊閒著，先通知二師弟。再找幾位可信的人，打聽世叔現況與京都情形，我好計畫如何進行下一步。」

追命趕緊走人。反正自己在這裡也插不上邊，還是出去打探消息，讓他們”小倆口”獨處一下。

無情看著追命出房後，思緒百轉，心中對京城情勢分析解剖，思量對策。

秋八月看著對坐床頭蹙眉深思的無情，臉色蒼白，比初見時更見瘦弱憔悴，心知他被近來的奔波多事累壞了，忍不住包住無情雙掌道:「本想讓汝開心一點，汝卻又陷入煩憂。就不能對汝自己好一點嗎? 汝驚惶於吾的傷，吾又何嘗不憂心汝的身體?」

中斷思緒的無情抬頭，對望的是款款情深的雙眸，再也移不開眼睛。

八月緩緩把手放在無情肩膀上，慢慢地輕托他的身子靠向自己。雙手緊緊的環住無情腰身，無情耳邊傳來低喃聲: 「枉有絕世才情，眼裏只有大愛，卻不懂照應自身，怎不讓人心疼呢? 崖餘! 心放開些，好嗎?」

本想掙扎的無情，聞言猶如春陽照冬雪，心中升起暖意充填冰冷的心房。頭慢慢靠緊秋八月懷裏，暫時卸下千斤萬石，捉緊這片刻的溫馨。一直以來面對著萬般紛擾的時局，疲於奔命，智竭力衰，身心早已疲憊，此時此刻但願時光能就此停住。

「怎麼樣，吾這樣對汝好不好呢? 」

「很好! 就像我的師兄弟一樣。」

八月失望回道: 「就只是像師兄弟而已嗎? 」

「那你還期望些什麼呢? 」無情抬頭望向八月。

「吾……吾只希望……」.

「嗯~~ 希望什麼呢?..... 」

「只希望……. 」.

「沒想到秋八月也有說話不痛不快的時候…」

「只希望汝好好照顧自己，多關心自己的健康….. 」.

無情笑意上心頭:「你說了好幾次了，難道沒有其他話要說嗎…. 」

唉! 秋八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再靠秋八月肩膀上的無情卻偷偷展露一絲笑容……緩緩張開口道: 「我累了! 肩膀借一下。」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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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t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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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6)

25樓發表於: 2005-04-01 12: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應天風無情 19. 謀月

眼前的殘墟是幾日前開封第一幫派金風細雨樓嗎﹖，戚少商今夕何在? 無情追命不勝欷歔

心思細膩的諸葛神候早在設計神侯府就規劃了兩條秘道，由小樓為中心向外延伸; 一至”金風細雨樓”。除了樓主外，沒人知曉這個秘密。此乃方便諸葛神侯與樓主密商，也是無情與班家製造機關進出便道，更是緊急用出口。沒想到神侯府與金風細雨樓會在同天遇劫，發夢二黨也遭受莫名攻擊，象鼻塔全毀。唉!!!，是黑暗的來臨嗎?

追命報告完開封慘狀後道:「此次的突擊不比尋常，幾乎整個京都正道全滅。奇怪的是我們三方鬥爭多次，對彼此的實力互相了解，怎麼會落敗如斯呢?」

無情疑道:「是何理由讓蔡京與米蒼穹如此有把握的在一夜間發動一連串攻擊? 唯一與之前不同的是秋八月、司徒遠與無式劍的加入。但是司徒遠加無式劍與秋八月抵銷。除此外，他們的武力都在我們掌握中，應無此能力能做到這些，除非…還有”不知名”的兵力。」

追命道:「可是世叔所派出的密探並沒有回應任何此方面的信息。」

無情喃喃自語道:「如果不是朝中或武林人士所為，那又會是誰呢﹖或許是一個尚未揭露的組織﹖嗯….難道….難道無式劍帶來的天外兵團?」

「天外兵團??? 還有師兄所提的無式劍是何人呢?」

恍然一頓，無情自知一時大意說溜嘴，無奈事態嚴重，又豈能瞞著三師弟嗎? 只要不提陳摶，也不算食言，無情盡量避重就輕地解釋:「很抱歉! 因為某種原因，我沒跟你提到他們。無式劍與司徒遠是來自同一地方，與秋八月同一星系，三人在武學上難分長短。無式劍比司徒遠更早來此，司徒遠就是來此與他會合。我懷疑他手下有一兵團，若真是如此，司徒遠與無式劍非易與之輩, 絕非單純幫助蔡元長，莫非這就是秋八月駐留於此的真正原因?」

「這就是你與秋八月的默契，難怪有時我總聽不懂你們在說些什麼。恐怕為八月秋風的滯留是藉口，那..秋八月是利用我們調查此案了?」

「唉! 我們又何嘗不是利用他? 否則我們如何與無式劍司徒遠論斤兩呢?」

這兩天看著大師兄與秋八月神態改變，兩人之間的親密，瞞不了追命。雖無權干涉, 還是忍不住關懷的問道:「那….你與他…. 唉! 大師兄! 無論何形式，師弟都真心祝福你，只要你快樂。只是他是真心的嗎?」

無情臉紅無語的點頭後，喃喃道:「應該是吧!」

「大師兄!，你對你們之間有何打算? 你不會真得跟他走吧?」

無情別過頭去，「我會留在這裡，這裡是我的家園。」

「那他呢﹖」

頓了一下，抬頭望向遠方，眼神難得的現出迷茫:「我不知…我們有意無意的不碰觸這個話題。」

追命嘆口氣喝口酒:「大師兄若難啟齒，追命可代你詢問。」

無情急道:「三師弟! 不必強求! 他又何嘗不是同樣身陷困境呢? 你應知我心最重正義與為民申冤，他有他的考量。而在公方面，我們又必需相互配合才能突破各自的困境。世事本就無奈，你與離離不也是如此嗎? 一切外在言語要求只是多餘，徒增困擾，讓我們自己明心而量，順其自然吧!」

追命難得憂心忡忡道:「大師兄! 我與離離是兩心相屬，我們的確是苦戀。但你的立場比我更複雜，感情中滲透著利用與需求。你可知你們的感情猶如急流的危石，我去跟他問個清楚。」

「唉! 三師弟! 我明瞭你的關心。但是如果今天我們逮到吳鐵翼，離離出面以身相許，只求換取吳鐵翼生路，你又當如何取捨?，離離是個好女子，縱然是大義當前，割捨親情又豈是易事。若我們真處死了吳鐵翼，離離真的能心無罣礙與你廝守?」

「我…。」

「也是無解，不是嗎? 這就是為何你們總是聚少離多，相見總在傷心時。沒想不到我們竟一同身陷無奈漩渦中，無法自拔。」

無情轉身向窗外，追命觸動心中感傷，不停的喝著悶酒。同病相憐的處境，無可解的情緣，無奈與殘缺濃化成一屋傷秋氣氛。

無情望向天上明月道:「月雖美卻高傲不可近，會是一場鏡花水月嗎?」
轉頭望著追命﹕「酒不要喝完，分我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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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在六分半堂內堂喝著慶功宴的四大頭聚會中，無式劍忽出聲問司徒遠。

「喔!!」

「對付諸葛派系的整個行動環節我都了解，只有在對上秋八月時，為何你要我在感知到你射來的指氣時，說出”縱是皇命加身的白花，也到凋零時候。”這句話? 而一向冷靜出名的秋八月也的確反常的掉頭就走，才給你逮到機會重傷他。」

司徒遠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原因，吾只是憶測下注，幸運的賭贏!」

「賭本是什麼?」

「那位如同風中飄零的白花，黑夜孤月的神捕。」

「為何是他? 為何會贏?」

「因為秋八月很關心他。」

「汝憑什麼那麼確定秋八月會因此心亂? 哼! 汝把身為將的吾當兵用。」

司徒遠冷笑一聲:「信不信由汝。」走向窗台，望著園裏的牡丹，不經意的吟道:「牡丹若折枝，玉手無生機。」

雷純好奇問:「何意?」

低頭的狄飛驚輕飄來回答:「情字傷人，何等的牡丹，長留”錦”心。」

自覺露口的司徒遠一驚，轉頭瞪著低著頭的狄飛驚，雷純則心中震驚。

無式劍語出雙關火大道:「吾不管你們打什麼啞謎，吾不喜歡在”未知”的情況下行動，更是厭惡不公平待遇。」

司徒遠不快道:「今天是慶功宴，汝發什麼脾氣? 不是不公平，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無式劍拿起酒杯連喝三杯後，道:「吾喝完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吾沒你們那種悠哉心情，先回房了。」說罷，怒氣沖沖的走出內堂。

雷純難解心中哀怨，不願再強顏歡笑:「無式劍怎麼像吃了火藥似的? 搞得我也沒心情了，先走一步。」

雷純走後，剩下狄飛驚與司徒遠對飲，一時間氣氛凝滯，司徒遠忽長嘆一聲。

狄飛驚忽道:「你與無式劍心中似有心結。他桀驁不馴胸懷大志，只怕不願長居人下。緊縛的控制勢難避免，但適當的舒解也是必需，逼得太緊會狗急跳牆。」

司徒遠深望住越説頭越往下的狄飛驚，自己與無式劍的關係，當初只輕描淡寫的說找到失散的友人，但狄飛驚竟能猜測到一些關節，而一語道破兩人間的矛盾，甚至測出自己心中的那朵牡丹，只怕狄飛驚才是自己真正要提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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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勺根在幫秋八月換藥後，忽東比西捏秋八月的身子。

「你衣服破爛又沾上許多血跡能不換嗎? 嗯! 大概只能穿鐵老二的衣服。可惜神侯府被抄了，只好花錢幫你做一兩件黃衣。」

「謝謝神醫關懷，如不麻煩，就用黑底黃邊吧!」

「我還以為你偏愛黃衣。」

「隨心境而轉換色罷了! 附近可有兵器鋪? 我想買一把刀。」

「班家是最好的兵器家，憑他們與情兒的交情，幫你鑄造一把好刀應沒問題。只是為何你忽然要一把刀呢?」

「因為我難得的碰上了劍術高手，自是希望有利器與之對擊切磋。」

賴勺根搖頭的走出房門道:「你們這些江湖人物就是喜歡打打殺殺，才弄得滿身傷痕，還樂此不疲。」

秋八月眼神閃著亮光:「高處不勝寒啊!!」

無情進到屋裏，眼神精湛，雖是坐在輪椅，卻如長人之氣勢。

秋八月笑道:「跑一趟京師察看，讓汝胸有成竹了。」

「嗯!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方應看是第一步。」

秋八月拿出一只金牌給無情:「加上這個會事半功倍，更可加深司徒遠與無式劍的衝突。」

秋八月一手緊緊握住無情的手:「汝向來機智勇敢，冷靜沉著，說起來也不需要吾操心，但是吾還是忍不住想對汝說，一切當心，切記三天後再行動。吾需要用這三天療傷。」

「嗯! 三師弟已通知王小石等不要進京。只要沒捉到他們，戚少商就有生機。只是我擔心他們不顧一切的殺害戚少商。」

「他是釣餌，一定會留著釣你們的，所以暫時應該安全無事。」

「但願如此。」無情慢慢地靠向溫暖的懷抱裏，心慢慢的定下來。

溫存了一陣，無情忽然跳起，迅速轉動燕窩出房:「你好好休息!，我要準備行動了! 」

秋八月莫名其妙的看著空虛的懷裏:「怎麼回事?」

無情不斷的提醒自己: 『不行! 絕對不行! 再這樣下去，我會失去自覺與自醒。依賴心開始萌芽了，我該如何回到清心空明呢?』
*******************************************************
陷入黑暗期的開封，只有月不變的光芒輕籠闇夜，再回到小樓已是人事皆非。雖然心中早就有所覺悟此刻的來臨，但沒料到是如此的快，早知徽宗是扶不起的阿斗，為民不得不堅持己位。正義口號是很輕易的隨口可出隨手可做，差別在大義小義。武林中的濟弱扶傾，只是順心隨性的小善。真正要解決大多數人，除非官居高位。但政治的鬥爭又豈是常人能忍受，即使是身為四大名捕，在友敵瞬變，善惡無防的政海中，即使是堅持理想，也難免有所迷茫。二師弟曾棄職出走，戚少商還是選擇重回武林。我呢? 選擇無我無心，但如今卻為”月”動搖了。

無情無限感慨地緩緩的推著燕窩由小樓”走”出，忽然一道劍氣飛至。手一揚，一把短刃打向劍氣，劍氣撞飛短刃，直飛無情，無情冷冷的凝視劍氣，不見動作。

「咻!」劍氣由耳旁掃過，砍下後方花枝。

「不愧是無情，泰山崩於前而不驚。以短刃打斜劍氣一吋，任由劍氣穿旁而過。」方應看由走廊處慢慢走出。

「你怎知我會回來?」

「你一定會想法救出諸葛小花。如今開封風聲鶴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又加上此地有我們找不到的秘道，此處會是你們最好的藏身地點。」

「無情慚愧! 竟讓小王爺久等。不過小王爺如果認為”等”到就是贏，那你就錯了!」

「是嗎?」

「米蒼穹也太自以為是了! 竟派小王爺空等數日來迎接我，無情怎敢當呢?」

「不敢當的話，何不束手就擒?」

無情傲氣十足的盯著方應看:「你有此能耐嗎?」

方應看怒目相向，拔出身旁血劍道:「有幸可以命喪在血河神劍下，你算是好運了!」

方應看提劍正準備攻向無情時，忽然一道身影跳入，追命跳過方應看面前，一道掌氣在後緊逼追命。追命勉強閃過，但掌風也逼退方應看數步。

「小侯爺!，留意! 不要閃了腰!」無情輕蔑的語氣引起方應看怒氣再生。

此時無式劍飛入，看到無情，心中一喜: 『秋八月! 這下可逼出汝來了!』

方應看使出”血絲漫天”劍影千條的向無情與追命攻擊，忽然一劍橫出破千影，硬是壓下方應看的劍影，背對方應看冷冷道:「他們是吾的!」

方應看氣憤無式劍的無禮:「無式劍! 我們各有所司，神侯府是我的範圍! 你就算想搶功也至少該打聲招呼吧!」

「沒那個必要! 沒能耐的人再嘴硬也是白搭，吾要定他們了。」無式劍慢慢的走向無情，無視於後面方應看憎恨的眼光。

「你怎可如此說話? 再怎樣我們也是戰友。」方應看忍著氣道。

「誰跟汝是戰友? 汝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戰友是同等級，汝配嗎?」

方應看再也忍不住心火，一縱到無式劍跟前道:「我是小侯爺。此地又由我負責，我沒發令，你不能動他們。他們我自會擒拿，不需你來多管閒事。」

「閃開!」無式劍運氣手一揮，揮退方應看數步。方應看忍無可忍，身為小侯爺，幾時遭遇過這種待遇，揮劍改攻向無式劍。

「嗯!，還不錯! 難得大宋也有用劍好手，不然還真無聊透頂，陪汝玩幾招吧。」，無式劍玩笑似的與方應看過了數招後，忽攻擊變強。

方應看心生恐懼，從沒有碰過如此武功高強的人，即使義父方歌吟也無此功力。只覺自己的劍似乎受到無式劍的牽引，走向不受控制，看似對打，其實是自己被牽著走。

無式劍似是玩夠了，強勢一招，打飛血河神劍。迴劍轉勢，直向方應看肩胛上刺。

無情與追命對看一眼，是時候了! 「且慢!」無情呼停，隨手飛鏢擊出，飛打無式劍劍尖。

無式劍輕輕一撥，劍尖抵在方應看身前。

追命﹕「唉呀! 大師兄! 你在做什麼? 這傢伙不是好東西。千萬不要放過他啊! 趕快一劍劃過他的脖子。」

無情回道:「但是他也許能提供世叔等人的消息。」

追命急道:「大師兄! 別傻了! 米蒼穹那會讓他知道如此重要的消息，堂堂一個小侯爺來諸葛神侯府當看門犬，就可知他在有橋集團的地位了! 」

無情想想道:「三師弟! 是我太急燥了! 方應看會在追捕行列中，代表上不了廳堂，自不會知曉我們要的機密，我們另找門路要緊! 無式劍! 算我白打了一支飛鏢。」

無式劍冷哼一聲:「自身難保，還在那爭執。此刻起，主事的是吾。你們憑什麼認為吾會因你們而放過方應看，連自己都保不住，還在妄想其他。」

追命道:「我沒說要保住方小侯爺，是大師兄失手，你莫名其妙停手。不過也難怪，你們本就是一丘之貉。同是奉命出來追補我們，殺了他，恐怕會削了米蒼穹的面子，司徒遠會難做人。唉! 同是奉命行動的人，我們可理解上面來的壓力。」

無式劍火冒三丈，劍尖刺入方應看胸膛一寸:「哼! 吾無式劍何許人也，豈是你們可比擬，更不需看人顏面行事。諸葛老兒的事吾就知道一些，如不是吾擋下強敵，憑蔡京與米蒼穹能擒得住諸葛老兒嗎?」

無情道:「你有世叔消息? 那好! 方應看隨你處置。」

追命補說:「你如果不夠力氣刺進幾分，我可以幫你。」

無式劍冷冷一笑，拔出刺入方應看的長劍指向追命:「想借刀殺人? 哼! 吾不會上當的，先捉你們再說。」

無情道:「我知道你要什麼。」

「喔……。」

追命急道:「大師兄! 不要! 他拿了東西後就會殺我們!」

「原來在汝這裏，那好! 吾殺了你們，東西自然就到手了。」

「你大概沒去探聽過吧! 我善於製造暗器，自然更懂得如何破壞兵器。小小一片金牌，難不倒我。何況金牌對我無用處，融化成金還可當錢使。」

「吾的劍可在汝破壞前殺了汝。」

「唉! 在秋八月重傷之際，我怎麼可能把保命符隨身帶呢? 你不見我隻身在此嗎?」

「哼! 汝要如何?」

「放過我們，加上諸葛神侯等人的消息。」

追命再加強語氣:「大師兄! 不要相信他!」

「那汝也沒去打聽過，吾無式劍是不輕易承諾，因為吾言出必行。汝最好想清楚，惹翻了吾，吾寧殺不放。」

「大師兄!」

無情清澈的眼睛，深望無式劍，沉吟片响後道:「交易成交。」

無式劍有些吃驚:「汝倒是很爽快! 好! 今晚心情好就讓你們走吧!」

「他們是要犯，你..。」方應看急呼。

劍尖轉勢再刺進原傷口，血花一滴一滴的流出:「汝沒有資格發表意見，最好不要再讓吾聽到汝的聲音，吾手的力道無法再受到汝的刺激，如果不慎重重刺入，那也是汝自找的。」

無情打個暗記，何梵由小樓出來，手上拿著一只金牌，交給無情。

「怎麼只有一只?」

無情回道:「吾就只有一只，信不信由你。」

也許是秋八月不肯給他全部，只給一只保命:「好吧! 一只就一只。」

無情做勢要丟給無式劍，忽又一頓縮手:「不妥! 我還是跟司徒遠交易。他應該知道的比你多些，否則我可能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無式劍氣上心頭道:「不關他的事，此事吾可作主。何況他不見得會願意透露消息給汝。對他而言，金牌無關緊要，與他交易，汝居於劣勢。但吾不同，咱們是各取所需。」

「是嗎? 也許你拿了金牌後，司徒遠就從後面追殺來。他要殺我，你豈能違抗，我還是與他交易。」

「哼! 司徒遠算什麼東西? 只不過是仗著上面派來的小鬼，憑他還管不了吾，吾也沒必要事事順著他，今晚吾保汝安全。」

無情深思一會後，將金牌丟給無式劍。

「汝不怕吾改變主意，殺了汝。」

「就當是一場賭博，不過我確定勝算在握。聽說你過去是一位將軍，應不至於說話不算話，我信得過你。」

「哈~~~~ 難怪秋八月如此在意汝，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人物! 為防止你們劫獄，諸葛神候關在禁宮牢裏。不過大概也活不了多久，蔡京可是無時無刻想要他的命，他對吾是無關緊要，汝應知吾心繫何物。此次交易順利，但願還有下次! 請轉達給秋八月，吾一向言出必行，沒什麼放不下的!」語畢抽劍快速一閃，已消失園中。園裏寂靜，如同無事發生般。

「別以為你們這樣就可走了!」，方應看重拾神劍，直指無情。

無情冷冷回道:「我們並沒打算走!，請安排我與米公公會面!」

方應看驚愕一下，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你的露面根本是個圈套。追命是故意引無式劍到此，你是故意施恩於我，好接近米公公。」

「隨你怎麼想!」

「憑什麼認定米公公會見你?」

「只要你說出今晚發生的事，他自會見我。」

「哈! 原來不是施恩，是故意讓我挫敗，見識無式劍的功夫。」

「我只是呈現實情。」

方應看冷望無情，冷風中似孤零無依的瘦削身影，散發出傲氣自信的光芒。雖是不健全的人，卻是最難應付的人。明知中計，但不得不佩服他把人心拿捏的清楚。方應看也是鬥智中人，衡量情勢後，不得不認同司徒遠與無式劍的威脅的確在眼前。

方應看收起神劍道:「此次就算還你的情，下次到來，可能是緝捕也可能是會面，你好自為之吧!」

無情毫無表情與動作的坐在燕窩上，猶如事不關己般道:「明晚初更，逾時不候。」

方應看道:「米公公是大忙人…。」

無情冷冷回道:「那就不用來了! 京都並不是只有一個米公公!」

哼! 方應看看不出無情的任何情緒表情，風中的無情如同坐在府中的園內，安適的難以相信現在的他是要犯之身。方應看轉頭走出園外，心中暗自算計: 『無情不除，難滅神侯。』

追命抒了一口氣道:「好險的一步棋! 此步一出，應可釣出主帥。」

「米公公奸詐狡黠，應知我用意，他應該會赴約。三師弟!你沒事吧!」

「放心吧! 無式劍並沒真要我的命，我想他也想引出金牌，所以我才能順利將他引到此! 只是可惜了一只金牌。」

秋八月緩緩走出小樓:「無妨! 只要有一只在手，就夠無式劍寢食難安。何況這只還他，等於埋個炸藥在他們之間，何樂不為呢?」

「你…。」

只見秋八月換上黑衣鑲黃邊衣裝，後揹寶刀，神情更見瀟灑，但多了份肅殺之氣。笑道:「情況不同，所以換上黑衣。」

追命打揖:「多謝高人，隨後觀照。」

「三爺的輕功亦不凡啊!」

「但是無式劍如果跟司徒遠講起今晚的事，我怕他們會破壞我們的聚會。」

無情道:「他不會提起的。」

秋八月加註:「此次是故意讓無式劍嚐到甜頭。對他而言，咱們變成比司徒遠更容易達成協議，他不會笨到去踩斷這條線。」

追命:「可是我覺得他是個野心很大的人。」

無情回道:「野心再大，也得先解決基本生命問題。今天我們就是捉住這點，讓他與司徒遠，無法同心對付我們。」

秋八月接著道:「也利用這點，壓住他的野心，否則今天的情勢只怕更糟。」

「喔?」追命知曉無情與秋八月之間有些事是瞞著他的。不過他相信大師兄，一定有特別理由才不便講出，他也就不厭其煩的發問，從回答中他可了解一些事，也不會讓大師兄難做人。

無情道:「此次無式劍對方應看的態度比我們當出估計的還強勢，否則要方應看上當並不容易。」

秋八月:「他應是心中早有自己的計畫，所以對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裏。」

無情:「他的計畫應是與司徒遠抵觸，所以司徒遠不得不強制控制。」

秋八月:「目的不同，手段也不同，所以現在情勢還可控制。」

無情:「我認為無式劍隱藏兵力。」

秋八月:「司徒遠也想找出。」

無情嘆道:「我們就是利用這道裂痕才得以生存，唉!」

又來了! 追命看著兩人又開始”目中無人”的談話，不覺莞爾。這兩人還真是心靈相通，只是…

還是找個機會探探秋八月吧!
*****************************************************
司徒遠走進密室，看到無式劍已在等候。開口問:「何事急著約吾來此相見?」

無式劍陰霾的笑道:「只是有個問題擾心! 一直以來，汝以上級派來的身份指令我們做事兼解咒，吾承認失去翎羽令是我們的錯，但是沒能驗明正身只怕兄弟們不服。」

「吾已給汝看過密令了! 」

「但是密令可搶可假造，何況事隔多年? 星宗忽然記起我們如孤兒般的一群人，似乎有些奇怪。最重要的是兄弟們的命都懸在一處，如果無法讓他們安心，只怕吾也壓不住。」

「汝的意思是……。」

「汝真有棲鳳台嗎? 可否拿出讓吾一觀呢? 至少讓我們在做事之時能安心些。」

「這…。」司徒遠沉吟片刻。

無式劍眼神露出殺意:「汝該不會是拿不出吧? 不用擔心吾會強搶，搶台無令也枉然。何況解咒的方法只有汝懂，吾不會傻到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司徒遠由囊中拿出棲鳳台，展開兩片翅膀，讓無式劍觀看。

「哈~~~ 真的是它!! 非常好! 密令說道汝是來幫我們解令兼領導，如果令在，汝就會讓它羽翼豐碩，是不是? 」

「沒錯! 」

「汝如今是我們的將帥，軍無戲言。」

「當然!」

「那…就請解令吧! 」無式劍由懷中拿出一片翎羽令，指向司徒遠。

司徒遠臉色一變:「汝如何得來的? 」

司徒遠內心砰然一跳大感不妙, 但是臉色依舊未改:「真有汝的, 這麼快就拿到一個了」

無劍式雙眼深深看著司徒遠, 眼明的他看出司徒遠眼中些微的變化「是啊! 因緣際會所得，咱們少廢話, 開始吧? 」

司徒遠迅速眼神望向他處逃避無劍式的眼神，冷冷的道:「唉! 小心為妙!恐怕這是個陷阱。再說秋八月如今生死不明，汝卻輕易取得，汝不覺得可疑嗎?」

「他應該是非死即傷，否則他也不會把它交給追命。吾是追緝時，追命以它換命得來的。」

「就如此簡單!」

無式劍怒意生:「汝似乎很在意此令。」

「吾只是小心行事，何需動怒?」

「動怒是因手酸!! 吾快捉不牢翎羽令了。」

司徒遠眼中精光一閃，伸手正要取得翎羽令時，無式劍忽手轉令收，讓司徒遠的手在空中捉個空。

「汝…。」

無式劍微笑道:「別發怒! 吾只是想問汝是否要馬上解令?」

「汝信不過吾。」

「吾怎會信不過汝? 只是想見識一下汝如何解令? 也算是替兄弟們作個見證。」

兩人各懷鬼胎怒目相對不相讓，最後司徒遠嘆道:「也罷! 拿來吧!」

司徒遠將翎羽令插進棲鳳台，口中唸唸有詞。忽見金光散發拓滿台身，一瞬間，千條金光射出，無式劍忽覺心頭一窒，感到點變化，知曉一咒已解，不覺意氣風發道:「司徒遠! 算汝識相! 若要吾能專心協助，汝最好盡快找出另兩片翎羽令。哈~~~。」說罷，大步走出密室。

司徒遠心潮洶湧: 『無式劍越來越不受控制，他不再忠於大陵了! 另兩片絕不能讓他再拿到，否則只怕拿到大宋江山，反而幫他將成為大陵心頭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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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6)

26樓發表於: 2005-04-01 12: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應天風無情 20. 亂月

月蒙上面紗，陰霾的夜裏，弱光搖曳，為冷清的神侯府添加詭異。寒風鶴唳，小樓前更見蕭瑟。不變的白衣，不動的身影，靜坐園中，猶如仙人，如虛似幻。落葉飄忽，更增神侯府之淒涼。

一道身影飛入，飛棍打向無情，無情嘴微上揚道:「米公公! 別來無恙。」

棍停頭頂一寸之處:「已知現今情勢無力挽回，所以不想抵抗。」

無情回道:「浪費力氣的事，吾不為之，您既孤身來到，代表有誠意與我商談。」

米蒼穹冷哼道:「自信是好事，太過自信會招惹禍端，我米蒼穹又豈是你所能算計的。」
說罷棍下，但兩道飛石已至眼前，帶棍迴身，閃過飛石，棍迴身轉，槍挑”燕窩”。卻發現椅上已空無人影。

椅上彈出鐵彈，棍轉彈飛，白影飄浮黯淡夜空。米蒼穹棍追白衣，一心打掉暗夜中的一點白。

飛石分左右上中下至，米蒼穹再轉身形，避過飛石群，無情也已飄落亭中，倚欄而坐。道:「米公公! 我既無坐轎又離輪椅，難道不夠誠意嗎?」

三道暗器皆無屬表面平滑的暗器，以打傷內腑為主，手法更無殺意。米蒼穹知曉無情在示好，冷笑道: 「本錢不夠!」

棍朝天舞了九個棍花。舞動的棍子發出了尖嘯。一掠而起，上持一棍砸下，“朝天一棍”由下往無情打來。無情只是倚欄輕笑，身如月落紅塵之盈潔，靜若深谷幽蘭之孤芳。

米蒼穹心疑而棍稍滯礙，一抹金影閃入，棍再難進。米蒼穹不可置信的望向隻手捉住棍身之人，金邊黑底衣，高大白髮，俊傑的臉孔透著股無爭平靜的神情。風采高亮，絕世風情，難得一見。自己與諸葛神侯的武功在武林上絕對是名列前茅，但此人竟如此輕易地破了絕招，難道他就是……

「加上秋某，應該足夠了吧!」

「哈! ! ! 非常夠誠意! 閣下想必就是秋八月，久仰! 久仰!」

「公公要秋某露面，一聲招呼就夠，何需行如此大禮呢?」

「買賣之前總要開個價格，小試身手，且論斤兩! 大捕頭約我來此，我知用意，不過有何理由讓我與你們合作呢?」

無情回道:「危機。」

秋八月接答:「吾與無式劍與司徒遠身手是不相上下，吾需向司徒遠索取某物，此乃吾到此的”唯一”目的。原本單純，現在夾個無式劍於其中，就棘手許多。」

米公公道:「這個”危機”與我無關。」

無情道:「但與聖上有關。」

「哼! 是你想救諸葛小花的藉口。」

無情道:「沒錯!」

米公公大吃一驚，怎麼無情這麼輕易就承認了。

「這本就是事實，無需驚愕，只是也的確關係到聖上。」

秋八月道:「吾追逐司徒遠到此後，他就滯留於此。雖找出同源之無式劍，但目標似不完全在吾。」

無情接道:「以無式劍與司徒遠的武力，公公認為他們為何要屈居相爺手下當打手。而當無式劍與小侯爺對談時，一付目中無人，狂傲輕蔑的語氣，他們並不在乎此地的高官厚爵，又為何要相助相爺?」

秋八月再施壓:「吾相信公公也有同等疑慮，才會接受邀約到此，並逼吾現身。如無足夠實力，公公絕不會輕舉妄動。與大捕頭合作與否，也決定於是否能與司徒遠抗衡為準，不是嗎?」

米蒼穹看著兩人的一搭一唱，心思翻湧。近來蔡京的確越來越囂張，而自己派出的探子，很多也都一去未回。回報的也清楚表示司徒遠無式劍有異，自己也開始擔憂將成為下一個目標。當初與蔡京合作，是因要鬥垮諸葛，但是是在不知有那麼兩號人物的情況下。如今情勢並不如當初所估計，兩人平分朝野，強力的武力，無其他的牽制，讓自己處於更弱勢。最重要的是無式劍還帶有自己的人手，以他的桀驁不馴，真只是幫助蔡京如此簡單? 真的會傾覆皇家嗎? 這…徽宗對自己太重要了，如不是他，米蒼穹就只是米有橋，一個內宮小太監

秋八月走入亭中，與無情對飲數杯後道:「公公! 夜還很長，過來慢飲沉思。小侯爺! 喝西北風的滋味不好，何不一起至此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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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府後，方應看忍不住問米蒼穹:「為何答應與他們合作? 不怕是危言聳聽嗎? 居然還語帶威嚇! 哼!」

米蒼穹答道:「他們那能威脅得了我! 只是他們說的不假。打倒諸葛後，朝野權勢重新出牌，看似平分天下，但我反而有種更心驚膽跳之感。蔡京更加肆無忌憚，司徒遠無式劍動向難明，但目前他們是支持蔡京，我們反而讓自己處於劣勢。以往的相互牽制不在，最主要是實力懸殊，你也吃過苦頭，當知有橋集團無人能與之抗衡。能拉攏到無情等於拉到秋八月，讓他們去狗咬狗，不是更好? 這次的失算是因沒有即時察覺蔡京得此助力，而對諸葛太早收線。」

「你不怕諸葛復出嗎?」

「再復出的他，恐怕再也得不到聖上的完全信任，也算是此次的收穫。」

「可是我們才讓他入獄，現在又要平反。這….。」

「嘿!!! 小王爺! 權術的應用無是非，就看誰能瞞天過海。在無太多實證下，都可讓他入天牢，現在自然能找個理由讓他平反，問題是如何閃過蔡京罷了。老諸葛的運還真不錯，朝中有些人在幫他活動。原本怕夜長夢多，如果在幾天之內，釣不到魚，就要他死在獄中，現在得讓他翻身了。」

「我們何不拉攏司徒遠與無式劍?」

米蒼穹又聞到一股自身的老人味，皺眉道:「要拉攏也得看人，那倆人豈是甘心屈居人下。武功之高更非我們所能掌控，與其淌進渾水，不如當黃雀。蟬不夠，我就再多放幾隻讓螳螂去忙。我們只要保存我們的實力，最後贏家絕對是我們。」

同一時間，回到金風細雨樓的無情與秋八月，向追命說明情況。

追命不由擔憂:「米蒼穹願意合作固然是好事，但只怕他是要利用我們與蔡京。」

無情道:「我明白，但也只能用此點，才能盡快救出世叔。否則我擔心時間拖久了，會有意外。只是…不知米蒼穹何時會幫世叔平反?」

秋八月道:「只能想法子，讓無式劍與司徒遠現形，在感受到後台支柱危機時，不用找他，米蒼穹自然會盡快行動。」

「大師兄! 你臉色很蒼白，不如先去歇息，調理一下好應付將來的狀況。」

無情也的確感到累了，就由小童推著離去。

「秋高人! 你不跟去嗎?」追命取笑道。

「崔兄弟! 汝不是有話要跟吾說嗎? 自當留下聆聽教誨。」

「唉….你與大師兄都是同種人，一點就透，舉一反三，難怪你們有這麼好的契合。」語畢，追命拿起酒壺喝著悶酒。

秋八月一向很欣賞這個直爽的漢子，雖是滿身滄桑，卻又透露對世間的了然。唉! 該來還是來了! 八成是為了…”他” 。

「秋高人! 我有點疑問想請教，但又難啟齒。」

「但說無妨。」

「秋高人對大師兄是何種感情呢?」

秋八月轉身望天道:「心靈相通的知己。」

「如此而已嗎? 可是我覺得…像…」

「可能是我們心靈相知，又舉止親密，所以讓人產生錯覺吧!」

追命深感疑惑，可是那種親暱又豈是朋友間的分寸，難道是文化背景不同造成的誤差。但是…那種感覺..卻告訴我絕非一般情誼。

「崔兄弟!」

追命從深思中清醒:「抱歉! 我失態了! 如果有一天你要回天宇，那對大師兄又如何交代呢?」

「緣聚緣散，應天而行。」

追命忽覺心火起:「但大師兄他…是..。」又覺不妥，頓覺語窒。難道是大師兄一廂情願嗎? 這叫他情何以堪。

「無論將來如何，吾會先擺平司徒遠與無式劍才離去，如此你們也不會無辜的介入我們天外之事。」

這就是你真正的目地吧! 追命難解心悶，狂飲苦酒，不再言語。

「如果有何誤會，希望汝不要見怪。」語未畢，忽急速咳嗽，吐出鮮血。

「秋高人! 你怎麼了?」追命急忙扶住搖搖欲墜的秋八月。

「米蒼穹果然厲害! 吾重傷未癒，硬接一槍，竟再震傷內俯。吾無事，讓吾回房調息一下吧!」說完後自拖著傷身，蹣跚前行。

追命望著背影不知該說些什麼，今晚與酒同眠吧。

一道黑影由角落輕飛出樓，無聲無息。

暗道中，無情緊捉椅背才能讓自己撐住。自負聰明，卻總在感情前蒙羞。姬搖花如此，秋八月也如此。早就決定終身為民出力，是自己失控踏出無情圈外，導致情殤不斷，是對自己用情的懲罰嗎? 無情不禁自問自己，可曾真的”無情”。

慢慢的轉著燕窩回房，只覺一片空茫。原本是想利用秋八月對自己的好感，讓他留下協助。如今反而是自陷泥沼，不得翻身，再回頭已是滿身不堪。

即便如此，自己卻硬是沒志氣的擔心他的傷勢。

忽覺心肺難受，多年未發的哮喘再度發作…………

**********************************************************************
開封城郊外，雷純奇怪的望著狄飛驚，他怎麼會沒事把自己孤身一人約在此人煙稀少的荒郊。

狄飛驚看著自己願一生守護的雷純，難以啟齒，只怕話題一開就要傷她的心了。但是等到事態嚴重時，只怕更心傷。唉…..

「你有話要說嗎? 何事讓你在堂上難以啟齒呢?」

「非是不能而是說也無用!」

「你是指司徒大哥嗎?」

「老堂主將堂子交給我，我得幫他守著，司徒遠是個大助力，但是我們也得防著免被反噬。」

「此話何解?」

「自從司徒遠帶回無式劍後，我就覺得他們的行動可疑。雖沒查到什麼，但是隱約感受到暗流洶湧，讓我無法放心。」

雷純不願相信的搖搖頭:「你也說沒實證，又何苦自尋煩惱。就算有事，頂多只是強奪六分半堂。」

「以他們的武功心性真能只滿足於六分半堂? 我們六分半堂有何條件，值得他們逗留援助? 委曲於蔡元長之下絕非他們所願，他們各懷鬼胎，利益殊榮絕不是六分半堂所能給的起的。我知道你對司徒遠有好感，但是老堂主的基業不能因疏忽而失守，我更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你會不會想得太多了? 如今他們已留駐六分半堂，也協助我們打擊諸葛神侯府與金風細雨樓，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這就是我憂心之處…. 只怕事情不單純啊!」

看著雷純心傷的神情，狄飛驚忍不住輕擁雷純:「不要傻了! 他心中常駐牡丹，執念之深，不可能攀別他花。剩下的只是利益交換，面對現實吧!」

「我自會衡量，不用你多事。」雷純用力推開狄飛驚，急撂下話後就跑走。
********************************************************
司徒遠在多日的觀察下，已對大宋朝廷有所了解。如今打落最大防衛的諸葛神侯府，等於是老虎拔掉牙，病貓一隻。只是星宗要將此星成為大陵工具，就不能簡單的只是殺掉徽宗，得強力控制他們所謂的主上。本以為蔡京是個好傀儡，但是越接觸卻發現蔡京也不簡單，他清楚知道自己不能謀朝換位，江山易主與權勢在握是同義不同形，一但篡位就得面對所謂復王之師的對抗。

但是一人之下卻可榮寵一身，享盡富貴，大權在握，無人堪比。所以蔡京緊緊貼住徽宗。而另一大勢力之米公公，心態亦同。所以要控制徽宗，得板倒這兩個老傢伙。

密室中，司徒遠與無式劍密會:「如今對付徽宗的最大阻力已除，我們可以進行併吞，問題是秋八月!」

無式劍道:「放心! 他受重傷，無法管到咱們!」

「汝..如何得知?」

「我在諸葛神侯府看到他，他當時為救追命無情傷上加傷，吐血病重。」

「何時發生的?」

「就是吾拿到翎羽令的那天，他以令換命。不過秋八月似沒如汝想像那樣的重視無情。」

「哼! 吾相信吾的判斷無誤。汝之前為何隱瞞?」

無式劍冷笑道:「因為汝當時似無意解令，吾就”沒心情”想到這些。」
又心中怨懟道: 「汝別以為吾不知道汝派人跟著吾。」

「汝……。」司徒遠氣結無語，對照跟蹤的人回來所言，無式劍的確追逐追命到達神侯府。也待了一陣才出來，後就拿出令牌來要求解禁。看似無破綻，但心中總有股不安。

「與其有空來猜測吾的行蹤，何不用之於大事。」

「也罷!。」司徒遠決定先以大事為重:「徽宗身旁的防衛隨諸葛入獄與秋八月重傷，算是已清除，是時候準備動手了。米蒼穹不足為懼，蔡京也將在咱們控制下，時機已成熟。」

無式劍盯著司徒遠道:「其實咱們可將六分半堂掌握於手中，就看汝願不願意而已?」

「六分半堂已經是囊中物，不是嗎?」

「不要裝糊塗，汝知吾意。吾指的是雷純。我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拿到六分半堂，只要汝耍點手段。否則汝認為狄飛驚不會反抗嗎，雖然他武功不及我們，但汝是個用腦的人，吾不希望被他挖牆角。」

「大不了殺了他。」

「他是六分半堂精神領袖，他的死會讓六分半堂崩潰，這非吾等所願。與其殺之，不如用之。吾不知你在顧慮什麼? 司徒遠! 大局為重也是汝要求吾的，不是嗎?」

司徒遠無語沉思。

無式劍盯著司徒遠道:「汝該不會放不下兒女私情吧! 放心! 吾會守口如瓶，不會讓汝的情人知曉。」

「住口! 勿妄加揣測，這只會增加汝吾間隙! 吾自有分寸，不用汝來多事。」

「捨近取遠乃不智之舉，汝這豈是顧全大局之舉? 哼! 吾開始懷疑星宗的智慧。」

司徒遠怒不可遏道: 「汝識相的話，不可再說，否則休怪吾不給顏面了!」

「喔! 吾倒想見識此時此刻的汝能耐吾何? 若非咒令，豈容汝這假虎對獅吼?」

正當兩人劍拔弩張時，高昂霸氣的聲音夾帶清冷酷寒之氣勁傳入:「任務未成，自家人就打起來，成何體統。」

「何人?」

「汝既不願做乘龍快婿，那就讓吾來吧!」來人慢慢的踱出。

無式劍不可置信的看著來人。「汝………怎麼可能?」

*****************************************************
幾天動亂緝捕中的開封，忽又恢復平靜。官府不在沿街查問搜索，一切似恢復運作。但百姓知曉正義已陷黑暗，朝廷已無支柱，加上日趨嚴重的外患，生活還能有何指望呢?

追命由哥舒府回來後，直奔無情房裏。大師兄忽然病了幾日，著實擔憂，偏又是多事之秋。

追命帶來近來整體大勢，米蒼穹已開始活動幫諸葛”伸冤”，蔡京比以前更加跋扈。徽宗失去諸葛神侯後，很怕無人能保護自己，看上司徒遠的武功，賜予御林軍首領，保護皇上與京城安危。表面看來各司”其職”，一片安寧。但平靜的太不尋常，似是風雨前的寧靜。

臉色異常蒼白的無情，聽完追命報告後，臉色更加難看。

秋八月道:「該是司徒遠行動的時候了!」

「我再去加派人手，盯緊六分半堂。」追命快步出房。

一瞬間，空氣凝結，一向相知的兩人竟無語。無情閉上眼睛假寐。

「吾是否有榮幸聽聽汝現在腦中的想法? 」秋八月悄悄地坐在床頭邊。

「沒什麼? 只是很累，我要休息。」依舊緊閉雙眼，但言下之意已下逐客令。

「嗯~~莫非逆聲耳語傳入汝耳…。」秋八月輕牽起無情的手腕診脈。

「喔~~照你的話，我應該聽到什麼嗎? 」無情右手輕揮，甩開秋八月的手。「無事! 只是舊疾復發。休憩一下便可，秋高人請自便。」

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有聽到那天吾特意說給暗處人的對話。不可能! 吾並沒感覺到他的氣息，不可能會不知道他有沒有在旁。追命不是多嘴的人這….

忽然手指一出，指氣流洩，一道身影險險躲過氣勁，落於房中，竟是狄飛驚。

狄飛驚抱拳道:「多謝手下留情。」

隨後而至的追命疑道:「你…怎麼有法子進到此地。」

狄飛驚笑道:「以前我們曾協助前樓主蘇夢枕對付白愁飛，當時就是借由秘道過來的。至於你們是否會在此，我只是僥倖猜中罷了。」

無情深望著狄飛驚，清澈的眼神，看不出任何的敵意。只怕六分半堂出事了，才驅使狄飛驚單身造訪。

秋八月回道:「狄公子到此，必有所求。」

狄飛驚抱手道:「請相助六分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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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6)

27樓發表於: 2005-04-01 12: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應天風無情 21. 變月

瞬息萬變的一週，讓開封的秋意更添瑟意。正道光輝的煙滅，更讓已是多災的朝廷失去民心。往南方遷移的人，日亦增多。然而皇親貴族、高官顯貴依然歌舞昇華，粉飾太平。少了諸葛的耳提面命，徽宗皇帝更是茲益放縱不問國事，讓蔡京獨攬大權操縱朝廷。

相對於秋瑟罩頂的朝廷，雷純則容光煥發，春風得意，與司徒遠之間忽打破瓶頸，水湧大海般的進展神速。對歷盡滄桑的她，有種想緊緊捉住幸福的渴望。

只是………為何親密中有點陌生?

為何……斯文瀟灑的他多了股霸氣?

隨著風寒喉炎而聲調降低的他似乎變了，說不出那裏不妥，似乎更積極與強勢，連常爭吵的無式劍似乎也低調靜寂許多。

他兩人和好了嗎? 是和好嗎? 怎麼覺得無式劍似是隱忍，司徒遠何時壓住他了呢?

「在想什麼?」司徒遠輕擁雷純問道。

雷純心中忽略過與狄飛驚的對話，開口道:「牡丹不再美了嗎?」

司徒遠一愣:「何意?」

「以往你雖不語，但我知你心繫牡丹，為何…」

司徒遠苦笑道:「流水有意，落花無情，情歸江南，又嘆奈何!」

「嗯? 單戀?」

「她心屬三師弟江南飛，吾又能如何呢? 以往的執著，讓吾看不到身旁的溫柔。現在想想，也覺自己太傻，不如放開自己，反而能找到一片天，不是嗎?」

雷純無語，大概是自己多心了，怎麼會去懷疑司徒遠心中的牡丹褪色太快呢。

遠處狄飛驚看著相擁的兩人，心如刀割。以自身才華，到那都能創出一片天。只因放不下的心中情義，對雷損的義，雷純的情。

身為六分半堂的總管與智囊，早得兄弟們的信服。雷損死後，狄飛驚毫無疑問的可成為六分半堂的當家，但卻毫無怨言的扶持雷純，心中無悔。

不想強迫雷純，只想靜靜陪伴身旁，私心期盼雷純能感受心中情結。
但如今……

不對……司徒遠心中很執著那點紅，怎麼會? 但是現在的他確與純兒情意綿綿，不見他再留連於牡丹花間，可能嗎?? 記得當初司徒遠還鼓勵自己追求雷純，怎麼……

無式劍匆匆跑進道:「司徒遠呢? 皇上有請!」

狄飛驚遙指司徒遠，無式劍匆匆前去。

不對! 無式劍的態度，怎麼也變了。常爭吵的兩人，忽然”和平相處。”
自己與司徒遠以往也如知音，常會說些心中話。雖然司徒遠本身若有若無的保持神秘，但近來兩人忽然無語，司徒遠似乎躲著我。

不對勁! 到底是那裏出問題了???
*******************************************************************
皇宮中，徽宗想念李師師想的緊，想再往師師處，但米蒼穹卻勸阻:「聖上! 前陣子，聖駕才在那遇刺，現在京城情勢不穩，不宜出宮。」

「此言差矣! 聖上既為天子，天下王土何處不能行? 何況當時是你們護衛不力。如今吾身為禁軍頭領，自當有責任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聖上。聖上成天待在宮中，其中悶苦，又豈是你們能知。出宮散心自是當然。」

米蒼穹氣悶道:「話雖如此，但近來才剛發生大規模緝捕，此時情況未定，還是不宜冒險。」

司徒遠笑道:「米公公! 是指責吾辦事不力否? 情勢不穩，從何而來? 還不就是你們三方的狗咬狗，與聖上何關。難不成你們的私鬥還得牽扯到聖上嗎?」

「司徒遠! 你太過份了，我乃擔心主子安危，你竟誣陷我。」

「大家心知肚明，何人不知京都三大勢力的爭鬥。不過朝野上鬥爭是難免的，世上沒有完美的事。你們鬥你們的，沒理由阻礙聖上雅興。尤其是身為內侍的汝，難道不應服侍得讓皇上開心嗎? 汝的職責是服侍，吾則是警衛，咱們各司所職，吾不會去干涉汝的內府，汝似乎也不該質疑吾之權限。」

「你…」

「身為禁軍殿前都指揮使司，就是要負責安全。如果因為怕萬一，而不讓聖上到處走動，那要吾這侍衛何用?」

徽宗開口道:「好了! 不必吵了! 司徒愛卿言之有理。小米子! 你的關心，朕心知也心領，不過既然你如此擔心，與其在此爭執，何不協助司徒愛卿保朕平安呢? 對了! 讓小侯爺隨行，由司徒愛卿負責警衛。就此決定，不必再奏了。司徒愛卿! 下去準備吧!」

「聖上…」米蒼穹急道。

「小米子! 聽說後官幾個妃子在吵鬧，你身為總管，快去看看吧!」徽宗說罷就閉上雙眼，擺明不想在聽任何爭執。

「奴才遵旨!」米蒼穹知機，只好退出書房。

司徒遠是吃了火藥嗎? 以往的內斂不見反而更形囂張! 可怕的是，聖上竟聽從司徒遠，這情況不大妙! 看樣子我得盡快把老諸葛弄出來才行。

*********************************************************************
狄飛驚突然出現語出驚人，無情、追命、秋八月驚訝不已。

狄飛驚低頭笑道:「我好像嚇到你們了! 唉! 立場不同，我本不應出現於此。但情況特殊，我也只能找你們商量了。」

無情道:「六分半堂出事了嗎? 怎麽會想到找我們這些受通緝之人。」

狄飛驚無奈道:「天外事不應由天外人解決嗎?」

秋八月乾咳一聲，無情瞪他一眼接道:「是司徒遠他們對六分半堂不利。」

狄飛驚忽停了半响，頭更低垂道:「老實說，我不知道!」

無情三人更傻眼了，這是什麼回答。

狄飛驚緩緩道原由:「我只是懷疑與猜測，這幾日司徒遠變得很多，忽與總堂主…親近很多。兩人猶如熱戀，我覺得事不尋常。」

追命笑道:「你是嫉妒吧!」

秋八月臉色沉重道:「的確反常!」

追命無情不解，但秋八月沉默無語，無意解說。

狄飛驚苦笑道: 「三爺! 我若真有意，就輪不到今天的司徒遠。問題是司徒遠的轉變不只是與總堂主，他似乎比往常更加陰沉霸氣，行事更加積極激烈，連無式劍都避燄而閃邊走。我也說不上來，他像是變個了人似的。而我也越來越不了解他們一群人，雖是同屬一陣，但他們個別行事，自行一派。無法測知目的為何。總堂主也開始讓他管一些事，司徒遠以往並不介入幫務，但如今反而汲汲營營。因此我越來越憂心，他將不利六分半堂。今日上門來，是因我感覺到事態已非我們能控制。」

追命道: 「為何找上我們，為何不與蔡京商討。」

狄飛驚微抬頭望向秋八月道: 「他們並不完全聽命相爺，也非吾等能抗衡。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是針對某派，可能是對大宋不利。」

追命道: 「只憑猜測，你就找上我們，不嫌輕率嗎?」

無情道: 「我相信他的判斷，因為他是狄飛驚。」

秋八月忽道: 「只有一個司徒遠嗎?」

「你在說什麼……」追命愕道，這個秋八月是怎麽回事。

狄飛驚道: 「如果你是指改變，的確不只司徒遠，連無式劍也怪裡怪氣。他變得沉默，也不再與司徒遠爭吵。前陣子他常對司徒遠冷嘲熱諷，現在卻悶聲無語，行止間帶有幾分恭敬態度，因此才讓我覺得事態不對。」

「是嗎…」秋八月神情凝重的望向天際，唉! 難道他也來了嗎?
**************************************************************
夜風輕撫無情，月下白衣更添飄逸，只是鬆不開的眉頭壞了氣氛，讓秋八月看了直搖頭。

「想什麼? 皺著眉目是因為狄飛驚嗎?」

「狄飛驚非常人也! 能與金風細雨樓分庭對抗，狄飛驚是主因。但他竟來求援，情勢只怕不妙了!」

「只因他的預感與疑慮，就困擾汝了!」

「我豈是會隨意相信捕風捉影之人，別人之語我或許會衡量與查探後再定奪，但是狄飛驚就不同。只因是他，才讓我憂心。他是足以與我鬥智較勁之人，更可怕的是此人懂得收斂光芒，不強出頭，全身罩著神秘色彩。即使到如今，我們依然無法得知他的實力到何等程度，遇強則強，遇弱則弱，他是六分半堂中最令吾等頭痛的人。這樣的人，豈是胡言亂語之輩。何況我與司徒遠也照面數次，不覺他是個橫霸陰險的人物，與狄飛驚現在所述，似有出入。」

「汝似乎很了解司徒遠嗎?」

「我只是傾訴我心所想，你這是何語氣? 你們來自同一星域，你才是最該了解他的人。」

「是嗎? 同一星域，但不同星源，其間差別就猶如你們的不同國家。千萬不要小看司徒遠，他可是個出色的間諜，潛伏孔孟學院多年，成了第一儒聖，豈是易與之輩。」

「就如此而已嗎?」

「此話何解?」

無情銳利的眼神直射秋八月:「司徒遠應還有更多讓你憂心之事，而且絕不尋常，不是嗎?」

秋八月思忖:『好厲害的無情，只是還不是時候道出，徒增困擾』
「沒什麼，只是希望你們能多加小心。」

「我自會留意，你才應該先擔心自己。」說罷，推著燕窩轉頭回房。

秋八月伸手拉住燕窩，「汝是怎麽了? 變得如此生疏?」

「你又何嘗不是?」

……………………
……………………………………

無語的兩人，傷感風潮流瀉其中。

秋八月心中湧起難言之苦澀，不解為何兩人間忽變得如斯陌生，難道是那天晚上的事他知道了嗎? 也罷! 也許暫時的誤會，能保他一時平安，尤其是…司徒遠的轉變。

無情心亦哀戚，原是心靈相通，無所不談。如今相對無言，他竟不再問原由。天外事或者不甚了解，但實不喜他遮遮掩掩，不能相信我嗎?

夜…好冷…好冷………

追命匆匆而入，「大師兄! 有狀況!」忽見兩人的怪樣，一個眼望前方，背對的一方則是舉頭望月，氣氛似哀似泣。兩人是怎麼了……

「三師弟! 何事驚慌?」無情恢復睿智冷靜。

「司徒遠有所動作吧!」秋八月一臉平和。

一下氣氛再轉為常，追命愣了一下，好快的變臉。唉! 兩人太像了! 都愛把話藏心中，這悶葫蘆誰解呢?

「喔?」無情疑問似的語氣。

「因為他一向積極，不是個浪費時間的人。」秋八月回道。

這是什麼藉口，無情神情不悅。

追命乾咳一聲道:「米公公傳來消息，聖上忍不住欲往李師師處，司徒遠不但贊同，還將負責守衛。」

無情: 「這個人為風流還真不怕死，哼!」

追命道: 「據說是司徒遠極力推薦，打動皇心，搞得聖上也不聽米公公勸。」

無情: 「這個浪蕩子有得玩，那還怕危險，尤其是此時這種時機。」

八月忍不住笑道: 「汝還真是怨恨汝的皇帝。」

無情: 「不能為民的皇上，有何值得尊敬?」

追命道: 「問題是我又探得消息，金風細雨樓與象鼻塔在京師餘黨，欲趁此暗殺聖上。」

無情: 「我們不是已散發消息，不許他們妄動嗎?」

追命道: 「但是群龍無首，戚少商被捕，王小石遠走他處，他們恐怕是亂成一團難以控制。」

八月疑道: 「皇上偷出遊的事，應是保密至極，尤其聽你們說曾經在往李師師處曾發生事端，對出遊之消息應是更加慎重，那些人如何得知? 」

追命道: 「這…有人洩露行蹤吧?」

八月道: 「司徒遠一向謹慎，此種疏忽絕非偶然，只怕是個陷阱。」

無情憂道: 「如果此時金風細雨樓餘黨出面刺殺皇上，勢必激怒聖上，戚少商就難活，世叔也會更加危急。」

秋八月接道: 「如今滅樓剛過，人心激憤，只要有心人一挑動，不難讓他們上鉤。」

無情對追命道: 「三師弟! 趕緊阻止他們，是陷阱。是個要讓戚少商與世叔萬劫不復的陷阱。」

追命憂道: 「只怕來不及了! 只有半個時辰了! 就算我們找到他們，只怕也不聽我們勸。」

無情回頭望向秋八月: 「請你協助阻擋司徒遠與無式劍，好嗎? 」

秋八月勸道: 「不要著急，這可能是個雙重陷阱。」

無情回道: 「我知道，此乃一石二鳥之計。如果我們不出面阻止，只要他們被捉，勢必連累到獄中眾人；如果我們出去，就會落入他們的陷阱。但是我們卻不得不跳入，我不能拿世叔與戚少商的命當賭注。」

「唉! 吾就可以當賭注嗎?」

無情冷冷道: 「秋高人! 你的勝算比較大，當然是以你下注，除非你有更好的法子。」

秋八月道:「唉! 也罷! 吾去會會司徒遠等高手，追命汝引他們離開，無情汝排陣阻追兵。」

追命道: 「就以金錢巷後的金環巷為主，我想法子讓他們全身而退。」

無情道: 「金環巷附近有一道觀，觀主與世叔相熟，也善奇門遁甲術。我可借用道觀，擺點小陣與機關，阻礙追兵，只是要累觀主搬遷了。」

秋八月急修書一封，開口道:「就此說定! 有勞三爺幫吾把這訊息傳達給狄飛驚。」

「這是……。」

「退敵之策。」說罷，轉頭離去

無情急喚: 「等等! 你的傷……真能應敵嗎?」

秋八月笑道: 「終於想起吾了嗎? 吾沒事! 那傷是騙暗中監視之人，讓他傳達消息回去，有利咱們行動，否則司徒遠怎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行動。事態緊急，吾先走一步。」說罷，飄然離去。

「奇怪! 秋八月怎麼突然積極起來了。」追命疑道。

無情輕笑，笑得很美「因為他擺了司徒遠一道，讓他提早行動。只是司徒遠也很高明，將計就計。被釣或釣人，就看這次成敗!」

追命看呆了! 好甜美的笑。大師兄不是鬱結難消，怎麼忽然笑得猶如春解冬雪。

**************************************************************
彩燈滿天，人聲喧嘩，京城的不夜區金錢巷是妓院所在。到此只聞鶯聲燕語，不見山河變色。恩客一擲千金，不解民間困苦。多災多難的宋朝與此地無關，連宋徽宗也不可避免的微服至此，其間繁華，可想而知。

司徒遠冷眼望著人潮，心中譏諷，國之將滅，視若無睹，這個大宋真是沒救了，怪不得大陵!

另一方金風細雨樓與象鼻塔的年輕人們來到金環巷，預備刺殺徽宗。

來到巷中，忽見一人擋在巷頭，黑影數十人由巷尾往前包圍。

眾人與巷尾來人交峰，才一交手，就被砍數人。這不像御林軍人馬，是武功奇高的江湖人。

帶頭陳玉嘉心知不妙，急道: 「我們被包圍了，大家盡力向前衝，殺死昏君。」

司徒遠笑道:「連此巷都出不去，還妄想見聖上，不自量力。難怪金風細雨樓傾頹」

聞言眾怒，拿刀衝向司徒遠。司徒遠施展”顛行倒影”，以「速移幻影」移到眾人中。眾人驚愕，如見鬼魅。正欲下殺手時，一陣急風追入，金光一閃，擋下司徒遠。兩人於空中對打一擊，暴風狂起，眾人皆倒。

司徒遠倒退數十步，金光落地，輕點地面，一飛至巷尾。「秋風落葉」狂掃一圈。倒地之黑影，還沒來得及站起，再被推出數十丈。金光再起，跳回巷頭，與司徒遠再對上。

此時一黑衣蒙面人跳入，拉著陳玉嘉道: 「我是追命! 快跟我來! 你們被捉，將會害戚少商等上斷頭台。」

眾人早被驚世駭俗的武功嚇阻，呆愣在地。此時聞言，心中恐慌，只能無意識地跟著走。

司徒遠見金風細雨樓眾人跟著黑衣人退出，而自己的人馬則被秋八月推出老遠，追趕不及。急叱: 「快追!」心中怒火生，趁秋八月金光還在空中，飛上半天現出極式”哀之殺．哀莫心死斷生機” 。

秋八月以”秋波無痕”對之，兩氣團於空中交會，一瞬間轟隆巨響，天光地震。

金錢巷前人潮轟動，「地牛翻身了!」稍許的驚訝不足已打消尋樂的人的興緻，繼續尋歡。

金錢巷後兩大高人對決，兩人被震開落地。秋八月腳剛落地忽覺殺氣，往旁一閃冰涼感覺由右臂傳來，原來無式劍持劍劃開衣衫，貼肉而過。無式劍再使出腳劍，直踢後方秋八月。忽覺腳上一涼，左腳中指氣，急翻巷旁。

短短交鋒，已進出險鋒多次。三人對視，無式劍恨道: 「秋八月! 汝竟暗藏伏兵!」

秋八月感到一股溫暖熟悉的氣息，會心一笑。好友! 你也下海了!

司徒遠恨恨道: 「好個奸詐的秋八月，傷重是誘兵之計。」

秋八月深望道: 「如不是如此，怎請得出汝呢? 夙烈! 西亞神殿殿主不做，千里迢迢跑來這裏冒充司徒遠，汝是太閒了嗎?」

“司徒遠”聲轉高亢狂霸，陰沉的笑道:「哈~~~墨池飛出北冥魚，飄風驟雨如急電。秋八月! 安適的退隱生活不過，千山萬水跑到這裏攪進政局，汝又豈是應天!」

確定是夙烈後，秋八月不免感慨。由天宇鬥法鬥到大宋，真是始料未及。連好友都捲入，只希望越三乘不要出現，否則整個天宇鬥爭牽連至此，弱勢大宋怎堪的起呢?

無式劍冷笑道:「原來你們是舊識。天外鬥不夠，跑到此地，淨拿我們這星外孤軍尋開心。」

夙烈冷道:「汝最好馬上閉嘴，吾與司徒遠雖是同面不同心，吾絕不輕饒擾亂軍心之人。」

無式劍恨火幾噴出眼眶，但很快的收斂成無波，緩緩地走向街旁坐下道:「打不過的時候再招呼吾，吾自會出手”相助”。」

「汝…。」

秋八月忽轉頭走人，夙烈冷笑道:「秋高人! 想溜之大吉嗎?。」

秋八月道:「不好干涉你們內部，只好先告辭。」

夙烈嘲弄道:「嘖嘖~~秋高人在心急了! 好不容易請你們出來，那有那麼快就宴終人散，好魚好菜還在後頭呢。」

秋八月心中一沉，夙烈的話意，恐怕無情那邊也不好過。本希望自己能牽引住所有頂尖高手，但…他沒出現? 得速戰速決。崖餘! 要撐下去。

夙烈大笑:「哈~~~~ 秋八月! 汝心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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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樓發表於: 2005-04-01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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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風無情 22. 鳳月

漫漫黑夜，月躲於黑雲裏，不忍遠望人間殺戮。
追命帶著眾人逃入青風道觀，隨後黑衣人等也追至，進入道觀。

前院清幽無塵，樹搖竹聲伴青煙，除了院中香爐煙霧輕飄外空無一人。

黑衣人慢慢走入，香爐忽向外以一尺圓徑繞圈，黑衣人急向旁急避。一瞬間，樹影亂舞，黑衣人們陷入陣中。

黑衣人急向前走，但就是走不出樹爐陣法。

帶頭者道:「砍樹!。」

忽然! 數道暗器飛入，搭隨樹動爐飛。眾人飛閃躲避或橫劍格開。但發暗器人的手法太好加上陣法轉變運用，有幾人已受輕傷。

暗處無情心中沉重，出其不意的暗器加上陣法變法只能輕傷數人，來人皆為一流高手。不像是禁衛軍或中原武林人的身手，難道是無式劍的直屬手下。

「頭兒! 這裏似是出口。」眾人跟著出陣。

出陣後，竟是站在觀門口，前院又恢復寧靜似無事發生。

「這出口是擺陣的人故意開給我們的，要我們知難而退。」

「那…下一步該如何進行呢? 此陣非我們能破。」

「讓吾來吧!。」冷清的聲音伴著人影閃入前院，陣法即刻啟動。但來人身影之快，陣法還來不及完全就位。

當來人越過香爐時，滿天鐵沙從天而降，同時兩旁短刃，海星鏢飛入。

來人伸手畫圓，滿天鐵沙倒飛而去。隨即伸指，十道指氣打飛短刃海星鏢。身形行進間，陣法及時就位，包圍來人。

月輕掀面紗偷窺，微弱月光照下，來人竟是司徒遠。

無情震驚，心跳不已。秋八月不是擋住他了嗎? 難道出事了? 他怎麼來得如此之快。
……….
八月! 你無恙否?

思維百轉間，陣中的司徒遠，忽向後跳起，於空中打出一掌。”雲散大地”襲捲道院。

轟隆大響，樹倒爐破，地皮掀起數丈，塵飛走沙，滿天灰燼迷漫。整個前院被夷為平地，司途遠狂喝一聲，乾脆連根拔起的破了陣法。

塵埃肆虐飛舞，讓在別室的無情止不住地咳嗽。司徒遠循聲指氣勁出，破了無情面前的牆，四僮驚呼，迅速拔劍護衛。

無情趕緊阻止:「不准妄動!」

司徒遠清笑地走近無情道:「能以此陣仗退吾部眾，捨汝其誰。大捕頭! 這是咱們第四度交手，汝的出奇制勝行不通了!」

無情隱隱覺得不對，秋八月沒理由會失手。司徒遠明明在金錢巷頭，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趕到此地? 可是司徒遠的話意，不像是與秋八月照過面! 那秋八月在金錢巷碰上的是何人?

「上次交手後, 汝應該知道吾之實力，現在是要束手就擒，還是要浪費力氣與暗器呢?」

「我非輕易放棄之人。」

司徒遠慢慢的走近「以卵擊石，汝必敗無疑!」

無情揚手，數十隻迴旋飛鏢飛出，散開三方圓飛。幾隻向前，數隻往兩旁環飛，數隻往後再迴向司徒遠後背。司徒遠見迴旋飛鏢由四面八方攻來，心中不免驚豔。一手能打出如此玄妙的暗器，此人暗器手法的確高明。難怪以殘軀身形，名震江湖。幾度的手下留情，因夙烈緊急催促，已不可再行。明知不公平，還是得出手。.

司徒遠氣運全身，"怒雲急風" 周身氣流滾動，震開所有飛鏢。前方針芒再閃，針群追打而至。細針細小，乘縫打入氣流中。司徒遠上拿下捉，竟將所有細針納入手掌中。

「唉!!! 秋八月一定沒同汝提過吾之名號吧!」嘴角透出微微笑意“錦心雲手”乃吾之稱號，空手奪刃是吾專門，隻手攻堅更是所長。」

無情心沉谷底，差異懸殊的武學，如何挽回弱勢呢?

忽然外頭聲響大作，黑衣人跑近說:「童貫的軍隊分兩隊向此地與金錢巷前進，說是要保駕與捉刺客，帶頭的除了童貫手下的將軍外還有任勞任怨。」

司徒遠心火上升，是何人通知他們的。此時此刻，還不是時候讓他們知道吾與夙烈是不同人。禁軍殿前都指揮使司”司徒遠”應在金錢巷保護聖駕，自己勢必不能露面。同時也還不是時候讓他們知道自己手下的這批勢力。

見司徒遠臉色難看的沉思，無情順手再射出一堆飛石，同時暗示僮子們打開背後秘道。司徒遠察覺無情要從秘道逃走，連發三指，一指打飛所有飛石，兩指急射無情。

指氣來勢之兇與快，讓無情無處可躲。發動暗器已來不及，也擋不住…….

忽然眼前紫光閃耀，無情與小僮們覺得自己被推入秘道。

紫光擋住指氣後，也以指氣回敬司徒遠，同時飛退至秘道，無情迅速關閉秘道。

司徒遠接下狂霸的指氣，不可置信道:「啊! 霸王指，怎有可能?」

驚愕中，秘道傳出爆炸聲，整間屋子崩塌，秘道被毀。

爆炸聲讓任勞任怨等更快接近道院，司徒遠已沒時間追逐無情，只好打信號，一伙人快步離去。
*******************************************************

金錢巷中，三大高手對立，秋八月面無表情冷道:「吾心清如月，何亂之有? 倒是汝遠從天宇而來，不怕大陵星宗孤掌難鳴，被越三乘給吃了。」

「與其擔心星宗，何不擔心至交杜鳳兒，他才是首要目標!」

「汝太不了解鳳兒，聰慧如他，越三乘能奈他何。」

「哼! 多說無益，今晚註定月落大地。無式劍! 上。」

無式劍聞言，只好懶懶地站起，看似未站定之際，一瞬間已衝到秋八月眼前。一出劍就是絕招，“無痕劍法” 無聲無息，無痕無跡。秋八月只覺眼前一閃，致命劍尖已在眼前。

輕轉身形，依舊是不變的短刃。黏字刀訣，短刃與劍交擊。秋八月短刃緊貼無式劍的劍，輕勾帶向左方來襲的夙烈。

本欲出招的夙烈，忽見劍光一閃，兩劍已在眼前。急使指氣”穿甲指”，將劍彈開，解開相黏的兩劍。但八月之刃尖卻順式轉向無式劍，無式劍急退，以手劍劃劍氣擋開。

夙烈驚道:「汝竟用刀。」

「吾從沒說過吾不用刀。」

語畢，三人再度凝神貫注。巷外喧囂衝天，巷內靜默無聲…..

“吭!” 一聲更鼓，打破寂靜。夙烈先發動極招，“月無邊”打向秋八月。

秋八月以”秋風落葉” 反擊，氣勁輕而易舉的破月，衝向夙烈。

秋八月心感不妙，無理由夙烈發此無殺傷力的氣功，但身後無式劍手劍已到，八月轉動手中短刃抗衡。

面向秋八月的強大氣功，夙烈不閃不躲地任由氣功擊到身上。強烈的氣勢讓夙烈倒退數十步，口吐鮮血。但氣功在擊中身上的八月秋風後，以數倍之力倒轉向秋八月與無式劍。

秋八月推開無式劍後急閃已不及，被自己的氣勁偏打中功體，飛出數尺，跌落巷尾。

短短一擊，兩面受創，無式劍呆滯一旁。

夙烈氣震全身，急忙調息，不忘提醒無式劍「快殺秋八月! 」

無式劍心有餘悸，不情願地飛身躍至秋八月身前。

忽然腳步聲響傳來，一堆官兵，衝進金錢巷，是童貫與任怨帶軍前來保駕。

秋八月拿出一隻翎羽令，凌空丟向夙烈附近，微微一笑道 :「後會有期。」

無式劍一見，忙轉身追令。

秋八月趁此機會，身影快如閃電的衝進官兵裏，順手絆倒兩三人。眾人只覺一陣冷風襲過，前方的人忽覺站立不穩踉蹌倒地。

夙烈想急追，但前方一片混亂。無式劍為追令擋住前方道路，又一堆官兵傾倒於地。正想飛躍過去，卻見任怨等出現眼前抱拳道:「殿前都指揮使司，皇上在何處? 我們特來保駕!」

夙烈只好眼睜睜地看著秋八月化風穿兵而去。

此戰雙方皆有得失，無情等順利救走金風細雨樓的人，但傷了秋八月。而夙烈本想一網打盡無情與秋八月，但卻被意料之外的人物破壞。不過經此一役，卻讓徽宗更信任他，加封兼職為禁軍三衙統領之二的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司。誰能保他平安，供他享樂，誰就是寵臣。一時間，司徒遠聲名大噪，禁軍三衙中已掌管其二，權勢大振。奸詐的蔡京也開始覺得事情不大妙，他發現他越來越控制不住司徒遠了。

書房中，蔡京問道:「你通知童貫前去保駕，你如何得知有人要行刺聖上?」

狄飛驚道:「因為是司徒遠慫恿那些人來行刺的。」

「司徒遠為何要如此做?」

「他要釣出無情與秋八月。」

「胡來! 他有幾顆腦袋，竟以用皇上為餌? 這是何等危險的行動。萬一…皇上出事，誰擔待的起? 為何此事未曾事前通知我? 與我商議?」

「司徒遠很有把握，也不要人管，我是因為覺得不妥，才通知童大人接應。」

「你做得很好，你……覺得司徒遠是怎樣的一個人。」

「大人的意思是…。」

蔡京臉靠近道:「我要聽實話。」

「是桀驁不馴的狂傲人物，很有自信，武功又高，非是甘心居於下位的人。」

「嗯！可是聽說雷純跟他走得很近。」

狄飛驚黯然道：「唉~~~ 這就是我擔憂的地方。」

蔡京沉思片刻後道:「你先回去，不動聲色，有事再通知我吧。」
***************************************************
另一方，大陵三大巨頭齊聚，討論得失。

夙烈憤恨道: 「原本天衣無縫的計畫，竟無功而返，還讓秋八月逃脫。無式劍! 若不是汝不積極，也不至於如此。」

無式劍冷笑道: 「哼! 汝用八月秋風時，是否曾先通知吾? 如不是秋八月推開吾，吾可能就與他陪葬了! 無法信任吾，又怎能達到同心抗敵之效。」

司徒遠打圓場道: 「以滄海開道之驚天姿態現世的秋八月，本來就不是好對付的!」

「你們兄弟倆在扮黑白臉。司徒遠! 汝從天宇初到此間的承諾還算數嗎?難道要因汝兄弟來而變卦嗎?」

司徒遠疑道: 「此事是星宗親自下令，當然算數!」

無式劍由懷中拿出翎羽令交向司徒遠「那很好! 這是繳令，請驗收!」

「汝怎麼拿到的?」

夙烈回道: 「秋八月就是丟出此物，讓無式劍慌亂，利用那瞬間逃走的。」

無式劍怒氣聲: 「此令對汝們無關緊要，但對吾等意義重大，汝無權指責我。」

「汝…。」

司徒遠示意夙烈噤聲，然後一語不發，拿出棲鳳台，將翎羽令插進棲鳳台，口中唸唸有詞。棲鳳台發出圓形銀光，但一瞬間就光影消散。無式劍身形一震，確定咒已解。笑道: 「想不到此次汝很乾脆!」

司徒遠回道: 「我們是出自同星系，吾怎會為難汝，汝毋需多心。」

「是嗎?」無式劍冷笑後轉頭離去。

夙烈道: 「汝為何一下就幫他解血咒?」

「因為這是秋八月的離間計，他真的需要動到翎羽令，才逃脫的了嗎? 真正原因是童貫的軍隊吧。」

夙烈憤憤道:「為何童貫的軍隊會跑來? 打壞了吾等之計畫。」

司徒遠道:「是不是汝鬧得太大，讓他們聽到趕來。」

「應該不是，從那堆小鬼出現，到童貫到來，前後不到半個時辰。童貫來的太快了，何況他還連同刑部的任勞任怨一起前來，一定是有人漏了口風。」

「汝問他們了嗎?」

「有! 他們說是接到密報，有人計畫行刺皇上。」

「好個簡單又有說服力的藉口。」

司徒遠凝重的說: 「此次秋八月如此輕易的丟出翎羽令，等於是間接埋了炸藥在我們之間。」

夙烈不解道: 「汝是指…?」

「無式劍將會越來越肆無忌憚，只剩下”不准回大陵”一令未回，但現在的他會在乎回不回去嗎? 他在此地似有潛伏的勢力，但抬面上只有數十人出現，吾不相信整個軍團都願意退隱歸於平淡。」

夙烈: 「汝是擔憂他不再效忠大陵。」

「只怕吾等心血成了為人作嫁。」

夙烈: 「依汝所言，他可能是一隻看不見的黃雀，這不妙! 因為星宗已頻頻催促，天宇情況危急，沒時間跟他在此周旋，吾等得速戰速決。」

司徒遠嘆道: 「當初這一步走錯了! 這支天外殘兵的忠誠已被時間消磨殆盡了! 」

夙烈眼神閃著陰狠道:「汝擔心咱們拿下大宋，反而會讓大陵腹背受敵，所以汝遲遲未採取行動。曾為老將舊臣又如何? 只要危及星宗，殺無赦! 必要時棄車保帥，連這個地方也不要了! 但絕不容許叛軍疑臣。」

司徒遠搖搖頭嘆道:「事情還未到此地步，目前也只是猜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過情況越來越棘手了。」

「何出此言?」

「吾本可在任勞到前捉住無情，但是被”霸王指”擋下來。」

「什麼? 難道他也來了?」
*******************************************************
秘道深處，看著紫光跟隨身後，無情心中納悶，是誰有此功力，能擋住司徒遠。能發光蓋住身形，難道又是天外來人?

來到城外與追命會合，追命疑道:「這是??」

「救我們的恩人。」

「可是……藏頭縮尾的，這……。」

紫光中傳出輕笑聲「別懷疑，吾與汝是同一陣線的人。」

說罷，紫光消散，一位紫髮異常俊秀儒雅的儒生走出「在下乃碧海春霖杜鳳兒。」

追命皺眉注視，沒聽過這號人物。是友? 是敵呢? 望向大師兄請示。

無情回道:「三師弟! 安心吧! 我聽過這個名字，杜公子乃秋八月的”至交好友”。」

無情打量著來人，心中不由讚譽來人之風采非凡，一身淡紫白衣，出塵飄逸，全身散發著一股文人詩意。不需多加點綴，已讓人眼睛離不開的驚豔。只是欣賞之餘，不知為何有股酸味，抱拳低頭道:「杜公子! 感謝你伸出援手!」

杜鳳兒也在心中打量無情，那個悶騷好友竟會把吾的事跟此人說，看來與此人關係非淺。好一個清傲豔麗的人物，柳眉下兩泓深邃雙眸閃著寶石般的亮光，射出智慧的光芒，絕美柔和的五官中透著英氣，想不到會在此碰上如此特殊的人。

可惜是…… 但卻無損其亮麗，難怪好友流連忘返。

杜鳳兒也回禮道:「不敢! 公子毋需多禮，秋八月示意吾前來相助。」。」

「他……沒事吧! 怎麼司徒遠會出現的如此之快?」

「為免於混淆，他可能要先確認後，才會吐實!」

「確認?」

「司徒遠與夙烈!」

無情疑道:「難道是兩人同臉。」

好個聰明的人兒! 越來越有趣了!
杜鳳兒輕笑道:「他這個悶葫蘆一向不愛講明，根本擺明在玩人嘛!。」

「好友此言差矣! 秋某只是慎重其事，怎會有玩人之意。」秋八月滿臉笑意的走近杜鳳兒「好友! 汝怎麼也來了?。」

杜鳳兒輕嘆:道「唉!!! 一時間，食客失蹤多時，又找不到屍身。吾非無情之人，不懂不告而別，更不會不聞不問，總得找找發生何事了。原來是找到更好的飼主。」

「食客總得幫主家做點事，汝遺失秋某的八月秋風，吾總得幫汝追回啊。當時情況緊迫，不及通知。沒想到竟惹怒好友，萬里尋人，實乃劣者之罪過。」

「唉! 吾非有意遺失八月秋風，沒想到好友竟是如此量小之人，對此事耿耿於懷。」

「在一代儒聖前，劣者那敢將此事掛在心上。只是令師兄亦是個厲害人物，讓秋某不得不多花點心思，才會留連此間至今不得回歸天宇。」

看著兩人詼諧的鬥嘴，無情心中傷懷，原來你也有這樣的一面，只在杜鳳兒面前嗎? 為何覺得有股疏離感，此時的你離我好遠好遠……。

何梵忍不住道:「大叔! 你到底要與這位大哥聊到何時? 到底司徒遠是怎麼回事?」

杜鳳兒大笑:「金口讚譽! 感激不盡!」

「嗯??」

秋八月心中怨嘆，這小鬼竟將我們分成兩個輩份，趕緊轉變話題:「此事已證實，吾正想對汝等提。司徒遠有個雙生兄弟夙烈，今天出現的殿前都指揮使司是夙烈，而司徒遠藏於黑暗中。」

追命問道:「你為何不早跟我們說?」

無情回道:「因為一直以來就只有一個司徒遠出現，秋八月並不確定另一位也來此。所以沒確認前，不好向我們說明。」

秋八月苦笑道:「沒錯! 另一原因是因夙烈乃天宇西亞神殿之主，一向跟在大陵星宗身旁，在現今天宇各方勢力較勁下，怎麼樣也沒想到他會到此。」

無情:「當初你跟隨而至，也只有一個司徒遠。自不會料到另一人也出現於此，夙烈應該是後來才到達吧!」

杜鳳兒輕咳一聲道:「此事由吾來說明吧! 司徒遠當年被派入天宇，混進我們孔孟學院，成了吾的大師兄第一儒聖”錦心雲手”，而吾乃第二儒聖碧海春霖。由於許多事發生，大陵星宗入世，夙烈的西亞神殿也曝光。他兩兄弟是一內一外的協助大陵星宗。正巧好友欲避天數劫運，只好退出武道退出前借我八月秋風防身，誰知大師兄因緣巧合的搶去，好友也追逐而去，兩人從此失蹤一段日子。近來災難之翼快出，各星宗戰戰兢兢，在此關頭，夙烈竟離開天宇，飛往天際。自覺不妙，所以追蹤而至，沒想到竟會碰上師兄與好友。」

秋八月補充道:「在今夜出發前吾已懷疑夙烈可能到此，因為司徒遠絕不會去動雷純。」

無情嗤之以鼻道:「你就這麼有把握。」

杜鳳兒道:「此雷非彼雷，師兄心中只有雷娟，惜英王身影常駐心頭，因此師兄絕不會對第二人動情。」

秋八月接道:「所以劣者走一步險棋，請狄飛驚通知童貫。」

無情道:「你是利用夙烈與司徒遠目前還不宜同時露臉的險招，可趁亂而退。只是你沒料到司徒遠竟來攔截我，所以請杜公子來援。我想那位星宗只怕也自身不保，所以要夙烈到此調將，盡快解決此間事務，才能幫他對抗敵人。所以夙烈來到後，作風大改，積極行動，現在我只怕大宋皇室因此陷入危境!」

杜鳳兒讚賞的看著無情，好個聰敏的人，一下就推敲出事情始末。難怪好友如此在意他，在金錢巷中暗示吾去幫他。

追命有點迷茫，到底所講的皆超乎想像:「大師兄! 那要如何應變呢?」

杜鳳兒疑道:「大師兄? 應變?」
怎麼這位看似中年的人物，對輪椅上的年輕人如此敬重又稱兄。

秋八月見狀會意，急步來無情身後推著輪椅向前靠近杜鳳兒:「忘了介紹! 此位乃此地諸葛神府四大名捕之首，人稱無情盛崖餘。而他乃四大名捕之三，追命崔略商。」

杜鳳兒好笑的看著秋八月反應，有這麼誇張嗎? 站在此地介紹就好了，為何急著推他到吾跟前來? 難道……… 看來不尋常喔!

「鳳兒正式見禮! 幸會! 幸會!。」

無情看著杜鳳兒若有所指的笑容，不由紅霧染頰。這個秋八月是怎麼了，莫名其妙地把他推到鳳兒眼前，尷尬感油然而生。

「你這是做什麼?」

秋八月答道:「只是正式引薦好友鳳兒。汝不是急欲知曉鳳兒是何人，問過好幾次了嗎?」

無情怒目相向，追命即時插話:「杜公子遠道而來，不曾遠迎，失敬失敬。」

杜鳳兒抿著笑意見禮，心中已狂笑秋八月的失常。

「崖餘! 汝這邊進行的如何? 聽夙烈語氣，似乎司徒遠會為難你們。」

「司徒遠的確出現，我幾乎無法逃出，多虧杜公子相救。」

秋八月捉起無情手臂，察聞脈象「還好無恙!」

無情罵道:「有事我就不會坐在這裏閒談了，你緊張過頭了吧! 咦! 你臉色不對!」無情反捉秋八月左手聽聞脈象「你受傷了? 」

「哈! 可能是玩過火，此次真的傷到了! 汝勿擔憂! 吾稍加調息就好。」

「不行! 得找神醫療傷去。」

杜鳳兒輕笑地看著兩人。啊呀! 真是難得一見，穩重的秋八月到那去了? 似乎只要關係到這位無情，好友的心就亂了! 兩人說話語氣還真是有點那個……曖昧。
********************************************************************
長夜終於過去，無情一夜無法成眠，望著日出，心中盤算重新洗牌的各方勢力；己方多了杜鳳兒，但司徒遠也多了個夙烈。米蒼穹站在後欲乘漁人之利，蔡京也開始意識到情況不妙，動向不明。狄飛驚暗與我合作，無式劍欲乘隙而起，無聲的混戰充斥開封。孰敵? 孰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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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樓發表於: 2005-04-01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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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風無情 23. 心月

回到金風細雨樓後，秋八月向杜鳳兒分析大勢。杜鳳兒聞言後皺起眉頭道:
「好友! 汝怎麽會捲到這種政治鬥爭中? 這一向是汝最不願沾染的紅塵。」

「唉! 情勢到此，吾也不再多說什麼。就讓一切順應天數。」

「又是應天! 應天風真當捨汝取誰啊! 鳳兒有一個心願，望好友成全。」

「八月秋風上的六字汝已得知，還有何事讓汝千里追蹤到此地?」

「為大陵天宇跋涉，為無情秋月傷神。」鳳兒輕輕微恭。

秋八月笑道:「好友好奇依舊。」

杜鳳兒怒火生:「汝避而不答，始終如一。」

「好友乃堂堂學海文人，竟也學人胡思亂想不過呢? 既然好友想知道，秋某豈能辜負吾兩相知相惜，只要.......呵呵! 只要好友能幫我牽制司徒遠並且挖出無式劍的伏兵，那秋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知。」

「好友，汝愛佔便宜之個性依然不改! 倒是好友到此已有一段時日，不見成效，豈不辜負秋高人之稱。」

「此地環境武功心性皆不同，有太多變數。如今夙烈來到，只怕手段會變為更強硬，京都再難安寧了。」

遠處無情看著兩人，心中難掩失落。兩人之間是多麼的融洽，一向穩重少言的秋八月，也只有在杜鳳兒面前展現開朗逗趣的一面。笑談中的他，輕鬆的神情與平日差之千里，秋八月的豐神俊朗也只有杜鳳兒的風采飄逸能配。望著鏡中的自己，真如一場夢。太多的不同，早就註定橫跨兩人間的隔閡是無法跨越的溝壑，該是夢醒之時了!

「大師兄!.....大師兄!.......大師兄!」

「三師弟! 有事嗎?」無情頓時回神，緩緩的轉身。

追命沒略過無情一瞬即逝的眼神，感傷與憂悒。只是當無情轉向自己後，又是一臉冷然無波。唉! 大師兄…………

「關於援救世叔，難道我們就丟給米公公了嗎?」

「當然不完全是，只是這是目前最好的路子。」

「這…我們可以試著蒐證，還世叔清白。」

「如果真是如此，我早動手了。」

追命驚道:「難道世叔真有另立新主的打算? 為何我們不知道。」

「我不清楚，我只是猜測。我們與米蔡三方鼎立，要扳倒對方豈是易事! 但是他們卻能一夕變天。世叔是何等精明，絕不可能那樣容易的被人以莫須有罪名入罪，除非… 」

「此等大事，世叔怎不讓我們參與呢? 尤其是大師兄，你可是他老人家的左右手。」

無情自嘲笑:「或許我行事偏激，不滿現政，又曾付諸行動，世叔無法完全信任的讓我知曉此事。又或許世叔不願意讓我們操心。」

追命不以為然道:「大師兄，我不認同，世叔與你皆不滿當朝局勢又有相同理念，有大師兄的鼎力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世叔或許會瞞著我們三人卻絕不會瞞者大師兄。」

無情明亮的眼神黯淡道:「三師弟! 我很羨慕你! 你的真與誠，對世事之豁達，是我無法達到的境界，無論發生何事，你會為你的理念”正道”的走下去。這輩子的崔略商永遠是追命。但是我不同，像我這種心思百變，計轉千回，時時攻於心計，行事極端，不是大好就是大惡。世叔固然器重我，但又何嘗不提防，深怕我會自恃聰明把持不住，走錯一步。唉! 或許因我與世叔都是同等人吧!」

「大師兄! 不要妄自菲薄，世叔絕無他意。」

無情嘆道:「你不用擔心! 我明瞭世叔對我的好。或許我是行事激烈，手段凌厲，為世事不平憤恨難消。但我心中的戒尺分明，不會入魔迷茫。」

追命心憐這位年輕卻已心境滄桑的小”大師兄”，取酒壺大喝一口道:「大師兄! 咱哥兒們四人雖非手足卻情勝真兄弟，什麼樣的苦沒挨過，早前鬼門關前晃了幾回兒，也沒見閻羅王來收咱們! 幾年來我們為民請命，生死與共，互相扶持，還有什麼信不過的嗎?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相信大師兄你一定是有你的道理你永遠是我們的大師兄! 」

追命豪氣中帶著全然信任的語氣深深溫暖無情的心，冰冷黑夜似有股暖流吹過，撫慰孤寂的心。

「呵呵……」一陣笑聲傳入。

追命與無情回頭望之，這才發現秋八月與杜鳳兒兩人早已佇立身旁。

「對不起，打擾二位，我可是非常贊同三爺的看法也欣賞三爺的豪氣。」秋八月答曰：「現在咱們又有了杜儒聖鼎力相助，何需煩憂呢?」八月拍拍鳳兒肩膀。

「咳！咳！好說，好說! 有秋高人掌舵，何愁大事不成呢?」鳳兒右手嗚嘴，「不過大捕頭剛剛提到”曾付諸行動”是何意呢?」

無情道:「不久前我曾與金風細雨樓一同行刺當今聖上，讓世叔又驚又疑。世叔應知我的用意，但他卻怒氣橫生。能讓他失去冷靜甚至質疑我，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我的行動影響到他的大計，而且是重要非常的事。」

秋八月道:「令叔可能並非蒙冤，而是事跡敗露被捕。不過也非完全無救，吾想蔡京只是猜測與捉到一些蛛絲馬跡，或許真正背後的人物還未曝光。」

追命問:「你的意思是…?」

無情回道:「因為世叔沒多加反抗的入獄，很可能是要保護”真命太子”。」

秋八月:「所以此事在吾等不知詳情下，無法深入，只怕弄巧成拙，反害了令師真心要保護之人。」

無情補充道:「解鈴還須繫鈴人! 既是奸臣們讓世叔入獄，就由他們去解決此事，在造假與扭曲事實的功力上，我們遠不及他們。」

追命道:「所以大師兄才積極的由第三勢力的米公公下手，正巧利用情勢失控，讓他不想幫也得幫。」

「只是…」無情眼中泛著傷感「出來後一切也回不到從前了。」

秋八月接道:「汝們的皇帝只怕不會再信任令叔。經此變故，那位真命天子是否能再如以前一般的堅持也是未知數，即使能活著出來，大勢已去，枉費多年心血才最傷人。」

無情望著秋八月:「也許…」

秋八月憐惜道:「唉! 勉強自己只是再陷囹圄。命數如此，順天意吧! 最好是藉此退出，還能保全身而退。」

無情斷然回道:「不! 如果連我們都放棄，那市井小民豈不是更悲哀! 決定走上這條路時，已知大局之壞，早就沒打算有好結局，也就無所謂的順天。能鬥就鬥，做多少是多少。」

杜鳳兒欽佩的說:「哈! 汝這個應天風這下碰上颶風了! 天宇的爭鬥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吾亦不願踏入汙泥，甚至同門相戈。但義之所在，在所不辭，汝真還要繼續應天嗎?」

秋八月抬頭望星:「唉! 四方傀渡開，靈山飛絮出，想應天都難。」

無情:「何意?」

鳳兒:「汝是指那一方呢?」

「沒什麼……」秋八月沉吟不語，頭依舊望天。

鳳兒不滿恨道:「哼! 又在搞神秘了!」

一時無語，各自思緒紛飛。

看著心情沉重的秋八月，無情思潮難息。

你並不是如表面般的冷靜無波，是什麼困擾著你呢?

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事情總往心底藏。

人心如鏡，照山是山，照水是水；但因塵世懵懂，浮塵所染而面目全非
何時還真呢?

相較於鳳兒之坦率，自己的”心機深沉”早讓心鏡蒙塵。

秋鳳二人耀眼的光環，豈是如黑影般的自己能融入。

回神的秋八月，驚覺無情已推著輪椅緩緩離去。

看似堅強的背影，消失黑夜中，八月心澀難已。

汝為何難過呢? 吾們之間到底怎麼了? 為何越離越遠?

一切盡收眼底，杜鳳兒嘆道:「唉! 你們就這樣持續下去嗎?」

「好友! 此話何意?」

「汝知吾意! 多年好友，難道吾會看不出? 感情可以長長久久，但也容易經不起考驗而折枝。什麼事都悶在心裏不表白，只會讓各自的揣測，擴大隔閡。伊身有殘疾，難免心理會自閉鬱抑。汝…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嗎?」

「好友是否有所誤會?」

杜鳳兒深凝秋八月一眼，憤憤轉身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汝繼續享受心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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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在金錢巷事件後，忽又平靜數日。各方人馬重新衡量計劃，一時間無人妄動，深怕成了眾矢之的。

杜鳳兒的到來，朋友間習以為常的說鬧，讓緊繃的日子，舒解不少。只是無情似有若無的躲避，讓秋八月心結難開。

月每夜呈現不同舞姿，於黑夜中點上聖光，月卻也是捉摸不定，可望不可及。散發暖暖黃光於大地，又冷峻的難以接近，一直是我自以為是嗎?

無情難以平復紛亂的心，無法相信自己也有心亂如斯的時候，看著自己蒼白的手，上面似覆蓋著姬搖花的玉手，一齊享受著月光沐浴。一瞬間玉手成血手，飛起遙指著自己，控訴自己一手導演的結束伊人的生命。

猛抬頭，似見遠方唐晚詞慢慢走近，伸手欲觸摸，唐晚詞忽被雷捲擁抱著飛離。

許久未起的心痛再起，是命運乎? 名為無情卻易動情，最後總是心傷得遍體鱗傷。

如今……對上秋月，是否也是一場空呢?

「盛捕頭! 也喜賞月乎?」杜鳳兒踏風而來，翩翩風采，映照滿院春色。

紫光刺眼得讓無情睜不開眼，但隨之而至的暖意又讓無情無法掉頭就走。

杜鳳兒幫無情披上披風，笑道:「聽說盛捕頭貴體欠安，夜風冰涼，小心著涼。」

看著杜鳳兒透著關懷的眼神，縱是心中酸楚也難討厭眼前的人，他真是一個很特別的人物。

杜鳳兒笑道:「吾臉上有東西嗎?」

「沒什麼! 是吾失禮了!」轉身慢慢推著輪椅向前走。

杜鳳兒上前捉住椅把，幫無情推燕窩道: 「介不介意與吾一起賞月?」

無情後背一挺，肌肉僵直。杜鳳兒有些吃驚於無情的反應道:「吾做錯或說錯什麼了嗎?」

「不! 是我不習慣讓人推著走。」

杜鳳兒一驚趕緊鬆手道:「抱歉! 吾並無他意，只是想與汝聊聊。曾見好友很自然的推著椅把，所以吾才失禮! 敬請見諒!」

「無妨! 你並不知情。如可以，我是盡量”自己走”。」

杜鳳兒暗讚在心，真是個堅強的人。

兩人同行於月下，杜鳳兒並不刻意緩行，但亦步亦趨不落痕跡的跟在無情身旁。無情感染於杜鳳兒的善解人意，竟破例與之談心。

交談之下，無情讚嘆杜鳳兒之博學多聞，儒聖之名當之無愧。三位師弟雖與自己很親近，但到底是武人，文雅風流上難以交流。難得有人可與自己談古論今，比文弄墨。無情突然發現他竟有些喜歡眼前的人，若不是秋八月橫哽於中，他可是個值得一交的好友。

杜鳳兒未嘗不吃驚眼前這個看似蒼白贏弱的人，竟是滿腹經綸，文采風流不亞於孔孟學院儒聖級人物。

文人相遇，忍不住得詩打詞鬥，較量彼此才情，彼此心中皆心儀對方才氣。不同的是杜鳳兒偏向恬淡雅韻，不染紅塵。無情則暗喻救世與嘲諷時事，文帶剛烈。一剛一柔的對比，讓倆人笑顏逐開。

「月夜很美，不是嗎? 不知汝覺得另一個秋月如何呢?」

要來的還是來了…無情沉默了一下道:「是個“超凡脫俗”的人，值得一交的朋友。你呢? 你們似乎非常熟稔。」

「吾們乃至交亦是損友，他可是擅長推吾下海獨游。」

「那我是否該慶幸，我還未被推落海呢?」

兩人不由相視而笑，杜鳳兒直視無情幽幽的說:「他永不會推汝下海。」

無情黯然回道:「他只有在你面前才笑語如珠。」

杜鳳兒聞言心思轉動，咦! 無情的語氣好像誤會了什麼。

杜鳳兒正想再開口，無情忽道:「杜公子! 今夜就不談秋月了! 不知可否向你討個人情呢?」

杜鳳兒:「嗯﹖」兩眼深深目視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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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打探消息後，回來轉述，米公公忽然停住活動，讓追命心焦，忍不住向無情詢問。

「大師兄! 我們要不要催促米公公救人行動?」

「不! 還不到時候! 我不想讓他認為我們非他不可，他會要我們付出代價，我要他自動的去做。」

「這…他視我們如眼中釘，怎可能幫我們呢。」

「這就得加強夙烈與司徒遠等的催化作用。」

「可是會不會危及朝廷?」

「與其讓他們暗自行動, 不如讓他們浮上檯面來。自然會牽扯朝中權臣利益失衡, 各方反對勢力為了保護自己自然會對付他, 此乃以毒攻毒。」

「大師兄! 此計雖好但危險度甚高, 倘若失控, 朝廷必會四分五裂, 不可不思啊!」

無情斷然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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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王朝祭祖大典，徽宗再不情願也得整裝出席。米蒼穹隨侍左右，朝野內外，達官貴人齊聚一堂。蔡京以皇族自家的典禮為由，不准司徒遠近身護駕，把司徒遠調到外圍守衛。

本是莊嚴的祭祖大典，因徽宗急著回宮享受，變得倉促短簡。再如何省略，祭文是不可缺。正當徽宗開始向天朗讀祭文時，忽然一道黑影由天而降，一劍刺向徽宗。

徽宗驚嚇的丟出祭文，連跑帶滾的逃。長篇祭文遮蔽來人視線，黑衣人瀟灑的一劍攪碎如布長之祭文，提劍追殺徽宗。米蒼穹馬上捉起交給旁邊小太監的棍，一擊而出，一出即是絕招”朝天一棍” 。方應看也飛跳進入現場，抽出血河神劍刺向刺客。

有橋集團武功最高兩人之劍棍合擊，驚天動地。可是黑衣人人卻輕鬆應付，揮劍硬擋方應看與米蒼穹的攻擊。

數招後，兩人很有默契的再使出絕招合攻。來人畫一劍圈，打開一點空隙，由其中飛快的跳上空中。方應看一劍忽落空反變成刺向米蒼穹，米蒼穹倉促以棍格開，身形未穩，黑衣人已一手捉住棍身，帶往方應看下腹。

方應看趕緊向後飛落，來人迴劍殺向米蒼穹，來勢兇猛。米蒼穹趕緊棄棍飛退，但也被一劍削落少許頭髮與劃破前胸。

米蒼穹退後數步，手指發麻，心中驚懼，這是他第二次被人”輕易”捉住棍身。但此次竟搞到失棍受傷，一時茫然若失。

同時蔡京派的幾位高手，也上來助陣。現場一片混亂，達官顯赫們，逃得逃，走得走; 護駕的捲入戰場; 米蒼穹負傷失落的站在原地; 徽宗急於奔命。堂堂皇帝，幾近爬行的逃，蔡京急著上前扶持，但被戰區隔住。司徒遠與無式劍從外圍急急趕過來。

眾多人圍剿黑衣人，但依舊傷不了分毫。忽然屋上再跳下一個更高大的黑衣人，一刀畫開重圍，幾位武將首當其衝的死於刀氣。方應看使出絕學，殺向高大的黑衣人。黑衣人刀如流水，御氣於刀身，一刀使出，刀氣毒辣凌厲，飛快的砍向方應看。方應看雖武功高強，但竟擋不住刀氣，血河神劍脫手而出，刀氣劃過前胸，重傷飛出。比起第一個黑衣人的溫吞慢攻，高大黑衣人出手快、狠、絕，一瞬間，圍堵的人死傷慘重。

黑衣二人轉而追殺徽宗。徽宗拿起殘留於地的弓箭，向著兩人連射數箭。

徽宗是個才子帝王，不但是詩書畫棋琴歌舞高手，也是個運動健將。不僅熟蹴鞠、馬球，還愛射箭騎馬，並且技藝超群。幾箭射出，常人絕難抵擋。

但黑衣人視箭如無物，輕揮寶劍，稀鬆平常的格開箭矢，無損其行進速度的接近徽宗徽宗看見兩人神威，跌坐在地，站不起來。

正當二人舉刀劍欲刺殺徽宗，司徒遠無式劍”正巧”趕至，擋下兩人。

司徒遠掌攻腳踢，以指化劍氣，打退使劍的黑衣人。無式劍揮劍與使刀的黑衣惡鬥。幾招後，使刀之黑衣受傷。

另一黑衣見狀，忙發出強大掌氣擊向徽宗跟前三尺地面，地暴亂石飛，司徒遠與無式劍忙護住徽宗。等飛石塵埃落定，已看不見逃走的黑衣人等。

徽宗猶如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驚嚇不已急著回宮。忙宣旨道:「司徒遠救駕有功，即刻擢升為” 侍衛馬軍都指揮司”，其餘人等順降一級。都指揮司，回鑾護駕」

蔡京上前下跪阻道:「皇上請三思，同一人身兼禁軍三衙指揮司，無此前例啊!」

米蒼穹也聲援道:「此舉有違先賢將禁軍設立成三衙的目的，有違祖訓，皇上請三思。」

徽宗冷笑道:「禁軍本就是保護皇室，有能者居首。在向朕爭議前，先想想你們有能力救駕嗎?」

轉頭欲回宮鑾，不理會跪在地的兩人。

禮部侍郎阻止道: 「聖上! 典禮未成，祭文尚未完全上答天聽，如此完禮，是不祥之兆。」

徽宗怒氣大升: 「你不見滿地傷兵與凌亂嗎?典禮如何再進行，最重要的是祭文被毀。朕擔驚受怕，腦中一片空白，一時間也寫不出來。不回宮，難道要等人來行刺嗎? 」

司徒遠抱拳道: 「聖上如若不棄，臣可馬上書寫一篇祭文，聖上觀閱後，送燒給先賢，就算完禮，即刻就可回宮也不壞祖規。」

「喔! 」徽宗深望司徒遠，心中不免好奇這個武人能寫出什麼。

「依卿所言! 不過毛遂自薦非易事，一旦朕不滿意，你可要接受刑罰。」

司徒遠冷笑道: 「聖上如若不滿意，可取在下之項上人頭。」

徽宗讓人備其文案，只見司徒遠洋洋灑灑的振筆如飛，不到一盞茶時間，祭文已完成。

徽宗細讀後，送交太監焚化，大大的讚嘆: 「想不到愛卿之文學竟不下於武學，字字珠璣，簡短意深，勝過長篇大論但贅言多汁，書法更是精妙，卿乃不世之才也! 卿讓大典順利完成，立此大功，再追封為太子太傅，自由進出內宮，與朕多多切磋詩賦。」

米蒼穹忙再跪下進言: 「聖上…」

「不准再進言。朕累了! 不想聽無意義的妒言。司徒愛卿! 來扶朕回宮。」

米蒼穹站起拍拍衣服欲趕上鑾駕，臨行前語帶嘲諷對著蔡京道: 「恭喜相爺! 您..下屬之六分半堂…今天可真露臉喔!」說罷洋洋而去。

蔡京雙手緊握顫慄，雙眼發火的直視遠去的鑾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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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不來彼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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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應天風無情 14 ~~番外2

應天風無情 15. 命月

應天風無情 16. 靜月

應天風無情 17. 散月

應天風無情 18. 傷月

應天風無情 19. 謀月

應天風無情 20. 亂月

應天風無情 21. 變月

應天風無情 22. 鳳月

應天風無情 23. 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