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06 【商清逸X綺寮怨】星辰大海 (39F更新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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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d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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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樓發表於: 2023-01-25 00: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感谢大大产粮，爱了爱了，为了搜索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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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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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樓發表於: 2023-03-06 21: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30樓(hd2023) 的帖子

謝謝你的回文，還請繼續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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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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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樓發表於: 2023-03-06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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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大海-14

被點名的那兩人分別是——周硯和綺寮怨。

參與遊戲的大家幾乎都站起身來，熱烈地歡呼著，只有香染衣一人氣定神閒待在座位上，她抬眸瞥了幾眼情緒高漲的眾人，手指捏著自己的下巴，又若有所思地看著桌上的紙牌。

遊戲玩了幾輪下來，她總覺得抽到綺寮怨的機會高的不得了，這單純是湊巧嗎？如果說是巧合，未免令人有些難以置信。

另一方面，雖說兩位主角一直面對而立，視線卻一直不在對方身上，他們雙雙偏過頭望向國王，等待他給出指令。

堪稱是全班最帥和最美的組合，兩人又恰好都單身，這讓國王左思右想，猶豫了好半晌，在一片鼓噪喧鬧中，終於下達指令。

「周硯公主抱綺寮怨繞場一圈！」

指令一下，眾人無一不拍手叫好，全場沒人注意到，只有一人的神色堪堪凝重起來。

綺寮怨看向周硯，只見他掛著自在的淺笑，看上去既不緊張也不興奮，儼然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樣。

「準備好了？」周硯問。

「嗯。」綺寮怨點點頭。

周硯輕鬆地將她打橫抱起，綺寮怨不習慣這樣與異性貼身的接觸，無處安放的雙手只好擱在胸前。國王在旁見狀，立即過來與她搭話：「綺寮怨，妳的手要搭著周硯比較好。」

見綺寮怨望著自己直愣著，毫無其他反應，他稍稍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呃，我是說這樣比較安全……」

話音剛落，那雙纖細雪白的手已抬起，隨之輕放在周硯肩頭上。

剛走沒幾步，一名男同學三步併作兩步跟了過來，舉著手機鏡頭朝向他們，打趣說道：「本班最高顏值的二位，這組合實在太賞心悅目啦！」又轉對著他們戲謔地挑眉一問︰「不介意我錄影紀念一下吧？」

綺寮怨表明不介意，男生稍稍遲疑，也從喉嚨裡低聲「嗯」應道。

周硯繼續邁開步伐，綺寮怨別無他想，只怔怔地盯著自己的手臂，像是在等待結束時間。

餐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兩人在眾人視線中漸漸變小變遠，行至一個空間較小的轉角處時，跟在一旁錄影的男同學為了不妨礙他們行進，轉而跟在他們身後。

拐了個彎後，周硯倏爾冒出一句話。

「妳是不是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能很淡定？」

室內一片嘈雜，加上她幾乎都在走神，綺寮怨完全沒聽見周硯問什麼，她抬頭望他，「你說什麼？」

「我說——」

此時，周硯似是被什麼絆倒，猛然一個踉蹌往前倒，綺寮怨絲毫沒有防備，那瞬間她以為自己要被摔出去了，她一時驚慌不由得抓緊了周硯，下意識縮緊身體將重心貼近他懷裡。不知是否出於保護她的意念，周硯抱著她的手亦更緊了些。

半晌他站穩腳跟，目光停在依偎於自己懷中的綺寮怨，低聲問道：「妳沒事吧？」

聞聲，她緊閉的雙眼一睜，勉強冷靜下來回應：「我沒事，你呢？」

現場跟著騷動四起，所幸周硯只是踉蹌幾步險些跌倒而已，虛驚一場大家也就沒有特別前去關切。

「我也沒事，只是……」像是要引起她的注意，他刻意將話只說一半。

她抬眸看他，被微光映襯的臉上，勾起一抹輕嘲的微笑，他單耳的耳釘一瞬刺目，下一秒，周硯的聲音猝不及防在她耳畔響起。

「妳果然還是會驚慌失措啊。」

綺寮怨一愣。

被這麼一說，她才發覺本來搭在他肩上的手，已在不知不覺中勾住了他的脖頸，她頓時面泛赧色，趕緊放下雙手，就在此時，周硯再次俯身湊近，她警覺地往旁扭過頭，剛好避開他的觸踫。

周硯瞅她一眼，不以為然，「說實話，妳剛才的反應很可愛，而且比平時正常多了……」停頓了一下又繼續笑諷：「可惜就那麼一下子而已。」

意會到他話中之意，她愕然一驚，不由試探問道：「所以……你剛剛是故意的？」

突然，一個聲音自後方傳來，打斷他們的談話。

「哎喲！你們兩個沒事吧？」發聲的是那位錄影的男同學。

周硯轉頭笑回：「沒事！只是我們的仙女有點嚇到，給我們一點時間緩緩。」

周硯和綺寮怨耳語些什麼，這名男同學並沒有聽見，由於他的身材比周硯還矮小，只得從身後隱約瞥見兩人挨得很近，周硯亦是從頭到尾不曾放開抱著綺寮怨的雙手，一直背對著眾人更莫名讓人覺得曖昧。

「欸欸！剛剛還緩不夠久嗎？你們也太曖昧了吧？」雖然男同學不懷好意的大聲嚷嚷，卻是很識相的待在後方等待他們。

沒得到任何回音，他乾脆繼續鬧：「大家快看！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鬼啊！」

嘩——

全場又是一陣喧鬧躁動。

有人以為周硯在安撫綺寮怨，直誇他溫柔體貼；有人覺得周硯藉故拖延獨處時間，直接幫腔助勢喊著：「在一起！在一起！」

不論是何者，兩人表面上的化學反應，已足以讓氣氛燃至最高點。

起步之前，周硯對綺寮怨一笑，將視線定在她一人身上，旁若無人般地緩緩啟唇對她說道。

「妳覺得呢？」

他的唇角牽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玩味笑容，而綺寮怨則是瞠目無語地望著他。

***************

兩人幾乎是被眾人簇擁著回來的。

即將回到起點時，周圍人群自動讓開路，分立兩旁。周硯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對大家賠罪：「大家抱歉！拖了這麼久才回來，可能是我這凡夫俗子抱仙女太緊張了……才會差點摔倒！」

「你長這樣還叫凡夫俗子？那我們其他人算什麼啊！」一個男同學逗趣地回嘴。

「我真的是凡夫俗子啊！長得比較帥的凡夫俗子！」

他的幽默回應逗得大家笑聲連連，在眾人矚目之下，周硯小心翼翼地放下綺寮怨，同時紳士地貼心提醒她小心走光。等綺寮怨一落地，與周硯交情匪淺的幾個男生毫不客氣地黏了上去質問一番。

「周硯！人帥真好啊！」邊笑邊掣肘當事人，說話的是剛剛下達指令的國王。

「短短一段路你竟然走了十幾分鐘！老實說你剛剛是不是在趁亂告白啊？」總召咧咧嘴揶揄他。

「吼——！」大家有志一同發出質疑的狀聲詞。

周硯笑了幾聲，巧妙轉移話題，「我剛剛差點摔了我們仙女，賠罪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敢趁機告白啊！」他掛起一貫的爽朗笑容，搭上友人的肩。

「好暈哦！你再笑啊！我要是女生真的會被你暈死！」

一小群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相較於周硯的好人緣，綺寮怨身旁倒是沒什麼人圍上來，她低著頭順了順裙襬，露出白皙纖細的頸項，一抬頭便對上一雙慧黠的雙眸。

香染衣不知於何時站在她跟前，眉頭微蹙看著她，「小怨，妳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沒事，只是有點嚇到而已。」她抿嘴笑了一下。

香染衣的語氣沉了下來：「那傢伙……」

不等她話說完，綺寮怨安撫般拉著香染衣的手，順勢讓她轉過身去，輕推著她的肩，「我們快回位置上吧！」

綺寮怨的這舉動讓香染衣敏銳地察覺——剛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她才會一刻也不想多待在周硯旁邊。

絕不是差點摔倒這麼簡單而已。

回到座位上，香染衣和綺寮怨換了位置，香染衣坐在桌緣外側，她把杯中剩餘的啤酒一飲而盡，而後向店員要了瓶葡萄汁，她轉開瓶蓋，深紫色液體很快地佔據了玻璃杯。

她將杯子握在手上，卻一直沒有喝它。

「小怨，其實我剛剛看得一清二楚。」她斂下眼眸，又往杯中倒了一點葡萄汁，杯子已經是九分滿的狀態。她瞇起盈亮鳳眼，悄然打量著什麼。

面對香染衣沒頭沒尾的這一句，綺寮怨完全不明所以，「嗯？妳是指什麼？」

盯著玻璃杯的那雙眼映著紫色光輝，澄澈透明卻又似帶點算計的狡獪訊息，「沒什麼，妳待會坐進去一點。」語畢的瞬間，香染衣用眼角餘光快速掃了一下右後方。

接著，她拿著杯子從容地起身，再狀似不經意地側身，霎時手腕撞上來人迎來衝擊，葡萄汁騰空翻溢出，徑直潑灑大半在那人身上。

白色的上衣染上了大面積不規則的深紫色。

「哇！妳幹什麼啊？」

一見他臉色乍變，香染衣順手把杯子推給一旁的同學，將唇抿成一直線，抬起雙手合掌撒嬌道：「噢！抱歉啦！我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她的舉動讓他僵了三秒，冰涼的濕膩感從上胸傳來，他不由得扯過衣服下襬，低頭看著濕透的衣服不禁怒意飆升，他吸了口氣刻意壓制憤怒，抬頭面狀訝然低斥道：「香染衣……妳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倒是老神在在。

「抱歉嘛——」她嬌嗔笑道，「我不知道你要走過來！你趕快去沖水吧！說不定洗得掉？」又轉身抽了桌上的幾張面紙遞給他。

一旁圍觀的人不少，那人傻眼之餘也顧不得那麼多，只好摸摸鼻子匆匆離去。

目送他離開後，香染衣馬上收起無辜的表情，她由上往下掃了眼自身，目光定格在鞋頭，剛才這樣大動作，自己果然也沾了些葡萄汁。

她蹲在地上，不慌不忙地擦掉潑濺在馬汀靴上的汁液，聽見綺寮怨關心的詢問，她抬首往她視線看去，俏皮地對她吐了吐舌，隨後又若無其事地離開現場。

**************

洗手間內，兩名男子站在洗手台前，其中一名身材頎長的男生彎著腰，單手拉著衣服，另手忙著接過源源不絕的水，仔細地清潔衣服上的果汁。

另一名男同學，對著鏡子順手撥了撥剪成栗子頭的短髮，「周硯，你生氣囉？我記得你這件衣服不便宜吧！」

周硯沒抬頭，只斜睨了他一眼，冷回道：「……明知故問。」

他接著隨口一提：「我看香染衣八成是故意的吧！」

葡萄汁覆蓋的面積實在太大了，穿著衣服怎麼都不好洗，更弄得一身又濕又黏，周硯啐了一口，索性直接將上衣脫掉，露出精瘦結實的上半身。雖然同樣身為男性，但腹肌在前難免吸睛，男同學看了不禁讚嘆：「哇靠！有腹肌欸！你有練哦！」

周硯沒理會他，把白T擱在水流之下搓洗，發出「嘖」的一聲，兀自說道：「……你也覺得她是故意的？」

「當然啦！一定是你剛剛讓綺寮怨差點摔倒惹她不爽啦！怪咖的朋友果然也是怪咖！」

此時，另一名男同學推門進來，拉長音戲謔笑說：「哎喲——是誰這麼大膽說我們仙女是怪咖的？」

「國王大人冤枉啊！我說的是實話啊！」他平舉起雙手，滑稽的動作惡趣味十足。

見來人是自家兄弟，周硯咧嘴一笑，「欸，你來得正好！剛才謝啦！」

回話的人正是對兩人下達公主抱指令的那位國王，「大家兄弟一場，沒什麼好謝的！是說你剛剛是故意摔倒的？」

「不這樣做她怎麼會抱緊我？」周硯訕笑。

「噗——」男同學忍不住噗哧一笑。

而那名國王則是毫不客氣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你他媽真夠心機的！不枉費我做球給你！」

「對她這種自命清高的女生，我心機重一點也是剛好而已。」他輕呵一聲。

「可是你要是真的不小心把人家摔了怎麼辦？」栗子頭男同學問。

「大不了我委屈一點以身相許唄！」

兩個人聽聞又是一陣大笑，周硯也跟著一起笑，三人的笑聲此起彼落在洗手間迴響。

國王笑到面紅耳赤，幾乎要岔氣，他咳了咳問道：「正經點啦！被仙女抱緊是什麼感覺？應該很香？」

「香是香，可惜她戒心太重，馬上就發現了。」

「什麼？她知道你是故意的？看來你的演技需要精進了！」

周硯哈哈笑了兩聲，嘴角一勾，「白癡喔！我根本沒演好嗎？」

「你不懂！這是周硯的最高境界！出神入化的本色演出啦！」國王推了一下栗子頭男同學的臂膀，笑得奸詐無比。

周硯聳聳肩，「我不承認她也拿我沒輒！反正我目的已經達到了，她能怎樣？」

「周硯好壞喔——！」兩人異口同聲。

淅淅簌簌的水聲加上談笑聲，讓他們沒察覺到有人已悄悄地站在身後，突然有雙手搭住國王的肩，讓他嚇得整個人一震。

「你們在聊什麼？看起來好開心呢！不如也讓我一起加入吧！」

大家瞬間一片安靜。

洗手間的外門因為緩衝而緩慢地關上，發出「叩」的一聲。

畫面定格，在場三個男生看到她，嚇得沒能做出任何反應。三人驟然驚乍的臉色，搭配昏暗的燈光和流淌著的水流聲，就像是電影鬼片上演的恐怖情節。

「靠！嚇、嚇死人啊！妳、妳、妳……是怎麼進來的？」栗子頭男同學有些語無倫次。

「你問的這是廢話嗎？當然是用走的進來囉！」她輕佻一笑。

看她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國王口氣差了起來：「這裡是男廁欸！妳進來幹嘛？妳有病啊？」

她將手揹在身後，堆出一個不符合這句話的微笑，「有病的是你們吧。」

周硯把衣服擰乾，放在一旁，沉默片刻，終於出聲。

「香染衣，妳想幹嘛？」

香染衣單單瞅了他一眼，沒馬上答話，她走至門邊，將門由內鎖上，又面帶微笑走了過來，三人紛紛反射性退開，接著她停在洗手台前面，打開一個水龍頭。

「我呢，也沒想幹嘛，只是對於你們剛剛聊天的內容很有興趣。」

又打開另一個。

嘩啦嘩啦——

水聲更大了。

洗手台上的三個水龍頭被一齊開啟到最大，瀝瀝水聲充斥在整間洗手間內。

這詭異的行徑讓他們看傻了眼，香染衣卻是輕鬆自若地開始洗手，倏爾，栗子頭男同學腦海中畫面一閃而過，他猛地憶起——那是她練柔道前的起手式！

所以她才會把水都打開！

這水聲這麼大，嘩嘩作響明顯就是要掩蓋什麼！

他不覺因緊張嚥了口水，「……靠！妳、妳想幹嘛？妳不要以為妳柔道黑帶三段我們就怕妳了！」

聽聞，香染衣唇角漫上弧彎，她從沒見過這麼弱的先聲奪人。

她抽了張擦手紙，慢條斯理地擦著雙手，接著她開始畫圓般扭動雙腕關節，一面轉動脖子，伸展肌肉和關節。

「同學，謝謝你提醒我喔，你不說我還忘記自己是柔道黑帶三段了。」她側身過來，揚起下巴，睥睨著那人，「你要不要跟我過兩招試試？」

話音剛落，栗子頭男同學臉色丕變。香染衣明明沒靠近他，他卻莫名覺得有股威壓逼近、全身神經緊繃，嚇得匆忙倒退幾步。

畢竟他是曾經現場看過她比賽的人，他清楚知道——香染衣的摔擲和絞技可不是開玩笑的。

三人同時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沒人敢輕舉妄動。

周硯是三人之中最機靈和冷靜的，對他而言，在這裡和香染衣發生肢體衝突對並沒有任何好處；這種三對一的局面加上他們又是男性，即便他們贏了也只會落人口實。

不論如何，識時務者為俊傑總歸是對的，周硯不想把事情鬧大，率先放軟態度，「香染衣，別這樣！這裡是公眾場合，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好好說！」

想要曉之以理？

她瞟他一眼，「你好像搞錯了。我如果連這個都怕，就不會站在這裡了，我順便再告訴你們一件事好了……」話語停住，內容和語氣都耐人尋味。

香染衣繼續伸展雙臂，雙手反扣向上推，「那就是呢，我們家其實挺有錢的，如果我不小心鬧進警局，也是一件小事而已……」

她的左右肩膀往後旋，發出輕微聲響。

勸說顯然無效，見她毫不領情，國王轉而壯聲強勢道：「妳最好不要衝動！我們三個男的怎麼可能打不贏妳？」想以威嚇來掩飾心底驚慌，卻是不由得手心汗濕。

「對、對啊！妳敢？」栗子頭男同學跟著嗆聲。

「敢不敢試了才知道。」

香染衣停下動作，不過轉瞬之間，她的氣息和眼神驟變，凌厲的儼然一隻盯上獵物的狩獵者。

周硯眼見事態就要一發不可收拾，衝突一觸即發，他當機立斷攔在另外兩二人面前，「等、等等！香染衣！剛剛是我們不對！我向妳道歉！」

香染衣目光掃過，不吭聲。

一人額角沁著細小冷汗，一人緊張地攥著拳頭，一人嚇得全身激靈——這三個大男人的狀態無論是哪個，她都還算滿意。

她慢慢從牛仔褲口袋掏出手機，開門見山說道：「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們就來談談吧。」

周硯一見到手機螢幕上的計時器，黑色的瞳孔不禁因震驚而急速收縮著。

原來她一直都在錄音！

香染衣按下停止鈕，調笑開口：「不遵守遊戲規則的人就該淘汰，更何況是作弊又耍手段的人呢。」

面對香染衣的意有所指，周硯內心動盪不安，冷汗從額角滑落，「這是什麼意思？」

在旁的男同學薄唇微張，正想為自己兄弟辯解點什麼，卻迎來那雙鳳眼銳利一睨，他還未開口便噤聲再不敢言。

周硯不僅長得英俊帥氣、個性也幽默風趣，不僅是公認的系草，也曾是學生會長；他待人一向親和又有風度，很是受大家歡迎，同學和師長對他的評價都很高。

重點在於他的風評很好。

她拿起手機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又收進口袋，雙眼直盯著他，「周大帥哥，我知道你很聰明，也很受歡迎，這四年好像混得風生水起啊？我記得沒錯的話，大家都說你是暖男啊——」她笑了笑，「這個戴了四年的假面，如果被我撕下，不知道會怎樣呢？」

那張帥氣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她的話宛如一把利刃，直接插向他軟肋，令他動彈不得。

「……妳想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從今以後，你們三個人給我離小怨遠遠的，越遠越好！」她微微一笑。

「啊？怎麼連我們也——」

不容分說，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走近周硯幾步，眼神犀利，「尤其是你……周硯，只要讓我發現你糾纏小怨或是用其他方法靠近她，我一定會讓你嚐嚐什麼叫……身在地獄的滋味。」她的聲音沉了下來，分貝不高卻滿是不容忽視的恫嚇。

是他大意了。

當香染衣出現在男廁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無法避免這場衝突，原以為她單純想以武力解決這件事，沒想到她也只是純粹在玩弄他們，真正的算計還在後頭——這場談判他從一開始就毫無勝算。

他眼眸閉了閉，「我答應妳，只是我要怎麼相信妳會不會信守承諾？」

不到一分鐘，周硯便給出了滿意的答案，他權衡利弊的時間比她預料得還快些，而且，周硯果然如她所想，將自保放在第一，無論如何都不願冒著壞了自己名聲的風險。

「只要你別不知好歹，我自然就不會拆穿你。」她繼續揶揄，「畢竟……我對爛劇還有爛人沒有興趣。」

言下之意就是他沒得選擇，只能相信她。

「……」

「妳……！」國王不解氣欲上前一步，被周硯硬生生擋下。

周硯一嘆，「我知道了，希望妳遵守約定。」

畢業在即，爾後彼此也不一定有機會打照面，卻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更想大家只記住他好的那一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待會記得向小怨道歉。」她看了眼周硯。

香染衣走到門邊打開鎖，開門前她佇足了一下，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她轉過頭，單手指向周硯放在一旁的上衣，衝著他們一笑。

「對了，我不只是怪咖，還比你們更壞喔——」

門再次闔上，留下她呵呵笑的聲音，穿梭在瀝瀝水聲之間，以及頭皮陣陣發麻的三人。

未完待續

*************

後記

不知不覺，香染衣的戲份遠超出了當初預期，劇情也是天外飛來很多筆（真擔心這樣真的寫得完嗎🤣）
本作香染衣武力值極高（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順帶一提，這集香染衣的霸氣護妻（？）我寫得非常開心！

[ 此帖被syuan在2023-03-06 22:1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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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樓發表於: 2023-06-15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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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大海-15

晚間九點，櫛比鱗次的辦公大樓融入天邊夜幕，只餘少數幾層還燈火通明，而在那其中的某一間辦公室裡，正散發出一種不尋常的寧靜。

室內沒有人聲、交談聲……甚至其他的辦公聲，只有一個人來回踱著方步，清脆的鞋跟叩地聲維持著固定的頻率，泄露了他無心掩飾的異常心情。

源自於十分鐘前的那通電話——

工作告一個段落，那雙骨節明顯又修長的手蓋上了鋼筆，順手整理桌上的文件，商清逸從辦公椅上起身，伸了個懶腰，此時桌上手機鈴聲響起，他瞄了一眼來電顯示，毫不猶豫地接起電話。

電話另一端的環境音有些吵雜，但並不影響通話，然後，他聽見那熟悉的女聲拋出一句陌生的問候。

「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他抿嘴無聲地笑了一下。

要寒暄用通訊軟體就夠了，既然對方都特地打給他了，應該是有別的事情要和他說。「還可以，謝謝妳的關心。怎麼了嗎？」

她乾笑了兩聲，遲疑了幾秒才開口：「其實是我們班今晚聚餐，小怨喝醉了，你可不可以過來送她回家？」

其中的兩個字，讓商清逸平靜的內心，轉瞬間有了波動的痕跡。

他愣了愣，腦海中彷彿有一道開關被打開。其實早該猜到的，香染衣會打給他不外乎是要說關於她的事；他同時注意到，香染衣說的是她，而非她們——這個女孩的心思和目的實在太明顯。

「……妳們在哪？我叫車送妳們回去吧。」商清逸眼眸一閉，低沉的嗓音有些疲憊。

聽聞的人似乎倍感意外，她揚聲好奇問道：「咦？你在忙嗎？該不會還沒下班吧？」

「沒有，正好要下班了。」他如實回應。

「那你怎麼不過來？是待會有事嗎？」

商清逸聞聲，霎時答不上來，「我沒事，只是……」他不想扯謊，乾脆一言以蔽之，「不太方便。」

「誒？」僅單一個字就將她的詫異展露無遺，香染衣一瞬機靈，連忙急著追問：「……該不會你有別的對象了吧？」

他停頓下來，而她則是安靜等候著。

隔著話筒，他也能聽見香染衣因緊張而產生的吞嚥口水聲。

「不是這樣的，我的意思是，綺寮怨應該不想見到我。」

這話說得不清不楚，還有越描越黑之嫌，香染衣果然按耐不住，繼續刨根到底：「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了？」

對於她如此直觀又明白的提問，商清逸有半晌沉默不語，他並不打算和她說明箇中原因，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微微地歎息，「這個……我一言難盡。」

「好吧，你不想說我就不勉強了。」香染衣也不再糾結於此，轉而試圖動之以情，她喟嘆道：「其實我想跟你說的是，今天聚餐時，小怨被人欺負了。」

這一句「被人欺負了」鏗鏘有力，他瞬間因此動搖，下意識脫口而出：「她……」

還好嗎？有沒有怎樣？發生了什麼事？

意識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商清逸馬上把內心的擔憂全吞了回去，同時將關懷止步於此。

他斂下眉眼，想問卻問不出口的話語，最後全化為一句歎息。

「那妳趕快帶她回家吧……」

「等、等！等等！你不關心一下她有沒有事嗎？」香染衣激動地說著。

從他得知香染衣欲談論的話題開始，這段交談商清逸一直保持著小心且克制的態度，但越是繼續，他知道自己只會越加控制不住。他關上即將失控的大腦程序，雙眼放空地看著明亮的玻璃帷幕邊。

即使腦袋一片空白，即使神情盡是無奈與失落，這番出自他口的話仍然冷靜且果斷，聲線柔和卻又帶著不容置疑——

「香染衣，這不是我想關心就能關心的。」

話音一落，也許是聽出端倪，她沒再和商清逸周旋。話筒中雙方新一輪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在她俐落地掛掉電話之前，一反往常嚴肅地說了一句話。

像是提問，更像在陳述事實。

明明只是隔著距離傳到耳畔的電磁波，商清逸卻覺得香染衣的話語滾燙有力，耳朵似乎要被燙傷。

「你對她的感情，就只有這樣而已嗎？」

話在耳裡冷卻沉澱了下來，然後直沉而下，最終落到了心間，掀起他內心深處一角。

***********

纖長的手指在螢幕上點了點，關掉對話框，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女孩恢復往常的神情，她收起手機，一面自若地邁開步伐。

當她從門口再度回到餐廳內部時，室內依舊吵雜，但音量與稍早相比已明顯小了許多，還留著的人不是集結成群就是三三兩兩的在談天，顯然所有遊戲已經全都結束了。

她的視線落在最在意的人身上，那人周圍坐著一小群人，有男有女，大家正愉悅地在喝酒聊天，看起來和其他人並沒什麼差別。

大夥一見這個短髮颯爽的女生歸來，很自動地讓出位置。香染衣的屁股都還沒沾到椅子，耳畔就傳來有人喚她的名字——這音色是她熟悉的，語調卻不是。

「香染衣，妳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一聽之下，香染衣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因為綺寮怨竟然用有些軟糯的口吻向她抱怨說道。

連話都忘了回，香染衣側頭看她，「小怨，妳喝醉了？」鳳眼定睛打量她，白皙的雙頰染上些微緋紅，整個人看起來不那麼清冷了，就連表情似乎也異常的明朗。

綺寮怨抿嘴一笑，半瞇起眼搖搖頭。

香染衣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綺寮怨。

坐在對面的其中一位女同學，見香染衣罕見地呆愣住，急忙前傾靠了過來，笑道：「剛剛我們幾個看到綺同學一個人坐在這裡好像很無聊，就拿了啤酒過來，想和她一起聊天喝酒。」

香染衣眨了眨眼，一時間有些語塞，又掃眼看桌面，用唇語無聲地回：「喝這麼多？」

沒想到大家酒興真好，她才離開一會兒，桌上的空啤酒瓶就多到快擺不下了。

「是他們男生喝比較多啦！」女同學笑回道，指了指一旁的總召和幾位男生。

彷彿是自帶話題偵測功能，總召馬上機靈地拿起尚未使用的空酒杯，往裡頭倒了些許麥芽色液體，「香染衣，來！我敬妳一杯！」

面對遞過來的啤酒，香染衣癟嘴，佯裝不願接手的意思，又咯咯地笑，「有什麼好敬的啦！」

「敬妳把綺寮怨約出來啊！多虧了妳，我們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小怨’這麼可愛的一面欸！」

這個有生之年一說，逗得大家紛紛笑了，表示認同。

的確，剛剛她在不遠處就發現這裡的氣氛不錯，綺寮怨應該是因為黃湯下肚後和大家的距離拉近了不少。這種情景，雖然她很樂見，卻實在是在她意料之外。

不過聽見自己專屬的稱呼輕易被奪走，香染衣仍不免醋意滋生。「哼！小怨是你能叫的嗎？」

「哎唷！不要這麼小氣嘛！小衣！」總召故意幼稚地撅嘴裝起可愛。

一旁的綺寮怨輕笑，伸過手來勾著香染衣，將頭靠上她的肩側，「不要這麼小氣嘛！小衣——」她撒嬌般複誦一遍，還拉長了尾音。

兩人相處時，從來都只有香染衣撒嬌的份，不論情況如何，綺寮怨都不曾撒嬌賣乖。首次感覺到綺寮怨的嬌憨可愛，饒是平時落落大方的香染衣，也被綺寮怨突如其來的意外之舉撩得臉色赧紅。

「香染衣臉紅了啦！看來天要下紅雨了！」總召訕笑。

不只綺寮怨嬌萌的反差行徑，香染衣害羞的模樣同樣也很罕見；她們兩個像是什麼稀有動物，眾人直把話題圍繞在她們身上，對著她們又笑又鬧。

但很快的，某人的到來中斷了歡樂的氣氛。

那人端著純良如小白兔的目光，與早先的自信滿滿相差甚遠，語帶謹慎地說：「綺寮怨，剛剛玩遊戲時差點害妳摔倒，是我不好，我向妳道歉。」他停頓，手中名義上的賠罪的酒就像橄欖枝一樣順勢遞出。「這杯酒我請妳，希望妳能原諒我。」

主角緩緩抬起頭看著發話的人，臉頰還是一片緋紅，酒精讓她的思緒變得緩慢，她露出一臉努力解讀著對方語言的表情，讓人覺得出奇的可愛。

撇除綺寮怨，周圍的空氣倒是變化得有些古怪。也許是他來的時機不對，多數人投以疑惑的眼神看著他，最怪的是——即便那人釋出滿滿善意，卻還是有雙犀利的目光盯著他，好像要直接看穿他的靈魂。

總召插嘴揶揄笑道：「周硯，你是不是在假藉道歉名義行灌醉之實啊？」他指了指周硯手中那尺寸略小、內容物與麥芽色不太一樣的酒杯。

周硯笑笑，認真解釋：「沒有，我是真心想向綺寮怨道歉。這杯是我請店員特調的，酒精濃度很低。」

即便是拉下臉來道歉或是被揶揄，周硯都能不緊不慢的回話，但他卻在香染衣睨視他一眼後立刻緊張了起來，急忙向綺寮怨表示她不想喝也不要緊。

擅於察言觀色的總召，當然注意到了這一細節，他感到奇怪，周硯起初明明是在對綺寮怨說話，後來卻感覺更像是在對香染衣報告一樣。

看來香染衣悄無聲息的這一眼，清清楚楚地傳達給周硯她所釋放的訊息。

這二人還真是耐人尋味啊。

綺寮怨從香染衣臂彎抽出手，直起身體，與他平視，「所以……你承認剛剛是故意的了？」

周硯似是受到衝擊，臉色驀然鐵青了幾分，他垂下眼眸，聲音沉了下來：「……剛才的確是我故意捉弄妳……對不起。」

剛開始大家還不解周硯為什麼要專程來道歉，直到綺寮怨拋出這個問句、周硯心虛回應，眾人才知道原來那並不是遊戲過程的小失誤。

事情曝光之後，注視的人紛紛對他投以異樣的眼光，周硯的臉寫滿尷尬，當他正要頹然地放下舉在半空的手時，那隻纖細白皙的手朝他伸了過來。

她眉眼微彎，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嘴角牽起的弧彎在那張酡紅的雙頰上更襯顯她的純粹。

「嗯……我原諒你。」綺寮怨二話不說就接過那杯酒，在對方快速回神揚起另一只酒杯後，她乾脆利落的一飲而盡。

這一場小插曲讓大家看戲看好看滿，盡釋前嫌也讓眾人替他們感到開心，綺寮怨的大方更獲得了滿堂采。只不過在這杯酒過後，綺寮怨馬上就被香染衣拉著一起提前落跑。

察覺綺寮怨的眼波晃漾，醉態越加明顯，香染衣火速收拾東西，不由分說將人半推半拉地帶走了。走出餐廳門口時，綺寮怨步伐開始搖搖晃晃，下階梯時差點踩空，香染衣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穩住她身體又慢慢扶著她前行。

兩人坐在店外長椅上，香染衣讓綺寮怨倚靠在自己肩頭上休息，她揉了揉太陽穴，「小怨，除了遊戲和周硯那杯，妳剛剛喝了多少？」

「兩……三……杯吧？」

「嗯，會不會不舒服？如果想吐要說哦！」

她像是哄小孩般的聲音傳到綺寮怨耳裡。

綺寮怨點點頭。

倏地，綺寮怨抬起手從側面環抱住香染衣的腰，把半張臉埋進她右側肩膀，輕輕說道：「香染衣……謝謝妳……」

香染衣一怔，對於綺寮怨的酒後撒嬌行徑，她還是有些不習慣。她笑了笑，側頭將右臉順勢輕抵在她頭上，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問：「嗯？謝什麼？」

「謝謝妳……為我打抱不平。」綺寮怨的聲音悶悶地從香染衣的耳側傳來。

纖長的睫毛在那雙盈亮的鳳眼上下動了幾回，「原來妳知道啊。」

「嗯……但是不能打架哦……」她呢喃般小聲說道。

「好，都聽妳的。」薄唇彎起一個柔美的弧度，香染衣寵溺地摸了摸綺寮怨的頭。「不過當妳朋友四年，現在才知道妳的酒量好像很差耶？」

綺寮怨倏爾抬頭，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我和尼一樣……也是現在才吃道……」話剛說完又打了個酒嗝，連忙捂住嘴。

「噗嗤——」香染衣被口齒不清的綺寮怨逗得大笑了起來，靠在她身上的綺寮怨也跟著笑了起來。

杯觥交錯的夜晚時光仍在餐廳內持續下去，其樂融融的氣氛也跟著由裡延伸至外，兩盞高高的路燈之下，兩道人影因為笑不止而晃動的身軀，模糊了昏黃光線下勾勒的邊。

初夏晚風，伴隨著兩個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

半晌，等待的車子到了。香染衣扶著綺寮怨起身，霎時綺寮怨感到酒勁一湧而上，頭暈目眩、腿軟無力，香染衣讓她攬住自己的肩膀，一手搭著她的腰際給她支撐，不讓綺寮怨重心向前傾倒的。

「香染衣……我會不會很重……」她抬頭，看著身旁負重前行的人。

「小怨，妳忘記我的身段了嗎？」香染衣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

雖然扶著他人行走的確有些困難，但對於長年以來都在鍛鍊的香染衣來說，要背起或抱起比自己還瘦小的綺寮怨完全不是問題。

「妳……165公分……」

香染衣忍不住咧嘴一笑，「哈哈哈——是身段不是身高啦……妳別讓我笑！這樣我不好使力！」

綺寮怨乖乖聽話點頭閉上嘴巴，在香染衣的攙扶下，她覺得腳下的路走得不那麼艱辛，到車門邊時香染衣先一步拉開車門，對她說道：「妳先上車，小心。」

香染衣小心翼翼將綺寮怨護進車內，又貼心幫她繫上安全帶。綺寮怨就這麼搖頭晃腦看著香染衣一氣呵成的動作，完全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注意其他的東西。

直到香染衣彎腰對著駕駛座的人說話，綺寮怨慢了好幾拍的大腦才發現好像不對勁。

「那小怨就交給你了哦！安全到家後再跟我說一聲。」

未完待續

**************

後記

香染衣男友力MAX(?)~~即日起，本文CP改為香染衣x綺寮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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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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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樓發表於: 2023-06-16 01: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商綺文真的很難得一見，樓主寫得好棒！
兩位主角的感情交代得非常細膩～
香染衣姐姐好帥氣！
會一直關注的，感謝樓主帶來這麼好看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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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lpl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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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樓發表於: 2023-06-23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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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樓主(syuan) 的帖子

真的霹雳的小情侣感觉都没有好下场，绮寮怨的偶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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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抗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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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樓發表於: 2023-06-26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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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常好可爱

好纯情的一对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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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ln55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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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樓發表於: 2023-06-26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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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曾经的意难平啊，现在被扎多了已经习惯了。香染衣和绮寮怨不要太美好，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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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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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樓發表於: 2023-07-20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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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34樓煙艇于2023-06-16 01:46發表的 : :q xd])-
商綺文真的很難得一見，樓主寫得好棒！ Vg0$5@
兩位主角的感情交代得非常細膩～ f;u<r?>Z
香染衣姐姐好帥氣！ ;%_fQNFb
會一直關注的，感謝樓主帶來這麼好看的文！ RvQl{aL

謝謝你的喜歡，我會努力把這篇文好好寫完的🥹
老實說，因為兩人（在本文中）都不夠坦率，所以在感情描寫琢磨了好久……
反而是寫香染衣時覺得很開心啊（終於不用綁手綁腳了

引用
引用第35樓yylpljg于2023-06-23 13:34發表的回樓主(syuan) 的帖子 : `Eijy3>h
真的霹雳的小情侣感觉都没有好下场，绮寮怨的偶很好看的 BixKK$Lo

我也好喜歡她的偶，不會太華麗又有少女的清純氣質，實在很稀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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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36樓異抗壞血于2023-06-26 00:51發表的 : Q!%4Iq%jr
好日常好可爱好纯情的一对小情侣 >>**n9\q

哎呀，後面可能就不會那麼純情了（捂嘴笑

引用
引用第37樓yln55472于2023-06-26 19:15發表的 : GvL)SVv?
这对曾经的意难平啊，现在被扎多了已经习惯了。香染衣和绮寮怨不要太美好，哈哈哈~ %V>Ss9;/8

香染衣是好重要的調味，少了她本文就沒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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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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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樓發表於: 2023-07-21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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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大海-16

隔著一道車門，看著那個習慣將雙手插進外套口袋的女孩，正抽出一隻手來跟她揮手道別。

綺寮怨突然意識到，為什麼上車的只有自己？

她怔怔地望著香染衣，又順著她的目光，轉頭看向駕駛座的人，那人亦抬眸看了過來，與她醺得有些迷茫的視線撞上。

兩人目光相交，在對視了幾秒後，綺寮怨才如夢初醒。

怎麼是他？

愕然睜大雙眼，身體卻是一動也不動，彷彿僵化成了石頭，她本能地倒抽了一口氣，難以言喻的酸澀感跟著鋪天蓋地而來，短短幾秒就襲滿綺寮怨全身。

她痛苦地皺起眉，急欲擺脫這快令她窒息的感覺；然而，被酒精肆虐過的大腦，理智早就下落不明，她無法正常思考，幾乎只想逃離這裡。

「讓、讓我下車！」

綺寮怨急切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內響起，一雙清秀的眉眼顫動，嘴唇半張，胸口起伏變大，整個人明顯慌亂了起來。

駕駛座上的人眸光一滯，尚未來得及反應，下一秒，他還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

綺寮怨像個無助且弱小的孩子般。

不知該如何是好地拍著車窗。

像是無意間目擊到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面，他神色吃驚，一時間還有些看傻了眼，待他緩過神後，唇角不禁微微上揚。

他要是現在直接把車開走，是不是就成了擄人的嫌犯？

應該沒有比這還要更貼切的形容了。

並不是商清逸不讓她下車，車門未鎖加上處於停車怠速的狀態，人要下車完全不是問題。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就這麼簡單的三個步驟；可對於此時的綺寮怨來說，不知道是腦迴路打結，還是手腳不聽使喚，這三個步驟彷彿始終不存在她的腦海中。

看著這樣酒醉脫序的綺寮怨，商清逸實在很想笑，但是又覺得自己這樣……太缺德。

他清了清喉嚨，勉強忍住笑意，努力正色說道：「妳先解開安全帶。」

拍打車窗的砰砰聲停了，這一句話成功鑽進了綺寮怨的耳裡，她手上動作一頓，隨之垂了下來，但那雙手並沒有去解插銷，而是摸了摸胸前的安全帶。

然後，她既慌張又認真地胡亂扯動著安全帶。

這次商清逸沒有懷疑自己的眼睛，只不過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在控制不住嘴角的同時快速別過頭，儘管他竭盡所能地不笑出聲，胸膛仍因為笑意爆發而止不住的震盪了一會。

他刻意不去看她，瞥見車窗畫面時才發覺挪開頭還不夠，他一面無聲地笑一面以單掌遮眼，想避開這讓人發笑的景象，只可惜，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

眼睛遮是遮了，耳朵卻完全逃不過傳來的聲音。

商清逸揉了揉眉心，輕扶著額頭，眉眼順勢微抬，透過車窗玻璃，隱約可以看見倒映在上面的人還在孤軍奮戰，伴隨著時有時無的嗚嗚咽咽聲……看來他再笑下去已經不僅僅是缺德，可能還要下地獄去了。

基於良心譴責，商清逸趕緊收斂了笑，轉身看著她，嘴角還掛著一點壓不下去的弧度，「……我來幫妳。」

他直起右手，好意要幫她’解危’。

豈知他這一伸手簡直要把綺寮怨給嚇壞了。

也許是潛意識裡只剩‘逃跑’兩個字，商清逸一個小小的動作，映在那雙震驚的褐色瞳眸中，無疑放大了數十倍，這隻手明明不是直接朝她而來，卻硬是成了要擒住自己的魔爪。

綺寮怨猛地全身一顫，拔高聲音大喊：「你別過來！」嚇得如臨大敵般，整個人往他的反方向瑟縮了起來。

她手腳併用地往後退，但車上空間狹窄，並沒有任何藏身之處，她退無可退，只能縮到門邊，曲起胳膊護住身軀。

當驚嚇昇華成驚恐，氣氛就變得怪異非常。

昏暗的光線、封閉的空間、一男一女，對方還用異樣害怕的眼光看著他……

嘴角殘存的笑意突然消失殆盡。

商清逸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是什麼壞人，正要做什麼壞事一樣。

下意識定住身體，只剩下眼睛在眨動，他欲言又止，發出意義不明的單音：「我……」

根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

呆愣了半晌後，他識相地收回手。

有別於平時的冷靜淡漠，這時的綺寮怨只有一股楚楚可憐的脆弱感——她像驚弓之鳥似的綳著身體，白淨的臉在極度惶恐的情況下，一層層地加深紅暈，細碎的水光綴在她眸子裡盈盈閃動，連呼吸都肉眼可見的亂七八糟。

見她這副模樣，他不僅澈底沒心思笑了，還有些心慌和心疼。

他小心翼翼與她對視，輕聲溫柔說道：「好……我不過去，妳別怕。」

一時之間，他其實也有些手足無措。

他謹慎地挪動身體，試著與她保持最大的距離，也盡量避免有多餘的舉動，好讓她知道自己並無惡意。

可即便建立了距離防線，綺寮怨並沒有因此緩解分毫，仍是擰著眉心，眼底泛光怯怯的緊盯著他，攥著安全帶的手也沒放鬆，持續對他維持警戒。

對於常有應酬酒局的他來說，人在酒後行為出格或是喪失行為能力早已是見怪不怪，基本上什麼狀況他大致都看過了，只是，他還真沒見過有人喝醉後判若兩人卻這麼……可憐又可愛的。

像極一隻充滿敵意全身豎起毛的小貓。

小貓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疼惜，他再次釋出善意，嗓音低沉和緩，「我不會靠近妳……別害怕。」

儘管不想承認，可的確是自己害她嚇成這樣的，這時候的她不只思路不清楚，連情緒都不穩定，用正常方式溝通鐵定行不通。

他雖然不擅長哄女孩子，但也懂得此時要先給她一些安全感。

琢磨了片刻後，他的視線越過綺寮怨，落在窗外的某處，隨之她座位的車窗被搖了下來。

搬救兵是當下最快也最好的方式，商清逸不作他想，喊了站在不遠處的人一聲，他向前微傾上半身，以便對方看到他。

原本商清逸是打算一起送香染衣回家的，但香染衣不斷再三拒絕，表明自己待會還有事，當下不論屬實與否，商清逸都不好再勉強。

現在，好像不勉強也不行了。

一張清俊的臉似笑非笑，硬著頭皮說出這四個字：「我需要妳……」

「啊？」

這是還搞不清楚情況，佇足在附近等著目送他們離開的香染衣的第一個反應。

商清逸還在想該如何解釋，她宛如被拋棄的孩子般，以極其哀怨的表情出現在那格車窗內。

「不要丟下我……」

那張平時總是淡漠疏離的臉，正以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看著她，讓香染衣以光速明白為什麼商清逸會說需要她了。

然後共犯在一分鐘後也上了車。

**********

此時此刻的香染衣很後悔。

所謂的一步錯步步錯，就是在說她如今的情況：一開始為了讓商清逸來此，她謊稱綺寮怨喝醉了，沒想到她一個烏鴉嘴，綺寮怨還真的喝醉了，那樣就算了——

她不該用那句話和那個錄音檔去激商清逸的。

更不該讓綺寮怨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坐上商清逸的車。

起初，香染衣以為綺寮怨只是因為喝醉而糊裡糊塗對她產生了分離焦慮，於是在上車後，她馬上探頭向前，伸長了一隻手輕輕放在她手背上，駕輕就熟溫聲安慰她：「小怨，妳別擔心，我在這裡，就在妳後面。」

「香染衣……」綺寮怨喃喃地喚了她的名字。

「嗯，我在這裡哦！別擔心。」香染衣一面偷笑一面拍拍她的手，又重複一次剛剛的話。

用實際行動來表達的安撫果然起了作用，轉眼間，綺寮怨不安的情緒降了八成，她呼吸漸趨平穩，不再緊抓著安全帶，身體亦明顯的鬆懈了不少。

但她腦袋裡逃跑的想法依舊還在。

綺寮怨眉間微蹙，低著頭沒說話，卻是不時用眼神向香染衣求救。

香染衣不明白她想表達什麼，於是她從喉間輕聲回應：「嗯？怎麼了？」

「能不能……讓我下車……」

細若蚊鳴的話音，在安靜的車內格外清晰，更在無形間堵住了香染衣的喉嚨，使她說不出話來。

狹長的鳳眼瞥了眼不發一語的商清逸，雖無半分驚詫的樣子，卻能隱隱感覺得出他的尷尬和無奈……這下她總算是明白了，商清逸早先說的「綺寮怨不想見到我」是千真萬確的。

香染衣登時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人是她好不容易才叫來的，車也在移動了，雖然這時候停車帶綺寮怨走不是不行，但總覺得要是這麼做，未來她應該沒有顏面再面對商清逸了。

一陣左思右想後，她心虛地摸了摸鼻尖，還是默默地把下車這個選項放在最後。

「妳忍耐一下，乖乖坐好，我們坐車回家，很快就到了，好嗎？」

香染衣一字一句的慢慢說，甚至用猶如哄嬰童般極其溫柔的語氣，即便如此，還是沒能讓綺寮怨妥協。

在聽見自己的訴求被駁回後，綺寮怨失落的將頭垂得更低了。

「我們……」她咬了咬下唇，「一定要坐這台車回家嗎？」帶著些不開心的執拗，就像個鬧脾氣的小孩。

兩人心中各自一震。

並不是話語的內容令他們有多驚訝，而是這道承載著綺寮怨滿腹委屈的微小聲響，竟然對他們的內心造成史前無例的巨大暴擊。

香染衣眼眸一垂，內心很是過意不去，覆在綺寮怨之上的手輕微握了握，對她坦言道：「小怨，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深褐色的瞳孔倏地變得焦灼，她雙唇緊緊抿成了一直線，混沌的腦袋沒辦法分析為什麼香染衣要向她道歉，只感覺一股無以名狀的難受情緒在胸口碰撞著。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空氣短暫地靜默下來。

不是道完歉就沒事了，問題還是要想辦法解決，香染衣兩眼一閉，快速在腦中搜尋各種說詞和方法。

半晌，她再次啟唇：「小怨……」她停頓下來，深吁了口氣，「妳聽我說。」語氣倏爾堅定了起來，「妳把眼睛閉起來，就不會看見不想見到的……東西了。」

嚴格說起來，不想看見的是人。

對於自認臉皮厚如城牆的香染衣來說，即便不指名道姓，也非常難以啟齒；於是在說完這個連她自己也快聽不下去的鬼話後，她只覺對商清逸感到萬分抱歉，對綺寮怨的心虛感更是逼近極限。

如果要她直視綺寮怨的眼睛說這些話，香染衣知道自己肯定說不出口……雖說這句話以物理上來說並沒有錯。

但是這種話五歲小孩才會信吧。

不，恐怕連五歲小孩都不會信。

被當成小孩的人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反而是開車的人，雖然沒有出聲，腳底卻是不經意輕踩了下煞車，忠實洩漏了他內心的無語。

整個空間無聲半晌，時間宛若被按了暫停鍵一樣，氣氛尷尬挾帶著些許詭異。

握著方向盤的人手心有些汗濕，後方的人則是連呼吸都變得小心起來，一前一後，兩人不約而同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慶幸的是，人在喝醉的狀態下，大腦是不怎麽轉得動的。

「嗯……」綺寮怨想了想，覺得她這句話好像很有道理，暈乎乎地點了點頭，「妳說的對……我閉上眼睛就好了……」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她反握住香染衣的手，乖巧地閉上眼睛。

在一旁默不吭聲的商清逸聞聲，突然有些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剛剛還堅持要下車的綺寮怨，竟出乎意料的輕易地接受了這一提議。

或許是感覺到了香染衣的左右為難，也或許是哄人的要領香染衣掌握得恰到好處……無論如何，總算是成功說服了綺寮怨，不免讓兩人皆鬆了口氣。

果然事在人為，香染衣暗忖，管他法方爛不爛，只要用對地方就是好方法！

***********

除了專注前方路況，商清逸也默默留心著她的情況，見她睫毛輕輕顫動，像是有些不舒服，他將她的車窗稍微降下來一些，讓外邊的空氣進到車內，藉此吹散一些酒氣。

誰都沒再說話，這個空間彷彿隔絕了整座城市的車水馬龍，只剩抒情的西洋樂輕柔地在車室飄蕩，車又行駛的四平八穩，直要人悠悠墜入夢鄉。

綺寮怨闔著眼，身體的燥熱感漸漸下降，腦袋的昏沉感卻是變本加厲。剛開始還能保持清醒，靜靜聽著音樂和香染衣的哈欠聲，但加上睡意凶猛來襲，沒過多久，意識便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失了。

商清逸側頭，寥寥望她一眼，神情不覺柔和下來。

「她睡著了。」

聞言，香染衣悠悠吐出一口長氣，緩慢且不動聲色地把手抽了回來。一直維持這個姿勢不免有些不適，她一手按著肩膀，簡單活動著胳膊。

趁著停紅燈的時候，商清逸把椅背上西裝外套取下，輕輕覆在她身上，像是怕驚擾到她，他手上動作細膩輕巧。她安分地靠在椅背上，頭側歪著，褐色長髮安靜地披在肩膀，呼吸聲幾乎細不可聞，車裡空調風很輕，溫柔地將她臉頰邊的幾縷髮絲拂起。

他凝望著她，深邃眉眼流露出幾絲只有在她不會察覺時才能表現出的情意。

直至綠燈時他才完全收回目光，他抬眼掃過後視鏡，那人如釋重負的樣子讓他笑了笑，「辛苦妳了。」

於是在綺寮怨睡著之後，商清逸和香染衣才開始真正的交流，氛圍慢慢變得和諧愉悅。

「一點也不，倒是你……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她幽幽地繼續說：「所有的錯我願意一人承擔，以死謝罪在所不惜……」

雖然後半段聽起來很浮誇，但他知道她是真心誠意向他道歉，商清逸復而一笑，半開玩笑回：「罪尚不至死，妳只是差點一次得罪兩個人而已。」

「……商總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小女子計較了吧，我不想一天之內失去兩個朋友啊……」

他笑了聲，覷一眼身旁睡著的人，眉眼一彎，淡淡笑說：「別擔心，頂多失去一個而已。」

其實他一點也不介意，來此的途中，他心裡已有預想，月餘未見的他們，再次見面應該會是無言以對的場面。

沒想到完全不是他所想的這麼一回事。

「嗚嗚……」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失去的朋友是你，不是小怨啊。

「看她這個樣子，醒來可能也忘得差不多了，妳還有機會挽回。」

「唉，我明明就一個局外人，卻搞得這麼狼狽，真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香染衣面如死灰，外頭景色快速刷過她放空的眼。

商清逸笑了笑，她說的倒是實話。

「其實妳剛剛如果要帶她走……我也沒關係。」

那段錄音他聽了兩遍，全程沒有綺寮怨的聲音，她卻是裡頭的主角，明明最後香染順利解決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腦裡，仍然不受控地衍生想見她的理由。

但這樣是不對的，所以他不斷告訴自己，只要見到她沒事就好，別再奢求什麼。

「那怎麼行？你好不容易來了，我怎麼能輕易放棄你……」她快人快語，不打算做過多解釋。

「怎麼聽起來好像是妳對我異常執著？」他莞爾一笑，不確定香染衣堅持的原因是什麼，只覺得自己心中泛起一絲安慰的喜悅。

香染衣也小聲地笑了起來，直白回道：「雖然你很帥，但我沒有橫刀奪愛的興趣啦……」

商清逸無聲苦笑，沒有說話。

一路觀察到現在，綺寮怨處於喝醉酒狀態她不好評論，但單從商清逸的舉動和剛剛那望眼欲穿的眼神來看，電話裡的淡漠模樣根本不攻自破，香染衣能確信，至少商清逸對綺寮怨還是很在乎的。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商清逸仍然保持溫和的淺笑，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得到結論的她有些沮喪，眼中淌著一絲失望，她頭靠著窗，沉聲咕噥說：「要是早知道你們已經分手……我就不多管閒事了……」

她的聲音很小，每個字卻清楚地砸進商清逸耳朵裡，他知道這次香染衣並不是在試探他，她只是照著自己內心所想發發牢騷而已。

其實他大可以當作沒聽到。

可是他沒有選擇這麼做，商清逸喉頭一動，緩緩啟唇：「我和她……」停頓下來，語氣平靜也直截了當，「沒有在一起過。」

「欸？」她突然驚呼一聲，聲音不大，卻是驚寫滿了臉。壓根沒想到商清逸竟在此時說明他們的關係，她不覺脫口而出：「我又猜錯了？」

「抱歉，讓妳誤會了。」

「那為什麼小怨會……」對你這麼反感？

即便沒有把話說完，商清逸仍立即明瞭她言下之意，他終於鬆口說出：「因為……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她深知商清逸沒有在說笑，但他為人正直善良，香染衣不免難以置信，也許是他言重了又或者只是一場誤會……反正再怎樣，都不可能是什麼嚴重到不可原諒的事吧。

「破鏡都能重圓了……」香染衣手肘一屈，靠到車窗上，撇過臉看著車窗外的斑斕景色，語氣幽幽，「況且你又不是她的殺父仇人……」

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猛地輕顫一下。

話音一落，車內的空氣仿若被抽盡，稀薄得讓商清逸有種缺氧的錯覺。

在綺寮怨的心裡，他是不是和殺父仇人沒什麼差別？

他眼眸輕輕地晃動，半掩在陰影下的側臉依舊英俊俐落，神色卻不似剛剛那般淡定。在敏銳的察覺到他的一絲異常時，香染衣才意識到這隨口一說的答案也許八九不離十了，她驚愕之餘，內心在要問還是不問之間反覆橫跳，半晌才發現哪裡不對。

等等……對象是誰？綺寮怨的父母早就意外過世了，她哪有什麼長輩或是親戚是如同她父母一般的存在？

怎麼想都很奇怪，香染衣額頭冒冷汗，有些語無倫次，「……你……這……這不可能吧？」心中有股不妙的預感，她立馬把所有好奇憋回肚子裡，「呃，算了算了，當我沒問。」

他含糊的「嗯」了聲，看了身後的香染衣一眼，眼底清淡，聲線平和，語調不急不緩，「沒事，妳別介意。」

商清逸主動化解尷尬的氣氛，而香染衣也很識相的沒再碰觸這個話題，兩人又輕鬆閒聊了片刻。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妳不只剛柔並濟，還深藏不露。」

「謬讚了，三腳貓功夫而已啦！」

「哦？原來三腳貓功夫能輕易地讓三個大男生害怕。」他調侃笑道。

她嘻嘻一笑，「不這樣怎麼當小怨的護花使者？」

「會說自己是護花使者的女生，大概只有妳一個了。」商清逸忍俊不禁。

「我呢，當之無愧。」香染衣從後方探出頭來，驕傲地說。

商清逸回以他一個溫和的笑容，像是在向她說謝，香染衣怔了怔，心中懸著的疑惑浮了又沉，她在內心深處歎息，身為一個霧裡看花的局外人，她覺得這個霧已經濃到讓人伸手不見五指了。這世間，果然沒有什麼事比感情的事來得更複雜了。

未完待續

*************

後記

寫本章的時候，我嘴角真是要咧到後腦勺了

[ 此帖被syuan在2023-07-21 00:3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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