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4慕藥師的煙管1~15(完)，41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24慕藥師的煙管1~15(完)，4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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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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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30樓發表於: 2007-05-16 07: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神醉夢迷(上)

『你們的行為和撒旦一樣，地獄之門已經開啟。』

金髮碧眼的男人在他的面前，對南宮神翳這般叫道。烘托男人怒氣的是水精牆另一頭的活體實驗，這些景象對於男人來說是人間的地獄，信奉慈愛與天主的男人，無法理解自己費盡心機潛入的組織竟然如此超乎傳言的可怕……直教男人無法承載。

『歐先生，你造成本教主的困擾了呢！』

南宮神翳很少出現憤怒的表情。即使在金髮碧眼的男人一口氣破壞了五間實驗所，造成以百計的實驗體四處流竄，南宮神翳的嘴角還是帶著淡淡的笑容。
他看著那樣和男人神情成為對比的溫婉笑容，在心中進行多種的推測，這樣的笑容究竟代表無謂、自信還是憐憫男人的行為只是一場徒勞？

他並不明白。

『但我很喜歡你的知識……道歉，就原諒你如何？』
南宮神翳又笑，男人的四肢已因為他默默射出的麻醉針而癱軟無力，除了右手還用著信仰的力量握著一只銀色的十字架。

『你們這群惡魔。』

他站在一旁把男人怨忿的神情收入眼中，手在袖子裡頭踟躕該不該用剩下的一針結束這人的生命？對於現下劍拔弩張的情勢，他應該做的就是在搶在眾人之前制服住那男人，在殘酷的實驗降臨男人身上前，先給予安祥的痛快……這是仁慈的選擇。

這個西域來的男人曾給他一本黑底燙金的書籍，根據男人的說法，這書是他們的一切的依歸，所有的苦難與喜樂都記載在這些靜默的文字之中。他記得那書裡有一頁精緻插畫。是個男人跪在巨大十字架下禱告，畫面非常的安祥……
眼前的男人因為四肢無力，無奈地臣服著……如同那插畫中的禱告者一樣不敢違逆信仰一般，無法抵抗南宮神翳……男人的生命已被主宰。

他最後還是收起握在手中許久的銀針，因為他沒有必要憐憫一個沉不住氣的失敗者。

『我明白我終將死亡，但我要帶著榮耀回到主的身邊。』

男人聲嘶力竭地喊了聲，費盡力氣艱苦地挪著無力的手，在懷中摸索著什麼。他站的位置也許偏了些，看不清那個男人的動作。只是一個眨眼的瞬間，男人化身成詭譎的野獸，原本輪廓分明的面容登時皺成一個巨大的怪瘤，從喉頭發出來的聲音也像極了野獸的嘶吼。

接著是他第一次看見南宮神翳的武學根基。

艷色的髮絲輕輕閃動，南宮神翳的身影已悄然挪至野獸身後，指節分明的手，用一種感覺不到肅殺的優雅姿態扣著野獸的喉頭。
『可惜，回不去了吶！』

○

「唷唷！羽仔好守信……落下孤燈真的沒上鎖呢！」

他一樣挑一個白雪紛飛的夜晚，咬著煙管步入落下孤燈之中，亭子中的人只是默默點頭示意，繼續拉著悽楚的琴音，一切有相似於他們當初的認識，看雪的看雪、拉曲的拉曲的……沒有什麼交集。

「還好吧？」
平時多話的他如果進入一種沉默，首先不習慣的自然是羽人飛獍。

「江湖、阿九還是藥師？」

「一切……」

「目前都不錯。」他笑了一下，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推到羽人面前：「送你吃吧！」
盒子裡頭裝的是苦糖，他記得羽人挺喜歡這種糖果的。

「謝謝。」

「等雪季過了，我再帶阿九來……他一直吵著要找你呢！」

「江湖路險，你該爲阿九多想。」

他腦中的思緒隨著羽人的話語轉動。該不該說這是他身為一個藥師或是醫者的習慣？……或者他不想承認又找不到完整理由否認的，在翳流日子裡養成的行為推理？
羽人年幼失怙，盜魁撩翾是亡於江湖風浪之中，也因為父親的死亡造就嬈女緋緋進入罪惡坑，也變因果相承地鋪接羽人非獍的前半生。

他想羽人之所以這樣告誡他，是出自對於自己童年過往仍存著畏懼與厭惡，一種投射性的作用始致羽人覺得，他在江湖中如果遭遇了風險，那麼阿九可能會面臨一種難過的命運安排……這樣的想法究竟代表什麼？他不斷地去揣度，究竟是過往成為一種不可抹面的影響還是羽人本身早忘記，只是過往成為被忽視但依然存在的暗流？

「江湖路險，但藥師我自有法寶。」他拿出一只小小的淡綠色瓷瓶。

「這是？」

「偉大藥師的最新發明－神醉夢迷！服用之後功體大增，所向無敵……」

「你說過藥是兩面刃，另一面呢？」

「沒有記憶而已。」

「我不明白你的想法，這對阿九不是好事……」

「不！是個好事。」

「嗯？」

他看著羽人，輕輕笑了笑。如果說秘密的交換可以獲得更多的信賴或是其他線索……他絕對樂於嘗試。對於羽人自己深深埋藏的秘密就是弒親，那麼相對著類似煎熬效果的，就屬於他的認萍生……雖然也不是那麼煎熬著他。

「阿九的雙親是我殺的，在那個過往……我也是草菅人命的罪人呵！我想那樣的罪過，連罪惡坑也裝不滿的，瞧這個罪印你該是知曉。」

老實說對於過往，他不曾感到後悔或是如同羽人那樣的自我苛責，一切的過往對現在的他來說就是一種行為因果的必然。但很顯然的羽人非獍並不明白這樣子的情感。

「放下過往……你說過的。」

「呵，羽仔在開導藥師我呢！」

之後沉默的蔓延一直到他離開，拉曲的拉曲、看雪的看雪……顯然在這相同的狹小空間中，自有兩個不同的天地交會錯身。

○

他那時明白，南宮神翳還是有喜怒的。

以往由奸細所成為的實驗體，總都活不過一個月……當時他以為這是懲罰了，直到他看見在實驗室中一個巨大的水瓶裡豢養著一個皮膚脫盡，只餘艷色肌肉的人體時，他終於明白『並不慈悲』之中，還是有著慈悲。

巨大水瓶中的人體有一雙碧綠的眸子，那眸子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流轉了哀鳴的求助給他……是那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啊！

一瞬間他把閃過腦裡的回憶和資訊接和，他曾在男人給他的書中知曉……男人這般虔誠的教徒，在死亡之後會回歸天堂，所以死亡對男人而言不是一種恐懼，反倒是一種安祥。南宮神翳也明白這點，所以讓男人長久活著。

他猜想，在萬種的可能之中，應屬男人的攻擊和不屈惹惱了南宮神翳。所以他想，南宮神翳是應該是不喜歡被挑戰權威的人……這背後應是極大的自信和實力作為靠山。

『萍生，這樣的觀景如何呢？』南宮神翳無聲地靠近他身後，劃破寧靜的第一句就是一個凜冽的疑問，他明白這有八成的機率是試探，兩成的可能是心血來潮。

『神乎其技。』
這般的回答不真也不假，他底心無法認同這樣的行為但也無法否定自己對於這剝皮技術的好奇……若南宮神翳要他來執行這樣的動作，他會是樂意的。

『是嗎？這個……拿去研究成分。』

『這是？』

『歐先生在獸化前，吞下的東西。』

他覆滅翳流的起點，就是從擊破巨大的水瓶開始。當那具鮮紅的軀體隨著液體流落地面時，他似乎隱約聽見了。

『認、認……先生，謝……謝……』

於是男人的安祥地在他的劍下回到歸處，也從男人的軀體開始，他燃起覆滅翳流的火焰，該讓一切乾乾淨靜的，他不會遲疑。只是他也疑惑，這如同業火的景象究竟是爲誰而起？

他摸了摸懷中一張藥單，是當時南宮神翳交代要他研究而他一直沒有交回的。
默默地提劍往外頭走去。

○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別用到你的法寶。」

「唷？羽仔這是怕我到時候把你也忘記嗎？」

「你總給我一種安心的感絕，羽人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相信阿九和朱痕也是。」

「呼呼！真是痛哭流涕……但身為朋友，可要有不小心讓藥師我拖下水的準備吶！」

「我說過，落下孤燈不會上鎖。」

離開落下孤燈幾里路後，他身手搓揉著每回見羽人必戴的香囊，其中的藥香以有被雪淡去，他正細細思忖著，如果羽人的情況有改變，那麼混在苦糖中的藥量勢必得有些更改。

他開始確定，羽人對於過往其實是非常芥蒂的，只是有埋藏淡化的跡象，羽人自己似乎也有所覺悟，該試著學習走入整個世界……羽人要藉著他這浮木緩緩離開汪洋、踏上島嶼。
而他呢？他想藉著羽人來實現不死鳥的艷景。

每五百年集香木自焚，然後不死。

他要好好幫羽人醞釀一場比業火還要炙熱的火焰，瘋瘋狂狂地燒一場……只要羽人能夠重生，南宮神翳就會死。

-----------------------------------
寫畢冊比寫考卷來得可怕萬分orz

天空‧長河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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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佚予緋

我掛了不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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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樓發表於: 2007-05-31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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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瘋狂的喜歡這篇，雖然是第二次看了（炸）。
第一次是匆匆的所以沒有這種感覺吧，但是在看一次卻覺得無比衝擊。

過了真的很久呢？高三真是忙碌...
考上的竟然比沒上的還忙！？（最近發現現在高三很有這種趨勢、、）
這到底有沒有天理啊啊啊啊––

感覺這篇的少艾更加深沉，想去追尋著早已消逝的影子，進而打敗他。
有些錯亂有些迷茫，就算知道要多托一人下水也執迷不悟.....

這篇的南宮充分的顯示呢他的...特色？（姑且稱之吧）
果然是好殘忍~
有強卻又喜怒無常，或許這才是他吧，也許又不是。
每一篇的他都是他也都不是。（繞口另啊。）

無論如何，希望殘霜姊能繼續寫啊、加油。
無論快慢，只要繼續、如過可以當然是快點...（喂）

同人．夜子文庫http://blog.yam.com/e790722e
原創．夜子.comhttp://blog.pixnet.net/e790722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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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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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樓發表於: 2007-05-31 05: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夜緋妳好:

真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很久沒來36雨忽然被小花驚到~
先謝謝你囉~^^。

老實說這一集我自己看都覺得很神經病= =||||

唉...說到這個我就悽涼
考上了真的忙到炸開，比要考的還早到校還晩回家
而且我們待著做道具的活動中心還沒有冷氣||||
總之很血淚交雜，比較幸運的就是我們不用擔心有沒有學校的問題只有東西來不來的及的問題
(簡直就沒天理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艾在這裡的深沉說來也是因為時間的推移
也許是江湖的混亂使他逐漸明白他自己的想法(我是覺得混亂反而能使人冷靜)
講白，也許是一種忌妒的情感~@@

南宮在我的設定中...近乎是個純粹又執著的人
但終究是個人，所以他還是有著喜怒......
其實南宮的無常，可以說是最貼近人的......
如我們生活中許多的人，總以為他是如此但實則不是
南宮只是一個強化了對比的普通人@@~

其實前陣子我卡文了= =|||
因為太久沒看書導致腦汁乾乾...寫了又刪刪了又寫的改了很久
現在是度過了= =+
但因為接了打工，所以更忙了(冏)

謝謝你的回文小花還有加油
我正在奮勇地前進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口<!

祝順心

殘霜敬上

天空‧長河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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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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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樓發表於: 2007-05-31 0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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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神醉夢迷(下)

醒惡者一直是不喜歡他的。
但也不討厭。

醒惡者對於認萍生的評價，相當地準確。
曾經，翳流一塊罌粟田染了病。他發現時，沒去特別回報南宮神翳，只命人放把火，連同周圍的田地一併焚毀。

他立在田邊，周圍的空氣因火焰的蔓延而有使人蹙眉的熱度。他望著那微微扭曲的景色，默不做聲也不險任何神色。

『喔！挺當機立斷的嘛！』

『惡者。』

『我想你總有一天也會把翳流這樣燒了。』

『惡者多慮了，萍生只是以為……不該使病情拖延擴散。』

他在翳流之中以奇快的速度竄起，遭人眼紅屬於合理的範疇。但他帶著笑容對上醒惡者的眼睛時，沒見到什麼酸味，只是很平淡地說出一種見解的神情。

足以使他心虛但不值得慌亂的神情。

『但我覺得你就是會。』

『呵……當真多慮了。』

他的笑容如山林間嫣然的桃花一樣旖旎，隨手拿起剛上癮的煙，吃幾口。
如果醒惡者當時沒這樣說，或許他日後就不會想到可以用這樣的一把火，燒遍虛虛實實的曼殊沙華。

這就是因果。

○

他端坐茶樓裡頭，把黏人的阿九推給蠹魚孫一併扔在琉璃仙境後，才這樣出來品味市集的煙囂。茶樓裡頭有個女孩在唱小曲，女孩在他的眼中留不下什麼深刻的影像，但卻有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很久以前在翳流那個，連面容都給遺忘的少女一樣。

「抱歉，我遲了。」

他從追尋少女面容的記憶中抬頭，灰褐色的髮立刻映入他的眼中。
他一直覺眼前的人像一面光禿的峭壁，絕盡人世，向來只讓自己認可的花朵開放……

「惡者，許久不見了。」

「是啊！從你燒了翳流那天起。」
醒惡者看著他，和以前一樣都沒什麼好氣地拉開椅子坐下，又和小二要了另一盞茶與幾盤小點心。

「我的茶不好嗎？」

「如果它還是茶的話，我不會排斥。」

「惡者既然如此介意少艾我，又怎地相約出來？」

「先說好，我向來對你沒什麼好感……不管你有沒有毀了翳流。」

「惡者當真不怨啊？」

「怨什麼？我早說過你總有一天會燒了翳流。這教主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個兒愛鬧……自作孽罷了。」

「是嗎？」

惱人的火氣橡皮蛇一樣繞上喉頭，勒得他難以喘息。
他勉為其難地勾起唇邊的微笑，試著喫起口煙來緩和這樣的緊迫感，只是他煙管方起，連嘴都還沒含上，就讓醒惡者伸手給按下。

「嘖！你們這群人的習慣還真是糟糕……」

「惡者直接說明來意吧？」

「教主就要回來了。」

「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教主說要找你啊！」

「是嗎？就請惡者轉告，萍生也十分地期待。」

他拿起煙管優雅吞吐著白霧，和著這大千世界的愛恨煙花、喧囂一併吐訥。

在他一人獨行回琉璃仙境的路上，不下數十次地他摸著懷中的神醉夢迷。這樣東西，是從當年那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吞服下去的藥物改良研發而成，服下這個藥物，只會執著於第一時間閃過腦海中的意念，竭盡生命地完成後，記憶連同藥效一併褪色，如行尸走肉一般。

神醉夢迷的研發，一開始為了阿九而存在。從上一回他和阿九在峴匿迷谷大打出手後，他便翻箱倒櫃地把研製一半的神醉夢迷的資料找出來完成。他必須作好最糟糕的打算，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壓制不住阿九的恨與記憶和心病時，就服下神醉夢迷……

不管最後閃過他腦海的是治好阿九、殺了阿九還是殺了自己都無所謂，因為他都會遺忘的。乾乾淨境地，把他一生的所有都遺忘徹底、把他一世的愛恨都賦予罪印去記憶。

而今，他發覺神醉夢迷的存在應當使用於他和南宮神翳之間。他從來不會懷疑醒惡者有沒有使人復活的能力，也相信南宮神翳絕對會回來找他……不論是敘舊、報仇或是單純的嘲笑他的無能。
他該與南宮神翳有個了結。雖然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執著，依稀記得在進入翳流之前，很多事情他都可以雲淡風清，卻誰也不明白地，當他走出翳流的時候，一切都有所改變的。

目前他唯一可以安慰就是明白他的轉變卻不曾迫切過問的朱痕……假若連朱痕也問了，他真的會手足無措。但也不是沒有回答的！若真到那樣的時候，他會笑嘻嘻地先抽口煙，慢慢告訴朱痕說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果。

因為進了翳流，所以他改變。
相同地，因為南宮神翳當初把研究的藥物給他，所以他研發了神醉夢迷……

○

現下不是雪季，這也沒有落下孤燈的荒涼。羽人兀自在琉璃仙境的小亭邊，拉著與往常相似曲調的悽涼，除了一旁阿九的嬉鬧，稍稍舒緩眉間的憂愁。

「怎把阿九一人丟著？」

琴音顫止，他和羽人永遠迷離的眼神對上，無奈一笑，連話都還沒說，阿九便撲上他的懷抱嚷到：「慕阿呆，你說要給我的禮物呢？」

「乖！拿去。」

他用麥芽糖輕鬆解決阿九可能的抱怨，外加幾個饅頭入水餵餵蠹魚孫，換一片寧靜。

「怎麼來了？」

「你的消息我聽鹿王說了，需要幫忙吧？」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羽人原來也有使人驚訝的長睫，可惜羽人那總與地面交往的眼神並非是他所樂見。

「不是很討厭江湖？」

「別鬧我。」

他心底是高興。羽人非境這樣的行為所代表的不僅是一種出自於對朋友的重視，也意味著羽人正在嘗試踏上淺攤……小心翼翼地，在海中慢慢站起身子，用指間去感受細沙的竄動。
可他也在猜，羽人是否只是害怕失去？無法承受失去？或者是害怕被他遺忘？這樣的三種可能，前前後後能夠組合出數萬計的因果來影響他的實驗。他忽然想起南宮神翳曾說他摧毀一個母親十個月的期待是罪大惡極的，因為期盼在經過長久時間的催化，是一種使人沉迷的毒藥，越是殷切的期盼，越容易製造出蝕人心肺的毒。

他沒有經歷過，但想來應該是疼痛萬分的。
他沒有實驗過，但想來用這樣想法所釀出的火，應該是最為狂野灼人的。

「哎呀！我哪敢？只是實話實說……又說吶，江湖不是個好地方，你胡亂進來了，可苦足西風姑娘呀！」

「別再鬧我。」

他看著羽人，高興與功敗垂成的害怕一同啃蝕著心扉。除了南宮神翳除了阿九，羽人屬他最為掛念著的存在。
他曾記得羽人也同阿九一般問過他面頰上罪印為何不蓋去的緣故，他也是笑笑，只說這樣罪惡的圖騰能使他迷倒萬千少女……雖然他鮮能記住一個少女的面容，正確來說大多數的面容對他而言都是模糊不堪的。
他也記得他曾思考過這個罪印存在的具體意義，就是當他遺忘一切的時候，這個罪印可以替他記得……記得南宮神翳、記得阿九，也記得他爲羽人醞釀的狂火。

其實說透了他也只是想記得真的自己罷了。

-------------------------------------
後記：
距離上一篇半個月有了= =(狂汗)
我會繼續努力啊>”<
炎炎夏日除了讓我瘦了以外就是胃痛||||(←不吃飯只喝茶的報應)

天空‧長河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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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樓發表於: 2007-06-15 0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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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教主

他記憶中的南宮神翳該是什麼模樣？

如薄霧籠罩河水那樣隱約，是一種鮮豔的存在。
他記得南宮神翳的眼神，但不記得那雙眼是大是小。
他記得南宮神翳的身影，但不確定自己究竟比那身影高或矮。
他記得南宮神翳的面容，但拿起畫筆時又不畫不出個所以。

究竟是個多模糊又鮮明的存在呢？

但總歸的，一切的形象都不如他現在眼前所見的……洞穴的光線昏暗，火光混著水滴和氣息一同搖晃。那軀體像是被窮困百年的怨恨。他看著南宮神翳現在這人鬼皆非的乾枯模樣，在心口上翻騰的是啼笑皆非的難過。

笑，是笑眼前存在的淪落。
啼，是啼他自己這些年來竟叫眼前這般的存在一同折磨到在心態上人鬼皆非。

「萍生，好久不見，我的生死還真與你息息相關。」

「呼呼！教主別來無恙乎？」

「你好像變了，還是說這才是原本的你？」

「說笑了，教主也變得大吶！」

他進翳流前聽聞人說翳流殘忍無道，活體實驗的行為近乎變態。
他覆滅翳流的時候聽南宮神翳說就愛他的殘忍。

諸如一切聽說，裡頭皆混著不客觀的真實。

於是他笑著把過往和現下所有的碎片連接，一針一線地如同在翳流裡頭縫補屍體一樣，小心又謹慎但也帶著幾縷的厭惡，沒想到連接完成的最後，竟成一幅痛撤心扉的繡屏。

南宮神翳不曾走遠、也不曾嘲諷更遑論領著翳流侵蝕他的思想。南宮神翳始終如一地，帶著高傲又難懂的神情，在大千世界中用自己認為的想法來印證自己察覺的疑惑，南宮神翳從頭到尾只是做著自己喜歡和自己覺得正確的事。

然而他，只是嫉妒。

所有的恨與苦惱，都源自他對南宮神翳的忌妒。憑什麼這樣的人能夠擁有這樣的思維？憑什麼這樣的人會有這般醫學才華？憑什麼這樣的人能夠屏棄一切規範只癡迷在一切未知的研究中？

「那麼，我就先走了。」

「期待以後的會面，萍生。」

他笑著，帶著一顆心離開昏暗的洞。如果手上這顆心沒有任何關於正道或是異度魔界的交易，而他也沒背負著和某個閒人的約定的話，他是多麼地想把這顆不會跳動的心放入自己的胸口，去補一補胸口上這寂寞到使人發疼的黑洞。
但他還是沒有這麼做，因為他明白，由嫉妒所培養的恨，已把心口上的黑洞餵養成蛇，陰狠地吐著舌頭，一切的發現都已經太遲太遲……

○

他在翳流中，執行過許多回器官或是肢體移植的手術，長期實驗的行為已經慢慢腐蝕去他的心情，從起先的疑惑、好奇、挑戰……當然還有一點點他不怎麼想承認的興奮，輾轉到最後，這樣的行為對他來說就像孩童的遊戲一樣。

切下，縫合。

除了腦與心的移植，一切都像孩子的遊戲。

『心，是一個人的生命吧？』

背著他的南宮神翳，語氣飄忽地問了這麼一句。
在他們之間是兩具沉默的軀體，換心的手術是造就沉默的理由，也是話題起發的原因。
他把問題聽入耳，卻猛搓著陷入指甲縫隙中的血塊，有可能在思考也有可能是陷在指甲縫隙中的血塊使他無法思考。

總之木盆裡的水，因為他的動作，用十分不安的姿態蕩動著。

『萍生？』

『啊！什麼？』

他猛然回神，衣服早讓洗過血的水給濺濕，潤成一片迷離的淡紅色，只是他的手指依稀記得心從跳動到停止之間的全部旋律。

如果他能用現在的心態去解釋過往，他一定會明白其實他起初還是討厭死亡的。

『如果我們把一個人的心移植到另一個人身上，你覺得把心移到別人身上的人，還活著嗎？』

『人無心則死，不可能活著。』

他擦乾濕淋淋的手，把無意散下的白髮重新塞回腦後，就像是啟動一種機關的按鍵一樣，他感到思考能力從新回歸的安適。

『可是他的心還活著呀！』

『教主是指，活在別人身體之中？』

『嗯，在某個角度來說是活著的。』

『那麼接受了心的人呢？』

『你認為呢？』

『我想在某個角度來說也是活著的。』

○

他早就料到醒惡者會有揪住他衣領的這麼一天。

「真是好深的算計吶！」

「惡者這是在說什麼呢？」

他鬆開醒惡者的手，眼裡閃桃花般的慵懶，淺淺地吞了口煙。其實他明白醒惡者的怒氣是什麼，如果拿過去的實驗來說，醒惡者的心情有點像是懷胎十月的母親生出了一個詭譎肉胎一般，又愛又恨的。

總歸是他把北辰元凰送去接收南宮神翳的意識，就某個程度來說他算是違背了約定，但大體來說，他還是依照約束的進行交換。至於道義或是良心的譴責，他是完全沒有這樣的疑慮，他相信如果他當時對南宮神翳提出『如果意識能夠移植，那麼移植者還算是活著嘛？』這樣的疑惑，南宮神翳應該會靜默地沉思一會兒，然後告訴他：『在某個角度來說是活著的。』

「怎地讓北辰元凰那小子取代了教主？」

「有嗎？教主的意識不是很清楚來著？」

「那是北辰元凰繼承教主的意識，本體存在並不是教主。」

「但是教主的意識存在對吧？」

「是。」

「那麼在某個角度來說，教主活著。」

是的，只要是活著，那麼他就沒有錯。
當然他也不否認的，在某些角度，他是徹底殺了南宮神翳……只是他的心上沒有什麼清風拂過的倡快感，反倒越發糾結著。

忽一種，詭譎的生死兩茫茫。

○

「慕少艾，你還好吧？」

落下孤燈的雪季總分外的孤寂，但他卻察覺，雪季裡的月色似乎不似以往那樣的輝煌，總該說的，是氛圍變了。

「怎麼說？」

「異度魔界和夜重生近來的動作很頻繁……」

羽人難得地不碰琴，石桌上擺著幾罈老酒，是羽人早前日子就備好，總有一日想與他共飲。
他飄忽地嘆了口氣，酒香迷離之間，他覺得江湖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因為說透了他沒什麼同情也不明白什麼對錯，在翳流折磨了那麼一番後，對生死的感覺也不那麼痛。

或者可以說在嫉妒心情啃食了一番之後。

除了幾天前，用了神醉夢迷的那個豪邁男人，讓他的心稍微震撼了一下。此外真正困擾著他的只有阿九的心病和南宮神翳還有自己心口上的大蛇。

「唉，別說江湖，近來有什麼事情要和藥師分享嗎？例如我家的貓兒在我忙的時候做什麼事情還是其他關於羽人大俠和西風姑娘的事情……」

羽人倒了碗酒，推到他的手邊，然後低啞的嗓音中，有幾縷的歡欣：「師父出來了。」

「喔？」

他張大了眼，冷列的酒在滑過咽喉後轉成絲絲的暖意，順著體內的血管蔓延。他仔細地打量著羽人的眉眼，發現那眉頭中的憂愁似乎鬆了好些。就像那一刻的雪似乎落慢了點。

「他出罪惡坑了，昨天剛來找我……」

隨著羽人娓娓訴說的，關於梟獍與梟獍師父的故事時，他感到一絲危機……要是羽人就此離開過往，那麼他就不能藉此醞釀一場火。

如果焰火不能狂燒，羽人如何重生？
羽人不能重生，南宮神翳如何死絶？

雖然、雖然他已經清楚一切的情緒都源自己的嫉妒，他和南宮神翳的一切早該到了放手的階段……在他看見那枯搞的軀體時。
只是如今的他，在心態上頭已經人鬼皆非。

特別是心口上的蛇也越發飢渴了。

「嘖！我說羽仔啊……藥師我好像生病了。」
他聳了聳肩，有時候他覺得在羽人面前比在朱痕身邊來得輕鬆，因為朱痕是真正明白他的，而羽人是不明白他但卻單純依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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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廢

天空‧長河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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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樓發表於: 2007-06-27 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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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藥

他很久很久很久沒有抱著阿九一起入眠了。
他剛離開翳流，只在江湖的邊邊閒雲野鶴時，總抱著阿九入眠，一方面是因為阿九常做惡夢，心病也常在半夜鬧起。特別是冬季，若他不一邊為阿九運氣暖身，阿九根本無法入眠或找者是說睡了就不會醒。

只說幾個年頭晃眼過去，阿九的心病有他的新藥在壓制，再說他也曾經好幾回失手要殺了阿九……後悔是很可怕的，他也不喜歡後悔。
所以阿九病情稍加穩固後，他就不曾抱著阿九一起入眠了。

「少艾、少艾……人家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這不是個月光璀璨的夜晚，天氣也不怎麼冷。他原只是乘了夜色的晚涼在外頭吞吐著雲霧，一面計畫他該如何去對付異度魔界，說來他和異度魔界是沒有仇恨的，只是立場不同的關係……就像當時的他也只是因為站在忠烈王府的立場，所以他去覆滅翳流。

「唷唷唷！阿九你今天是吃錯藥嗎？」
他見來人是阿九便忙著把煙給熄去，原來專注思索的神情也變得分外迷離。阿九在他部分過度的保護下，自然不明白他神情的變化，只單就著他的話語這麼回他：「對對對！我就是吃了你煮的亂七八糟的晚餐，食物中毒……」

「好意思說我？平常也不知道是誰虐待老人每餐都煮焦飯啊？」

他嘴上這麼說著，手也還是牽著阿九回到房裡。他們兩人躺在一張床鋪上，也許是阿九長大了，他忽然覺得這床便得小很多……雖然阿九在他開口前便搶著先說：「慕阿呆你變好胖！」

「小肥貓快睡！」

他伸手用裡搓了搓阿九毛茸茸的耳朵，又像以前一樣輕輕抱著阿九準備入眠。

○

他也有像阿九這樣讓人抱著入眠的時光。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對於他的年幼回憶，就像是在薄霧裡看晚霞依樣，看不清楚但感覺是濃烈無法忘懷的。
很多人都以為他有離奇的身世，所以造就他現在的能力與豁達，只是他清楚不過，他有一個很和樂的家庭環境後來也遇到一個照顧他的師父。

如果要說特別的一點，就是他的父母總是告訴他：『人生是一場大夢，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清醒……你只要在夢裡，做好你自己。』
當然這樣的特別之處是再他長大之後才發現的。

他是在父母驟然離開人間時，遇見帶領他進入醫藥世界的師父。那年他的家鄉讓一場狂亂的瘟疫給吞噬，他只是默默地站在火堆旁，看著艷色的火光把他父母的屍體吞噬……那時候是他第一次知道，因為傳染病而死去的人，必須儘快火化。

『孩子，別難過。』
他的師父當時是路過村子的一位醫者，就某個程度來說，他的師父解除了這場災厄也把他的雙親送入火堆之中。也許他的師父當時是帶著他對於阿九一樣的情感而來安慰著他，只是他卻帶著無奈的笑容這麼對著安慰他的師父說：『我不會難過，因為他們只是醒來了。』

他隱約地記得，那時他師父的表情很是複雜，後來便拍拍他的肩，要他與自己離開。

○

「少艾、少艾……」阿九如同夢囈呢喃地叫著他，如果不是他感覺自己的臉被用力捏了一下，是不會有張開眼睛回應的打算。

「小阿九不睡覺有什麼事情嗎？」

「我問你喔！」

「嗯？」

「以後啊！就是江湖上的事情結束後……我們會回到以前的生活嗎？」

夜色太暗，他只能感覺阿九毛茸茸的耳朵掃動著他的面頰，無法去看清楚阿九的表情，他單憑著聲音，還是不盡了解阿九究竟想說什麼。

「唷！你這是捨不得結束還是巴不得結束啊？」

「我說啊……以後我們在城裡擺個舖子好嗎？城裡好熱鬧又有賣糖的販子。」

「嗯……那我們在城裡開間風鈴店好嗎？」

「好！以後我們就在城裡開一間阿九風鈴店。」

他其實不是真愛風鈴的，說開間非他本行的風鈴店，在某個方面而言無疑是種贖罪……在江湖的紛擾與他心口上的大蛇共同啃蝕了他一番後，他發覺自己的記憶越來越模糊和極端，他似乎永遠不能忘懷有個姑娘送給他一只漂亮的風鈴和一張無奈的愛慕，但他得承認，他已經完全忘記那個姑娘究竟生得如何模樣或與他有什麼互動……除了風鈴、愛慕以及遺忘，關於那個姑娘，他沒有記得什麼了。

所以他以後想開間風鈴店，朝朝暮暮對著風鈴們……就算不會想起來，也無法忘懷，即便他真的把關於姑娘的一切遺忘，好歹還記著風鈴。
那麼以後，也就是如果他死了還有來生的那個以後，也不至於因為虧欠姑娘太多，而來生生相逢世世相會……雖然他連有沒有虧欠姑娘這事情都忘了。

「好好好，以後我們就在賣糖販子的隔壁開間阿九風鈴店。」

以後。

其實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微妙的辭彙，他也相信這詞彙的微妙對於這個大千世界的眾生們也有相同的作用，差別僅在有沒有去面對和發現這樣的微妙。

他不是很喜歡這詞，但也說不上討厭來著。

○

他的師父很疼他但從來不寵他。
曾經有那麼一回，他的師父給他喝了一碗藥，在他喝完的時候告訴他這藥有毒，接著給他一本圖文並茂的藥書。

『想活著，就去山裡找藥。』他師父如是說。

他帶著那本藥書入山去學起神農氏嚐百草，那是他第一次真切地體驗生死，體力隨著毒藥的侵略流失，儘管他尋了好幾方自以為能夠解毒的藥草，但毒素的感覺卻像潮水，退了又來。
他最後靠在一株榕樹的樹陰下，忽然想起自己雙親的身軀在焚化後，似乎也是埋在樹下。

『唔，為什麼醒來的感覺好像很不好……』

那時他以為他就會這樣結束一場大夢，便帶著隱隱約約的未知和害怕慢慢地閉上雙眼，也在這樣的一瞬間，他明白以前他背過的一句詩詞……但願常醉不願醒。

他真的很不想醒來。

○

他抱著阿九輕輕把眼睛闔上，思緒從他的年幼拉回時他不禁莞爾，如果他的師父那天沒有這樣把他往山裡頭扔，沒有這樣深刻地實驗所謂的生死交接，他想他到現在還會認為人的死亡其實只是清醒，不需害怕不用憐憫……他想如果沒遇見他的師父，翳流的首領可能就是他了……不，如果他沒遇見他師父，說不定他就不會是個藥師了。

「呵……」他想起他當時爭開眼時，他師父一臉擔心地看著他……說真的，還挺像之前他失手把阿九打昏後又緊緊守在床邊的模樣。

他想他和他師父在某些地方都一樣可笑。

「慕老大，你真的病得不輕耶……睡個覺也能笑。」

「嗯，誰跟你說我生病來著？」

「羽人叔叔啊……」

「笨阿九被騙了，快睡！」

「羽人叔叔又不像你愛騙人，我想一定是你煙抽太多，所以啊……」

「吵死了，快睡。」

他重重地拍了下阿九的頭，又像以前他師父與父母抱著他入眠那樣抱著阿九。或是是夜太靜的緣故，他能清楚地聽見阿九穩定的心跳聲，這聲音給予他一種無限的安慰……阿九的心病靠著他的藥而有了起色，但他覺得或許阿九才是他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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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人生有很多的苦惱，連沒有苦惱都是苦惱……所以人們喜歡自尋煩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嘎。)
感謝大家的閱讀。

天空‧長河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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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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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1)

36樓發表於: 2007-06-27 10: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啊啊~一口氣全看完了~到目前的進度

該怎麼說呢...........
總覺得很有感觸~不過卻是迷迷糊糊~抽象抽象的
很喜歡那種平淡如水~置身事外卻又身在其中(?)的萍生或說是藥師

南宮神翳的形象描寫也很棒~雖是霧裡看花的透過認萍生的眼睛看他~但就是把他吸引人又讓人迷惑的特質給呈現出來了呀

小花花一朵~~期待下一篇vvvvvvvv

最愛柳無色~~萬歲萬歲~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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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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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37樓發表於: 2007-06-28 05: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伯牙你好:

先感謝你的閱讀和小花花(真是感激涕零啊Q///Q)
然後辛苦你一次看了13集...眼睛應該很酸><

其實我寫文也是寫得模模糊糊抽象抽象的......
該如何說，我覺得感覺這種東西本來就很難有明確的顏色...反正~就是一種FU啦XD
我想這樣的FU在每個人心中，也都有他各自獨特的模樣~^^

人在其中又彷彿置身事外...我覺得這是很多人都會發生的事情
我們也許身在事情之外但卻活在人生之內......(啥?)

說到教主...在劇集中他的戲份實在是少得很可憐QQ
一開始是乾屍接著就變教皇了= =...悽涼度和只活在回憶中的珠遺.冰川雲姬有的比(囧)
很高興你會喜歡這樣的教主^^~

再次感謝你的閱讀和小花...以後也請多多指教~

祝順心
殘霜敬上

天空‧長河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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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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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38樓發表於: 2007-07-13 07: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四、關於他的理由

翳流有一種藥，名曰無盡。
他對這東西是又愛又恨，無盡的原始雛型是從他配置的麻藥裡頭改變過來，後來南宮神翳自己接手去改良成一種詭覺的藥，活生生血淋淋的就是把執著實體化……他想他對南宮神翳的嫉妒差不多從看見那藥的時候開始。
他看過無盡的藥單，所以他明白就是他也配不出這樣的存在……至少當時的他還不懂執著，但他也不知道該不該這麼認定，後來神醉夢迷的出現，是否表示他開始執著？

無盡的原料是罌粟，無疑是種叫人上癮的毒。他今日把無盡的配方做了改變，也許有那麼些慰藉的效果存在，他造了一種毒性比直接抽阿芙蓉微弱但令人更加迷亂的煙……因為他感覺到他迫切地需要菸的慰藉。

「喂！慕少艾，你家的貓又來說有人要抽煙自……」

朱痕剛把房門推開，身後還晃著阿九沒藏好的尾巴，便見他慵懶地靠在桌旁喫煙。朱痕對於藥物雖不若他來得明白，只是日子相處久了多少也分辨得出他專屬的煙味……朱痕沒等著他開口，只是回頭叫了阿九離開，便迅速地把門摔上。

「你這回是真的想自殺嗎？要不要我幫你比較快？而且下地獄還不用先去枉死城關一陣子。」

「我知道你很不高興，但別搶我的煙！」

他和朱痕都一樣，比世界上任何人都還了解對方。所以他明白，朱痕會對他生氣也會實踐任何氣話……只是朱痕從不擺臉色給他，即便如此，現在的他還是無法離開煙管。

「好，那解釋給我聽，慕大藥師為什麼要抽阿芙蓉？」

「我只是參了點，又不是真抽……」

「快解釋！」

他低頭，深深地把混著阿芙蓉的菸給收到肺臟的深處，他多麼地希望這勾人魂魄的氣味能在吐出體內時，把他的不舒服一並帶走。忽然，在幾口煙霧轉換和朱痕含著怒氣的呼吸聲中，他想起在翳流曾有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告訴他：『如果你感覺難過，可以禱告，神會指引你光明；如果你感覺罪惡，可以告解，神會赦免你的錯。』

他想告解。

他很想告訴朱痕自己在心態上已經人鬼皆非、很想讓朱痕明白，他並沒有覆滅翳流，反倒是用另種型態讓翳流在他身上延續、很想使朱痕知道，刀戟戡魔是他費盡心思用來讓南宮神翳死絶的舞台……但他哽在喉頭的，還是他不敢表明他長期對羽人進行實驗，而且正害怕著羽人的師父毀去他處心積慮醞釀的火。

「朱痕，藥師我覺得心情上有點鬱悶。」

「原因？」

「我的良知有了衝突，很矛盾……告訴我該怎麼辦？」

「把煙放著，和我喝幾杯就好。」

他又明白了天涼好個秋的寂寞滋味，但酒香的瀰漫著時讓他心情愉快一些，又或者是說在醉與不醉的迷離空間中，他才有特定的勇氣……就像那金髮碧眼的男人總說他們國家的告解，都在一個密閉的小房間裡，把秘密分享給神或是一個未知的人聽。

「如果我做了件泯滅天良的事情，你會怎麼看待我？」

「反正你一定有你的理由，但我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事情，都改變不了我看慕少艾越來越癡肥的事實。」

酒鬼一樣的對話，賭得就是沒人真的會放心上的事實。
可他卻在這其中找到一個出口，他想他需要一個理由……是的，只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一個能夠讓他對自己感覺稍稍快樂的理由，即使他明白這僅是一場枉然，他想他還是需要的。

○
他第一次發現，落下孤燈的月色也可以有微醺的感覺。此地的雪季結束有段時日，但晚風之中還是透著那麼些寒沁，他莫名地喜歡上今夜的月色，他總覺得這月色在微醺之外有些太鮮明，合該是攏上曾薄霧的。他這般思量，變更加放肆地吞吐帶著藥草香氣的煙，一層又一層地，讓月色更加迷忙……他感到滿意極了！　

　　「阿九不喜歡你抽煙。」

想來是煙的瀰漫太過囂張，連平時鮮少對於他抽煙發表言論的羽人還是稍稍皺了眉……雖然他認為羽人的眉頭從來沒有舒展過，一樣是鎖盡了人間的哀愁。

「哎呀，阿九又沒看見，你就行行好別禁止我老人家唯一的樂趣……」

「藉口。」

「唷？什麼時候咱們的羽人大俠也會訓人了吶？」

他痞著臉笑笑，一雙帶著桃花慵懶氣息的眼睛瞇得和彎月一樣。他看著羽人，忽然回想起他第一天來到落下孤燈的景象，就某個程度來說，一切是沒什麼變動的。拉曲的拉曲，而慣於看雪的一樣看雪，除了熟識之後偶有的交談……他感覺有部分的變動，屬於他實驗估計之外的。於是一種無法名狀的惶恐襲上心口，就像大批的蟲子慢慢從指間往上爬動一樣。於是感覺驅動的他行為，他轉過身子以背對著羽人，俐落地自懷裡拿出一瓶藥粉混入煙管之中。

「慕少艾？」

「不好意思，加個菸草。」

「喔，我以為……」

「以為什麼？」

「不，沒什麼。」

「是嗎？那吃個糖吧！」

他燦爛一笑，自懷中拿了苦糖出來放在桌上，見羽人吃下後，他又含上煙管開始吞吐著煙霧。其實他不是個極有正義感的人，但也不全是個沒有罪惡感的人……至少他在翳流所見聞的一切只感覺不舒服，而現在也感覺不快樂。
混入煙管中的藥粉，只是一種簡單的香料，而長久以來參入苦糖裡頭的，也只是能使人心神放鬆的草藥。但他明白，這兩者的混合對於有一段子被自己停藥的羽人來說，是份量頗重的迷藥……

「羽仔，你喜歡紅色嗎？」

在翳流，這樣的行為叫做催眠。
他不是很喜歡，所以他現在的感覺不是很快樂……但他無法去忘記，日前羽人非境的師父強迫羽人面對過去時的殷切神情。

○
『喂！停一下。』
酒紅色的羽毛紛飛，荒山小徑上，有了年紀的刀客用一種傲慢的語氣問他。他仔細打量了刀客幾眼，那狂放不羈的氣質讓他有點難受，因為狂放和神秘一樣，很難猜測。

『原來是羽仔的師父呀！有什麼事情嗎？』

『我很高興看到羽人能交到朋友，但我覺得你們這種逃避過去的想法只會害了他。』

『呼呼，是朋友怎麼會相害呢？』

『這樣講吧！你們有你們對羽人好的方法，我自然也有照顧徒弟的做法。』

刀客豪邁一笑，一轉眼也只剩下幾片酒紅色的羽毛。他看著刀客的離去，然後明白……原來羽人並沒有勝過刀客太多，他在羽人過往的姿態中能見到刀客的影子，但刀客的身影裡，沒有羽人的猶豫。

於是他感覺害怕也明白所謂的缺失，原來羽人在刀法和速度方面，並不是個天才，充其量只是個才華洋溢的人罷了，這樣的存在……不足以完成他希望的戡魔大業。
這也更加切確地告訴他，他醞釀的狂火不能被摧毀！

○

「羽仔，明天陪我去喝個喜酒好嗎？」

「誰的？」

「鬼粱府主二公子的喜事。」

他含著煙管輕輕笑起，刀戟勘魔在即，他得搶在火熄滅之前讓他狂燒，轟轟烈烈的一場……然後不死。

是的，他可以跟別人說這是他的勘魔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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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對於無可救藥的人請縱容他吧!因為他是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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