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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入G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o|5/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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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景物如此陌生,蒼覺得自己像是這輩子從未來過這地方。 :eK(9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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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的歲月,足以讓一個城鎮改頭換面,讓一個人的記憶磨損。 7!-3j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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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森林渡假村位在山裡,從市區開車過去還要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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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依照著GPS的路線規劃,以及交通路牌的指引,穿過了市區、連結道路,接上了通往目的地的山路。 BIu%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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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融在陰影中,與侵入車內的黑夜化為一體,安靜直視著前方,不發出一點聲音。 iT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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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很稀疏,這個時間路上幾乎沒有別的車輛,行駛在這裡有種遺世獨立的氛圍。 t>f61<27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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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就在一年前的某一天,一步蓮華也在這樣的晚上,獨自一人開車進入這幽暗寂靜的山區,用某種方式埋藏一個刻意留下線索、等待他去發掘的秘密。 oK-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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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繼續往前開,黑暗的樹影與橙黃的光暈時而清晰時而微微模糊,就好像他的腦如同電子儀器受到干擾似的。 UU7E+4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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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奇妙的錯覺,彷彿他視線所不能及之處,一步蓮華仍然開著車走在前方的路上。 |iGf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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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骨上方到頭頂到後腦沿著頸部往下,整條神經作痛。 R04%;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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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無聲無息忽然抓住他的手,然後又放開。 b 8vyJ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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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得像冰。」襲滅天來輕聲說。 DGs=.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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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沒有吭聲,好一會兒,才低聲說:「你來開吧!」 tQ,,k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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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把車子停在旁邊,與襲滅天來分別下車,對調位子。 #!A'6Sgb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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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坐上了駕駛座,而蒼在車外待了幾秒鐘之後上車,吞了一片藥,然後慢慢喝水。已經沒有需要避諱什麼。 u~uR: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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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OK嗎?」襲滅天來淡淡問。 ;)6L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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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至少先去看一眼。」 qdM=}l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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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對襲滅天來而言,「我想」這理由夠充分了,他沒有多說什麼,發動車子繼續往前開。 @Cnn8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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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會覺得很奇怪嗎?這麼晚了,你還一直往山區裡移動。」襲滅天來說。 A`5/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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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沒有開口講話,他需要很大的氣力與精力來對抗壓制疼痛。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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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對金鎏影的了解,金鎏影是不會親自監看他的手機晶片定位。如果負責監看他手機定位的人員有持續向金鎏影報告的話,金鎏影肯定很質疑吧!但未必會再打電話來,也許看他哪天因為某個「任性」的舉動而自討苦吃,是金鎏影巴不得的事。 T%[&[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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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金鎏影問的話,也許會得到迷路、在找住的地方這類沒有創意、欠缺說服力卻也難以很好反駁的回答。 "k;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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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了沒有人煙的路段之後,有些零星的農莊散布在路邊或是更裡面的坡地與山谷。 |9fvj6?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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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燈能照亮的範圍下,沿路有些看起來很舊的粗糙招牌,表明販售高山茶之類的農產品。 n?UFF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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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全是因為疼痛影響,也不只是因為現在是夜裡,與當年的時間完全不同,蒼覺得這裡很陌生。就算路邊的景觀沒有太大改變,十幾年前他們搭乘遊覽車行經此地,應該也沒有餘裕欣賞觀察周圍的一切吧! H'2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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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他們在做些什麼呢? }L!%^siG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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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車上很吵,有人前前後後跑來跑去,有零食與飲料的味道,他與一步蓮華分享一副耳機,從帶去的隨身聽把自己鍾愛的音樂介紹給摯友。 Q;V*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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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們一同聽的,是哪一首歌呢…… M0B6v}^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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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與感覺浮浮沉沉,緩慢翻攪,像晃動太厲害的鏡頭捕捉到的影像,無法清晰成形。 qe/|u3I<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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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輕輕閉上眼。 XEUy,>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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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這裡,會想起很多回憶,也許會發作得很嚴重。 1"hd5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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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代價必須付,就算不知道是否能有所回報。 ,/bS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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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點已經不存在了,GPS不能發揮完全的作用,僅能告知已經走到哪一號公路的多少公里。襲滅天來在一個岔路口停下車,拿過蒼的生日禮物,打開車內燈仔細看地圖。 y8Hw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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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看了蒼一眼,沒有說什麼,他把旅遊手冊放在腿上,將車子轉入當年通往森林渡假村的山道。 bV3a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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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襲滅天來低聲說。 #GlQwk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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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稍微坐直起來,再吞了一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