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8【素风】笑东风（更至75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8【素风】笑东风（更至7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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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lingkan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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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樓發表於: 2017-01-31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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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里太虐，只好来文里找安慰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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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樓發表於: 2017-01-31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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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现在才粉上，追的太慢，某宝上出版书也木有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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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樓發表於: 2017-03-04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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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很喜欢的BG就是素风，一哥对一姐的感情就是干净纯粹的同时又带了那么一丝丝怅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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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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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樓發表於: 2017-10-30 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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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八趾麒麟看来也是记起当年自己这位大徒弟所放下的豪言壮语了，便忍不住打趣道：“而今的天下，可还是仍无人能叫你甘愿洗手为之作羹汤？”
竟没能听到熟悉的答案。
素还真前所未有的迟疑了。
八趾麒麟心头一紧，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徒弟，即便是在翠环山商号建立之初，素还真遇到周转上的难关，几乎难以维持，甚至一度濒临绝境，当师父的放心不过，曾偷偷遣人去瞧过，却也未曾听说素还真露出过半点犹豫的神色。
那是他的大徒弟，却不能算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句话用来形容八趾麒麟与素还真之间的师徒关系大约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八趾麒麟从前总认为像素还真这样天生七巧玲珑心之人，或许当真如他当年所言，是不会因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而伤心断肠，可如今看来，少时之语，也当算是童言无忌，作不得数。
并不着急追根究底，八趾麒麟深知若是自己的这位大徒弟不想开口，那么便是将全天下的酷刑都加之于他身上，也断断得不出只字半语。于是，做师父的只是示意徒弟继续煮茶，“这茶叶还是你前年差人送来与为师的。”
素还真挑眉：“徒儿每年都会差人送新茶过来，师父怎地不用新茶，反而还喝那旧年的茶叶？”
八趾麒麟颇有深意地摇摇头，“旧自然有旧的好处，若这世上皆是喜新厌旧之人，那岂非要生出许多叫人心生遗憾之事？”
“师父今日字字珠玑，徒儿受教。”
素还真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真心，与从前少年时偶尔的插科打诨不同，而在八趾麒麟看来，彼时那位眼高于顶的少年，大约真是往事随风，再也无法心如止水罢。
亦不知这样于他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素还真就这样在半斗坪住了下来，还是从前的房间，八趾麒麟时常清扫，倒也干净。自从他们师兄弟三人出师下山之后，八趾麒麟也未起过再收徒弟的念头，嘴上说教导三人已经耗费了他毕生的精力，再来一个那便是要了他的老命，素还真却知师父并非那样的人。
那当中藏了几分欲说还休的关心，素还真悉数收下，感怀于心。
而这世上，原本就有许多事不用点点滴滴剖白于人前，自有记得之人，亦自有记得之心。
八趾麒麟倒是不忘挖苦大徒弟：“在翠环山庄被人前呼后拥伺候惯了，还能放下身段住为师这破茅屋么？”
素还真嘴角噙笑：“师父当真会说笑，这明明不是茅屋，再者，这也不是师父您的茅屋。”
八趾麒麟登时吹胡子瞪眼睛：“什么不是为师的？这半斗坪上哪一件不是为师的？”要是素还真今日说不出个所以然，八趾麒麟只怕是清理门户的心都有了。
“师父您的记性似乎又不如往年了，”素还真顿了顿，还故意卖了个关子，“徒儿十岁那年，师父可还记得发生了何事？”
被大徒弟这么一提醒，八趾麒麟还真细细回想起了当年。
想来当师父的亦不能退化太多才不至于处处被徒弟掣肘，八趾麒麟对于能记起那年之事还是略为满意，毕竟，在记性这一条上，他便还有当师父的风范。
素还真十岁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儿的光景，如今想来亦是很遥远的记忆，而其实他所说的那事，对比起其他而言，也实在算不上值得被大书特书一番的丰功伟绩。
也不过是就是大徒弟和师父打了个赌，当师父的输了，便只得答应徒弟先前提出的条件，将原本的小书房清扫出来作为徒弟的房间。
八趾麒麟还记得那时的素还真很是神气地说道：“自今日起，这儿便是我的地盘了。”
又不是江湖武林人士的争斗，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个用词，当真是白费了当师父的兢兢业业教他那么些孔孟之言。
看八趾麒麟的神情，素还真就知道师尊大人是记起了当年的那桩公案。
少时即便老成也会有按耐不住的得意，从前不知为何所看重与在乎的那些，现如今似乎都不那么要紧了，所以得意不再，也不过是化作微微一笑，“徒儿谢过师父当年的大人大量。”
即使是赢了师父，可彼时的八趾麒麟尚不至于连一个徒弟都制服不住，而现在想来，也不过是那时做师父的，不欲与徒弟多加计较，终究亦算是福分的一种，庇佑了当徒弟的那么些年。
“你……”八趾麒麟欲言又止，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只留了句好好休息便打发掉了素还真。
少时所睡的床，所用过的器物，一样一样看过去，很是叫素还真怀念，可翠环山庄的素老板，本不爱念旧。
大约这也不算念旧，只是许久不见，忽然置身其间，一时竟有了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景致依稀还是当年的感觉。
或者，应该称其为错觉。
而明明无论是感觉，或是错觉，都不是从前的素还真所在乎之物，那样虚无缥缈的东西，本就很难让商言商的生意人们萦挂于心，这听来似乎很是无情，却也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至少，迄今为止皆是如此。
素还真在半斗坪一住便是小半个月，每日照着幼时的习惯，天还未亮便起身洗漱，在茅草屋前打拳，打完一套拳之后八趾麒麟也起了，素还真便去沐浴，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做好早饭的师尊面前，然后在他老人家吹胡子瞪眼睛的不满中悠然自得地坐下来，还不忘十分尊师重道地说：“师尊，请用膳。”
八趾麒麟心想自己这师尊当得也真是无奈，可自家的徒弟又不能真的赶出去，只得坐下拿起筷子，这早饭么，还是要吃的。
还好素还真会洗碗，八趾麒麟如此安慰自己，大徒弟还不算完全没了良心。
可这一分安慰也挡不住白天里素还真三不五时的言语刺激。
或是说他年纪大了，练武的姿势都走了样，或是说他胃口越来越好，身形也愈发丰腴。
对于前者，八趾麒麟还能稍稍忍受，可是后者，真真气人。
仿佛回到了幼年的时光，每天在半斗坪上逗逗鸟拔拔草，和师父作着并无甚水准的斗嘴，就连日升月落都悠远惬意了许多。
这天太阳升得老高，素还真帮着八趾麒麟晒书，当师父的一遍整理自己的珍藏一边旁敲侧击：“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身在曹营心在汉这种事情其实真不适合他这位大徒弟。
素还真懒懒地应道：“晒完这些书，便去休息一会儿。”毕竟体力劳动这种事情，也实在不适合他这种文人。
八趾麒麟难得的苦口婆心：“就算为师在半斗坪足不出户，但外头传成什么样子为师也还是有点了解的，都说翠环商号的素老板在下江南的途中失了踪，不仅商界，连整个武林江湖都震动了，你就打算放任不管，继续躲在半斗坪当你的富贵闲人？”
素还真敛眉低眼，看上去很是温顺，惯有的精明与算计，竟有一瞬间似是消失不见，就好像，又回到了幼时，在八趾麒麟的记忆中，他捧着本书坐在这屋前读，便是眼前这般的光景。
“您老人家不是说，富贵闲人最适合我么？”
明明就在眼前。
声音却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
“适合，不等于该为。”八趾麒麟看着远处的人影，那是素还真的暗卫，尽管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徒弟缺乏自保的能力，但看到这样的阵仗，至少他这个当师父的能稍稍放心一点。
“您从前说过，人生多无奈之事，也多无奈之时。”
素还真突然抬起头，仿佛方才的温顺不过是八趾麒麟的错觉，他又变回了他原先的身份，素大老板。
狡黠，而又精明。
“为师也说过，大丈夫，该为之事，该为之时，义不容辞。”
素还真起身，恭恭敬敬地朝八趾麒麟行了个礼，“徒儿受教，拜别师尊。”
离开，就像来时，悄无声息。
八趾麒麟看着素还真越来越小的背影，心头突然涌起一股苍凉，素还真此去，他们师徒二人，也不知何年能复相见。
人世易沧桑。
风采铃回到江南本家已有一段时间。
她娴熟地管理着风家的各项生意，忙进忙出，和见过的没见过的人打着各式各样的交道。
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风家，从未离开过江南。
秋分有一肚子的话憋在心里，在对上小姐忙碌的身影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该出现的人，最终并没有出现。
剑禽只问了秋分一句话，你所认为的应该，便真的是理所应当么？
原本气鼓鼓的秋分瞬间便蔫了下来。
是啊，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应该与不应该，从前小姐便这样教过她。
大约真的是关心则乱吧。
而时间，大约也真能抹平这世上所有的事情，包括不该有的情愫，不能有的悸动。
风采铃这样告诉自己，在她有意无视秋分异状的同时。
尽管，她比谁都清楚，自欺欺人，最要不得。
大当家的对于风采铃北上之行的结果并不十分满意，但也没有对她施加明面上的压力，回到风家那日，风采铃只静静地站在抚养自己长大的人面前，不作任何解释，遑论辩驳。
究竟站了多久，风采铃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有谁开口问道：“这一路上你能下手的机会那样多，为何放过他？”
风采铃忽然抬起头，大约是之前太过安静，在场的人被她晶亮的眼神吓了一跳，想要继续说的话也生生停住。
“诸位以为，当真是我放过了他？”
那屏风之后端坐着的从方才开始便不曾开过口的人，隔着那一层若有似无的屏障，深深地看了风采铃一眼。
视线所带来的压迫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这不是风采铃第一次见到此人，却是她首次在这人面前感觉到了杀意。
而这迸发的杀意是针对谁，风采铃不敢细思。
以至于那之后过了许多天，偶尔路过那里的时候，风采铃还是会忍不住加快脚步，好似这样，那天便不曾发生过任何事，她未曾听过任何叫她寝食难安之言语，也未曾作过任何叫她胆战心惊之猜想。
从前未觉平安二字多么难得，现在才真有了夜夜辗转反侧的思量，可所谓临时抱佛脚，大约也已是来不及了罢。
江南的春天，总爱像此刻这般乍暖还寒。
仿佛能融这世间千尺冰雪的盛夏，总也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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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ga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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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樓發表於: 2017-11-03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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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等到更新了，重路大大加油！期待素風后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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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樓發表於: 2017-11-08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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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有道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
更何况他素还真绝不仅有秀才之能而已。
也曾有人问过八趾麒麟，为何这位大徒弟未曾参加过科举，若他存那心思，金榜独占鳌首者，舍素还真其谁。
八趾麒麟只笑道还好自家徒弟从未有那样的心思，不然朝堂上若是多了这么一位臣子，做皇帝的怕是要夜不能寐。
外人不足道者，八趾麒麟也不过蜻蜓点水，并不着意真心回答。
素还真却知他家师尊这回答确有那么几分真心，至于是否正确，此时怕是不值一提。
这日，素还真依旧早早便起了，洗漱完毕之后正在闭目养神之际，信鸽至，路过的八趾麒麟忍不住啧啧感叹：“人道是你现在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我看这天下间也没有比你更挂心世事之人了。”只是，这挂心的又何止世事而已？八趾麒麟看破，却不说破，若是惹恼他这位大徒弟，怕是半斗坪接下来都不会有清静日子好过。
为人师屈就到他这份上，八趾麒麟不怒反笑，这世上果然还是有能治得住素还真之人，只为这点便当浮一大白。
素还真盯着八趾麒麟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突然叹气，歇息这许久，也是时候该重新上路了。
于是乎，八趾麒麟散步消食回来之后便只在房中书桌上见到一封信，拆开看，只保重二字，连个落款也无。
当真是求去心切，八趾麒麟不禁嗤笑道，又或许，该称其为归心似箭吧。
窗外是绿意渐浓的夏日，他也真是在这半斗坪躲得够久了。
暗卫们日夜兼程护送着自家公子，从未见公子如此急切的模样，但如果真是如此，为何此前又在半斗坪耽搁了那许多的时间？暗卫们虽十分疑惑，但那毕竟是公子，有什么出人意料之举也属正常，如此想着，众人便都放心许多，继续护卫之途。
日夜兼程，人不累，马也累了。这天，在野外餐风露宿好几天的素还真在踏进杭州城时，终于想起这世上还有客栈一物，也终于记起他亦是十分讲究之人。
在客栈老板终于拿出真正的镇店之宝后，素公子这才满意地笑道：“多谢。”
被谢了的客栈老板看着却并不太高兴，也是了，任谁输了珍藏三十年的女儿红应该都笑不出来。
那老板不死心地问道：“敢问贵客高姓大名？”
素还真倒是不掩饰：“在下姓素。”
只听得一姓，那老板便换了神色，连声道谢，退出包厢。
回到楼下，老板娘忍不住埋怨道：“我说你这个败家的老东西，爱与人打赌的毛病几时能改？就这么输了一坛价值数百两的酒！”
向来有些惧内的客栈老板此时却神神秘秘地附在老板娘耳边说了什么，原本都等着看好戏的伙计与熟客并未等来老板娘例行的河东狮吼，却只见她喜笑颜开，连声问道“当真？”老板只点头，再不说其他。
杭州城中向来热闹，这楼外楼又是食客一等一赞叹的好去处，素还真舍了翠环山庄在城内的别院不去，先在这儿歇脚，也就无甚奇怪了。
素还真拼着酒量并不算好也要赢那老板，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这许是哪家富贵公子出来游山玩水，逍遥得很，羡煞旁人，可惜杭州城中翠环山庄分会负责人可就要食不下咽辗转难眠了。虽得了小道消息，素公子已朝杭州而来，却久久不见其露面。便是脚程再慢，也早该到杭州城了。原本想公子并未大张旗鼓，或许是不想引人注意，等到了杭州便会出现，不曾想这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新上的绸缎都换了好几批，他差人送去翠环山庄的信早有回复，信上只让他稍安勿躁，公子另有安排可直至今日依旧没有公子的消息。这位负责人心想，最近江南可一点儿都不太平，若公子真在自己地盘出了事，那他就算有几个脑袋都不够去向大掌柜请罪。
就在分会负责人焦急地都准备再次写信回翠环山庄时的当口，终于有人手持素还真的信物前来，他这才放下心来。
“别院早已收拾妥当，公子何时入住？”
来人态度恭谨地抱拳道：“公子言明日他便会到，有劳掌柜。”
“不敢不敢，到了便好。”既已确定时间，剩下的准备事宜便能张罗开了。大掌柜于信中提到不少，他已提前着手，如今万事虽不算已然俱备，但东风已至，他便能放下心中大石，忙活起来。
比素还真更早到别院的是他在楼外楼赢的酒，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将起来，托着的人小心翼翼，让开道儿的人便很是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这样稀罕？”翠环山庄的名号铛铛响，商号得力干将们见过的世面自然要比寻常百姓多不少，若是分会会长或其他掌柜有这样小心翼翼对待的宝贝，他们大约也不会起多少好奇心，但得知这是公子之物，那便无法等闲视之。
负责将酒送护送至别院的人忍不住问暗卫的头头儿：“公子素日也不爱喝酒，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暗卫首领也不解其意，只摇头道：“你负责将这酒安全送至别院即可，莫要多话。”暗卫领命，换了身寻常护卫的衣裳，将酒直接送入公子于别院的房中，并仔细地查看了周围的地形，确定无异之后才悄悄离开。
风家，风采铃外出办事时受了暑气，原本以为并无大碍，谁曾想倒是严重起来，折腾几日，精神才稍有好转。落下许多事宜，风采铃却也未完全恢复，便只得将处理生意的地方从账房搬到闺房，秋分负责照顾她的起居，督促她按时喝药，刀兽与剑禽每日来回送账本及传递消息，风采铃努力不耽误入夏之后繁忙异常的商号生意。
这天，带消息回来的并非刀兽与剑禽，而是一路小跑以至于气喘吁吁的秋分，她原是去取药的，风采铃瞧她手上也没拎着药包，便问道：“怎么了？”
秋分灌了一大杯凉水，这才平顺呼吸，急急说道：“小姐，他，他来了！”
风采铃疑惑道：“他？何人？”
“素还真，素老板！”方才去药铺的路上，便听得有人在议论翠环山庄的素大老板此时正在杭州城中，秋分连忙赶回来将这个消息说与小姐听。
可她家小姐面上并无任何波动，只“嗯”了一声，便又低下头去看账本。
秋分忍不住问道：“小姐，素老板来杭州，您不高兴吗？”回风家后，小姐看着好像并无多大异常，但秋分总觉有哪里不对劲儿，说与剑禽听时他也道不出个所以然。秋分是个藏不住心事的，觑了机会直接问出口，小姐却说并无什么，秋分只得悻悻作罢。现在素老板既已来到城中，小姐对他另眼相待，或许见面之后能开解不少，秋分原本揣了这样的念头，可此时瞧小姐淡淡的模样，一时竟不知自己传回来这消息究竟是好是坏。
“小姐，药已抓来。”随后进门的剑禽手里拎着药包，秋分一看，禁不住抬手往自己的脑袋上拍去，只顾赶回来，却是忘了正事，该打。
风采铃解围道：“秋分，下去煎药吧。”
“是，小姐。”秋分百思不得其解，剑禽使个眼色与她，秋分这才出门往厨房走去。
待秋分走远，剑禽这才开口道：“小姐，可有什么需要我去打听的？”
风采铃合上账本，“倒真有一事。”
剑禽精神为之一振，只听得风采铃压低声音说道：“去查查家主这两日的行踪。”
等剑禽也离开之后，风采铃这才从桌前起身，约莫是坐久了，又或者是并仍未好，她只觉一阵眩晕，抓着桌子边沿才未曾跌倒。缓缓走至窗前，窗户半开，风徐徐吹着，盛夏未至，院中尚算凉快，风采铃却只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似的，手是烫的，脸是烫的，双耳也是烫的，唯独心里冷冷清清，仿佛与世隔绝，只想它的心事去，便不与那表于相的灼热相干。
他终究来了，却不能是为她而来。
掬一捧凉水浇在脸上，热度未消，烫得那混杂的液体无声无息地消散于虚空中。
比起素还真，风家最近的变动更让风采铃不安。她虽非家主亲生，从小却是被当作接班人一般培养，风家的事情她不可能事无巨细都了如指掌，但也八九不离十，可她已两日未能见到家主，这不能不叫风采铃心生疑惑。
当一颗棋子不再甘心任人摆布，事情的发展便由不得计划那般美好。
风采铃瞧着账上的纰漏，这不是她第一次发现这样暗度陈仓的记账手法。出于谨慎考虑，她已向家主提过，因这记账之人是为风家效命数十年的元老，风采铃并未十分直接说明，只委婉点出，家主老谋深算，不可能听不出她的话外音，却一直并未有所动作。风采铃只道是家主顾念旧情，而那账上漏洞也未伤及风家根本，可最近这样的漏洞不仅在原本的店铺中出现，甚至波及到成衣店，风采铃很难不去怀疑，或许家主分明有意纵容。
若真是如此，风采铃自知将要面对的绝不仅是家主一人而已，家主背后那人的势力究竟有多大，能让家主甘心为其驱使，风采铃无法想象。
也罢，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只是，心里的郁结好像突然就没此前那般重了，这城中，仿佛因为那人的到来，也变得可爱许多。
一线生收到杭州分会来报时正忙得不可开交，素还真当他的甩手掌柜去，自在逍遥得很，留下翠环山庄这一大摊活，一线生琢磨着兴许也该与公子告个假，不然这一把老骨头，也是经不起几年折腾了。
来信中夹了素还真的私函，揭开火漆，薄薄一纸上只得“一切安好”四字，再无其他。小玄元与小金刚在旁边巴巴等着，一线生与他们说道：“公子说他一切安好。”
小金刚忙问道：“可有说几时回来？”
一线生莞尔道：“你们师尊啊，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了。”
小玄元拦住意欲再问的小金刚：“师尊是去办正事的，知道吗？”
到底是孩子心性，忽的就有些低落，一线生只得安慰几句，吩咐他们出去跑腿，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素还真叫人送去那四字信时正巧雅兴大发，分会掌柜替他置下了一架上好的古琴，他却还未试音，可巧这日他心情不错，便抚琴一曲，聊以自娱。
琴音方歇，便听得有喝彩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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