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遇鲛传（书素）192F更新番外|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9/9遇鲛传（书素）192F更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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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g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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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樓發表於: 2024-04-16 19: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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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7樓silenceq于2024-04-12 14:34發表的 : onS{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谈猫猫上大分，鱼飞猫跳的学习生活太逗了 (cqA^.Td

XD，鱼飞猫跳这个词用的真好，画面感有了XD
素小鱼表示其实没有这个兄弟对我们可能更友好OTL
已经更新，如果有兴趣求继续支持XD

頂端

shang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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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3)

71樓發表於: 2024-04-16 19: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二章：初出茅庐不知险，红尘一剑破天来。

“所以，你说你找到了当年那两个混账道士？那我们现在还在这儿坐着干嘛？”

四人租住的小院中，谈无欲拉起素还真卷袖子便要往外走，莫召奴铁青着脸色跟上，连无忌天子也不发一言起身。

素还真竭力抚平心头冲击而上的恨意，认真道：“不可如此莽撞，当年前辈已经废了他们全身功力，以前辈出手的结果他们此生再无任何治愈的可能，此刻已经是两个普通人，我们出手稍有不慎便是要了他们性命。若是这些年他们已经改过自新未曾为恶便罪不至死，你们不能如此冲动妄为徒招因果。”

他们既要行走人世，自然该处处遵循人世规矩，不可凭一己好恶私仇随意定人生死，否则迟早身陷泥淖，再与光明无缘。

谈无欲暂且压了压火气，又道：“你确定打探清楚，他们今日会去‘春来楼’？”

素还真点点头，那日他意外看到两人后当夜便只身去那客栈打探消息。使了银钱从招待他们的小二口中得知这二人如今似乎是走南闯北做起了客商生意，而且生意似乎不小，还特意命他今晚在那客栈旁的春来楼定了一桌上等的花宴，似乎要招待什么重要的人物。

春来楼是城中最出名的一家烟花之所，以高雅气派出名，只楼中日日泼出洗脸水便是香腻脂浮温软袭人，不知勾了多少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旖旎情思浮动不休，只是四人处身端正，学海无涯管束学生又严格，所以从未涉足过此等场所。

谈无欲冷笑一声：“也成，不妄为也有不妄为的法子，咱们这便去那春来楼中，设法探探他二人的底细看看他们现在在做什么，若是已经改邪归正不再为恶，只套了麻袋打一顿出气便是。若是还死不悔改做些为恶勾当，那也不必废话直接除掉，也算是他们的报应。”

素还真这些年已通世事，早知当年若非一页书适时出现救下自己，此刻他已经不知落入何等悲哀境况，若说已经全不介怀自然不可能。如今终于有机会一雪当年之恨，这机会自然也不肯放过。

再看三个师弟皆是怒容浮动，知他们确实铁了心要为自己出气。心头感念不已，他们四人如今本领虽然不敢说天下无敌，年轻一辈中也绝计算得翘楚，是以此事并无什么危险，只是深受一页书行事影响，不肯依仗自身武力轻易夺人性命。也点点头道：“就依你说的，不过那毕竟是风月之地人多眼杂，咱们需得稳妥些行事才好，你可有什么主意？”

却见谈无欲微微一笑，无比诚恳的看着他道：“这还不简单？你与莫召奴换个女装扮做歌姬就是，最多领子拉高点，连面纱都不用带多么简单方便。”

……不是，你前头慷慨陈词义愤填膺的说这么一大堆，感情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莫召奴握着明肌雪的手背青筋道道崩起，只闭口一言不发，和谈无欲斗嘴实在是个轻则费心重则费命的活计，还是交给素还真便好。

果然只听素还真冷笑一声：“成啊，我同召奴扮歌姬不是不行，只是我听说那歌姬身旁总是都要跟个龟奴跑腿听差，你若是愿意扮龟奴，我俩就扮歌姬如何？”

看着莫召奴面带微笑的点头，谈无欲沉默了片刻扭头：“无忌，你恢复原形趴他们窗台底下偷听去！”

全程一个字都没说的无忌天子：“……凭什么啊？！”

谈无欲一摊手：“就你最合适啊，你什么时候见过黑身白尾的猫？”

莫召奴微笑道：“那也没有人见过羽毛会喷火的鸟对吧？”

素还真看过来：“我变回原形都不是能不能偷听的问题了，是连走都不能走的问题。”

三人齐声：“无忌，辛苦你了。”无忌天子背上的灵蛇纹样虽然也很有别其它乌龟，但毕竟小小一只，只需找个僻静暗处一缩，便没人能发现得了。而且那等富贵风流之地多有在屋中摆鱼缸养金钱龟招财的做法，就算无忌天子被看见了，多半也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不是，你们三个刚才还内斗得要打起来，怎么欺压我的时候立马就能统一战线了是吗？

不服气的无忌天子：“我若不去，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怎么就是他了？凭什么就是他了？

谈无欲冷笑道：“是啊，我们是不能把你玄武怎么样，至多不过把你吊起来挂在树上不给你饭吃……”

无忌天子冷笑反问：“你是觉得吊得死我还是饿得死我？”

谈无欲淡定接口：“然后我们叫一桌子菜坐在树下吃给你看。”吊不死你饿不死你但是总是能馋死你的。

无忌天子悲愤得几乎跳脚：“你能不能干点人事！”拿这招逼他不许掉班这么些年了，用不腻吗？

却见谈无欲满面不解：“请问咱们四个谁是人？”管它招数老不老，管用不就行？

无忌天子：……不懂就问，这个破学他是非上不可吗？

素还真眼见无忌天子气得双眼圆瞪看着谈无欲一副要梗了脖子的样子，做为罪魁祸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两声道：“我去客栈看看，那两个家伙去春来楼了没有，你们随后就来。”说完自己先闪身出了门。

而就在他出门之后，谈无欲面上戏谑之色一扫而空，凤眸寒光微掠，投向一旁的莫召奴淡淡道：“等会我下手，收尾的事情辛苦你一下。”

莫召奴玉白手指缓缓抚过明肌雪扇面，唇边是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放心，一把朱雀火的事儿。”最多风吹过原地留几块零星焦炭。

无忌天子面上的悲愤神色也早已消失殆尽，只长长的唏嘘一声：“大师兄这毛病啊……”

默契视线交汇时，三股截然不同却又纯正无比的妖力在空中无声划过如同暴风雨前夕闪烁在云层中的电芒，收起妖力起身出门的三人心头都有着同样的感叹：“被和尚养大的，始终还是太拿自己当人了些。”

雕花窗棂上，点点烛光伴随着旖旎轻软的音符跳动着引人遐思的节奏，花娘们扭动的腰肢拂动的线条与垂挂在四壁的轻虹软绸一般柔软婀娜。这里的每一寸雕梁画栋背后，都承载了无数的悲欢故事，只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所有人类最古老终极的欲望都能在此处被肆意贩卖与追逐。

三人翻身跃上春来楼院墙的时候，谈无欲一个后仰几乎不曾直接摔了下去，好在他反应灵敏足尖一勾，挂住一旁的滴水勾头一荡，轻轻巧巧的跃上望板掩好身形。却是抬手捂住鼻子一副苦相道：“不好，此地气味太杂，我闻不到无忌的味道了。”

四人同那客栈小二打探清楚那两人果然酉时左右已经到了春来楼无误，当下先让无忌天子自后院矮墙处翻进去变回原形在里头去找那两人在哪个房间偷听。过了一会后三人再一起从高处掠入，谈无欲嗅觉及其灵敏，由他嗅出无忌天子的所在再一道去看那两人到底与谁见面，在做什么后决定下一步行动。

谁料计划好好地，第一步便出了纰漏。此刻酉时，正是这等烟花之地上客高峰期。无数花娘妖童身上的香粉膏脂味，往来客人身上的香薰汗水味，传菜买酒的食物酒香味交织在一起，瞬时汇成一股庞杂无比的气味洪流。素还真和莫召奴还好，对于嗅觉灵敏的谈无欲简直是直接朝鼻子上打了一拳般的冲击，莫说分辨出无忌天子的味道，自己换气都不敢急了。

谈无欲嗅觉虽然灵敏，但素日在学海无涯或者书院那种相对单纯的环境习惯了，哪里晓得人间还有这等声色犬马香阵冲天的阵仗，一时捂住鼻子小心换气。一旁莫召奴有些嫌弃的皱皱眉：“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还是我变回原形找找看？”他人形时目力有限，变回原形后视线却要敏锐数倍。

谈无欲冷笑一声：“你要是不怕这黑夜里头你那一身火鸟毛把里头的人全招过来看热闹你尽管上！”自己那一身会吐火的鸟毛多惹人注意心里没点数？不然何至于叫无忌天子去，直接把他塞鸟笼挂屋檐下头装红头鹦鹉干脆。

他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素还真：“你放心，我习惯一会就好。”说完努力揉着鼻子，想要尽快顺下鼻尖那股冲击感，赶紧分辨出无忌天子的味道。

他三个动作轻捷灵巧飞鸟不惊，纵然斗嘴也都习惯性的用了传音之术，是以下头来往之人无数也无一人察觉到。倒是一只狸花猫跃上房顶意外的见到三人。只是那猫儿皮毛光滑，见人也丝毫不怯，凑上来嗅了嗅三人，咪着眼儿“喵呜”一声，便伸了个懒腰在素还真旁边的斗拱上蜷成一团打起盹来。显然是这春来楼中饲养的猫咪，而且平时应该很是得宠所以十分亲人。

素还真眼见此等好事岂有错过之理？赶紧上手先在那猫儿毛茸茸的肚皮上撸了两把灵机一动，对谈无欲道：“无欲，你要么问问它可有见到无忌在哪边？”

谈无欲气得冷笑一声：“要说多少次你才记得我的物种？我是朏胐，不是猫！你让我找个猫问路算什么意思？”

素还真有些不好意思的正要开口致歉，却见谈无欲扭头和那猫儿低低的咪呜了两声看过来，脸色却有点不好：“它说刚看到厨娘端着个装乌龟的水盆朝厨房那边去了，有客人点了八卦汤。”

莫召奴不以为意的道：“没事的，凡间的火炖不熟无忌的，咱们还是赶紧找人……”

素还真失色打断他道：“可是会露馅儿啊！”锅都烧穿了乌龟还在火上爬，谁看了都知道那不对吧？

三人对望一眼齐齐变了面色，按着那猫儿指点的方向赶紧沿着房梁朝着厨房方向奔去。

“嗯，不对，无欲，你不是说你不是猫吗？为什么能和它沟通？”

“……我以前没事做和阿九学过猫语打发时间不行啊！”

“重点不是你和谁学是你为什么能学会吧？你看我和兄长就学不会。”

“臭鸟你是不是皮在痒？”

“你们够了！能不能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先去找无忌好不好！”

即便是人类听觉不能捕捉的细微声响，对于听觉灵敏的猫咪依旧和噪音无异。不耐烦的狸花猫摆摆尾巴，起身另找去处打盹。

真是的，好心给他们指路反而被他们闹得睡不好觉，这年头果然世风日下，好猫难做！

而另一边的厨下，厨娘尖利的叫声正回荡在锅铲菜刀交鸣的声响中：“天杀的！哪个小蹄子作乱闹到我头上？谁偷了那龟OOXX（消音）！”

厨房外暗处回廊下，恢复人形的无忌天子扶着胸口狠狠地出了口长气，直起身来见得头顶院墙上三个脑袋探头探脑的伸出来看着自己，个个脸上堆着心虚的假笑怒火升腾。

就不能趁月黑风高干干脆脆宰了人完事吗！非要跟大师兄演什么老实人？大师兄是被和尚养大的顾忌多正常，你俩装什么装？重点是你俩装就装吧？为什么非要踢我出来受这个罪！

刚进春来楼还没找到那道士师兄弟，就被人捡起来丢水盆里直接送到厨房，好容易趁那厨娘转身才跳出来的无忌天子想到自己刚才无端端差点挨了当头一刀的仇，暗暗发誓今夜趁他们睡着自己一定要包袱捆捆先溜回半斗坪，好过和这三个家伙混一起受活罪。

四人正打眉眼官司之际，突地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形从游廊处凑了上来，那人头发灰白，面貌看着精明眼底却有败色。拍拍无忌天子肩膀玩味笑道：“这是哪位小公子背着家里大人偷偷来此地玩耍的么？可是喝醉了头晕，待老夫扶你一扶如何？”

素还真来之前给三人看过画像，无忌天子只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那道士师兄弟中的渔翁。他素日里只是被三人衬得有些黯淡，单拿出来放人堆里也是芝兰玉树的风华少年，万万没料到不过偶尔落单居然就被人调戏了一把，一时也慌了神，顺口道了句：“我不是客人……”

那渔翁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突地邪笑道：“我便说哪里有这般好模样的少年花钱来找乐子的？果然是楼中的小相公了。来来来，陪我们喝酒耍子去。”一手拖了无忌天子便朝外走，口中嬉笑道：“也是你我今日的缘分，这等上好货色，可恨妈妈居然藏着不拿出来，想是等着好日子叫高价，若非我来厨下要醒酒汤岂不白白错过了。”云云。

无忌天子回头看那三个想叫他们来应付，却见三人正双眼发亮齐齐向自己打手语。

素还真：“放心去有事我救你！”

谈无欲：“加油你行的！”

莫召奴：“看好你哦！”

但是那三张比手画脚的脸上，兴奋得都差把眉飞色舞写脸上了。

还有人记得今晚的出发点是帮大师兄报仇吗？为什么现在重点全错变成看我好戏了！

看着有苦难言的无忌天子在眼前被拖走，谈无欲长舒口气，感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四个中间，最先用上美人计的居然是无忌。”

素还真同着莫召奴齐齐点头，两张漂亮的脸上，都是一副好戏不看白不看的神情。

且说无忌天子被那渔翁拖着到了一处雅舍中，未曾进入只闻房中琴音泠泠，其调清丽温婉，柔而不伤，情致雅洁。却见里间正端坐着个彩衣美人全神抚琴，脸上面纱缀着的水晶在烛火下闪闪生辉，一对远山黛眉微微蹙起，叫人望之生怜。

那道士果然坐在房中，身前是一桌丰盛的酒宴，眼看那渔翁带着无忌天子进来不觉双眼一亮，连声赞道：“还是师弟想得周到，也不知‘那人’好的是哪一口，准备得周到些总是没错。”说罢叫无忌天子也坐下，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到来。

无忌天子静静坐在一旁，听那两人对谈，晓得了那老道叫鲍宇，渔翁叫俞寿。他一听便知道这两人的名字多半是自抱玉子，渔叟翁的道号之类旧名所化而来。再看那满桌珍馐，和那正端坐抚琴的美貌女子，猜到这两人多半是在等什么要紧人物。他是个惯来天塌当被盖的个性，纵然刚才气三个师兄弟混账，然则进来了也就随遇而安，只自己坐那里听那美人奏乐打发时间。

只坐了片刻，门外一道青衣身影缓步而入，那鲍宇与俞寿二人立刻满面堆笑的迎了上去，口称“司徒先生”。孝子贤孙一般的将那司徒先生请到了上座，俞寿赶紧去推无忌天子示意叫他去卖好。

玄武一族虽然心性淡然万物，但无忌天子毕竟也是族中少一辈的佼佼者。三个师兄弟平时也只是自己爱窝里斗，外头的闲气从来没叫他受过半点，哪里晓得这些个勾栏瓦舍的做派？只坐在那里发呆，俞寿师兄弟连连推了他几下见他动也不动，眼见那司徒先生脸色阴晴不定皆是动了火，鲍宇疑道：“这真是楼里的相公？怎么一点眼力劲也没有？”

无忌天子这才回神自己怕是要露馅，正要想法子找补，听得身旁琴音骤停，那彩衣美人笑盈盈掀帘而出，朝那三人屈身福了一福，柔声笑道：“这小弟弟是才来的，本就没有学好规矩，几位贵客怎么倒与他一个小孩子置气起来了？不若愁月与各位好好喝上几杯，也算替他与各位赔罪了如何？”

那司徒先生约莫四五十年岁，瞧着倒是一副文质彬彬面如冠玉的模样，行至更见气度庄重，必然不是普通人物，闻言只淡淡一笑道：“早闻愁月仙子色艺双绝，如今一见果然不凡，最难得巾帼侠气，得晤佳人，司徒笑梦今日有幸。”

鲍宇二人一听他这番话，心道：“原是个走水路的。”

连忙将愁月仙子拉过去叫她挨着司徒笑梦坐下。却见司徒笑梦含笑又看向无忌天子：“这小朋友竟然只是规矩没有学好，想来不是故意怠慢，还是莫要太过严肃，这般好模样的小朋友，若是吓到了岂不没趣？”

二人顿时醒悟：“这是个水陆两道都爱走的！”连忙又将无忌天子推到他另外一边叫他敬酒。无忌天子心头怒极正要掀桌，突然听到那俞寿叹了一声：“这算什么好模样？真正的人间绝色，可叹先生只怕无缘得见了。”

无忌天子自然知道他们说的必然是素还真，立时敛了火气，安安分分坐在一旁。愁月仙子显然对此等状况十分习惯，落落大方的执起酒壶，替三人都满满斟了一轮温言劝着三人都饮了一轮，自己复又落座重新抚琴，只是这次琴声益发低沉缓吟，显然为了不打扰三人谈兴。无忌天子自然不好叫个女流替自己挡灾，只有样学样看着三人谁酒杯空了便替谁补上。

好在三人明显有正事要先谈，虽处这等风月之地倒也未曾胡来，无忌天子还能安生坐着。司徒笑梦眼光在他面上扫了一扫，低声笑道：“二位说的人间绝色，到底什么意思？”

鲍宇笑道：“我二人敢拿项上人头作保，纵使此间美人加在一块，也比不上那绝色半分，司徒先生若是有意，我二人愿意带您去寻找，只求司徒先生帮个小忙，将此次弈天楼拍卖会上的两滴‘神木心液’私下卖给我二人。”

司徒笑梦嗤笑一声，显然从未真正将此二人看在眼中过：“神木心液乃是苍山神木沐星辉凝露而成，百年不过数十滴何等珍贵？此次拍卖会上也是压轴重宝，说句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吾不过弈天楼小小总管，岂敢监守自盗擅自交易楼中这等宝物？何况……”

他眼神在两人面上微微巡梭一忽儿，眼底精光乍闪，显见绝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无忌天子此刻也才得知，此人居然是那神秘莫测的弈天楼总管，实力必然不可小觑，会在此地出现必然不是为了区区的声色犬马。

司徒笑梦语调中已带轻蔑之意：“想来二位为了修复根基，多年来耗尽心血，终于将主意打到了这神木心液的头上。但吾不妨与二位说实话，莫说二位本就根基浅薄，纵使恢复旧观也不过止步肉体凡胎，拿了这神木心液也是暴殄天物。更别说出手废掉二位功体之人若是得知此事~~~哼哼，弈天楼何必为了二位，得罪那位不是？”

说罢信手摆摆手：“今日不妨咱们只谈风月，这一桌美人珍馐何等赏心悦目，二位安分做个富家翁享这风花雪月不好吗？纵使二位说破天来，什么人间绝色，也值得我弈天楼拿神木心液来换？”

却见那二人只面带微笑看着他道：“这却是先生不知。便是弈天楼所有重宝加起来，也比不过那绝色的价值……”

“哗啦”一声，无忌天子喝了一声“动手”直接掀了桌子，桌上为着佳酿风味不散，原是拿红泥小火炉煨着一壶上好的杏花酿，此刻小炉子直直扣在那鲍宇头顶，他此刻本就再无功体护身，一时嚎得鬼上身一般凄厉无比，俞寿见得不好，冒险将那小炉子从他头顶拍开，立时火星四溅红炭乱飞，好些炭块更是朝着愁月仙子方向弹了过去。

无忌天子想也不想，飞扑过去一把抱住愁月仙子就势一滚将她护在身下，任那些炭块砸在他自己背上。同时门外三道人影疾驰而上，谈无欲当头，凤流寒光冽冽直直朝着那二人咽喉而去。

眼见谈无欲凤流已经送到二人喉头一寸之处，司徒笑梦身形弹动，右手屈指弹向谈无欲虎口，左掌成刀势直切他脖颈要害。旁边素还真般若剑光已至，抹身斜劈迫得他回访撤手。鲍宇二人被谈无欲惊魂一剑吓得魂不附体，竟滚倒在地朝三人缠斗范围脱了开去。

却见莫召奴冷冷一笑，抬手招出一朵火团浮在空中，明肌雪奋力一扇，火团一分为二，直直朝两人射去，司徒笑梦被素还真缠着脱不开身，看到此处突地高呼一声：“傲笑红尘大侠！”

“嗖”一声，门外一道无匹剑意凌空而来，剑光未至，破风之势已经强行压灭两道火光。但见一道高大的褐袍人影乘风而至，抬手一招，一道浩瀚剑意凭空压下，他那剑势极尽阳刚威猛，一招一式如有红尘万千磅礴压来，那剑意中蕴含的至正之威乃是妖力天然克星，居然将猝不及防的三人压得生生退了半步。

那人一剑迫退三人，腾身挡在那二人身前，皱眉看着谈无欲道：“你们便有天大仇怨，这二人此刻也不能杀。”谈无欲哪里肯服？刚要张嘴顶回去，却见那人回身看着鲍宇喝道：“你们前些日子拐走那红衣小女孩如今在何处？还不快快将下落说与吾知道！”

素还真听出他有要紧事要问那二人，暗中拉拉谈无欲衣袖示意他先罢手，三人回身却见无忌天子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愁月仙子不意他方才那般保护自己，拉着他连连追问他伤势如何。无忌天子却不好与她明说那几块炭砸身上跟落灰差不多，只干笑着与她客套。

来人名唤傲笑红尘，一身剑术可谓出神入化，连一页书与他们闲话天下高手时，对此人剑术都多有赞誉。但也感叹过与他耿直性情相比，那一身剑术都只好算是陪衬。

说来也是世事莫测，这两人功体尚在时自重身份，倒也不曾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纵然打定主意要抓了素还真挖眼炼丹，始终也只是起了恶念并未付诸实施。一页书行事自来诛行不诛心，是以当年废去这二人武功时感应到二人身上并无太多恶念因果，终究念着天不绝人饶了他们不死。

这二人得回性命后却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想尽了法子要恢复根基，起初只是行商牟利购买灵药。他二人头脑灵活，这些年生意做得倒也不错，原本安生求个衣食无忧已经可得个善终。然而无数灵药下肚如打了水漂，便是偶尔寻得名医隐士，察觉到废去他们功体的人是一页书，或是信得过一页书品行，猜到他们必然是为恶不愿助他们恢复功体。或者惧于一页书之威，不愿出手医治无谓得罪一页书。

如此求告无门之下，二人积年之怨日渐有疯魔之势，近来得知弈天楼有重宝神木心液出世。此等天材地宝确实可以助他们恢复功体，但那价值便是世间豪富世家怕也是无法负担，两人疯魔之下居然开始抓了貌美的孩童暗中贩卖意欲谋得暴利购买，最后却发现即便如此丧尽天良的行径，所得财物离购买神木心液的价格依旧遥不可及，终于彻底疯魔，找到弈天楼总管司徒笑梦意欲以素还真行踪交换神木心液。

他二人数日前曾拐了一个美貌可爱的红衣小女孩，还未出手藏在安置肉票的乡下院子便来见了司徒笑梦。却不料傲笑红尘执剑路过，见得那孩子父母因为丧失爱女四处寻找几近癫狂，他性情正直仗义，当下立誓会替他们将孩子找回，这一路便追了过来。

耳听得傲笑红尘连声追问，他二人灵机一动，虽然不明谈无欲等人对自己杀意为何如此浓烈，但也看出傲笑红尘是唯一能够对抗谈无欲等人的希望，当下指着谈无欲道：“大侠，我们这便带你去找那女孩儿，只是，只是求你立下誓言，今日无论如何，保我们一命。”

傲笑红尘长眉几乎拧做结子，喝骂道：“你两个如此丧尽天良，还敢指望吾留你们性命？岂不叫吾愧对掌中三尺剑？还不快快将那孩子交出，吾给你们个痛快便是。”

俞寿此刻已是破罐子破摔，索性豁出去道：“我二人自然死不足惜，只是我二人临走时怕那小女娃儿逃走，将她锁在地窖之中只留了一点清水，你若是今日不肯放过我二人性命，我二人临死拉上她一道上路也就是了。”

傲笑红尘不意世间竟有如此险恶之人，当下几乎不曾牙关咬碎，此刻旁边司徒笑梦温言劝道：“傲笑大侠，虽然此二人可恨，然则你为那小姑娘已经费心至此，不好功亏一篑的，倒不如今日先饶他们一命，天理昭昭，以后他们若还要为恶，必然报应不爽。”

傲笑红尘为人耿介，这些日子为了找那小姑娘几乎御剑跑遍了附近所有能找的地方，好在他名气够大，旧友愁月仙子也是个心思玲珑的，想到貌美的小姑娘被掳走，多是朝那等见不得人的去处送，便与他一道来到这春来楼打探消息，在附近盘桓时不意遇到司徒笑梦。司徒笑梦识得他身份上前攀谈，得知他来意后表示愿意协助他找寻鲍宇二人，若非他及时出手，此刻二人已经命丧谈无欲剑下。

谈无欲听他们说得热闹，只冷笑道：“你们答应他们什么我师兄弟管不着，只是我们可没答允半个字，你们只管试试，今日若叫他二人活过明日早上，我谈无欲三个字便倒过来写。”这二人明摆着是要拿素还真的消息四处散播，他说什么也不能留下这两个隐患。

傲笑红尘成名已久，他剑术冠绝天下为人又仗义直爽，天下无不敬重者。居然被这少年人顶得人前下不来台。

他却不知莫说三人本来就身份尊贵，素还真自少年起便跟在一页书身边学艺，所见之人从师门授艺者到三教顶峰到佛门大德，更无一不是当世绝顶人物，所谓居移气养移体，他们几个看谁都是稀松平常。

那二人眼见谈无欲咄咄逼人，也知求他们无用，只放声冲着傲笑红尘高呼道：“这位大侠，你若舍得那小娃儿陪我两个一道上路，便站到一边去莫要拦着他们动手就是。”

傲笑红尘也是老江湖，情知二人已是铁了心要拉那小女孩陪葬，当下只一咬牙便要脱口而出说愿意保下他二人一命，突然听得一直被莫召奴与谈无欲挡在背后的那白衣人柔声道：“我们今日若饶你们不死，你们可当真愿说出那小姑娘下落让她安全回家？”

这声音说不出的柔和舒雅，那二人如被架在火山烧灼的神经不觉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掌缓缓抚过，语气不觉松弛了下来，鲍宇连声道：“是的是的，我二人只要能活命离开，必定将那小女娃下落告知诸位。”

那声音益发低回如清泉过石，遇雨生烟。渺渺回荡在所有人耳中道：“那，你们要如何把她的下落告知于我？总也要叫我放心才好放你们走是么？”

那二人听得声调中说不出的担忧哀伤，脑海中如漫过烟雨无边，如见一人隔着烟雨帘幕遥遥而立，垂首暗伤。二人神识朦胧间只隐约明白这身影哀伤担忧皆是为自己而起，一时竟是恨不得自己身死千次万次，方能抵消这叫他伤心的罪过。连连点头道：“你莫要担心，我们离开后立即去那地窖将那女娃娃放出来，必不会害她白白送命。”

那声音终于带了一丝喜悦之意，缓声道：“这样便是最好，只不知那地窖隔得可远？你们这就动身可来得及？莫要去晚了才好。”

二人听得那声音终于有了转悲为喜之势，一时喜不自胜脱口道：“不远不远，就在东南方向三十里地外的一处破旧屋后，地窖上盖着个磨盘那娃娃顶不出来……”

话说到此处，二人突地回神，头顶已是如被人劈开天灵盖做八瓣，一盆冰雪水当颅直直灌下，猛地向那白衣人看去，只见他丝帕覆面，显然不愿意被自己二人看清面貌，但那一双眼睛益发被衬得如漾了漫天星辉般光转琉璃，嵌进无限悲喜苍茫，明灭万千浮生如梦。

这样的眼睛，他们只在这世上见过一次……

二人不觉脱口而出：“是你……”眼前寒芒一闪，般若已经割断二人咽喉。素还真收回剑锋却不转身，道：“那小姑娘行踪已经探出，大侠这便去救人罢。”说罢便要带着三人离开。

旁边司徒笑梦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屋外已经有人领命而去之声，司徒笑梦微微一笑道：“此事吾已经命属下去处理，诸位不必担心。”

傲笑红尘松了口气，却前行半步拦住素还真去路，皱眉道：“你、很是不对，不妨同吾一道回去吾替你看看。”

素还真方才强行使用魅惑之力以幻音探听出那小女孩下落，如今妖力浮动冲击心脉，眼看便要显出异态，谈无欲哪里还有耐心与傲笑红尘周旋？冷笑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自己没本事被人拿捏眼看要放虎归山，靠我们才探出消息叫他们得了报应，却反过来说我们不对？”

傲笑红尘却是真心并无恶意，他知道素还真方才是用了什么类似催魂术之类的秘法套话救下那小姑娘，但是此类秘术本就带了邪气妖异容易叫人迷失本身，而想到方才素还真开口时那声调中说不出的奇异之感，以他的定力都不觉有片刻失神可见这少年造诣之深。

他不知这是素还真天生本领，只当他修习什么诡异秘术已久，再看他如今明显不适，想到他年纪虽轻却有如此造诣属实天分难得却走了歪路，只怕是修习这邪术日久被其反噬。是以倒是好心开口，意欲邀他随自己回去，以自身剑气为他疏导心脉废了这邪门功法，此后好生将他导入正道，莫要辜负他这一身天赋，更是回报他今日相助之情。

以他修为地位，肯这般为一个少年着想换做别人已是旁人天大机缘，只他为人端方惯了，言谈间不苟言笑端肃威严，无端端便叫人觉得是在挨他训示。平时四人或者还当他是个前辈，被他念叨几句充耳不闻也就算了，只此刻哪里有空与他啰嗦？连素来文质彬彬的莫召奴也冷冷道：“我们四人纵有不对，自有家中师长训示，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

傲笑红尘素来受人敬仰，哪里被几个年轻人这样处处顶撞过？尤其本是一番好意却被几人接连回嘴，一时也有些动了火，肃着面色道：“你们师长我瞧着也不像样得紧，纵得你们几个年轻人很是不成章法，行事鲁莽，更不知爱护同门。”

说到这里指了指无忌天子：“你们这师弟我瞧着便是修为最低的，探听消息这般危险事，怎么你们三个不来却叫他来？若是今日吾未曾出现，他被那两个歹人抓去要挟可怎么好？他武功不济，若再是遇到恶人下手狠些，将他拉去活埋折磨，你们可怎么办？”

却听谈无欲道：“埋了便挖出来啊。”把无忌天子埋土里？那不是正好便宜他补眠吗？为什么要操心？

傲笑红尘几乎不曾被他噎死，加重了几分语调喝道：“岂有此理！你们怎的不说等他自己爬出来？”

莫召奴接口道：“那样也行。”就是时间怕是得有点长，还是挖出来快点。

无忌天子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虽然知道自己肯定没事，但是这三个没心肝的师兄弟也着实混账了些，却觉旁边一只纤细手掌满含怜惜的在自己肩膀上拍了拍，回头看去却见那愁月仙子面带悲悯的看着自己，眼眸中满是安抚温柔之色，一时如遇知己。

傲笑红尘见他几个都是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一时也动了真火，皱眉看着素还真道：“我观你方才剑气中带有佛意，显见你出自佛门高人门下，只是那邪门术法如此妖异，什么佛门高人能由得你习此邪术？可见是疏于管教……”

“晚辈一人行事，皆出于自我所为，与旁人何干？倒是前辈行事如此正派，却处处落于下乘叫人拿捏，如此妇人之仁倒来质疑我师长岂非笑话？”若是只念叨自己，素还真忍了也就忍了，只是此刻傲笑红尘居然语涉一页书，他哪里还肯再忍半分？

冷冷道：“前辈这般爱好为人师对人指手画脚，只不知导了几个用心险恶之人入了正途？莫要下次还要靠我等这些个邪门歪道的法子救命，白白叫人看了笑话才是。”

房中气氛刹时已是冷到极点，旁边司徒笑梦似乎是为着缓解尴尬笑着搭话：“几位少侠豪气干云，如此人物若是大驾光临，弈天楼自然蓬荜生辉。”言罢自怀中摸出一块小小令牌递来。

谈无欲伸手接过，却见那令牌是玄铁所制，入手沉沉便是一坠，式样却是一朵生有四翼的红云。司徒笑梦笑道：“执此令牌，下月弈天楼拍卖会上，诸位便是内场贵宾。拍卖会上所有珍奇异宝，皆有优先出价的资格。”

四人此刻哪里有空闲与他寒暄客套？只随口道了声好一起离了春来楼回到小院中。

素还真不发一言，即刻跃到院中小池塘里显出鲛人模样闭目调息。谈无欲拉过素还真腕子只一号脉，几乎便被他身体中回荡的妖力冲击得缩回手来，厉声斥道：“那小丫头片子死活与你什么相干？外人面前也敢这般贸然使用妖力，你是生怕自己不出事啊？”

莫召奴替他号过脉也皱眉道：“一般都是将近成年期，怎么兄长妖力浮动近来这般厉害？咱们几个都是稳稳当当的啊。”

无忌天子挠挠头道：“咱们几个都有族人教育，大师兄孤零零一个鲛没经验？”

莫召奴也还是觉得不对，素还真虽然无同族前辈指点如何控制妖力，但自幼得一页书教养更蒙佛门诸先天青眼，长年以功德池水洗髓净脉，四人中属他根基最扎实，再如何也不该如此屡屡有失控迹象。

谈无欲心头却觉得是这鱼与一页书分离久了思念过甚心绪浮动，毕竟他们这些做鱼的都废得很，找不到对象都会变成水泡泡，这鱼虽然有个对象，但一分开就是好几年面也见不着一回跟没有也没两样，只怕不变成水泡泡也得多少有些不好。

只是不好当面给素还真没脸直说出来，只皱眉道：“你这样不行，咱们别耽搁了，弈天楼也别去了，赶紧收拾东西回书院。”书院离那和尚好歹近点，说不定一页书也能抽个空子回来与素还真聚上一聚也就好了。

却见素还真再度张开双眼，沉着神色摇摇头道：“不成，弈天楼我一定要去的。”

不待三人出声反对，素还真摊开手掌，将一物递了过来给他们看：“这是方才交手时，我从那司徒笑梦身上摘下来的。”

三人看得真切，只见那物做深黑色半透明状，形似花瓣宽约二指，月光下泛着晶莹的流光。

虽然颜色不同素还真的色若琉璃，光泛七彩，但那形状与质地，却是毋庸置疑的鲛人鳞片。

——素还真之外的，世上另外的鲛人。

PS：无奖竞猜，谁是另外一条鱼^_^
傲杯那种死脑筋，在哪边哪边都挺头疼的真的OTL

背后的小故事三
素还真读书时，除开那堆“风流韵事”之外，同学们对他身世的猜测兴趣，亦是喧嚣尘上，经久不衰。

无他，这人来头委实太大，来学海无涯需要各地大儒荐书，但是他拿的荐书，却是同为儒门大宗的儒门天下之首疏楼龙宿亲笔所书不算，而且不光如此，每次学海无涯与儒门天下互相遣使交流时，学海无涯使者每次前往儒门天下，都会收到疏楼龙宿亲自交托的，送于素还真的一大堆书信用品等物。

而如此高调的原因，不过是当年的素小鱼委实经验不足，不晓得不过是一封荐书读书而已这样的小事，随便请托一下穆仙凤默言歆已经足够。

而另外一位当事人自然知道自己动笔写荐书更是大材小用，但他需要在乎吗？华丽无双本就是他的行事准则，要做就要做到万众瞩目才随心快活。而那些信笺也不过是他受好友之托，代一页书做个信使，随信送去的那些文房四宝，也确实只是觉得素还真是个颇顺眼的小友，这些小东西给他用了也就是个心意不是大事。

如此种种亲呢关照之举，加之素还真的优异成绩更是让同学们大惑不解，不知这般好一个苗子，儒门龙首看着又对他颇器重，怎的倒不留在自己门下好生培养，倒白白放到学海无涯来？

口耳相传之下，素还真的身世益发扑朔迷离，直到一个最让人信服的版本横空出世，扫平所有疑惑不解！

那儒门龙首如此华丽风流之态，想必是当年曾与什么貌美女子有过首尾，最终珠胎暗结，得了这素还真。只是又怕自己那道门至交那边不好交代，只得将这私生子养在外头，连读书都只能送到学海无涯来。

只是骨肉亲情终究难以割舍，是以纵然将孩子送来学海无涯，却忍不住处处加以关照，盼着他有朝一日鹏程万里，腾云直上。

嗯，所有细节严丝合缝，没错了！

这八卦一时闹得沸沸扬扬，甚至传到了当事人耳中，倒不是素还真，毕竟传八卦这事当着人不好说的。所以身处八卦中心的素还真茫然不知，倒是远在万里之外的疏楼龙宿知道了个彻头彻尾。

一时冷笑着踢开缠在身上，满面哀怨的要自己给个“交代”的白毛老道，疏楼龙宿拍桌狂怒。

“汝这白吃白喝的老道还有脸同吾要什么交代？好啊，要交代，咱们这便算算汝这些年白吃白喝的饭钱，看汝先能给吾一个交代否！”

“若是吾的孩子，吾还需要怕谁？难道不是光明正大留在身边教养？还万里迢迢送去学海无涯做甚？”

“他学海无涯有那么大的脸？也配替吾疏楼龙宿教孩子？”

“连尊长都敢如此编排，依吾看来学海无涯那群小兔崽子，就是功课太少了！”

“不过……”紫衣儒者眼光转了几转，突然一笑道：“若此事是真的倒也不错，横竖这孩子着实聪慧吾也瞧得上眼，不如写信召回来，吾认他做个义子亲自带在身边，回头他便是儒门天下正经的少主，好友你看如何？”

与其被人这么编排一场，倒不如索性做实了，也省得平白被人白白嚼了一场舌根。

疏楼龙宿越想越是觉得这主意不错，一时眉飞色舞摇着扇开始策划起了认亲仪式，必然要华丽无双，万不能堕了自己的气派和名头……

却见旁边难得从魔界回来一趟休养顺道替一页书送信的银发剑僧放下手中茶杯，风轻云淡的道了一句：“所以，你究竟是想要做吾的长辈？还是想要做梵天的长辈？”

疏楼龙宿：“……”妈的忘记这茬了！

然后，这事就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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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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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樓發表於: 2024-04-16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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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小魚大概會從此希望他的好夥伴們都當個安靜的美男子就好XD
安安靜靜給擼毛。
不過養毛小孩(?)是這樣的，想擼毛自然要付出啦^ ^

實現夢想自是需要代價的，我想這才是美人魚的故事的真諦吧。
不管所求是否終究化於虛幻、是否求之不得，
但她努力過，所以也得到了不朽。

談小喵是以一己之力讓眾人單身！！！
(素，歪頭看書大：可是我早就脫單了啊。對吧？)
(書，摸素髮頂：對，我們兩個都脫單了。)
其餘眾人聞言重傷倒地不起。
於是青陽子更悲憤看八趾麒麟，指：你這是要騙婚啊？人明明有對象了！
八趾理直氣壯：我沒承認就不是啊。

前面很豪情很感人，那兩名道士真的是超級可惡UU想來還氣得發抖。
結果下一秒看到差點噴茶，難不成這、這、這是準備要大鬧青樓啦！？XDD
談喵喵不愧是你！
莫莫沒當場埋了你還真是因為有素小魚在啊。
然後這三人好寵素小魚Q///A///Q
陪著戲謔鬥嘴一番後等人離開了馬上商量殺人放火毀屍滅跡啊不是是收拾人渣的事QAQ

是說→→素小魚這是沒放過任何能擼貓的時機啊(感嘆)
剛開始暗探就鬧了個無聲無息版的雞飛狗跳，這樣都能吵=w=
然後莫召奴的不以為意……所以因為玄武燉不熟就可以不用管了是吧XDD
可憐的無忌(哈哈哈)
然後還被調戲了囧
(噴茶)說自己不是客人那豈不就是……果然被客人帶走了！然後那三位無良的還讓他放心去吧！(拍桌)

果然是大鬧青樓。
前面看女子是愁月時便猜她可能也有自己目的，沒想到是陪著傲笑紅塵尋人來的。
然後UU要我說……傲笑紅塵真的是很正直很正派很好人，但就是不會讀空氣啊(捶桌)
無忌都不介意了(不這不是重點)
幾人心急素還真的狀況，偏生傲笑紅塵還要糾纏(嘆)
他說話是有道理也是關懷，可惜就是太過以自己的想法強加他人了。

還有司徒笑夢這有沒有發現素小魚是鮫人啊？(緊張)

另外一條魚是誰？都被扒了鱗片了QAQ
該不會是續緣吧?還是千葉?(盲猜ing)

XDDDDDDD
哈哈哈哈哈哈哈(請容我在夜晚時分用魔女笑聲響徹雲霄≧▽≦)
不愧是佛劍大師，總是能一語中的XDD
真認了素小魚當義子那梵天不就要喚—
(龍宿，一陣惡寒：不准說出口！)
(書：說了也無礙，認了總是不虧的。)
(龍宿：不！吾很有礙！)

一方疏雨─相簿相簿更新2022/07/23[竹北遠百]

是否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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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enc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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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樓發表於: 2024-04-17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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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才子吃小亏（？）占大便宜啊，是春心萌动了吗。谈谈原来你真的会猫语！
上三段论，长得像猫，还会说猫话，所以谈谈就是猫！师兄一点没冤枉你。
另一个会是谁呢，千叶吗，么头绪。

强，是有多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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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nruo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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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樓發表於: 2024-04-19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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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鱼？不会是素柔云吧？我记得素素有个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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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g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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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樓發表於: 2024-04-23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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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72樓胤雪于2024-04-16 22:27發表的 : /("7*W2
素小魚大概會從此希望他的好夥伴們都當個安靜的美男子就好XD __2<v?\
安安靜靜給擼毛。 D:;idUO
不過養毛小孩(?)是這樣的，想擼毛自然要付出啦^ ^ t*=[RS*
UXs)$
實現夢想自是需要代價的，我想這才是美人魚的故事的真諦吧。 >WIc"y.
....... \ l#eW x

八趾麒麟：自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没同意反正我家小鱼就没对象！给他多介绍几个选择有什么问题？有哪里不对？
书大微笑：你要相信，贫僧虽然是吃素的，但贫僧也绝对不是吃素的^_^
八趾麒麟暴汗：你你你，你那句吃素的绝对不是双关语对吧对吧！
素小鱼脸红红站书大背后：前辈说什么都是对的，
八趾麒麟＆青阳子吐血：果然是双关语！
这里素素和小谈他们三个其实在某些事上看法是很不同的，甚至素素和所有异类都不同。
他是被人类抚养长大的，思想上会更加偏向和亲近人类，小谈他们就是纯正的异类，他们或者对于书大和师傅他们那种对自己不错的人类有好感，但是对于大部分人类其实比较冷血，平时生活的环境比较单纯所以没什么感觉，一旦真正踏入人世，这些不同就会慢慢的表现出来。
无忌表示我能退团吗？这个破学我真的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谈小喵表示：别这样别这样，我要是那种情况你们肯定会笑得更大声的是吧，做兄弟嘛，不就是这样打打闹闹的过吗？
无忌悲愤：那你倒是别光嘴上说，自己主动上啊！
谈小喵正色：那我不是要留在大后方给你坐镇嘛？你看我在后面你是不是出任务也会充满安全感一些？
无忌吐血：并不会谢谢，比起被敌人砍死的可能性，我被你气死的可能性大多了= =+
龙大唯一一个可以在辈分上扳回一城的机会，就这么被大师给掐死在摇篮里了，再也没机会给素素做长辈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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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g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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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樓發表於: 2024-04-23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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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73樓silenceq于2024-04-17 21:26發表的 : SM2Lbfp!u
星才子吃小亏（？）占大便宜啊，是春心萌动了吗。谈谈原来你真的会猫语！ tWIs |n
上三段论，长得像猫，还会说猫话，所以谈谈就是猫！师兄一点没冤枉你。 :&IHdf0+
另一个会是谁呢，千叶吗，么头绪。 Vxh39eW

愁月本来就是无忌的官配CP嘛，反正我对他俩其实感觉不大，主要是太老了，无忌的戏份好多都忘记得差不多了OTL
所以干脆保留唯一一对官配吧XD
不过无忌表示这个亏可真不小好吗(╯‵□′)╯︵┻━┻
谈谈：不许提那个字听到没有！不然老子上爪挠死你哼(ˉ(∞)ˉ)唧
素素三个旁边起哄：啊对对对，没错没错，就这个炸毛的样子就更像了！~
已经更新了，有兴趣来看谢谢Thanks♪(･ω･)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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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g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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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樓發表於: 2024-04-23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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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74樓lianruo30于2024-04-19 09:47發表的 : )|~&(+Q?]
另一条鱼？不会是素柔云吧？我记得素素有个妹子 B\J[O5},

柔云不是官方都否了吗？说是素素的养父母生得孩子和素素没有血缘关系。
是续缘啦哈哈哈，谜题揭晓无奖励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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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g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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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樓發表於: 2024-04-23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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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光耀洞悉玉容彻，晦明莫辩是人心。

“神木心液，产于苍山神木之巅，因神木沐月华凝天地精气而成，每一滴皆有有生死人肉白骨，肢体重生之功效，乃不世至宝，起价黄金一万两。”

大厅做扇形，最上首的拍卖台竖立着一扇十二面围屏，那围屏通体以半透明的云母打磨成纸张厚的薄片然后以金丝镶嵌，后方影壁四角竖着半人高的青铜灯架，儿臂粗细的巨烛摇动着烛火华光自屏风后透出，将屏风前一张金丝楠木桌衬得更加华贵非凡。

那金丝楠木桌底座四面皆雕刻着八只惟妙惟肖的落宝金蟾，桌面满布水波一般的金丝纹理，丝丝不绝恍如铺排开漫天星辉，明明是木料质地却与金玉无二。司徒笑梦含笑立在桌前拿起一个小瓶，那小瓶瓶身与瓶盖乃是新鲜木料所制，浑然一体色泽翠绿，瓶盖上一截翠绿树叶犹自色泽青翠欲滴，只这一个瓶子已颇具玩赏意趣。

但见司徒笑梦打开瓶盖，以内力包覆着瓶中两滴绿茵茵的液体悬在空中示于人前。那两滴液体被他内力包覆着半悬在空中呈现着一种半固体的状态，滴溜溜转动着绿色微光，似乎有无数生机蕴含其中，一股草木清馨在四周空气中悠悠散开令人如沐春风。

司徒笑梦目光微转，看向面前离拍卖台最近的一排悬挂着帘幕隔开的包间方向，道：“公道交易，我弈天楼不敢有所欺瞒，需得先告知诸位。”

“这神木心液虽然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奇效，可惜药性易散失。即便以这神木本身枝叶所制成的药瓶加上符咒雕刻锁住灵气保存，也至多可以维持一月左右的最佳药力。过了这一个月灵气溢散效力便至多剩下不过三成。但若是能寻到丹道高手及时入药成丹，则可保证留存五成效力，现在请诸位有心的贵客出价。”

说罢随手一摆，那神木心液再次缓缓的平稳落入药瓶中，他这一手是为了当场昭示神木心液真伪，也是展示弈天楼本身实力，震慑为了觊觎重宝妄图生出贪念之有心人。

右边一个包间处有声音响起：“请问司徒先生，这神木心液摘下已经多久？”

司徒笑梦微笑：“不敢有瞒贵客，到今日恰好十天。”

数个包间中皆响起不绝叹息扼腕之声。

这神木心液乃是此次弈天楼拍卖会的重宝，江湖中人刀口舔血者众，得此宝加身等于平白多了条性命谁不心动？却没料到此物虽具神效，药效保存期限却委实太短。这东西身体无恙时服下并不能增进功力，唯有受重伤时可以疗愈残肢修复经脉，是以平常服之无用必须得等受重伤关口才能派上用场。如今已过了十天，满打满算还剩下半个来月，这短短时间里莫说难以找到足以提炼如此重宝的神医，就算找得到顺利成丹，药效也打了一半折扣。

如此种种顾虑，着实叫他们看这天材地宝如鲠在喉，欲要放手委实可惜，欲要重金购入又不知能有多少收益，一时不少人暗中摇摆。

一处包间帘幕后，谈无欲有些意动的推了推身旁的素还真：“真是好东西，要不你把它买下来吧。”素还真随慕少艾习医多年，医术造诣深得其真传，这神木心液到他手中可算相得益彰。

素还真也明显心动不已，却还是沉思一会，低低道：“罢了，咱们几个都好好的，一时用不上，这东西委实太过珍贵，无谓浪费太多在它身上。”

谈无欲几个哪里知道他何尝不想买下此物？即便是炼丹后打了五折效力，也足可在生死关头救回人最后那口气，无论是他们几个行走江湖，还是一页书诛邪辟魔，都等于多了个保障。素还真如此踌躇，不过是不敢多花钱，防止回头弈天楼当真拍卖一个鲛人时他那些鲛珠不够而已。

数日前素还真阴差阳错在司徒笑梦身上找到了同族线索，当下几人不敢耽搁，先来了上智城靠着司徒笑梦所赠令牌成为内场贵宾，谁料这内场重宝虽然桩桩件件皆是奇珍异宝，价格也实在叫人瞠目结舌。

几人坐到现在什么都没敢买，除了莫召奴方坐下花了七百金购得了一卷两尺宽的冰蚕丝，打算做一个扇套贮存灵气以之温养明肌雪之外，连谈无欲见了适合凤流使用的寒霜玉髓都忍着没下手，实在是怕到紧要关头不凑手。

莫召奴低声安慰道：“兄长莫要太过担忧，三教早有共识，天下任何人皆不得贩卖异类，否则三教共伐之。他欧阳世家便是有天大胆子，想来也不敢如此公开和三教作对在这弈天楼贩卖鲛人。”

谈无欲点点头道：“是极，他们应当没这胆子你莫要太过杞人忧天。”

异类中能化人者多有好颜色，加之多数身有异能，自然叫心怀邪念者贪恋丛生。但异类人族共居世间已久，自古时便多有纷争无算。异类虽然多有天赋能力加身，杀伤力远胜普通人类，但人天生心有百窍，善谋划算计，两边斗了许久各有胜负。

后来两边中各有大智慧者生出共识约定好和平共处，异类不得以自身天赋异能欺压人族，人族亦不得算计欺瞒异类。年久之下虽然暗中仍有摩擦不断，但是随着不少异类凭借实力在世间各宗教中取得高位，比如天地门道主青阳子便是夔龙出身，两边局面愈见和缓之势。

而如今公推的天下第一人一页书更是秉性正直，行事只问对错不问出身，在他影响之下，三教达成共识，不许天下任何人再暗中贩卖异类获取暴利，是以人族异类这些年早已不再有大的争斗发生，若是欧阳世家当真敢在弈天楼上公开拍卖鲛人，三教绝对有理由联手针对，即便欧阳世家权势滔天坐拥上智城威重一方，也很难在于三教同时为敌的局面下讨得好处。

素还真却满腹忧心的摇摇头道：“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只是你们看看，他们，是打算公之于众的样子么……”

弈天楼内阁每个包间间隔并不大，他们情知能到这内场参与竞价的必然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未免泄露端倪在此间说话都是用了传音之术，而且他们也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薄薄的帘幕中每一针每一线都似乎是以某种特殊的符咒纹样绣成，与人对话时字字句句交谈无碍，但一旦传到帘幕之外，便会自动将声音转化成一种平淡怪异的声调，即便是再相熟之人，单听声音，也决计分辨不出帘幕后每个包间坐的什么人物。

异类中灵兽的诞生多是天生天养，只有极少数能同族结合孕下后代。譬如谈无欲与无忌天子和素还真，都是天地灵气结合本族地气凝结而成降世。唯有莫召奴姐弟是自然受孕而生，而莫召奴姐姐婚后能顺利诞下朱雀族少主更是难得，不然怎会连儿子都舍不得管教严了还要靠莫召奴一个做舅舅的下手？

而鲛人则是诞于四海五湖水气繁盛之地，出处不定从无定所。是以素还真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同族，然则即便以一页书之能相助依旧全无线索，屡屡失望之下他们都几乎快要以为素还真是世间最后一个鲛人，可是谈无欲的族长号昆仑却说绝无此可能。

号昆仑是朏胐族长，也是世间最年长的异类，所修习的观云相之术有洞悉因果窥视天道之效，平素极少开言但言之必中。是以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敢如此保证，但因了他的这句话素还真才始终不曾放弃寻找同族的心思。如今好容易得到线索，哪里肯轻易放弃？

他们来之前就从那司徒笑梦身手看出这欧阳世家实力强大出乎意料，但是事出仓促，根本没有回去找长辈们求援的时间，只好先商量来弈天楼探探底走一步看一步。

此刻外边各包间已经开始在为神木心液出价，转瞬已经叫到两万两黄金之数。谈无欲到此也当真有些忧心的道：“单这神木心液就叫到这般高价，等会若、若真有个你同族，怕是真不够的。”

素还真身上带着一页书的法印早无泣珠之能，唯有早年间存下来的一袋子鲛珠做老本。这些年读书学习未曾织绡，平日里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几个人又没概念闲来拿他的鲛珠当弹子打都丢了不少，此刻都有些暗自后悔平日里手脚散漫没个谋划。

素还真显然也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蹙眉一字字道：“无妨，若实在不够，我还有般若……”说到这里一手缓缓按上左腕隐藏着般若的那串水晶珠串，眉间满是不舍之意。

方才曾有一具十分罕有的古琴名为九霄环佩，据传乃是斫琴圣手，有着“唐琴第一推雷公，蜀中九雷独称雄”之誉的雷威所制。杉木为底，鹿角灰胎，其音色温劲松透，雄伟沉厚。

他十分心动却不敢出价，眼睁睁看着那琴被叫到五千两黄金的天价，最后右方一个包间的客人却送出一柄形意古朴的长剑，言为其新铸所得，名为寒棘。剑身如一泓秋水，剑气苍茫寒冽令人毛发生寒，司徒笑梦鉴赏后连连称赞，直接以九霄环佩与之交易，他方确定这弈天楼中能够以物易物。

天下高手最心醉的自然便是神兵利器，不说般若主体材料是穷奇脊骨已经举世罕有。单是一页书为他打造时以自身修为凝做最纯粹的佛火一寸寸提纯精炼，诸般天材地宝更是不要钱一般的用了下去，说一句价值连城毫不为过。般若加上他那袋子鲛珠，他相信在座没有任何人能出得起更高的价格。

谈无欲听得已是炸了毛，厉声喝道：“你找死吗？”

莫召奴也急道：“兄长莫犯糊涂，般若是你本命灵剑离身不详，依我说，他们若真那般不知死活，咱们正好一分钱都别花，我直接一把火烧了这弈天楼，咱们趁乱齐上带你同族脱身便是。”

素还真却摇摇头道：“欧阳世家成名多年，三教尊长亦不敢小觑，必然有其过人实力。若是他们真的敢做出拍卖鲛人的事情，咱们鲁莽闹开惹来强敌要脱身不难，可是那个鲛人若是身手不济怎么办？还是我先尽量把他买下顺利带走，日后回了云渡山再找前辈做计较。”

般若与他心意相通，又是一页书为他量身打造，他心中自然珍视无比，但若真的不得已，自然是救下那鲛人要紧。

不说鲛人泣泪成珠，织水为绡，单是鲛人天然绝色冠绝世间各族，便不难想象这些帘幕后的人能争抢到何等疯狂地步。他只要一想到那鲛人若是落在这些人手中会有什么遭遇，便决计不能放任那样的事情在眼前发生。

他们四个习武多年身手了得，背后又站着诸多高人自然无所顾忌，可是鲛人离水几乎便是任人宰割，那鲛人若是已经遭遇折磨行动不便，他们要在这隐藏无数高手的弈天楼中顺利将之救下带走实在冒险，所以他再如何不舍，也宁可舍了般若先救人要紧。

谈无欲见他目光坚定，知他已经拿定了主意，他知道这鱼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的臭脾气，只冷哼一声再不说话，回头暗暗与莫召奴交换个眼神。

莫召奴展开折扇半掩神色只目光朝刚才进来的通道方向丢个眼神，示意他等会若要动手看好莫要被人堵了，至于他自己？一把火烧穿这屋顶直接化出原形飞走就行。

他们怕素还真察觉连传音都不敢只暗暗以眼神交流，谈无欲推推无忌天子想示意他做好准备免得自己要动手顾不上他，无忌天子本来就是个慢吞吞的性子，别反应不过来要吃亏。却见无忌天子一脸出神的坐在一旁托着脸发呆，脸上带着几分傻气笑意，显然从头到尾就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这等紧要关头却见得他这傻样，谈无欲气得咬牙道：“不过就同你说了几句好听话，连个红颜知己都没混上，你至于这德行么！”

他们三天前来上智城后找地方落脚时，意外遇到了同着傲笑红尘一道来此的愁月仙子。她对无忌天子当日维护之举记忆尤深，对他十分温柔和气。无忌天子受宠若惊，这几日竟是绕着愁月仙子打转。

谈无欲见不得他那傻里傻气的样子待要损几句，莫召奴却怕他话多让素还真反应过来阻止他们，只安抚道：“得了得了，无忌好容易有个可心的女子，你随他高兴罢。”

言下之意横竖等会若真动手他反应不过来留他在这里回头再来接他不就完了？就无忌天子那德行，真有什么麻烦场面懒得应付必然是恢复原形就地朝壳里一缩，外头天塌下来都没人能拿他怎么样，所以四个人里头最不用操心的真就是他。

谈无欲也知道此刻不是分心的时候，只冷哼一声偏过头去静心看拍卖会上发展。此刻神木心液终于以三万两的高价被他们左边隔壁包间的一个客人拍下。司徒笑梦命人将神木心液送到那包间后，放声道：“今日弈天楼内场只剩最后一件珍宝，便是~~~~”

他有意卖关子吊人胃口，刻意话说到一半拍拍手，尔后只听得身后影壁中有走动之声，两个身形高大的仆从抬着个一人高的物事放在围屏之后，顿时场中惊呼之声不绝响起。

“那、那莫不是、是鲛人？”

“居然是鲛人！”

“弈天楼果然了得，连鲛人都能寻到！”

烛光正盛，影影绰绰间那物事轮廓清晰的在围屏上勾勒出一个剪影，但见其约莫一人来高身形纤细，上身双臂高举似乎正托举着什么物事，下身却是一条曼妙舒展的鱼尾做卷曲之态，人身鱼尾确确实实是传说中的鲛人无误。

众人正纷纷惊叹之际突地只觉眼前一花，一个白衣少年已然不管不顾的冲到台上一把将那围屏推开，现出那“鲛人”真实面貌。

却见其头肩部分为人形，自胸口以下却是鱼身形状莫辩雌雄，手臂高举，捧着一颗熠熠生辉的鸡蛋大小的明珠。然则通体黝黑干枯，周身如玉如蜡并无半点生气。

——居然只是一具鲛人的干尸。

耳听得各个包间中传出阵阵不一的失望叹息之声，那方才拍下神木心液的包间中传来一阵哂笑之声：“司徒先生这是拿我等耍着玩儿么？还以为今日可一睹传说中的鲛人容华，居然只是这么一具死了怕是得有百年之久的遗蜕。拿来做今日内场拍卖的压轴，怕是有些不够看吧。”

司徒笑梦陪笑道：“诸位贵客说笑了，天下早有共识，不得捕猎贩卖异族牟利，弈天楼和气生财，哪里至于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此鲛人遗蜕乃是吾主欧阳上智游历东海时无意所得，其手中所托鲛珠乃是鲛人濒死最后泣泪而成，光照可达三丈开外，其珠光润泽明净，有定心安神之效。如此重宝，做今日压轴有何失礼之处？”

那声音“啧啧”叹道：“即便如此，世说鲛人无不绝色倾城，有惑世之姿，这位也、也着实太玩笑了些。”

那鲛人虽然已经化为干尸，但面目清晰可见，口中生着尖利的獠牙，嘴角几乎裂到耳部去，耳后生着鱼鳃，脖颈细长倒是优美，但是自脐下便生着细密的黑色鳞片。莫说是已经干枯百年的干尸模样，便是活着时，想必也与美貌二字决计扯不上什么干系。

司徒笑梦道：“此鲛人生前也不过是个未开灵智的不完全体，生的自然，嗯，普通了些。不过完全体鲛人何等珍贵？说句稀世之珍亦不为过，或者所谓鲛人惑世之色也不过传说，毕竟无人真正得见。不怕说笑，若真有那等美人，莫说诸位心生向往，在下亦愿一睹芳姿，只怕此生也无那等眼福了。”

那声音叹了数声再不说话，显然也不是不明白纵然只是具鲛人干尸，但价值依旧等同黄金打造，只是很明显，对方在意的，绝对不是区区黄金之物而已。

又是一个声音道：“便是如此、如此行为也着实不妥了些。这鲛人离世怕至少已有百载时光，你们何必如此扰它清净？”却是那方才以寒棘剑交换九霄环佩的客人。

即便流传出来的声音纵然已经经过那帘幕上的秘术转换，显得再无任何高低转折语调，依旧可听出他语气中对此行为的浓重不满之感。

司徒笑梦只笑道：“客人竟然知道只是具鲛人遗蜕，也该知道吾弈天楼并无任何干犯不义之举，那么，只消今日上了这拍卖台的事物，但凡诸位贵客出得起价，弈天楼便没有不敢交易的。眼前这鲛人托珠，起拍价一万五千两黄金，可有贵客有兴趣的？”

世间本就多有黑白难分之事，欧阳世家又势大，他这番话说来虽然傲气却也自有其底气。那帘幕后方再无任何声音响起，显然也知道此事只是不妥，却算不得罪大恶极，不欲因此与欧阳世家结怨太深只能罢休。

一个声音突兀响起：“司徒先生竟说今日上了这拍卖台的事物，只消出得起价的便没有弈天楼不敢交易的，那么敢问先生，那位小公子也算在其中么？作价几何？”

数道目光回过神来，齐齐落在那方才冲上拍卖台掀开围屏的少年身上，却见他一身白衣胜雪，只腰封与衣襟处拿月桂色的织金缀色，布料上却拿三种不同的暗色银线绣了含苞半开盛放三种形态的莲花，动静之间在他身上随了光影变幻明灭绽放，皓发如瀑，拿一根通体无色的琉璃簪挽做一个高马尾，益发衬得整个人薄背细腰，胯窄腿长。

他有些出神的对着那鲛人干尸发怔，那干尸手中所托的鲛珠光华晕开染在他面上，一张本就难画难描的面孔被那珠光照得纤毫毕现，一双眸子如有峰萦春霭，明明一身素衣，偏生叫人看一眼便觉秾色姣姣不可方物。

素还真在那鲛人干尸上细细找了半响，终于目光落在那干尸腰腹连接处，从怀中拿出那片黑色鳞片却完全不觉自己手居然在微微发抖，屏住呼吸将那鳞片贴在其中一处，果然与那片空白处严丝合缝，绝无任何作伪可能性。

他深吸口气直起身来，一时心绪翻腾居然分不出此刻是悲是喜，却听得那方才买下神木心液之人道：“此生能不能一睹完全体鲛人风姿或不可知，但惑世之姿四字可见存世无虚，司徒先生，这位小公子莫非才是弈天楼今日的压轴重宝？果然好手笔，好本事！”

司徒笑梦一愣道：“诸位莫要说笑，这位小公子想来不过一时好奇，冲上台来看仔细这鲛人什么模样而已，乃是与诸位一般的内场贵宾，哪里能做来交易呢？”

他这话是在提醒众人，能入这弈天楼内场的，无不或为名家之后，或是身负绝艺，绝不是可以随意调笑狎昵的平民百姓。

却听得一个包间中声音道：“传言只消出得起价，便没有弈天楼不敢交易的事物，竟如此，在下愿以黄金两万两换这位小公子，只不知传闻中弈天楼高手如云是真是假了。”他们自然知道能入这内场者各有其来历，但他们这些人，又有几个手里没饮过名士之血呢？

素还真闻及此言，冷冷挑眉回眸看向那传出声音的包间，发间琉璃簪所锻的鱼尾便在他发间荡出一抹华光，如鱼戏清波之间，说不出的灵动跳脱之姿。

朝自己所呆的包间方向暗暗做个手势，示意谈无欲等人不可露面，他方才见得那鲛人影像一时冲动上头，居然冲出包间将自己暴露在这暗流涌动的环境下已经十分不智。莫召奴容色之盛并不在他之下，无谓叫他们也受这平白闲气。

他实在不欲与这些腌臜之辈多话浪费力气，扭头欲回包间走人，却是面前“轰”的一声，一道掌印居然在他面前一步之地划出一道痕迹，这次却是那买下神木心液之人的声音：“小公子放心，某并无恶意，不过爱惜公子人才难得想与公子说说话而已，公子何必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素还真捏了捏手指迫着自己压下火气，冷冷道了声：“多谢兄台垂爱，只是在下生性古怪，不爱与外人闲话。”说罢又举步要走，那掌力居然又直直迎面袭来：“上了这拍卖台，能不能走，只怕已经由不得小公子了吧？”

那声音经过秘术转换，说来并无丝毫高低起伏，却依旧掩不住其中满满的窥视恶意，素还真便是个泥人捏的，此刻也动了真火，正要抬手招出般若还击，却听得又是一声呵责响起：“尔等简直混账，当真罪无可恕！”

一道剑意自右边一个包间中疾驰而至，挡在那道掌印面前将其化消干净。那出剑之人正是方才买下九霄环佩之人，出声怒喝道：“你们买那鲛人遗蜕吾管不着，这少年却是个活人容不得如此玩笑。兀那少年，你自来吾这里待吾送你离开，吾倒要看看谁能为难于你！”

素还真听到这里已知此人身份，心叹果然是个君子不负一页书昔日盛赞，却听得那神木心液之主阴阳怪气的道：“这位大侠好正气，好手段，这一手英雄救美玩得可真是妙到毫巅，倒是打算一分一厘都不费，叫小公子白白去了你那里不成？”

一时数个包间中响起阵阵诡异无比的笑声，那人乃是江湖中一等一的正人君子，口齿却并不便给，听着自己一番好意被人恶意曲解至此，又见素还真居然动也不动没有朝自己走来寻求庇护。他不知素还真是对自身实力有绝对自信不愿给他多添麻烦，还以为他也是听信了那些挑拨言语认为自己也是那等别有用心的龌蹉之徒，想要解释却越发说不明白。一时只咋舌连连骂了几声：“混账！”再没什么新鲜词。

那神木心液之主见他被自己气的语无伦次益发得意，继续笑道：“司徒先生竟说这位小公子乃是内场贵宾弈天楼不好轻易开罪，那么在下也不好为难先生，黄金三万两，只需今日弈天楼袖手旁观便是。”言语间竟是意图强行动手留下素还真。

“这位先生僭越了！”

一道声音突地出现在素还真身前，轻捷灵动几乎带了几分诡异之态。素还真凝目看去，却见来者是个五六岁的童子，身着锦衣手执羽扇，乌黑如墨的头发上束着金冠，冠上嵌着两颗拇指大的明珠。明明是个团团童子，通身气派却十足十的叫人不敢小觑。

那童子方一出现，便见司徒笑梦恭恭敬敬弯腰行礼口称圣童万安。众人一时看得惊讶不已，都知道这司徒笑梦乃是欧阳上智手下第一得力智者，在这上智城中位同副城主执掌欧阳世家最出名的弈天楼，如今却对一个团团童子这般毕恭毕敬，不知这童子是何等来历。

司徒笑梦行过礼后直起腰来看向众人道：“这位乃是天降吾城之圣童，其名为不知名。吾主闭关修炼期间，上智城中一切事务由圣童代为裁夺。”

众人虽然不明这天降圣童是何等来历，但瞧着司徒笑梦这恭恭敬敬的模样却也不敢生出轻慢之心，纷纷口称圣童有礼，那不知名只负手而立，面上不见悲喜平静无波，待得所有人与他寒暄完毕，方才冷冷发出声音：“弈天楼虽然开门做生意，但讲究的便是公平交易，这位先生想以三万两黄金叫弈天楼袖手默许你冒犯贵客，传出去可不叫人笑话？”

素还真对声音相关之事天然敏感，听那不知名所出声音居然也是毫无高低起伏却又颇有威严之感，配上他那张童稚面容说不出的怪异莫名，一时好奇仔细观察，却发现他并非开口说话，而是以腹语之术出声。

腹语之术修炼不难，但要如他这般字字吐字清晰，音调远近控制自若，却非内力高深者不能为也。素还真不意一个小小童子居然有如此深厚功力，一时只觉天下之大果然奇人辈出，往日四兄弟依仗一页书威风自以为在年轻一辈中罕有敌手，今日瞧这不知名内力深厚居然似不在自己之下，更是感叹这欧阳世家果然高手如云不可轻忽。

那神木心液之主虽然也同样震惊这不知名年纪小小便有如此修为，但说到底觉得不过是个稚龄童子，纵然欧阳世家用了什么秘术培养，年岁摆在这里想来强的也有限，只淡淡道：“圣童虽然能执掌上智城事务，但吾等并非城中之人，想来也不必聆听圣童教诲，不过弈天楼无不可交易之物的招牌自今日起倒是不妨摘下来罢了。”

却听那不知名道：“若依先生所言，弈天楼无不可交易之物还能包括诸位贵宾，那么是否也算得先生在内？”

那神木心液之主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他话中之意，素还真所居包厢中突地弹出一玄一蓝两道迅捷无匹的身影，一道剑风一道火光一左一右配合默契的朝着他夹击而来。他猝不及防被那两道劲力迫的心头警铃大作，腾身闪避掠出自己的包厢。那两道身影见他被逼出包厢即刻旋身而回毫不恋战，在场众人只觉那两道身影轻灵迅疾，居然连他们面目都未曾看清。

而那神木心液之主真面目也同样现于人前，但见其衣冠楚楚玉面长身，通体气派一看便是威重日久。

“玉天玑玉家主？”场中已经有人识得他喝出其面目，这玉天玑乃是玉氏家主，亦是一方枭雄的人物，威势并不亚于欧阳世家多少。

“原来是玉家主，无怪乎这般出手豪阔。”其余包间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出言讥讽，虽然他们自己心思未必比这玉天玑好到哪里去，但眼下出丑的是这玉天玑，他们自然也不介意落井下石看看笑话。

玉天玑不意仓促间被素还真同伴逼得出了这般洋相，正要掠身而上找谈无欲莫召奴晦气，身后突然一道劲风猎猎，素还真已经欺身而上，足踏七星，掌如拂花，道道劲力缠得他缚手缚脚，十停功力居然使不出一停。

素还真这一手偏花七星掌本是八趾麒麟所授，乃一路专注扣、锁、缠、卸、勾的小手功夫，但凡被缠上便如同被一袭湿棉被裹在身上一般缚手缚脚却又甩之不去，直至被其生生耗光体力为止。

如此数十招后素还真抓紧机会一个横肘斜击，翻身反手揪住玉天玑领口重重一甩，居然将这名动天下的玉氏家主一个抛摔，直直丢到拍卖台上，不待他翻身爬起再战，挑眉笑道：“只不知玉家主上了这拍卖台后，可有人愿意出个价的？”

他那包厢中一道声音随之响起：“此人面目可憎，只一身粗浅气力还有几分看头，我出一个铜板不能再多。”

另外一道声音接口道：“虽然面目可憎，但难得脸皮够厚想来必定耐揍得很，我家小外甥却是缺个趁手的沙包，我出两个铜板你莫要与我再争。”

围观众人不意以玉天玑之成名已久却被几个少年如此戏耍，一时幸灾乐祸连声起哄：“我家中也缺个行脚轿夫，几位小公子若是愿意割爱，在下倒是可以出五个铜板的。”

天下事态莫过最喜拜高踩低，众人都是武学方家，自然看出玉天玑不过败在轻视素还真几个少年人被仓促逼战并无机会使出全力。但这三个少年配合默契，出手奇绝显见出自名家，自此倒也不敢再对他们有什么轻视玩味之心。

玉天玑此生从未受过这般羞辱，一双精光四射的眼中掠过寒光历历，在素还真面上扫过后转向那不知名，冷哼了声：“好个圣童，好个欧阳世家，在下今日受教了。”言罢转身大步离去，临走时又重重看了素还真一眼，神气中满是怨毒之色，竟似要将他剥皮拆骨才肯干休一般。

素还真惹了此人便没想着怕他，只转头看向不知名道：“今日是在下好奇心太重多有失态给奕天楼带来麻烦在此致歉，为表歉意在下愿意买下这鲛人遗蜕，只不知圣童可否成全？”

不知名抬眸看了他一眼，素还真这才看清他眉目生得极好，若再过得几年长开了必然风华无双。不知名对他道：“公子说笑，今日是弈天楼失察未曾照顾好各位贵宾，才叫生出这许多无谓龃龉，这鲛人遗蜕便送于公子做赔罪之礼便是。”

虽然只是个不完全体的百年遗蜕，但其手中鲛珠价值亦是不可估算，他却轻描淡写送于素还真眉头也不皱一下，可见在欧阳世家确实位高权重。

素还真此刻也懒得与人说客套话，只点点头：“如此便多谢圣童了。”

说罢想了想探手入怀，摸了十粒鲛珠出来放到那不知名手中笑道：“一点小小礼物，是我私人送于圣童还请你收下。”

那些珠子自然比不上那鲛人干尸手中那颗是鲛人临死周身精气所化，聚集一个鲛人毕生精气极致硕大华美，却也颗颗拇指大小滴流润泽，不知名捧在手中细细转动似乎觉得那触感甚好。素还真知道他是他方才出言提点自己，才想到法子当场戏耍玉天玑报了这羞辱轻视之仇。见他这样难得带出几分童稚可爱的模样，倒是与谈无欲平日胡闹拿他鲛珠打弹子玩一般，不觉更对这孩童模样的不知名生出欢喜亲近之感，笑道：“圣童这般玉雪可爱，这些珠子回头拿去嵌个冠子，戴着必然十分好看。”

他语气中居然不觉带出几分哄孩子般的亲近意味，不知名不发一言微微点头，将那些珠子揣入怀中转身离去，司徒笑梦旋即跟上。在场众人眼见今日再无热闹可瞧，各个包厢中纷纷传来离去的动静。

素还真躬身朝那九霄环佩之主的方向拱了拱手：“今日多得前辈回护，晚辈在此谢过了。”

那九霄环佩之主楞了楞，低低道：“无妨，吾瞧你也应付得来。不过那玉天玑并非易于之辈，你四个今日不过取巧将之戏弄，最好尽快离开上智城，莫要被他盯上了。”

又顿了顿道：“若实在应付不来，可来寻吾相助，将你送回你师长身边，吾倒还可以做到，只你等以后不可再如此行事鲁莽需要多小心些……”

素还真听得此人又要习惯性训话，连忙道：“谨记前辈教诲，只晚辈今日委实有些累，回头再去聆听前辈训示。”

连忙脚底抹油溜回自己的包间与那三个碰头，从独属于他们的包间通道往外走，却见门口早已停放一辆外表平平无奇的马车，笼辔齐全双马并鞍却并无车夫，打开马车门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鲛人遗蜕早已安置在车厢之上，车座上一封信笺，打开却并无署名，只写着“使用完后，拍马笼头三下即可。”的字样。

他们皆知那每个包厢通道后想必都有这么一辆马车，纷纷感叹这弈天楼做事委实滴水不漏。四人不缺银钱又身为非人，所以到得一地都不爱住客栈那等鱼龙混杂之地，都是习惯性的短租一个僻静院子暂居，此次来上智城也不意外。

当下由谈无欲驱车回到在上智城中租的小院，将那鲛人遗蜕搬了进去，按那信笺上写的法子在马笼头上轻轻拍了三下，那两匹拉车的马儿轻轻嘶鸣一声，不消人挥鞭驱策径直去了。

三人见得素还真始终垂首不语，都心知他此刻心情必然十分糟糕，连谈无欲都收了神通，轻轻摇了摇他道：“这个、你打算怎么处置？”

素还真怔怔的出了会儿神，低声道：“召奴，辛苦你了。”

莫召奴点点头，指尖搓出一道猎猎火球弹在那鲛人遗蜕之上，那火球不过星点大小，落在鲛尸上却迅速蔓延开去，转瞬已将那鲛尸焚烧个干干净净。连那颗稀世奇珍的鲛珠也在那火光中化做虚无，转瞬只剩一捧飞灰。

素还真闭上双目再也无力说出一个字的任由疲惫漫上周身。

或许，真的离开太久了吧，他茫然的这样想着。不然他为何会这般前所未有的如此刻般般想要回到云渡山，回到一页书的怀抱……

而弈天楼一间暗室中，独坐的不知名转动着手中那圆润滴流的鲛珠半响，沉默不语的放下后闭上双眼。片刻后便有润泽漫出双目，在他眼眶处凝结成珠，他木然的抬手接住，却见那泪珠在落入手掌后不过须臾功夫，便恢复为透明的水滴。

与以往千百次一般没有任何分别。

他麻木的看着那水滴在他掌心中，被掌心热力蒸腾得散逸在空中化为无形。

随手捻起素还真所赠的鲛珠，毫不犹豫的指尖使力全数碾为齑粉，抛散在空中。

仿佛这样，它们也就和自己的泪珠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不曾在世上留下任何痕迹。

就像他恨不得自己也从未来过这世上一般。

背后的小故事四

许久之后众人闲聊过往，谈无欲仰天叹息：看不出啊看不出，那傲笑红尘如此古板低调，居然还是个隐形富豪？铸一柄剑就出手能换五千两黄金，真真是深藏不露！

素还真白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数数人家的爱好。”

当下掰手指算数：“玩琴，还非古琴不收，一把好古琴什么价你知道么？可不比龙首的白玉琴便宜到哪里去。铸剑，不说好矿石可遇不可求，敲错一锤子就是血本无归。练手就得花掉多少矿石值多少钱才能到人家那个铸剑大家的程度你想过没有？”

“所以，你对人家傲笑前辈家底是有什么误解？这两个无底洞人家都玩得起啊！”

谈无欲哑口半日一拍大腿：“不成，咱们这般成日坐吃山空早晚得落人之后，得想点法子找个进项。”

素还真无所谓的道：“我倒是不怕的，前辈反正给我存了不少。”

一页书只是要持戒清修而已，家底是很丰厚的。而且他只是自己要清修，养鱼那真是倾尽所有，素还真的吃穿用度即便在四人中也一直算是最好的。

莫召奴和无忌天子纷纷举手，他们都是族里未来的天骄人物，什么资源都是可着供他们使用的，本身又不喜豪奢浪费，实在想不出要费劲巴拉想什么赚钱的法子做甚。

谈无欲的家底其实没比他们三个差到哪里去，只是想到连傲笑红尘那般的老古板都能自力更生以剑养剑玩成个隐形土大款，他一个堂堂的朏胐怎么就能比傲笑红尘还不如？

当下正色道：“你们这想法就不对，咱们不能因循守旧总是指望着啃老，还是得自强为上。”

素还真脑子里把一页书那张脸转来转去，实在想不到自己和啃老这两个字能扯上什么关系。他觉得谈无欲就是纯粹吃饱撑的没事找事，但能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或者也挺有趣儿，当下便道：“那你说咱们如何自强？”

确实也是吃饱撑的没事找事的谈无欲挠挠头：“不妨参考参考傲笑红尘，先从自己所长入手找找路子？呃，无忌你不用考虑了。”总不能让他去给人家驼碑不是？

无忌天子：“哦……”真是不出意外的结局啊。

莫召奴摊手：“总不能指望叫我去放火烧山吧？”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后果怕是更花钱如流水而且没有收益可言啊。

谈无欲：“行吧，也没你什么事儿……”这个也可以划出考虑范围，入冬再考虑考虑有没有别的可开发路径好了。

剩下唯二的两人对看一会，谈无欲试探的看着素还真：“不如你去卖唱？”

素还真迟疑的看着谈无欲：“要么你去卖萌？”

四人同时沉默一会想了想那画面……

背景，黄昏，天桥，秋风萧索落叶飘零。

素还真坐在街头举牌“小曲一首三文随点随唱。”

旁边脚下一个猫窝趴个谈无欲，猫窝上书“摸毛一次五文童叟无欺。”

谈无欲：“算了，我觉得啃老也是个不错的出路。”

素还真：“同意。”

莫召奴：“没错。”

都是家里有矿的人，安安静静做四个富有的美男子不好吗？

无忌天子默默举手：“我其实没什么意见……”

说真的他还挺想看的，尤其二师兄卖萌什么的，别的不说一根猫条他还是买得起的啊。

三人齐声：“闭嘴！”

于是，这事也就没有然后了。

PS：傲杯那些爱好，不是有钱人真的玩不起。然后接下来要开始虐了，最后不知名肯定会变成续缘的，但是需要一个过程和素素的努力，当然本文没有风大姐的请理解。
就说这个背景风大姐出来是要干嘛？和书大对坐数谁的头顶更绿吗OTL
最后我可能更得有点慢，但是字数摆在这里希望大家能理解，个人不喜欢那种写个一两千字丢出来，感觉有点卡人胃口不大地道，每次写一个冲突点都是尽量写够的。

[ 此帖被shangguan在2024-04-23 14:0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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