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5【仙香】54 (填坑，本篇主吞雪螣赦)，16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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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霧

心早成枯禪，只待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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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6)

80樓發表於: 2013-06-13 01: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三十三、

跟那時候一樣是炎炎夏季的日子。

聖蹤記得那年自己七歲，獨自一個人在森林之中找尋可以練習收服的精怪，今天早上長老才讚他將來必有大用，他很喜歡陰陽道，也很喜歡術法，尤其是壓過那些年齡與他相同的孩子時，他心中很是雀躍。

他們一族一直都住在深山之中，並不與塵世間的那些庸俗凡人混在一塊兒，偶爾聖蹤會整天都待在森林內，隨著自己的力量越強，他收服的精怪也越來越多。

「龍宿、龍宿！不要打了！」

林間忽然出現稚嫩的喊聲，然後他看見兩條神龍，一黑一紫衝上雲霄的模樣，互相撕咬、互相纏繞，像是非要鬥個你死我活的模樣，爾後他看見站在神龍下方的，是一個年紀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小孩兒。

聖蹤非常困惑，為什麼這荒山野嶺的會出現一個小孩兒？難不成是其他房的孩子？可是那些孩子自己都熟識，沒聽說過有與自己年紀相當的，更重要的是那孩子一頭白髮，如雪似的。

天上兩條龍還打得難分難捨，瞬間風雲變色，幾乎要毀去這半片山頭，聖蹤被這樣強大的力量震懾，心中卻湧出一種興奮，他想要這樣的力量。

白髮的孩子喊聲被淹沒在飛沙走石之中，聖蹤想著這兩條龍必然有一條會被吞噬，他想要收服最強的那隻，等候著時機，可是所有的一切卻偏離了他所預想。

因為那孩子還是沒放棄的大喊：「龍宿，你再欺負邪影，我就不理你了！」

正要往黑龍咽喉咬下的紫龍終是停了手，放開那被打的狼狽的黑龍，朝著孩子的方向飛來，化作一華美的玉影…。

聖蹤的夢醒來，發現邪影不在自己的身邊，爾後他聽見院子內有吵聲。

「龍宿、龍宿你冷靜呀！」走到陽台一看，才發現劍子正將邪影護在自己的身後，阻擋著巨大不已的巨型紫龍。「這是個誤會，一切都是誤會，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般。」

「汝給吾滾開！今天吾定要滅了他！」龍宿不知道又為了什麼發火。

聖蹤無奈的皺眉，望向邪影那副雲淡風輕被劍子護在身後的模樣，沉吟了一聲不知道想著什麼。

劍子跟邪影感情很好，這是眾所皆知，卻不為龍宿所容的。

到底為什麼他們感情這麼好？沒有人知道，只知道邪影雖然與劍子不常見面，但是每次見面必惹得龍宿醋勁橫生，可他們二者非但沒有收斂，就算是私底下瞞著龍宿也要偷偷會面一次，然後就會變成劍子護著邪影，龍宿大發怒的情況。

不過也非是龍宿沒有肚量，龍對自己的所有物都非常的小心眼，可邪影或許是當年跟龍宿決出勝負以後就非常地不開心，所以勾搭劍子也不知道出於有意或者無心。

早餐時，劍子的眼睛被龍宿貓出了一個烏青，龍宿靠在沙發上對著邪影丟著眼刀，邪影不動如山拿熱雞蛋給劍子熱敷，聖蹤瞥了那三者一眼，就像是在看笑話一樣。

劍子笑著給龍宿賠罪，龍宿心不甘情不願的一扇子把他給拍遠，自己起身走出屋外，劍子摸摸鼻子，又爬起來往外跟了去，纏著龍宿不知道又說了什麼安撫話才把這尊大神給哄好了，化作小龍纏在他脖子上。

※

因為子更衣的威脅，劍子不得不帶著聖蹤到附近走走，可是說實在的這個小鎮子除了一間螣蛇廟以外也沒有什麼好去處，一條賣著各種小吃的街道就已經是極限，最後不得已他只好帶著聖蹤到廟前跟諸神打個招呼。

慕少艾哄著自家的小花貓，纏在羽人非獍身上，而一步蓮華則是點點頭，跟蒼在下棋，善法天子跟襲滅天來在討論今天晚上煮些什麼跟買那種衣服給一步蓮華穿，因為不是假日，人回來的也不多，劍子有些尷尬。

「還真是個窮鄉僻壤。」聖蹤漫不經心地說著。

「是呀是呀，所以這裡真的不好玩。」劍子可是巴不得他快點帶著邪影回去，這幾天他被龍宿打的次數加起來比他前一年還要多。

「不過唯一可以彌補的就是看見你慘不啦嘰的樣子。」聖蹤笑著說。

我擦，你個王八蛋！

劍子臉上笑意已經快要掛不住了，只差沒跪在聖蹤面前求他回去了，聖蹤似乎對廟前的事物失去興趣，轉身走到廟裡去瞧瞧。

得了空，劍子終於可以喘口氣，蒼悠悠道：「你去哪裡惹來這麼一個麻煩？」

「蒼，那是劍子的朋友…」一步蓮華略帶不贊同的出聲提醒。

「好，我修改一下，你去哪惹來這麼一個混蛋？」蒼的語氣帶著笑意。

「蒼！」一步蓮華的語氣帶了點糾正的意味。

「開開玩笑。」蒼笑著回應，然後又問劍子：「不過那人眼神不正，我勸你不要與之深交。」

「蒼，那是我表兄…」劍子弱弱的道。

「那我知道他為什麼眼神不正了。」蒼帶有一點諷刺味道的說。

「我日你的。」

嘻笑怒罵完，蒼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襲滅天來抱起化作人偶的一步蓮華，一家四口回家去，臨走前蒼不忘叮囑劍子莫在外頭流連，劍子無奈的點頭，才發現聖蹤早已經不見蹤影，慕少艾涼涼的抽菸道：「還在廟裡頭，讓他不要亂動螣邪郎的東西，那傢伙知道自己東西被動，會很火爆。」

劍子乾笑兩聲，然後用一種跑百米的速度衝進廟內。

慕少艾笑道：「還真沒見過他跑這麼快，是吧？」

羽人沉默不語，正給小花貓阿九喝牛奶。

※

這個地方居然祭祀鬼神。

聖蹤先是驚訝，爾後緩緩地掃過牆上的壁畫，飢荒、降雨、死者，所有的一切都並非是好事，也就是說這裡祭祀的是兇神，像這種滿是血腥跟罪孽的存在居然也可以被人奉祀，真是讓人百思不解。

而且自剛才他就一直感覺到一股不思議的力量實屬詭譎、難辨，就像是隱藏了什麼東西在此，然後他在神像底下看見了一罈東西正好奇地想要伸手，想要打開看看裡頭是什麼東西，邪影想要阻止他已經來不及，一道火焰自聖蹤的手上燃上，讓他後退了幾步，邪影迅速地做出反應將火焰用影子撲熄。

「到廟宇之中，還是不要亂動仙家的東西比較好。」

低沉的嗓音，聖蹤看向那個對他發出警告的青年，但是真正讓他注意的卻是他身後的那名仙佛，全身上下散發著冽冷的殺氣，與炙熱的火焰屬性呈現反比，更重要的是他跟青年身上那不祥的黑色霧氣。

「你被詛咒了？」

「與閣下無關。」

看著擺出備戰姿勢的青年，聖蹤倒是很有興趣的想要知道對方實力，眼看就要開打，劍子千鈞一髮之際衝了進來。「且慢、且慢，自己人怎麼就要打起來，這可是廟內。」

「就是，你們開打要不也算本大爺一份？」主事者跟著沉默的少年出現，赦生帶著螣邪郎慢步走到劍雪身邊，很顯然的對聖蹤不太歡迎。

「這是誤會、誤會。」劍子笑著介紹：「這是我表兄‧聖蹤，這是劍雪跟赦生，他們的守護神是這座廟宇的主人‧螣邪郎跟戰神吞佛童子。」

「劍子，劍雪的狀況很不妙，立刻擺陣。」沉默許久的龍宿忽然開口，化作人身上前視察劍雪的狀況開口道。

劍子還愣在原地，聖蹤已經對此失去興趣：「你們聊，我去別處看看，邪影，走吧！」

等聖蹤走遠後，赦生開口：「我不喜歡他。」

「他剛剛直接朝著螣邪郎的神座下手…」劍雪說完後，螣邪郎立刻衝去檢查那罈東西，好在裏頭東西完整無缺，絲毫沒有損傷，一揮袖他不知道又將東西藏到哪裡去。

「剛剛本大爺應該一巴掌把那傢伙轟出去，不知哪裡來的神棍。」螣邪郎有些窩火。

「喂喂，那好說歹說也是我表兄，況且聖蹤沒有惡意，他只是好奇。」劍子無奈地為聖蹤說情，兩個人、三位神眼睛全盯著他：「聖蹤，他人生地不熟，你們不要敵意這麼重，他會嚇著！」

「龍宿，你顧人怎麼顧到腦子不正常了？」

「失誤失誤，這實屬龍宿的罪過。」

「別吵鬧，劍雪快撐不住了，還不快開始解咒！」吞佛制止螣邪郎跟龍宿抬槓，劍雪已經雙唇發白，顯然體力到了極限。

※

劍子發現這是一種很邪惡的咒術，他追問劍雪是在那裡沾上的，但是劍雪很顯然的不想再提，這種過分逃避的神色讓人覺得有異樣，最後由吞佛開口：「吾跟劍雪在郊外發現了一棟不起眼的鬧鬼破屋，原本以為只是驅驅惡靈的小事，但是後來卻發現是有人在養“妖蠱”。」

聽見妖蠱一詞，劍子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是一種很邪惡的蠱法，拿山經鬼魅來做為陣眼，之後讓他不斷地吞噬大量的無辜生靈，少則數百、多則數千，將妖以怨氣滋養，最後就會誕生邪物，這種邪物要消滅非常棘手。

「我跟螣邪郎也有遇到…」赦生淡淡的提：「可是那妖物還沒有成形就被我們打爛了。劍雪似乎已經遇到成形的，才會被詛咒纏身。」

「莫不是素還真說的那批魔族搞的鬼？」劍子推論，其餘二者聳肩表示也不清楚。

劍雪淡淡地說：「我要殺光他們，一個都不放過…，絕對！」

劍子問不出個所以然，可是大概知道劍雪遇到了很麻煩的事情，只交代了一句要小心保重，最後就跟龍宿離開騰蛇廟宇。

「最近的確，不安寧呀…」龍宿靠在劍子耳邊說。

「是呀，山雨欲來。」劍子低聲回應。

【待續】

身為人間的作者，我已經盡力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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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樓發表於: 2013-06-15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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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來留言>_<，今天來留一下。最近這幾集劍龍/龍劍閃光放很大，都快被閃瞎了說XD，不過邪影這麼老實的好孩子怎麼願意長時間跟在聖踪身邊，還有跟劍子之間的心有靈犀一點通(？)都令人費解啊... 過了這麼久盼到劍雪再出，竟然被詛咒！！不然阿吞你戰神是當假的嗎？！

樓主留言︰

真的好久不見，寫他們偶爾我也懷疑他們是不是職業就寫著【閃光】兩個大字，作者都一邊寫一邊自己快要瞎了。 }ndvV~*1
百密終有一疏，吞佛跟劍雪久久出現，是因為之後寫完劍子就輪到他們有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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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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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樓發表於: 2013-06-15 0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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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熬夜看完了。（現在是段考的日子啊！天啊！）
不過，還真是好看。

伯藏主跟犬若完那段，我覺得好有愛喔！伯藏主是喜歡他弟的吧！至於犬若完，是尊敬成分比較多吧！（廢話啊！

）
不過，當看到犬若完是因為保護孩子而入魔，一整個就很感動。在看到伯藏主認為性命比孩子重要時，也令我感到感動。
作者要不要考慮寫番外呢？（一整個私心啊！）

那麼多對以來，只能說龍宿與劍子最幸福吧！（但往後的事誰知呢？）

蒼對熄滅到底是什麼感覺？（不好意思，我個人傾向專一的戀愛）是喜歡襲滅而在一起，還是只是因蓮華的請求呢？
襲滅是正太控（哈哈哈！一整個好好笑）

慕少艾看起來是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感覺一切如他所要。

吞佛與劍雪呢？螣邪與赦生呢？期待作者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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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樓發表於: 2013-06-15 0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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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回復才發現我少看一篇（淚奔）

聖蹤感覺有危險，因位心思不純（聖蹤別Ｋ我）

總之，魔物終於要來了，真令人感到興奮。（一整個就是不希望人間太過和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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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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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6)

84樓發表於: 2013-06-16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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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最近到哪裡都不平靜。

先撇開聖蹤那個討人厭的傢伙，劍子三兩天還必須找上劍雪一次，因為這個同鄉中的詛咒太深，如果不用龍氣除乾淨的話，恐怕會有性命之虞，龍宿也說被這種詛咒纏上很麻煩，沒有辦法一次根除，只能慢慢清理。

「對不起，勞煩你了。」劍雪懷中抱著吞佛童子，唇瓣跟印堂還有些發紫，氣色不太好。

「哪裡的話，都是同鄉自然要幫忙。」劍子呵呵兩聲，被龍宿拋了一個白眼。

「是呀，動動嘴皮子還真是幫了大忙！」龍宿在最後於劍雪身上下了一道符咒，仔細叮嚀道：「劍雪，汝此段時間最好不要再讓吞佛童子憑依，吾怕汝身體撐不住。」

「好的。」劍雪淡淡的應下，爾後抱了抱懷中的吞佛，表達自己沒有事情，才見那人偶的眉宇鬆了些。「吞佛，我沒事了。」

吞佛童子沒有言語，只是小手輕按在他的手背上，爾後溫柔摩娑就像是安慰似的，這樣的互動看在劍子跟龍宿眼中，有很多關係不言而喻。

※

“劍子，成為吾的祭官吧？”

離開劍雪家的時候，一連托生還拿了兩袋禮品給劍子，他說很感謝劍子關心劍雪，總是常常上門來探望他，是兩盒禮餅，就像是人家結婚會贈送的那種，用大紅色的紙袋裝著。

「劍子，有同族在施雲佈雨了，吾等找間小店先暫避？」龍宿體貼的提醒著劍子。

那人應了聲好，快步走往常去的那間咖啡店，爾後果然不出龍宿所料，約莫十分鐘後，傾盆大雨宛若喧囂的狂瀉，路上行人有些閃避不及的紛紛奔跑起來，有些則躲在店家的遮雨棚下，等待著這場大雨停歇。

「請給我一杯黑咖啡，一杯卡布奇諾。」劍子明明是一個人，卻叫了兩樣東西，店家也見怪不怪，因為這個人總是會這樣，除了新來的服務生會投以好奇的目光外，也沒有什麼不適。

當咖啡送上，小紫龍幻化出原身，華麗的人影品味著黑咖啡的芬芳，劍子凝望著落地窗上的倒影，只映出他一個人。

誰都沒有發現龍宿的存在，誰都沒有。

「龍宿，告訴我為什麼你的祭官會選擇死亡？」劍子不想給自己後悔的機會，他不希望日後留在龍宿身邊時，將後悔的理由怪罪給對方，所以決定要追查清楚。

「好友這番嚴肅，實在讓龍宿驚慌。」溫柔的金眸之中有著戲謔，龍宿的神色很複雜，但沒有迴避劍子的問題：「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能坦然面對漫長的時間，長命百歲、衣食無憂、運途美滿是很好的事情，可是一旦得到之後卻不如想像中的美好。」

就像是人類總仰望著會飛翔的鳥兒，就像是魚總渴求著飽食的感覺，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可是一旦得到之後卻又不像想像中如此美好…

那些人總是口口聲聲的說愛著龍宿，可是卻又在得到永恆之後被枯索的寂寞給殺死，然後親手的解脫自己。

「劍子，吾不要一個不確定的答案，若是汝答應成為吾的祭官，汝將是最後一個，因為汝曾經說過要斷去這束縛吾千年的血脈，可是吾發覺這並不能彌補吾長久以來的盼望，所以吾要綁著汝，讓汝陪吾千千萬萬年直到吾死去為止。」

這告白的直球丟的也太快了！劍子幾乎無法消化龍宿的話語，但是他忽然發現疑點，他所查到的祭官之中，不乏精神堅強者，照龍宿這麼說，都是外在因素的影響，但是這根本不構成理由。

「我不信你。」

「汝憑什麼不信吾？」

「將真相告知我，龍宿，否則這會影響我的判斷。」

沉默許久之後，龍宿悠悠地嘆了聲氣：「吾有時候真不知道將汝的直感培養的如此敏銳，孰好孰壞？」一瞬間嘈雜的人聲、室外的大雨、喧囂的音樂彷若都不在，只有他倆。「是記憶使吾身邊的祭官發瘋，龍族守護著關於“天”的記憶，而那顯然不是尋常人可以接受的。」

當接受了那些記憶，便將不再是個人類；當得到了力量，便不再是可以平凡度日的凡人。

汝還願意，與吾攜手嗎？

※

晚餐時，一蓮托生親自下廚，煮了一道道色香俱全的菜，母親溫柔慈祥地對劍雪說父親花了很多心思在晚餐上，要給劍雪好好補一補，劍雪虛弱地笑了，與父親道了聲：「謝謝」，可是在夾菜入口吃到肉味以後，一種胃酸上湧的感覺卻不自禁的違背了他的意願。

劍雪衝進廁所內開始嘔吐，就像是要將自己的胃一併吐出來似的激烈，他感覺到有溫熱的大掌在他背後輕撫，並且淡淡的道：「劍雪？」

他起身，對上兩雙擔心的目光，腦海中卻將父母與被與在鬼屋被撕裂的人合為一體，那種劇烈的噁心感又湧上。

「對不起，我不舒服。」劍雪紅著眼眶奔上樓，那個炙熱的溫度也跟隨著他。

是的，他歷經了這世上最令人恐懼的事情，劍雪在那棟鬼屋之中，看見了活人被生食的慘狀，而且還是被包覆在繭中存有意識的狀態，繭絲因為吸收了鮮血而變成了黑色，但是為了確保最新鮮的狀態，那些人無法透過死亡作為解脫。

被活生生的蠶食。

一片漆黑的房間內，爆出火花後吞佛童子憑依進入人偶內，他優雅的步向床頭，在劍雪身邊落座，就像隻安靜的貓兒，選擇靜靜地陪伴對方，許久以後他轉而趴在劍雪的枕頭上，低沉而好聽的嗓音如此道：「不吃東西？」

「沒有胃口。」

「多少吃些。」吞佛童子再勸。

在被褥中的毛茸茸腦袋探出來，伸手抱過他：「還感覺噁心，吃不下…」

「興許是因為肉味，汝小時候就是個不愛葷腥的主兒。」吞佛童子被摟著，倒是不怎麼介意，在宿舍劍雪壓根將他做陪睡，沒自己就整夜失眠，一來二就的也就習慣了。「不然汝先休息一會兒，吾晚些替汝料理？」

「你會做菜嗎？」劍雪睜著大眼，好奇地看著吞佛童子。

吞佛童子勾起一抹冷笑：「是啊。不過做飯也需要一具身體，吾知道可以找誰。」

※

「我日你的吞佛童子，祝你早日被倒香、拆廟、全家死光光。」

一大清早螣邪郎就扯著破鑼嗓子朝著劍雪家怒吼，原因是因為吞佛童子昨兒個憑依在他親親小弟身上，就為了給劍雪補身子，他的小弟連自己都沒有憑依過，居然就給吞佛童子佔了這個便宜，不罵怎麼對得起自己隱忍這麼久。

留下鬼神跟戰神兩隻小巧的人偶在那吵個不休，不過劍雪覺得這兩隻左看右看都好可愛。

「一大早不留口德給自己，螣邪郎汝是越來越下流。」倚仗著身旁有赦生，吞佛童子是氣勢不減，冷言冷語的酸回去：「吾倒是知道為何赦生不讓汝憑依。」

「下流你個鬼，你個死腹黑心機，我看你乾脆去投靠魔族好了！我日你全家…」暴怒的螣邪郎幾乎是跳腳的怒吼，後頭當然說出了一些不太算悅耳的話，劍雪看著赦生頭痛的揉揉太陽穴，然後將那小人偶摟進懷中。

「身體是我自願借給吞佛的，你可不可以安靜一個鐘頭？」赦生這招似乎很有用，原本暴跳如雷的小人偶立刻安靜地跟貓似的。

「小弟，被這傢伙附身很噁心，以後沒本大爺同意你少跟這傢伙接觸！」螣邪郎還是心有不甘地說著，赦生只是無奈擺手。

劍雪微笑，溫柔地解開吞佛童子髮絲上的白色緞帶，用木梳一下又一下的替他梳理著柔順的紅色髮絲，周圍的氣氛因為戰神鬆懈下來而變的恬淡靜謐，再加上在自己髮絲上擺弄的那雙手如此輕緩，一瞬間咱們劍雪家的戰神的功力又上了一層。

幾乎沒有任何預警的，當吞佛童子回過神來的時候，螣邪郎跟赦生甚至連劍雪都用一種微妙的目光看著他，最後螣邪郎先爆出一聲怒吼：「你他媽的悟道悟在這個時候，給老子說清楚你悟了什麼！？」

吞佛童子還搞不清楚狀況，被劍雪護在懷中才免於螣邪郎那暴力式的追擊，最後無奈何那隻小鬼神似乎不逼問出什麼絕不罷休，劍雪只好捨棄自己的家，抱著吞佛童子狼狽的棄城逃逸，躲到了附近的圖書館去，而那隻爆走的小鬼神被赦生壓制在懷裡，哪都去不得。

「什麼是悟道？」

「不清楚。」

悟道這種事情對下仙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一件事情，聽說功力強大的上仙就連睡覺都能悟出些什麼，發生在吞佛童子身上，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只是想保護這樣寧靜的日子－

剛才一瞬間閃過的念頭，因為有了這個孩子陪伴，平靜卻又不孤單無聊的每一天，吞佛童子就這樣注視著劍雪的臉龐，每天與他道過早安後，夜晚陪伴著他入睡，那怕只是生活中的一個小動作都讓他牽掛，可是這樣的小情小愛卻是不容世俗。

可是就在剛才，他放下了長久以來的罣礙，覺得即便是如此，陪一日算一日也好，因為待在劍雪的身邊。

僅僅如此。

「吾只是想與汝在一起。」吞佛童子伸手取過劍雪口袋中的那條緞帶，給自己簡單的繫上，可是怎麼都弄不好。

「我也是，吞佛。」劍雪見狀無奈輕笑，原是想見他為難的模樣，可是最後依舊伸手替他繫好：「我想與你在一起。」

而且希望不管發生甚麼事情我們都能這樣在一起。

吞佛童子看著劍雪的側臉，心裡忽然在想自己有把這孩子養成天然呆嗎？他剛才可是很認真的告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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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樓發表於: 2013-06-16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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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82.83樓(赦生文) 的帖子

熬夜看完了？同學要看文身體也要顧著，
我是準備預計在41篇部分寫伯犬沒有錯，
因為他們的故事結局應該會在番外篇之中交代，
只是我現在還沒有空去寫他們，因為好想寫龍宿跟劍子還有吞佛、劍雪這一對。
之後應該就輪到大爺跟赦生了吧，還有素還真跟屈世途，
佛劍跟素續緣也應該會寫，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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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樓發表於: 2013-06-18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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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劍子寫了信給族長，說他要做龍宿的祭官，舉族上下皆是一片嘩然，瞬間電話、信件、E-MAIL塞爆了他的通訊方式，面對如片片雪花飛來的信件，他原本還以為根本不是什麼要命困難的事情，但是他根本錯了。

聖蹤聽見之後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句：「你配嗎？」就不理會劍子，然後隔天他就被五花大綁，綁回千里之外的族中，面對那一張張恐怖的老臉。

劍子一家是通靈遺族，雖然自己出來開枝散葉，但是因為紫龍神憑依的關係，一直都被列為重點對象，即便他一直以為自己很普通，可是在通靈世家之中卻不這麼認為，能夠被紫龍神眷顧的人類，有多麼的稀有跟重要。

「給紫龍神作為祭官可不是一件可以玩笑的事情，你真的有這種覺悟嗎？」族中的女耆老‧乾婆先是打量劍子一番，爾後望向站在一旁的龍宿。「紫龍神大人，您每次選出祭官都發生不幸的事情，雖然老身沒有辦法阻止您的決定，可是還是希望您三思而後行。」

說起乾婆這個狠角色，可是掌管一族所有龍神的主事者，所有龍族，那怕是紫龍神都要賣他三分面子，甚至還有一說，只要乾婆不點頭，誰都別想與龍族結約，至於有沒有這麼厲害就不知道是不是一回事兒。

「吾已經盼了太久，需要一個祭官也不為過。」龍宿睥睨著那垂垂老矣的人類：「這是汝等一族最後一名祭官，吾願意將此希望寄託在劍子身上。」

劍子一聽龍宿這樣真情流露，臉色刷的瞬間變紅，但是對上龍宿眼神卻看出對方給分揶揄。

有必要說的這麼煽情，好似我們之間好像真有「什麼」…
唉呀，好友，難不成我們之間真沒個「什麼」？同床共枕、相濡以沫，說說還缺什麼，吾給汝補上。

兩個人靈識交流，乾婆咳了兩聲：「既然如此，一切遵照古禮來，劍子仙跡，婆婆先在此問過你的意願，是否真心接納紫龍神，願意成為他的祭官？」

「是，我願意。」

「那紫龍神大人，您也願意接納劍子仙跡做為您的祭官嗎？」乾婆用著沙啞的聲音問著。

「是的，吾願意。」

劍子總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等到他反應過來這簡直就像是結婚誓言時，已經都來不及，他已經被族中的女人們架了出去。

「立刻把他洗刷乾淨了，扔到後山廟中靜心，三天之後開始進行“天祭”」乾婆用拿著龍頭杖的那隻手揮了輝：「紫龍神大人，請隨老身來，我有些事情需要向您確認。」

龍宿笑著對哀號的劍子揮揮手，隨後就跟著乾婆進入宗祠，在那高聳入天的宗祠之中，牆上、柱上到處刻滿了神龍之姿，並且掛上了大紅色的燈籠，從燈籠之中映出的赤紅色光芒，好似將這整座宗祠都染上火色般的鮮豔。

而被祭祀在那火焰中心的，是由巨石雕琢而成的紫色神龍，怒目向外、爪持寶玉，騰雲駕霧之姿，號令萬千神龍。

萬龍之尊。

「紫龍神大人，老身受您庇佑，幾百年來，自年輕到如今垂垂老矣，只為見證您與祭官之間永恆的誓約，可是一共十三位，前前後後十三位由您選出來的祭官，不是發瘋便是自殺，當然更不要去細數那些只是讓您憑依的普通族人。」乾婆的聲音很是無奈，龍宿在她面前依舊高傲，這麼多年來，這份高傲從未變過，被瓦解的是對人族的信任與堅強。

「吾記得很清楚，無須汝重複提醒。」龍宿靠在自己的御座上，雍容、華美、華麗無雙之姿，在他那椅座下刻滿了人類交相爭奪他的場景，無數貪婪之手直伸他所在之處，許多人都想要這份力量。

「所以您真的『確定』您所找尋之人，是劍子仙跡這孩子嗎？」乾婆加重了語氣：「這戶人家就只剩下最後一脈單傳，要是連這個孩子都死去，只怕再無人…」

「吾知道…」龍宿以扇輕搖：「可是吾相信他不會讓吾失望。」

相信，最後一次。

※

劍子被洗刷得快脫了一層皮，才被一群人擁護進入了外人不得靠近的紫龍神廟宇，他一進廟就發現龍宿以原型龍身在那處候著他。

〝來，到吾身邊來。〞

龍宿喚著他的名字，並且緩緩的移動龍身，騰出空位後，在那巨大龍身的中心點有一張小床是給他，很顯然的他今天就該在那龍身中心安睡，劍子有些彆扭，雖然說他常看見迷你小尺寸的紫龍，可是那神原身也很少顯露出來給他看，雖然最近因為邪影的事情，他倒是看得多了些。

「你瞧瞧，我被洗得脫了一層皮，那些阿姨們只差沒用鐵刷…」劍子走過去，七手八腳地爬上床，那龍首在他躺下後立刻靠上，枕在劍子的手下。「龍宿，你想我們過了多久以後還會想起這天的事情？」

「或許永遠都想不起來，或許千年、萬年後的某一天。」龍宿懶懶地回答他：「不過汝要在吾身邊的時間可長著…只怕汝事後不願意回想…」

「怎麼會呢，跟龍宿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華麗跟不華麗的交織。」劍子笑著輕拍龍宿的頭，卻被那龍一把甩掉。

「汝當作吾是狗嗎？」

「不然我要怎麼做，親愛的龍宿大人…對了，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不是說龍有逆麟，觸之即怒，讓吾找找逆麟在哪裡？」劍子就像是個好奇寶寶，開心地撲上龍宿，手就在龍首上胡亂摸一通，龍宿瞬間額上掛三條線。

最後劍子在下巴處找到那些倒生的鱗片，摸起來不是很順手，龍宿也任他折騰，根本不想鳥他的模樣，天知道他從小被這團子摸過幾千次，就算原本痛也被弄到不痛，應該說他是身經百戰一點感覺都沒有。

劍子宛若當初的那個孩子，抱緊龍宿頭，用力的在那印記處貼上一吻：「龍宿，我們要永遠在一塊兒。」

〝等我長大以後，定要與你永遠在一塊兒。〞

曾經的誓言，再說一次已然十幾年後，龍宿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熱，身體一盤龍首靠著劍子：「吾也是…」

盼了多久、等了多久，只為汝這句「永遠」。

※

龍宿撤去了他的保護，這是劍子在被扔進廟宇內第一天就感受到的事實，因為他不小心自石壁上摔下來，頭撞到堅硬的青石地板，鮮血噴濺出來後，他當下狠狠的愣在原地。

他從來沒有受過什麼嚴重的傷害，更不要說濺血，忽然他好像明白為什麼前面的祭官會發瘋，長久以來受到龍氣庇護的普通人，若是每個人都曾經經過這普通的三天，心裡那名為理性地天秤必然崩毀，害怕失去的感覺會被無限放大，直至瘋狂。

龍宿只是安靜地注視著他，一動也不動的好似與周圍的雕像融為一體，劍子沾了沾自己額上的血，開心的笑道：「龍宿，我好痛。」

回答他的是一片靜默，劍子將沾了血的手指放進嘴裡，嚐到了鐵鏽的味道，然後繼續自己的探險，他在這空間中很自在，或許是因為遺傳自父母天生就有的冒險精神，光是古老的石壁就足夠他探險上半天。

可是這一切到第二天中午便終止了，劍子的髮絲上沾著前一天的血跡，他安安靜靜地靠著龍宿。

「怎麼忽然轉性了？」龍宿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慵懶。

「因為我想如果要跟你在一塊的話，我還是安安靜靜地度過這三天比較好，不然要是在舉行天祭之前我就先把自己的小命搞掉，這樣你會很傷心的。」劍子的傷處已經結痂，白色的髮絲卻還是沾染著已經發黑的血跡。

這座龍神廟，是用來考驗祭官的陷阱。年輕的劍子發現了這個事實。

沒有被庇護的這三天、一族人超越普通人的好奇心與行動力，還有對於受傷的恐懼，所有的一切結合在一起之後都足以讓祭官喪命的原因。

「很聰明。」

而龍宿不被允許提醒他的任何一位「祭官」就只能任由他們送掉自己的小命而痛心不已。

但是只要冷靜下來，就可以發覺其中蹊蹺，只可惜在劍子之前的祭官，沒能發現這簡單的道理。

※

第三天早晨，即便劍子很冷靜，卻還是被這樣枯燥乏味的日子弄得很煩，一股由心底竄上的煩躁，面對這幾天話少的可憐的龍宿，他真真正正的感覺自己很可憐，心裡甚至想著不會未來的千千百百個日子都要這樣度過吧？

「心魔」在劍子的心中滋生。龍宿可以感覺到那孩子的煩躁，依照過往的經驗，有些祭官想要殺他、有些祭官因為殺不了他所以殺了自己，而這個人會步向什麼樣的未來？

劍子從他的懷抱中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向掛著古劍的牆壁，龍宿全身都暗自緊繃，他決定如果這孩子向他攻擊，他就親自的解決掉劍子的性命，那怕是一秒他也不希望劍子抱著對他的愧疚發瘋至死。

拿下了其中一把名為「古塵」的配劍，劍子緩緩地抽出劍身，然後蹲下去開始：「我戳死你個混帳螞蟻，這幾天都咬的爺我睡不好。」

拿高級的古劍戳螞蟻…

龍宿忽然覺得，應該叫些人來好好打掃一下這座古老的廟祠。

「龍宿，我好無聊啦！我們今天到底第幾天，你一直維持這樣好像蛇在冬眠一樣，我快無聊死了──！」劍子戳完螞蟻覺得不好玩以後，劍一扔就飛撲到小床上去打滾。

龍宿無可奈何的面對著這好似孩子耍賴的劍子，懶懶地說了句：「汝可以跳個脫衣舞給吾解解悶。」

劍子哈哈笑了兩聲：「你如果喜歡看，以後我有很多時間可以跳給你看，只要你別不說話，悶死我了！」

「唉，看隻白毛猴子脫皮嗎？」

「怎麼，不想看？」劍子揭下自己衣物，露出一寸小香肩，只差沒有咬著手帕，唱作俱佳的說不要。「龍宿大人，請對劍子姑娘溫柔點。」

龍宿瞬間有了想狂笑的衝動，還有想要往劍子臉上貓上一拳的衝動。

【待續】

身為人間的作者，我已經盡力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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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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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87樓發表於: 2013-06-18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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