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2.05 （襲蒼現代）只若初見 66 (全文完) (66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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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600樓發表於: 2009-01-13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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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

很高興讀者都感覺出之前的幸福還是有陰霾有陰影，

很高興讀者感覺出這才真正開始撥雲見日，

很高興能讓大家感受到那種差別。

如正弦曲線的振盪也許，就慢慢平穩下來吧，像阻尼~

哪一段才是最美好，我想老大應該無從選擇了吧(笑)

這篇幾乎沒有其他人發揮的餘地.......不過，調性就是這樣了吧！

再次衷心感謝每位回文的讀者，也謝謝送花的讀者。

我會盡力維持這樣的步調，慢慢地說完這個故事。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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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乙定不休功，卦卜將來絕對空。蹙額連思兼嘆息，徒然命運不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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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601樓發表於: 2009-01-13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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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若初見

61

搬家的那天，雖然找的是要價頗高的所謂精緻搬家公司，但為了避免電腦通訊設備有所損壞造成不必要的麻煩，黃泉弔命把月漩渦也帶來，幫襲滅天來拆那些硬體，用自己的休旅車載過去。

月漩渦說，是九禍叫他來的。他跟黃泉弔命來幫上司搬家，居然可以算作是出公差。

襲滅天來想，他之所以喜歡異度這家公司，或許多少是因為公司的風氣有相當程度的公私不分，至於哪一邊佔便宜多些，那就不用太計較了。

黃泉弔命與月漩渦拆電腦時，搬家公司的人進進出出把東西搬上貨車。

他原有的家具以及大型電器跟新居的風格其實不是很搭調，但是蒼認為沒有必要為了統一風格就換掉才用了兩年的家具，於是還是決定都搬過去。

「以後再慢慢汰換。」蒼這麼說。

那時他注視著蒼的側臉，想著他們以後的新居將會慢慢改變，從一個居住的地方變成真正的家。

他們的家。

「老大，那我們先過去了。」拆完電腦的黃泉弔命跟月漩渦先離開往新居去，蒼已經等在那邊。

蒼從家裡帶過去的東西最主要就是書跟衣服，蒼說翠山行開車載過去也就可以了，就算一次搬不完，之後還可以陸續慢慢搬，反正蒼家還沒這麼快搬。

昨天新居已經找清潔公司整個打掃過一遍，他與蒼都沒想到這件事，還是翠山行提醒。

搬完大件家具之後，開始搬打包好的紙箱，總共用上了三輛貨車。

他開車帶路，穿過半座城市，終於來到新居的公寓前。

搬家公司的人開始把東西搬進新居，他把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停好，電梯正載送他的東西，他爬樓梯上去。

踏進敞開的大門，看到蒼告訴搬家公司的人員什麼東西要放在哪裡。

「你同事在你工作房那間，幫你裝電腦。」蒼說。

他應了一聲，往預定是他工作房的房間走去時，經過以後會是蒼的書房那間房間，瞥見翠山行蹲在一個拆開的紙箱前拿出裡面的東西，要放到前些時候先去買來放在這房裡的櫃子。

翠山行抬頭望見他，點了一下頭表示招呼，善良清澈的眼睛裡表情似乎有點複雜。

他稍稍頷首回應，沒有停下腳步，逕往工作房走去。

「老大，你能不能請他們先把桌子搬進來？」黃泉弔命說：「這樣要裝電腦比較方便。」

他轉身去跟搬家人員講的時候，螣邪像一陣風似地從外面衝進來。

螣邪對蒼招了招手，然後對他說：「本大爺來了，有什麼要幫忙的？」

「沒。」

「真冷淡，沒關係，我自己找事做。」

螣邪不理他，自己往房間裡鑽去找黃泉弔命跟月漩渦。

他聽到螣邪問黃泉弔命把健身器材搬走了沒。

全部東西都搬完之後，新居的風貌大致成形，分屬不同地方的箱子被堆放在各處，客廳、臥房、書房、工作房、廚房。

蒼進去書房，與翠山行一起整理自己的東西。

「襲滅老大，我們幫你拆箱了哦！」螣邪探出頭來說。

他正好接了一通九禍打來問公事的電話，於是擺了擺手表示隨他們。

反正他就是喜歡這種公私不分的調調，所以也就不覺得九禍這時候找他談公事有什麼不對。

他走到陽台，拉上落地窗的門，跟九禍討論紀念版遊戲的問題。

十分鐘之後，他終於講完這通電話，轉身回屋裡去。

他來到蒼的書房前，只剩下翠山行在裡面整理。

「我哥在臥室那間。」翠山行一看到他便立刻這麼說。

翠山行面對他時總是有些侷促。

儘管在某種意義上他們算是很有關連的兩個人，可是他們非常生疏，或許，也不是生疏可以形容。

他點點頭，剛要走開，翠山行開口小聲叫住他。

「襲滅天來……」

他停下腳步，望向翠山行。

翠山行顯得有些不自在，說：「唔，我只是想……表達我的祝福。」

翠山行溫和的臉孔有一絲感傷的影子。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淡淡說：「謝謝。」

翠山行突然咳了一聲，眼眶微微發紅，他看得出那是在極力掩飾幾乎要落淚的湧動心情。

他沒有像連續劇中的人物脫口說出什麼保證或承諾，他很肯定他這一生只會愛蒼一個人，而且會一直愛下去直到他死，但這不是為了誰，甚至不是為了蒼。

他只是知道自己會如此。

他靜靜離開書房，轉到臥室，蒼正把自己的衣服從行李箱中拿出來掛在衣櫃裡。

「去看看你弟。」他低聲說。

蒼看了他一眼，把手裡剛掛好在衣架上的衣服放在床上，離開了臥室。

他拿起那件衣服掛進衣櫃，繼續接手蒼方才的工作，把行李箱中剩下的蒼的衣服拿出來，該掛的就用衣架掛進衣櫃裡，其他的則放進翠山行幫忙擦過、墊了乾淨牛皮紙的抽屜裡。

他走到角落拆開註明日用品的箱子，把整條抽取式衛生紙取出來，拿出一包。

他走出臥室，看見書房裡蒼像哄孩子似地抱著翠山行，翠山行的臉埋在哥哥肩上，也許是哭過了。

他與蒼，還有蒼的家人，他們都將跨入另一個新的階段。

蒼瞥見他，他一言不發地將整包衛生紙放在書房門口附近的矮櫃上。

他看見蒼露出一個清淡隱約、很難形容的表情。

說是微笑，又不算是個笑容。

他悄悄走開，螣邪從工作房走出來，說：

「工作相關的東西我都幫你放進櫃子了，其他雜物就不管了哦！」

「放著我自己慢慢弄。」

「也好啦！免得有啥情書之類的不小心被我們偷看到。」

他瞪去一眼，螣邪笑。

黃泉弔命探頭出來，說：「老大，電腦那些都OK了。」

「嗯。」

天色漸暗，打開造型古典樸實的吊燈，黃色的燈光照得室內一片溫暖。

蒼從書房出來，說：「差不多了吧！剩下的之後慢慢弄，我們去吃飯吧！我訂了餐廳。」

翠山行跟在後面出來，眼眶、鼻頭有點紅。

「欸，你弟怎麼啦？」螣邪嘴快地問。

「灰塵多，他過敏。」蒼說得一派自然。

螣邪似乎也察覺似乎是不該多問的，因此雖然擺出一副明知道蒼所言不實的表情，卻沒有再開口說什麼。

「黃泉老兄，小月，吃飯去了，老大要請客。」

眾人離開屋子搭電梯時，螣邪對翠山行說：

「我們決定今年尾牙就在你的茶館辦了，還請多多費心呀！」

「不是還早嗎？」翠山行訝異地問，大概一直認為螣邪他們上次去試吃只不過是想看看能不能見到蒼的藉口。

「早決定早好嘛！」螣邪拍拍黃泉弔命，說：「是說以後你要是電腦有什麼問題，找這位大哥就行。」

黃泉弔命瞪眼：「喂！」

「怎麼，你不樂意嗎？」

「沒。」黃泉弔命洩了氣般小聲說。

翠山行噗地笑出來。

他與蒼都沒開口，不經意靠近的手，在輕輕碰觸之後自然地牽了一下又放開。

全部的人一起搭黃泉弔命的休旅車，黃泉弔命開車，螣邪坐駕駛座旁，翠山行與月漩渦坐第二排，襲滅天來與蒼坐最後排。

對襲滅天來而言，他寧願現在與蒼兩個人待在新居獨處，但是他沒有表示什麼，蒼在他身旁，偶爾違逆自己意願就當作是小小代價好了，比起過去他曾經付出的代價，這根本微不足道。

下班時間，有些塞車。

螣邪問翠山行：「茶館老闆不在，那晚餐怎麼供應啊？」

翠山行回答說只能供應簡餐，事前準備了幾道燉品作為今天晚上供餐的主食，另外還弄了幾樣涼菜，應該對付得過去。

螣邪拍拍黃泉弔命，說：「說到冷菜，這人超愛吃你家的苦瓜，上次那一大盤至少有一半都是被他幹掉的。」

「喂！」黃泉弔命出聲抗議。

「本來就是！」

翠山行笑：「那個簡單，下次我多做點給你帶回去吃。」

「……不、不用了。」黃泉弔命囁嚅著說。

「愛吃別假客氣。」

「螣邪！」

螣邪大笑。

月漩渦悶悶地說：「你們兩個安靜點好不好？吵得人頭都暈了。」

他靜靜聽著前面的人說說笑笑，沒有參與的打算，手心突然一暖，蒼伸手過來握住他的。

他抓緊蒼的手，這種富足的感覺，與多年前在風中疾馳的老機車上感受到的重疊。

他閉上眼，執起蒼的手，在車窗外掠進的明暗閃爍光線中，輕輕親吻蒼放鬆的手指。

※

那天夜裡他們各自洗過澡，他在浴室關起門來吹頭髮，蒼與弟弟妹妹們講電話。

他出來時，蒼已經講完電話。

他們面對面側躺在新居臥室的床上，蒼說：

「你會不會不習慣？這裡比你原來住的地方小很多。」

新居的浴室是一般家庭浴室的大小，只有原來住處浴室的一半不到。

「神經。」他低聲說。

蒼笑。

他伸手抱住蒼撫摸對方的頭髮，正要吻上，蒼忽然想到什麼，笑出聲音來。

他馬上領會蒼想到的是什麼。

在東岸他們後來去住的民宿，是建築在山上一棟非常漂亮的三層木造房屋，他們的房間在二樓。

起初感覺相當不錯，結果到了睡覺時，發覺樓上房間裡只要有什麼動靜，都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走動之類的動作。

好不容易到了深夜快一點，三樓房間的人終於安靜下來沒聲沒息，應該是睡了。

他把蒼拉近親吻，然後翻身把蒼壓住，卻發現只要動作大點，床與木板地面就吱吱嘎嘎作響。

蒼忍不住笑，輕聲說還是算了吧！

他不肯罷手，只有把動作盡可能放輕放慢。

連在蒼家的房間裡都不曾如此壓抑克制地纏綿，說是千辛萬苦也不為過，這種經驗也是永生難忘。

想到那次，他也忍不住笑。

「在自己家應該不用那麼辛苦了。」蒼輕聲說。

他吻住蒼含笑的嘴唇，再一次，他們編織並擁有……

共同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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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ye

素素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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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602樓發表於: 2009-01-14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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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好甜嗚嗚嗚嗚襲老大就和蒼老大這么甜甜蜜蜜的幸福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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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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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603樓發表於: 2009-01-14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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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很甜的文了，可以準備滾去被窩睡覺了…
(這次感想真的好短！雖然我也沒留長過…
但，衷心希望，他們能共同走完這人生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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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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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2)

604樓發表於: 2009-01-15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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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私不分~
幫忙搬家還能算是出公差，真的是很公私不分...XD

看到小翠那樣，吾想他的心情一定一定很複雜,
有點像是在嫁女兒(?)的心情，既捨不得又覺得安慰,
看到蒼能夠有好歸宿(?)，他一定比任何人都來得高興。
也很開心老大越來越明顯的改變，變得溫柔與體貼,
不再是只面對蒼才有(愛屋及烏吧...)。

然後，螣邪他們之間的互動，會覺得就是這些瑣碎的事情，才是生活,
伴拌嘴、互相吐槽卻又在其中看到對彼此的關心與支持,
全新的生活即將展開，老大與蒼再一次編織屬於他們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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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605樓發表於: 2009-01-15 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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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謝三位的回文，還有多位送花的讀者:)

經過驚濤駭浪之後，大概就會覺得平凡是福。

平平淡淡瑣瑣碎碎，不過該有的歷程還是要交代。

那麼，繼續述說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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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606樓發表於: 2009-01-15 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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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若初見

62

隔天早上蒼幫著他一起開箱整理他的東西，至於蒼的東西，在搬家當天翠山行就幫忙全部收好了。

音響以不大的音量放著他們學生時代的西洋流行歌曲，他們把堆起來的紙箱一個一個打開，拿出裡面的東西，找個適當的地方放。

空了的紙箱拆開壓平塞進一個空紙箱收集在一起，之後可以拿到地下室送給回收的阿婆。

「嗯？這就是你說的借據那些東西嗎？」盤腿而坐的蒼從箱子裡拿起那兩個陳舊的信封。

「嗯。」

蒼打開信封，抽出裡面的借據，那張曾經被撕掉又被黏起來的借據，膠帶都已經變了顏色、原子筆的墨跡也有點暈淡。

蒼看著看著笑了起來：「我居然還真的寫過這種東西。」

蒼把借據放回信封裡，又拿出另個信封的旅遊明細。

這次蒼沒有笑，眼睫微微動著，很仔細地讀過上面的每項記載，就好像這樣可以在腦海中織出當時的情景，帶思緒回到過去。

「我是不是該像那時一樣，把欠你的好好記下來？」蒼淡淡說。

他抬眼望向蒼。

蒼把視線從手上的明細移到他的雙眼。

人說，相愛的兩個人，本就是糾纏不清相欠債。

「不需要。」他沉默了許久，開口說：「萬一你忘了，我會一點一點說給你聽。」

「不過那樣的話我就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唬我了。」

「那你也只有認了。」

「是啊。」蒼淡淡笑。

「蒼……」他喚出對方的名字，卻又閉上了嘴沒有說下去。

「別想太多。」蒼說著，露出一個微笑。

※

他們一起去超市採買食材，切塊的雞、洋蔥、馬鈴薯、胡蘿蔔、大蒜、咖哩粉、白米……等等，然後回到新居，在廚房做一鍋咖哩雞、煮一鍋白米飯，在家裡吃頓簡單又豐盛的午餐。

他們把家裡打掃過一遍，清除搬家留下的灰塵。

公寓的住戶委員會會長是住在四樓的家庭主婦，特地跑來登門拜訪，這種跟外人應對的事他完全不管，就由蒼負責，就像當年一樣。

他們開始另一種生活模式，在一個屋簷下，他在自己的工作房裡工作，蒼在書房裡翻譯、看書，有時蒼會拿著兩杯茶來到他工作房，跟他一起喝個茶，閒聊幾句，有時蒼會在餐桌上泡功夫茶，訓練他的品茶味覺，有時蒼拉他出去找地方喝午茶吃點心。

如果覺得點心特別好吃，蒼會買一些帶去給弟弟妹妹。

他大約每星期到公司一趟，每次去都是開一整天會，忙到很晚才回家。

蒼通常在傍晚徒步走到茶館，他在家的話，則一個人弄晚餐給自己吃。

晚上九點多蒼會回來，常常帶著翠山行做的宵夜。

有點像是他們大學剛認識時那樣的生活方式。同中有異，異中有同。

蒼總是比他早睡，他上床時蒼往往已經睡著，他想抱他的時候，從睡夢中被吻醒的蒼不曾拒絕。

有時他凝視月光下蒼的睡容，會有種奇妙的感覺。

分不清是過去還是現在更像夢中。

蒼決定去學開車，不過最後並沒有像他們那時玩笑說的瞞住家人。

那陣子他每天早上開車送蒼去教練場，然後帶著他的筆記型電腦到附近有提供無線上網的咖啡館工作，時間到了再去接蒼，兩個人一起去看個電影、逛逛賣場什麼的。

有時他想，人生所求的，也不過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後來蒼家也搬到茶館附近，搬家那天，螣邪、黃泉弔命、月漩渦、冷醉都休假來幫忙，然後拗他請客吃飯。

聽說他這些個同事們現在已經是茶館的常客，跟蒼家人都很熟。

蒼家搬過來之後，蒼經常回蒼家吃早餐，然後帶一份回來給晚睡也比較晚起的他。

他跟蒼的家人仍然維持相當的距離，有點生疏，也有點親近。

他與蒼一兩個星期還是會去一趟別墅，在那裡他仍然最感覺蒼是他一個人的。

天氣漸冷，那天晚上蒼提起他們全家打算去渡假泡溫泉。

他不想一起去，蒼也不勉強他，只開玩笑說那就撇開他兩天了。

蒼正要打電話給家人時，他叫住了蒼。

「嗯？」

「看你們要不要去別墅住，就不用另外找旅館了。」

蒼望著他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是說真的嗎？」

他一直把別墅當作是他與蒼的私密，蒼也很瞭解他的心態。

「不過是棟房子。」他說。

蒼眼裡綻出笑意：「說得也是。」

如此這般，一點一點，他一直在前進，與蒼一起。

蒼與家人去渡假那天午夜，他一個人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影片，影片演到三分之二時，手機響了，是蒼打來的。

「這麼晚還沒睡？」

「難得居然睡不著。」電話那頭，蒼清清淡淡地說。

他沒有說什麼，輕輕閉上眼，彷彿能夠聽到別墅那邊窗外的風聲。

蒼又說：「我弟弟妹妹他們都很開心，他們覺得別墅很漂亮。」

「是嗎。」他淡淡說。

「是啊，他們輪流泡溫泉，浴缸簡直沒空下來過。」蒼帶著笑說。

「你明天幾點回來？」

「大概晚上吧！不用等我吃晚飯。」

「嗯。」他說：「早點睡吧！」

他們同居不過幾個月，現在他們分開不到二十四小時。

而他想他，千真萬確。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從茶几上抓起遙控器把電視關掉，影片還沒演完，不過那無關緊要。

※

恬淡的日子就這麼過，雖然也不過就是瑣瑣碎碎的日常生活，而他覺得此生已經完滿。

最折磨人、也是唯一折磨人的就是蒼每半年一次的定期檢查。

蒼總是很平常心看待，而他辦不到。

他怎麼樣都辦不到。

每次都像是等待判刑的犯人，然後在聽到無罪開釋的判決之後才終於放下心中大石。

但也許正因為有這件事，他才能一直維持珍惜與滿足的心情也說不定。

人生的得失，有時很難論斷。

這天是他第四度陪蒼到醫院做檢查，如同之前，是在平常的上班日下午，醫院裡人雖不少，但腦科沒什麼病患候診。

完成照X光等檢查程序之後，他們在候診處等。

「最近有些電影好像不錯。」蒼說：「等等結束之後我們去看場電影如何？」

「嗯。」他淡淡回應。

「蒼先生。」護士小姐從看診室出來叫人。

像前幾次一樣，他陪同蒼一起進去。

醫生看了看他們，然後對著蒼說：「我想安排你做進一步檢查，明天可以嗎？」

他的心被狠狠一撞，驀地下沉。

「請問，是檢查結果發現有什麼異常嗎？」蒼的聲音很平常很鎮定。

醫生指著X光片的一處說：「這裡有一點點陰影，現在還不確定是什麼，要進一步檢查才知道。」

「是同一個位置嗎？」蒼沉靜地問。

醫生看了看蒼，說：「是同一個位置。」

醫生又問蒼有沒有感覺任何不舒服或是異狀，蒼平靜地回答沒有。

他們離開看診室，去辦理明天的約診，一直到上了車彼此都沒有交談過半句。

車子駛出醫院的停車場時，蒼淡淡開口說：「要照原定計畫去看電影嗎？」

他忽然忍不住爆發了：「你能不能不要像沒事人一樣？」

蒼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還不確定到底是怎樣。」

「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心情！」他丟下這麼一句，然後緊閉著嘴，一言不發地開快車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

已經有多久，不曾體會這般心如火燒的痛楚。

他把車子一路往郊區開，然後在山上的一處涼亭附近停下。

他沒辦法說清楚內心的感覺，他也知道自己的無理，卻克制不了對蒼的怒氣。

他逕自下車，走到斑駁陳舊的涼亭裡吹風。

蒼留在車上沒有動，垂著眼簾不知道想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他聽到蒼下車來，關上車門，緩步來到他身後。

他的心好痛。

即使還不確定蒼是不是舊疾復發，他已經陷在那樣的情緒裡。

蒼慢慢地、輕輕地從背後抱住他。

他永遠都會眷戀，彼此體溫靠近的溫暖。

他閉上眼，抓住了蒼的手，然後把蒼拉到面前。

不准、不准你再離開我，不准你再忘了我……

他撫摸蒼的臉，然後猛地用力吻上對方的嘴唇。

好不容易唇與唇分開，蒼低聲問：「明天我自己去好不好？」

「為什麼？」

「在醫院裡等對你來說太像酷刑。」

「在哪裡等不一樣？」

蒼注視他的雙眼。

「我不管會發生什麼事！我再也不會從你的人生缺席！你聽到了沒有？」

蒼望了他一會兒，閉上眼睛，舉起雙手抱住他的頸子，沒有再說一句話。

[ 此貼被shoulder94在2009-01-15 10:2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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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607樓發表於: 2009-01-15 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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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要占沙發拉.
心情掉到谷底了
我沒力跳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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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rkangeldt

我又入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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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0)

608樓發表於: 2009-01-15 0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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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看了呢。（笑）

之前曾经想过，LOST MEMORIES 里面的老大，Days 里面的老大，单身日记里面的老大，跟这里面的老大，若是仔细看的话，他们真的都是独立的个体。
可是他们却真真实实的，是我认识的那个阿来老大。

真是奇妙呢，不过后来我也想明白了。

无论是在哪里的老大，无论是闷烧还是闷骚的老大（噗），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执着。

那一种几乎狂妄的执着。
那是一种只对于苍才会产生的执着。

这里的老大也不例外。

“我再也不会从你人生中缺席”
听在我耳朵里，直接翻译成“我要让你的人生每一刻都有我。”（笑，有点太肉麻了。）

在等待苍的那十年当中，阿来一直都没有试图寻找过苍，或者是打电话给他。
是笃定他一定还活着，亦或者是，惧怕着残酷的现实？

我们不得而知。
可是这一个决定，让老大和苍这两条线少了十年的交集。

而如今，是折磨也好，是痛苦也好，是提心吊胆的等待着最坏的结果，阿来都再也不会放手了。

不曾拥有过永恒，可是那些已经拥有的，便是永恒。

PS: 私心以为，就算是坏东西出现，看到这么执着的阿来老大也还是会吓跑的。这就是阿来独有强大的执念啊。（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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