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23 〔俏砚／默欲〕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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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9-23 11:4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9.23 〔俏砚／默欲〕渡

我的约稿是真的配享太庙

人生在世，终究谁也渡不了谁，这红尘一回，爱恨纠缠，终究面目全非，尽成云烟。
三百年前的欲星移，
鲛人不能出海境他便偏要出
鲛人明明被苍鸾死克他偏要勉强。
最终琉璃山梧桐树下从第一片落叶等到最后一片落叶
都没等到默苍离回头一眼最后受了重伤回去。

三百年后砚寒清还是不听话第一次偷溜出海境就捡到从上天界重伤而落的俏
欲星移鲛人血不可以拿去救人尤其是上天界长翅膀的你这辈子血都没有万灵药的作用了从今以后你谁也救不了
砚能救他一个就够了
俏小美人鱼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砚潜回水底
俏七月初七我再下来找你要记得来哦
无语凝噎
砚寒清也不知道是谁养伤养了三百年都不敢再出太虚海境一步
是不想不能还是不敢我的师尊？

但是砚寒清你真的你还年轻你还有机会遇见对的人
砚我就是爱他错了就错了
over

〔序〕

俏如来从上天界坠落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想，用身体穿云破雾的速度和羽翼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他怀里揣着默苍离的那面镜子，挡住了心口的伤，不算致命，更像是上官鸿信的玩笑和警告，不然以他的实力，本也很难和他过招如此之久。他们的战场在九天之上，琉璃山早成废墟，上官鸿信一点灵力，云雾里要维持住当年的幻境并不难，他想，他也许疯了，他们原本还可以好好说话，毁掉幻境对谁也没有好处。他只是随心而欲，毕竟，如果是默苍离也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墨狂起剑，云破雾散，天地间只有一片白茫。断云石的攻势本不算猛烈，闲来逗趣罢了，如果他停止继续激怒上官鸿信。
我要杀你不过一招。
那枚断云石高悬在他头顶，上官鸿信同他近乎贴面，他被压的毫无还手之力，但他没有半点要示弱的意思。
很好，连同这面镜子，一起刺穿吧。
他被上官鸿信从上天界打落，随后抛下的还有那面镜子。
他的东西你最好收好。
你的命还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俏如来还在下坠，恍惚之中仿佛又看到那一日琉璃山的大火，累累珠串都作土，罪孽尽散后神山恍若从未存于世，此后世间再不生梧桐，孤鸿归去无依。
虽是伤重，但他现在振翼仍可回去，只是免不了又要和上官鸿信照面。
人界十万山河，坠到哪里都一样。
他实在很累了。

〔1.0〕若有相逢

都说鲛人是沧海明珠，是造物之神赐下最完美的瑰宝。
砚寒清想，这也注定他们这一族，一生骄傲，决不愿抬头仰望苍茫云海，天山皎月。
他们生于海，死于海，一生不愿离开这片水域半分。
哪怕只是浮上去见一见冰间晨雾，海上昙花。
只是他从来不以为鲛人是凌驾一切的种族。
传说明月坠落深海之时，海底万年寂静之深渊亦将被照亮。
到了他这个年纪，还相信虚无缥缈的传说，被嘲笑也怪不得谁，只是他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旁人怎么想，全不在他的考量之内。
他从祭司台出来，那里是全海景唯一一处能看到星象的地方。
边境的防线虽然严密，但还难不倒他。
六月初八，传说中海上将开满昙花的日子。
他倒没存什么出海远游的心思，只是到海面上看一看，看过了也就回去了。

今夜昙华果真清艳，只是远处岸上那个折翼者，芳华压过了这一夜所有的花信。
欲星移的教诲他能倒背如流，第一条便是不得出海境。
违了这一条，剩下的，违逆起来负罪感便大大降低。
此间其二，切不可与上天神族有所交集，尤其是......后半句欲星移没有说下去，神族苍鸾曾是鲛人死克，不过三百年间天上地下也只出过那一只，更是早已羽化被召回上天界，别说出来，就是上天界神族也见不得他。
既不是鸾族，那便无甚可避讳。
其三，鲛人心头血无上珍贵，不可予外族之人。
太虚海境鲛人百十上千，少他这一条割肉献血想来问题不大。
其四，好鲛人不能为了第一次见面不知底细的人施救。
好鲛人都求功名显达去了，他不过是个不求上进的异类末流罢了。
他不救他，他就要死了。受了这么重的伤，更何况无根水粘稠沉重，附在他的羽翼上，怕是再难飞起来了。
这样的人，不该悄然死在此。
他的医术不错，确是第一次用在外族身上，更遑论是个神族，虽然他此前也无机会接触到境外之人。所幸，昙花从极盛到几近消弭，昏迷的人终见起色。

昏迷是场漫长的梦境，俏如来想，他好像许久没有睡过如此安稳的觉。
咸湿水汽汹涌的挤压他的感知，他便知原来是落到海境了。下意识的扇动两下翅膀，却是比受伤之前更轻盈舒适。
他想，他知道是谁救他了。

从俏如来羽翼微动的第一下，砚寒清就从岸边潜回水中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不过瞬息，人就从岸边浅滩落到海上礁石，只是羽翼鼓动的一刹那。
太虚海境粘稠沉重的空气似乎对他全无制约。
昙花将散未散，像是一层透明的纱罩在海面上。衬着月色，更朦胧不堪。
他不知俏如来是如何如此准确找出他的位置的。
落在他面前的时候，月色都变得清亮。
小美人鱼，找到你了。别躲了。
他被发现，便只好从海面浮出半个身子。
多谢你救我啊。
俏如来对他笑一笑，他便不好意思。
只是路过。
他的声音很低。想着救他这一遭，所冒的风险，现在人救好了，在眼前，倒是没有底气起来，兴许惹了麻烦的惆怅在心头萦绕。
俏如来没有戳穿他。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砚寒清。
真是个好名字，我叫俏如来。好好记住我的名字，我现在得走了，七月初七，我会回来找你。
他走的是真的很急，礁石上只剩月光流淌，只有一片白羽落在砚寒清掌心，证明这不是一场幻梦。
砚寒清想，这回他确实惹了个大麻烦。

[ 此帖被北投在2023-07-20 11:4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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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09-23 11: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2.0〔争执〕

人心虚的时候，就容易走神。
在同一个地方连烫两次的失误就是这样产生的，比起一个月后的事情，同欲星移十五日一次的问安更叫他忧虑，想着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才好的结果就是在手臂显眼的地方留下了烫伤。
两道淡淡的红印子最后变成肉色的疤痕，皮肤皱起的印子无论如何也消不去。
他的血不再是万灵药了。疤痕也无法再自然愈合，消失。
是他的报应。
他拿鲛纱缠了两道，问安的姿态也格外低顺，那柄玉如意还是不偏不倚的点在了他的手臂上。
欲星移似乎为此格外头疼。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可以出太虚海境，你倒好，看来真是我做人失败。
一点血，救一个人，弟子以为，还是值得的。
那是一点血吗，那是你无上珍贵的心头血。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好鲛人不能为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外族人剜心取血，你应该比任何一个鲛人都清楚，救了他，你的血再也不会是万灵药，看看你的手。以后除了他，你谁也救不了。
弟子以为，能救得他一人，足够了。
要是你终有一天发现，你爱的那个人，有远比爱你更爱的人，他的世界，和你天差地别，你以为是真爱，不过是一场心血来潮，最后受伤的只有你。最后连你自己都要承认，都是错付。那又当如何呢。
师尊，我知道，只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想，绝对不能让他死掉。
登台将相，日久牢枷，我想要的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这件事情，师尊就不要继续烦心了。

砚寒清从浪辰台出来，才算长出了一口气，他从未顶撞过欲星移，虽然那也算不得顶撞，他一贯如此，遇事虽然能避则避，但他决定好的事情，谁也动摇不了。

3.0〔前尘〕

欲星移想，其实，他毫无立场，毕竟海境的规则，三百年前他曾亲手打破过。
他睥睨天下，把海境规则踩在脚下的时候，砚寒清还未出生。
少年意气，无不可为，不能出海境他便偏要出，鲛人明明被苍鸾死克，他却偏要勉强。
甚至鲛人心血不得施救上天神族这件事，海境的记载里没有，他是被人亲口告知的。
三百年前，他持沧海剑，一剑破开海境禁制。
鲛人不能在上天界呆太久，他却在上天界呆了足足一个月。什么仁义道德，礼法规矩，都碎在枝摇叶落里。神族一点灵，便可让他在上天界自由来去。
他那时候满心以为，天下间再无事可以阻挡他。
于是对默苍离说
“你拿上我的心头血，以后生死之劫尽可消。”
“你知不知道，你拿鲛人心头血救了上天界死克苍鸾神族，你以后，再也不会有万灵药的能力。”
默苍离是这样拒绝了他。
他那时又何曾在意过，
“救得你一人，就够了。”
“天上地下，没有人能杀我，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那就是时候到了。”
“你怎么会死。”
“你们不是准备联合布局杀我吗，去吧，去告诉他们，七月初七，我会下人界。”
此后他在琉璃山，梧桐树下从第一片落叶等到最后一片叶落，都没有再等到那个人回头一眼。
到最后受了重伤回去，才想明白，原来从始至终，是他太天真。

三百年后，砚寒清也没听他半句话，第一次偷溜出海境就捡到从上天界重伤而落的俏如来，真是冤孽难消。

只是不知道是谁养伤养了三百年都不敢再出太虚海境一步。
是不想不能还是不敢。
直到那个人的死讯遍传。

他最后一句劝告还是被拒绝。
“砚寒清，你还年轻，也许你还有机会遇见对的人。”
“我就是爱他，错了就错了罢。”

三百年前的爱恨早成云烟，爱情最好的样子大概就是永不相见，因缘际会，但他终究还是再见到那个人。
默你来上天界再说
欲你来人界
默琉璃山已平梧桐树已毁你要我人界哪里落脚将太虚海境变成一片火海吗
欲你想来总有办法的
默人界一片太平我有什么非来不可的理由
欲你徒弟拐了我徒弟
默那不是马上就能在上天界见到了
欲你明知道鲛人不可能在上天界呆太久除非
默没有什么不可以你当年也呆了30天
欲闭嘴吧

欲星移想，这件事情大概无解了。

4.0〔约期〕

“你若反悔了，就拿澈魂杀了他。”
砚寒清最终还是握上澈魂，倒不是起了杀心，那道禁制三百年前已有裂痕，他再起一剑，便破开隙缝，出了海境。
俏如来果然在等他。

只是，这样偷溜出来的私会，永无止境的等待，要到什么时候？
他爱俏如来，他当然爱，爱到近乎忤逆自己的师尊来成全这场狂妄——
他若错了，那便错了。
这是他的选择，那俏如来的呢？
上天界和他，他要选哪一边？
而他又能坚持多久？
砚寒清想，答案实在很明显。

上天界烽烟四起，俏如来绝不可能弃之不顾。
而欲星移授业传道之恩，海境相位他断无再避之理。
同是为故土至亲，他舍不了，俏如来亦同。

澈魂一剑划分之下——

“砚寒清你在说什么？我走过万年寂寥无人的荒漠，带着这一生都将孤独至死的准备，背负所有罪孽与期待，才遇见你
而现在你要我放手？你告诉我要我放手？
在你告诉我人可以有其他选择之后，再把这个选择送到我面前的时候，你要我放掉你？ ”

我说「七月初七，我登台拜相，若你来，我便同你——」
心底最深的愿景，变做字出口，终究面目全非，骨碎玉折，风流云散，不过如是。
“是啊，我说，我们——该分开了。”

九天之下，海境之上。三百年前的欲星移，三百年后的砚寒清，那道岌岌可危，悬于一线的禁制又被恢复到牢不可破的程度。欲星移也好，砚寒清也好，他们从来都可自由来去海天之间。困住他们的从不是鲛人不得出海之禁令，而是他们自己。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景依旧，人依旧，只是月下昙花，转瞬即逝。他们这数百年的情，终究散了。

砚寒清想，他这一生也许再不会有比这更为决断的时候了。

“我说，我们该分开了。当年我师尊同你师尊不过琉璃山上数日相处，已是这一生不得宽宥。你我纠缠数百年，你既然做了选择，那便罢了吧。
我亦说过，不会再等你。
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祝你余生，一切安好。
也不要再来找我。”

“所以呢？你甘愿余生都怀着遗憾，困顿成心魔，度过这一生？”

“我没有遗憾。俏如来，遇见你，我很高兴，只是，现在，到尽头了。
也请你以后好自珍重。”

朗朗青天，粼粼深海。
从此再也没有太虚海境一尾不守规矩的小美人鱼偷溜出来同他看一场昙花开谢，雪落云升。
再没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剜心血为他炼药只为护他一次平安。
他的白羽在这数百年间第一次承受不住无根水之重，因振翼而飘落的白羽，再也不会有人珍重万分的收好。
百年情爱，俱成云烟。

所有的美好都破灭，作了海上浮沫，冰间晨雾，赤裸裸摊在太阳底下的时候，只剩一场空。

砚寒清想，这便是结束了，这便是结局了。
只是他不知道，俏如来已然决定以身殉上天界之战事，正如他未出口之愿，俏如来同样许下未尽之诺——百年之后，他们会再相遇。

外篇〔默欲30天〕

欲星移被默苍离按在琉璃树干上的时候，得逞的快感压过了天性里的恐惧。
谁说鲛人不能同苍鸾一道呢。
此刻他离他如此之近，呼吸贴面可闻，他看见默苍离所有的冷淡自持，也看见默苍离所有的情动。
他便是要如此放肆。
“他说让我回去，说不碰我，最后还不是跟我一起颠鸾倒凤。”
谁也别想拒绝他。
他软的几乎站不住，大半个身子倚在树上，还非要勾着默苍离往下，默苍离操起他来的时候也实在算不上温柔，很难想象他那个文弱师兄也能有如此气力，昏天黑地里神魂颠倒的两个人，以至于抬头往上看的时候看不见上天界的晚霞，看不见琉璃树的簌簌落叶，只有苍鸾凝成一线的金色眼瞳，兜天盖地而来，他像一尾被溶在琥珀里的鱼，封在琉璃结界里，哪里也去不得。
一刻即是永恒。
看啊，他动情了，他也动情了。
将规则践踏在脚下的快感超过了被天敌压制的恐惧，他那时候是觉得一切都握在手里。
他被操的腿都合不拢，还不知死活，
“诶，师兄，你这样操我怀了小鲛人怎么办啊。”
“你射进去好多啊。”
年少轻狂孟浪，床第间调笑的话，现在回忆起来只想暗杀自己。也只有这样的时候，他才会叫他几句师兄，说不上是亲近还是刻意。
来是他自己要来的，做也是他自己要做的。
只是这三百年过去，他仍想不清当年到底是他勾引了默苍离，还是这也在默苍离的计划之内，若是九算换一个人来，他也会如此吗。

年少封侯拜相，沧海一剑斩王鲲禁制，出海境，登凌霄，意气风发，无不可为，是教他看不清了。
便是最疯狂的时候，他也未曾跟默苍离说过爱这个字，到底是不想不能还是不敢，或者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这种东西。
当年那点朝夕相处，他想的是什么，默苍离想的又是什么。
只是渡灵明明有很多种办法，默苍离为什么要纵容他一起选最麻烦最暧昧最难以言说的这一种。
也许差点就说了，只是话到嘴边就变了。
他想，九算布局成了，默苍离也许会死，他要保他一命。不成想，最后却是他这个要死的师兄保了他一命。不然，他也许早做琉璃串了。

“你拿上我的心头血，以后生死之劫尽可消。”
“你知不知道，你拿鲛人心头血救了上天界死克苍鸾神族，你以后，再也不会有万灵药的能力。”
默苍离是这样拒绝了他。
他那时又何曾在意过，
“救得你一人，就够了。”
“天上地下，没有人能杀我，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那就是时候到了。”
“你怎么会死。”
话出口便觉得失言，但世事本就自相矛盾，他要杀他，又是如此确信，他不会死。

当年琉璃树是生叶的，只是默苍离下人间，他便亲眼看见那些琉璃叶是如何落尽，此后只得累累珠串。九算同门也占得几串，也许他也当是其中一串。

“你们不是准备联合布局杀我吗，去吧，去告诉他们，七月初七，我会下人界。”
此后他在琉璃山，梧桐树下从第一片落叶等到最后一片叶落，都没有再等到那个人回头一眼。
到最后受了重伤回去，才想明白，原来从始至终，是他太天真。

[ 此帖被北投在2021-04-18 00:1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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