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14 【出雲安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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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樓主發表於: 2022-06-15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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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4 【出雲安倍】愛

安倍博雅離開的第一天你習慣性的推了一下隔壁的被褥——你忘了把被褥收起來，你努力往壁櫃裡塞後還是決定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他才離開第一天，你繼續鑽研著師尊留下的術法書，盡量讓思念的情緒沒有那麼深。
你記得安倍博雅從小就喜歡和你貼在一起睡覺，他總有自己的理由：打雷，鬼怪，怕黑；深夜裡他微小的呼吸聲是你苦讀書籍時的一點慰藉，而且安倍博雅睡覺不老實會亂動，只要聽到蹬被子的聲音你就只能放下手裡的書籍去幫他重新蓋好——他一生病就是一個星期的時長，文文弱弱的小孩子，你很佩服師尊是怎麼做到把這比小貓還難養活的孩子帶到大的。
有時安倍博雅甚至只帶一個枕頭過來要和你擠一個被窩，冬天的時候他肯定最後一個洗澡，也正是這個原因每個冬天你的被窩裡總有一個比湯婆子還熱乎的小人。安倍博雅睡不著的時候會纏著你給他講輝夜姬，講桃太郎，你一邊穩住在他被窩裡亂踢騰的雙腳一邊一次次講著你都能背下的故事。當然這一番睡前運動足夠催眠了，安倍博雅會直接枕在你的手臂上睡的昏沉，於是一個又一個冬天過去，輝夜姬依舊沒有回到月亮上，桃太郎也還沒有到達魔鬼島。
但安倍博雅是你肉眼可見的在不斷成長，雖然像拱被窩這種事情已經沒有了，但他還是習慣性的要和你睡在一起。有時你看術法書要到很晚，他乾脆就坐在陽台上和你分吃他偷藏起來的醬油糰子。你能對著月光一飲而盡的時候，他的手裡永遠都捧著一杯熱熱的抹茶，再過幾年他就能和你一起對飲了，你看著面前把醬油糰子塞的滿嘴的他，醬汁從他嘴角不斷漏出。
長得比天高他在你這裡依舊是個小孩。你用指腹幫他擦去醬汁，偷偷捏了一把他鼓起來的臉。但安倍博雅依舊會把臉貼在你手掌上，像他這個年紀的少年做這種動作多少會有點違和感，可安倍博雅永遠不會，他一直都是被你，被師尊寵愛著的小孩子，你的指腹傳來濕潤的觸感，安倍博雅趁你不注意把那些漏掉的醬汁舔個乾淨。
順帶附上一個輕到讓人很難察覺的吻。
你反復在深夜裡思考你是不是愛他，對，你真的很愛他。你看著他從繈褓裡被師尊帶回神社，你穩住第一次學走路跌倒的他，你一次次的安慰著趴在你懷裡因為各種事哭的不成人樣的他，你還記得他第一次喊你“師兄”的那天——你是他在這世上為數不多可以依賴的人。無數個夜晚你們躺在一起，安倍博雅睡覺的時候你藉著月光注視他長長的睫毛，只要你伸手撫摸他的頭頂他一定會條件反射的蹭一下。
那，到底是哪種愛？
安倍博雅睜開雙眼，一直都有人誇讚安倍博雅的眼睛特別漂亮，那種清澈透明的藍，像海，像天空，它太純淨了，會讓人淪陷進去。你們長久的注視著，無言。
還是安倍博雅主動要求你再給他講一次輝夜姬的故事，你知道可憐的輝夜姬還是回不到月亮上，但你還是從頭開始講起，可貴的是安倍博雅一直聽了很久，輝夜姬雖然沒有回到月上，卻也總算能與天皇見上一面了。
再次遇見安倍博雅時你發現他突然就長大了太多，師尊去世時在他身上還略顯寬大的狩衣如今早已合身，他把保命符塞到你手裡的時候你握著他的手，大了一圈，已經不能整個握住了。
你們還像以前一樣，床褥貼在一起面對面的注視對方。安倍博雅臉上的輪廓線比以前更清晰，你算了一下，再過幾年他就成年了，那時他會長的更高，那時你不知道還能不能握住他的手。
長久的分別讓你們不知該從何說起，你乾脆和他一起坐在陽台上分吃著醬油糰子，像很久以前一樣，你酌著酒，他喝著抹茶，安倍博雅的眼睛透著月光，睫毛投下的陰影也遮不住那勾人的一抹藍色。
他又一次讓醬汁從嘴角流出，你伸出手想幫他擦拭掉，這一次沒有成功。安倍博雅把整個側臉貼在你的手心裡，他看著你，一片濕潤的藍色，用這樣一雙眼睛求人無論是誰都會答應他的請求。
“師…能火，能換一種嗎，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捧著安倍博雅的臉，像他曾經舔舐你的指腹那樣舔舐掉那粘稠的醬汁。安倍博雅環抱著你，像小時候每次抱著你睡覺一樣的姿勢。於是從嘴角到雙唇，你讓安倍博雅坐在你身上，沒有再做下一步行動，只靠安倍博雅一人用笨拙的方式親吻你。
安倍博雅甚至沒有撬開你的嘴巴，就像胡亂的蹭了幾下便馬上回到自己被窩裡睡去，你收拾完陽台後一個人沉默了很久，身下的灼熱感還未完全散去。
是愛嗎？
你撫摸著一根有劃痕的柱子，師尊還在的時候每年都會給你和安倍博雅照著身高刻一道線，你的停留在第十八道，那時你已經去了西劍流。安倍博雅小時候刻線老是墊腳，他想快點長得和你一樣高，這樣就不會總顯得他小小的還文文弱弱。
你徹夜未眠，第一次你背對著安倍博雅，你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手心傳來黏膩的觸感。
安倍博雅要再一次離開你遠行，你還是放手讓他自己一個人去闖蕩。中原，你也曾去過，那裡或許會適合他。
你幫安倍博雅補上了新的一道刻痕，這次他沒有墊腳，安倍博雅一身白色的新狩衣，你聯想到白無垢，對，白色而不沾染灰塵，形容安倍博雅很合適。
“…能火，再來一次，就當你提前送我一程。”
你們在刻滿痕跡的柱子後接吻，安倍博雅緊緊抱著你的脖子，你想起有一次他被同村的小孩欺負，你一手抱著他一手把那群小孩都敲了一遍，那時他也是這樣緊緊的抱著你，眼淚和鼻涕都蹭到你才洗過的狩衣上。
舌頭撬開牙齒再互相糾纏到一起，安倍博雅甚至有點發抖，像有人奪走了他呼吸的能力一樣屏住氣。一條銀絲連接著你們倆人的嘴唇，安倍博雅癱在你懷裡，他終於了結了一樁心事。你低頭望去，那片濕潤的讓人淪陷的藍色大概會留在你記憶深處。
安倍博雅走前的一天晚上你們依舊並排躺下，他再次要求你講一次輝夜姬，你再次從頭開始講起，安倍博雅一直撐著困乏的身體；終於輝夜姬回到了月亮上，不死山變成了富士山，安倍博雅枕在你的手臂上徹底睡去。
你把安倍博雅移回他的床褥，坐在陽台上看被月光照的一片白的地面。陽台下有過安倍博雅丟過的彈珠，有過他給安倍博雅削過的木棍——來給他做魚竿用的，有過安倍博雅亂晃腳掉下的木屐，那次你幫他重新穿好，那次他的腳甚至都沒你的手大。
你真的很愛他，你相信了，輿論是作為師兄弟，還是家人，還是愛人，你一直都很愛他。他是你的師弟，你一路撫養大的愛人，你的像小狗一樣乖巧聽話的愛人。
你把乾糧袋交到安倍博雅手裡，重複了無數遍的叮囑再一次說出，安倍博雅抓著你的手，好像要把他這輩子要喊的師兄都喊完。
你目送著安倍博雅離開，安倍博雅還揮動著你給他的乾糧袋，這次你看清了他的嘴型。
我。
愛。
你。
我也愛你。我的師弟，我的家人。
我的愛人。
你看著壁櫃裡的被褥，拿起安倍博雅從小用到大的枕頭，或許今晚枕著它睡，他依舊還在你身邊。
那，安倍博雅，我的師弟，我的愛人。
晚安。
我愛你。
回响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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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4 【出雲安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