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13 【剑谪仙&剑风云/月无缺，有舒龙琴心】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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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11-13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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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 【剑谪仙&剑风云/月无缺，有舒龙琴心】衣服

衣服（上）
这章想写谪月心一家三口

1.

因着日前遇到舒龙琴心的缘故，月无缺今日不由自主在衣橱前停留了许久。

当年剑谪仙匆匆离世，未留片语，终于得知消息的月无缺茫茫然醉酒千日，昏昼不分。待得清醒后，他触目所及只觉得所有东西都历历刺目，再也不想看见任何一样跟剑谪仙有关的事物。其中，也包括舒龙琴心这个只要看到，就会令他想起剑谪仙的人。

于是月无缺改了化名，换了居所，这样便不会再听到琴心提起半句他的师尊。

2.

舒龙琴心刚到恒山的时候，还只不过是稚童一个。月无缺犹记得那日剑谪仙踏云回到山巅，身边带着一个陌生小孩。那小孩身着俗世服饰，圆圆小脸已冻得通红，身体不停颤抖，却是一语不发强自坚持。恒山之巅高入云霄，其间气候比之平地堪称严冬，剑谪仙和月无缺早已修道有成自是不畏寒暑，可那小孩只是凡人，却是难以承受。

应是对那小孩一路的坚强表现满意，剑谪仙对他微微点头，便将他先交给月无缺去照顾。

毫无经验的月无缺一时手足无措，好一会儿才想到先带那孩子去捡了些柴火，自己又换了数个招式才总算点着了火，让孩子暖身子。

那孩子，或者说舒龙琴心，他自己原本的衣服在这恒山自是不成的。只是月无缺在家里胡乱翻了一通却是找不到合适的衣物，因着他跟剑谪仙早已成年，但琴心小小个子才到他们腰际，自是无法凑合着穿。

一旁看着月无缺焦头烂额的剑谪仙帮他指了明路，其实他屋子里还留着当年月无缺小时候穿过的衣服，只是包起来了，月无缺听得便如获大赦般的跑过去拿。

给琴心穿好衣服后月无缺又觉着还是单薄，便又去取了一块自己以前打的动物皮毛给他裹上，这下琴心整个人变成了白毛毛的圆圆一团，只露出圆圆小脸和两只大眼睛，可爱非常。

自觉做事用心，月无缺转身邀功式的抱住剑谪仙，把自己脑袋埋在兄长胸口，浑然不顾自己也早已经是个大人了。剑谪仙摸摸他的头发，又摸摸他的脸，那声音迄今仿佛仍在他的耳畔。

无缺。

无缺。

3.

月无缺现在住所的衣橱里并没有琴心平素所穿着的衣物。只是以前月无缺出门有时会觉得琴心还是当年那个因寒冷而簌簌发抖的孩子，结果偶尔看到了带毛的合适衣服就习惯买下来带回去，却忘记当年的孩子早已长大成身手出色的稳重青年，不再畏惧恒山之巅的寒冷，也长成了跟他师尊一般的做事认真，一板一眼到了月无缺后来看到他，就有点想躲起来的地步。

月无缺经常想不通的是，明明剑谪仙只会严格的训练琴心练功，他才是跟琴心一起相处更久的人。为何琴心却总是只听他师尊的命令，从来也不肯帮他隐瞒半分？

当年琴心长大后，两人若是一同出去做什么任务，琴心因为得了师尊的命令，所以总会在月无缺危险的时候自己去挡，就这样受了好几次伤。月无缺后悔之余，便学着开始收敛自己以往的作风，变得谨慎起来。有时候月无缺也会怀疑，剑谪仙是不是故意这样安排，为的就是自己能主动改变。

琴心还未来的时候，月无缺都是同着兄长一起出去办事，在那时候的月无缺眼里，这世上仿佛从来都没有兄长做不到的事情。后来月无缺实力渐长，知道的越来越多，越来越了解剑谪仙面对的是什么，才开始明白兄长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

剑谪仙若真是无所不能，又如何会留下月无缺孤独一人？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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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11-13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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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中）
这章是剑谪仙和少年月无缺

4.

衣橱中间是月无缺自己的衣服，件件俱是用料精致、裁剪上乘，华贵风雅之至，尤其以两边半袖位置的金线桂枝镂绣和白毛毛边最为醒目。

月无缺尚还记得自己少年时的衣服。剑谪仙并不会因为弟弟还是孩童便让他随意穿着，当年他袖子上那几处金线镂绣的桂枝，甚至是剑谪仙亲笔描画的纹样。虽然世人皆言恒山剑谪仙不苟言笑难知喜好，但月无缺从小便发觉兄长有时候目光会不自觉的扫过他袖子的毛毛边，还可能会顺手摸一下，心中暗想那大概是兄长中意的装饰吧？

随着时间推移，月无缺年岁渐长，剑谪仙不再将弟弟当做孩童看待，也不再轻易太亲近他。月无缺自己又换过好几次装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将那桂枝纹样和毛毛边的装饰一直保留下来了。即便后来，兄长已经再也不会将目光停留在它们上面。

当剑谪仙铺纸为着弟弟的服饰描画桂枝纹样的时候，他那悬腕提笔的姿态亦若持剑，只是剑尖落在纸上，便成了最温柔的笔画。就像所有的小孩那样，月无缺也曾好奇问过兄长“我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千古名题。而剑谪仙给他的回答也很绝，说你是丹桂树送来的。桌边月无缺的脑袋里顿时冒出了一排问号，嘴一噘甩给兄长一个气鼓鼓的眼神，毕竟这种回答，实在是让人很难相信。

剑谪仙便放下毛笔，牵着月无缺走到丹桂树下，时值圆月初升。暮色虽昏暗，山巅虽凉沁，也许是因为兄长掌心的温暖吧，所以即便过去了很多年，在月无缺的印象里仍然觉得那是个充满暖意的傍晚。

当剑谪仙抬头望向月亮的时候，银白月光为他侧脸勾勒出的那道轮廓堪称人间艺术，优美洗练而坚定。他用一种仿佛讲神话传说般的语气对月无缺说：我在恒山之巅修炼多年，除了山川日月，便唯有丹桂树相伴。许是丹桂树怕我寂寞，便把你送来陪我了。

那时正值秋天，丹桂飘香，更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圆月，照得恒山山顶清辉如洗，比平时更加不似人间，恍如仙境。于是我便替你以月为名，望你今生，圆满，无缺。

虽然月无缺觉得这话听起来更加不可信，但毕竟一直以来对兄长的信任占了上风，便只是把手在剑谪仙掌中扭了几下，暗示着自己的不满。感受到弟弟无声的抗议，剑谪仙紧了紧握着的手，投过去一个带笑的安抚眼神，见弟弟圆睁了蓝眸着实可爱，又顺手摸了摸月无缺袖子上的毛毛。

5.

“无缺，你看着。”剑谪仙轻描淡写的伸出一只手，五指修长从容，指月结印。顿时万道电光因月而生，诸天雷电汇于他的指尖。雷电的能量暴烈异常，却无法挣脱剑谪仙的束缚，只能徒劳挣扎。万仞罡风拉直剑谪仙的飘带，猎猎作响如龙蛇狂舞，电光照亮他清俊挺拔的轮廓，也照亮他在峰巅俯瞰淡漠的紫眸，恍若欲乘风归去。

头一次见得兄长这般陌生的眼神，月无缺心中忽然闪过一道朦胧的预感，想去追寻却又已经毫无踪迹。紧接着注意力全被剑谪仙手中雷电吸引，月无缺仿佛被蛊惑了似的也望向月亮，自然而然便伸手结印，向月一指，赫然也引着一道雷电来到了他的手中，如银蛇漫舞，又如剑芒四射。

剑谪仙将他自己仿佛握着一个暴烈雷球世界的手和月无缺的并排放着，兄弟二人掌中两道雷电，除了大小，一般无二。“无缺，你我血缘如一，禀赋一同。”不知何时，剑谪仙已经毫无声息的散去了掌中雷电，紫眸中也淡去了方才的冷漠超脱，多了几分情感的温度。“这是兄弟的明证。”

那个夜晚虽然已经远去很久，但月无缺仍然清晰的记得那夜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当时剑谪仙那一瞬像是不在尘世般的淡漠眼神。

拉上自己衣服这一边的帘子，月无缺眼神沉郁下去：即便是血缘兄弟，难道你就可以自顾自的安排我的一切，自顾自的一去不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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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0-11-13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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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下）
本章是剑风云和月无缺

6.

今天玉川仙境的衣橱里其实有点不太一样，因为多出了一套衣服。

面前这套多出来的衣服，光只是看着便已经让月无缺一肚子无名火起，气得必须深呼吸了。但是一深呼吸，又会闻到衣服上透出来那股子避无可避的气味，更加令人恼火。无视此地主人的情绪，那种让月无缺难以形容的味道安静稳定的弥漫开来，毫无阻碍的融进玉川仙境原本的淡淡桂香里面，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它本来就是此地的一部分。

一定是因为这衣服实在太臭了，不如再拿去洗个十遍八遍的吧，或者直接换一身新的也不错，可被他一穿就又会变臭了，还是没用。月无缺脑子里不受控制的转过一些毫无建设性的想法，手指下意识的想要攥紧，只是因着意志还在，所以看起来不过手在微微发抖。两缕淡金色额发也跟着摇晃个不停，柔和了月无缺一脸生气的神色，也遮住了他蓝眸里隐约的光点。

以黑红为主色的服饰显得人成熟稳重，肃穆的高冠也予人如此联想，但它们的主人却还十分年轻，年轻到了本该还能被称呼一声少年郎的地步。又深吸了一口气，月无缺一脸嫌弃的伸手把衣服拎了起来，眼神看起来就像恨不得把衣服当做主人撕上几下泄愤。

月无缺不想知道自己胸口的复杂情绪到底是生气，还是其他什么。他刚一赶回来就发现剑风云又把自己搞成了重伤，抱起青年急匆匆回家疗伤的时候，月无缺已经不怎么闻得到平时他万分嫌弃的味道，因着剑风云的衣服色系额外不显血迹，硬挺的黑色领口在月无缺鼻子前晃来晃去，满满的全是血腥味，浓得让他心里慌得仿佛一川水浪在风中狂舞。

7.

不用问也知道剑风云是怎么才把自己搞成这样的，月无缺太清楚青年的能力和性格，而这过于相似的作风又令月无缺的心情就像这几百年的绝望一般，根本找不到出口。月无缺的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睁，若不是听到床榻那边的细微声响让人感觉到一种还活着的气息，他觉得自己大概就要被无力感淹没了。

虽然训练有素的青年起身声音极轻，但对月无缺这个级别的高手来说仍是历历可辨，他一把拎起衣服，哼了一声便气呼呼转身，任自己原本优美飘逸的飘带重重甩在纱帘上。

展开衣服比了比，月无缺很不客气地朝身前青年的胳膊敲了下去，让他放低一点，剑风云自是从善如流。顺手帮青年整理领子的时候，一张尚余几分天真神气的俊秀侧脸跃入月无缺的眼帘，笔挺肩背后垂下的发丝却早已全白。想到之前看到过的那些记忆，月无缺对着青年的背停下了手。

大约是发觉月无缺的反应不对劲，剑风云转过身来，他的面容俊秀无可挑剔，神情认真温和，双目澄明。但月无缺总觉得自己看着的只是一具躯壳，是青年那恍若已经杀死过去自己、只凭着恒山精神四字在运行的躯壳。

月无缺听到剑风云对他说谢谢，表情认真，语气真诚。剑风云看到月无缺碧蓝秀目里流转的星辉，或许是太过晶莹吧，竟有几分好似泪光。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交换默契，摸索试探安全的相处边界，为彼此立起最薄又最厚的障壁，对方的身影清晰可见，却心知绝对不可去触摸。

8.（番外）

刚被拉起的纱帘在惯性中轻轻摇摆，抖出一帘水波涟漪般的细痕，似乎在展示它清新剔透的色调和图案。如果不刻意寻找，怕是根本不会发现衣橱深处其实还有一道帘子，那布料仿佛能把所有光线和震动都统统吸收掉，在纱帘的袅袅晃动中仍然低垂不动如亘古崖壁。

因着布帘材质极其厚重的缘故，帘后光线十分昏暗，隐约可见整整齐齐放着剑谪仙的袍服冠带，罩纱和头冠上的装饰反射出数处彩光，闪动间给人一种生动的错觉，仿佛数百年逝去的时光并不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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