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4 【劍牛】祭流年十八 28/F| 九脈峰| 金光論壇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24 【劍牛】祭流年十八 2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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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阿文_劍牛_空燕_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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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5)

20樓發表於: 2015-07-28 23: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三、

戮世摩羅小時候很討厭出外玩耍，他身子弱，不能跑跳，也不認識街上的小孩子，大哥俏如來一天到晚只會讀書，連個伴兒都沒有，玩甚麼都沒勁，從那時起他便索性做宅男，對著電腦過活，上中學後他人緣不錯，認識了不少新朋友，但一說到要出外聚會去沙灘，他都一概拒絕，預期在外頭曬得頭殼發熱，他寧願賴在家裡打喪屍看電影。
除上課時間，必須保持在電腦的兩米範圍內是他做人的最低底線，任何人都不用想要分開他和電腦，不過銀燕回來頭一天就已經讓他破功。
史豔文為了剛相認的銀燕，決定重新裝潢屋子，好讓家裡能劃分出一間睡房給銀燕，家裡就數模型堆上天花板的戮世摩羅的睡房最大，自然是向他下手，於是就得切了他網線移開他電腦，開始鑿牆動工。
戮世摩羅過了十六年人生中最悲催的半個月，這半個月他都得跟銀燕呆在一起，史豔文說要他盡一下哥哥照顧弟弟的責任。
最後他們打架打得把間隔銀燕睡房的木板子和戮世摩羅的電腦都拆了，而下場就是他們從今以後都要一起睡、用同一張書桌，而且都不能玩電腦。
從此之後，那個呆頭呆腦的傢伙再也不敢跟他打，老是垂低眉眼，隔三差五不回家，回來的時候也不哼聲。
有一天，銀燕捧著一部電腦主機回來，主機外殼跟戮世摩羅從前那部一樣，零件都是銀燕從其他被人棄置的電腦東拼西揍砌上去的，銀燕靦腆地把電腦還給他，沉著他那把老牛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戮世摩羅收下來，接好網線和螢幕的電線，往後瞟了一眼，銀燕在旁緊張地望著，他卻直至吃了晚飯都沒有開機，因為他知道這頭傻牛砌出來的電腦肯定不靠譜，但為了不讓銀燕知道，他只好裝作不想玩電腦。
戮世摩羅慢慢從只買1player的遊戲碟，變成只買2 players的遊戲，下課之後他會扯著銀燕上街，買史豔文從來不讓他吃的零食和汽水，與銀燕坐在公園裡大快朵頤，晚上他會指導銀燕讀好銜接中一課程的英文課本。
都已經十六七歲了，然而跟銀燕在一起的那幾年，他們卻做盡了小時候沒做過的幼稚事情。
夏天，他們會到屋村外他們的秘密基地，用車胎和膠袋搭了一個小小的游泳池，跳進裡面消暑。秋天，中秋節的時候，他們會一起找個無人的地方燒蠟燭，被保安發現時立即逃跑，刺穿螢光棒將螢光液塗到衣服上，銀燕知道他喜歡吃有蛋黃的月餅，都會把只有蓮蓉餡兒的先吃掉，留下有蛋黃的月餅給他。
他怕冷，冬天時經常生病，所以會和銀燕窩在被子裡打遊戲機，吃銀燕煎得焦黑的年糕；春天的時候他們會在公園的花圃種樹種花，把自己的願望寫下來放入瓶子，藏在種子旁邊，相約幾年後一起把瓶子挖出來。
現在已經是春天，那時候種下的樹，應該長高得他們都認不出來了。
X
那是戮世摩羅頭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銀燕的名字。
他在外從不提起銀燕，如同一句禁語，不說出口，那人就會一直消失無蹤，現在眼前的男人忽然問他，使他有點愕然。
他問清楚了男人的來歷，也簡單地交代銀燕已經去世。
名為劍無極的日本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靈位就在正氣山莊，你捨不得的話大可以去住幾天對著靈位哭一下，也就幾百塊一晚，包早餐，超值啦。」
「銀燕當初同意在正氣山莊經營民宿嗎？」
戮世摩羅記得，那是他們最後一次吵架，史豔文被殺，家裡財政拮据，當時有發展商看中他們祖屋正氣山莊的山頭，俏如來不願意出售地皮，他建議在偌大如城堡的祖屋轉營民宿，銀燕為了這件事跟他爭執，他不明白十多歲才認祖歸宗的銀燕為何反應如此激烈，俏如來逼不得已，只能強硬地搬出法律文件，依法律銀燕當時已失去遺產的繼承權，所以他沒有反對的資格。
銀燕看起來很徬徨，巴巴地望著他，希望他能反對這樣的說法，但他始終不置一言。
警察又開始無止境的調查，他們分身乏術，到可以一口氣緩過來時，銀燕已無聲無色地消失。
「那傢伙，說他嘴不利索嘛，吵架時卻特別兇。」劍無極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
然後他便站起來，離開了快餐店。
戮世摩羅一直在店裡，呆到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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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21樓發表於: 2015-07-29 09: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起來銀燕還活著啊~史爸真的掛了嗎OxO?
(用思考代替發問…(思考失敗(欸
話說小空和銀燕相處回憶好可愛ww不過後面虐了x_x?!
~~期待下回OxO!

樓主留言︰

XDD摸摸，史爸這個我再想想(毆 d:"#_
空燕應該小時候應該會打打鬧鬧常常黏在一起吧XD至於後面虐不虐先賣個關子(再被毆 J =j6rD
謝謝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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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阿文_劍牛_空燕_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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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5)

22樓發表於: 2015-07-29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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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銀燕在策馬馳騁趕去送別劍無極的路上，思緒亂得自己也快忘了要往哪兒去。
這段日子他一直守在俏如來左右，隨他會各地群雄籌謀戰事，經歷過魔世降臨盡失親人，也曾與二哥兵刃相向，世事似乎總是要曲折地教許他一些道理，他自覺還有力氣掙扎，堅持自己的路，但至少也學會了珍惜失而復得的兄長。
他們不再像從前那般頻生齟齬，銀燕對他甚是和順有禮，俏如來亦時刻照顧提點他，兵荒馬亂之時，他們扶持彼此並肩作戰，過得比他想像中的輕鬆；倒是到了清閒的時候，他便不知該何去何從。
往時劍無極會在空閒的日子拉他出外遊玩散心，去哪兒做甚麼從來不由他決定，他只要安心跟隨劍無極就是。
即便偶爾有這些小念頭，他也不會去還珠樓找劍無極，畢竟他有了女伴，自己冒昧登門打擾他，只覺突兀，況且劍無極也把話說明白了，自己該識時務。
閒時不相見，戰場上劍無極倒是經常成為了銀燕的援軍，他們一如以往合作無間，卻都清楚縱然要戰得頭破血流，也不會再使出一起艱苦練成的一劍無悔。
融合了飄渺無極兩種劍法的劍無極武功有所突破，已漸入佳境，不時在他面臨危機之際救他一把，銀燕其實知道，他當日所說的是大實話，有時想起來，銀燕總會有點憂心，他不知道劍無極從甚麼時候生了這想法，要他忍耐多時，自己著實不該。
所以他勤加鍛練，試著壓抑衝動的性子少亂事，希望有一天變強了，不會再拖累劍無極，就能回到他身邊，像從前一樣闖蕩。
連年的仗事使他越戰越強，凱旋回歸正可鬆一口氣，他就收到了劍無極歸隱回鄉的口信。
他心裡一陣怒意翻湧，劍無極竟然從未與他提起此事就決定離開，但細想回來，他已經有好些年月沒有見過劍無極，他的大婚之日自己也沒有現身，又怎能怪他疏離。
可惜是，就連把酒聚舊都來不及了。
想著想著，銀燕的思緒便一點一點的冷下來，連同失落與惆悵沉到心底。
X
劍無極回去後，時常讓西劍流的人帶信給銀燕，有好幾次卻被敵軍當作情報截取回去，他擔心劍無極會受牽連，於是托人告知他別再寫信。
此後，他們便近乎斷絕往來。
俏如來以為失去劍無極作依靠的銀燕，需要好些時日才能適應過來，沒想到他反而變得更沉穩細心，待人接物上有所長進，談不上有謀略，但憑著征戰多年的經驗，也磨練出敏銳的觸覺，已頗有大將之風，不再需要俏如來費心關顧。
銀燕不自覺有何改變，他只知道當自己氣惱衝動的時候，沒有了可以聽他發洩抱怨的朋友，所以他便藏在心底；在他迷茫徨惑之際，沒有可以秉燭談心的師兄，他便睡在床上靜心思考；在他陷入絕境，沒有可以守在背後救他一把的戰友，他便要強得足以獨自應戰。
所有任性和脾氣，依賴和軟弱，衝動和年少輕狂，還有許多不願與他人說道的千言萬語，他都不知不覺地，只留給了劍無極一人。
他與劍無極經歷了三道生離，這一次最漫長，一直延伸到生命的盡頭，但銀燕也沒甚麼需要牽掛，他知道那人在那頭的海岸，一定過得很好。
但有時候在戰場上打得遍體鱗傷，他還是會想念劍無極替他上藥的輕柔手法，和聒噪不休的唸嘮；與士兵練武，會想起劍無極耐心地教導他揮刀砍劈，因為他不開竅而痞笑揶揄他；失去手下悲痛不已，會想起有一個人總會溫柔地抱他入懷，百般安慰開解。
現在想來，銀燕也不明白，為何劍無極願意吃了他天大的虧，被他的氣話所傷，被他的衝動倔強所惱，被他的依賴所累，卻仍然一路陪伴他。
對了，訣別之時，忘了跟劍無極道謝。
感謝他不嫌棄那個幼稚的自己，還待他比誰都要好。

[ 此帖被natalieu084在2016-08-30 17:4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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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9)

23樓發表於: 2015-07-30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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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的話應該要早點說啊!笨燕子啊!
有話卻永遠說不出口了不是很遺憾嗎QQ
現代部分，覺得燕子應該沒死吧?
要是已經死了的話那劍無極跟燕子下山那次不就很詭異了?
劍無極自言自語之類的

樓主留言︰

XDDD蠢牛就是別扭，每次都是自己後悔不已時才知道有好多話想說 %hO/2u
} 0^wJs
感謝您的賞文和回覆啊，我好像常常見到你的回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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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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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15-09-06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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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劍無極退了酒店房，又回到正氣山莊。
夜晚，住客都在飯後帶著一家大小去拉陶，陶瓷室不時傳來孩子歡快的笑聲，引得他頻頻張望，卻始終不見當日手把手教他拉陶的人。
回憶是夢，醒來相見也是夢，彷彿只有沒有銀燕的世界才是真實的。
劍無極不迷信，然而到此刻他才明白迷信也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卑微的希望，他徹夜待在宗堂內，盼想著那人或許會徘徊此地取食香火，見他遲遲不去，便會現身攆他離開，然而銀燕的靈位只是安靜地立在靈堂上，被檀香縈繞，似乎是鐵了心不想見他。
劍無極氣上心頭，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也不顧這樣會不會觸怒堂內眾多鄉親父老，一副誓要賴在這裡直至天荒地老的勢頭，跟不知是否存在的銀燕鬼魂作長期鬥爭。
漫長的沉靜逐漸掏空他的意志，他只能憑著斷續的往事填補心裡的缺口，他記得昔日自己重傷墮入大海險些送命，養傷後回去見銀燕，那人紅著眼眶，激動地摟住他，把剛毅如山的身體都傾塌到他身上去。
原來銀燕一直都相信他還活著，所有人越是勸他放棄，他便越是執拗，拒絕接受他的死亡。
劍無極聽到，先是詫異，後又覺得理所當然。銀燕一路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在驚濤駭浪裡尋找著自己的親人，失而復得，然後又再失去，像個跟老天爺搶玩具的孩子，拽住那個不准祂拿去，又摟住這個不撒手，惹得老天爺不耐煩，甚麼都留著，就只帶走了他。
也罷，也罷，都不是頭一次了，劍無極應當習慣，生死有命，他不強求，只是怨恨為何銀燕連道別的機會也不給他。
但銀燕又為何要給他道別的機會？若不念舊情，只是萍水相逢，若不念舊情，根本無關重要。
劍無極自嘲地笑了一下，如果自己當日沒有心血來潮搭了這趟飛機，走上這條不歸路，該有多好，如煙往事，既然對方不放心裡，自己又何必為人作嫁。
但現在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此離去，不甘心就此放手，以死亡來相逼，他不服，也捨不得……
他忽然想自己該不該像銀燕那樣掙扎一下，試圖拒絕接受事實，思及此一個名字便閃過腦海，他走到對面的龕堂，掃望那一排排跟史家毫不相關的名字，記下來再用手機搜尋相關資料。
他輸入「劉昆」二字，立即查到一連串駭人的新聞。
——縱火狂徒午夜行兇，十七人慘被燒死。
每篇報導內容大同小異，也是說精神失常的年輕男子與人起爭執，放火燒房子，結果釀成火災，閉路電視拍下了一張疑似是縱火男子的照片，該男子在火警發生前不久逃去，照片很糢糊，但劍無極可以肯定，那就是銀燕。
X
次日，銀燕到正氣山莊找他。
很平靜的見面，銀燕簡單地表明其實自己還沒死，縱火案一事也非他所為，那時候他剛與家人相認，倒過來跟混黑道的義父八足原人作對，兩人在單位裡打鬥，銀燕打傷他後離開，後來卻不知怎地演變成火警。
俏如來估計有黑道中人想借他的手滅掉八足原人，警察受輿論壓力一直想把他抓回去讓事情告一段落。無法洗清嫌疑，俏如來和小空決定掐造他的死亡，一來免銀燕受牢獄之災，二來保住史家聲譽。
但刑事追訴期還沒過，銀燕必須在追訴期內小心匿藏，以免節外生枝。
「這樣，你可以安心回日本了吧？」銀燕說。
劍無極愣了愣，他原本還在昨日傷痛猶如天地茫茫的寒冰雪地裡尋找著出口，銀燕這麼一說，他便盡失知覺，彷彿血液都被抽乾，原本還在掙扎著鎮靜下來的繃緊神經，也枯萎壞死。
銀燕真是成熟了，一句話堵得他如骨噎喉。
寒喧問暖太過無謂，他也沒有力氣大吵大鬧，在荒蕪冷漠之中竭力呼喊，只會顯得自己更渺小滑稽。
銀燕背著一個大行囊，似乎就是他所有的財物，手裡拿著一條長形物事，用黑布包裹，不知是甚麼，他一直低頭望著手中之物，沒有再說話。
「明天八點，後天得上班了。」
「嗯。」銀燕登時鬆了一口氣，「別再去宗堂，那兒不准閒人進入。」
閒人……劍無極苦笑了一下，銀燕站起來打算離開，他想抓住他，最後忍住了，只問：「能來送機嗎？」
「機場很多人……」銀燕面有難色，抬眼望了望劍無極，躊躇片刻，最後點點頭，「嗯。」
X
劍無極睡不著，一早就去了機場，誰不知銀燕比他更早。
他就坐在離境大堂附近的咖啡室，抱著他的大背囊打盹，手裡依然緊緊地摟著他的黑棍子，彷彿這是他最貴重的財產，桌子上放著一杯咖啡。
劍無極坐在他身旁，沒叫醒他，銀燕看起來睡得很沉，束成髻子的頭髮有點散亂，應該是整晚都蹭著椅子睡覺，眉心的摺子很深，鬆開來大概會看到皺紋，下巴有點鬍碴，一副滄桑的大叔模樣。
如果上輩子沒有回到東瀛，也許就會看到他變成大叔吧。
如果上輩子沒有回到東瀛，也許他們的感情就能維持下去。
是他高估了彼此友誼的深度，是他太過一廂情願，一切都與銀燕無關，劍無極凝望著銀燕微微側身背對自己的後頸，髮根裡依稀看到那條深刻的刀疤，心裡柔腸百轉，憶思像一潭如何挖堀也不見底盡的深井，他只能任由自己被淹沒，然後沉下去。
「抱歉，先生，你的外帶早餐……」
女店員輕手地放下了紙袋，銀燕像聽到狩獵者腳步聲的獸類，警覺地縮了一下，霍然睜開眼睛，迅速反應過來，「謝謝。」
銀燕摸摸手上的棍形物事，確定沒有掉失它，接而意識到有人坐在身旁，扭頭一望，正是劍無極，他怔了怔，神色有點尷尬，把紙袋遞給他。
「早餐，買給你的。」
劍無極接住，沒由來地想起昔日送到他手上來的一籃紅雞蛋，心裡疲倦得有一刻只想倒下來。
X
離境大堂就在前面，銀燕已停下，目送他進去，劍無極拖著行李，艱難地走了幾步，忽然又往回走。
「雪山銀燕，你手上拿著甚麼？」
銀燕愕然，沉默了好一會兒，兩人之間只有清晰的呼吸聲，然後銀燕抓住他的手，把黑布裹著的東西交給他。
那熟悉的重量，劍無極不用看也知道是甚麼。
「為甚麼帶著它見了我兩次，也不還給我？」劍無極盯著他垂斂的雙眼，「你寧願留住無極劍，也不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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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5)

25樓發表於: 2015-09-22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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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為甚麼不留他呢？
這個問題，銀燕也思考了很久，他有一陣子總覺得，如果當初那艘船再遲些許才揚帆，如果他早兩天得知劍無極歸隱東瀛，他大概真的會嘗試挽留他。
留他多久？
一天，就一天讓他們可以秉燭談心、暢飲達旦；或是兩天，讓他們重遊故，探望朋友。然而在那金戈鐵馬風聲鶴唳的時候，他最想的還是與他一道馳騁沙場聯手殺敵，奔走江湖平定亂事，也就是劍無極一直陪伴他所做的事。
他只是習慣了劍無極留待在他人生裡，並以為他會一在待下去。就如同他以為他會等到有朝一日天下太平，一家團聚的日子，他到後來終於明白追逐並不能挽留甚麼，小空有他的修羅國度，大哥和父親永遠心繫蒼生，而劍無極也擁有了他的家庭，他們都在人生這條河流裡奔騰他方，游向自己所屬的歸處，他窮追不捨，也只不過是抽刀斷水。
從前感情深厚，訣別時尚且只有擁抱與祝福，何況是現在？
他們分離太久了，銀燕已經快要忘記該如何與劍無極相處，像在黑暗中嘗試尋找一個失散多年的朋友，看不清輪廓，又觸不到臂膀，他盡能力顯得不那麼僵硬生疏，但這似乎無補於事。
「對不起，我只是習慣了。」銀燕相當窘逼，像是被警察逮住的小偷，「你之前給了我，我以為你是想送我……我原本也想還你的。」
當日劍無極把無極劍拄在銀燕墳上，確實是沒再想過要收回去，他只是不明白銀燕記念無劍極，為何卻對他處處疏離。
銀燕努力思考自己的說辭，然後撓撓頭像擠牙膏一樣結結巴巴地把字詞從嘴裡擠出來，「對不起，我之前以為你回日本了，沒想過你會留下來……大哥說這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我也知道你不會跟其他人說，但是……」
他躊躇了好久，始終沒說下去，劍無極蹙起眉頭，「但是甚麼？」
銀燕垂著頭，像服輸一樣幽幽地續道：「我不想說。」
這不是甚麼光彩的事，而劍無極又是特別的存在，在正氣山莊相遇時，他確實寧願劍無極以為他忘盡了前事，大家素未謀面，淺淺邂逅過就離開，不必觸及那些千絲百縷的往事和他的難題。
不必讓劍無極知道，這輩子的他還是這麼不長進。
「好好照顧自己……保重。」
X
劍無極回去才一個星期，便坐不住想去找銀燕。
老闆見他回來後工作都神不守舍，以為他在台灣認識了喜歡的女生，見他又來請無薪長假，雖然沒甚麼好臉色但還是爽快地批准了，以免耽誤他人生大事。
於是劍無極這次索性把身家性命財產都塞到行李箱去，打算放在銀燕那兒，以備日後所需。
銀燕一開始並不願意，因為要躲避警方，他時常轉換居所，只能下榻於簡陋的賓館和飯店，那些地方附近沒甚麼好玩，又沒有正氣山莊那般的明媚風光，著實不曉得劍無極來這裡幹甚麼。
但看著劍無極拖著三隻大行李箱，也沒道理把他拒之門外，也就讓他來住幾天，反正酒店房間本就是二人房，多住他一個不收錢。
因為銀燕在法定文件上已經死亡，他只能找些不用詳細履歷的工作，也不能去看醫生，不然假身份證被登記在看診紀錄上，一旦被醫院查出來，警察便會介入調查。
他找了搬運貨物和地盤建築的臨時工，一大清早就要出門，劍無極本想替他買早餐，但一覺醒來，銀燕早就走了，倒是在床邊的茶几留了一個麥當勞早餐給他。
銀燕不在家的時候，劍無極到大超巿閒逛打發時間，買了很多乾糧、水果和啤酒，到夜晚又去西餐廳買了二人份的意粉和牛排外賣，想給銀燕一個驚喜，吃一頓好的，再喝喝啤酒聊心事，說不定能促進感情。
終於等到夜晚，他拿著大包小包回去，一開門，聽到電視機吵吵鬧鬧的聲音，房間的燈都已經亮了，銀燕就在床上，房間的空調很冷，那個牛高馬大的男人摟著被子，蜷縮床上打鼻鼾，劍無極過去瞧瞧他，發現他手裡還拿著半個沒吃完的巨無霸漢堡。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替銀燕抹去嘴角的沙拉醬和西生菜菜絲，又調高了空調的溫度。
之前還一臉正經地說甚麼讓他好好照顧自己，嘖，這句話應該由他來說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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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16-01-16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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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雪山銀燕發現，在劍無極離開之後，他才慢慢了解這個人。
與魔世連場大戰後他幾乎失去所有一同並肩作戰的同袍和下屬，軍隊裏來了好多新面孔，他一時之間無法適應，總是會喊了舊時將領的名字來，新編入的部下都是初上戰場的小伙子，他們都會面露疑惑的表情，對銀燕的喜好習慣也一概不知，當銀燕想喚人來教導教導他們時，才知道與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己離而去。
這偌大的軍營中，沒有一個了解他的人。
銀燕那段日子過得不舒心，偶爾閒來無事，就會出外散心，騎馬到處悠晃，不知不覺回到了當年劍無極失心瘋時流落的村子。
劍無極的徒弟小冬小夏都長大成人，見他來到甚是驚奇，纏住他問他們師傅的消息，銀燕自戰事通信被當成敵軍當成密送軍報截下就少有書信往來，他如實告知兩人，又着他們耍劍法給自己看看，讓他點撥一二。
兩小伙子嘴甜，領教後就開始吹噓銀燕，「師叔果然是大將軍，這麼看我們耍一兩招就知道我們的根底啦！」
「嘿嘿，因為師叔是天才啦！師父跟我們說過師叔你力氣大悟性高，學甚麼都比人快，是難得一見的奇才，他還說你比他還要厲害！」
銀燕聞言愣了愣。
他認識了劍無極半輩子，這人就是嘴欠，常常損他衝動愛送死不開竅死腦筋，還替他改了一個傳遍中苗的綽號，好讓他可以天天借別人的口罵他笨，他從來沒有稱讚過他，幾乎沒說過一句好話。
但這個人居然在自己的徒弟面前說他是天才，甚至不介意把自己比下去。
這個深信努力能彌補天資不足，輸給他還一而再再而三要求再次比武的驕傲劍者，原來到最後還是承認了他一手帶出來的師弟，並且以他的優秀為榮。
「所以師父才要跟師叔拆伙，尋找突破境界的方法嘛。」
「因為……兩個人在一起只會拖慢彼此的腳步嗎？」
「是啊，總不能一直在一起的。」
是啊，劍無極陪着他走過人生的崎嶇曲折，陪他賭命拼死戰鬥，陪他走過了他一個人可能根本熬不過的日子，劍無極付出了這麼多，最後想找回自己應有的感情和武學，又有甚麼問題？
他只是沒想到原來自己一直是他的負累，如果劍無極說出來，他是願意陪他的，練武也好，追求女生也好，就像劍無極對他那樣，這樣也許他們就不用分開，可以多相處一段時間，不用如此傖促地訣別。
哪怕只是幾天幾個月都好，一個夜晚一炷香都好……
「哎，師叔你怎麼哭啦？」
「師叔……」他嘆了一口氣，忽然覺得疲累不已，「想你們師父了。」
X
銀燕是真的老了，戰事中積落的傷患遲遲未癒，又染上風寒，長途跋涉來到此地，身體已覺不妥，於是小冬小夏便扶他入屋歇息，空屋子只有床和幾件傢具，小夏跑去鄰居家借茶水，銀燕靠窗而坐，看到外頭有兩坐墳，便問道：「這兒是哪位人家的故居？」
「春桃姑娘啊，就是他把師父撿回來的，還一直照顧瘋了的師父，後來……」
聽到有關劍無極的事，他總是特別留心，「後來怎麼了？」
「後來為了救師父，死在憑金吾的劍下了……」
小冬詳細說了一遍，這些來遲了的真相，慢慢解開了昔日他的糾結與疑竇。
那時候他再度被人搶去失而復得的二哥，而劍無極則在春桃之死中就著一聲嘶心裂肺的咆吼醒過來。
但無論是他還是劍無極，都無力回天了，他們都救不了自己珍重的人。
他當時失去愛人，失去師父，失去對他有恩的春桃，這場仗中他失去了太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他僅有的。
而當時的自己，竟然怪劍無極不了解他。
銀燕蹙緊了眉，閉上眼睛。
那一夜，是他與劍無極分開後，頭一次夢見他。
那人玄衣黑髮，臉上帶著飛揚明亮的笑容，一如少年時。
他用熟悉的語氣，戲謔地喚了銀燕一聲笨牛。
已經好久沒有人這樣叫他了。
他對著那個笑容燦爛的男人大吼，為甚麼那些苦難他從來都不願意說，為甚麼他總要獨自承受傷痛不讓他人分擔，難道他就真的一直如他臉上的笑容一樣灑脫無憂。
那些如絲般難以察覺的想念一日復一日地纏繞著他，最後又全數化成了悔恨與歉疚。
如果他們還能再見一面，他一定會好好補償劍無極。
一面就夠了，等戰事結束，就去見他一面。
次日起來，銀燕才發覺自己滿臉淚痕，眼睛紅腫得不像話，他看著水盤裡自己滑稽的樣子，忽然笑了，他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像個孩子一樣狠狠地哭了。
他買了一些祭品供奉春桃，待冥紙燒完，便馳馬回營，準備下一場戰役。

[ 此帖被natalieu084在2016-01-17 00:0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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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27樓發表於: 2016-01-23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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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牛牛…………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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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阿文_劍牛_空燕_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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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5)

28樓發表於: 2016-01-25 03:1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八、

清晨五點鐘，陽光隨著苟延殘喘的一縷風送入狹隘的房間，夢醒的銀燕倚著床頭半躺床上，茫然若失地望往窗外。
年少時他隨著師父八足原人到處殺人惹事，到後來意識到師父只意在利用自己，反以刀兵相向，與親人相認卻始終離離合合，他的人生總是充斥著一連串的挫敗。
他反反覆覆的摔倒後又爬起來，當時沒有人教他要怎麼走，告訴他前方那一條路會很崎嶇，提醒他路上有石頭小心不要踩到，他一度甚至覺得自己是注定孤獨的，直至他在最絕望的時候記起這些前塵往事。
他記得劍無極勸導他，要救二哥便不可衝動，唯有使自己強大才有機會救人；他記得劍無極糾正他，他只是雪山銀燕，他只需要做自己，不必因為家族的名聲而感到壓力。
劍無極說，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他竟然倚靠著這些虛無的前世記憶，信仰著這個他未曾見過的人，真的一步步地走過來，當他壓抑著情緒無法宣洩時，就會像瘋子一樣對無極劍說話，摟住它哭著入睡，心想也許無極劍能在夢中指引他到劍無極面前來。
記憶一日一日地變得完整，他也慢慢記得他們的感情破裂碎散的一天，想起了自己的結局。
曾經支撐著他走過重重難關的羈絆，對於隔世重逢的期盼，都隨此而消散。
銀燕回頭凝望仍在睡覺的劍無極，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把劍無極的手握在掌心裡，又撫上他劃過眉間的疤痕。
他的手比銀燕想像中的温暖，他的傷痕比銀燕想像中的淺淡。
那是他還是像小孩子相信聖誕老人般相信劍無極時，想過如果見到這個前世兄弟要做的事，他現在終於做到了。
其實劍無極沒說錯，銀燕到最後有很多徒弟，很多戰友，他不再是一個人。
只是他一開始會錯意，他以為劍無極所說的意思是，他會一直陪着自己。
X
銀燕在工地裡工作，午飯時間看到劍無極帶了便當來找他。
這工地裡聘請的都是黑工，工頭也是有些黑道背景的人，銀燕不放心他在這種地方晃蕩，回家後跟他說以後都不要來，卻沒想到那人又使出他那副銅牙鐵齒對付自己。
「喂，工地是你的嗎？你有甚麼資格禁止我去？」
「你怎麼就一定要來？」
「我無聊唄。」
「你無聊你回去日本！你不是有你的工作嗎？不要留在這浪費時間！」
「你現在是嫌我煩？」
「我是不想負累你！」
劍無極聞言冷笑，「一聲不吭去死就算是不連累我嗎？瞞著我所有事情就叫不連累我？雪山銀燕，你活了一輩子還不曉得這道理？不連累人就應該好好地告訴所有人，你活得很好，不需要別人擔心！」
銀燕沉默片刻，「我明白了，是我的錯，對不起。」
「雪山銀燕！」
「是我欠你的，你想我怎樣還，你說。」
「你覺得我在討債？」
「我沒辦法讓你放心，所以我對不起你，很抱歉。」
「既然如此你還要一個人硬撐甚麼？你可以找人幫忙，可以──－」
「我不需要！為何我不能像大哥二哥那樣，應付自己的事情？」
「你大哥二哥也不是只有自己一個的，他們也有同伴，你有我，我是你師兄，師兄幫師弟天經——」
「你不是！我從來都沒認過你！」
激烈的爭吵都因為這一句話而兀然而止。
劍無極這副錯愕的神情，銀燕上輩子也見過，那時他還不理解劍無極的苦衷，不知道原來他傷害到這個一直關愛自己的人，不知道向來口沒遮攔沒心沒肺的劍無極，會被他一句話而擊倒，但現在他知道了，所以這並不是一句氣話，他抿嘴躊躇片刻，才有力氣把沉重的字句搬到嘴邊。
「劍無極，就算你從前是，你現在也不是了，我這一世並沒有遇到宮本師父，所以你的責任已經完結，你不再需要擔心我，現在的我有能力照顧自己，你可以放心的回去。」
劍無極的記憶裡，銀燕永遠是單純莾撞的，他從來不會像眼前人那般沉穩、蒼老，眼底裡藏著他讀不懂的惆悵。
「……銀燕，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
他哄得很近，想看清楚銀燕的神情，又或者只是想親近意圖離開自己的密友，他抵著銀燕的額頭，捧著他的臉，如同昔日開解他一般給予他所有的温柔。
銀燕垂斂眼眸，過了一會兒才答：「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吵架嗎？」
劍無極只是凝望著他。
「兩個人在一起，只會耽誤了自己的腳步。」銀燕已經在心裡演練過這番話無數次，說出口時卻依然覺得苦澀，「我不會衝動了，我會努力嘗試抓住自己的幸福……而你，你也有自己要追求的事情，如果幾年後情況許可，我會想辦法去找你的，你用不著一直留在這裡。」
「你還在意我那時候的話？」
「我曾經以為你當時說的只是氣話，但後來我知道你是真心的，而且你沒有說錯，」銀燕的語氣很輕，卻不自覺的熬紅了雙眼，「其實我有去過東瀛看你，我看到你抱著你的小女兒在大樹下哼歌，那時候……我才真的知道，我耽誤了你甚麼。」
「劍無極，很抱歉。」
他確實是有分開行動的想法才會這樣說，卻沒有想到這番話對於銀燕的衝擊。
它粉碎了銀燕一直根深蒂固的認知，足以共赴生死存亡，因為彼此而收起傷痛變得強大的深厚感情，都被負累這兩個字動搖，從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敢依賴劍無極，他在親近劍無極時，必以自己會否負累對方為首要考慮，而不是他想不想見自己的老朋友。
所以即便銀燕曾經就在他家們，只要多走一步就能重逄，就能彌補很多遺憾，銀燕始終因為戰事未歇後有追兵，只看了他一眼就離開。
劍無極沒想過，原來是自己這麼一句話，讓他們至老死也不得相見。
「你死前有後悔沒來見我一面嗎？」
「你有沒有想過當我知道你的死訊之後，我會怎麼想？」他止不住聲音裡的顫抖，止不住眼眶裡打轉的淚，「你有沒有想過，我收到你徒第送來的紅雞蛋時，我會不會高興？」
他咬牙切齒地問，抑藏了兩世的思念，纏繞不休的悔恨和苦痛，忽然都變得沉重得無法承受，從來只有摟住哭鼻子的師弟在人前嬉皮笑臉的劍無極，竟然抱著銀燕哭起來。
「你就該死的從來都沒想過，師兄也會想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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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樓發表於: 2020-01-12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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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我忍不住读了又读，每次都忍不住心口发涩，看着他们前世遗憾终生空缺难补，今朝两情依旧却再度因为太过在意而白白横出一片距离来，牛牛的心理路程直扎的我也心尖流血

千万不要再满心为对方着想付出一切作出自认为“为了对方好”的事，却反而推开对方刺伤彼此痛彻心扉了！！！
剑剑终于没有再嘴硬，老老实实吐出自己的心意，终于能好好说话一定要把又钻牛角尖的牛牛拉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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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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