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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9【太息公/凱旋侯】風姿花傳(主配對:紅狐侯) 四章[完],9F,新增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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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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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03-06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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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9【太息公/凱旋侯】風姿花傳(主配對:紅狐侯) 四章[完],9F,新增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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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晏雪 從 布布文學 移動到本區(2011-05-23)
《風姿花傳》
XM#xxf* Y
太息公&凱旋侯
"/kTEp
,&F4|{
一、春之澀華
'kb|!
FW@(MIH
【邪玉是老大,浮英是老二,這輩子我都罩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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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句芒紅城的邊郊大旱,大批災民湧進城中,十五歲的邪玉和浮英就這樣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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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j`_*T"A
邪玉家裏包括她自己在內有八口人,爹娘爺奶和三個妹妹,卻只靠母親帶著三個小妹納鞋底賺點微薄的收入,父親是個死不中用的酒鬼,自記事起,全家人就在饑餓與死亡線上掙扎。火宅佛獄是四魌界裏最窮的國家,即便在都城句芒,終日吃不飽飯,今日不知明日生死的大有人在,要指望這麼一個國家有著怎樣優良的治安,那根本是妄想。
4\Q pS
N|-'Fu
事實是,在句芒城裏,武力決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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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這個死丫頭,從小就不會做家務,女工活也做不來,一條賤命偏偏又生出些莫名其妙的貴氣,因此整日好吃懶做,只在外頭混。幸而天生一副蠻力,性格又彪悍豪邁,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可以打遍街頭混混無敵手了。有的時候運氣好,還可以在巷戰和群毆中撈得一些好處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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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9.h!
簡單說,邪玉就是那街坊鄰居口中的野丫頭。當著她的面,老頭老太太們自然都不敢亂說話,然而在邪玉娘面前就不同了,大家時常作出苦口婆心的模樣勸說邪玉娘再苦再累,得記得管管孩子,這樣任邪玉瘋野下去,哪里還找得著婆家。
I.>SC
邪玉娘是個典型的窩裏橫,在外頭是個老實好欺負的婦道人家,四處受委屈還不敢吭聲那種,可回到家裏就不一樣了,除了邪玉以外,一家老小都怕她怕得要命。也難怪,一個女人嫁了那麼個混醉如泥的敗家男人,還要獨自拉扯四個女兒和養活兩個老不死,能指望她有多溫良賢慧任勞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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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M>'w,$KL
火宅佛獄的環境,終年黑暗陰冷,不過勉強還是可以分出晝夜的。天上那輪永遠發白的模糊稀薄的亮團子,佛獄人呼之為明子:明子升,則白晝來臨,人們幹活的幹活、鬥架的鬥架、打仗的打仗,為生存而拼盡一生所有;明子落,則黑夜降幕,整個世界再無一點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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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此所賜,佛獄的人,都有在黑暗中視物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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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TK%be{q/
+:ih`q][b
ZnNl3MKV
◇ ◇ ◇ ◇ ◇ ◇ ◇
0`Hr(J`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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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邪玉回到家的時候,明子即將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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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後,她在郊外意外碰見兩夥人馬血拼,似為搶奪一車袋裝的糧食。十五歲的邪玉雖然手中啥傢伙都沒有,依舊大著膽子走到近處趴下裝死,伺機搶一袋就跑。她耐心地等了足足一下午,終於等到兩夥人分出了輸贏,然而那時候遍地早已血流如河,將邪玉整個人浸在了血泊裏,她卻哪里還記得搶糧食,早嚇軟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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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兇神惡煞的一夥人推著糧車離開,邪玉才強撐著瑟瑟發抖的身子從血泊中爬起來,頭暈目眩,心臟猶在砰砰亂跳,她恨恨地呸了三聲,自認倒楣,非但沒搶著東西,肚子早餓得不行。
Yc3Rq4I'G
G?dxLRy.do
一進家門,邪玉悶悶地朝自己和妹妹們一處擠的房中走去,她一身衣裳浸滿了血,好不嚇人,房中的小妹聞聲抬頭一瞧,駭得手中的繡花針深刺進指頭裏,痛得大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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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還沒來得及伸手扯下自己的衣服,只覺右臉頰忽然一片火辣,呆了片刻再定睛一看,眼前赫然是母親左手持荊條,高舉的右手巴掌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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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哭都哭不出,只顧護著臉滿屋子亂竄,母親卻邊哭,邊罵,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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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Kg
【讓你在外頭瘋!死鬼丫頭爛賤貨!你娘做活做到咳血才賺點錢給你們幾個小不死的做身衣裳,才穿了幾天?就被狗操了一身爛血!我打死你!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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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p
沒有比這更惡毒更難堪入耳的話,從母親的口裏連珠炮似地蹦出,邪玉聽到最後終於哭了,早被母親一把揪住頭髮,啪啪甩了七八個巴掌,臉腫得像個爛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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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們嚇得躲在牆角哭,母親卻也是哭,心疼衣裳的怒火發洩完了,畢竟眼前都是親生的女兒,還能當真打死不成?將邪玉拎到外頭廚房裏,讓她脫下衣服洗乾淨了才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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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以後,佛獄人一般是不碰水的,為什麼?因為入夜後氣溫將陡降十二個階梯,幾乎觸水成冰,而平常窮苦人家又用不起任何取暖設施。邪玉的娘氣極了,非要狠狠懲罰一下邪玉,她才能安分一點記住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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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一雙手在池子裏搓著衣裳,凍得失去直覺,臉上還火辣辣的痛,肚子又餓得不行,而母親傷人的詈罵還在耳邊繚繞不散,當真是滿懷屈辱又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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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著牙不准自己掉眼淚,心想,要是今天搶得了一袋糧食回來,現在早就和妹妹們一起在吃晚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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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敗寇這個老生常談,在大字不識一個的邪玉心中也漸漸生根發芽了,少女的心裏,過早地通透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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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衣怎麼洗也還是紅的,再也恢復不了乳白色,邪玉越洗越慌,越洗越怕,也越洗越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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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乘家人不注意,偷了三個包子就逃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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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無論何時,她都是這樣任性妄為、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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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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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V0-"9uwX~
明子已經掛在山頭欲落了,陰風搜刮著無人的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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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城中的治安非常之差,大批災民的湧入,給平素違法亂紀的分子提供了大量可乘之機,商鋪每日早早地便關門大吉,酒館茶樓也大都歇業,這時候大街上一片冷清,只有邪玉獨個兒遊蕩著。
SX]uIkw
她早就不管全身被凍得無知覺,大口大口啃著包子,瞬間就只剩了一個,此時已經走到一條陰暗狹窄的巷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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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聞一個聲音高聲厲喝著:“滾開!滾……”循聲看去,原來巷子深處似有兩個高大的身影在圍堵著什麼人,並不時傳來淫蕩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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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只道有人欺負良家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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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本來沒這麼好心,但今日心中窩著一股熊熊怒火無處發洩,情緒也激烈得極端,當下將包子往懷裏一塞,也不管打不打得過人家,抄起巷口兩塊大石就悄悄靠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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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十五歲的少女,一手抓一塊比自己腦袋還大的石頭,這種事除了邪玉以外還真沒人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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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慘叫,兩個大男人同時被石頭砸中了腦袋,一個當場倒地不起,一個抱著頭靠牆喊疼,邪玉乘機拽了被欺負的“女孩子”就跑。一路喘著大氣狂奔,停下來的時候,已經來到個陌生的小池塘邊。
KdXqW0nm
她殺人了,硬硬的磚頭砸上人的腦袋,感覺就像是砸碎了豆腐一般……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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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幽幽陰森的池面看,邪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有點心慌,卻只是因為害怕被人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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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管不了這麼多,她輕拍自己的心口,雖然手依舊顫抖得厲害。她對自己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壞人原都該死,又回頭對那“女孩子”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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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你一條命,你拿什麼東西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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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竟是個面目清秀俊逸的少年,他沉默不語、衣衫襤褸,一雙眼睛冷冷放著寒芒,緊抿著雙唇,滿臉猶自帶著驚慌而防備的神情,一頭亂髮和邪玉一樣,早跑得披散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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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尷尬地撓撓頭,說:“是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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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以為?”少年冷冰冰地回了句,態度欠揍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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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剛想罵他,只聽他肚子發出“咕”的一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邪玉歎口氣,瞪了他一眼,掏出懷裏的包子,說:“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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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愣了一愣,他顯然餓極了,卻又強忍著,不知該不該接受這陌生人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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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這小身板,不多吃點,以後只有被欺負的命!”邪玉斜眼瞥了瞥他,冷冷說道。心裏卻不得不承認,他長得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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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6n!u;
少年接受了她的好意,大口吞包子的時候險些噎著,邪玉給他拍著後背,歎道:“你是逃荒來的吧?這幾天我見到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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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名喚浮英,家住邊郊,爹娘都在饑荒中餓死了,他一個人隨大流湧進了句芒城,如今也不知道該去哪里。
W1_.wN$,5
邪玉心直口快地說你長這麼美,去給達官顯貴家當孌童,肯定不愁吃穿,浮英聞言,竟揚眉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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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小看人。我是要去當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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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7FxV2
一句話,深深戳中了邪玉的痛處。當兵,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佛獄崇尚武力,而王對軍事異常看重,所以當兵的待遇比當官還好,往常在街頭偶爾看見大兵們神氣哄哄的樣子,邪玉只恨得背地裏直哭,因為她是女人,而在那個時候的火宅佛獄,女人是不能當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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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獄允許女人學武,但男人和女人天生體質不同,資源自然要傾斜向男人,惡性循環下,女人越發處於弱勢地位。這在同樣尚武的鄰國殺戮碎島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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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gK 4;R
眼前這個孱弱的美少年,憑什麼當兵?邪玉在心裏冷笑。但同時,她更對浮英生出幾分憐憫,因為他真的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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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說:“你幾歲了?我看還夠不上當兵的年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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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英今年十五歲,和邪玉一樣。再過一年,就可以入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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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心裏升起一股酸酸的滋味,同時她暗暗琢磨著,如果浮英真能當上兵,她也多個當兵的神氣朋友了,所以她拍著他的肩膀,說:“相逢就是有緣,我們結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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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英感激她的包子之恩,爽快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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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簡單草率地,十五歲的少年少女結拜了,僅憑他們頭頂黑天、腳下厚土,身旁幽幽小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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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W"uCP}
夜風漸漸厲害起來,他們若在這郊外小池塘邊呆上一宿,那是要死人的,便商量著接下來去哪里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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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英這才看見邪玉身上破破爛爛,比自己還不如,臉面也破了好幾處,腫得發紅,便問邪玉也是逃難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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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神色一黯,滿腔豪情瞬間化作一股窩囊氣,想起家裏母親不知怎樣牙根癢癢要撕了她呢,又是悲憤,又是懼怕,而寒風刮在身上,就像千把刀子在削她的皮肉,進退不得。乾脆蹲了下來,雙手抱住肩膀,眼淚不爭氣地終於破堤而出。
~REfr}0
浮英沒想到她變臉這麼迅速,方才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果然畢竟還是個女人啊。
F*T$n"^
他拿她沒辦法,只好也蹲下來,認真說:
20# V?hX3
“老二長這麼大還沒哭過,當老大的呢?”
55FRPNx-x
/gn!="J
“我是老大,你是老二,這輩子我都罩著你。”邪玉雖然哭得稀裏嘩啦,卻不肯示弱,依舊在自己臂彎裏蒙著頭,粗聲說著,雖然猶帶著哭腔。
x\oSD1t,
一遍,又一遍,而漸漸地,卻再沒有眼淚滴落在乾涸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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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_{a+$[
“恩。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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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英鎮靜地連連答應著,她說一遍,他就應一遍。
&["e1ki
於是,從此以後,邪玉身邊,就多了一個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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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xn@rN#*
c:[ZknnCe
h5(OjlMC
K^ ALE
後記:
,m8mh)K?0>
我寫了我真的寫了!!!
7"F29\
如果不是動念寫這篇文,翩真的已經回想不起當初三公初登場時,自己和幾個朋友竟都是讚賞期待過太息公的。
]GO=8$Z
這篇《風姿花傳》,共分四章,所以一周內應該會貼完。
?:h*=0>
v-BQ>-&s
邪玉明妃的詩號,或許是這個?“花顏之所以絕世,在於攀折那刹的淒美。一聲太息,景殊色衰。”
IdM~' Q>\
還是這個?“吾,太息公,吾代表火宅佛獄的最高利益。”
+D2I~hC0'
笑,還重要嗎,誰還會記得。
7]9,J(:Ed
翩腦海中的美好印象,早被魔王子出現后,太息公變身少女公的所有嬌嗔蹬腳替代了,不由一聲歎息。
#qFY`fVf1
,OERDWW|6
而凱旋侯給翩的美好印象,是通道開啟后,榮歸故里,隨著黑暗中那一聲聲的“侯歸來!”而慷慨前行的傲然身影,以及最後被廢全身筋脈,頹然在死牢中捶打地面的一陣狂笑,如果沒有這兩幕,翩很難對這個人物產生什麽想法,現在看來,壯志未酬、一心為佛獄開疆辟土的凱旋侯,還是很值得一記的。
+I?k8',pi
3YJ"[$w='(
希望各位喜歡。
[ 此帖被蕭瑟翩翩在2011-03-09 22:0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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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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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定很好呀
B%tWi
相交于微時,一同打拼,卻因理念不同,由當初的不離不棄變成各懷心思【喂你腦補過多了!】
j8nkNE]&
其實當初在我剛覺得公侯配對不錯的時候,公她就以光速破格了讓我很是遺憾
2v2XU\u{t
沙發,新文,送花,我會繼續潛水的【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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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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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
pA6KiY&
k~^4
嗯..正在畫她啊..
I I+y
UowvkVa
不過應驗了那句名言.."人生只若初見"
{aUnOyX_
h6Z:+
我對後期的太息..真的就是嘆息
G{3|d/;Bt
} #rTUX
但不可否認的 公與侯對佛獄是絕對的忠誠啊
#*'Qm A
7C|!Wno[;
謝謝樓主提供的詩號..正好用上
c]PTU2BB8
C/!.VMl^
日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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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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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走水
H#~gx_^U
的確,公的破格堪稱光速。其實我對她真談不上喜歡,唯一那點欣賞都經不住時光的考驗而磨得一乾二淨了,只是現在想起來,還是挺為她傷感的。
L"qJZU
不管怎麼說,翩認為能夠穩坐佛獄三公寶座的女人,絕不是一個只會咋咋呼呼胸大無腦的少女心大媽臉的女人,即便她沒什麼過人的智謀城府,至少有些特殊的際遇和令人唏噓的經歷吧。
tWIs |n
H~a ~'tm
to 蕭寒月
P:"R;YCvE
感謝回文,真開心有人同樣記得邪玉明妃。
QB*,+u4
在畫她哦?期待。
Vr1}Zv3K'
過去一年裡的新劇看下來,太息公的詩號算是讓我印象深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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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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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夏之狂芳
o?a2wY^_
/@`"&@W'
在正式投軍之前,大約有一年的時間裏,浮英住在邪玉家的廚房裏。
,RPb<3 B
原本邪玉娘是絕不可能答應收留浮英的,為此邪玉不知挨了多少打罵。但她既已認定了浮英這個老二,豁出性命來也要護著他,最後甚至放話說要離家出走和老二闖江湖去。大女兒這樣強硬,邪玉娘除了哭天搶地,說自家邪玉是被鬼迷了心竅外,還當真別無辦法,為了不讓事情鬧大,影響邪玉以後嫁人,只得對外稱浮英是自己的遠方侄兒,浮英就這樣名正言順住下了。
D?KLV_Op
其實浮英會這麼不識好歹,也是有原因的,他畢竟是個孤兒,按照佛獄的規矩,哪里的戶籍,就入哪里的部隊,而都城的戶籍無疑可以讓他獲得進入中央部隊的資格,為這,再怎麼不忍心連累老大,他也還是忍下來了,只在心裏發誓說日後一定報答這一家子。
@K"$M>n$Z
[G_ ;78
說也奇怪,原本好吃懶做脾氣大的邪玉,自從家裏收留了浮英,竟變了個人似的,許是覺得有責任挑起擔子吧,她到一家小酒館裏做起打雜的活來,每日只睡四個時辰,拼了命地賺錢養家糊口,她天生力大,身體素質又好,老闆對她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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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v)3Wp
而浮英,則被邪玉帶著拼命鍛煉身體,他的體格並不真正弱,而是旱災發生後餓得太厲害,此時又正處在生長關鍵期,邪玉沒日沒夜地做工,一家人終於不再愁著沒飯吃。浮英的身體很快強壯起來,大半年的時間過去,身高猛竄到比邪玉高兩個頭,到七夕節的時候,浮英已經是個高大挺拔的青年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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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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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獄的七夕和苦境不同,七夕,乃是死人節。
!!.@F;]W
邪玉坐在地上無聊地玩弄自己的辮子,又看看在自家祖墳上賣力鋤草的浮英,不禁感歎道:“老二,你就像這墳上的野草一樣,竄長得厲害,真不知現在是我的力氣大,還是你?”
[r2V+b.C
其實邪玉在平常女子中,算是長得高挑豐滿的了,而在浮英身邊一站,竟也顯得有幾分纖弱。這讓她心裏很不爽,為什麼自己這大半年來一點都沒變呢?
c44s@E
她不知道,從前是母親和妹妹們的辛勤勞動,才換來她的好吃懶做、遊手好閒,吃得多做得少,營養豐富自然長得快又好了。
g0 Q,]\~
|;J`~H"K
邪玉娘遞給邪玉一筐紙錢,又走到一個新墳頭前說:“死鬼,你一輩子沒給我們娘兒們帶過好處,如今去了地府,可得庇佑我們邪玉早日找個好人家。”
"smU5 s,P
按照佛獄傳統說法,七夕節那日,是該向死去的人許願的,因為佛獄崇尚地府,也就是死人在冥冥中的力量。
OdNo2SO
聽母親又說起這個,邪玉心頭也是煩惱,她也不是不想嫁人,而是她這麼厲害彪悍,遠近都是出了名的,誰敢娶她?
%s}{5Qcl/
母女倆的眼光在不經意間相交,邪玉慚愧地別過頭去,母親白了她一眼,歎口氣,也不多說就走了,家裏還有謀生的活計要做呢,這邊就交給女兒和侄兒吧。
}oD^tU 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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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走後,邪玉蹲在地上燒起紙錢來,一片,又一片……愣愣看著它們瞬間燒成飛灰,被風一吹都散在半空裏,心下莫名生出一股淒涼。
5B~]%_gZr
她邪玉的一生,是否註定要如這些紙片兒一般隨風而舞?
D?BegF
>FeCa hFn
近來,由於王率軍征戰殺戮碎島不利,兩軍在邊境的戰況呈現膠著的局面,而碎島武王的崛起,更讓佛獄形勢漸頹。外面兵荒馬亂的,偏偏國內各處接連發生災荒,句芒紅城裏也是人心惟危。
xjp0w7L)J
邪玉做事的那家小酒館,再過一段時日就要關門歇業了,母親接到的活兒也越來越少,到時候,她們一屋子女人怎麼辦?
` 0@m,
爹和爺爺相繼去世,現在邪玉已儼然是全家六個女人的主心骨。
2H;#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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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英倒是沒關係,再過不久就可以入伍了,以他的身體素質應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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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邪玉心裏又是一股酸酸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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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了,跟我一起參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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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冷冷的聲音,是浮英走到發呆的邪玉身邊蹲下,輕拍她的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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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麼玩笑,少提不可能的事,否則我會打你。”邪玉心情很壞,心不在焉說著,可能是最近幹活太拼命了,老覺得累的慌,一大早起心頭就蒙著什麼東西,膩膩的懶懶的,她不知道這個就叫做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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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英搖頭,認真分析道:“完全有可能。一來,你長得高,喬裝成男人問題應不大;二來,王師久駐在邊疆,現今部隊裏一定很亂,未必檢查太嚴格;三來,咱們與殺戮碎島對峙日久,軍隊擴張是必然,這個時候怕只愁征不到好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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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有模有樣倒像真當了軍師一般,果然是從小讀書識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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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面上滿不在乎地玩笑著,心裏已然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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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浮英雖然出身貧寒小戶,父親卻是有些眼力見的,從浮英小時候起就斷斷續續送他去讀點書,只要浮英想讀的書籍,變著法子也要給他找來。欣慰的是,浮英嗜書如命,而天生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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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邪玉看著浮英,一種複雜的情緒在心頭漾開,恐怕他真是會有大出息的,而自己,卻是要學識沒學識,要腦子沒腦子,除了一身蠻力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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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怎不頹喪又兼不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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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決定採納浮英的建議,心想一旦入了伍,官府會自動承擔照顧軍士家屬的責任,這樣一來母親和妹妹就都一生無憂了。而如果她戰死沙場,家人不但能獲得榮耀,更可以得到最好的撫恤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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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美,邪玉真恨不能立刻去報名。她有信心,在體格上絕不會輸給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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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其他好說,體檢這關如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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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英說這必須通過非常手段,簡單說,就是賄賂。幸而邪玉手上還有些存糧,在現今的佛獄辦事,送什麼都不如送食物有效。主意打定後,邪玉和浮英便商量著具體如何去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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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蹲在墳頭商議罷,已是該吃午飯的時候了,邪玉掏出兩塊餅,遞給浮英一塊。吃完飯,她得回去酒館幹活,而浮英則開始行動幫她找人活動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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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清風吹來,輕拂邪玉紅潤的臉龐,其實她長得非常美豔大方,一頭烏黑柔順的秀髮紮成兩條麻花辮,簡簡單單,乾爽俐落,青春的活力煥發在她全身,浮英有一瞬間看得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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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你傻看什麼?”邪玉注意到浮英有些異樣,她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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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英笑了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總是這樣,把心思統統藏得很深,這一點,邪玉在前半生是望塵莫及的。浮英只簡單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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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邪玉,其實你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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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叫老大!不准忘記。】邪玉嘴角浮起自信的微笑,爽朗批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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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大。】浮英的眸子裏閃爍靈動的光彩,唯止點頭微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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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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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徵兵正式開始了,邪玉裝扮成了男子模樣,又順利買通了體檢的人,一切竟如浮英所分析預料的不差,簡直順利得令人髮指。最後一關,是被選中的兵士接受直屬將領的檢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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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閱關的前夕,一直沉著冷靜以待的邪玉卻激動不安起來,事到臨頭,她反而感到有些害怕。怕不能通過還在其次,更怕的是露餡,一旦被人發現她是個女人,全家都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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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有些退縮了,心想不如放棄,然而這個念頭立刻被浮英的話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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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你只有被部隊放棄的可能,而沒有放棄部隊的機會。邪玉,人生就是要在時機來臨時,豪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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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浮英堅定而充滿豪情的眼神,她忽然感覺到自己和他的差異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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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時雖則溫和謙沖,情感內斂,做事風格偏向保守,然而到了大事上,卻是驚人的果決而一往無前;邪玉自己呢,平素豪邁不羈,爭強好勝,自以為比男人還要有魄力,其實內心到底還是個女人,這個世界上,一些早就約定俗成的東西,是很難從普通人心中拔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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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頭路了,被浮英蠱惑著,滿腦子熱血走上了這艘賊船,邪玉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不管未來等待著她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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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浮英還陪著她坐在屋頂吹冷風,說這樣可以讓她的心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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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著聊著,浮英忽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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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知這樣做,是否反而害了你,但我覺得,我們是同一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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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明明沒有喝酒,然而此刻情緒卻像喝高了一般,激烈的波動起伏正似暗流洶湧,她壓低了聲音,依舊掩不住豪情萬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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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要讓佛獄為我們而驕傲。”
G=gU|& (
=z"8#_3A
【不回頭,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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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英說罷,抬頭看著深黑一片的天空和前方的無盡虛無,他的眼裏也是一片不見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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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8S7l
【恩,不回頭,死不悔。】邪玉應道。
[ 此帖被蕭瑟翩翩在2011-03-08 21:0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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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3.07【太息公&凱旋侯】風姿花傳 更新第二章 夏之狂芳
太息公和凯旋侯啊……看到标题就好奇进来看看了,没想到还是正剧向啊,是公和侯少年时候的故事,看完觉得还蛮合理的,虽然这个配对还是有点想象不能啊。
V?0IMc
总觉得,公的外表有点大妈……换成寒烟翠应该很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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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從外裱上看的確是很配,凱旋侯和王女。
-I6t ^$HA
所以太息公是個從裡到外的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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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3.07【太息公&凱旋侯】風姿花傳 更新第二章 夏之狂芳
三、秋之厲色
E8}evi
}F_c0zM
邪玉家的祖墳上,萋萋野草在微風中靜默守著,守者那些生前卑微、死後無名的生命,又是一年七夕,這滾滾紅塵間的一切,除了人,什麼都沒有變。
LjG^c>[:m
然而十年的歲月終究這樣無聲無息流過了,十年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
@y`xFPB
Cg]),S
事情究竟是如何演變到這一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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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看著玷芳姬殷勤地指揮下人整理祖墳,而她自己則靜靜坐在轎中,慵懶地支著頭,怔怔回想著。
Op?"G
n%J=!z3
浮英,哦不,應該說凱旋侯,佛獄現今最炙手可熱的英雄,聽說又在邊境與殺戮碎島一戰中立功了。當年的事,怕是早忘了吧。
H%>4z3n
邪玉嘴邊泛起一絲冷笑。
%sr- xE
NBc^(F"
那一日,她和他一起站在待檢閱的部隊中,從容應對將軍的提問。回到家中,母親早帶著三個小妹守在門前,得知浮英和邪玉雙雙選上中央部隊,真是雙喜臨門,這晚便燒了一桌的菜,一家五口團坐著有說有笑。
6xJffl
然而樂極返悲,也不知是誰在背後捅破了邪玉女扮男裝的秘密,官府很快就判了邪玉流放重罪,母親和妹妹全部充官為婢,只有浮英,因選兵表現尤其傑出而得到了赦免。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邪玉至今也沒能找出當年害了她一家的小人。
R54[U
世事無常,而有些事情,任你再怎樣追查,也是不會有結果的。
$%cc[[/U
@3O)#r}\
邪玉被抓進牢中後,浮英乘著自己尚未入伍,想盡辦法終於買通獄卒進去看了她一回,卻是彼此再也無法坦誠以對:
Q[7i
【是浮英的蠱惑,造就了這出悲劇。】
l_+@Xpl
如果說初入牢中的時候,這個嫌隙還未在邪玉心中紮根,那麼之後三年慘絕人寰的流放生涯,以及母親和妹妹們各自為奴為婢,而後淒涼死去的事實,則徹底讓她變了。
M }d:B)cz
~,HFd`
永遠忘不了,在寸草不生的太息邊城所過的非人生活,白天,她要同所有罪犯一起,服務于邊城工事,夜晚,她同所有女罪犯一起,服務于邊城的軍士。無日無夜,無休憩,就像個畜生一樣被使用著。
@>(KEjQTz
那一年她才十六歲,不過十六歲而已。
1Qf}nWy
大多數同伴都不堪忍受折磨而接連死去,只有邪玉頑強地存活著,這多虧了她異于常人的強壯體格,她看不到希望,但更咽不下梗塞於胸中的一口不平之氣。
[c 8=b,EI
0^-1d2Z~
憑什麼,只因為她是個心懷報國之志的女人,就要淪落到這個境地?論力量論體格論膽氣,浮英和其他男人們又比她強多少?她這種近於瘋狂的自大狂妄,越是活得卑微不堪,越是瘋狂滋長而日益堅不可摧。
d-UeItyW*
X&qx4DL
+hmFFQQ}
GYaP"3Lu
◇ ◇ ◇ ◇ ◇ ◇ ◇
P6 OnE18n
fq6%@M~
三年之後,邪玉遇上了魔王子凝淵,第二個改變她命運的男人。
P#~B@d
她不知王子殿下為何突然出現在偏僻的太息邊城,而且點名要檢閱所有服務于邊城工事的女罪人。那一天,明子低低懸掛在天際,陰冷的風刮過每日邊城練兵的操場,一千名飽受屈辱與磨難的女子瑟縮著,排成壯觀的隊伍,而魔王子只是默默地走過一列又一列,最後停步在邪玉面前,算是勉強用正眼掃了她一眼,然後,對身後的白衣男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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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了。赤睛,你知道要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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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先說好,現場一千三百雙眼睛和嘴巴,出了任何問題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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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只是一次與官府立場無關的私密行動,掛著羊頭,賣著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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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麼糊裏糊塗地,被魔王子帶離了苦難深重的太息邊城,而全城從上到下,在性命威脅面前,自然沒人敢多說一個字,做半點多餘的事。
@dDeOnF
KeQcL4<
這個將她抱在懷中的男人,有著俊美無雙容顏和攝人心魄眼神的男人,固然是她的救贖,卻也毫不掩飾那惡魔的嘴臉。但不論是救贖還是惡魔,對邪玉來說都是不可拒絕的誘惑,他代表的是一切甜蜜、放縱、激情、至極享受,還有最最重要,她畢生所追逐的強大與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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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此沉溺在凝淵的浮華迷夢裏不可自拔。
?0VR2Yb${b
m.e]tTe
猶記得離開的那日清晨,所有同伴遠遠朝自己投來的羡慕與嫉恨目光,那裏面包含著何等沉重的苦澀與絕望,只有經歷過同樣流放生涯的女人能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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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獄讓她遭受的苦難,她要百倍、千倍索償,而同時,她又很寬容,她要的不是毀滅,只是彌補。
fSuykbZ
在那之後,邪玉確實由衷覺得整個生命都在一夕之後豁朗開朗了,她沾沾自喜地,心裏做著一個隱秘的美夢。
@Iv;y*y
DYD<?._I
凝淵說,他愛她,而因為他賜予的愛情和尊榮,邪玉必須回報他同樣分量的東西。
`a& kD|Yh
邪玉問,你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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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吾的女人,這個問題簡直愚蠢至極。”凝淵如是說,他眼中照例閃動著愚弄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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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最開始的開始,邪玉還妄想著可以仰仗他的寵倖,而對他予取予求,對他的命令不以為然,那麼很快地,她乖巧地學會了言聽計從,因為他總是不乏各種溫柔又可怖的辦法,讓邪玉明白自己不過是他的玩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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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失去擁有的一切,就必須牢牢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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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玩物,她也是凝淵最鍾愛的玩物,沒有之一。邪玉這麼自以為是地想著,眼裏的淚水自然而然乾涸了,完全不需要伸袖去擦拭。久而久之,凝淵的喜怒,也就變成了邪玉的全部心思活動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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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的時間裏,努力揣摩著這樣一個男人,足以使她的心智完全成熟,跟在凝淵身邊,能學會的東西委實太多太多——雖然不管邪玉如何為自己的成長和能為驕傲,在凝淵眼裏也是永遠看不到讚賞和期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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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不在乎,她只要牢牢抓住他的興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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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牢他興趣的唯一法門,就是按照他的指示,以自己青春活力的血肉之軀,祭獻給貪邪扶木,而其中的痛苦與屈辱,無可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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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凝淵總會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從後面溫柔地環抱住她,然後深情地、慢慢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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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你是扶木選中的女人,太息邊城將會為你驕傲。吾,也是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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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七年的時間裏,邪玉同貪邪扶木鬥爭著,當她終於征服了它的性靈,這個時候,扶木與邪玉已經不可分開了,用赤睛的話說,她已經變成了樹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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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邪玉厭惡樹妖的說法,她只是掌握了扶木最強大的力量,與火宅佛獄的最高利益搭上了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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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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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E0`7.
時機成熟了,這一天,凝淵對她說:“隨吾覲見王,吾最可敬的父親。從此以後,你會獲得一個新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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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裏,邪玉像一個影子,外界並不知魔王子宅邸中養著這樣一個女子,更不知貪邪扶木在這七年裏發生了怎樣可怕的變化。
rl*O-S/
Mqf Ns<2
跟隨凝淵的步伐,走進死寂肅寥的王殿,邪玉可以清晰聽見自己血液在體內奔騰流動的聲音,王,多麼高高在上的稱呼。
+L(amq;S
咒世主斜倚在王座上,睥睨眾生的冷峻目光只輕忽地掃了邪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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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淵走近王座幾步,用他那一貫慵懶的語調開口說道:“父親,孩兒把成果帶來了。如今還有誰能反駁吾,所謂掌控火宅佛獄命脈的貪邪扶木,是不可能被佛獄人征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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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要看結果。”咒世主冷冰冰地回了這一句。多年以後邪玉回想當日情景,不由後怕,才知王是如何隱忍內心的震怒才說出這句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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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2oCSo5:3N
凝淵嘴邊又浮現那該死的微笑,他對邪玉說:“來,展示你的能為,證明你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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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就像一句蠱,她這輩子都甘心情願沉淪在此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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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7R#PkQ~
這一天之後,邪玉被咒世主封為太息公,並賜號邪玉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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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等同佛獄的最高利益,她掌管著佛獄的命脈貪邪扶木,也是從那時起,火宅佛獄的貪邪扶木再也不是令所有人敬畏的妖物,它,被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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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魔王子的功勞,舉國同慶,沒人知道這件偉大功勳背後,隱藏著怎樣險惡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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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明妃的副體也出現了,這是躋身火宅佛獄上流社會的標誌,而玷芳姬無疑是個得力助手,對主體也有著很深的忠誠和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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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4b_aN
幾乎與太息公同期受封的,還有一位最受關注的人物,那便是崛起於碎島佛獄邊境之戰的凱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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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來,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兵,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立下赫赫戰功,終於在決戰戢武王的戰役裏,單人孤膽,力斬三萬碎島強兵,救出了被圍困在什島的咒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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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當時孤島上只有兩敗俱傷的咒世主和戢武王,但有能力從威震四魌的碎島武王手下救主,足以證明凱旋侯的過人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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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獄的三公制度古而有之,但自從前公與前侯為護前王邪天禦武而戰死沙場,佛獄便再沒封過公侯,多年來,一直由咒世主獨撐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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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太息公和凱旋侯填補了三公的空位,而最讓世人不解的,是為何太息公的地位會在凱旋侯之上,按說軍功卓著的侯,應享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榮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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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l.0
三公制度重啟之後,太息公動作頻繁,先提出徵募一支精銳女兵,由她親自率領,而後更將出身之地太息邊城,定為貪邪扶木本體的三個據點之一。這兩項提議最後都獲得通過。
B~Q-V&@o
邪玉終於一飛沖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從成為太息公那一刻開始,她已不再是凝淵最感興趣的玩物,他們之間竟然就此疏遠了,這讓邪玉有些感情的失落,但同時也有理智的慶倖——
x%P|T3Qy5
凝淵在這七年時間裏,通過控制邪玉進而對貪邪扶木施加影響,從扶木根部獲取了大量源源不斷的能量,幾乎可說是在啃噬著佛獄的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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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男人對力量的渴求,已經達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似乎永遠不知疲倦與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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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直是邪玉心中埋爛不敢說出的秘密,她不確定凝淵想幹什麼,但更害怕的,是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為了他的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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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x3
王究竟知不知道凝淵的所作所為呢?這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她想要同凝淵撇清關係,卻又捨不得放棄那隱秘的美夢。
W+XWS,(
——【火宅佛獄之後】
r );R/)&
這豈是區區太息公可以比得上的尊榮?人心不足,邪玉既已早早走上了這條不歸路,便再無可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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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位列三公,再成為王后,她便同時擁有了無上權力與作為女人的終極追求,這算盤打得真是美極了。
bm588UQ
不過,咒世主的王后因誕育凝淵而亡,邪玉一點不想、也不敢去打王的主意。更何況她私心裏迷戀著凝淵,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太特別了。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
gwZ<$6
&dtk&P{
她只知享受成功的喜悅,卻絲毫不去想今日的成功,是建立在怎樣投機取巧的基礎之上。太息公,火宅佛獄的最高利益,其實換句話說,邪玉明妃只是代表火宅佛獄,去享受最高利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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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邪玉心中,這沒有差別,反正她好了,貪邪扶木才會好,火宅佛獄也就好。
;?6vKpj;
0MQ= Rt
最可悲的,在這一點上,本該與她共用尊榮的凱旋侯,卻和她完全不對盤。除了在封位的事上,凱旋侯主動退讓,此後幾乎所有大事決策,都免不了格格不入的爭執與鬥爭。
gU9{~-9}
在命運的青睞下,雙雙變換了顯赫身份,然而重逢之後,私交卻幾近於無。
r@r%qkh(.@
在最初的幾年裏,彼此倒還有些顧念舊情,而浮英最常對邪玉說的話,卻是意味深長的一句:【太息公,你,太自私。】
kH!Z|Ps?R
`h}eP[jA
邪玉唯有冷笑,回之一句八字評:【頑固不化,自作聰明。】
8WP>u8&
yTaMlT|
當彼此的人生都真正得以輝煌的姿態展開時,誰還會稍稍停下腳步,回望那多餘的初衷,和曾經那點可憐的甘苦與共……?
X/]@EF
正是:
<QtZ6-;_f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2X6;~
等閒忘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J=V
E(qYCafC
)cfi@-J+#
f*ZU a
此刻站在母親的墳前,邪玉已是一身標準貴族的行頭,她默默拜了兩拜,心裏卻只是升起一絲遺憾而已,如果全家人能看到她今時今日的成就,該多好。
#GsOE#*>T
換成當初的邪玉,這時候想著的應該是,已經再沒有人會為她犯錯而滿屋子追著她哭打,此生想要再挨親人的責駡,都已是奢望。
R^Rc!G}
>hKsj{=R7
一聲輕微的歎息,她自然又想起了“浮英”,多麼遙遠的名字。
z,HhSW?&^
如今雖然頻繁見面,但對面寶座上那個凱旋侯,那個凡事總與她爭鋒相對的凱旋侯,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浮英。
SNEhP5!
B|(g?
浮英,她的老二。
,,3lH-C
:WhJDx`j
vwR_2u
CjdM*#9lW
◇ ◇ ◇ ◇ ◇ ◇ ◇
@xG&K{j
ycGY5t@K@
百年時光彈指即過,表面上相安無事的公與侯,暗中的鬥爭卻已激烈得連咒世主都感到有些不耐了。
{N(qS'N
其實這本非邪玉與浮英兩人的鬥爭。
AZ:7_4jz
{%jAp11y+O
早在立位初始,凱旋侯一派的人便對侯主動退讓的行為不能理解,在這群出生入死的兵士眼中,僅憑貪邪扶木而上位的太息公,根本談不上任何功勳榮耀,憑什麼越過侯?
~C-Sr@ a?/
而太息公卻也不是吃素的主。她培養起來的心腹勢力,多年來正以數倍于凱旋侯手下的規模增長著,大家都知道凱旋侯公正無私,有時候反倒是太息公比較好說話辦事,因此人心也便漸漸地被邪玉一派所籠絡了。
*k$[/{S1-
7KT*p&xm
邪玉知道浮英一心為佛獄開疆辟土,根本不在乎這種事,但她不能不在乎。因為她始終沒有機會立下任何值得一提的戰功,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養黨是必須的政治手腕。只要別做得太過分,王也一直是睜隻眼閉只眼。
:]"5UY?oF
其實天長日久,如此相形之下,孰優孰劣,明眼人一看便知。當凱旋侯的驍勇善戰越來越征服佛獄子民的心,太息公自然不是瞎眼的,這讓她對凱旋侯三個字更加忌憚。
5zuwqOD*
n}p G&&;q
兩人之間,早就沒有多餘的話好說了。
=4ygbk
這一日,明子落得很快。三公決議,臥底苦境的大任,最終還是落在凱旋侯的肩上。
i4C{3J^
太息公暗自長籲一口氣,她一點也不想去苦境執行那麼個吃力不討好的任務。在她揣測,凱旋侯必也是不願的,誰會樂意被中央政權給邊緣化呢。
N#w5}It
所幸是她贏了。
`RTxc
這一去,死則埋骨異鄉無人憑弔,而活著所要面對的,更可能是長達百年的無間生涯。
y@LImi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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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5\l&4X
北風颯颯,葉落漫塵泥,佛獄之花從來只開在最冷的冬季,而這個時節,千里枯樹正在大規模凋葉,放眼望去看不到一絲生機,佛獄的秋,是用消亡孕育新生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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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苦境的黑暗之道口,火宅佛獄的王與公,親送【戰無不勝】凱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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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旋侯,唯盼凱旋。佛獄之萬年千歲大業,盡付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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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對凱旋侯如是祝願道,語調雖是莊嚴肅穆,而眉眼間並不掩飾盈盈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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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旋侯卻微微一笑,道:【望來年春回,吾榮歸故里,公之豔眉能新添戰功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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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內心一動,面上依舊波瀾不興。凱旋侯所指,自然是近來鄰國殺戮碎島與慈光之塔兵燹不斷,由於自己要前往苦境,太息公將全權負責火宅佛獄對外的備戰大事,貪邪扶木的威能,除了支撐佛獄內部的日常能源運轉,也該是時候讓外界一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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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施壓,抑或是暗諷?太息公一時分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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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依舊讓人猜不透喜怒好惡,用他那枯樹一般的手,輕拍凱旋侯的肩,也沒多說一句話,早早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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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獵旌旗飄揚在狂烈的風中,望著凱旋侯決然離去的背影,太息公嘴邊泛起一絲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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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笑有點兒苦。今後只有王與公的日子裏,她真有點不知該如何面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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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子已被王率領四邪帝封印了,而她心慌意亂之下,並沒有和王子的副體赤睛一起參加那次行動,即便她參與了吧,誰又會真正把她和魔王子的關係看得簡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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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很後悔,那時候沒能當機立斷表現自己對佛獄的忠誠,她真不明白為什麼會對凝淵難以捨棄。即便多年過去,到了現在,她心底裏那份隱秘的期盼始終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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瞞得過王麼?太息公從來琢磨不透咒世主,如果有一天,他瞭解到是自己暗中協助凝淵吞噬貪邪扶木的能源,從而威脅到整個佛獄的生存,會怎麼處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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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時候她更會這麼想,若不是當初凝淵對赤睛掉以輕心,憑他天賦的實力和多年累積的扶木能源,必不會被眾人聯手封印在蛹眠之間,說不定……還可以取代王成為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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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王,與之相襯的,自然便是新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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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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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淵的強大,自信,無可救藥的迷人。想起他的嘴唇,他的眉眼,他壞壞的笑……她委實是愛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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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愛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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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從前在凝淵還活蹦亂跳于她面前時,邪玉絕不肯承認,她有自己的驕傲與堅持。可是當凝淵消失了,她的地位日益堅固,積威甚深,有一天忽然發現,整個佛獄再沒人當她是個女人,除了王以外,任何人都要對她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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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是對女人之美最殘忍的諷刺與摧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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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急著愛他,她渴望他施捨熾烈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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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被寂寞燒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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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佛獄與外界動真格的戰爭屈指可數,因為王認為在凱旋侯未歸之前,不必妄動四魌界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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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標是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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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亦表贊同。
[ 此帖被蕭瑟翩翩在2011-03-08 21:0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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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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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3.07【太息公&凱旋侯】風姿花傳 更新第二章 夏之狂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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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3-08 20:56)
四、冬之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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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迷路的壞習慣,原來這麼多年不曾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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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旋侯在黑暗中負手而立,墨綠色的發和厚重外袍上的羽,在颯颯冰風中像幽靈般張牙舞爪著,他的人卻是一片陰沉冷肅,而他的語調比他的人還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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蛹眠之間週邊的枯樹林子口,邪玉聽到背後傳來這樣的聲音,頓時全身一震,正欲抬起的左腳也隨之僵住,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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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發現了,數百年來她從未放棄過的目標——解放封印中的魔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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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也怪不了她心急。自從凱旋侯回歸佛獄後,挾功立威,咄咄氣勢直將她太息公生生逼退了九射之地。無須凱旋侯本人有何表示,只看他手下人的氣焰,已經足以讓邪玉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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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緩緩轉身,從容一笑,她朝凱旋侯款款走去,說:“哦?凱旋侯一路尾隨吾散步至此地,可莫說只為敍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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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她只是吃飽了出來走走,你無聊跟著我就算了,突然提起久遠前的交情,簡直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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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邪玉是個路癡。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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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虧他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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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旋侯昂首前行幾步,與她擦肩而過,走到一株枯樹旁,撫摸著乾裂粗糙的樹皮,緩緩說道:“人心總是念舊,卻更擅不足,吾蟄伏苦境百年之久,倒是越來越讀不懂公之為人,公自詡代表佛獄最高利益,敢問在公心目中,究竟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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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冷笑一聲,道:“一切對佛獄有利之事,放置首位;一切對佛獄不利之物,扼之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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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太息公上位後,與凱旋侯合作,共同擬定的佛獄為政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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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記得便好。在佛獄,從沒有個人利益一說,你與吾,可都須切記。”凱旋侯眉間的森冷之意更加濃厚,在黑暗陪襯下格外震懾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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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知道這是他對自己發出的最後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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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指為何,彼此心知肚明。她只慶倖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王,否則,她絕無機會再回答以下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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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旋侯的自省之意,吾感同身受,所以吾相信,凱旋侯要迎娶王女,也只是從佛獄之利益出發做出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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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六分諷刺,三分試探,還有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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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凱旋侯成功開啟對峰壁的通道之後,又重創佛獄大敵楓岫主人,可謂勞苦功高,回到佛獄迎接他的乃是佛獄子民的空前敬愛與感佩,當然還有自己手下擁護者的沾沾自喜,其中不乏口出狂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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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最近幾日,太息公的心腹傳回的所謂民意,便是擁戴凱旋侯迎娶佛獄最高貴的王女,這對太息公而言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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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凱旋侯自己有沒有意向,這都是一個極危險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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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能不加快採取行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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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凱旋侯朗聲一笑,道:“一派胡言,太息公竟會輕信,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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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心頭一怒,追問道:“王女的嫁衣已置備妥當,試問佛獄之內,除了凱旋侯,誰還有此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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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此事原本要在三公會議上提出,太息公既已問起,吾就坦言無妨。”凱旋侯有點拿她沒辦法,又道:“王的心意,是要將王女嫁與戢武王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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戢武王……太息公在聽到這三個字的同時,心底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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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王啊,你竟還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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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很好。吾實不知三公會議的體制,已流於形式,凱旋侯與王之默契,真教吾無地自處。”太息公語中帶刺,暗指這麼重要的事,你們竟然私下溝通,可是犯了三公會議的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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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嘛,其實吾亦對王提出過質疑,只是王此舉勢在必行,不允許分毫差池。”凱旋侯說著,嘴邊竟然泛起一絲玩味又可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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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冷冷一笑,不再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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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會反對的,王也知道她會反對,所以根本不打算採納她的意見。可笑啊,一向公正無私的王,數百年來頭一次不惜破壞規矩也要達成的事,竟是為他唯一的女兒寒煙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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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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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煙翠,火宅佛獄最享特權的天之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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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將正式嫁入殺戮碎島,成為四魌界第一賢王的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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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黑色低調而盡顯華貴的嫁衣,太息公捧著,親自為寒煙翠穿戴,就像是王女的母親一般悉心為她梳頭、挽髮髻、上妝容、念祝福,此舉大出所有人意料,侍女們個個心中打鼓,顫抖的雙手在一旁協助著。其實寒煙翠彼時早已心如死灰,眼前晃動的人影和臉面一概不入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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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是特殊的。從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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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看得有些出神,看寒煙翠扶著碎島王女的手緩緩進入華轎中,嘴邊竟泛起一絲冷笑。表面上看,嫁入殺戮碎島那麼個輕忽女子地位的國度,即便是王后也不可能受到任何尊敬與關懷,佛獄王女寒煙翠,可是為了國家大計犧牲了。實際上,但凡對王和四魌界政局都有些瞭解,腦子也不太笨的人,便不難看出其中咒世主為女兒宛轉所下的一番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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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無可救藥地走神了,腦海裏突然浮現出自己那個酒鬼爹的模糊臉面來,只可惜,這輩子固然不會忘記,然而從未能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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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在戢武王身邊,無論如何都將比在佛獄更安全無憂。尤其是寒煙翠那麼個為人,那麼個脾性。這些太息公再瞭解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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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寒煙翠這輩子也是難再有多少笑顏了吧,誰讓她愛上禳命女呢,或許這就叫做,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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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心底裏升起這個輕微而帶著點酸楚刺激的念頭,同時她感到落寞。連寒煙翠都離開了,火宅佛獄從此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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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息公再如何嬌豔如昨,也是不可能被當做花來對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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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煙翠一貫對太息公的審美品位和妝容之類,嗤之以鼻,而在太息公這兒,反之亦然。不過就算如此,好歹平日裏還有個互相看不順眼的同性在眼前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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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王還在等待,一同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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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凱旋侯已悄然走到太息公身邊,他的聲音意外地有些溫柔,簡直像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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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錯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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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看著他,太息公想起了紅狐九尾,佛獄四邪諦之一,算是佛獄中她邪玉唯一還看得上的女人,可惜隨著凝淵被封印,沉眠結界中數百年了。紅狐是個有趣的女人,比寒煙翠有趣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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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狐九尾一直默默愛著凱旋侯,就不知面前的凱旋侯是不是也曾解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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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邪玉詫異地發現自己居然也會偶爾關心浮英的感情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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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英,只是浮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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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殿,三公商議對待死國天者提出的結盟出擊集境一事。少見的,今日凱旋侯與太息公並未起半點爭執,而太息公更是自告奮勇要率軍與地者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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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胸中梗塞著一股不明之氣,只欲尋些事件來發洩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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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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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並肩作戰後,太息公和地者終於分道揚鑣,她在苦境的連番數戰,竟都是不利收場,面上是何等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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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佛獄後,她又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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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凱旋侯自從佛獄對苦境全面展開進攻後,也同樣沒有再取得過什麼驕人的戰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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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所幸……為何是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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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走在黑暗通道上,連日作戰的疲憊與沮喪早已爬滿全身,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新鮮事跡一般,她問自己:為什麼會為凱旋侯的失敗而慶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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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宅佛獄一敗塗地,難道是她內心所希望所樂見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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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自私?誰高尚?她為何自私?她又何必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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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無情?誰戀情?她何曾無情?她又何以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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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地闊,洪荒宇宙,誰卑微?誰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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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時何地與何人一起卑微過?她又哪年哪月,因哪事尊貴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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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混亂,百問無解,這不服輸的一生,難道就要一敗塗地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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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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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宅佛獄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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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凝淵複出,太息公與凱旋侯心底都明鏡般了然這個事實,然而態度卻完全不同。一步一步滑落至今的邪玉,早不再以火宅佛獄的最高利益自居,就像凝淵所說的,那都是自欺欺人的遊戲。她要凝淵的愛,她要成為王后,只是這樣的念頭支撐著早已空洞無物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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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連這個自欺欺人的遊戲她也沒資格再玩了。因為她從來就是那麼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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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凱旋侯不要命地,公然提出支持太息公繼任佛獄之主的時候,邪玉是一百分震驚外加恐懼,她不單為自己恐懼,竟也為浮英恐懼。但見一瞬間,那麼個驍勇善戰意氣風發的凱旋侯,被折磨成爛泥還不如的廢人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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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英就那樣匍匐在地,殘廢的手腳猶自不甘地痛苦抽搐著,面上的傲骨錚錚卻絲毫未減。邪玉全身都在顫,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浮英會落到如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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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他們都早已擺脫了噩運,平步青雲再也不會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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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眼前的凱旋侯突然變回了記憶中最弱小最卑微,最需要人伸手去拉一把的浮英,記憶中,那才是她的老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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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過去,在她太息公的心中,那個英姿煥發、戰無不勝、三軍擁戴的凱旋侯,不是浮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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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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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凱旋侯的心中,那個濃妝豔抹、咄咄逼人、結黨營私的太息公,又何曾是邪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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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沒有膽子去心酸,雖然她的眼角已經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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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但願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被嚇得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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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淵重出後,雖然重重甩過她巴掌、眼角都不曾掃過她一眼,但她想,舊情仍在不是嗎?他怎可能忘了她的美和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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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狂妄無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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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淵的眼神裏明明寫著這句話,可在驚弓之鳥般的邪玉眼裏,竟只看到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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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淵是惡魔沒錯,可這個惡魔是她這一生到頭的救命稻草。沒了這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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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4~-E4*
太息公的一生便實在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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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根救命稻草,最後就像對待稻草一樣,折斷了太息公的脖子。沒有一點猶豫,沒有半分不舍,連一秒鐘都沒有過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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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是被【赤睛公】驗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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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息公】的下場,就這樣被鑒定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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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沒有料到自己的死期,而在那一天噩運降臨之前,她做了一件事,一件與佛獄利益和太息公利益都無關的事,這件事的價值只與邪玉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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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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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過,這輩子都罩著浮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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墳頭依舊是野草萋萋,來年的這個時候,應該還是如此吧。滾滾紅塵之間,本就是除了人,什麼都不會大改變的。你說是吧?邪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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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廢人坐在輪椅上,微微抬頭看著灰白的天際,口中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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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玉,其實你,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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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那個素面朝天的邪玉,還是那個恨不能用華貴武裝全身的老女人,太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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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種話,不怕吾吃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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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柔動聽的聲音,紅狐走到廢人的身邊,輕輕用手掌撫摸他發涼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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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7ZFUP
廢人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只是任她溫暖的手融化他心頭曾萬年不化的堅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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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固執不放的東西,終究會隨著時異勢殊而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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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幸運的,而她……該如何說?能說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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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狐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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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罩著浮英麼?她總算兌現了諾言。吾感謝她留下的字條,否則我們也沒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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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世上再無火宅佛獄這個國度。
^'*9,.ltd
搗碎了故國一切愛恨情仇、名利欲癡的魔王子,最終也將他自己搗碎無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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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HPpHY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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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v5o9\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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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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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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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貼完后兩章,於是春夏秋冬齊了,其實沒有花是能夠開全四季的吧,翩替公癡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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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想說的其實就一句話:太息公說會罩著凱旋侯,這個諾言兌現了。
aRC>pK.
是不是很坑爹,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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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狐侯自然就是:紅狐九尾+凱旋侯。
0:@:cz=#*
+D*b!5[
感謝賞文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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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給這篇文配了首歌詞,恩,原曲是谷村新司的《風姿花傳》,用曲則是遊學志的陶笛吹奏版,不知道有沒有人也喜歡著這個曲子,個人大愛。
Ma0_!|i
填詞水平有限,發發感慨而已,算是紀念這篇文。可惜自己不會唱XDD
l=`)yc.
hT>h
5^t68 WOl
<bDjAVq
《風姿花傳》
'sn%+oN
$Ud-aRlD
東風去,唱不盡,煙水兩忘殘照裏
xV:.)Dq9
色如新,人如昨,畫眉深淺誤時宜
E%:!* 9
P>z k
為憂懼,為欲癡,匆匆不及回首遲
|qE"60&"}
逐愛怨,逐情空,高處不勝長恨詩
vtc} )s\
+M/04
浮生啊總在尋夢,握不住終成幻影
DQDt*Uj,
曾記何時,曾記何處,寒瑟西塘人同歸
2[}^ zT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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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榮辱終始因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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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繁華書盡一卷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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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tz8^z[Kw
L%ND?'@
紅妝醉,朱顏褪,咫尺天涯不相隨
h `d(?1
來相忘,背相知,爭生鬥死終不歸
l!ltgj
H'-Fv!l?
為憂懼,為欲癡,匆匆不及回首遲
0NK]u~T<
逐愛怨,逐情空,高處不勝長恨詩
2-ev7:
5YUn{qtD
此生啊總在尋夢,握不住終成幻影
[Qa0uM#SU
憶何時,憶何處,寒瑟西塘攜同歸
[-f0s;F1%
Z'6 o$Xv
啊……,啊……,榮辱終始因得患失
Sdz!J 1
啊……,啊……,繁華書盡一卷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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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榮辱終始問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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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繁華書盡一卷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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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BgajrB
, d ?4"8_
XA5gosq
啊……,啊……,誤遍今生花無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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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命途多艱誰堪與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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