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0 【皇名】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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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犬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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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

樓主發表於: 2021-05-20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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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0 【皇名】无法忘记

又一次，绝世注视着自己腹部的伤疤，陷入了沉思。
他完全记不起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他曾问过大主持，但每次大主持都说那是他很小的时候弄的，所以不记得很正常，可绝世分明记得，自己小时候根本没有这个伤疤。
绝世想问问其他人，可是白羽境天道除了他与大主持，只有无数的妖魔鬼怪，无人能够回答。
他也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来到白羽境天道，在他的记忆中，还在和元佛子，风僧以及其他师弟们一起在灵云寺修行，但不知从何时起，记忆便有了断层，当他某天睁眼时，已经身在黑暗的白羽境天道。
庆幸的是，绝世能确定他必须修炼六剑神诀，成就剑神。绝世也不知为何他会有这个想法，但有了目标，绝世才不至于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日复一日的修炼，原本绝世以为自己一辈子或许就这么过去了，孤独是孤独，但也算平静，若不是奉天逍遥闯关，绝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其他人了。
尽管如此，长久的孤独也让绝世害怕与陌生人见面，只能背对谈话，直到元佛子携风僧闯关时，面对以前的师弟们，绝世才舍得转过身来，照顾不知多久没见的师弟风僧。
他还记得风僧小时候的样子，没想到现在风僧都已经长成一个帅小伙了，也不知他究竟在此地多久了，然而风僧睁眼的第一句话，就让绝世摸不着头脑。
“你是……大师兄？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当初我看到大主持背着浑身是血的你快吓死我了！”
“？？？”绝世蹙了蹙眉，一时无法回答，他丝毫想不起自己何时欲血过，莫非大主持真的有事瞒着他？
“咳咳，风僧，你该离开了，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大主持突然出现，赶走了还想找师兄唠嗑的风僧，孤寂的白羽境天道，又只剩下师徒二人。
风僧离开后，绝世并没有急着追问，反而是坐下继续修炼六剑神诀，反正不管怎样，大主持都不会回答他的疑问。
自始至终，绝世都没有看过大主持一眼，因为绝世早就知道，问了也是徒然。大主持看着冷淡的绝世，深深叹了一口气。
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刺眼的阳光照得绝世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久绝世才适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走向未知的目的地。绝世从来没想过白羽境天道也有被毁的一天，若非大主持牺牲自己将自己推出，也许他会待在白羽境天道一辈子，如今出了境天道，反倒让绝世不知所措了。
绝世试着回想自己曾经呆过的灵云寺，结果却看到一片残垣断壁。面对此景，绝世突然觉得好累，慢慢蹲下身子抱着腿，看着远处的夕阳一点点落下去，绝世的头也渐渐埋到了最低。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
“绝世？是绝世吗！”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绝世赶紧擦干泪水，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入眼就是一身金色华贵衣装的男人，尽管夕阳将落，但残余的光线反射到金色布料上依旧耀眼。
还未等绝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抱住了他，脸埋到他的脖颈处，不停说着“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随后一阵温热在绝世的脖颈处蔓延，那人竟是哭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那人的怀抱却给绝世一种熟悉的感觉，等绝世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已经攀上那人的背。
“你……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那人突然僵住了，总算反应过来松开绝世，然后手足无措地现在绝世面前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是皇剑孤臣，是……是我听风僧说你在白羽境天道，又听说白羽境天道被八岐邪神所毁，风僧怕你出事才让我过来接你的。”
“可我并不认得你呀，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绝世还是一脸茫然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努力思索着脑海中的记忆，但毫无印象。
“是风僧告诉我你的相貌的，现在这里不安全，我会带你去心筑情巢，那里比较安全，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面前的男人笑着向他伸出手掌，似乎在邀请，绝世思索了一番，还是搭上了那人的手。
明明不认识，按理来说应该有所戒备，但是那人的手是那么温暖，那么熟悉，让绝世感到心安。一路人，二人手牵手，并不多言，但是绝世知道，这个男人可以信赖。
来到心筑情巢，认识了莫召奴，也知晓了如今情势，作为佛门的一份子，面对八岐邪神之祸自然当然不让。一路战斗下来，绝世发现不管发生什么事，孤臣总会第一时间赶到他的身边，为他挡招，为他疗复伤口，为他遮风挡雨。然而等八岐之乱结束，孤臣却突然说收到神主的命令要回转神都镇守边境，要和他道别。
“能不能不要走。”绝世从背后抱住孤臣，额头抵在孤臣的背上，试图挽留。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只有你对我好，我……不想和你分开……。”
“风僧，莫召奴，你还有很多朋友，你不是一无所有。”
“那不一样！”
绝世突然大哭起来，松开孤臣然后跑到孤臣的正面，未等孤臣反应过来，唇上就闪过一瞬柔软的触感。
“我……好像爱上你了……”
绝世背过身子，试图用袖子擦干眼泪，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流。
“对不起，佛门中人不该动情，是我唐突了你，我这就走……”
绝世刚迈出一步，就被熟悉的怀抱抱住了，男人呼出的热气在绝世脖颈处升腾，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旖旎起来。
“你没有错，我也爱你，绝世……”
得到回应的绝世，一时之间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呆呆愣在原地，二人就这么抱着，一时无言，只是感受对方急促的心跳。
孤臣将绝世掰过身子，小心擦干绝世眼角的泪水，然后回应了绝世的吻。
绝世感觉好奇怪，明明是第一次，但又好像做过很多次，孤臣很顺利就撬开他的牙齿深入，肆意交换津液。
身体的温度逐渐上升，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开始在屋内蔓延，蚕食二人的理智。一开始仅仅是在接吻，不知何时腰带松了，外衣掉了，就连人，都倒在旁边的床榻上。
“不对，不可以！”
情正浓时，眼看蛟龙入洞就差最后一步，孤臣却突然推开绝世，这一推，也惊醒了绝世，看着两人几乎赤身裸体的样子，还有地上散成一团的衣物，绝世不禁吓了一跳，捂着私密处不知所措。
孤臣拍了拍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用薄被盖在绝世身上，自己则是捡起衣物逃跑了。
“等我一会儿，我会解释的！”
看着孤臣的身影慢慢消失，绝世的心也慢慢跌落谷底，看着自己脱下的衣物，绝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孤臣宁可自己解决也不愿意要他，而他都做了什么！身为佛门弟子，竟然做出勾引他人上榻的事！
过了好久，孤臣才压下情欲回来，本想着将一切和绝世坦白，但是当他回来时，绝世已经不在，桌上只留一封书信，大抵是一些道歉，再也不见一类的话，孤臣拿着书信，攒紧了拳头。
“错的不是你，是我啊……”
他一开始就不该再出现在绝世面前，现在绝世又重新爱上他，是他的责任，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绝世重复那次悲剧！
然而无论他如何寻找，绝世都仿佛躲着他似的，眼看神主的召令越来越急，孤臣只好发信同是三峰的冀长铗，帮忙寻找照顾绝世。
冀长铗收到书信的时候还一脸懵逼，满脑子都是咋回事啊，这两个是吵架了还是怎么了，说起来他们生孩子的时候满月酒都没请他，真是过分。
话虽如此，但既然是好兄弟帮一把也是应该的，好巧不巧，冀长铗带着少英雄刚出门，就碰到了绝世。
“老天，这也太巧了吧，绝世！名剑绝世！等等我！”
这边绝世正因为自己做的事感到郁闷，一听到后面有人在叫他，回头一看，不认识……
“你谁啊？”绝世没好气问道。
“？？？我擦，这才过了多少年你就忘了我！绝世你过分了啊！当初你跟孤臣生孩子满月酒都没请我喝我都还没找你们算账呢！”冀长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诉孤臣和绝世成了亲就忘了兄弟，把绝世说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北境三峰？什么成亲？什么满月酒？一个可怕的想法在绝世脑海中疯狂蔓延。
“喂喂，绝世好像不太对劲，难道他真忘了以前的事？”少英雄拉了拉冀长铗的衣角，小声说道。
冀长铗看到自己的哭诉绝世一点反应都没有，也觉得奇怪，看样子绝世真的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莫非这就是孤臣拜托他寻找绝世的缘故？
冀长铗拿出他们三人在一起的画像，指着孤臣问绝世这是谁，绝世自然能认出这是孤臣，但冀长铗随即又问:“你知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吗？”
“关系？”绝世眼神一暗，之前明明还是朋友的，但做了那件事后估计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只好回答:“一起击退八岐邪神的伙伴。”
“什么八岐邪神，扯哪去了，你跟孤臣在一起的时候，八岐邪神都还没影呢！”
冀长铗收起画像，确认绝世现在确实出了问题，就拉着绝世回到家里，耐心给绝世说说他们三人是如何相识，如何成立北境三峰，他跟孤臣又是什么时候定情，分开的时候连肚子都鼓了……
“你跟孤臣还真是无情，我当初被兄长叫回家的时候都很你们约定好了孩子出生要请我喝满月酒，结果一直没等到，我去找你们，你们两个都不在，我还以为你们都把我忘了！”
冀长铗喋喋不休说着他们三人过去的事，可是对于绝世来说，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却又似曾相识。
按照冀长铗所言，他早就和孤臣有过肌肤之亲，甚至有了孩子，如果他确实生过孩子，那么肚子上的疤痕，孤臣为什么一开始就认识他还对他那么好就有了解释，可是为什么偏偏他想不起来？
看到绝世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少英雄提醒冀长铗还是让绝世多休息，也许时间久了就能想起来了，于是，绝世就暂时在冀长铗家里住下了。
入夜，绝世躺在床上，思考着冀长铗白天说的话，如果冀长铗说的是真的，他竟然早就和孤臣相识相爱甚至孕子吗？
绝世摸了摸肚子上的伤疤，突然想到，如果要孕子，那么他必定和孤臣有过肌肤之亲，那他岂不是早就非处？
僧人是禁止自洩的，但此刻绝世却想触碰那处，想看看自己到底还是不是完璧之身。
抱着复杂的心情，绝世的手指探入亵裤，找到禁忌的所在，一狠心，手指尽根没入。
“唔……”绝世紧张地闭上了眼睛，缓缓抽出手指，借着月光一看，果然和他所想的完全一样。
一点都不痛，也没有落红，只有滑滑的爱液，他竟然，真的和孤臣有过肌肤之亲吗？
绝世不信，又将手指探入，再加一指，再深入一些，口中的声音由隐忍转向呜咽，脑海不断翻腾他跟孤臣在床上厮磨的场景，他分不清这到底是幻想还是记忆，手上的动作愈加快速，愉悦的情绪几乎到达巅峰，但始终不够。
有人他体验过更高的巅峰，绝世颤抖着身子，几乎弓起，浑身散发一种奇特幽香，等绝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尽是滑腻液体。
“怎会……如此？”
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幻想还是记忆，此刻，绝世心中突然有种冲动，他一定要找到孤臣问个明白，还有孩子，他们当真连孩子都生了吗？若是真的，他怎能忘记一切？
带着问题，绝世半夜离开了天纵山庄，只留一封书信，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孤臣问个明白。
然而让绝世没想到的是，孤臣回归神都，竟然是神都之主的阴谋，当绝世找到孤臣时，孤臣竟然已经被逼自刎以证忠心，看到孤臣血洒朝堂之时，绝世眼前一黑，过往的回忆奔涌而来。
月下定情，红罗纱帐，他们竟然真的有过一段甜蜜幸福的过去，绝世完全想起来了，在那段平淡幸福的日子，他倚靠在孤臣的肩头，无数次幻想过腹中孩子未来的模样，直到他魔罗血脉觉醒，越是相爱，杀性越浓，理智渐失。为了保下他们母子，孤臣不得不求助大主持，先剖腹取子，断绝血脉影响，再用佛门秘法将忘字打入他的脑海，彻底忘了一切，避免情欲再次牵动魔罗血脉。
绝世清楚记得在大主持施法前一刻，孤臣抱着他们羸弱的孩子，流泪恳请大主持施法让绝世忘了他，绝世哭了，他不想忘记，不想忘记孤臣，不想忘记他们的孩子，尽管拼命抵抗，但刚生过孩子的虚弱身体如何抵抗得了？当他再睁眼时，已经是白羽境天道，凡人莫寻踪。
“我怎能，怎能忘了一切！我是……我是你的妻子啊！”绝世抱着孤臣，试图用天佛七元相救回孤臣，但已回天乏术。
孤臣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绝世，已经无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擦干绝世的眼泪，说着:“别哭，是我不好，是我擅作主张，让你忘了我……你去找霖儿吧，是我愚笨，当初神主说要收她做养女，我就信了，无论如何，一定要照顾好霖儿，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拂泪的手落下，绝世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湮灭，绝世怒极，六剑神诀彻底爆发，化成剑神姿态，誓要杀光所有神都之人。
“娘亲！”
一声娘亲，唤醒绝世的理智，绝世认得，那是他的霖儿，他们的女儿。
“父亲若是还活着，定然不希望看到娘亲这个样子，娘亲，我们离开吧，离神都越远越好……”
东皇霖其实很早就知道皇剑孤臣是他的亲生父亲了，也知道东皇天下收她做义女只是为了不让父亲离开神都，一想到父亲一腔热血反而落得如此下场，不禁流下眼泪。
“霖儿，你说得对，神都不值得，这种地方，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覆灭的，根本不值得脏了我们的手，霖儿，我们离开吧。”
绝世将孤臣背起，带着霖儿走出神都，一路上无人敢拦，至于琅都趁乱攻入神都，残杀无数，也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霖儿，这里离心筑情巢不远，你先带着皇剑无情去心筑情巢找莫召奴，告诉你父亲身亡的消息，我把你父亲的身体安顿好了以后，我再过去。”
“好的。”
霖儿很听话，按照绝世的要求去找莫召奴，看到霖儿走远，绝世才将孤臣的尸身放下，和孤臣一起倚靠在一棵大树上，慢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知道吗？我不怨你让大主持消掉我的记忆，因为我知道，做下这个决定的你，比我更加痛苦……”
“白羽境天道真的很无聊，无聊到我自己一个人数头发，下次我也要让你给我数头发，看你无聊不无聊……”
“霖儿真的很乖巧，虽然你说是把霖儿交给东皇天下抚养，但我知道你也在暗中照顾霖儿，不然霖儿怎会那么懂事，真的像我们想象的一样，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
绝世无心横颈一划，是殉情，更是痴情，生命随着鲜血不断流逝，但绝世却很坦然，握紧孤臣的手，静静等待和孤臣黄泉相见的那一刻……
多年后，一处静谧的村庄内，一对父女紧张踱步，只为等待一个声音，终于，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灌入耳中，父女几乎同时抵达房内，关心床上的母子二人。
“这就是弟弟吗？好可爱。”屠苏霖看着床边裹着襁褓的婴孩，无比好奇。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呢。”
刚生产完毕的绝世还很虚弱，但还是努力解开衣衫，搂着刚出生的儿子给他喂奶。
“你刚生产完毕，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我去给霄儿找些羊奶。”
“不要，这次我要亲自喂！”
绝世撇撇嘴，说什么都要坚持母乳喂养，当初他错过了哺育霖儿的机会，这次说什么都要好好照顾霄儿。
看绝世如此坚持，孤臣也就不再坚持了，用干净的毛巾给绝世擦干净身子后，绝世搂着儿子安静睡着了，看样子特别幸福。
看到绝世无恙，孤臣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自从他复活后听到绝世没了功体和声音，担心没了剑神功体后魔罗血脉会影响绝世，但长久相伴下来，绝世一直没有任何异状，为此绝世还戳他是根木头，心惊胆战同了一次房后，又观察了许久，还是没有异状，才敢把房事提上日程。
后来又经历虚无一事，绝世突破死神下的禁术，恢复功体和声音，这时候死神出现，说魔罗血脉早就在绝世成就剑神时被剔除体外，并且期待绝世和孤臣能带给他更多有意思的事。这时他们二人才知道，原来死神一直在关注他们。不过不管如何，现在他们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已经是上天的眷顾。
情深刻骨，怎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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