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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金光論壇 九脈峰 06.04 【离宁】识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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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04 【离宁】识故人

0
“请你转告府主,”在院中躺椅上歇息的莫离骚对剑奴说,“就说……怎么说呢?就说他大师兄兴致上来,想听戏了。” ];0:aSi#  
这年轻的侍者愣了神,毕恭毕敬地询问道,总剑司大人您要听的是哪一出戏,属下好详细禀报。 VC!g,LU|-  
“这嘛……”慵懒的人摇着手中的蒲扇,沉吟些许,开口道,“小胜雪知晓的,是那楼心月,扇底风,至于又是哪出戏呢……” o`}8ZtD  
沉吟许久,他摇了摇头。 _&xkj8O  
“吾也记不得了。” |C t Q  
剑奴领了命,转头要离开雅风小苑,椅上的人叫住他,轻声道了句:“院内的树下埋了坛酒,给胜雪送去吧。” hDEZq>&  
天剑慕容府的总剑司,剑雅莫离骚,在他八十大寿前夕破天荒地提出要听戏的要求。 H{Na'_sL  
府主慕容胜雪闻之,不置可否,只遣了剑奴去请城里最好的戏班上府里来,随后回了小院里,遣散了周身的侍者,提了酒,独坐庭中。 +6Vu]96=KC  
“多少年了,恶习也不曾改过,和老头还在时……一样。” "n<u(m8E  
彼时慕容胜雪早已是承了天剑之名的一代大家,他在望向庭中那柄覆满风尘的木剑时,眼中竟突然有了一丝无措。  +!wkTrV  
今夜是个满月。 WxF@'kdn*,  
圆月映在杯中斟满的酒里,不知为何肖似莫离骚离开慕容府那夜。慕容胜雪捏紧了手中的酒杯,仿佛把那月光捏碎,人间便不再有离散。可捏不碎是水中月,看不尽是悲欢离合。 HL!"U (_  
那日,剑雅在月色中对斜阳揖谢,转身走向那算不上故乡的故乡。 P$G|o|h  
此刻却正是春意正浓时。庭中的桃树落下的花瓣在春风中抚过杯沿,搅碎了杯中的满月。 xtp55"g  
慕容胜雪握着杯子的手颤着,许久,他将杯中的酒饮尽,久违地提起烟杆,吐了口清浊难辨的烟。 )/tdiRpn  
大师兄,你们唱的,又是哪一出呢? E95VR?nUg  
UAdj [m61  
十三剑豪悉数离去后,这位挂名的总剑司便成了慕容府最为年长的爷,慕容胜雪时不时造访雅风小苑,言语往来之间,却也少了些许少年时的锐气。 .GPuKP|  
有人说,人一生的睡眠总共就那么长。 /3~}= b  
慕容胜雪大抵是相信这点的。自他记事起,他的这位大师兄大多数时候都在偷闲休憩,睡眠时间堪称府内之最,即便如此,他仍是剑上的天才,或许梦中犹有剑来也说不定。 Y+~>9-S  
可这人上了年纪后,却逐渐不那么贪眠了,他常常在房顶独坐至深夜。时间长了,慕容胜雪这府主甚至开始遣剑奴每夜催他进房歇息,仿佛在关爱家里的痴呆老人。 c<qJs-C4;  
是了,原来他也会老。 DAd$u1  
是人一生的睡眠当真有限,因而上了年纪的莫离骚如此反常吗? {|@N~c+  
慕容胜雪想不明白,他便想作莫离骚是糊涂了。可他看莫离骚一副不染俗尘的模样,恍惚间他确信莫离骚对此是明白的。 0'*'%Iga  
H Sk}09GV  
莫离骚说过,慕容府有的是钱。 !myF_cv}'  
事实也的确如此,虽说那些年府里人丁凋敝,可慕容府家大业大,在慕容胜雪从上一辈手中接过这个重担时,慕容府就变了模样。 TC'^O0aZ_  
戏班子的到来,使府内短暂地有了些热闹的气息。小辈们沾了那位爷的福得以一同听戏,欢欣雀跃。慕容胜雪虽对此等铺张浪费的行为表示了不满,可当戏台搭好的那一刻,身旁的冷秋颜看见这位堂哥的眼里竟是久违地流露出一丝落寞。 \V.U8asfI  
“所以他要听的是哪一出戏?”冷秋颜问。 rB5+~ K@  
彼时他们立于毗邻天剑道的一处高台,此处足以望见府内全貌,戏台搭得下了重本,其间华美之处不胜枚举,其间阔绰程度让早已不是冷大总管的冷秋颜也暗自心惊。少时的冷大总管常年打理着不夜长河的账目,自是清楚那些秦楼楚馆的庞大开支。 K+c>Cj}H  
他见慕容胜雪的目光停留在戏台上的红色幕布许久,抬眼望向了那渺远的群山。 'MIM_m)H  
“唱的是哪一出?不过是当年那出听腻了的《折花词》。” QgX[?2  
- k\M">K0E  
此夜月明星稀,烛影摇曳间,戏台上的人马已纷纷登场。  \R<OT%8  
侍者已按照慕容胜雪的吩咐奉上府内珍藏的桃花酿。慕容胜雪接过纹样繁复的酒壶,给这位称得上精神矍铄的慵懒老人满上一杯。 ~wRozV  
“胜雪,你果然知道大师兄所爱的那出戏。”他笑着说道,“这回是辛苦你了。” NW;wy;;  
难为你还记得了,胜雪。 &Lgi  
明月当头,乍闻琵琶声响,晚风吹灭戏台上的烛火和戏台外的灯花,一段红绸自戏台顶端落下。戏子水袖一挥,唱起那连绵的曲调。 h%@#jvh?4  
王侯将相,才子佳人,戏里唱不尽的皆是这些题材。这出《折花词》里唱的是江南的景,唱了那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唱了少年剑客快意江湖,簪花带酒,打马过闹市,引剑锋斩落花,负一身侠与义。 aMjCqu05  
那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了,那时的慕容宁不过弱冠,潇湘十三剑还未出现,十三剑豪的名字也还未在江湖打响。 5($ '@u  
“怕相逢,归来不见窗下残灯,忘红日三竿,一枕南柯。”
云山,隔断红尘岸;游观,壶中天地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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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你此回出府行侠仗义,为何要把我带上?” D<cHa |  
莫离骚还记得那年,慕容宁把在院中树下小憩的他叫醒,而后扬言要出门一同行侠仗义。方是少年的慕容宁缓带轻裘,腰间一柄劫寒,提了壶酒,笑着说,离骚,这次我真的要走很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1e^-_Bo6'o  
莫离骚说:“宁,你绝对是想过此番出门太远,师父大发雷霆的后果了。我劝你善良,别想拉我下水。” OC[(Eq  
慕容宁也不多言,直把那壶酒抛给他,不由分说地在他身旁坐下。  3^zO G2  
“如何,现在呢?” th*E"@  
“现在嘛,我考虑一番再说。”莫离骚接过酒壶,打开闻了闻,“好酒,我改变主意了。” g@lAk%V4  
那时尚是早春,庭中桃树还未开花,料峭春寒里,少年人内心的炽热却早已驱散了寒意,带着不惧风雨的浪漫向往着江湖。 vd<" G}  
“那我们便走吧,离骚。” }mC-SC)oSi  
于是他们一直向东,学着当年慕容烟雨横渡巴川的豪迈,乘一叶扁舟漂流。 2xd G&}$fa  
两人携着一身武骨,也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骄傲,自西向东,却是一番风平浪静,除了湍急的江水之外并无什么大风大浪,说什么行侠仗义,不过是游山历水,赏尽山川锦绣,丝毫称不上什么少年江湖行。 ",T-'>h$2R  
在江南的第一场春雨到来时,跋山涉水的二人终于踏上了江南的杨柳岸。 `W8dayZt  
一人一伞,两位年轻的俊俏公子在江南烟雨里负剑而行。莫离骚记得那些日子约莫是有那么些江湖风雨,可记忆里那些片段实在太渺远,远得让人要遗忘剑影刀光。 oFV >b  
这么说来,还真是落了俗套,可提到江南绕不开的永远是那多情的雨和柔情的风,和江南烟雨下的油纸伞,就像慕容宁给自己起的江湖名号小风时雨。 w#,C{6  
那时细雨濛濛,二人在扬州城中见得江湖中的能人异士,更向不少江湖人挑战试炼。莫离骚生性慵懒,不过跟在慕容宁身后,不急不恼,看他运使劫寒,长锋无鞘,利落地轻挽剑花,在那柳絮飞落的时节,就此败了一个又一个对手。那时的江南街头巷陌流传着,有个擅使长锋软剑的蓝衣郎,自称小风时雨,生得俊朗,时常在雨中和人试剑,他的剑快得能斩开落下的雨点,和雨中的落花。 AHhck?M^  
“宁,这就是你说得的浪迹江湖,行侠仗义?” Kq;Yb&  
莫离骚问出这话的时候,方才放下他的排箫。那在江南行侠的经历兴许是不值一提的,人人称道的蓝衣郎倒也做过一些仗义锄强的行为,在古镇的雨里雾里,在桥上舟中,一人一伞一剑,水花和血花将少年郎的身影染得浓烈,如同墨染丹青。他记得,那时的自己在舟中睡得正酣,慕容宁与仇雠在乌蓬顶战得正酣,他却也巍然不动,直待他睁开浅眠的眼,染了血的蓝白衣袍在风中飘摇,人立船头,劫寒剑上血迹未干。 Ol24A^  
直待莫离骚悠悠醒转,看着慕容宁在雨里擦干剑上血迹收回腰间,从船舱里探出头,说,宁,你扰到我的美梦了。 U{o0Posg  
慕容宁放下伞,走进船舱,说,你我是出来行侠仗义,非是让你船舱里小憩的。 `=Hh5;ep  
他没说的是,这都能睡着,不愧是大哥的得意弟子,天赋异禀的存在。 7>J8\=  
二人便在古镇的雨中静默了许久,并排静坐在船头,直到雨声渐去,阳光透过云层打在二人的脸上。 3l 0>  
离骚,你在看什么。 7m=tu?@  
我在看你啊,宁。 @vaK-&|#$  
我相貌平平,有何好看的? v7/qJ9l  
那大抵是一种温柔而浪漫的冲动,莫离骚分明是个过度讲究的人,拔剑出鞘,归鞘后亦要衣不染尘。可此时的慕容宁方才经历过厮杀,衣袍上还沾着血迹,甚至脸上还有些许淤痕,看上去着实狼狈,可在这混杂着血腥味的雨中,莫离骚突然有种要触碰他的冲动。 a ^b_&}y  
宁,你的衣袍脏了。 l7P~_X_)"  
他的手指了指慕容宁衣上的血迹和脏污之处,却是换了个坐姿,与慕容宁四目相对,他掏出随身的帕子,意图擦拭慕容宁脸上的脏污。 #^v|u3^DD  
我要擦干净你的脸,这样不好看。 i9oi}$;J  
江南的斜风细雨里,伞和帕子一同落地,相拥而吻的亲密动作自然而旖旎,在只有他们的雨里恣意。 }4kd=]Nk  
是了,那不止是少年人的江湖路,还有那隐密而缠绵的爱意,如同空中的薄雾那般不可捉摸,可又确确实实地存在于记忆里。 ?8n`4yO0  
可又为什么一曲吹尽,会想起这段炽热的时光呢?莫离骚将排箫收回腰间,看向身旁的慕容宁。 vd9><W  
“这回是桃花林有大盗吗?宁。”莫离骚打趣着说。 xS`>[8?3<T  
“非也,成片的桃林和府里的桃树是不同的,吾不过是想来看看桃林。”慕容宁摇了摇头,打开折扇,接住了一片落下的桃花花瓣。 snV,rZ  
“桃树这种事物,江南有,府里亦有,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莫离骚摇了摇头。 TCFx+*fBd  
慕容宁把折扇轻合,说道:“离骚,雅风小苑的桃花开了又败,年复一年,你可留意过?那终究是和这夹岸的桃林不一样的。” </|IgN$w`  
莫离骚闭上眼,想起雅风小苑里,桃花落了满地的模样。 969*mcq'  
他心说,我怎可能会不曾留意过,我的记忆深处自有一片桃源,那里落花如海,自封是世外桃源,可那是我不曾回去的故乡。 [(Pm\o  
于是他睁眼,说:“我觉得无甚不同,不过都是桃花罢了。” gfs?H#  
慕容宁对此不置可否,摇了摇头,只当此刻的他懒散。 wg*2mo  
: \w\K:  
戏台上饰演侠客的小生自高台跃下,他挥舞着手中的短剑,将那茶楼里意图不轨的贼人制住。长剑归鞘,而后是酒与歌,故事以侠客醉在温柔乡而暂歇。 Dm[4`p@IY\  
莫离骚颤颤巍巍地拿起酒杯,品了口桃花酿。他放下酒杯,轻轻抚摩腰间的排箫。 Lz S@@']  
不像,不像。宁,这不像你。
云山,隔断红尘岸;游观,壶中天地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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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翻腕,劫寒和持之不败在月下碰撞。 % ^g BDlR^  
人与剑立于舟上良久,方才收剑归鞘。 u~6`9'Ms  
“原来慕容府的剑法脱胎于此,得见江南的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果然名不虚传。”莫离骚轻声说,“不愧是自古繁华的江南啊。” e;56}w  
“如何,还是江南风景好吧。”慕容宁说着,缓缓在舟上坐下,“离骚,雨停了,我想好好玩一回。” g6k@E,cI_  
莫离骚跟着坐下,笑道:“如何?你要放下你的剑,去做江南的多情公子么?” z{cIG8z  
慕容宁打开手中平平无奇的折扇,扇面在月色下照亮。 O/>$kG%ge  
“这又有何不可?我说过,我要用最好的剑,饮最烈的酒,娶最美的女人。” yK<%AV@v  
“所以,十三爷又有什么新的思路了?”莫离骚戏谑地看着他,叫了个颇为生分的称谓。 Tz1St{s\  
“吾要请扬州城内最好的制扇师傅,为我制一把折扇。”慕容宁的手拂过手中扇面,“那便是我小风时雨慕容宁的专属。” }| _uqvin  
“宁,你真是会享受。”莫离骚说道。 S,EXc^A7  
“享受这件事哪比得上你剑雅莫离骚呢?来吧,喝酒。”慕容宁笑着,提起酒坛,“酒剑在手,美人是否在怀中,吾并无所谓。” veg\A+:'  
这段江南的行迹最惹人注目的举止,大抵是后来那段。扬州城新来的那两位公子不再执着于武道上的比试,而是沽酒而来,且就江天赊月色。 B i?DmrH  
繁华的江南,灯火连天,慕容宁摇着手中那柄乌木折扇,说,离骚,今夜的风好生平静,映月楼演的戏要一同去看么? H3}{]&a  
那是自然,何乐不为呢?莫离骚在灯火里看向他。 1K&z64Q5J  
于是二人便择了二层雅座入位。他们二人生得好看,若是元月十五出行,定要收获了这满城少女们抛的帕子。即使是进了这勾栏瓦肆,也是目光的中心。 [L8Bgw1  
戏台上已开唱,掌声不绝。二人眼神相对,莫离骚举起酒杯和慕容宁轻轻碰杯,而后在满楼灯花中,杯盏碰撞声中,任醇厚的酒香在喉中化开。 3HC aZ?Ry'  
“不够精彩。”莫离骚说,“宁,我觉得这缺了点什么。” nM1U=Du  
“依你所言,你觉得缺了什么?”慕容宁放下手中杯盏,望向他。 ^$Dpdz I  
“此夜月圆,却非是在月下望乡,而是杀机暗藏啊。”莫离骚回望向他的眼,眼底含笑。 ~oh=QakW  
“哦?这可是你说的,可不是我残,”慕容宁笑了,打开那七寸乌木为骨的折扇,“今夜的映月楼,是要不太平了。” Z16G  
“那便是你慕容十三爷的舞台了。”莫离骚打了个哈欠,说道,“吾困了,这戏当真没外头说的那般精彩。” ]QM6d(zDA  
“哪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呢,若是我开演,身后当有你在才对。”慕容宁说罢,一甩手,折扇发出清脆的声响。 ]L%qfy4  
台上戏唱至曲终,箜篌声和琵琶声余响绵延,全场静默,灯烛熄灭,喝彩声还未响起,忽闻一声尖利的惨叫划破夜空。 J (Yfup  
金属利器碰撞的声音伴随着桌椅磕碰声、器皿撞击声埋没在四下众人惊慌失措的喊声里。此时,在燃起的灯火中,两道身影自二层高台一跃而下,足尖在空中飘舞的红布上借力,稳当地落在戏台上。 EX7cjQsml  
劫寒剑出,在月色下倒映着明灭的灯花。却只见台上的蒙面刺客劫持了那戏子,正欲行不轨。 y iE[^2Pv  
长锋软剑的剑鸣划破了戏台上的僵持,慕容宁利落地挽了个剑花,须臾间,劫寒已然缠上了刺客的脖颈。 &Jv j@,>$d  
“怎的,扬州城的纨绔还兴蒙面劫持这套?”慕容宁说道,“一出戏的气氛啊,就这么被破坏了。”  d>}pz  
劫寒剑抽出,挑开了那蒙面人覆面的黑布,顿时台下讶异声四起。那纨绔气极,扔下了手中人质,挥舞着手中利器向慕容宁扑来。 7\'vSHIL  
慕容宁一闪身,腾出一手扶住那受到过度惊吓而不能动弹的舞姬,持剑之手连刺数剑,软剑在他手中刚柔并济,弹指间便一剑封喉。 ?h"+q8&  
“一个纨绔还意图破坏此夜风月?吾小风时雨慕容宁在的地方,便不能有人以武犯禁。”慕容宁说,“滚吧,别让吾再看见你。” F`3c uL[N  
“宁,我们这已经是以武犯禁了。”莫离骚悠悠地说,“不愧是你,刚才那个纨绔可是扬州城内人人称道的擅写戏文的‘才子’呢。哎呀,宁,这下该要怎么办好?” s={AdQ  
“那又如何?”慕容宁收了剑,掏出折扇打开,“难道我慕容十三便只是个会使剑的武夫么?” )V%xbDdS  
莫离骚笑了,说道:“此番可是满堂看客皆在,你不可说了大话啊。” z _~f/  
“我可从来不说大话。”说罢,慕容宁放开那还揽着舞姬的手,叹道,“姑娘的舞姿优美,声音空灵,可惜那戏文属实庸俗,配不上这份惊才绝艳。” y.26:c(  
台下有一人高声问:“那依你而言,要何等戏文才配得上姑娘们的表演?” deHhl(U;  
“三日,三日后的映月楼,我慕容宁交付一出《折花词》。” wIz<Y{HA=  
! R?r)G5E  
“大师兄,怎的看得痴了?” 2cr~/,YY  
慕容胜雪的呼唤将他从回忆里拉回。 _9wX8fh3D  
莫离骚看上去是个记性极差的人,表现上也是如此。可有些记忆倒也不是深得刻骨,只是入了心,便不会忘怀。 \@vR*E  
“我又如何能不痴呢?人生能得几回,如此华美的盛筵呢?小胜雪啊……”他顿了顿,轻声说道,“这出戏,大抵是看不厌的。” sH(4.36+  
怎么可能看厌,又怎么可能看腻。慕容胜雪心道,莫离骚自从上了年纪,已经许久没有在房顶吹过排箫了。可台上的奏乐声响,慕容胜雪却还是听出了其中的熟悉曲调。 -mOSB(#bo  
那是自慕容胜雪幼时便根植脑海的箫声,不论是戏子口中的唱词,还是箜篌琵琶的奏响,这段调子都太过熟悉,不过闻之恰如故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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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你可收拾好细软准备离开了?”回到客栈,莫离骚将剑搁下,幽幽地问。 hC?:XVt  
“怎么,你当真觉得吾三日作不出一篇戏文么?” @ |v4B[/  
莫离骚重重地打了个哈欠,道:“天色已晚,吾要就寝了,相信宁心中早已备好笔墨万千,我已甚是期待。” O%;H#3kn&s  
慕容宁握着折扇在手上轻敲了几下,又开口说:“离骚,你真是让我心痛啊。” j+"i$ln+s  
“那吾该怎么做呢?还是准备离开扬州城吧,宁,我想念雅风小苑的床了。”他应答道。 M?Tb9c?`  
“待你我写完这《折花词》,你再接着思念那床也不迟。”慕容宁打开折扇,带出一股凌厉的风。 lfp[(Ph)9  
莫离骚转身,按住他正欲抬起的手,道:“停,是你,非是你我,弄清楚事情的主角,莫要拖我下水。” hJ\IE?+  
慕容宁不语,也不挣开他的手,只是笑着看他。 t=o0 #jo  
眼神相交不止片刻,纵是身在灯火通明而人声鼎沸的扬州城,此间却是静谧而不求应答。这个举止过于亲昵,但又不令人意外。 :0x,%V74_!  
“吾算是败给你了。” O|=5+X  
莫离骚也笑了,顺势扣住慕容宁的手腕,引至案上。 htX;"R&  
“所以你答应了对么,离骚。”慕容宁顺势坐下,抬头看他。 [74HUw>  
“想什么呢,”莫离骚不答,抬手拿起了柜上的宣纸,“吾来给你铺纸研磨,十三爷,请了。” >=BH$4Ce  
慕容宁说,难得你勤快。于是便大大方方让出了位置让他施为。待他将笔墨备齐,正欲离去,慕容宁起身,拽住了莫离骚的衣袖。 h3D~?Iom  
“离骚,你想抽身也来不及了。”慕容宁躬身提起地上的酒壶,在莫离骚面前晃了晃。“不如陪我大醉三千场。” mIgc)"  
“一坛酒尚不够醉,三日亦不够醉。”莫离骚伸手接过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口,“是你要陪我大醉,不止今夕。” GOuBNaU {  
慕容宁兀自坐下,看他故作狂态的喝法,忍俊不禁。 JpqZVu"7  
沉吟半晌,莫离骚缓缓开口道:“宁,我醉了。” ~sT/t1Rp  
说罢,他故作醉态,像慕容宁身上倒去。 )Kkw$aQI"d  
“离骚,你……”感到背后一沉的慕容宁停下了正欲提笔的手,话未出口,唇上突然有一丝冰凉的触感,两支手指止住了他的话头。 4^cDp!8  
“宁,来陪我大醉三千场,才能共谱这《折花词》啊。”莫离骚自身后递上酒坛,“与我共醉,与我同眠。” gcDo o2RE  
那是只属于少年人的醉态,和少年人的疏狂,在四月的暴风骤雨里,在桃花飘落的江南风光里。 ~sj'GEhEg  
三日后的映月楼,慕容宁将那《折花词》交付后,转身离去。此后的风光霁月,尽付一纸笑谈,流入坊间巷陌,无人不识。 !D6   
([SrIG>X  
是啊,谁人疏狂,自是百代少年客。 s\i:;`l:=5  
恍惚间,戏台上的唱词和昔年的玩笑之作交叠,朦胧得仿佛看见了江南的四月。莫离骚抬头,望向雅风小苑的方向。 )Be?axI  
慕容府的桃花树自然不止雅风小苑的那棵,他见过无数开得繁盛的桃花,可最终还是在慕容府,在雅风小苑扎了根。 F5la:0fb  
那年江南之行,早已记不清剑锋斩开了多少落下的桃花,记不清多少次雨中伞下剑与剑的碰撞,只剩少年人为侠的一腔孤勇,尚且还在胸口炽热。 FeOo;|a  
宁,我好像又看见你了。 HYm |  
莫离骚闭上眼,耳边风声依旧,唱词依旧。 X^;[X~g  
z-};.!L^  
他自道域归来时,天剑道上只见雪花簌簌,寥落得要让归人忘了这条来时路。 1{D_30sG.  
不过数载光阴,莫离骚却在天地落白间意识到,自己仿佛缺席了慕容府太久,久到天剑道变了陈设,久到自己霜雪染鬓才知晓回头。 f d~a\5%e  
他的前半生,被慕容府养得太好了。 WeyH;P=  
“现在想来,天之道这个名字,品味真差。” &c!d}pU}  
身为天之道的岁月就那么短短数年,幼年时记忆近乎是黯淡又模糊的。在成为技惊道域的魁首时,他方才八岁;与天之道这个名字告别时,他也才八岁。 C+ibLS4i  
即使是天才,若非是暗无天日的练习,又如何以八岁稚龄夺魁呢?书上所记载,人们所称道的,皆是表面的荣光罢了。莫离骚厌倦了比拼,他以俯视的姿态去看道域的天元抡魁,只觉可悲可叹,却明白自己也绝非天元抡魁的受益者,不过是这制度下另类的牺牲品罢了。 ETU.v*HT]  
隐逸的安稳日子不再,在道域的三五载,他像醒了,又像渡过了一场梦。不过三五载,不过在留在剑宗,不过协助道域重建。莫离骚却在某些月圆时分借着酒意思索,自己是否未曾离开过这方桃源,在慕容府的三十余年不过是黄粱一梦? 7OuzQzhcK  
这又怎么可能?当他握住剑,手中流泻的从来不是仙舞剑法,而是慕容府的烟柳画桥;当他举起杯盏,忆起的是雅风小苑的桃花吹落;当他与空无一人的房顶上吹奏排箫,在箫声里思念的是慕容府。 5@l[!Jl0k  
在箫声的深处,是慕容府的三十余载春秋,是少年人未解忧愁的疏狂和如今年逾不惑的愁思。原来不染尘俗的剑雅也会忧愁,原来多年不解的思乡之情会在故乡泛起。 GP=i6I6C  
他知晓此时的道域是一方净土,亦忧心道域之外的纷争,慕容府难以避世。可那些纷乱,是他不能往,也注定缺席的时分。 MO}J  
剑宗弟子罕能看见传说中的天之道睡至日上三竿。他从初至时的懒散,至后来的忙碌,说不上判若两人,却也变了许多。 K5l#dl_T  
可莫离骚很清楚自己从未变过,他只是想起那夜雨中慕容宁的玩笑话,“每日少睡一个时辰,噩梦自然远离你。” >d#oJ?goX  
在道域的这些时日,他其实不常做梦,可他的少有的梦里,没有慕容宁。 &q~**^;'  
他们都自称人间疏狂客,可莫离骚的梦里没有江南的楼心月和扇底风,没有慕容府的青山烟岚。在道域的日子,他却是梦起八岁前的年月,他跟在老宗主身边,没日没夜地练剑。那时的天之道人尚懵懂,亦不懂世俗黑白,这孩童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一个人,还是一柄剑。 ~DY5`jV  
那衣不染尘的剑雅,衣摆也有染了血污的一日。那持之不败的名锋,也归了尘土。 E.~;  
道域是桃源,剑宗里的桃花开得比雅风小苑的桃花更繁盛。可剑已失,剑心却仍在。 &"X6s%ZH|  
他望向桃源渡口,那是他的来时路,亦是他的归途。宁,我不敢做梦了,我怕我梦不到你,更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dLA'cQId  
此处是吾乡,却不再是吾乡。 [f`^+,U  
天之道是剑宗的天之道,莫离骚是慕容府的莫离骚。 ! C}t)R]^  
即使天剑道被积雪覆盖,即使屋檐上的瓦也铺满了皑皑的白,莫离骚亦从道旁的松柏,明白了慕容府所历变迁。 Bfh[C]yy  
他的目力极佳,一眼便看见了远处矗立着天剑慕容府大字的巨剑石碑。 b _Q:v&  
过于崭新了。那块石碑看起来不似昔日风霜侵染的模样,少了那份岁月的沉淀感。即使还在原位,终究也是变了。未及看见高楼的倾塌,新的楼宇已然屹立,他莫离骚于慕容府,也似一个过客,他缺席的时日,终究成了可有可无的一笔。 Hgu:*iYA  
簌簌声中,一人一伞,踏雪而归。 r(UEPGu|~l  
而后的记忆片段便渺远了起来。莫离骚只记得他在慕容府门前捧起一抔白雪,仿佛捧起了那破碎而流离的数载光阴。他终于在那年的岁末回到了天剑慕容府,那时,天剑道的尽头,还有慕容宁。
云山,隔断红尘岸;游观,壶中天地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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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
4樓  發表於: 2022-06-05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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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给喝空了的酒杯再次斟满了陈酿。 @3D8TPH  
戏已唱至第二幕,台上的红衣水袖跃然眼前。 &uLxA w  
剑雅的手搁在桌上,手指随着乐声轻轻打着拍子。他记起来了,这台上演的,自然不是这出戏原本的模样——最初的戏文是他二人合写,那这台戏又是在何时被改动了呢? _-NS-E  
戏里的故事说来也不过寻常故事,当年初版故事的最后,莫离骚提笔点的结局,是主角二人江湖相忘,刀光剑影、爱恨情仇,都不过纸上笑谈。 M :m-iX  
后来,莫离骚和慕容宁在中原看了一次这场戏。那时慕容宁也不知从哪拿出厚厚的抄本,对戏班班主说,《折花词》是吧,按这个演,钱不是问题。 [w iI  
钱当然不是问题,慕容府家大业大,有的是钱。可过了天命之年的十三爷这么说,反而有那么些让人忍俊不禁。 >)Ih[0~M  
当年的慕容宁在一场梦之后,提笔将那折花词作了改动,将那结局做了更改。 &p?Oo^  
想到这里,在满堂欢声中,莫离骚凝望着酒杯中的倒影,竟又有些出神了。 W@S'mxk#*  
“大师兄,今天你也喝这么多,看来我这个府主做得不算失败。”慕容胜雪向他敬了一杯。话中意犹未尽,却也没有再说下去。 Y~RZf /`  
莫离骚将杯中的酒饮尽,道:“多谢了,小胜雪。” {d|R67~V  
他确实许久不曾有如此饮酒的兴致了。 R=D\VIu,Z  
, N :'Z  
“怎么了,宁。”莫离骚试图起身,做个伸懒腰的动作,才在半醒这刻发觉有只手死死扣在他肩头。淡紫色的长发凌乱地散开,莫离骚伸手按在那手上,才发觉身旁这尚在睡梦中的人在不住地颤抖着,手上甚至有些凉意。 !*46@sb:  
这大概是十分罕见的一种十三爷。 OtopA)  
想罢,莫离骚拉过被子,拍了拍身边人的背,试图将那只手从他身上拿下来,又不将他吵醒。慕容宁却是抓住了他的手,在梦中呢喃着。 WIwbf|\  
“回来,离骚……你……回家……” |pIA9/~Z  
就算是梦中的呓语,可又为何浑身颤抖。纵然贪睡如莫离骚,此刻也是睡意全无。 X^3 0a*sj  
莫离骚拍了拍他的背,用力回握那只冰凉的手,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 )g4oUZDF  
“宁,醒醒。我在这里,我回来了。”  ]Ll <  
良久,待到慕容宁悠悠醒转,紧扣的十指早已说明了发生的一切。眼神交会过后,慕容宁别过头去,又将脑袋靠在莫离骚的肩头。 q.(p.uD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谁也没有开口,莫离骚是清醒的,慕容宁是清醒的。不知道过了几个呼吸的间隙,慕容宁捻起身边人一缕掺着黑白发丝的头发,缓缓说道: eO,  
“离骚,我做了个噩梦。” @5gZK[?|I  
莫离骚不置可否,只是从背后拥住了他。 $s2-O!P?  
“噩梦都过去了,都是反的……” '-jKv=D+  
“……我梦见很久很久以后的太平世,”慕容宁打断了他的话头,“那时茶楼酒肆里的江湖人,不,甚至说书人的话本里,都有天剑慕容府。” o3H+.u$  
“喔,那可甚是有趣的梦。”莫离骚稍稍放松了点忧虑的神色,轻声说道,“那说书人肯定会说,当年的天剑烟雨横渡巴川,挑战天下,他们还会说十三爷少年时的叛逆不羁,还有后来的小胜雪……” vcB +h;x  
“对,故事里什么都有。”慕容宁的声音里却是多了几分颤抖,他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说着,“可是没有人知道,慕容府还有个二当家。” {GF>HHQb  
“梦确实是反的,梦里的你,根本没有回来。” `92 D]^g  
莫离骚愣住了许久,却是笑了。 CvpqQ7&k7  
“梦和现实确实是反的,我这都已经回来了多长时间。”莫离骚说着,再次发力扣住慕容宁的手,十指相扣间流淌着的是仍然炽热的情感。 .?SClTqg  
“所以噩梦什么的也不重要了,”慕容宁也笑了,“离骚,慕容府现今安好,胜雪早就独当一面,慕容府的剑雅也无人不识,这样……很好。” ^H+j;K{5,  
至少此刻,他们不必忧虑相逢是梦中,他们分外清醒,在这带着春寒惊扰了梦境的清晨,尚来得及交换一个不带情欲的吻,将那份患得患失吞没于眼底,淹没于知语片言间。 *$(=I6b  
他们心中明了,此间事了,他们会一同归隐青山,纵使身在人境,纵使时过境迁。 v9~Hl   
6'C!Au  
所以剑雅又是什么时候褪去了那层慵懒的外壳呢? FV/xp}nz  
后来慕容府的人只知道雅风小苑住的那位剑雅,是天剑烟雨的首徒。他活得太久,久到十三剑豪的故事都湮没在了风尘里。 $ql-"BB  
酒尽,满头鹤发的莫离骚在嘈杂的人声中,想起了慕容胜雪曾经问过他的问题。 *D1fSu!  
说是问题,不如将之称为调侃更为贴切些许。那句话仍然夹杂了几句阴阳怪气,即使言语间还是在关心他的睡眠状况。 7YbI|~  
大师兄,人的一生,当真睡眠的时间就那么长么? Y51XpcXQ  
莫离骚是怎么回答的来着,他说不愧是小胜雪,终于会关心大师兄了,如果这么想能让你放心些,那不妨便这么想吧。 F~d !Ub$>  
然而这位剑雅,晚年确实不再如同年轻时那般,一日能睡到午时再起。这挂名的总剑司成了慕容府最老的爷,还时不时走动,指点小辈们练剑。这些事,在这之前倒也不是没发生过,只是这些事的主角,是被府内人都要尊称一声十三爷的慕容宁。 @"9y\1u  
慕容宁辞世的第二年清明,他在雅风小苑的树下埋了一坛酒,而后在阴沉的雨里,忆起了少年时同游的那些年月,忆起了慕容府昔年之景。 [Hdk=p  
人们都说什么祸害遗千年,莫离骚也算不上什么祸害,但他又确确实实比慕容宁活得长了许多。 NrvS/ cI!t  
他自道域回归时,慕容府在仙岛的入侵后重建过一次。而他和慕容宁共渡的最后那十数年岁月,对他而言却也已近乎是天地垂怜的光景。 -b@E@uAX /  
那十几年倒也没什么风光霁月,不过是落了寻常事,就如同慕容胜雪再次向他挑战后,真的打败了他;就如同他们二人和胜雪一同钓鱼,回忆起当年慕容烟雨垂钓的模样,好不热闹。那些年,人丁凋敝的慕容府也在逐渐热闹了起来,剑术的传承也有条不紊地传向了下一代青年才俊。这十数年的生活较之在早年慕容府的那三十多年倒也并无不同,只是人的心境变迁罢了。 ^JtGT  
早些年,莫离骚自认为是一只无法归巢的倦鸟,慕容府是他的第二个家。后来,故乡传来的讯息将他唤回,他在那名为故乡的异乡里流浪而无所依,倦鸟终究还是归巢了。 Coq0Kzhsab  
回望那十数年的光景,热闹得很。莫离骚还来得及教慕容胜雪练剑,还来得及看着慕容胜雪打败自己,看着他成为新一代天剑。他和慕容宁亦来得及将少年时的故事续写,来得及听那梨园里将戏唱尽,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PqcuSb6  
是啊,什么都还来得及,他们还来得及将那爱意叙说至尽兴,还来得及将那轻狂的唱词改写,还来得及把戏中的结局续至完美。 (Cp:NS  
什么都来得及,他们在满堂欢笑声里把盏言欢,烈酒入喉,看尽人间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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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  發表於: 2022-06-05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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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宁的寿数不算短,他走时很安详。一同下葬的,除了常规的墓葬品,陪葬的只有那柄他用来代剑的精钢铁扇,和他年少闯荡江湖时请最好的工匠为他制造的乌木骨绢面折扇。 VhSKtD1  
慕容宁死后的第三年,莫离骚不爱做梦了。 ~s^&*KaA  
他还是慕容府里最悠闲的总剑司。那时候慕容胜雪已然剑术大成,收了几个徒弟,府内热闹了不少。这位总剑司不见收徒,他的教学方式仍旧和昔年一般天马行空,却也让习剑的晚辈获益良多。 v03~=(  
不再收几个徒弟么,大师兄?慕容胜雪问他。 F__>`Do l  
他只是摇了摇头,道,我不适合收徒弟。 pq5)Ug  
慕容胜雪笑了声说,这话若是出自宁叔口中我还信,我又不是不认得你昔日的得意门生。 P[P!WLr""  
莫离骚说,可我也没什么收徒的必要了,行令剑围招留剑宗多年,也不见有人能学会,霁云能懂也不过是他自己对剑的领悟;至于府内,有你足矣,你大师兄本就没什么实际的东西再能教给晚辈的。 U7crbj;c)d  
话是如此,慕容胜雪听罢,不过从口中缓缓吐了一口白色的烟,未再多问。 {>FA ~}cX.  
后来,慕容府的晚辈们或多或少都受到了莫离骚的指点,或是剑招、或是别的,甚或可能是读到什么文字,或者对一花一木的体悟。 Tf@t.4\  
莫离骚此生就收过一个徒弟,自然不可能有桃李满天下之说,但慕容府的晚辈们都不由自主地格外敬重这位总剑司。这或许是另一种意义的桃李满天下也说不准。 &s/aJgJhp  
论剑招,剑雅的独门绝技雅剑三绝,自是独成一派的绝唱,只属于那疏狂而风流的剑雅,一诗一剑之外,是楼外青山和扇底桃花。 -I=}SZ  
而他们,至死都是人间疏狂客。 MPzqw)_-v  
Rl5}W\&  
此夜月朗风清,而戏已唱至终末。 BpP\C!:^  
莫离骚凝望着酒杯,饮尽最后一滴陈酿。 =hl-c  
慕容府的小辈们沾了剑雅的光,罕能见得如此排场的盛宴。他们议论着,这《折花词》似是当年慕容十三爷和剑雅莫离骚的惊世之作。 \f66ipZK*  
小辈们听说了昔日的传奇,却问道剑雅为何不爱做梦了? iI&SI#;_  
莫离骚遥望那清朗的夜空,暗道,我不过是怕梦中有你,也怕梦中无你。无梦的日子,都是没有你的年岁。 /HzhgMV3  
桃花吹落盏中,他抬头。 wuYo@DDU#  
原是小风来过。 FeV=4tsy  
灯光华灿,灯前是戏里悲欢,灯后是戏外离合。待到满堂喝彩,戏台落幕,那苍颜鹤发的剑雅眉目含笑,却是闭上了眼。一场戏演到曲终人散,一切的痛快淋漓、痛彻心扉,都已与他无关了。 '&<-,1^L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5 (H;x74  
不过戏终人终。  j Mp{  
R&xD|w8UjM  
还是那年天剑道。 dN*<dz+4r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Z<,gSut'Y  
莫离骚提灯上前,路的尽头,一人一剑,已然久侯。 iBUf1v  
j|aT`UH03  
oub4/0tN,~  
谢此檐上落月,剑底落花,却识故人来。
云山,隔断红尘岸;游观,壶中天地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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