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4 『策师』君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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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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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樓主發表於: 2021-02-04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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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4 『策师』君可见

策马天下跟着师九如来到剑墓——熟悉的场景似在说着一切未变，但他们都知道，变数中的不变，是诸多情感交织与生死关头的无奈，更是远离这动荡天下后，最尽头的归宿。
“我们终究还是会见面。”策马天下笑的释怀，“这样的结局，虽有憾，但于我而言，不负你我便好。”
师九如转过头，只是无声地望着他。策马天下好像比从前沧桑了许多，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师九如想，也许是肩上责与挚友情紧紧相连却难两全，又也许是自己执意要走的那条路。
每个人的天命不尽相同，可每个人最终还是要聚首在此处。
那句话，字里行间，他好似能透过那人的笑，望见那人是带着何种心情而来。他不否认策马天下对自己的情谊，同样，也不否认自己对策马天下的情谊，算不上十成十的了解，只是…他太过明白，这一路，苦了太多人。
“策马天下，”师九如走上前，抬手轻轻按在策马天下的肩上，“辛苦了。”
“师九如，你先走一步的账，我们还得细算。”扬起手，但并非是要拍开师九如。策马天下佯装要打他，最后落下的一掌，却是极轻极轻地按在了肩头那只手上。
师九如笑笑，他就知道是这样，“入内吧。”
室内也是不曾变过的装潢，只是透过窗户，隐约可见较原先更为广阔茂盛的一大片花。

“闲来无事，无意发现柜中还有不少屯下的花种，本来仅为一试此处能否栽种花草，却发现环境条件是如此出奇的优渥。”师九如在茶炉上烧着水，收拾好桌子便走到窗边，撑开窗子一观，外面景象可谓是方寸的浪漫，“昨日还是含苞之态，许是你来，今日竟全数都开了。”
策马天下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师九如身上，好看的人配好看的背景，美好的让他甚至开始怕了起来，怕眼前是虚妄之想，怕惊醒是大梦一场。
“我来之前，你可有记挂我？”避开方才话题，策马天下盯着师九如道。
“问这样的问题，与你作风不符。”温柔的人用着温柔的语气，但还是回答道，“若我说早已料到此刻局面，你又会怎样觉得？”
“有些不平，但与你作风相符。”策马天下摇摇头，“人间的事，你我已无介入的余地，只是这仙山看似…很祥和很宁静，师九如，你都不会感到无聊的吗？”
养养花喝喝茶，显然是一副养老的状态了。看着师九如一往如初，策马天下心中却是复杂——他知晓对面的人总能平静的看待人事物，怀着一份大爱走着他坚持的路，莫名的，是觉得这人身上多了什么孤寂的意味，错觉也好，真实也罢，他憾于尚未见证一人败亡，无法予他一个肯定的结果，只是…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策马天下忽然很想抱一抱师九如，于是他站起身，迈开大步行至师九如面前，二话不说，抬手一把扳上那人的肩，仅用二成的力道便将看似消瘦不少的人轻轻松松按在了怀中。
“策马…天下。”师九如顿了顿，脑袋贴在策马天下胸前愣了神。
“师九如，不是我说，你这人真的很过分很过分。”
头顶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但师九如感受不到任何的怒气。那是种压抑许久的悲伤濒临爆发边缘的预兆，是迟迟不下的暴雨所带来的乌云压顶与惆怅。
然策马天下只是拥着他，再无多话，安静的如同一尊定格在原地的雕像。
“策马。”师九如开口，便感觉这个怀抱的力度似又加深了些，仿佛怕他下一秒就会挣开对方一样。他叹口气，犹豫片刻后，欲要言说的话终是再度咽了回去，“…晚上，想吃什么？”
策马天下舒了口气。
师九如脾气好又太善良，推开他这样的事想必是做不出，就算是紧张，也实该相信他们之间起码有足够坚持这一做法的分量。
“一向都是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有了一瞬考量的策马天下决定得寸进尺，将下巴轻轻抵在师九如的额头上。
“嗯。”
也不做反抗的表示，师九如算是默许了策马天下的动作。
正所谓，何必言明二三意，如故深情自两通。

-
嗜杀者站在剑墓外，他也不知为何要走到这儿。
仙山的环境似是可以安抚人心，即使有些沉不住气，不过因着之前受了师九如与策马天下的双重“折磨”，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脾气较之以往又更好了。
一死与轩辕不败做了个了结，但他好像还是有些压抑。在生命临尽那一刻，他只感到眼前一黑，再睁开，身边已无轩辕不败，甚至连个死物都没有。周围是一片黑，无边无际，无声无息，他习惯性想要出剑来试图劈开一条路，然…剑已不见。
就在嗜杀者有些抓狂之际，一道光如前来引渡般照下，反正别无选择，就这么走过去一探究竟好了。
不想竟是剑墓，而他恰好…透过窗后的剪影，看到了什么不该被人打扰的事情。
看来师九如跟策马天下在这个世界过的挺好。
这是嗜杀者第一个想法。
他们什么时候亲完。
这是嗜杀者第二个想法。

门吱呀一声打开，便听见师九如说这门该修一下了，话音刚落，一转头，才发现身体已经站的要僵掉的嗜杀者。
“你…”对面两个人看着又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时间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咳咳，师九如，策马天下，事情已经结束了。”清了清嗓子，嗜杀者看了看他们似是相抵的手，忙转移话题道，“你们可知君莫笑在何处？”
嗜杀者情绪诡异，不过凭他之言，背后情形亦不用再多做说明。
师九如想了想，往一旁指了个方向，“吾刚来此地时见过君莫笑，若是说住处，也许往那边找过去便能有结果。”
“多谢。”
倒也不是不想与他们叙旧——就算相处时日不多，可眼前的两人于他而言，已是同伴战友，已是能可放下戒备的故人。
嗜杀者虽已不嗜杀，但也无打扰人家伴侣温存的癖好。
“对了，多问一句，此地的路线及地点建筑都是与苦境同样吗？”
“不知。”策马天下接过话，“但剑墓是我烧的，别处的情况还需探视才能明了了。”
嗜杀者点点头，一刻也不曾多做停留，得了欲知的答案便匆匆离开了。

“他怎么行色如此匆忙。”见人走远，策马天下碎碎念着说。
“心有牵挂罢了。”师九如道，“我们走吧。”
策马天下嗯了一声，转身从门后抱过早就准备好的礼品跟两捧花。
接到问天谴与梅神官的订婚贴其实并不稀奇，毕竟此事众人多多少少已了然于心。只是没想到，荻神官和冲田鹰司也打算在同一天办宴席，双方刚提及的时候直言是同僚间的默契，双喜临门一槌定音，请帖自然而然就发来了四方亲友的手里。
“你我的关系，也该与吾姐言明。”师九如打开飞信的时候，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
被隔着一间房正在思考中午吃什么的策马天下听的一清二楚一字不差。

-
到了目的地，可见是仿筑仙灵地界的建筑。主角尚在准备，师九如便拉着策马天下先去一见玅筑玄华。

于是撞上了同在此处的两对新人。

“娘娘，灵之子来了…这位就是之前灵之子你所言的朋友吧。”梅神官最先看见他们，水袖一扬，身形翩然，微微行礼道。
“神官莫要多礼，今日许配之仪，此为吾与策马天下共备薄礼，还请四位收下。”
交接后略做寒暄，玅筑玄华笑道，“你们陪吾许久，快去准备宴席事宜吧，这里有九如与策马天下在就好。”

有些时候，姐弟之间的心意相通的确玄妙。
“此处只剩我们三人，九如，你要说的，直言无妨。”玅筑玄华看看师九如，再看了看策马天下，其实心中已有答案，只是当事人若不言，猜测终归是猜测。
“玄华应该已是料到了。”师九如说着，转向一侧望了望策马天下，回头道，“吾与他的事，合该早些前来坦白。”
策马天下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合该，早些，前来坦白？
怎么跟这件事人尽皆知一样，就差他们一人点个头确认结果一般。
虽是疑惑，但礼数在前，策马天下强压好奇，打算待会儿出去再仔细问清事情经过。
“策马天下。”玅筑玄华忽然点名。
心中一惊，策马天下不禁后悔之前谢绝了师九如带他前往仙灵地界的邀请，如此不知该如何称呼玅筑玄华，便只得随着方才梅神官的说法道，“娘娘。”
“不用见外，这一路上，多谢你照顾九如。”玅筑玄华扬袖一挥，“这是前日皇甫定涛所铸对剑，宣称会有有缘之人将它们取走，想必，说的就是你们了。”
“皇甫定涛？”于策马天下而言，这是个陌生的名字，而师九如对他的接触，也不过是曾见过面的一点印象。
“时辰快要到了，我们边走边说吧。”玅筑玄华起身，望了望天际。
“嗯。”
“嗯。”
两人随她而行，这回，赴的可是真正的喜宴了。

-
这场某种意义上的家宴气氛热烈异常，或者说，是有那么几个能让气氛热烈异常的人物。
比如四非凡人。
“你们这两对儿，还不快丢捧花？”四非凡人显然是喝多了，拿着空了的酒杯上头起哄，“快快快，在场这么多人，我看是有的抢了。”
…
“师九如，你要吗？”策马天下悄悄往师九如身边移了移，望着不远处准备抛花的两位倩影道。
“本就是自家的，回去要多少有多少。”师九如最近很愿意不解风情，“不过你若要抢，吾也不拦。喜庆的日子当然越热闹越好。”
“你…很会。”旁边传来隐忍的声音，策马天下还未再说什么，便听闻周围一阵惊呼。
随后两捧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两人面前的桌上。
…
众多宾客开玩笑道，“还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越是没准备的，偏偏越是能被上天眷顾啊。”
“被天眷顾吗？”闻言，策马天下低语着，手偷偷摸过去攥了攥师九如的手，“的确是呢。”
“策马天下！”师九如被他这一动作惊到，“人很多。”
“又如何？”策马天下正经道。
宴会开席，他们这边第一轮由冲田鹰司…由荻神官携冲田鹰司敬酒。
“哈。”师九如轻笑，“不如何。”

山關留痕忘歲月獨少一劍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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