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05 【戮史】熏風自南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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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半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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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

10樓發表於: 2019-04-05 00: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御魂離開這天，他又起了個大早，獨自坐在院子裡時，清晨的風還未被灼熱的陽光燒得滾燙，拂過面上的感覺頗為涼爽。史艷文走出陽台便看到他，換回了初見時那身繁複的紫色和服，頭上頂著同樣華麗的九尾狐冠，察覺到史艷文的目光後，御魂便抬起頭來，笑瞇瞇地晃了晃手中的折扇。
　　“早上好啊，史艷文。”
　　史艷文也朝他笑笑，“御魂早。”
　　就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兩個人吃過簡單的早餐，妖族的人這才來到史家準備接回御魂。史艷文看著那兩個妖族忙前忙後收拾，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喊住了御魂，“你等等。”
　　御魂不解地回頭，只看到史艷文跑上樓，過了好一會，才遞過來一封信。
　　“是你之前向我討的東西。”史艷文笑笑，看到御魂的動作又連忙阻止他，“現在別拆，算是給你的禮物。”
　　“路途小心。”
　　信封內並不是什麼厚重的東西，御魂一眼便知曉那大概是照片之類的東西，想到自己一開始的玩笑話，沒想到這人還當了真，只得朝他揚起笑，再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多謝。”
　　這一次的返程並不需要史艷文親自送，他將人送到了院門口，再微笑著揮揮手，“再見了，御魂。”
　　話語未落，御魂卻突然伸手將他拉過來，再緊緊地勒在了懷裡。
　　胸腔那處的跳動是猛烈又滾燙的。史艷文這才發覺，拼了命按下的那些情感，並不一定是真實的消失了，他只是換了一種形式存在。或許會在未來的那一夜入夢來，於是愛恨如洪水般湧出，淹沒自己，又或許如同御魂過去的玩笑，在某次外交宴會上，他們隔著人群對望，眼神裡映著的燈光裝著對方的影子，便波光蕩漾。
　　但當兩人擁抱著的時候，那種溫度從胸口擴散開來，蔓延至全身，那種喜悅的感覺，那樣的心跳，叫做喜歡。
　　他不相信御魂的那句不想念。因為御魂望過來時，即便口中說著冰冷的話，那雙金色的眼睛裡卻總是閃閃發光，好似將滿天星子都裝入其中。
　　“你……”
　　但御魂終究還是放開了他，再無所謂地回過身，頭也不回地同他擺襬手，“再見了，史艷文。”
　　‘再見了，爸爸。’
　　史艷文一愣，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掙扎著要衝出，卻在夏日的陽光下被灼燙的溫度壓制住，只能目送著御魂坐進車里，再隨著風消失在轉角處。
　　風拂過臉，帶起的塵沙被吹進眼中，眼眶便因著異物的侵入而變得通紅。
　　他在陽光還不算特別熱烈的時候回了屋，又鬼使神差地走到客房去。被收拾乾淨的房間已經沒有前一個住客留下的半點痕跡，只有整潔的桌面上被落入房間的陽光反射出一點銀光。
　　那是一把鑰匙。
　　‘我可是第一次知道，去別人家做客還能拿到家鑰匙的，史艷文你真的是……’
　　史艷文小心翼翼地將那把鑰匙握進掌心。
　　被陽光曬過一會的鑰匙有些發燙，但又像極了雙手交握時，溫度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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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半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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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

11樓發表於: 2019-04-05 00: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直到坐上了飛機，御魂這才又拿出那封信，手指摩挲間，卻是遲遲不肯打開。
　　之前在機場時，他原本是想要將這封信丟掉的，但又會為此感到不捨。
　　御魂是真的喜歡史艷文。
　　從前世的追逐，那被燭火與輕煙圍繞的佛像前，到今生再度回溯一切，都是無法說出口的喜歡。他們隔著倫常，隔著世俗與責任，甚至御魂的喜歡，都是在黑暗中悄無聲息發芽的。
　　正因為有過深愛，所以會憎恨，會逃離。
　　愛有多深，恨就會有多深。
　　他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史艷文認出自己，那該是個什麼模樣？
　　或許能在那張臉上看到不一樣的表情，是會怒火翻騰地讓他離開，又或是冷漠告知今生不要再相見，但無論是哪一個結局，都比不上如今的結局。
　　有過喜歡，有過親吻，如同風拂過水面，只帶起淺淺的幾圈漣漪，不至於痛得入了骨，入了心。
　　御魂終究還是拆開了那封信，裡面果然是一張照片。戴著面具的人從沙發上抬起頭來，而史艷文側過臉微笑，就好像隔著一道並不存在的距離在對方臉上落下一吻。
　　如果沒有聽到史艷文的那些話，御魂也許會興奮到恨不得衝進控制室去，將飛機的方向改回中原，再循著熱烈的陽光去擁抱他，親吻他，告訴史艷文，我愛你，從千年前到如今。
　　但他沒有。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手中的照片，然後看到了寫在背面的那兩行字。
　　“不耐相思苦，存心忘卻之。夢中仍可見，尚有再逢時。”
　　原來……
　　御魂垂下眼輕笑一聲，“原來你聽懂了啊。”
　　那一天夜裡的星光太亮，酒香太洌，御魂便當真以為史艷文沒能聽懂他所講的話，卻是忘了，像史艷文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聽不懂。
　　他將照片小心翼翼地貼在胸口，再無聲地閉上眼睛。
　　名為御魂的這陣風，終究是在停駐的剎那拂過史艷文的臉，帶著屬於史艷文的氣息，被吹去了遠方。
　　“史艷文，起風了……”

　　<風>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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