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2 【鹰迹&地天】冤亲债主（捅刀，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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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6)

樓主發表於: 2017-03-22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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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2 【鹰迹&地天】冤亲债主（捅刀，慎）

他躲在石头背后，耳边一声声回荡的是族人惨死前的哀嚎，风之一族引以为傲的翼刀流丝毫没有用处，水源被人下了毒，而这个正大开杀戒的人，却给他无比的熟悉感。杀人者狂妄的笑着，一掌又碎了一名族人的天灵，忽而一声啼哭同时惊动了两人。
“小弟！”他睁大了眼睛，几乎压抑不住脱口而出的惊呼。
“风族余孽？”杀人者覆了面，可那双眼睛里却闪现着嗜血的疯狂。
“死！”
不——！！！
他咬破了自己捂在嘴上的手，然而这样的疼痛却丝毫比不上内心的恐惧与绝望……

木棉硕大的花朵“砰”的砸落在地，树下静卧着的人猛然间浑身一颤。双眼睁开，紫色的眼瞳里满是惊惶，披散的银发一半铺在地上，那坠落的红色花朵便是跌他发间。
四野寂静，静得连虫鸣的微弱声响也无，白发人撑着身体从倒卧的树下坐了起来，他很虚弱，喘着粗重的呼吸将自己的身体倚靠在背后的木棉树上。
方才的一切是个梦，他额头冒着冷汗，一手捂着急速鼓噪的心脏平复着，可他又无比的明白，那梦中所见并不仅仅是个梦。
他没有记忆，或者说他有着快速忘却一切的本能，所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此处，他仿佛丢掉了很重要的东西，可怎么回忆都是杂乱的一切。唯独这个梦例外，他记得这个梦，这个梦他做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真实，一次比一次悲恸，他应该是背负了一桩仇，一桩灭族的血海深仇。
树下的人慢慢闭上了眼睛，梦中的杀人凶手让他无比的熟悉，身影也一次比一次看得分明，他蒙着面，可有一双紫色的眼瞳，那双眼睛他见过，一个名字几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神毓逍遥……”
神毓逍遥是谁？
头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他双手死死扣着太阳穴，面上冷汗淋漓。
神毓逍遥是谁，越是试图挖掘这个名字相关的一切，脑中越是如刀劈斧凿般钝痛，可这个名字几乎成了他空白的脑海中唯一能与过去相连的线索，他不能放弃。
鹰唳声如裂开天幕的闪电霹雳，高亢嘹亮，白发人茫然中似乎又察觉出这声音的熟悉感，于是仰头去看。巨大的鹰形自九天层云俯身扑下，鹰眸狠厉，直直盯着他的时候仿佛是盯着一头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
树下那人却反常的没有惧怕，似乎还有几分不经意流露出的欣喜，他几乎可以称得上热切的去迎接苍鹰的到来，却在那鹰化人形落地的瞬间浑身战栗。
他看到了一把刀，苍鹰化的人手持着一柄寒光闪烁的锋刃，那口刀让他不由自主的害怕，仿佛看着它便遭它当胸贯入。
苍鹰面无表情的靠近了他，拖着那柄令人恐惧得心神俱碎的刀。
白发人哆嗦着将自己死死靠着树干，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人，面色惨白。
苍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利刃插在他眼前。
“你……你是谁？”
“大漠苍鹰。”
这个名字同样熟悉。
苍鹰回答完他的问题，两人便这样对视，静默无言，目光流转中却是全然的温情脉脉。白发人怔怔的看着他，心中突然泛起无边的苦涩与委屈，一颗泪毫无预兆的从他眼眶滚落，沾湿了脸颊。苍鹰便抬手去抚摸那近在咫尺的脸，指腹捻了那滴泪，温情细致的动作，与他眼中越发凝结的冰霜格格不入。
白发人依旧蜷缩在树下，他尽可能的在躲避那口刀带来的压迫，以至于对眼前人这个莫名的举动与自己心海泛起的波澜都来不及思考其中的含义。
“想起什么了吗？”他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神—毓—逍—遥——”
白发人浑身一怔，瞳孔瞬间紧缩，紧接着便是止也止不住的颤抖，他极惊恐的尖叫了一声，一把推开苍鹰的手，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在迈步的同时腿下一软，整个人扑倒在地。白皙的肌肤，银色的长发与身上一袭繁复的白衣，分明应该是高居云端的圣洁，此刻却狼狈的委顿尘埃。
苍鹰立起身看着他，看他被发跣足的在粗糙的尘土里爬行，冷漠的眼神不带丝毫怜悯。
“想起来就好。”冷锋猛然间立于地上那人眼前，铮然颤动，发出残酷的锋鸣，“风之谷四百零七条人命，你听到苍鹰折羽的悲泣了吗？”
地上的人蜷缩了起来，灭顶的恐惧淹没了一切，他发不出声音，更无法思考，只死死抱着头，捂着耳朵，似乎要逃避什么逼命的声响。
苍鹰再度靠近了他，一手拔起地上的刀刃，而后轻轻将人抱了起来。
“我……我是谁……”他兀自沉浸在某种梦魇里，喃喃自语着一个已知答案的问题。
这个怀抱很温暖，很熟悉：“鹰……”
——鹰兄，以后我就叫你鹰兄了！
——神雕诶，冠我的姓，多威风！
……
——你听我解释……咱们不该是……这样……
——阿修罗……大漠苍鹰……
“鹰兄……”他茫然的呢喃着这个称呼，“我躲在石头后面……有人在杀人……”
苍鹰将他继续放在木棉树下：“杀人的人是谁？”
“紫……紫色的……”
“紫色的眼睛。”
白发人仰起头，绝望的重复：“紫色的眼睛……”
“是谁？”苍鹰轻声审问。
“神毓逍遥……”
“紫色的眼睛是神毓逍遥。”苍鹰突然笑了，他扬手横了冷锋在前，“看一眼。”
白发人猛然间闭上眼睛，偏头去躲。
苍鹰柔软了语调，慢慢哄他：“别怕，就看一眼。”
那话语中藏了无限的柔情，仿佛可托付一生的诺言，白发人颤巍巍的睁眼，小心翼翼的听话去看——利刃中映现一双无比熟悉的紫瞳。
啊——
他几乎是撕心裂肺一般的哀嚎，一双玉白的手死死扣在地上，整个人神志全失的颤抖抽搐。
“不是……”
“你不是神毓逍遥？”苍鹰捏着他的脖子，将人狠狠按在身后的树干上，“人不是你杀的？”
“鹰兄……”他哽咽着唤他。
苍鹰拾起那口刀：“这株树下是风之谷。”
刀刃从前胸缓缓贯入，血色在白衣上浸染出凄艳的残霞。神毓逍遥睁着眼睛，无神的紫瞳望着头顶烈红的木棉，他张着嘴，脖颈被掐着，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痛吗？好像不会，刀刃没入的动作依旧是那么温柔。这样的感觉竟然也是如此熟悉，死亡濒临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禁制被松开了。
恍惚中他听到了一个数字。
三百五十九。
“三百五十九……”苍鹰一刀抽出，刀刃上的鲜血向空飞溅，点滴入尘。
他弃了刀，将人抱在怀里，他仿佛只是闭目睡着了，静静依偎在自己怀中，等待着下一次的苏醒。
最后一丝温度散尽，火红的木棉树下红发的男子来到。
“将他交给我吧。”
苍鹰抱起了那片白色的云。
红发男子接过人，面具下嘴角微微勾起，轻笑一声，随即烟逝。

“戏剧的魅力就在这里，他对你情是真，爱是真，不舍是真，恨也是真。”空旷的永夜剧场，剧作家隔着透明的水晶石面，描摹内中沉睡之人的容颜，“真情真意方能铸就这出凄美的剧本啊。哈哈……天罪斩天罪，一命还一命。”
“眩者这出剧本写得好不好，天迹，你说呢？风之谷四百零七条人命，可你却只有一条命，所以他每年杀你一次，是不是最完美的等价偿还？”
“然而这并不是眩者最得意的算计。”剧作家看着棺中渐渐红润的容颜，轻笑道，“我当然知道人不是你杀的，可谁叫这世上唯有他的刀能废你神灵？你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所以这每年的一刀你受得并不冤枉。”
“再忍忍吧，左右还剩不到一百年，你还清了人命债，便可全部属于我了。”

后记：为了怕我混乱的逻辑没有写清楚，这里还是解释一下吧。这里的设定是地冥想得到完全不会反抗的天迹，而能斩杀他灵识的只有天罪，于是他设局灭了风之谷，然后就像剧里一样，引导大漠苍鹰潜伏在天迹身边。鹰迹的感情是真的，可灭族之仇足以淹没一切，大漠苍鹰下不了手真的杀死天迹，但仇不能不报，所以每年那个时间毁灭他一次，也就是说，逍遥哥哥被天罪捅了三百多次，所以对刀本能的害怕到极致。
至于逍遥哥哥梦中的错位，是因为他的天性，他没有做过杀人的事，所以地冥将这段记忆灌输给他的时候，他本能的选择了大漠苍鹰的视角，也直到每次临死那一刻才能回忆起一切，可每次被天罪捅一回，他神灵便消散一些，到文中的时段，他几乎已经记不起什么了。

莲花是前辈的，烧饼是倦倦的，意呆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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