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31【硯鱗】登台将相，日久牢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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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方唱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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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4)

樓主發表於: 2020-12-28 19:4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31【硯鱗】登台将相，日久牢枷

【硯鱗】人情事理，似硯多磨

建議看過藥石罔效的在看。

本文前篇：若非有卿，藥石罔效

是輛硯鱗車，問硯怎麼照顧師娘照顧到床上去(造謠

提醒：本文寫藥石篇後，師相的甦醒讓小硯心裡翻天地復，會有魚鱗的感情提及，潔癖慎入

人情事理，似硯多磨。

*

師相醒了，還挑王偶爾去浪辰台探望他的時候醒的，等硯寒清接到消息趕過時，就看到王坐在師相的床邊，握著他的手，一臉喜不自勝的神情，激動的幾乎要落下眼淚。

在欲星移說句什麼之後，鱗王立刻笑了，那抹笑容美的刺痛了他這個旁觀者，難言的酸澀在胸口蔓延開來，同樣的情況硯寒清已經設想過一百次了，但是真的發生時，他發現自己無法坦然地告訴自己，”那就放手吧。”

但硯寒清也不是會做出爭風舉措的衝動少年，在朝廷廟堂工作，自當以社稷為重，風花雪月的私人情感全部都要靠後。

年輕有為的太醫令兼任師相兼任試膳官很快的調整好心態，提著醫藥箱進入浪辰臺，請了個平安脈，一套極其複雜的檢查做下來，欲星移的臉都要黑了。

畢竟已經躺三年了，現在師相感覺床墊長滿了藤壺，讓他全身發癢，只想立刻下地蹦一蹦。

硯寒清非常了解師相對於正當醫療的反感，轉頭就請鱗王負責按著師相接受檢查。

北冥封宇看過去一眼，連話都不用說，欲星移立刻老實了。

逃跑未果的鱗族師相嘆了口氣，手指靈巧的轉動著硯寒清交給他的筆，然後指了指他的便宜弟子，這傢伙現在正關懷備至用熱針戳他老師的腳尖，問他有沒有感覺。

欲星移嘴角抽抽，「……我只是睡了三年，不是癱瘓。」

「當然是慎重點好。」(聲音重疊)

硯寒清回過頭看向沉靜的坐在客椅上的鱗王，海境的王似乎沒有覺得哪裡不對，還鼓勵的對硯寒清一笑。

所以現在是只我有一個人覺得氣氛很尷尬嗎？硯寒清腳趾抓了抓地，眼角瞟到他老師捧著一杯溫水慢騰騰的喝著，神色如常。

「本王也覺得硯卿說得不錯，師相既然已經睡了三年，自然也不差這一時半刻，就讓硯卿給你好好調養……」這時浪辰台的三人都聽到熟悉的步伐，來的人估計寫作右文丞讀作麻煩事。

日理萬機的鱗王沉沉的嘆了口氣，揮手讓在門口張望的右文丞等著。

鱗王這一嘆氣，連帶著海境現任與未來師相都皺起了眉，欲星移張口就要問，被北冥封宇抬手攔住了，對此欲星移瞇起眼睛，而北冥封宇搖了搖頭，於是欲星移妥協了。

只是短短的一瞬間，海境的王相沒有用一字半句就交流完畢，那是誰也法插足的默契，道盡了背後攜手相伴的歲月。

硯寒清望著這兩人出神，直到鱗王站起身來，他才下意識的跟著站起來，準備送人。

鱗王邊整理衣袍邊對著師相訓道，「總之在硯卿說可以之前你不准下床。」

這是命令句，完全沒得商量，欲星移只能無奈的點頭稱是。

北冥封宇拍拍硯寒清的肩膀，而後指尖滑過他的後領，「那就拜託你了。」

「臣領命。」硯寒清行禮。

*-不曉得大家記不記得這篇文是ABO(薛定顎的設定)

鱗王一走，浪辰台的氣溫立刻降了四度，來自身後的目光看得硯寒清頭皮有些發麻，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只是天性不喜歡爭鋒，還有這輩子沒有遇過這種極其尷尬的感情糾葛場合，一時不曉怎麼應對而已。

且不說師相對王的了解有多深，即使昏睡三年也不損其靈敏睿智，光是王身上還留有淡淡屬於自己的茶香，就足以向欲星移說明一切，畢竟前夜他們才剛渡過又一次凶險的信期。

「他的藥失效了，怎麼回事？」身後傳來淡淡地詢問。

這麼直奔重點的嗎？

硯寒清深吸口氣，不躲不閃的迎上自家老師洞悉人心的眼眸，欲星移已經放下茶杯，臉上不見喜怒，態度嚴肅的像是在問國家大事。

鱗王千金之軀，確實是國家大事，這樣也必較好說話。

硯寒清心神略定，想起那天的事情，仍是心有餘悸，「戰事接連不斷，王為了海境殫精竭慮，多次重傷近乎垂危，又屢屢中毒，以致體質出現了變化，與那帖要沖了藥性，雖然現在我已盡所能讓王的狀態穩定，但多重累加下，終究是…晚了。」

油盡燈枯，他不願這樣說，但是想起自己桌上整理的大一搨醫案，硯寒清滿心晦澀。

「還有多少時間。」欲星移平靜地問道。

「至少五年，至多十年，對於海境的改革來說，夠嗎？」他深深地凝視著端坐在床的師者，不想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自他不得站上朝政的風口浪尖開始，硯寒清就一直試著想要理解，想要去找出一個衡量的標準，想要得到一個答案，為那些爭鬥、那些失去、那些鋪滿紫金殿的鮮血…那一切的一切，去明知故問一句，這真的值得嗎？

「足夠了。」

所以，是值得的。

硯寒清不得不閉上了眼睛，不然無法掩藏住洶湧的心緒，他理智上當然也明白這是值得，是大丈夫應有所為的，海境能有如此仁王睿相乃是江山社稷之福。.

只有他覺得這樣根本不合理，感情上，硯寒清的心始終為了那人而疼痛不已，儘管對方並不需要。

當他將自己的診斷告訴王時，得到的回答與師相一樣……王也是一般雲淡風輕地說，”那也足夠了。”

心疼還有無力感之下，愛戀種子發出的芽渠，即是醜陋而扭曲的忌妒，即使知道自己和師相在王的心目中就是完全不同的，但還是無法讓自己不要去比較。

比甚麼，又有甚麼好比的？

他一生只想守著一個家，與愛人世無爭逍遙長歌的度日，卻愛上了一個以天下為家的王者。

*

呵呵呵呵呵呵

這刀子，跑哥有份。

我是2019年12-28發硯鱗，成為這個tag第一人，好不容易又一年，我又來更新了，我就是萬惡之源。

車已在跑道。
希望能湊一套詩號

[ 此帖被歌方唱罷在2020-12-31 11:3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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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方唱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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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4)

1樓發表於: 2020-12-31 11: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硯鱗】登台将相，日久牢枷。

前篇：

後篇：

本篇主旨：皇帝不急，氣死太醫。

時間在藥石之後，似硯之前

*

知道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之後，北冥封宇內心其實沒有什麼波動，不如說他早有預感，他又不是鐵打的，中毒重傷中毒重傷不管是誰都早晚藥丸，所幸海境的內憂外患已除，只要這幾年他能堅持下來，再過幾年想必孩子子們該到了可以和平交棒的程度，新政的推行定能步上穩定的軌道。

“那也足夠了。”

在心中將所有事情盤算了一輪，訂了幾個方案，如果這幾年順利進行的話……就算那時自己已經無法支撐下去，也能無愧於心的放手了吧…

北冥封宇這樣想著，然後他抬頭對上了硯寒清低垂的眼眸，忽然就意識到自己的疏漏，這樣的眼神他曾見過……如果他有心放任下去，雙方都會深陷沉淪。

可是，他的時間…不多了。

痛失所愛的那種痛苦，北冥封宇不希望硯寒清體會到，至少不是因為自己。

*

「……如果您在這麼殫精竭慮下去，縱使微臣是扁鵲在世，也回天乏術。」站在寢殿門口的硯寒清提著醫箱，冷冷的道，這個時候應該正準備就寢的北冥封宇批閱折子的手一抖，墨花立刻汙了紙面。

啊，偷偷敖夜被發現了，這幾日氣候開始改變，四處有些天災折子陸陸續續的成上了，北冥封宇已經連著看了兩日……一時就忘了今天硯寒清會過來幫他診治。

但是北冥封宇誰？太虛海境的鱗王，元邪皇打來都必須要鎮定扛下的一界之主，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太醫橫眉毛豎眼睛的就心虛。

「這不是在等你嗎？」北冥封宇笑得很坦蕩，「閒來無事，便改了下折子。」

嘛，人生總是有讓人始料未及的變數出現，比如，這個直接抽走他的手中毛筆，膽子越來越大的太醫令，更本沒打算理會他的解釋。

「是微臣不對，讓王久等了。」硯寒清粗略地看過桌上的公文，板著臉說道，「本日急件都已經批閱送出了，王，剩下的這些明日再召幾位大人一同批閱也是也是一樣的，再說了，您為什麼又赤腳下炕…這個季節……」

北冥封宇有點想要摀住耳朵，可惜他滿手的墨汁，只能端正態度的聽訓。

「微臣也明白江山社稷重要，此時正值新政推行之際，所以您更要保重身體才是，否則皇子年輕，朝中又誰有份量能鎮住反對的三脈。」

「硯卿，硯卿，本王知道，夜深了我們快點開始吧。」掐住時機，鱗王認錯態度良好的站起身來，邊走邊解衣帶，隨手將睡袍掛在床柱上，露出佈滿傷痕的上半身規規矩矩的躺好。

硯寒清嘆了口氣，號脈改方，現場點起了無煙爐熱藥，接著攤開了針包，毫髮粗細的銀針寒光閃爍，他信手捻起，隨即熟練地照著穴位按部就班的施針。

硯太醫手穩活好，那點針扎對北冥封宇來說根本沒感覺，反而是藥香微暖的軟床錦被讓鱗王真的有些昏昏欲睡了。

「兩刻鐘後拔針。」硯寒清一如往常的宣布療程。

這一刻鐘，通常他會在床邊念念書，兩人說說話什麼的，前陣子還下了盲棋。

但是今日北冥封宇聽到衣衫響動遠去，瞄了一眼，發現硯寒清已經坐到了他的書桌前，抽了張新紙默默地開始謄寫剛剛被他手抖弄汙的那篇政令，似乎打定主意不和北冥封宇說話解悶，只留給他一個孤高生氣的背影。

鬧這種彆扭該說硯卿…很可愛呢，還是很不可愛呢？

躺在床上的年長者彎了彎嘴角，終究是顧及了那張薄博的臉皮，沒有笑出聲，只是道，「硯卿，本王還有些想補充的內容。」

硯寒清手上振筆疾書，「嗯，您說。」

溫暖的室內燃著藥香，得一知心人相伴，饒得是心懷天下的鱗王也不得醉於這片刻的歲月靜好，他覺得這可以歸功於硯寒清那總是想要退休的鹹魚氣質，讓人看著就覺得心平氣和。

現在是休息時間，他可以眷戀一下這種氛圍。

一刻鐘之後，硯寒清依次拔針，從胸腹臟腑慢慢地一路引到鱗王左手，當他拔下指尖上的最後一針時，隨著細針抽出，一滴黃豆大的黑血緩緩的凝出，被他眼疾手快的裝進了水晶小瓶中封好。

鱗王隨手接過，細細端詳，「似乎沒有之前那麼黑了。」

「嗯，也不枉每三日都要給您施針服藥。」

硯寒清很不滿意的瞪著那水晶小瓶，隨後將之慎重的收好，然後端過湯藥來吹了吹，又試了一口才端給了王。

北冥封宇藥盞到手的時候，藥湯溫度總是恰到好處，硯寒清又擅長食膳，配的藥方總是比其他御醫配的好喝上那麼一點，是以他對於這次的口味風暴完全沒有任何預測，豪邁的一飲而盡，然後差點吐出來，這次的藥湯很苦，超苦，還臭。

「硯卿，你竟然！」鱗王深感背叛。

「誰讓王這三日都沒有聽從醫囑，微臣也只能臨時改方了。」硯寒清目光炯炯，誰也別想瞞過太醫令的望、聞、問、切，就算是王也別想！

鱗王喝了口水，發現苦味揮之不去，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下了甚麼，只好可憐兮兮的看向硯寒清，他知道硯寒清的藥箱裡長備甘草梅子，這藥真的好苦。

「不行，沒有。」硯寒清一邊收拾一邊冷酷回絕，「微臣的小姪子今年十二歲，吃藥都不會跟微臣討蜜餞了，您……」

北冥封宇一把將人扯到床上吻住，硯寒清剩下的話全被堵在了嘴裡，雙手不自覺的環上主動投懷送抱的人，脣齒相依間交換著苦澀的味道。

好半會兒，鱗王才將人鬆開，得意洋洋的對著僵硬炸毛臉紅的太醫令道，「本王要甜嘴何須蜜餞，這樣足以。」

吃個藥也能被調戲，硯寒清真心有點想打人，惱怒的瞪了據說是全海境可靠的王者一眼，只是他臉紅並未褪去，所以這眼刀一點殺傷力也無，反倒有些適得其反，鮫人一族外貌本就出色，硯寒清生的溫潤如玉，如今雙頰染上霞色，就像羊脂白玉映照斜陽。

硯寒清雖然神色惱怒，但是嘴角忍不住微翹，眼眸裡盛滿了無可奈何的寵溺，整個人透出一股欲說還休的柔情，連閱歷豐富的北冥封宇為此恍惚，在硯寒清轉身去整理時才回過神來。

鱗族的王者不動聲色地按住了自己的心口，暗叫不好。

”北冥封宇”可能太過喜愛這個年輕人了，一時鬆懈，便忍不住去親吻他，逗弄他。

明明心意已決，為何自己總是沒忍住去撩這個年輕人……北冥封宇你清醒點，先前是因為身心俱疲而犯下的錯誤，是鱗王需要硯寒清，現在已經恢復正常了，也許就不該繼續錯下去。

一個帝王不能有私心，不可過於貪戀紅塵，否則會捨不得，放不下。

更何況，他想要的你一樣都給不了。

「王，哪裡不舒服嗎？」

柔軟的睡衣罩上了北冥封宇的肩頭，打斷了北冥封宇難以言明的憂思，他下意識回答，「本王無事。」

「無事就快點就寢吧。」硯寒清臉紅已經消了，放下了床帳，不由分說的將他按進床褥裡。

「微臣今晚就不回去了，您請快點睡覺。」

只是要怎麼跟硯卿說呢……北冥封宇看著已經卸去外袍躺在他御榻外側的鮫人青年，默默地有些頭疼起來，不過還是將錦被一抖，將人給罩了起來。

且容他在想想吧。

*

因為御膳房的活兒，硯寒清和一干御廚總是醒的很早，畢竟他們可是要餵養整個皇宮的人，長年天不亮便要起床準備。

當硯寒清悄聲無息想起身時，卻被扯住了頭髮，他忍不住嘶一聲，小心翼翼地轉過頭，發現王擱在枕盼的手指牢牢攥著他的頭髮，濃密的褐色髮絲糾纏在修長的五指間，纏的密不可分。

北冥封宇面向他正沉沉熟睡，一臉安心，長長的睫毛垂在臉上，投出扇形陰影，硯寒清忍不住欣賞了半晌鱗王俊美無儔的睡顏，直到時限逼緊，這才併指凝氣削斷了那縷頭髮，而後整裝，匆匆離去。

*

北冥封宇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他眨了眨眼適應光線，視線緩緩的聚焦在自己握拳的手上，發現自己手裡抓著一縷褐色長髮，髮束邊沿有一道整齊的切線，可以想像頭髮的主人為了不驚動自己，裁下了那束髮絲的小心翼翼。

北冥封宇坐起來，空著的那隻手一摸，那人留宿過的床褥已然冰冷，他忍不住看著手中的長髮發怔。

清醒時想著放手，卻在睡夢中緊抓不放，他這樣是能騙過誰？自己又是何時變得如此軟弱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起身洗漱著衣，北冥封宇樸素慣了，梳髮更衣向來不假他人之手，很快的披上了沉沉的王袍，束起了華麗的髮冠，轉過身來，鏡中的背影又是受海境萬民所仰仗的鱗王。

「王，該用膳了。」門外傳來宮人們恭恭敬敬的聲音，「另，硯閣老求見。」

硯閣老，北冥封宇腦海中浮現一張不苟言笑的臉孔。

那不就是硯卿的父親？由太醫院前任掌令昇上內閣閣臣，鮫人中的醫藥世家硯家的族長，與雨相同時致仕，而後便專心一致的經營家族，只能說半個太醫院都是硯家親戚故舊，而他和硯卿似乎有不小的矛盾，半公開的將孩子逐出了家門。

「宣。」

＊

硯寒清聽到消息的時候，他那冤親債主似的爹已經走了，王站在桌案前，垂手看著一幅幅仕女圖……仕女圖？

鱗王神色愉悅的招手，「硯卿，你來了呀，快過來看看，這位姑娘據說是你姑表之親，年方十六，巧笑倩兮美目流盼，據說很是精通廚藝。」

硯寒清渾身發毛，保持著三丈外的距離，顫聲道，「我父親建議您擴充後宮？」

還是我家的表親，如此直白？何等魔幻？是覺得寶軀未家的前車之艦不夠有力嗎？

北冥封宇被逗笑了，硯卿總是在奇怪的點兒展現奇思妙想，又往往踩在他的笑點上。

「當然不是。」他大發慈悲向難得糊塗的硯寒清解釋，「硯閣老怎麼會如此荒唐呢，這是當然是給你選的，說你老大不小了，向本王請指賜婚。」

原來是這樣，這是父親的新創意呢。

硯寒清極力控制翻白眼的衝動，「您沒答應我父親的要求吧？」

「本王應了。」鱗王漫不經心收起捲軸，轉身就看見硯寒清一副很想拔劍而起的樣子，就在小臣子徹底爆炸之前，他才道出了轉折語氣，「但是。」

但是什麼？

鱗王慢騰騰的說，「本王覺得婚姻大事總是要問過當事人的意見才好，所以……」

還有所以？！硯寒清正想著怎麼撸走卷軸，好拿去灶房當柴燒，免得王想到就拿這個取樂，王已經不偏不倚地踱到了在他身前，開口前他略有斟酌猶豫，但說出來便是王者的千金一諾。

「如果哪天硯卿遇到了適合的人，儘管提，不用顧慮本王。」

硯寒清猛然抬起頭來，往北冥封宇直直望去。

那雙湛藍的眸子望著他，言語、行為都毫無半分虛假，看起來那麼的真誠在為他著想，怕他們的身分懸殊，當自己想要抽身時難以啟齒，這是他所認識的王一慣為人著想的性格和思路。

只是他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這份溫柔會像是一把插進心口的刀。

「……這是王的命令嗎？」

北冥封宇抿起了唇，還在思量說詞時，硯寒清已然站直，朝他肅容拱手，深深一揖。

「如果這是王命，微臣領命。」

說罷，硯寒清轉身就走，隨著他的動作，那脖頸邊短了一大截的髮絲飄揚起來時，顯得格外顯眼。

快步走門口，硯寒清扣著門扉的手忽然頓住了，咬緊牙，忍住去揪住鱗王搖晃的衝動。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剛以為自己真能與這個人並肩，分攤他的重擔與喜怒哀樂。開始眷戀一份溫度之後又忽然被溫和的推開，硯寒清真的真的很不甘心。

如果不喜歡他，王不會主動親吻他，如果他的愛對王來說不是負擔的話，不會被這樣推開的。

「王，我的心意真的讓你這麼困擾嗎？」

硯寒清僅存的勇氣只夠他將問題問出口，而身後的沉默早已替代了回答，一分一秒將他的心涼透。

「是微臣僭越，以後不會了……」

*

北冥封宇望著窗外發呆，看不進奏章的任何一個字……他今天退還了一份珍貴的心意，讓一個他很喜歡的人難過，他當然不可能開心得起來，更沒有覺得比較輕鬆，每每想起硯寒清受傷的眼神，北冥封宇就心口發堵。

但是，這樣做是對的吧？

衡量與取捨，做出了該當的決斷，長痛不如短痛，那孩子看著好脾氣，實則骨子裡極為固執堅定，說不定能與縝兒互相比拚，畢竟十五年來就是師相都沒能扭轉硯寒清的鹹魚。

不過這些都是藉口，他也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北冥封宇鋪開宣紙，磨墨提筆，靜氣凝神片刻，緩緩的寫下幾個大字，筆鋒圓潤，墨色濃厚，端的是一幅好字，只待用印落款，再命人裱糊上框，便能作為一代君主的賀禮送出。

“無爭此世，得願長歌。”

他此生向來與這八個字無緣的，又何必去強求呢。

*

下章

硯：鯤帝都不是好人，蝦仁豬心。

芭蕉：喔(莫得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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