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2 【皇名傲少七夕24h|16:00】月出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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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8-22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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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2 【皇名傲少七夕24h|16:00】月出鲛兮

皇名七夕产粮活动。
灵感来自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
备注：工作忙碌暂成一半，剩余部分择期补完。

—————以下正文—————

***

自与爱人在一起后，无论经历多少时光，每当皇剑孤臣回想自己和名剑绝世的初次邂逅，总是只能不甘承认当时情景虽然可说美丽但是难称美好。

***

剧烈晃动的船体把皇剑孤臣从单薄木板搭成的简陋床榻上面震了下来。
嘶——
金发男人自遨游星河的梦境里头惊醒，反射性按住磕疼的肩膀倒抽了一口气，英俊相貌皱成一团显得有点滑稽。然而皇剑孤臣无暇等待痛楚平复，毕竟身处茫茫大海，万一遭遇可导致翻船的危机绝非玩笑，因此他飞快从甲板上爬起身，大步疾行踏出船舱望向海面。

投映海面的满月危险地晃动，仿佛随时可能裂作无数碎片。
噗——
银发青年穿月破海而出，水珠沿晶莹发丝和鳍状耳朵纷纷滚落。他上身裹着一块苍蓝色轻纱，也不知晓是以何种材料织造，漂浮于水如云似雾缥缈犹胜梦幻。大概察觉附近有人窥视，对方倏然转头露出即使怒形于色依旧倾城绝世的面容，着实令皇剑孤臣大为惊艳。青年朝着男人启唇显出略微有别于人类的尖利牙齿，浸泡在水下的腰肢一个用力，一条被渔网缠缚的雪白鱼尾匆匆翻出水面继而重重落下，卷起涛涛浪花浇了无礼的窥探者一头一脸。

南海之外有鲛人者，水居如鱼，不废织绩……皇剑孤臣抬掌抹除满面咸涩海水，忆起旧时典籍所载以及老渔把头所言，喃喃自语道，古人果真诚不欺我。他瞥了眼鲛人鱼尾上的惹祸渔网，自觉理亏揉了揉鼻子，尴尬解释道，我不知道此处是阁下的……领地？擅自张网误困阁下实在抱歉，是否需我帮助解开渔网……对了，忘记先行确认一事，阁下能否听懂我说什么？
担心人族与鲛人存在语言不通的问题，男人又添加了手势对着青年一通比划重复一遍前言。事实证明皇剑孤臣并非杞人忧天，对方确实不解自己话意反将这些示好行为当成挑衅，由喉间发出类似警告的嗬嗬声响，指尖甲片暴长数寸伸向鱼尾胡乱挥动，试图凭借自身力量强行割开渔网。但他行事风格明显过分鲁莽，锋锐指甲切断网绳亦划破了鱼皮，顿时疼得轻叫出声不得不暂停那种形同自残的举动。

当事双方沟通不良，现场一时陷入僵局。正在皇剑孤臣一筹莫展之际，远方忽然传来清脆海豚鸣叫。男人起先一愣然后就是一喜，朝着声源方向高喊道，米多，过来——
一道纯白水箭向着他们飞射而来，顷刻游至皇剑孤臣渔船侧畔。男人走到船舷堪堪蹲下，一头白海豚便从水底探身出来扑进他怀中把人撞得跌坐在地。
哈，米多你总算回来了，此番出去觅食吃得很饱吧！皇剑孤臣欣慰摸了摸爱宠头部，逗得白海豚更加兴奋往他胸口猛钻，怼得男人连连后退，急忙制止它道，先别玩了米多，你能跟那边的鲛人沟通吗？麻烦告诉对方我可帮忙取网。
白海豚朝主人啾啾低叫两声，随后回身游向月下鲛人。青年并未因为米多出现减少戒备，但到底少了几分故作凶狠的表情。米多在隔鲛人三丈左右的距离就识趣止步，顶着无辜眼神打滚翻身露出肚皮对青年轻鸣了几下。
皇剑孤臣自然听不懂爱宠鸣叫的含义，不过由鲛人有所放松的神态看来，这场水生物之间的交流应该是奏效了。青年用某种异族言语和米多有来有往交谈几轮，白海豚又游转渔船张嘴咬住男人衣摆拉向海洋，他便明白对方同意接受自己援助。

皇剑孤臣看着犹带谨慎神色的鲛人想了想，索性当着对方的面脱掉衣袍仅留亵裤蔽体，以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之类威胁物品。随即男人运起内力纵身一跃，三月海水尚且寒凉，纵有真气护体仍旧让人冻得机伶伶打了个冷战。他忙定了定神徐徐游到青年身旁，伸手摸往对方鱼尾准备着手解网。
虽说讨海生活资历不深，可是作为一名渔民，皇剑孤臣曾接触过的鱼纵无上万亦有成千，然则鲛人鱼尾触感始终是最为特别的，原因他也很难诉诸言语，只是天然体认如此罢了。对方尾部体温相比人类稍低，表皮温润似玉凝滑如瓷，几乎难以感知存有鳞片。青年多半不惯遭人碰触鱼尾，摸得久了就不耐烦猛甩一下，男人不敢继续仔细研究，仅能推测是鲛鳞长得严丝合缝的缘故。
皇剑孤臣收敛心思摸索这张倒霉渔网，其被绕在鲛人鱼尾折腾多时，即便成功拆解亦已不堪使用。思及此点男人抬起右掌拉过青年左手，对方五指急促一缩而后缓慢松开，他就捏着人家食指用锐利指甲小心切割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网绳。
得到鲛人隐忍配合，皇剑孤臣很快解决鱼尾表面弯弯绕绕。青年挣脱束缚以后片刻不肯停留，鱼尾一摆转瞬游出数丈之外，临走之前回眸睇了男人一眼，眸中波光流转思绪复杂难辨。

皇剑孤臣目送鲛人身影消失在海平线彼端，耳闻远空响起嘹亮鹰唳，心里莫名一阵怅然若失。白海豚好像知悉主人落寞，游至男人身边以喙部小力顶着对方肩膀表示安慰。不意自己遭爱宠同情的他哭笑不得抚过米多长喙，蓦然记起少时读过一首古老诗歌。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皇剑孤臣伸指搅碎海中明月，漫无边际思量。
若非南柯，何日重逢？

***

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皇剑孤臣没预想过与鲛人的再会来得如斯迅速。
间隔二人分别大约半个时辰，男人便又驾船撞见了陷入鲨群包围的青年。

彼时尚未到达鲨鱼猎场，白海豚事先已有所感应，焦躁不安在船头来回徘徊尖鸣。一只白海雕自西飞来盘旋在渔船的上空尖啸，似在传递某些不祥信息，皇剑孤臣立刻领悟前方恐怕暗藏凶险。他放开握住船桨的右手按了下搁在身侧的皇剑无情，无温度的剑鞘一如既往予持有者可靠感触。男人俯身拍了拍爱宠遥指东方对它吩咐道，米多，你先向东……游到前面等我，以免稍后卷入争斗受伤。
白海豚对主人担忧鸣叫几声，皇剑孤臣只好又摸了它一把哄道，莫怕，待事情了结我马上赶去同你汇合……现在听话快走。米多见他态度坚决只有遵照指示，乖巧点了点头潜入海里往东遁游。男人眼看爱宠游远不至有被追及隐患，方才抓起船桨跟随掉头的白海雕慎重向西划去。

越接近目的地，空气中血腥味便越浓郁。皇剑孤臣鼻翼一动，霎时生出不妙预感，不由自嘲道，该不会是遇上鲨鱼捕猎，还真是糟糕的运气。男人运足目力眺望，依稀窥见远处一群灰褐大鱼围攻一条银白大鱼，灰鱼几可确定就是鲨类，银鱼却是不好判断物种。但既有现成猎物吸引住鲨群，自己便能靠近后再伺机出手，也可节省不少划船移动的工夫。他算盘打得好架不住运道的确坏，那条银鱼察知渔船位置居然拼命朝自己这边游来，拖着后头一大堆穷追不舍的鲨鱼气势汹汹好不惊人。
皇剑孤臣委实不愿承认自己霉运十足，只得苦笑道，此鱼好生机灵，竟懂祸水东引。他不再浪费力气凑过去，而是手持皇剑无情立于船上静待对方自投罗网。随着鱼群逐渐靠近，男人双目亦随之逐渐睁大了——那条于群鲨间辗转腾挪，挥洒锐爪利落刺穿鲨鱼体腔的银鱼，不就是和自己分离不久的鲛人吗？只见青年且战且退，眨眼在路上留下七八条死鲨，鲨血不断溢出将海面染出了刺目朱红。
这下麻烦大了……皇剑孤臣眉头一皱，左脚一勾一踢地上鱼篓，左手乘势接住自内弹射出的数颗花螺。此时鲛人领着鲨群已游到肉眼清晰可见的范围，男人这才发现那群鲨鱼体侧鳍上生有鲜明褐斑纵横勾画成肖似虎纹的图案，恰巧是凶名赫赫的海中恶兽虎鲨。他当机立断把花螺当作暗器扬手掷出，螺壳恍如飞火流星簌簌击穿群鲨皮肉，海上血肉横飞尽成血腥修罗战场。青年大抵也未料想对方拥有这般强横实力，震惊之余怔在原地一时间没有了动静。
皇剑孤臣却没空管他在想什么，左手拽过搭在网架上的破烂渔网一挥卷住鲛人拉到船上，右手蓄力举剑使出绝式天下归一全力斩下——宏大剑气奔涌而出所向披靡，一路劈砍过十数条虎鲨，中招者皆一刀两断，海面登时血流漂杵。男人一击得手触目所及再无敌影，但他心知那片血海定会在稍后引来更多的鲨鱼，是以干脆收剑握桨豁命划动，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遁逃为妙，无意识忽略了趴在甲板上的青年，明眸熠熠生辉凝视了自己许久。

***

……鲛兄，你已在船上待了近两个时辰，也该回水里休息了。
皇剑孤臣放下钓竿，侧头向青年无奈道。自前日由鲨群围困中解救出对方，鲛人待自己当即亲近了许多，有时甚至堪称过度亲密。男人以往从不认为自己会与好色之徒四字扯上关系，可同这美丽传奇生物的短暂相处，却令他对自身的看法产生了些许动摇。
鲛人坐在船舷甩着鱼尾和白海豚互相泼水玩闹，此前不慎遭自己划伤渗血的伤口已愈合得仅剩浅淡红痕。听得男人催促自己下海，青年便用不太灵活的动作挪动到对方身畔，将脸凑到皇剑孤臣面前认真说道，孤辰……我可以，再坐，一阵子。
对方讲话虽显磕磕绊绊，但考虑到他才初学人言两天，皇剑孤臣亦无条件进行正经教授，能够说到此等程度已是相当不易。男人想起青年拿手按在自己心口，反复念叨着孤辰的专注摸样，双耳霎时难以抑制悄然一热，却闻站立在网架上的白海雕乍然一啼，气派威严振聋发聩让他颇有心虚之感。
可惜我学不会鲛人的语言……皇剑孤臣随手帮他把垂落的银丝拨到耳后，鳍状耳朵质感软薄边缘犹然不失锋利，受他触碰轻轻一抖，在在昭示青年独特的非人感。男人叹了口气续道，……你已能唤我的名字，我尚不知你叫何名。
鲛人听罢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情，半晌突然下了重大决心一般，牵起皇剑孤臣的手郑重说道，孤辰，我有地方……知道名字，一起！青年颠三倒四连说数句，或许是觉所学言语不足传达自己想法，一撑甲板跳进大海朝东北方游出一段又再游回。男人半蹲下身将他拉出水面，若有所思问道，你是想说……自己知晓某个地方，有办法能使我理解你说什么，想让我跟你一起去？
青年兴奋颔首，随后面露犹豫抬眼忐忑看他，皇剑孤臣瞬间了然对方为难心思——双方分属不同族类，以鲛人在汪洋大海里的能为，如若存心害人引诱自己踏入绝境……男人注视那双饱含惴惴之意的单纯眼睛，却留意于如蝶翼秾丽的睫羽上方缀着点点水渍，颤颤巍巍要掉不掉泫然欲滴，不禁神使鬼差抬指替其细细揩下。
……我相信你。
他对他说。

***

皇剑孤臣在鲛人带领下艰难避开重重险恶暗礁，穿过层层朦胧紫雾，终归抵达了此行目的地——男人望着高耸出海的奇伟石林，由衷感叹道，万珠林……难怪有鬼蜃林之别称。

三天前到达万珠林的外围时，纵然皇剑孤臣笃信鲛人绝无害己之意，也难免要倒吸一口凉气。此地原名为万珠林，虽是一处上好珠池，但传言内有一蜃妖盘踞，镇日吐出无穷紫雾遮蔽无数暗礁，船入林中难辨方位随时有触礁倾覆之祸患，纵是经验丰富的老疍民若无必要亦不会冒风险来此采珠。由于入林者十有八九均迷失其中折戟丧命，因此又被老渔民呼为鬼蜃林。
本着轻装上阵速战速决的打算，他们将爱宠留在外头礁岛，一人一鲛共同进了里头礁海，饶是此般途中依然险象环生，所幸最后有惊无险到了石林。这时鲛人从海底下钻了出来，抬手拉着皇剑孤臣的衣摆扯了扯。男人从善如流屈膝半跪船头，欲待询问对方接下来的行动，万没想到竟遭青年捧住面庞亲了上来。
无鳞，极软，微凉，带着海水气息——那是皇剑孤臣对于鲛人嘴唇的最初印象。遗憾的是这一吻十分短促，青年趁男人呆住的时候舌头灵活一顶，就把某物推进对方嘴里。皇剑孤臣还来不及慢慢品味，青年已经松手将他放开，却又捉着男人的掌使劲握住。
孤辰，含着！鲛人随口嘱咐一句便猛然拖他入海，皇剑孤臣惊得差点把口中圆形物体咽下去。男人出于本能捂鼻闭眼，却惊讶发觉自己竟能在水下无碍呼吸观视，刹时沉醉于眼前迷幻景色，任由青年牵引游向石林中间。
那是一座从不可测深海里拔地而起的磅礴山峰，形似一头盘曲巨龙于此静卧沉眠。龙身长满形形色色琳琅珊瑚，枝桠林立构成绛树森林。众多游鱼穿梭其间自在嬉戏，而在更隐蔽的林间缝隙则藏匿着诸多硕大珠蚌，无愧万珠林的美誉。
皇剑孤臣正看得目不暇接，耳边却有一人冷哼道，鲛族小鬼，今日又来……作甚。你独自来也就罢了怎么还敢擅携外人，莫非将我这当是什么来去自如的破落场所不成？男人但觉水下一股巨力把自己和青年生生托出水上，定睛看去已到突出海面石林近前，一只巨大蜃贝横亘其上，壳内侧躺一名红发紫衣男子，冷着一副妖艳容颜似笑非笑睨向他们。

……原来万珠林当真有蜃妖居住。数日之间接连见识传说生灵的皇剑孤臣已有些麻木，刚想行礼致歉旁边鲛人已冲上去，开口抛出一串急速话语。蜃妖似为青年吵得头疼，摆了摆手让他安静，语气冷淡道，他既是你救命恩人，此回我就不予计较。但你实不应把鲛珠随便交付人族，若他不经意吞下去吃出毛病怎生是好……蜃妖说着举指往皇剑孤臣虚点了一下，男人立即身不由己张嘴，一颗银光灿然的圆润珠子就飞了出来，青年顺势启口将其吸纳收归己身。
蜃妖接着又一弹指，一枚淡紫圆珠从他腰间锦囊蹦出飘至鲛人唇边，被对方毫不客气给吞进口中。蜃妖状似厌烦挥手道，小鬼，你要的通识珠我借了，一个时辰之后记得还来。要做何事你可自便，我现下要单独和那位人族小子打听点人间的新鲜事……放心，我不会吃了他，但你如再满口粗鄙之言就很难保证了。
青年闻言即刻闭上喋喋不休的嘴，只仍愤愤朝对方做了个鬼脸，故意一甩鱼尾转身回船拿过鱼篓潜水离去。遗憾的是激涛未到蜃妖跟前便遭无形屏障挡下，剩余部分全落到男人头上淋了他一身，好赖人在水里横竖都是湿的影响不大。

—未完待续—

[ 此帖被bluewind在2024-01-12 00:22重新編輯 ]

weibo / lofter：旅迹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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