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16 【帝如來X光世大如】夢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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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龕琴殤

死的那是你，你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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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74)

樓主發表於: 2011-12-16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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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6 【帝如來X光世大如】夢魂

他在一片密林中疾行著，晨光熹微，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灑在他的身上，潮濕的空氣里漾著一股血腥氣，悶得使人窒息。
一步一步踏在晨露未乾的草叢裡，他低著頭，只見草葉微搖中，有點點紅鱗閃爍。
想不起自己從何處來、往何處去。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那灑落滿地的紅鱗，茫然地一路前行。
腳步驟然停止，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手中一直緊握的、煥著妖異光澤的碧色邪刀沒入翠綠的草叢中，刃上血痕未幹。
臉頰像是僵硬了一般，半張著口，卻吐不出一個字。指尖顫抖著，想去觸碰那虛幻得似乎隨時都會與朝露一起消散的臉龐。咫尺之間，卻像是他永遠無法觸及的距離。
金髮絲絲散落蜿蜒，晶綠的眼瞳如同被風沙磨蝕了光彩的水晶一般黯淡，定格在那一刹那的驚愕與痛心。片片紅鱗染血，灑落身畔，胸前一片狼藉的血痕猶然鮮豔如初，觸目驚心。

招提倚著掃禪山門的石碑醒來，緊攥著掃把的掌心里有一層薄汗。
晚鐘聲響，檀香瀰漫。招提站起身來，望向莊嚴殿的方向。
僧人們三三兩兩，默然散去。待眾人去盡，招提拎著水桶掃把，走入殿中。
才掃了片刻，內殿中傳來細微的響動，時斷時續，招提停了手，側耳一聽，確是有人還在。
推門而入，輕聲緩步進到里殿，窸窣的響動更加清晰。
抬眼向魚龍座上望去，只見到光世的背影坐不像坐、蹲不像蹲地窩在座上，不知在做什麽，只有似乎是咀嚼和吞咽的聲音、還有細碎的東西掉落在紙張上的輕微聲響。
心中疑惑了一下，閃身躲入隱蔽處，化作本相而出，一路踏上魚龍座，伸手輕輕拍了拍那人輕輕聳動著的肩膀。
光世先是驚了一下，停了動作，愣了片刻才回過頭來，睜著一雙有點驚慌的眼睛看著帝如來，喉結用力一滾，捂著嘴的手指縫兒里漏下一堆碎渣兒。
帝如來瞥了瞥擺在他面前攤開的紙包，方才想起這是緣醉莫求前日回來帶的糕點，因為雲鼓雷峰不許僧人私自出山，要出趟門，必須先領佛首手諭，只有緣醉莫求奉他之意在外修行、雲遊四方，偶爾回雷峰探視，常帶些好吃好玩的東西分給眾師兄弟。
“晚膳還沒結束，怎麼不到膳堂里去？”
“唔……咕……”見那人半天說不出話來，眼睛一眨一眨地差點流出淚來，方知不是因為窘迫而臉紅，而是——噎到了。
搖頭笑歎了口氣，又是拍背，又是撫胸，然後彎腰從魚龍座下的淺水里掬出一捧，捧到他嘴邊，小心地喂了下去，才見他氣順了些。
“吃那麼急作甚？又沒人跟你搶，嗯？”一邊收拾著掉了滿座的碎渣，一邊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打趣著他，一抬頭，卻看見光世蜷縮在魚龍座一角，半掩著口，注視著自己的眼神中滿是驚慌。
那太過相似的眼神，讓他猛地想起方才的夢境，帝如來的手猝然一抖。
“光世，你……” 夢中那虛幻的觸感，讓他心中一片空寂寥落。毫無意識地向他伸出手去，指尖在控制不住地顫抖，像是在尋求什麽一般。
然而帝如來越是靠近，光世越是閃躲，用力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還是躲避不開他的觸碰。被食物染得油漬斑斑的臉上，竟流下兩行淚來。
心中猛然一驚，帝如來蹙了蹙眉，不顧光世的反抗，強行將人攬入懷中。光世掙了幾下，但終究抵不過那堅決擁住自己的力道，顧不得先前的憂懼，偎在帝如來懷中低聲哭泣起來。
擁緊懷中還在輕顫的身子，帝如來恍然：“你……做噩夢了吧？”
光世抹了把淚，低低“嗯”了一聲。
心裡重重地一歎，帝如來責怪起自己的疏忽。
光世一身梵行修為，全源自初時自己渡予他的一點佛氣。二人雖不至於魂體相連、心意相通，但往往也有著超乎常人的默契。
夢相為空，皆因執妄。多年清修，自己甚少為夢魘所擾。然而方才，那個似乎預示著什麽的夢，想來他……該也是經歷了同樣一番苦痛吧？
近來心緒多有擾動，怕是劫數已近……
萬般憂慮，終究化作一聲重重的歎息。
“……佛首……”懷中之人終於漸漸停止了嗚咽，一聲呢喃。
“嗯？”低頭愛憐地撫了撫那臉頰，反而蹭了一手的油。帝如來輕笑一聲，取出絲巾，擦著那張滿是淚痕與油漬的小巧臉龐。
“吾……吾……晚課時打瞌睡，佛首……不會……責罰吾……吧……”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要跟紅得發燙的臉龐一起重新埋進自己懷中去。
“……不會。”
暮鼓漸歇，莊嚴殿籠進了一片夜幕中去，間或響起的輕聲細語，也逐漸悄然不聞了。
各處搖曳的燭火，也一個接連一個地熄滅。月色微涼，星光如水。安然臥在帝如來懷中的光世，也跟整個雲鼓雷峰一起，慢慢地沉入一個無夢的安睡中去了。
然而山外，一門之隔的江湖，正風雲變幻、烽煙四起。

“你托吾的，做好了。”斷滅闡提叩門而入，將一支白亮的東西交給鬼如來。
“呵~多謝了。”
“以魚骨作笛，吾還是第一次嘗試。”斷滅闡提饒有興趣地撥弄著笛尾墜下的飾物，一尾栩栩如生的紅瓷鯉魚。“你怎會想到的？”
鬼如來沒有答話，十指拈起笛身，一聲輕笑。
剔骨為笛，其聲幽森淒涼，不忍卒聽。
骨笛一成，能幽禁魂魄于其中，不得輪回，不得解脫。
“分吾之魂，共吾之夢，你因吾而存，也只能因吾而滅。”
帶著一個邪魅的弧度的唇，以一個酷似親吻的姿態，貼上了吹孔。
笛尾的紅瓷鯉魚輕輕一蕩，眼中有一抹水色閃過

鏡裡還照昔容艷，網中只留恨長隨。
回向長天問君意，此情將蕪胡不歸？

史藏網恨同人本《歸去來兮》進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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