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朔七夕节快乐,含少量树花 o[^Q y(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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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记:故事背景设定于叛天九单挑冥河之母之时,二人负伤,宿海陨座借机背叛,重伤冥河之母与叛天九。 }1@E"6k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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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之母,本座苦候多时,总算等到这一天,既然你对情郎旧情难舍百般留手,那就一同下地狱吧,宿海陨座也尽最后的同志之情了”。“卑鄙小人”,“承蒙夸奖,冥河之母,要怪就怪你平时过于居功自傲飞扬跋扈,肆意羞辱践踏宿海韵座,今日便要你付出代价,攻占苦境之功,本座替你收下了,来日回母星,本座定让主上为你封爵建碑,为母星霸业献祭吧。”宿海韵座全力一击,以冥母之能挡下这一招本不在话下,但与叛天九一战,二人皆耗尽功力,虎落平阳被犬欺,强弩之末的冥河之母终是不敌宿海韵座,被赐予一剑跌落悬崖,“望君朔”,叛天九不及细思伸手欲拉住冥河之母,宿海韵座见机又赏了叛天九一掌,“赐你二人做一对亡命鸳鸯,本座仁至义尽”。 (l_:XG)7~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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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吾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红鸾帐下,琪郎一双玉手轻抚一对玉乳,口中丁香轻启朱唇,顿时身下一阵热潮惊醒了冥河之母,只是一场梦,一场 …许久未做过的梦,冥河之母摸了摸胸前,一层纱布止住了鲜血,一旁的白衣郎君盘坐在火堆边闭目打坐。“是你为本宫包扎”,“吾蒙住了双眼”,曾经有过肌肤之亲,冥河之母倒也不是太介怀,只是恍悟自己的梦源,也暗自取笑眼前这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那么直白木讷。甫醒的冥河之母意识还有些恍惚,环看四周,看起来是一座隐秘的山洞,“放心吧,此处不是地狱,托你的好同志之福,你还活着”。“宿海韵座这厮,竟敢暗算本宫,既然本宫不死,往后他可有好日子过了”。叛天九不语,该说自己已经料到了这位女枭雄的反应了吗,望君朔与冥河之母,孰真孰假,自己已无力辨别,叛天九想起自己在悬崖之上毫不犹豫地拉住她的手,明明在不到一刻前还在拼个你死我活,一个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的人,还妄想看清谁呢,叛天九自我暗嘲。 ^)<w*iq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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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站得起来吗?以你同志多疑之心,必会下崖寻找,此处怕不是久留之地。”冥河之母试着站立,无奈伤势过重,终是失败了,再度尝试之时,被一个坚实的肩膀撂起,“叛天九你”,“先离开此地再说吧”。的确也想不到更好的方式,冥河之母只得由他。一路上二人皆沉默不语,久违的如此近距离的身体接触,身体记忆开始不受控制,彼此熟悉又陌生的体香勾起了诸多回忆。 A_F0\ 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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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失血过多,冥河之母竟趴在叛天九身上背上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一觉醒来躺在一张木床上,环顾四周,像是一间卧房,床边不远处摆有一张书写用的案台,整个房间的布局只能用简陋来形容。冥河之母走到窗台,一眼望去,夕阳和长河相互映衬,无论多么嘈杂的心境,都能被这片宁静抚平,自己虽自封冥河之母,但从不知晓自己的冥河竟是如此之美。白衣郎君伫立在夕阳下,一头及腰银发显得他的背影更加挺拔,金色的夕阳,金色的树,映得他全身金灿灿的,“一棵金树”,冥河之母被自己一时兴起的奇怪念头逗笑了,那郎君与天地融为一体,说不上是景色衬得他美,还是他为这景色增添了一分美。 }I'^./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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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一段日子,冥河之母于杏月一孤洲中养伤,每日睡到日上三杆,日子好不惬意,而叛天九则在隔壁小厢房铺了一床被褥,每日早起下水打鱼,再到集市换取草药。这一天,冥河之母自觉体力恢复的不错,在屋里躺了十几天也觉得有些闷,便走出小屋来到河边,见水中倒影一袭威严的玄衣,忽觉和这周围的惬意有些格格不入,一时兴起,摇身一变一身粉衣,此时叛天九正好走过,没来得及反应,只盯着眼前的粉衣佳人一时失语,“咳”,冥河之母轻咳一声,叛天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将双目移走,“本宫只是以此遮掩身上气息,以防被宿海陨座察觉”,看着叛天九手里的竹篓,“要去打鱼?本宫也想去”,“身体没问题么”,“躺了那么久,没病都要躺出病了”。听她这口气,怕是非跟着不可了,想起从前在别弦小径,望君朔虽温柔体贴但也不是没脾气,她决定的事情自己从来拗不过。二人来到小竹筏边,叛天九先登上,冥河之母穿着小坡跟踩上竹筏的瞬间重心有些不稳,一把子抓住叛天九伸过来的手,好歹是站稳了,这小竹筏平时只承载叛天九一人,当初设计的时候也并未预想过两个人的情形,今日看来确是有些负重前行。叛天九摇起竹筏往河中心而去,一路上二人并无言语交流,原来叛天九所谓的打鱼,其实是钓鱼,几杆子下去,一个上午就耗进去了,期间他便闭目养神。多年不见,这个人依旧那么无趣,冥河之母闭目深吸一口气,苦境的空气真的很好,比起自己遥远的母星,那个空气稀薄,充斥着沙尘暴的贫瘠星球,苦境的确是个很宜居的地方。为了争夺生存资源,主上引领部下走上了征战侵略之路,受主上之命,自己与天始地终,宿海陨座和天语来到苦境,眼看就要功成自己却遭同伴背叛落得这般狼狈处境,心中挂念母星养成雷厉作风,却不想因此遭了同伴的嫉恨,想来颇有些讽刺。造化弄人,但也偷得这半夕安宁,天地渺渺,浮生几何,冥河之母尝试放空自己,抛开那些野心与争斗,哪怕只此一瞬。突然水中一阵闹动扰了此刻宁静,原来是有鱼上钩了,看这动静个头应该不小,未及叛天九反应,冥河之母站起来拉住鱼竿,但竹筏这构造对小坡跟实在不友好,崴得冥河之母一个趔趄就往水里扑,叛天九不及细思伸手拉住她,本就有些超载的小竹筏终是罢了工,一个底朝天将二人撂进水里。 }LQ\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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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之母虽名号带河,但其实不谙水性,愣是喝了好几口水,叛天九从背后托着她游回了岸边,早冬天气,冥河虽没有结冰,但河水仍是冷得透骨,二人回到岸边,冷得直发颤。叛天九突然脸色发白晕了过去,冥河之母一脸愕然,怎么这个男人比自己这个病人还娇弱,沾了点冷水就晕过去了。仔细一想,叛天九也是带伤之躯,而且自己还是这伤的始作俑者,这段时间他替自己采药疗伤,现在自己的伤好了大半,他自己却没顾好,“这个傻人”,冥河之母连拖带拽地把人带回小厢房,运功探得叛天九体内磂矽石完好,内息也无异常,只当是旧伤未愈,加上落水引起的风寒,一探额头,确是烫得紧。叛天九冷得发抖,冥河之母只得寻思先替他换一身干净衣服。需要蒙眼吗?本宫不需要!本宫什么没看过?叛天九练武之身,体态还算健硕,冥河之母适当饱了下眼福,还是速速帮他换好衣服以免再次受寒。一顿忙活完,自己也打了个冷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也还湿着。正打算先回房换衣服,怎知昏睡中的叛天九突然紧紧拽住自己的手,“君朔,不要走,不要走”。看样子这人是烧得有些糊涂了,虽是带病之躯,但抓手的力气却是一点不小,冥河之母见状,倒也舍不得强行撇开,只得盘坐在床边陪他,只是穿着湿衣服实在冷得很,冥河之母只得运功点燃一旁的火炉。静坐无聊,一旁火炉又暖洋洋的,冥河之母伏在床边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这一睡,便到了翌日清晨。叛天九先醒过来,发现冥河之母伏案在自己的床榻边,二人的手紧紧相握,大冬天的手掌心渗得都是汗,“她在这里守了吾一夜吗”,叛天九忆起往事,以前在别弦小径,也有过类似的场景吧。叛天九不忍将她叫醒,但又毫无睡意,盯着她的睡颜一时出了神,我见犹怜的粉色倩影,多年不见,她依旧那么美丽,哪怕头发有些凌乱 … “等下,凌乱,昨天我们是落水了吧”,叛天九突然意识到自己里里外外换了一身衣服,“这是 ,她帮我换的吗,那她蒙眼睛了吗”,叛天九打消了奇怪的想法,隐约想起自己烧的糊涂时抓着她的手说胡话的事情,“她这是穿着一身湿衣服陪了吾一宿吗,她的身体也还没恢复好吧”,叛天九顿感暖心又心疼,“望君朔和冥河之母,到底哪个才是你”,叛天九小心翼翼地抓起被子想往她身上披,但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还是惊醒了睡美人,冥河之母睡眼惺忪,举起手探了探叛天九的额头,“嗯,看来烧退了”,正准备起身,可盘坐一夜,双腿麻得根本站不起来。叛天九见状,下了床将他抱到床上,替她脱鞋揉脚。“你稍作休息吧,吾外出采药去了”。真是闲不下来的劳碌命,冥河之母一边揉脚一边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突然瞥见枕头底下露出的一本书角,不及细想,手倒是行动得比脑子快,拿起翻开,“哦,是叛天九的日记啊,偷看别人日记实在不是什么坦荡的事情,但本宫是冥河之母啊,冥河之母需要什么坦荡”。 IM]h*Y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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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吾还是回到了孤洲,本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前去决斗,最后吾却背着她回到孤洲,该说这是造化弄人吗?回来的路上,她睡了一路,原来女魔头也有如此心大的一面,就这么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一个想置她于死地之人,吾该自豪她真了解叛天九不是这种乘人之危的人吗? 73)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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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喊“小弟”,甚至哭湿了吾的肩头,她是做了噩梦,或是想起什么悲伤的过往,吾无从得知,想来从前在别弦小径,吾从未听起她提起家人,不过那时她用的是“望君朔”的身份,吾只知望君朔家破人亡,对于背上的的冥河之母,吾一无所知。小弟,是她之胞弟吗,他发生什么事了,能让杀伐果断的她落泪。 y!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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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到了孤洲,她伤势非常严重,冥河之母的同志,想来也非是易与之辈,若是任她独自于荒野,恐凶多吉少,也许吾该弃之不顾,或干脆一刀赐下,也算是为天下人除害,但是吾,做不到,吾可以与她鱼死网破,但做不到在她毫无反抗之力时取她性命,叛天九又再一次做了天下的罪人。 10O3Z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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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之母陷入沉思,那天的确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深埋的记忆破土而出。那是她唯一的胞弟,年幼的她背着生命垂危的小弟穿越沙漠,“小弟,撑住,姐姐带你去绿洲,姐姐带你去看花看草,姐姐带你去喝水,我们要大口大口地喝水好不好,小弟,别睡,跟姐姐说话好不好,小弟,小弟,别丢下姐姐一个人好不好”。再挚情的哀求也唤不回渐逝的生命,握着小弟冰冷的双手,她誓要为母星带去水与绿洲。冥河之母合上日记,“真是无聊人干的无聊事”。 ^Et,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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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观叛天九匆匆走出小屋,原来在他替冥河之母揉脚之时忽感心血上冲,只得以采药为由离开,来到孤洲外围的叛天九口吐墨血,守在此地的棠儿急忙向前,“君侯,你的病情…”,叛天九打住棠儿,“吾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棠儿,切勿多言让王兄担忧”。主子决定好的事情向来无转圜之地,棠儿虽忧心主子,也只能照做。棠儿从袖口掏出一颗丹药让叛天九服下,叛天九就地打坐运功,气色也渐渐恢复。“吾采药去了,棠儿,你回金树族去吧”。望着主子远去的身影,棠儿心中百般不舍,虽然药物能够缓解他的苦痛,但主子的身体早已如风中残烛,“侯,执着是苦啊”。 l=NAq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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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过百日,这百日里,有人负责貌美如花,有人负责赚钱养家,外人见了,怕不是要以为这二人是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冥河之母自那日不经意看见叛天九的日记之后,便有些上瘾,常常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偷溜进他房间偷看,倒也成了一种消遣。这一天她又溜了进来,盘坐床边翻开日记本。 1!1D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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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吾因她自困孤洲,却似乎又因为她,吾那停滞的时间又开始流转,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吗?从前孤洲的日子日复一日毫无变化,因她之到来,有了些许生机。不知是否因为伤势原因,她非常嗜睡,刚回孤洲之时连睡三日,落完水穿着湿衣服也能睡着,平时不到日上三竿绝不起身,当然吾对此并不厌烦,孤洲的日子确实无聊,睡觉不失为一件好的消遣。吾带回来的那盆花,她照料得很用心,看来爱花是女子的天性,来自宇外的她似乎也不例外,每日起身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花儿浇水施肥,天气转冷的时候,她甚至给花儿略施功力御寒,那花儿在她的精心照看下开得很好,“人面桃花相映红”,也莫过于此。 'e85s%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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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些内心独白,叛天九的日记更多记录的是一些日常琐事,比如今天打了多少条鱼,换了多少的粮食和药草。冥河之母忆起从前的瑟九琪,彼时他还是金树族的九琪侯,莫说打鱼下厨,怕不是连五谷都分不清,那时他在别弦小径的日常起居都是她在照料,如今时过境迁,倒是风水轮流转了,回想这百日,他倒是把自己伺候得还算舒适,日子虽然简单倒也精致,遂事实证明男人才是居家的一把好手,当真惯不得。 :~erh}~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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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冥河之母看得正起兴时,手上的指环突然发出光芒,“是鬼诀的信号”,想来是自己伤势已痊愈,身上的宇外之气也恢复,鬼诀方能察觉。冥河之母行至孤洲外围一会鬼诀,鬼诀见母上一身娇嫩粉衣,顿时有些诧异,从前母上总是身着玄衣,霸道又威严,而眼前的母上虽是气度不改,却也掩不住粉衣的温婉,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上,“母上何以这身装扮”,“本宫受宿海韵座暗算身受重伤,为隐藏气息做的伪装罢了”,冥河之母将此段时间的境遇大致与鬼诀讲了一遍,“如今母上已恢复,孩儿特来迎接母上。我们不妨先踏平这孤洲,给叛天九一个下马威,也算是 ‘回报’他这段时间对母上的照顾”。“吾儿你这是在教本宫做事吗?”“孩儿不敢”,“你先回去吧,本宫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待完成之后自会回冥榻与你们汇合”。“孩儿遵命”。冥河之母甩袖而去,留鬼诀在原地摸不着头脑,“母上怎么就生气了,该不会是舍不得那叛天九吧”,一闪而过的念头,鬼诀并没有当真,只是他隐约感觉到母上有些许变化,似乎少了些果断,“也许是粉衫惹的祸吧”,鬼诀只得悻悻而归。 s-%J5_d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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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天九今日的鱼提早卖完,路过市集时看到小摊上的头钗,上面镶着圆月与星,叛天九想起望君朔送自己的诗,“愿我如星君如月”,一时兴起便将它买了下来。哪知刚回到孤洲便见到鬼诀与冥河之母,叛天九隐于大树之后,手上紧拽着那根金钗,心想着似乎没有送出去的必要了。酒过三巡方知醉,叛天九端着酒壶四处游走,走得乏了便靠在树上顺着月光端详起那枚金钗,“吾还以为…. 哈哈哈”,叛天九苦笑,却蓦地收住笑声将那钗子摔在地上,忽而又想起些什么将那钗子捡起,星儿摔掉了,只剩一轮摔破了的月,“说什么夜夜流光相皎洁,都是骗人的”。突然一阵心血涌起,叛天九又咳红了一条帕子,“罢了,吾这残躯又能给得了她什么呢”。 o X@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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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天九拖着失魂的脚步回到孤洲,却见木屋内红纱漫飘,一抹艳红衬得此夜的孤洲更加清冷,酒意未褪的叛天九神志恍惚朝屋里走去,只见屋内人身着一袭红衣,对镜含了含口脂,多少年过去了,她的样子和性子都改变了不少,唯一不变的是她依旧那么美,色令智昏,叛天九到底也是个俗人。察觉到屋外的叛天九,冥河之母转头起身,四目相对之时,叛天九有些惊慌失措地别过头去,“怎么突然做这一身打扮”,“叛天九本宫美么”,“你一直都很美”,“那你愿意娶本宫么”,“说什么胡话”,“鬼诀都到舞象之年了,你不觉得自己欠了本宫一场婚礼么,虽然本宫不是迂腐之辈,但母星未有婚配之俗,本宫倒也想体验一下你们的婚嫁之礼,就当是本宫在孤洲无聊地发慌,你且陪本宫闹一场又何妨”。明明不到一个时辰之前自己还对她满心怨怼,但此刻对着她这双直勾勾不容拒绝的眼睛,怕是又要缴械投降了,“只有你我二人,只能行最简单的礼”,“无妨”。冥河之母帮助叛天九换上喜服,缠缠结结,似是昭示他二人的命运此生注定无法两清。一拜天地,天地不容,二拜高堂,血海深仇,夫妻对拜,始于谎言,与自己拜堂成亲的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但爱了就是爱了,命运捉弄,半点不由人,剪下一束发,缠缠绕绕,收入锦囊。 Z)5kl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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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二人端坐于床前,叛天九握着喜秤的手心有些许发汗,无言的气氛有些许尴尬,叛天九似是鼓起勇气一般握紧喜秤揭去冥河之母的红盖头,此刻他又喜又悲,他真的娶了她,她真的成了他的妻子了,但是他也知道,他留不住她。冥河之母看着叛天九的眼睛,这美丽的双色瞳是自己的得意之作,其实她从未告诉过叛天九,她很喜欢他的眉眼,想据为己有,但此刻自己竟萌生出想放他走的念头,这可一点都不像自己的作风,叛天九果真永远脱离自己的掌控,甚至让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但无谓了,过了今夜,一切将回归原点。叛天九借着微醺醉意,轻轻吻上了冥河之母的唇,轻运功力,幔纱飘落,喜服脱去使命,帐中鱼水交融,如果此生注定难觅同归路,至少此夜要毫无保留地彼此托付。 y{92L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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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苦短,一夜云雨落尽,离别的时刻也即将来临,冥河之母枕着叛天九的手臂端看着他的睡颜,聆听着他的心跳声,他的呼吸声,如果余生再无重聚之时,至少让她好好记住此刻的他。月斜回廊,鸡唱五更,她真的得走了,冥河之母将喜被轻轻盖在叛天九身上,俯身献了一个吻,“叛天九,再回了”,孤洲外,一抹粉色化去,与夜色融为一体,乘着月光而去了。孤洲内,叛天九眼角的眼泪缓缓落下,与伊人留在自己脸上的眼泪交融在一起,他不愿意睁开双眼面对这没有她的孤洲,孤洲因她不再孤寂,却也因她加倍孤寂了。叛天九拾起日记本,打开却是一片空白,恍若这一百天的一切从未发生过,叛天九翻到第一百页。 p+)C$2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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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佰天,她终究还是离吾而去了。 >Zo-w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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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口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纸张,落在红色喜被上,更是红得发黑。 #<UuI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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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一百日,冥河之母势力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苦境大地,金树族也随之沦陷,瑟八紘豁尽全功,尤是不敌冥河之母,随着曦光庭被攻占,瑟八紘被制,金树族终是被迫退出战局,“叛天九呢,号称金树族战神的叛天九,为何不出来与本宫一战吗,终是怕了本宫吗”,“不,他不是怕你,而是他来不了了”,“什么意思”,“你真想见他”“少与本宫玩文字游戏,他在何处”,“你若真想见他,便随我来吧”,冥河之母封住瑟八紘全身武脉后随其而行,“母上,小心有诈”,“区区手下败将,能耐本宫何”。冥河之母跟随瑟八紘脚步,眼前的路分明是通往杏月一孤洲,越是前进,冥河之母内心越发感到不安。一座孤坟映入眼帘,“叛天九”三字更是引来一阵瞳孔地震,冥河之母忽觉时空一滞,双腿不自觉往那碑上走,双手扶着那冰冷的木碑终于缓过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怎会”,“往日你在他身上留下之毒严重侵蚀了他之根本,与你在孤洲的时候,他就已经病入膏肓,日子所剩无几了”,“怎有可能,本宫替他探过脉,并无异常之处”,“他自知时日无多,想要为吾族贡献最后的力量,请命服用金树族禁药,重病之人服用可暂缓病情,甚至短时间内恢复为正常人的体质,其如回光返照之理,以病人所仅剩之命元集中爆发,既是救命之药,也是索命之药,是以吾族一直将其列为禁药。那时吾弟不愿余生拖着病躯苟延残喘,吾也不忍吾弟整日卧床受尽病痛之折磨,在他百般恳求下,终让他服用,他原本计划用完药后前去与你同归于尽,但最终吾却发现他将重伤的你带回了孤洲。”见冥河之母似有动摇,瑟八紘加重语气,“你认为以你对金树族之罪孽,凭什么以重伤之躯在吾弟之孤洲安然休养百日,吾弟刚将你带回孤洲之时,吾族并非没有计划过围杀你,但吾弟却不愿对重伤无反击之力的你下手,为此他甚至不惜屈下膝下黄金,吾弟已经时日无多,孤王实在不愿见他那般模样,遂答应他在你伤愈之前不对你动手,为了吾弟能安宁度过他最后的时光,孤王撤去驻扎外围的兵力,只与棠儿时不时去看望王弟,自回返金树以来,吾第一次见吾弟解去面上愁容,吾能感受到他是幸福的,也许身为王吾是自私的,但身为兄长,见在他最后的日子里能活出自己,吾并不后悔放弃追杀你之机会”,冥河之母握住墓碑的手更加用力了,“你离开之后,吾弟终日郁郁寡欢,半个月后耗尽命元病逝于孤洲,吾弟自知保下你愧对族人,遂临终前叮嘱密不发丧,也未入王家陵园,甚至不愿在墓碑上留下他身为金树族君侯之名讳瑟九琪”,“够了,别说了”,“你可知他到了最后还手握着这枚来不及送出去的头钗”,瑟八紘将一枚钗子甩到冥河之母脚跟前,“瑟八紘恭贺冥河之母即将君临天下,但愿你来日午夜梦回,能无愧于孤洲那缕亡魂”,“住口,鬼诀将人带下”,鬼诀遂将瑟八紘押下,冥河之母拾起那枚金钗,看上去本应是嵌有圆月与星的,现在只剩一枚残缺的月,跟前土壤突然被几滴水滴打湿,而后天色渐变,下起绵绵细雨,冥河之母在雨中蹒跚,“那瑟八紘欲施诛心之术,叛天九,你的兄长阻止不了本宫,你也同样”。冥河之母回到金树族,“鬼诀,你固守金树族,其他的人遂本宫进攻魔界”,“孩儿想与母上共进退”,“勿让本宫说第二次”。见母上如此坚决,鬼诀不敢再多言,“母上她,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又是因为那叛天九吗”。冥河之母在金树族外围设下防护结界,便率领大军朝魔族进发。 ey*,StT5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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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战,正是胜负之际,天魔与冥河之母各自将内力催至极限,谁料冥河之母忽感一阵心血逆冲,片刻滞缓,天魔已是一掌贯心,冥河之母恍悟仰天长笑,“哈哈哈,叛天九,原来是你”,而后强催内元逼得天魔后退一步,冥河之母随即化光逃去。“众人随本座追去,中了本座一掌,冥河之母命不久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此回必要永除后患”,天魔率众人追击。天魔一掌直中要害,冥河之母心脉被震碎,全身经脉俱损,拖着残躯逃至与叛天九坠崖时暂避的洞穴,“本宫终究还是败了,小弟,姐姐没能带你看到绿水青山了”,蓦然身上跌落一物,是叛天九的日记,“哈哈哈,叛天九终究是你赢了,阻止瑟八紘围杀本宫,却是在不觉间在本宫身上下了暗招是吗?本宫终究是小看你了,叛天九也不是只会武斗的莽夫啊”,冥河之母缓缓拾起日记,水渍血渍沾得字迹都迷糊了,翻看着那一百天的点点滴滴,回想自己这一生多是在失去与掠夺,轻松快乐的日子屈指可数,但这些日子总是有一人在侧,也许他也曾予以自己选择的权利,但自己却是再三选择放弃,母星霸业已是箭在弦上,自己不能为了儿女私情放弃这一切,但终究还是败在对于情爱的一瞬贪恋上,这是何等讽刺。顿时手部失力,日记本跌落地上掀开了最后一页,其他的字迹都迷糊了,只有这处的字在水渍的浸渍下显得格外清晰,冥河之母印象中这一页本来是空的,看来是做了特殊处理遇水方能显字,“冥河之母,若是有一天你累了,勿忘你还有望君朔这个选择,叛天九会一直在杏月一孤洲等你”,字字映入眼中,笔笔刺入心槽,刺得冥河之母心头一阵绞痛,眼泪更是夺眶而出,“哈哈哈,好像在给本宫选择的余地,其实你早就帮本宫选好了,这算什么”,滴落的眼泪衬得字迹更加清晰。冥河之母用尽最后一丝功力卸去一身玄衣,从怀中取出那只破碎的头钗别在头上,鲜血染红了她的粉色裙子,困意阵阵来袭,“好冷,好累,好想睡”。 \QiqcD9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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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朔,君朔”,“是谁,是谁在叫吾”,望君朔缓缓睁开眼,一道白色的光晃得视觉有些迟钝,“君朔,对不住,叛天九来迟了”,眼前的白衣郎君对自己伸出手,他笑起来真好看,望君朔意识有些恍惚,片刻前自己分明是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山洞里,但也显得眼前这道光无比温暖,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他,望君朔不自觉把手给出去,在白衣郎君的轻扯下慢慢站了起来,“君朔,我们走吧”,“嗯”。“愿吾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从今以后,吾就只是望君朔,无论朔日或者望日,吾都伴在君左右”,瞬时粉白两个身影消失于白光中。 a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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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冥母之乱已然了结,她之尸身,孤王想带回金树族,这是愚弟遗愿,往天魔成全。”“本座允了”,“多谢天魔”。杏月一孤舟之内,叛天九的墓碑旁又立了另一座墓碑,瑟八紘伫立无言陷入回忆,他唯一的双生胞弟,那俊俏的儿郎在一个小草屋内悄然离去,只给他留下冰冷冷的书信一封。 N"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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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原谅愚弟的自私,你我二人携手同至世上,如今弟就要先王兄一步而去了。王兄一直包容弟的任性,多谢兄尊重弟的选择,没有围杀望君朔,为吾与她留下最后的那段美好。吾已在她身上下了布算,那将致她最终败果,就当是吾替她向金树族,向天下苍生做最后的赎罪。弟恳求王兄,若有朝一日冥河之母伏诛,请尽可保住她最后的尊严,吾在杏月一孤洲等她。冥河之母是天下的罪人,但也是叛天九的妻子望君朔,吾曾与她约定,生同衾,死同穴,既然叛天九无能改变她,只能陪她下地狱,同穴而葬,是吾能留住吾那无缘的妻子唯一的办法。弟自知感情用事,愧对金树族民,已不配君侯之名,请王兄以叛天九立碑。 E}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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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对于鬼诀,吾倍感亏欠,吾与君朔皆未尽人父人母之职,那孩子确是不明是非骄纵蛮横,但亦不能全然责怪他,吾与君朔疏于管教也是原因之一,望王兄将其降服之后代替愚弟多多导正他,弟近日对八一刀谱做了整理和详解,若有机会请将其交与鬼诀,希望对他有所助益,那孩子根基不错,多加磨练将来定成大器。 sI$:V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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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鬼诀带上来”,那少年双手背扣被押了上来,眼底尽是不屑与桀骜,“你的母亲已经被降服,你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吗?”“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收起你们那虚伪的嘴脸吧!”“逝者为大,在你父母的墓前,孤王不想与你争执。”“父母,哈哈哈,他们真正希望吾的到来吗?吾只是一个不被祝福的存在,若是要耻笑吾,你的目的达成了。”瑟八紘拔起侍卫的佩剑朝鬼诀走去,鬼诀闭上双眼等待这取命一刻的到来,哪知瑟八紘只是斩断了手背上的绳索,并未伤及自己性命,鬼诀一时愕然。“你真认为自己不被祝福吗?即便真是如此,只要内心坚强何处不得安乐,如果非要一个人祝福你之到来,为何那人不能是你自己。因为不被祝福而自我放弃,这实在不是一个男子汉该有的气度”。瑟八紘取出两本册子交予鬼诀,是叛天九的书信日记和八一刀谱详解。鬼诀读着日记里的点点滴滴,心中百感交集,那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母亲,叛天九在信件里诉说的对于自己的愧疚,“这算什么,一句愧疚一句抱歉这是想弥补什么挽回什么掩饰什么”,哈哈哈,鬼诀不由苦笑。“你虽罪孽深重,但吾弟未尽父责却也是事实,到头来金树族与你到底是谁欠谁更多,料是谁也道不清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已然发生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已经造成的伤害谁也无力弥补,人生在世总有诸多无奈。但人是活的,境遇既无法改变,自己的选择总是可以改变的。孤王不想强求什么,今日释你而去,乃吾弟之遗愿,你身上流有金树族血液,若是你愿意,金树族永远是你之归宿,若你仍怀恨在心,金树族也不惧你之报复,如果往后兵戎相见,孤王也绝不留情。吾弟对八一刀谱做了详解,那是他毕生武学之精华,练与不练你自己定夺,你,离开吧。”瑟八紘背过身,鬼诀缓缓转身离去,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了一番,瑟八紘的话语,叛天九的道歉,母上的转变,四面八方的思绪涌上心头,搅得心绪一团糟,脚下一步一步,自己该往哪里去,该如何做选择,他,无答案。 IQ#So]9~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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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NXi,5
魔界之内,白无垢给了叛天九一袋药粉,“这是自鬼诀的鳞片解出来的破冥河之母功体的药物,每日在饮食中掺入,可侵蚀她之功体,只要不运功便不会有任何反应,一旦功力催至极限,便会反噬自身”。“多谢你白军师”,“必要之时你当真能狠得下心,无须勉强的,还有魔界的”,“叛天九的妻子,自己收场”。看着叛天九离去的背影,“莫道人间常说,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白无垢轻叹。 /lru"R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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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KZUvsSk
瑟八纮来到孤舟吊祭叛天九,眼前有一盘新鲜的蔬果,看来是已经有人来过了,听闻近来江湖出现了一个使八一刀谱的少侠,行侠仗义不留姓名,看来那孩子已然找到自己的路了。凤陛下走了过来,为瑟八纮批了一件披风,“王上,天儿冷,小心着凉”,“还是王后贴心,不知不觉王弟已经逝去一年了,时间过得还真快”,“是啊,日月如梭,但有人逝去,就有人降生,生命不就是这么生生不息吗,王上节哀”,“王后你说得对”,瑟八纮细思凤陛下的话,一个念头闪过,“等等,降生?难道王后你”,凤陛下噗嗤一下,“原来你也没那么迟钝嘛”,“多久了”,“算算日子,三月有余吧”,“都怪孤最近太繁忙,这么重要的事情,孤竟然都没察觉”,“吾也是见你诸事烦心,想着等一切安定再告诉你呀”,“太好了,王弟你听见了吗,王后有身了,为兄要做父亲了”,“呆子”,凤陛下牵起瑟八纮双手,“金树和花凋,有你我就有未来,我们是树与花,予一方土一泓水,便可从孤枝残花长成一片绿洲,逝者已矣,王弟得以与心爱之人同葬,也是求仁得仁,我们要继承王弟的心愿,壮大金树和花凋,让我们的后世,不必再经受战乱和亲人离别之苦,所以夫君你放宽心可好”“娶妻如你,夫复何求,为夫答应你”,“其实是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太丑了”,瑟八纮忍俊不禁,伸手刮了刮凤陛下的鼻子,“王后你又戏弄为夫”,后将凤陛下揽入怀中。冥河的黄昏依旧动人,一对人,一对碑,与夕阳相辉映,长河东去,它是无情的,却也见证了有情人的朝朝暮暮。 ID&zY;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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