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1.30[玉階飛X北辰泓] 寧為玉碎，146F更新22(完結)+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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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俟桓

惟月鴛鴦人間-通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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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36)

30樓發表於: 2009-10-24 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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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一點淡彩，頃時闖進她的視界。北辰泓仰頭一望，是被方才那陣風吹落的幾片梅花花瓣。隨著雪花的梅瓣緩緩飄落，最後沾上她的衣衫。
　　
　　腦中浮現那天夜晚，北辰禹在寢宮前對她說的話語。
　　身分、血脈，這些都是她無法無法改變的事實。
　　而事實，終究是殘酷的。
　　這幾日陪凰兒至蕭然藍閣，當接觸到玉階飛的視線時，她都會刻意轉開。甚至當他明確表明出關心的神態，她也都置之不理。
　　雖然她清楚兩人之間，該有的只是師生之情。再多一點，也終究只是友人關係，何來而生男女之間的繾綣愛戀？
　　或許有，但她不願面對。而他，他對她，她從不敢去臆測、更不敢去奢望。
　　
　　壓在身上的雪緩緩融化成水，浸濕了她單薄的衣裳。庭院內的氣溫似乎又降了些，北辰泓不禁微微打了個冷顫。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聲聲壓得極輕的步伐，踏碎腳底下才剛積起來的薄雪，同時也踏驚了北辰泓的心。
　　身體忽然不聽使喚，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從胸臆宛若洪流般湧出。北辰泓焦急地想要掙開這莫名的束縛，然在下一秒，盡被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給掩埋。
　　當場，滯住了呼吸。
　　
　　「泓，當心著涼。」
　　是玉階飛的嗓音。從聽到那聲腳步起，她就不意外是此人會是玉階飛。可是她沒有勇氣轉身，只是微微低下頭，開口的嗓有些低啞。
　　「你怎麼會來皇城？」
　　「父親有事交代，吾便來了。」
　　裹在身上的皮衣異常溫熱，應當是玉階飛從他身上直截取下披上她的。除了上頭殘有的餘溫外，隱約可以嗅到只屬於他的氣息，讓她蒼白的臉不禁多了血色。
　　「妳在這裡做甚麼？」
　　北辰泓終於轉過身來面向玉階飛。他還是和往常一樣，一襲青綠色的衣衫、總是不離手的羽扇、還有那一雙，總是如此溫柔的雙眼，溫柔的經常令她產生錯覺。
　　因為她知道，玉階飛那樣的目光，從來都不只屬於她一個人。
　　
　　「泓？」
　　「等一個人。」話未經思考，就已奪唇而出。在細雪紛飛的空間裡，激起空靈的回音。
　　玉階飛眉角微挑。澀聲問：「……誰？」
　　「一個我永遠都等不到的人。」垂落的眼睫輕輕顫動，正巧一片雪花落上。她欲要伸手拈開，卻被他先了一步。
　　雪片在玉階飛的手指下化開，明明融化的水是如此冰冷，北辰泓此刻卻感到異常暖心。
　　他的手指輕輕按住她，替她揩去眼角的雪水。而後，他的手就此不再移動，輕輕地，攏住她半邊面頰。
　　眼睛微眨的她看到了玉階飛臉上，浮現鮮少會流露出的複雜神情。
　　
　　「是甚麼樣的人，會讓妳在此久待而不遇？」聲音很低、很沉，已經不像是他平常說話的語音。
　　北辰泓一驚，心也跳得更加急促。
　　「所以使妳煩心已久的，就是這個人麼？」
　　選擇避開他詢問的目光，她抬眼，望向開了滿盈的梅花花簇。
　　「泓，妳看著吾。」
　　「先生。」北辰泓忽然間向後退開一步，但玉階飛卻沒有鬆手，反而是向前一步，大掌緊緊扣住她纖細的手腕。
　　「你……！你不能……」
　　「吾想了很久，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明白的好。」逐漸逼來的氣息，甜膩卻又沉重的令北辰泓喘不過氣來。
　　她睜著惶恐的眼，看著玉階飛將自己逼到了宮牆之上。
　　無法壓抑內心的恐懼，連說話的音都是顫抖的：「玉、玉階飛……這裡是皇城，你這樣……」
　　「吾說了，有些事情還是要講明白。」
　　指腹輕輕擦過北辰泓滾燙的面頰，勾起耳旁一綹髮鬢。目光卻不曾從她那雙墨瞳移離，專注的眼神，像是深怕她眨眼瞬間，就會從他眼中消失那樣深刻的凝望。
　　北辰泓所幸地閉上眼不去看，不去看那樣令她感到慌張無措的眼神。那是和之前一樣的眼神，卻又好像和以往不大一樣。
　　似流水般溫柔，同時，卻也像烈火般的狂烈。
　　「玉階飛，你離開罷。不管你想講甚麼，待到明日，於蕭然藍閣再講也不遲。」
　　
　　周圍又再度靜了下來，如同兩人之間忽然的靜默。靜的令人心慌、也靜的令人心狂。
　　細細的雪聲，與偶而嘯來的風聲，在此時聽來，猶感刺耳。
　　北辰泓耐不住性子，將緊閉的眼緩慢地睜開。只看玉階飛的眼仍舊專注凝視著自己，只不過距離，又比方才更加縮短了一些。
　　不曉何時他掌中的羽扇已靜靜擱置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而右手則輕輕摟住她的腰。左手拇指撫過她微溼的唇瓣，緊接著一個使力，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玉……」
　　唇口被指尖抵住而無法出聲。北辰泓驚愕的望著挨著自己極近的玉階飛，吐出的溫熱氣像春風般撲騰在她的面頰上。
　　烈焰般的眸勾定她的眼、同時也勾定她的心。唇口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泓……」
　　剩下的話語飄散在冷寒的空氣之中，模糊的令她辨識不清。不曉得他究竟是將話說出了口，還是又將那話給隱回心中。
　　話語隨風而逝，可是距離，卻是有增無減。
　　怪的是她原本慌亂的心，此時此刻卻異常平靜。帶著些許生疏及彆扭，北辰泓緩緩垂下眼簾，感受到他的氣息逐漸逼向自己……
　　
　　
　　「王爺。」
　　「！」玉階飛的氣息已經離去，換來的是有些沙啞的喚聲。
　　北辰泓猛然睜開雙眼，幾乎是反射性地轉頭向後一望。
　　北辰胤就站在通往庭院必會經過的月洞口外，站在他身側的，則是一臉愧疚的北辰元凰。
　　北辰泓的呼吸幾乎靜止。雖方才玉階飛那樣接近自己也令她感到呼吸困難，但兩兩相較之下，現在的情況更加使她扯裂她心肺。
　　「三哥。」
　　北辰泓向前跨了一步，擋在玉階飛面前。北辰胤目光流轉在兩人之間，那樣的深沉晦暗的視線，使人猜不透其心思。
　　
　　過了半晌，北辰胤這才軀身將沾上雪花的羽扇拾起，遞給北辰泓，然眼卻是直盯著身後的玉階飛言道：「你就是玉太傅的兒子，玉階飛罷？」
　　不待對方回應，北辰胤又道：「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
　　「王爺，您客氣了。」
　　北辰胤輕輕搖了搖首，露出一抹極輕的笑，輕得讓人無法察覺。可北辰泓卻注意到兄長這抹笑，且這抹笑笑得極深、極沉。
　　「玉先生來皇城，是要來找玉太傅。」語末並非疑問，而是肯定。
　　玉階飛直視北辰胤的雙眼，沒有任何虛與委蛇，略略欠身，應了聲「是」。
　　「太傅正在清風水榭與皇上品茶。」
　　「謝王爺。草民告退。」玉階飛再度傾身，接著轉身往另一方向翩然離去。
　　腳步聲漸行漸遠，卻無因此減低北辰泓內心強烈的衝擊。她依舊垂著眸，望著自己手中的青色羽扇──方才他離去的太突然，還在混亂之中的北辰泓沒得及將它還給對方。
　　
　　「四妹。」
　　「兄長，你──」「──這就是原因麼？」
　　北辰泓倏然抬起臉，目光對上北辰胤的目光。唇口一張一闔，想說些甚麼，卻又好似甚麼也無法脫口而出。
　　最後北辰泓只能緩緩闔起雙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或許，是罷。」
　　「是麼……」
　　「你要告訴二哥。」
　　「你們之間不就單純的亦師亦友？何須告知。」
　　內心像是被人重擊般使北辰泓瞬間睜開雙眼，可說話的人卻早已失去了蹤影。
　　
　　繃緊的神經在瞬間全部瓦解，全身氣力像是被抽開般使她被感無力。她手抵著沾滿冷汗的額頭，目光復又落上另一手握著的羽扇。
　　忽然她聽到有人在換她，她歛起目光，發現是站在自己面前、輕輕扯著她衣襬的北辰元凰。
　　「啊、凰兒。這麼冷的天，凍著了罷？」北辰泓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搓揉北辰元凰被凍僵的臉頰。
　　北辰元凰靜靜地瞅著北辰泓片刻，小小的唇輕輕開啟：「姑姑，對不起！我已經盡量……拖住叔叔了。」
　　聽到此話的北辰泓陡然一驚，臉上不自然地染出一抹嫣紅。她垂下眼睫，看著臉上流露出抱歉神情的北辰元凰，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這孩子，不論在哪方面，都這般早熟麼……？
　　
　　她無語，忽然將眼前的北辰元凰緊緊摟入懷中。連帶著方才，那從自己身邊錯過的溫暖，一併緊擁入懷。
　　
　　
　　
　　
　　
待續_
　　
　　在修稿的過程中，看到太傅這樣對待長公主也不禁讓我跟著害羞起來／／／／
　　不過最後還是因為北辰胤這個大電燈泡，而使兩人第一次的吻就這麼泡湯了。不過沒關係，下次有的是機會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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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

31樓發表於: 2009-10-24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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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也很害羞的說...(害羞啥？)
樓主真狠心，不過玉階飛也太大膽了點...
北辰胤有看到什麼嗎？(雖然都還沒開始啦)

上次忘了問，玉階飛的爸爸出來除了當太傅，還有別的作用嗎？
因為這個人物挺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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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esekn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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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2樓發表於: 2009-10-24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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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噢～　

平時那麼矜持的玉階飛怎麼一到皇城就這麼大膽了？ XD
（大膽好啊！快把長公主吃了吧！）
果然是醋罈子打翻了的玉太傅啊！

其實皇三叔心裡是疼著這個四妹，希望她能得到幸福的吧？
才會不著痕跡的制止與幫忙掩飾...

過了這麼久，我永遠相信，當初的玉階飛沒有真的過世，而是借死與長公主退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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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

33樓發表於: 2009-10-24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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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耶！是閃光啊！
玉階飛你就快點把長公主吃乾抹淨吧！

我的出沒地:www.plurk.com/k7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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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俟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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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36)

34樓發表於: 2009-10-24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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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31樓(茶葉) 的帖子

討厭我們一起來害羞吧ˇˇˇ（這是什麼）
沒辦法我本來就是寫虐心（其實也有虐身？）出身的，這是我的本行啊～～～！！
就像道友回覆的，太傅因為吃醋所以撲上去了！！男人嘛這麼能忍受喜歡的女人嘴巴吐出別人的名字！！！

胤王爺有沒有看到是秘密啊！！這就是男人的浪漫！！！（誤了）

玉階飛的爸爸出來搞笑的（欸）算是把玉階飛牽入皇城的引線吧
其實玉爸爸是支持玉階飛和北辰泓的，但是沒有說出口來，畢竟也不太想惹事生非吧。
比起他，胤王爺卻選擇直接表態支持他們，該說是立場不同的關係吧......
順帶一提，私心設定玉爸爸是個話不多的冷面帥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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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俟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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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36)

35樓發表於: 2009-10-24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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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32樓(chineseknot) 的帖子

沒錯沒錯！！人家都說吃醋的女人可怕！其實吃醋的男人更可怕啊！！！！！！（欸）
結果可惜了還是沒吃到！這樣玉階飛心中的怨念應該又更深了呵呵呵呵

所以說胤王爺是好人！我好愛他的淚痣（又來了）

有很多道友都這麼認為呢～想說玉階飛應該沒有身亡，並且與長公主一同退隱去了
其實我當初看到玉階飛倒在長公主懷裡的那幕，覺得一切都好不真實啊～～～！
反正劇集也沒有清楚交代，讓我們忽視霹靂網的退場資料吧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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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羽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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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36樓發表於: 2009-10-24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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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玉泓這對的故事結局真令我迫不及待呢!!
希望小倆口在更進一步甜蜜點喔^^
期待後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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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俟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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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36)

37樓發表於: 2009-10-24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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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36樓(佟羽兒) 的帖子

其實我還是想小聲說一下：我這個人實在是不怎麼喜歡甜文啊！！！！

所以......所以這篇的結局不會甜到哪去，要有心理準備啊！！！

sweet in your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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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俟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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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36)

38樓發表於: 2009-10-25 0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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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入冬的夜總是提早來臨。酉時一刻，窗外景致已被渲染一層濃厚的墨色。
　　玉階飛收回目光，持扇翩然轉身，將視線投向正在閱讀兵書的北辰元凰。
　　察覺到他人視線，埋首書中的北辰元凰稍稍抬起頭，視線迎上玉階飛，眼角餘光卻也同時飄往案桌的另一頭。
　　玉階飛順著他的目光往望去。只見北辰泓手裡捧著書本，雙眼卻是掩上的的。她的臉側依著牆面，白皙的面容上像是靜止的湖面般平靜無波。
　　不曉得是看得入神，玉階飛原本輕晃著羽扇的手忽然止歇。半晌，才略顯遲疑的收起視線。

　　「睡著了麼？」有些像在自語，又有些像是在問北辰元凰。
　　北辰元凰歪著頭，躬起左手手掌靠在嘴邊，刻意壓低聲量道：「是呀，大概有一刻鐘喔！」
　　看到玉階飛挑起眉宇，北辰元凰接著又道：「老師，你剛剛在想甚麼？望著窗外一望就是半個時辰，難怪會沒有注意到。」
　　聞言，玉階飛微微抿起唇口，以沉默代替回答。原本止住的青色羽扇復又揚起，只是這次，似乎揚得有些沉重。
　　夜風從半敞的窗口吹來，同時將幾片雪花吹飛入室。窗檯外，原本於晨間止歇的雪，隨著騰起的獵風又開始降了下來。
　　玉階飛抬起眼眸，再次望向陷入沉睡的北辰泓。心中剎時湧出複雜情感，如波濤在心中激起狂瀾。

　　「凰兒。」
　　握著羽扇的手不曉得為何加深了力道，刻意壓抑著內心情緒，出聲的嗓意外地深沉。
　　「嗯？」
　　「……泓最近在忙些甚麼？看她近日來時皆神色憔悴，整個人看起來也清瘦許多。」
　　北辰元凰目光卻未落上玉階飛，而是專注凝視於案上的書本。過了幾秒，這才輕聲開口回應：「這不是最近的事啊！」
　　「從甚麼時候開始？」
　　「嗯……在認識老師你以前，一直都是如此囉！」唇角勾起了天真的微笑，小手快速將書本翻往下頁。
　　玉階飛微微瞇起眼，思緒飛快運轉。很快，他便清楚知道北辰元凰的話中之意。
　　其實只要將日前玉太傅在宮內對他說的話語多做聯想，再外加北辰泓近日來諸多奇怪的舉動，便能知曉事情的大概。
　　思及此，玉階飛不禁嘆了口氣，神態略為困乏。

　　「嘆氣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喔！」
　　玉階飛再次看向說出這話的北辰元凰，不過他仍舊專注於他手中的書本，沒有迎上他的目光。他歪著頭，繼續翻向下一頁。「這是姑姑告訴我的，只不過她最近嘆氣的次數也變多了呢！」
　　「是麼。」
　　從窗外吹進來的冷風，吹向佇立在窗前的玉階飛。幾片雪花輕輕飄落到他的寬闊的肩頭上，讓他不禁想起那日在皇城，幾片雪花參雜著粉色的花瓣落上那人肩頭。
　　那瞬間，便是亂了他的心神，更是差點就要從身後將她緊擁入懷，而後再也不鬆開。
　　但最終，只是將自己身上的衣物卸下，將自己的情感一同披上她的肩頭。
　　與那日的記憶當然不只這些，她那日說的那些話讓他不得不去在意，正因如此他才會做出如此魯莽的行為。把她壓在牆面使她受到驚嚇，還伸手摟住她。更過逾矩的，是他差點就要奪走她的吻。

　　眼眸微歛，他垂下首，低聲道：「凰兒，吾問你。」
　　「老師還想問甚麼呢？」
　　「你知道……泓在等的人，是誰？」
　　隱約能聽到外頭逐漸增強的風刮聲，以及越來越多雪花飛舞發出的輕磨聲響。可站在窗口前的人卻無心去掩窗，隨那些風雪盡往自己身上掃來。
　　再怎樣的冷寒，也冷不過那一個答案。至少現在，是他內心中唯一的想法。

　　終於，北辰元凰把臉從書本中抬起，對著玉階飛露出了十分困惑的表情：「那個人，不就是老師你麼？」
　　握著扇柄的手輕輕顫了一下，剎那間滯住了呼吸。
　　俊雅的臉上有些茫然、也有些無措。
　　不過這些表情皆只一瞬，很快的他又回復平時那樣的從容不迫。可那雙原本黯淡的眸，像是忽然之間領悟到甚麼般，閃爍出異樣的光采。
　　他垂落眼睫，好似思考甚麼而沉默。半晌，他才又掙開了雙眼。
　　玉階飛伸手將半掩的窗闔上，將外頭風雪阻擋在外。

　　「凰兒，時間不早，該回皇城。」
　　「嗯。」他頷首，手腳俐落地收拾好書籍和用具，接著跳下木椅，站到玉階飛面前。
　　「可是，姑姑睡著了！我不想吵醒她。而且外頭又開始下雪，剛睡醒的姑姑走在風雪之下，是會染上風寒的。」
　　他邊說邊拉著玉階飛的手，將他領至北辰泓身邊。「所以，我把姑姑放在你這裡一天，可以麼？」
　　玉階飛略顯為難地望著北辰元凰。不曉得凰兒他究竟是天真還是早熟，讓他不由得為他擔憂了起來。
　　「不然吵醒她，她太可憐了。」
　　「這事吾不能做主，況且她是……」「老師你忘了麼！你忘了你答應姑姑的事？」
　　眉宇輕挑，玉階飛輕輕晃了晃羽扇，發出疑惑。
　　「你忘記你叫姑姑『泓』了麼？」
　　北辰元凰的話像是一把力刃貫串玉階飛的心，倏地使他心頭一顫。他滿是詫異的凝視北辰元凰，半晌說不出任何話。雙重震撼襲擊他的腦海，竟讓他腳步有些微顛。
　　當初說好不在意，也無視她的身分選擇傾心於她，為何如今會在這種細節上拐彎抹角？
　　玉階飛忽覺自己的行為十分可笑，忍俊不住勾起了嘴角。

　　「好罷。不過還是得跟她的侍女說一聲。」
　　「惜緣姊姊肯定答應！」
　　看到玉階飛一副不怎麼相信的表情，北辰元凰噘著唇，小手拉住玉階飛的手就往外頭跑去。一來到門口，眼尖的北辰元凰立刻看到躲在柱子後首的惜緣，立刻出聲喚了她。
　　其實惜緣早就知道北辰元凰會跑出來，不過還是做做樣子，從朱柱後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啊那個，我剛剛甚──麼也沒聽到喔！」
　　「惜緣姊姊，姑姑可以留在這麼？因為她不小心睡著了，我不忍心吵醒她。」
　　惜緣的目光快速掃過玉階飛和北辰元凰二人面上，那種目光還夾雜使人感到疑惑的興奮和激動。最後她嘻嘻一笑，食指抵在唇口中間：「哈！當然可以！這是屬於我們三個人之間的秘密喔！」
　　「老師你看罷！」北辰元凰邊說邊抬頭看向玉階飛。
　　玉階飛輕輕一晒，著實拿這兩人沒輒。
　　他微微欠身，「吾會好好照顧她的。」說話的語氣，增添了不少溫柔。

　　「要照顧她一輩子也可以唷！」牽起北辰元凰的手，惜緣臨走前還不忘回首大聲提醒玉階飛。玉階飛凝望著他們，面露些許苦笑。
　　有時候，他會羨慕這些思想單純的人們。因為想得簡單，才能活得愉快。
　　複雜的人生並非沒有好處，只是有些事情，實在是無法承受的起。
　　笑容隨著逐漸消失的人影歛去，玉階飛站在長廊上，看著眼前下得愈來愈大的風雪。庭院內，已積起一層薄薄的雪。
　　忽然想起忘了給睡著的北辰泓添件衣裳，幾乎可說是倉促的腳步，玉階飛旋過身，迅速離去。
　　
　　
　　
　　
　　
　　待續_
　　
　　這回有點點小難產，許是因為精神不濟的關係吧……
　　這次有點小歡樂，重點是歡樂重心還不是玉泓！！（掩面）感覺玉太傅有點在被元凰耍著玩XDDDD

　　在這裡先說聲抱歉，下禮拜開始，因為課業上的問題無法進行日更，這就是說學生的我歹命的地方啊！
　　不過如果有發文的話，仍和上禮拜一樣的時間點喔！

　　很感謝這禮拜大家的支持和回覆，感謝染情、慧思不染、茶葉、紹千妃、崎人、花間酒前、舞簫、月琳的小花喔ˇ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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