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17 【史豔文中心】雙生夢（微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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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zu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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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3)

樓主發表於: 2013-11-17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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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 【史豔文中心】雙生夢（微史藏）

　　夜闌人靜，小小的孩子本應早進入夢鄉，卻不知道何故醒了。他從床上爬下來，搖搖晃晃地走向正在縫補衣物的娘親，輕輕拉了拉她衣袖。
　　「娘，弟弟不見了。」剛滿五歲的史豔文揉著眼，奶聲奶氣向母親討要。
　　「豔文，你說什麼？！」史夫人停下動作，錯愕地看向仰起小臉望著自己的兒子。
　　「娘，我要找弟弟。」孩子歪著頭，有些困惑地又說了一遍。
　　史夫人美目一睜，頓時蒙上一層水氣，她彎下腰緊緊抱住幼小的孩子，哽咽著反覆說道：「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啊。」
　　睡眼惺忪的孩子感受到母親的悲傷，小嘴一癟，圓亮的大眼湧出淚水，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直到小小的孩子在懷中哭聲漸弱，史夫人才勉強止住淚水，她用衣袖為累壞的孩子擦拭小臉上的淚痕，紅著眼眶溫柔地撫摸孩子的頭，輕聲哄道：「豔文不哭，娘給你一個弟弟。」
　　隔天開始，史府上下都看見小少爺抱著一個幾乎與他等高的布娃娃，白嫩的孩子逢人便舉起娃娃炫耀道：「你看，這是弟弟喔。娘特地做給我的。」
　　娃娃與孩子形影不離，他與娃娃同寢同食，而他的母親只是含笑看著他，然後繼續低頭縫製孩子的新衣。

　　是日，史豐洲風塵僕僕回到家中，一進門便看見院子裡有個孩子坐在廳前的石階上玩娃娃。他大步向前，一把將孩子抱起，笑道：「豔文，你長大了。」
　　史豔文睜著一雙圓亮的大眼歪頭看向眼前身穿戎裝的男子，毫不膽怯地伸出小手往他臉上摸，觀察了半晌，小臉上才露出笑容，甜甜地喊道：「爹爹！」
　　史豐洲面帶微笑任由孩子摸索的同時，內心則嘆自己長期征戰在外，居然孩子都快認不得自己。
　　低頭看著懷中抓著布娃娃的兒子，嚴肅的史豐洲難得露出慈愛的一面，他捏了捏兒子白嫩的小臉蛋，逗著他說：「豔文，都多大啦。男孩子玩布娃娃羞不羞？父親買別的給你好不好？」
　　不料，史豔文聞言一驚，把娃娃緊緊抱住，仰起小臉回應：「不要。這個是弟弟，才不是布娃娃。豔文只要跟弟弟在一起，不要其他的東西。好不好？爹爹。」說著說著圓亮的大眼泛起一層水光，模樣煞是無辜可憐。
　　史豐洲定眼一瞧，這才發現孩子緊抱的布娃娃，身上的衣物、鞋襪甚至髮帶都跟孩子一模一樣，若從遠處觀來，就像是一對雙生子般。
　　想到這裡，史豐洲的臉色一沉，不安感油然而生。
　　他將孩子放下後大步走向臥房，推開門便見到妻子坐在桌邊正在縫製衣物。
　　「夫君，你回來了。」見到自己的丈夫歸來，史夫人連忙起身迎接。
　　「嗯。」史豐洲隨意應了一聲，拿起縫製中的衣物審視。
　　見到丈夫的動作，史夫人笑道：「小孩子長得快，何況我們家有兩個孩子，真是忙壞我了。」
　　聽見妻子的說法，史豐洲抓著衣物往桌上大力一拍，沉著臉強作鎮定說道：「夫人，你記錯了。我們只有一個孩子。」
　　被丈夫的動作嚇了一跳，史夫人茫然地看著他，輕聲回答：「夫君，你說什麼呢。我記得很清楚，我生的是雙胞胎。兩個調皮搗蛋的男孩，他們生得一模一樣，像同一個模子裡印出來。」
　　「夠了！」史豐洲怒吼一聲，阻止妻子繼續說下去。他走向房裡的衣箱，翻開一看，裡面裝滿孩子的衣物，每樣都是一式兩件。
　　他紅了眼眶，雙手按著妻子嬌弱的肩膀，悲痛道：「夫人，妳這是何苦。我們的孩子死了啊！在戰場上夭折了啊！」
　　他的妻子仍是一臉困惑地望著他，眼中還有些擔憂，「夫君，你這是怎麼了？我們孩子好好的啊。他們倆剛還手牽手在院子裡玩呢。」
　　「五年！已經都過了五年了，夫人。快醒醒！」想起在戰場上喪子之痛，史豐洲頓時怒火中燒。

　　他恨，恨苗兵的殘忍，居然剛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
　　他恨，恨自己的無能，居然連妻兒的性命都無法保護周全。

　　當怒極攻心的史豐洲回過神來之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院子中間。眼前火光跳躍，那一箱孩子的衣物正在被火舌吞噬。身旁妻子抓著他的衣袖，哭喊著請他住手，不知所措的兒子則是跪在面前嚎啕大哭，嘴裡不停說著：「都是我的錯，爹爹不要罵娘。是我跟娘要弟弟的。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纏著娘要弟弟。爹爹，罰我吧！不要對娘生氣。爹爹……」
　　他低頭見到手中被自己抓得有些變形的布娃娃，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詭異。
　　下一秒，史豐洲毫不猶豫將娃娃拋入火中，史夫人見狀悲呼一聲：「我的孩子！」便要伸手去救。
　　史豐洲連忙抱住她，大聲喝叱：「那孩子早就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後繼續說：「聽我說！妳是生了一對孩子，但一個沒能保住，在戰場被敵軍殺了！」
　　「殺了？」史夫人看著火光，腦中金戈鐵馬的景象浮現，殺伐聲排山倒海襲來。她想起那日分離的一幕，錐心刺骨的痛，淚卻再也無法流出。
　　「孩子……」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苗兵搶走，有去無回。最後一聲的呼喚，卻在五年後才方能說出。
　　「娘？」史豔文聽到娘親的呼喚，抬頭應答。
　　這一聲應答讓史豐洲與史夫人同時低下頭，他們的兒子就跪在腳邊，一張小臉哭得紅通通，模樣煞是可憐。
　　史豐洲彎下腰將孩子抱起輕聲說：「豔文，不是你的錯。是爹爹的錯，是爹爹沒能保護好你娘跟你們兄弟倆。對不起。」，他用袖子為孩子拭去滿臉的淚痕，然後將孩子放入妻子懷中。
　　「夫人，我們的孩子在這裡。」
　　「豔文……」史夫人咬著唇垂下眼簾接過孩子，小心翼翼抱好。
　　「是為夫不好，害妳受苦了。」嚴肅剛毅的臉上滿是愧疚，他強健的手臂伸來，把妻子與孩子緊緊圈抱在懷。
　　「以後，史豐洲不會再讓你們受苦了。」
　　聞言，史夫人猶如大夢初醒，將臉埋進丈夫厚實的胸膛中放聲哭泣。

　　而被哀痛中的父母抱在懷裡的史豔文還懵懵懂懂，心中唯有一件事明白—他真的有個雙胞兄弟。

*****************************
　　圓潤秀氣的娃娃臉、炯炯有神的眸子、愛笑的神情，組合成一個六歲大的孩子身影映在庭院的池中，蹲在池畔的史豔文忍不住伸手想摸，池中倒影同樣也伸出了手，直到史豔文的指尖觸碰到冰涼的池水，激起漣漪模糊了池面的身影。
　　「豔文，在做什麼？」
　　父親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史豔文急忙起身轉頭回應道：「沒事。」
　　史豔文不敢說，自從他聽說了雙生子相貌常像同一個模子刻出來那般神似後，他經常對著鏡子或是池水的倒影想像弟弟的模樣與舉動。
　　未覺異樣的史豐洲摸了摸兒子的頭說：「走吧，練習的時間到了。」，領著他離開池邊。

　　六歲大的孩子紮馬步穩立在院子，口中流利地背誦著心法，認真的模樣讓史豐洲甚感欣慰。
　　雖才習武一年，史豔文確已是有模有樣，這歸功於他的天資聰穎以及他做什麼事都非得要雙倍的執著。
　　若是史豐洲要他背一遍心法，他就會自己再加一遍。若要他紮馬步半個時辰，他就會乖乖紮上一個時辰。就連習字也是，夫子要他摹字帖一遍，他定會規規矩矩寫好兩份。
　　眾人對於孩子這樣的行為也只當作是他生性認真努力，便由著他去。殊不知史豔文只是單純地認為他該連弟弟的份一起做，做足了兩個人的份他才能感到安心。
　　雖然父親告訴他弟弟已經死了，但是他心裡卻不這麼認為。
　　他還瞞著父親在房間裡藏了一個小箱子，裡面裝的是他留給弟弟的物品。多半是他得到的獎勵，父親買給他的風車、　　被夫子稱讚的習字簿、心愛的博浪鼓、自己紮的草蚱蜢，一樣一樣都整整齊齊放在箱子裡。他總想著有一天，當弟弟回家的時候，他要親手將盒子送給弟弟。
　　將今日夫子作為獎勵贈與的毛筆放入盒中後，他將盒子小心翼翼藏在床下，才安心蓋上被子睡覺。
　　午夜夢迴之時，史豔文總感覺有個人跟他手拉著手，額抵著額，依偎在一起，溫暖的感覺令他安心。

　　在史豐洲的嚴格教導之下沒幾年，史豔文就成了家喻戶曉的神童。每個人見到他，總是笑吟吟稱讚他知書達禮、乖巧懂事，末了再加上一句「將來定會像史將軍一樣成為中原的棟樑。」
　　史豔文也總是乖巧地回應道：「豔文定當盡力。」
　　『連著弟弟的份一起努力。』
　　這個單純的想法，隨著史豔文逐漸成長也沒改變過。
　　小時候視為寶物塞得滿滿的木盒子與母親每年偷偷為弟弟縫製的衣服一起收在房間內的衣箱中，成了史豔文的回憶。
　　初次隨軍出征時，他滿心景仰看著前方父親威嚴挺拔的身姿，然後自然而然目光偷瞄了一眼自己身側，可惜站在那裡的是對自己來說還過於陌生的將領。
　　史豔文忍不住想：「要是弟弟在，該有多好。」，他暗自腦中描繪與弟弟並肩作戰的場景，嘴角掛起一絲笑容。

　　他想要的，從五歲開始就沒有變過，直到天允山上那天……

　　長滿粗繭的手指輕拂過沉舊的木盒，看盡世事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懷念，他打開木盒，裡面裝著褪色的風車、一拿即碎的習字帖、樣式老舊的博浪鼓、枯黃的草蚱蜢，淨是些孩子氣的東西。
　　「史豔文，你找件衣服需要這麼久嗎！」
　　從門邊傳來不耐的吼聲，接著一道身影閃入，與史豔文極為相像的臉上帶著一絲微慍。
　　藏鏡人看向史豔文手中的木盒，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自腹誹史豔文做事拖泥帶水。
　　而史豔文則是含笑看著他，將木盒蓋上置於一邊，轉而打開旁邊另一只看起來一樣陳舊的衣箱，取出最上面一套樣式古樸的衣服往藏鏡人身上比對尺寸。
　　「以前母親每年都為我們兩個縫製新衣，你的都好好收在衣箱沒動過。這幾年母親年紀大了，看不清針線，就沒再縫製了。」
　　藏鏡人垂眼看著貼在身上的上衣，細密牢固的針腳將縫製者的感情表露無遺。
　　當他再度抬眼看時，又對上了史豔文那張笑咪咪的臉。
　　「你看，剛剛好。胞弟，雖然樣式舊了點……」
　　藏鏡人打斷了史豔文的話，把衣服搶過手，態度強硬地回應：「你出去，吾要更衣。」
　　「好。」史豔文衝著藏鏡人露出燦爛的笑容後，走出房間。
　　他的希冀一直以來都只有一項，而然現在終於實現了。
　　看向因為穿不慣儒服而略顯彆扭的藏鏡人走出房門，他笑著說：「吾弟，歡迎回家。」

(全篇完)
＝＝＝＝＝＝＝＝＝＝＝＝＝＝＝＝＝＝＝＝＝＝＝＝＝＝＝＝
謝謝賞光看文的大家<(_ _)>

以下是作者的碎碎念時間（可以跳過><)

本來這篇的發想是作為少年夢那篇的比對，寫雙胞胎的另一個是怎樣長大(?)
結果想著想著就變成弟控養成日記> <
劇情還越演越烈，最後變成只剩下標題還勉強相對(艸)←而且，還拖了好久才寫出來（吐血三升

[ 此帖被妃茗在2015-07-22 19: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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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mwave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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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9)

1樓發表於: 2013-11-17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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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好痛嗚嗚嗚
雖然在最後弟控養成這句話時我瞬間爆笑了www
感覺史拔一直都是個貼心的人阿阿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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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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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8)

2樓發表於: 2013-11-18 15: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小豔文好可愛也好心酸QAQ
本以為就會這樣不了了之......
沒想到最後看到願望終於實現！胞弟「回家」的感覺真好啊，彷彿數十年的等待與盼望都不算什麼了，好溫馨有愛^^

不要害怕OOC，致力創造黑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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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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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

3樓發表於: 2013-11-19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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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史拔這麼小就愛弟弟很開心

但看到他初上戰場想像和弟弟並肩作戰時，弟弟實際上卻因為看到他而天崩地裂大受打擊好難過喔>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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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zu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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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3)

4樓發表於: 2013-11-22 23: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bmwave1245
之前剛開始寫的時候，丟給朋友看過。
他的感想是史拔果然從小就是弟控XDDDD
所以這篇就默默真的變成弟控日記了（喂

是的，我也覺得史拔是貼心的人。
不過他是默默做不會說出來的那種，所以看到他在他弟弟面前變得坦率(?)
我內心無限欣喜啊！

to  霜子
謝謝～～
我想正劇中他們相聚的時間太短暫了，至少自己腦補的時候給他們多一點相處時間，不然我不甘心啊啊啊啊啊啊！所以下意識就讓史拔如願以償了XD

to  白揚
那場戰役真的是.......不得不提的心痛（掩面）

關於史爸的弟控，我推論的是結果是：獨生子都會很羨慕有兄弟姊妹的人，何況史爸又已經知道自己有手足，我想他應該感情會放更深（不然怎麼成為眾人皆知的一代弟控王）

謝謝三位的回文^^
也謝謝真真、蘭無攸、酩酊歸太和、剎棠、慕虛道友送的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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