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6 【墨远】昔人已远向沧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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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

樓主發表於: 2017-11-06 16:0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1.06 【墨远】昔人已远向沧溟

为了搜索……

#观前必看#

·沧溟虽然几百岁了但我心里始终是少年

·写于圣司开新线之前，也就是还只是为了追求剑道时候的剧情了

·写于圣司在剧里倒数第二次去看沧溟，我本以为圣司真的是放下了沧溟没想到下周剧情分分钟打脸(￣ε(#￣)☆╰╮(￣▽￣///)圣司很给力的又一次发了一波糖。这种打脸我喜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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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人已远向沧溟





文诣经纬的由来，再无多少人记得了。因着九轮祸乱，经纬中的居民多已散去，如今还惦念着这里的人，寥寥无几。

在前往山海奇观的路上，墨倾池远远看见了战火过后一片荒凉衰败的经纬，并未停步，仍是与任平生一道，匆匆而行。



彼时万堺刚刚覆灭，易天玄脉之主忘潇然连同幽都一起被封印，三胞胎仍在三教手中。墨倾池不愿在儒门受约束，又念着未来局势，便带着忘霄冥离了文载龙渊，一路漫漫而行，朝饮晨露，夕餐落英，自在逍遥，不像是拘于礼法的儒门圣司，倒像是闲游山水的世外修道人。一直到一处偏远之地，位在险恶，饥荒瘟疫连绵，人性渐恶，匪类猖獗。儒门所求，是济世救人，礼乐章明；而他，或者是不忍，或者游历久了稍有些倦怠了，又或者是触动了最初的儒心，便就此留下，整治疏漏，仁德化民，传学与众。而后，就有了外人眼中的文诣经纬，风清弊绝，礼作乐成，举目一片祥和之态。之后的漫长时光里，闲时冷眼看山外红尘事滚滚，兴起泼墨作一幅江山万里山水写意，再教导已唤为远沧溟的孩子诗词歌赋，书法文章。化外方寸地，岁月静好。

起初这里只有几间草屋勉强可以让他们二人暂时歇脚，看屋内落尘的杂物，想来是从前的采樵人留下的，也许是因为天灾连连，人祸不断，向了他处寻生计。圣司自己早不在意身外物，草行露宿幕天席地，也不过是一种生活而已。只是忘霄冥毕竟年幼，之前跟着他过风餐露宿的日子已经是委屈了这位易脉统领之子，即便带在身边的初衷仅仅是为了留一条退路，也无需这般。居无定所时难免有不周到之处，既然决定住下了，自然是该好好准备住处。于是便建了一方庭院，添了一些物件，置了几名侍女。这是最开始的经纬。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文诣经纬都少有外人至，仅有的是未受教化的百姓。人性难改，又是独力，墨倾池的教化之路，颇有些漫漫无绝期的味道。后来因着三教纷争不断，有儒门中人厌倦了这种生活，慕他圣司之名，来此定居。而儒门最不缺的，就是学富五车的儒士，有了这些人，教化之举也加快了步伐。久而久之，就有了后来缥缈月所见的那般繁华之景。自然的，那已是忘霄冥长大之后的事了，



养孩子这种事，总是熟能生巧的。从来高高在上的圣司尚在儒门中时，少有接触年幼孩童的经历；纵使偶有教导，也不会是咿呀学语的稚子。何况还有侍女。但之前那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漂泊时光，已经让他学会了如何让襁褓婴儿在不断奔波中过得安然自在。只是经纬初建时事务繁多，墨倾池少有时间来看他，多半是侍女陪伴在侧。

远沧溟这个名字，寓意自然是好的。圣司虽然自言没有什么仁心但对着一个每每见了他便眉开眼笑的孩子，也生不出什么芥蒂。而有时想到以他易天玄脉统领忘潇然之子的身份，本该是受尽万千宠爱，如今这般亲缘离散，已经是命途坎坷。顾着些许的不忍，墨倾池在难得闲暇作画题诗的时候，告诉前来询问的侍女“远沧溟”这个名字。他想着，江湖风波不定，多得是风刀霜剑，若是可能，这孩子还是不要卷入的好。即便，心知这孩子身为易脉三子之一，未来恐多坎坷。在很久之后，他已经集齐单锋，剑道之境更进一步时，看着坟前荒草已萋萋，才突然想到沧溟二字亦可寓人世。不知说是天意弄人，还是说天行无常。远沧溟兴起时所作的一句“昔人已远向沧溟”，竟冥冥中照了结局。有时抚着石碑上对他而言有些陌生的名字，他会想终究是为人父母者考虑得周全一些，会取一个好的名字。

远沧溟还小的时候，每每见了他，总是喜欢黏着他，赖在他的怀里，片刻也不要离开。即便初时墨倾池少来看他，远沧溟也都会伸出手让他抱着，用那双清澈纯净得一眼可以望到底的眼睛，极认真地看着他。就像是再也见不到第二面。想来应该是被他抱着从儒门一路逶迤到了经纬，那段勉强算得上是相依为命的时间，让这孩子有了熟悉亲近的感觉。而之后又少来见他，让他有了不安的感觉。墨倾池不是会否认自己内心的人，所以他要承认的，当看见远沧溟这般的亲近依赖而又全然信赖着他，那双只有这般年岁的孩童才会有的纯粹的眼睛中专注得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柔成一汪春水，何况是从来接受着儒门悲悯天下济世怀人的他呢？纵使在他看来，圣司之号对他来说多有是言过，却也多少又道出了他的心性。而感情培养本就不是单向的，那段时光让远沧溟亲近了他，自然而然的，也让他亲近了远沧溟，只是圣司寡情，情未至深，也难言于表。于是渐渐的，顺理成章的，就亲近了。

每当他抱着远沧溟看书时，小小的孩童便会懂事地不哭也不闹。只时不时的伸出小手摸摸这边的扣子，扯扯那边的挂饰。若墨倾池看他一眼，他就会缩回手懵懂而乖巧的看着他；若是没什么反应，就会大着胆子去抓他垂在前面的头发。总是轻轻地虚握，像是生怕他发现，可以及时放手；又像是怕他离开。然后便困倦了，心满意足的靠着他睡去。这种时候墨倾池大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停了翻书的动作，又让侍女将静心凝神的熏香换成安眠的，退下时顺便关上门窗，只留下透气的小孔。然后也阖了眼睛休息，仅此而已。

应无骞和畅遗音不满于他对远沧溟的维护，更是对他在远沧溟亡去后所说的话极度不屑。应无骞问，你对他是真的在乎？他说，本就是该死的人何必这般在意。他说，你说不会放下这孽子的仇，但不要忘了，这孽子的死，你也有份。

墨倾池当然是在意远沧溟的，当然是真的在乎的。所以应无骞的那句话，的的确确是刺到了圣司为数不多暴露在外的柔软。

他一点点看那个襁褓婴儿长大成人，一点点手把手地将他教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一点点看远沧溟从懵懂不知世事的孩童成长为一个聪慧质仁风趣机敏而又仁义良善直率浪漫的少年。远沧溟是完完全全按照他所期待的一个儒门弟子所应该的样子教导的，也是按照他所认为的未来文诣经纬主人，未来儒门圣司的模样培养的。没有人知晓，隐居在无江湖风波侵扰的文诣经纬的那段岁月，安然静好得让他险些忘了他一直追求的剑境，他的初衷。一直到，儒门来人。

其实他几乎都忘了，当初是他将君子风秘籍交给应无骞告诉他有必要可以令人以此为藉让他入世。

缥缈月收畅遗音指点来文诣经纬请他出世，却先是遇上了远沧溟；又或者说，是让远沧溟遇上了他。也许一切冥冥中早已定，缥缈月为护远沧溟而死，远沧溟因缥缈月而放弃逃生之机。

远沧溟被护得太好，虽通人情世故，又喜谋略兵法、兼涉数家，但仍旧是少年心性赤子之心，又是极容易心软的人。一朝动情，哪里会舍得他所欢喜的女子受尽劫难；而他，墨倾池，本就是为求剑境更进一步，方与应无骞合作，如今这风波既已到了文诣经纬，这红尘既已沾染了他身，他怎会再选择避世不出。

有时墨倾池会想，远沧溟终究是陪他长久的人，许多事即便他没有开口，以沧溟的聪慧恐怕也踩到了一些。左右如此，便给了他一个入世的时机，给了自己一展抱负的机会，也为了心慕女子尽了心意。

随后，那莽莽红尘便如同汹涌波涛势不可挡地在顷刻间便毁了这世外方寸地的平静。



文诣经纬的那些往事，是经久之后，早已孑然一身的墨倾池不会亦不愿去回想的。只在饮酒半酣时，只在伤重垂危时，只在，路过风岭时，才会极难得的，闪过零星片段；而那零星几点里，全是远沧溟。

雁阵惊寒时，他抱着裹得严实的远沧溟走在新落成的天地庭记的路上。一路上飞瀑如帘流水淙淙，氤氲水汽在深秋已显得过凉。沧溟下意识的缩在他的怀里，小手也半点舍不得露出。

暮烟微雨时，他牵着年幼的远沧溟的手，走在竹林深处，访一个旧友。曲径通幽，他挥袖扫去荆棘碎石，沧溟仍是走得踉跄。待到了屋前。故友看着有点狼狈的孩子埋怨他不懂心疼人。

酒阑灯炧时，年少的远沧溟拽着他的衣角，跌跌撞撞走在回文诣经纬的路上。偷尝了一点好心酒家送的米酒，不胜酒力的沧溟一路昏昏沉沉，却拒绝了他的后背。

雪落无声时，他们一前一后走在通往文诣经纬最高处，穹顶末的路上。长成少年模样的沧溟刚行了冠礼，摇着新到手的绘着山水花鸟的折扇，指点江山意气风发。

沧溟第一次见到数年一遇的暴风雨时，紧紧抓着他的手，天边惊雷滚滚，孩童既是新奇又有些畏惧。

沧溟第一次见到文诣经纬外的繁华市镇时，眼中是分明的跃跃欲试向往渴望，却只是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发出感叹声。

沧溟第一次走在海滩上，踩着松软的细沙，终于放开了他的手，他的衣角，却仍是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高谈阔论。

没有门第之见，没有派系倾轧，也没有钩心斗角，没有刀光剑影。有的只是一个少年和他的家人他的朋友安安稳稳地生活在一起，有的只是，他们而已。



墨倾池教远沧溟诗词歌赋，教远沧溟琴棋书画，教他折竹为笔纳云为墨，教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教了他所有能教的。唯独，没有教他高深的，足以在应无骞面前自保乃至立于不败之地的武学。他本想着，有他墨倾池护着，有碧剑侠侣看着，有整个文诣经纬上上下下着紧着，这个明朗的善良的少年，没有必要那么辛苦的去学不感兴趣的刀剑武学。左右文诣经纬不缺强手，总也有人供更擅谋略的沧溟来差遣。他想着，他虽不能给远沧溟血脉相融的亲人，但除此之外的所有，一个孩子一个少年所应该有的，他都可以给他的沧溟。

奈何，宏愿尚无定，天行已无常。
终究是，天意从来，高难问。



说他无情也好，冷血也罢，墨倾池从不是耽于过去的人。他更喜欢顾着眼前。

一如远沧溟在时他可以固守文诣经纬，不插手世事；他同样可以在知道应无骞让畅遗音杀了远沧溟后仍是与对方合作，只是少了曾经的虚与委蛇；可以在应无骞死于剑非道手下已经埋骨立碑理当往事随风时，将应无骞的尸体从坟冢之中带去芳菲主人那里，演一出挚友情深；所以即使，单锋已握在手中，他只能在他所认定的道路上踽踽独行，他也未曾有过丝毫后悔。他早就分不清当初在远沧溟墓前所说，是骗人，还是骗己。

文诣经纬的一切，都早被他抛在了身后，连同那个全然信任他的人。

——只是沧溟会知道吗？那之后的所有。



不是没有想过的，与远沧溟在文诣经纬安度一生。看那个少年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儿孙满堂，然后看他慢慢老去，看他享尽天年。然后再入世，再寻他的剑道。

可惜，文诣经纬并未真正远离江湖，他的沧溟，也早早的死了。

死在一个既没有风花雪月，又没有银汉灿烂的地方；

死在一个没有春时繁花似锦、没有夏时红莲映日、没有秋时暮霞如枫、没有冬时落雪纷扬的地方；

悄无声息的，死在他所不在的地方。



当少年鲜活的模样，沉寂在渐渐褪色的回忆里；便再也没有什么牵挂可以阻止墨倾池前进的脚步；也再不会说假如他还在；不会说我终究是后悔了。

当墨倾池最后一次在远沧溟墓前祭奠后，他便将雪儿交给楚天遥和步虚词夫妇，也再没有踏足过这片土地。

文诣经纬的多少悲欣往事，都已随着那个总是摇着折扇笑得狡黠的少年，被永远也不会有风雪到达的泥土，深深掩埋。而那块石碑上所刻着的，是只属于易天玄脉，只属于忘潇然的名字。没有远沧溟了。

人世间，终究只剩下云天望垂墨倾池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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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1樓發表於: 2020-08-02 15: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滄溟早逝，悄聲無息地死在他所不在的地方...
人世間，終究只剩下雲天望垂墨傾池一人了。
這之間的情緒累積，真是看哭了。
他們之間的情感雖然正劇中少描寫到，但隱藏在背後這百年間的訊息，樓主的描寫堆築起來的情感剛好豐富了後面的情緒......
好難過喔，寫得太好Q-Q 謝謝~
(因為最近才剛入坑，唐突的回帖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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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6 【墨远】昔人已远向沧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