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25 【温赤】青山戏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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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箬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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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樓主發表於: 2021-09-25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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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5 【温赤】青山戏红尘

可以看做《燕山亭》的后续
《青山戏红尘》 BY腰机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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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箬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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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1樓發表於: 2021-09-25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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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似是故人来

自从六年前还珠楼一战，任飘渺重入世，震惊天下之后，苗疆、中原、西剑流几方势力就陷入微妙的平衡中。加诸西剑流流主炎魔幻十郎因伤闭关，扩张的雄霸步调放缓，中原和苗疆也跟着松动几分神经。
但也仅仅是几分神经而已，武林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无数人都是密切关注，关注最不可估量的变数——那就是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毒、乃至天下第一智的神蛊温皇。
他坐拥武林最庞大的情报机构、杀手机构还珠楼，却迟迟不肯表态归属哪一方。
人传言：他的出身与苗疆千丝万缕，更与苗疆王室的几位相交莫逆；又有传言：神蛊温皇早与中原第一名人史艳文肝胆相照，嬉笑怒骂掩藏之下亦是真君子；然而，更有趣味的、也更令人津津乐道的是第三种传言：早在还珠楼一战之前，神蛊温皇就同大名鼎鼎的西剑流军师赤羽信之介风流结契，互赠明珠为信，两人同战百里潇湘的默契身影，被无限制传颂……
“啊，咳咳，”还珠楼内，一位扎着高马尾、紫衣俊俏的小姑娘正在给另一人念“情报”，读到“真君子”三个字时，已有鼻腔内滑出的不屑笑声，待读到后面种种风流，语速迟缓，连咳了几声遮掩。末了，看卧榻上的人面色如常，不为所动，便问，“所以主人，请问怎样看待这三种传言？哪一个真、哪一个假？”
要辩传言的真假，向事件的主角求教，总不会错。无奈神蛊温皇岂是肯轻易松口之人，反问道：“你说呢，吾的小凤蝶，江湖如此险恶，你总要学会辨别忠奸良善啊。”声音低低地、不疾不徐。
“如果三条只有一个真，那一定是苗疆，毕竟苗疆有义父和藏镜人，苗疆三杰虽然交往不似从前亲密，但料想主人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如果嘛一定要帮一头，自然是苗疆。但——”话锋一转，凤蝶眨眨眼，“如果这么轻易猜到，主人也不会发问，那就说明，这里面一定还有真实的传言，会是哪一条呢？”
她在思考，却也没有非常认真的思考，因为答案来得很容易，“啊，主人，我是不是该问赤羽大人赠送你的明珠，你都收在哪里啊？为什么我每天洗衣叠被都没有发现！”
“凤蝶！”神蛊温皇无奈，“你不打算再考虑一下第二条吗？”“虾米，主人想当史艳文一般的正人真君子吗？”凤蝶惊，“能让主人跟君子联系到一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还从来没见过！”神蛊温皇也笑了：“凤蝶啊，你真是越来越口齿伶俐了。”
“全靠主人点拨和调教，毕竟嘛走跳江湖，我也要尽快学会辨别忠奸良善。”凤蝶打趣完，忙不迭给温皇斟上一杯茶，赶在温皇反唇相讥之前，继续八卦，“所以啊主人，我有个疑问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
“什么疑问？”
“既然赤羽大人跟你关系这么好，为什么这几年，我从不曾见过他？西剑流和还珠楼并不远，你们却一次也没有见面？”
茶入喉，抿出一丝涩，一丝苦，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凤蝶，你泡的茶又失味了。”温皇轻摇扇子，“如果赤羽大人的行动去向不在还珠楼的情报网内，吾要这还珠楼又有什么用呢？”
“是了是了，赤羽大人这几年一直在东瀛故乡，替西剑流收拾内乱，山遥路远不便相见，但是嘛，听说他已经回来好几个月了，主人你不打算亲自去西剑流一会吗？”
凤蝶问罢，紧紧盯着主人的脸，希望能从四平八稳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更重要的是，她很想知道，像主人这样的人，究竟有没有感情，尤其是人与人之间最亲密的感情。
时间陡然过得慢了，慢了，神蛊温皇终于露出让凤蝶看不懂的一抹温情。
“你又怎么知道，吾没有邀请过赤羽大人来做客？”
醯山一别，枫叶红了又落，落了又红，几度春秋，倏忽而过。
“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在松林热泉，在丹枫树下，在山穴洞内，他与他朝夕相伴，携手同行；虽然回过头来看，一切不过是温皇手痒为自己找寻的乐趣，亲自一关一关破了还珠楼的设计，但赤羽大人并不知晓，乐趣更添了一层。
“啊，主人！你是说赤羽大人要来还珠楼了吗？”凤蝶惊喜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温皇一本书盖脸上。“快了，很快了。”
“太好了，我要去做准备，多备点新鲜蔬菜，集市上吩咐人买最大条的鱼，还要准备好茶、好酒，对了，客房也需要打扫，或者免了，主人你的房间那么大，一个人也住不完……”
伴着最后一句声音远去，凤蝶的身影也消失了。
温皇心道：赤羽啊赤羽，你的人没到，我这还珠楼就已经要上下翻腾了……
再阖眼，却是那人一袭红衣，洒脱的身影，热烈的双眸，紧紧盯着他，低哑一声轻唤：温兄……

一片枫叶从书缝中，徐徐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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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1-11-30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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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里枫叶红
还珠楼上下迎接西剑流军师的动静很大，大到惊动不少武林人士想靠近探听，奈何还珠楼也不是好来的地方，附近机关重重，阻扰了无数暗窥的双目，和无数渴望八卦的心灵。
温皇也是欢喜的，他取来温润的玉膏涂抹琴弦，命凤蝶备好车马，带一行人亲自到山下十里枫叶红迎接。
六年前，他蛰伏出关不久，就是在这片枫林与赤羽真正意义上结缘，一张琴，一把凤凰刃，映红了十里枫叶。
宽阔的要道上，神蛊温皇摆下盛筵，诚意拳拳，以待凤凰。
他要在此等三天，更要用三天的时间思考，为他和他谋一个局，从看似无法调和的困局，和绝对的利益冲突中，为他和他生生谋出一个和局。
需要赌，赌运气，更赌彼此的信任。
棋盘已备，吾的赤羽大人，会心甘情愿落子吗？

风起，烟袅，琴音铿锵。
“剑客调木琴，一弦清一心。泠泠七弦遍，万木澄幽阴。”
第一天，他借琴挑拨思绪，神蛊温皇踏遍千山万水，相交满天下，赤羽信之介不是最智慧的人，也不是武功最强的人，为什么让他至今难忘？六年，六年的音尘绝，音尘绝，是彼此的试探，还是彼此的介怀？他在书中夹落的枫叶，日日睹物思人，那赤羽呢，他是否同样？
啊，堪不破，可恼的，是人心。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第二天，他借琴音送积蓄已久的情愫，知己难遇，棋逢对手，是上天的眷顾。然而他神蛊温皇何时看重过天？他要的，天给或不给，又能奈他何？但，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从来多少事，世事催人老，江湖苦，苦不过人独坐思量。

“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
第三天，他借黎明前的月色，让秋风送琴音到几十里外。马背上的人听到了，他的琴声清澈、激昂，殷殷相盼，却又不输尊严。那人发生爽朗的会心一笑，夹紧马肚子，在密林层雾中飞一般穿行。
神蛊温皇呢，三分痴，三分惘，三分形神癫狂，上下翻飞的手指骨节分明，坚定有力；时而如游鱼摆尾、鹰隼攫雀，时而如山泉涌动、鹍鸡鸣舞，如蛟龙，潜跃万丈海底；如鲲鹏，扶摇而上万里；如百军战鼓鸣，如万鬼齐恸哭；重重叠叠、紧锣密鼓、越来越急、混着愈来愈近的马蹄声，压迫得周遭人屏息凝神，气也不敢喘一下。
“嗡鸣”一声后，琴音戛然而止。
手落，视线处，一袭红衣的故人，踏马缓步而来。

赤羽信之介单枪匹马，风华无双，笑声中带着一襟朗月：
“神蛊温皇，吾，赤羽信之介前来赴约了。”

“主人，赤羽大人真的来了！”
凤蝶惊喜道，刚刚琴声带来的压迫、焦躁，一扫而空。
若是温皇此刻闲着，她一定要说，没想到主人如此期待赤羽大人，怕他来，怕他不来，怕与不怕之间，无名怒火变成恶魔弹琴，真吓人。
但是温皇此刻一点也不得闲。
枯坐几日，形象气质还是要照顾一下。他就着山泉水净了手，正衣冠，方才施施然一抱拳，温润的嗓音一如初见道：“赤羽大人，久候了。今日还珠楼迎来贵客，真乃蓬荜生辉。”
“客气了，我若再不来，这无辜的山林生灵岂不是要遭受更多劫难？说来也奇怪，早在两天前，我就隐约听到琴声，莫非……”赤羽俊目流转，唇角一丝笑意。
温皇诚恳道：“迎接赤羽大人，当然要提前准备，毕竟赤羽大人的脚程不同于常人，错过了，岂不是在下的遗憾。”
“哈，那又何至于亲自到山下？”
“不如此，怎么彰显吾的一片赤诚之心啊。”温皇笑道，“难道军师大人看不出，吾是真的很欢喜啊。”
“如此，有劳温皇了。”赤羽也回了一礼。
接风宴无需隆重，两只共饮了一杯，便启程往还珠楼去。
旧地重游，又是挑选在这个地方见面，赤羽不难猜到对方心思，只是时光倥偬，发生太多的事情，太多的意外，以至于让他在接到温皇第一封信时，头一个念头竟是，莫非武林有变？
那还是在一年前，即使有变，远在东瀛的他也鞭长莫及。很快，他又接到第二封、第三封，左不过温皇有求于他，要他来还珠楼见面。
醯山一夜，身中奇毒的他蒙神蛊温皇搭救，算是欠下一份人情。赤羽信之介一向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既然神蛊温皇让他帮忙，他自然就来了。
哪怕是神蛊温皇，是千蛊万毒之人，是狂剑斩人之人，他也无惧。
只是，观身畔人的神情，又让赤羽感到几分意外。
他，难道也同样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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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1-11-30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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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风骄马五陵儿

“这位姑娘是？”赤羽问。
“啊，凤蝶是吾的婢女，”温皇说罢，又加一句，“是吾收养的，更是吾心爱的蝴蝶啊。”
蓝蝶毒雾，江湖人都知道温皇的名招，心爱的招式用心爱的人之名，妥帖。
赤羽点头道：“看起来聪明伶俐，干练十足，跟温皇你的气质很不同。”
凤蝶笑道：“谢谢赤羽先生，你也跟我家主人很不同。”
“哦，哪里不同？”赤羽笑。
“总之嘛，就是非常的不同！”凤蝶眼睛一转，没有上当，扭过头顺毛，“主人的气质已经人中少有，世间罕见，我原本以为做人做到主人这份上，已经极致。没想到见了赤羽先生，竟不落分毫，当真让人又惊又喜，难怪主人……”
“凤蝶啊！”温皇打断，“你，讲得太多了。”
言多必失，实话和真心一样，不要轻易拿出来给人看。
凤蝶点头：“是，我明白了。”
说罢，径自去牵过赤羽的马，递了缰绳：“赤羽先生，马已喂过草料，精神恢复了。”
还有一段路程，赤羽翻身上马，温皇是步行走下来的，自然只能抬头看着，眼底有光，眼底有笑，眼底还有些什么。
“温兄，同行吧。”赤羽伸出手。
许是久违的一声轻唤，牵动两人的思绪，神蛊温皇点点头道：“好。”
手递过去，一个热的像火，一个温凉如玉。
赤羽轻轻一拉，温皇端的根基深厚，轻盈上马，两人共乘一骑，马儿先是适应性的踱了几步，继而一声长鸣，奔腾起来。
林中，两个人，一匹马，穿越时光的间隙，重又聚。

熟悉的气息，令人着迷。
温皇一只手从后面环抱着赤羽的腰，另一只手共牵马缰绳，两个人贴得紧紧，呼吸可闻。
马儿甩开众人奔跑一阵，便放缓脚步，背上的两人可以稍稍松开些，但温皇却刻意揽得更近了，嘴里还道：“赤羽大人，吾忽然又不想去还珠楼了，不如我们调头，江湖同游如何？”
赤羽皱眉：“喊吾来的人是你，如今到了门口又不让进，温皇，你搞什么把戏？”
“赤羽大人七窍玲珑心，怎么不解风情？吾是讲，还珠楼虽是吾心爱之物，怎比得上跟赤羽大人策马同游，来得有乐趣？”
鼻息可闻，呼出的气热热的，喷在赤羽的脖子，耳垂。
是一种很干净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药草香。遥想当初这厮隐藏身份，就是靠斯文面皮让赤羽放下戒心，乃至一念动摇，几近沉沦。
人，还是同样的人，就不知人心何如。
“温皇心爱的，还真不少。”赤羽微讽道。
“赤羽大人也是吾心爱之人。”温皇立刻道。
“停，你吾纵有过往，也不必如此假作。”赤羽不屑。
“过往啊，”温皇轻叹，“原来已经是过往，但在吾的心里，对阁下可是一直未曾忘却。”
连江湖八卦都知道的风流交契，岂是轻易能忘？
“温皇何时变成如此怨怼之人？这不像我认识的温皇。”
“不正面回答吾的问题，是怕结果不能让人满意吗？”
“什么问题？”赤羽扭头问。
距离太近了，太危险。
近到温皇覆压过来的吻，避无可避。赤羽略一迟疑，没有闪躲，也没有刻意回应。
一时山林中的风，吹拂在心头，荡漾出异样的花朵。
时间不长不短，过长显得不够君子，过短显得不够诚意，温皇刚一停下，赤羽睁眼：
“这是什么意思？”
“并没有什么意思啊。”
“所以是？”
“是一般男人借此表达的意思。”温皇又问，“就不知军师大人是什么意思？”
“这，”赤羽摇头，“吾并不是为了什么‘意思’而来。”
“无妨，赤羽，让我们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吧。”温皇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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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5 【温赤】青山戏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