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6 【墨應（墨傾池x應無騫）】昨夜寒濤輕蘸月 2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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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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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1-06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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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6 【墨應（墨傾池x應無騫）】昨夜寒濤輕蘸月 2F更新

#角色如有不符合理解的部分，也沒有辦法。

0
成精事務局打電話給臨時顧問墨傾池，對他說，他落腳地附近的一處工地開工時不小心破壞了一個看上去頗有年頭的封印，非人的氣息從裏面蔓延出來，希望他能去看看。
還補充說這份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只要去了就算績效。

其實也並不是貪圖那點績效的墨傾池迅速打了輛車趕到現場，他到的時候，事務局的人正拿著開過光的掃描儀往裏面看，頂著滿臉金光一邊看還一邊問：「怎麽看不到東西啊？」

看了眼那個鏡頭上沒摘下來的符紙，墨傾池妥善地決定不搭話不指望不參與的三不策略，自己順著挖掘機挖出來的空洞走進去。

路有些遠，長得還有點像墓道，看起來這開挖掘機的師傅手法挺好，正正從入口給打開了。如果不是周圍的妖族氣息，恐怕電話就不會打到他那，而是通知考古研究院了。
當然，墨傾池不是吐槽役，也只是這麽想了下。隨著繼續深入，周圍的溫度比起外面居然升高了不少。按照常理…，不準成精之後應該叫物理，來說，就算是地上較為避風的山洞也不該有這麽大的溫差，何況這是在往地下走。

他伸手摸了摸兩側的墻壁，觸感反而是冰冷的。墨傾池這下能夠確定，這裏布置了一個陣法。效用應該是收集天地靈氣，這種在三運（一運約為10800年）前還頗為常見的陣法，到了這個時代已是極為罕見，已入世而居數百年有余的他也是想了數種物理現象之後才想起還有這麽個超自然設定。

這條道似乎沒有盡頭，時間和空間好似凝固，周圍只有他的腳步聲回蕩。發現端倪的墨傾池心中計數，前進了一百又八步之後駐足。側首看去，他方才觸碰過的墻壁又在手邊。

這下他對周圍情況以及回去之後的報告該怎麽寫已經心中有數，短暫地回憶了下破妄之術的用法後，手中掐訣，徑直砸向面前虛空。
清脆的鏡子碎裂聲響徹周遭，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他所處已不是狹窄的通道，而是一處位於地下的空地。

而在他面前，空地正中，非人氣息的源頭，則讓他真正始料未及。
在深入之前，墨傾池不著痕跡地打量過那個所謂被「挖掘機」破壞了大半的封印。道術的痕跡十分明顯，看得出來，這個封印的強度足夠將一個兇獸封印一整個元會，以眼下的主流力量——科技的產物並不足以撼動，實際上封印破壞的原因，是不知什麽人使用道術想助這封印中的什麽事物或妖脫困，然後又為了從事件中神隱，所以做了個被挖掘機打開的假象。

現在他仍然不知是什麽人做的，卻已經見到了這個不出意外應該被久封在此的——妖。
正是最棘手的情況，如果是帶著非人氣息的物品，成精事務局有專門收藏的地方，但一個活生生的妖，想對付卻不容易。
但僅僅是如此情況也不關墨傾池的事，他始料未及的是，這個像只是睡著了一般躺在那兒的妖，他認識。

1
「身份登記已經完成，後續還請墨顧問在喚醒這位之後完成威脅度評估，成…事務局會持續關註。」
工作人員斟酌再三，還是沒把成精倆字加在事務局前面，屬實是不好聽，也不知道當初是哪個鬼才領導取名。
墨傾池點頭，帶著檔案袋走了。

說是喚醒，其實沒有想象中那種繁雜的步驟，什麽燒表祭天，什麽一拜天……，總之都不需要。
墨傾池只需要在這個與暌違多年後的現在重操舊業——像從前很多次為對方緩解道傷之痛時那樣，緩緩地輸送一點能讓那具經年冰冷的身體溫暖幾分的妖力便足夠。
待感受到對方用力反握著他的手，墨傾池便收了功。

「墨傾池，吾看不到。」
「天道所降雷罰真有如此威力？」
短短兩句話成功讓墨傾池手一抖。淡然的時間久了，這份震撼對他來說屬實有些陌生。他緩緩運使妖力探查對方體內，發現問題有點大。
當初的封印應該是一一對應著五感和記憶，這是處理殺不得，行事作風又極為險惡的妖族最常用的手法。——當然，因為妖族生命漫長，關於記憶的封印也會相應地分為幾部分。
所以，這種情況下，如果真的是意外解封也實屬天命，但此前他也看了，這個封印是被目的與身份皆屬未知的人或組織破壞，按眼下情況推理，對方應當是留存並轉移了一部分封印作為掣肘——這種封印並沒有固定的位置和距離要求，在成形之後便可以隨意擺放在任何位置，因此被挪移也就變得可能。

「用觀心通，我為你解釋情況。」墨傾池說著，增加了妖力的輸入。對方剛剛從封印中解放出來的身體，的確和當年硬抗天道雷罰之後的狀態差不多虛弱。
「哈…。」躺在床上仍然閉著眼的人笑了聲，語氣裏帶著揶揄：「墨傾池，把你的秘密藏好了嗎？」
「……」沒等墨傾池回答，一道陰冷得宛如實質的「視線」便看向了他。心中所想被窺探的感覺算不上好，所幸他定力驚人，只將欲給對方看到的部分展示。

「應無騫，你怎麽想。」等那道「視線」，也就是對方那個叫做觀心通的神通撤下之後，墨傾池出言詢問。
「若非觀心通下，無人能夠欺瞞，我還以為你是神遊太虛後將夢境說了一遍。」
因著他持續輸入妖力而恢復了一些體力的應無騫從床上坐起來，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
他畢竟是古兇大妖，即便雙目無法視物也並未慌亂。但記憶朦朧的感覺同樣讓他趕到不舒服，若非方才以觀心通查看了對方一部分的記憶，應無騫此刻也許不會如此平心靜氣地坐在這。
「如你所說，現在該是四……你記憶裏我被封印三運後的時間。但我的記憶只到天罰降下為止，也就是距今四運前。」
他繼續陳述著：「我只記得天地法則的排斥讓我幾世以來皆囿於道傷……這本就是不公。人族享天地氣運本是大勢，我等古族卻為何也無活路。」

自太古以來傳承血脈至今的妖族，多數都在龍漢大劫中選擇了順從天道，如四方大族能選擇鎮守一方天地、配享人族氣運從而繼續求道的例子並不多見，更多的妖族轉修了人族的大道，最終卻也往往慘亡於天劫之下。
而並未歸從天道，卻也未曾效仿人族修行的妖族便自稱為古族。六運前，應無騫接下祖脈的責任，帶領相柳一族在洪荒中求道。相柳數代以來皆求能如人族道祖一般獨創大道，應無騫卻在四運前的天罰下明悟，這方天地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妖族將大道接續。
那時，墨傾池也像現在這樣，聽著氣息尚還虛弱的應無騫陳述他的想法。那大約是應無騫最後一次說出不假修飾的話，也是墨傾池聽到的第一次。

好像只是隨意地抱怨了一句以後，應無騫也沒再提起這個話題。他安穩地坐在床上，身上穿著墨傾池的睡衣，尺碼有點不合身。

「你暫時住在這吧。」墨傾池坐在床邊給公司請長假，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他得把威脅度評估報上去。
成精事務局對此有一套專門的綜合標準，一般的評估過程需要經過幾個月或幾年不間斷的貼身觀察。

「可以。」應無騫沒什麽表情，像是在思索一些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又開口：「那個道術的痕跡你調查了？」
「收集了一些現場的符紙碎片，但還沒開始調查。」
應無騫雙眼仍然閉著，在平常也不怎麽生動的面部表情配合下，顯得更是毫無波動，好像沒聽到，又好像睡著了。
當然，他不會坐著睡過去，所以應該是在思考下一步乃至之後很多步該怎麽辦。

「無妨。現在我的妖力沒有完全恢復，以靜製動，等人上門來。」
看得出來，記憶模糊並不影響智商，偶像劇裏那種失憶=失智的內容純純瞎寫。除了語氣和墨傾池印象裏的相比好像略微柔和了一些，應無騫整個蛇都很正常。
墨傾池點了下頭，才想起應無騫看不到，又答了聲。

2
其實應無騫並不是很喜歡和人一起生活，因為他晚上會做夢。在修行人的角度看來，做夢是與天地契合的體現，但對應無騫來說，並不一樣。
一世通常計為三十年，而他曾經整整四世為天道留下的道傷困擾，無法久立久坐，無時無刻不被刻骨的疼痛熬磨。

他是那時開始經常性地在夜晚沈入夢境。

偶爾看到的是上下求索的先輩——也就是在他之前不停求道的祖脈相柳。九首的蛇一個個地倒在登仙之階下，被天機徹底消滅。

偶爾又是經過一代代妖聖捶打凝練，獨屬於妖族，卻也並不完整的大道。一代代的妖聖都在完善大道的途中被排斥妖族的天道所傷，如他身軀上那道傷痕一般，所有逆求妖族大道的妖聖都一樣——直到天罰雷劫循著道傷的氣息降下，在雷劫下殞命，或是度過雷劫之前，都無時無刻不在經受折磨。
人說久病能成良醫，為何古族的妖聖經受這般長久的折磨，最終卻只能為後人傳下殘缺不全的大道？

他最常見到的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
墨傾池的妖力中帶著獨屬於麒麟的力量，能夠緩解道傷的疼痛。大致因為道傷是懲罰不順從天道的妖族，而麒麟一族自龍漢大劫後便鎮壓一方天地，是順從天道的典型案例，所以自身對於道傷的抗性比較高。

由於彼此是條件交換，每要求墨傾池協助他一次，應無騫便在心裏劃掉一次，記住應該停止需求的時刻。

但直到最後一回，被天道雷罰削去數百年修為的應無騫看著天空匯聚的雨雲，只能任由墨傾池抱起他的身軀，向他的體內輸送力量。
天地間被雨水打得茫然一片，應無騫隔著墨傾池撐起的結界看去，無數細密的雨線也好像一柄柄利刃。從前這利刃是道傷，緩慢地臠割他的雙腿；現在他渡過天罰褪去道傷，這利刃又改為懸在頭頂，隨時可能斬斷他余下的求道之路。

他突然覺得，逆求大道用以興盛妖族的方式，也許是錯的。
「既然當初人族的道祖佛陀能分剖妖族氣運，吾為何不能？儒門本是由古之妖聖創造，若傳儒於天下，人族以為理，氣運自然歸流。」
「斬滅道、佛根基，吾道自現。」

應無騫說這些的時候，雙眼看著墨傾池，也只是看著。他並未希求對方的贊同，墨傾池也並不準備贊同。在墨傾池看來，此運大劫註定佛門興盛，而道門家底豐厚，儒門在大劫中首重該是保全實力。

——說到墨傾池的想法，如非交換過的條件，他絕無可能會同意應無騫近乎瘋狂的計劃。比起平常人的惺惺相惜或是高山流水，他對應無騫的看法要平淡得多。

應無騫作為當世最貼近始祖血脈的相柳，骨子裏的偏執和頑固和傳說裏描述的相柳之祖如出一轍。
假若一定要說，墨傾池顯然更喜歡平和善良的類型，而這四個字，應無騫最多沾個平。同樣的，他也知道應無騫更喜歡聽話的，唯他馬首是瞻最好不過。很顯然，墨傾池自己最多能做到聽，至於聽完怎麽做，那也不是對方管得著的內容了。

話又說回來，應無騫的記憶朦朧不清，這段夢境卻沒多大變化。於是他像是一個局外人，看著自己經歷雷劫之後萬年的生活。

道傷恢復之前，他只能發揮不足五成的修為，而度過雷劫之後已能全力施為，雖則因此被削去了數百年苦修之力，但多少個百年也不過是漫長生命中彈指一揮的瞬間。
於是他開始汲汲營營於天下權柄，為此不惜與域外天魔合作，最終也因此在劫末被道門之人封印。
——「你有許多機會可以避免事情走上極端。」
對你而言當然如此。他看著那個白衣道者的身影想，對你而言當然如此，人族享有天地氣運，登仙也只消修煉悟道。
而悖離天道的古族自一開始便沒有任何機會。
吾是不堪忍受道傷之苦，是不欲漫漫活過一遭後無緣登仙，亡於天劫之下，是為一己之私方欲篡奪人族氣運、鋪就古族登仙大道，此回也只不過是敗了而已。
「憑你，尚不配論吾身成敗是非。吾一生決定，從不因成敗而悔過。」

夢境與他此前觀視過的墨傾池的記憶相去不多，只是從墨傾池的角度看去，他的形象甚為朦朧；此回倒是被夢境給展示得清清楚楚。不過應無騫並沒有多少代入感，像是旁觀了一個以自身為主角的戲劇。

[ 此帖被秋月偌明在2022-02-26 02:38重新編輯 ]

戒得長天秋月明，心如世上青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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