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27 【千競千】《Swan 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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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9-01-27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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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7 【千競千】《Swan song.》

※巨大OOC，請攜帶好隨身物品以便及時撤離(ry)

#1.

競日孤鳴五歲那年的苗疆國慶，北方城邦特別贈送一隻黑天鵝作為國泰民安的賀禮，老苗王因此十分高興。事實上，就是隨便抓一打銀喉山雀送給當下的老苗王，估計他也會龍心大悅。往後，當成年的競日孤鳴回想起那段異常繽紛璀璨的童年，方始明白：那五年估計是老苗王人生中，最後一段快樂的光景。老來得子使他容易被取悅、也容易感傷，偶爾顯得喜怒無常，所幸他對孩子與寵妃仍舊極好，彷彿與命運追討最後一絲溫存。至於那隻黑天鵝，稀有歸稀有，於競日孤鳴的眼中，卻是奇醜無比。當年那隻價值連城的黑天鵝被送往母妃獨居的小苑中飼養，競日孤鳴沒少撿拾地上爛熟的莓果砸他。但許是醜得習慣也心安理得，那隻遭殃的黑天鵝總是神態從容、絲毫不受影響；反倒是同在池中的白天鵝們一旦受到波及，就立刻暴走。而暴走的優雅天鵝基本跟廚房裡待宰的鴨子沒有什麼兩樣，扯開鵝公嗓一樣可以吵死人，最後也沒有什麼情調可言。

時日長久，白天鵝一隻接著一隻死去。

最後一隻白天鵝被不意誤入皇家庭園的流彈打穿長頸的那一年，母親也在大宅內、於當年她與苗王新婚的房中，上吊自殺。

最後只剩那隻價值連城但奇醜無比，生命力出奇頑強的黑天鵝，繼續在景緻美好的湖畔優游，姿態一如既往，彷彿時光回溯至他被當成貢品呈上的那年金色仲秋。

而已經成年的競日孤鳴，當然不再撿拾爛熟莓果丟擲那個於他眼中曾經怪誕離奇的生物。此時此刻，他在冬日小苑中攏緊長裘，看著黑天鵝，心道：想不到最後只有你陪著我。

我現在應該對你好一點不是？

#2.

槍聲響起的時候，千雪孤鳴以為那是駐軍致敬的禮炮，畢竟那聲音實在太相似了。

他當時正坐在離元首坐駕約摸三米處的另台加長型改裝版勞斯萊斯上，年輕的王爺總不喜歡這款式，嫌坐在上面簡直猶如搭靈車；尤其皇室出巡掃街，行進不能超過速限，就更像出殯儀隊。以至於千雪孤鳴的屁股一沾上真皮座椅，就彷彿底下塞進掌心雷，隨時都要從上面彈飛。此刻，從他所在的角度望過去，可以看到元首座車後方，他的長兄朝群眾揮手致意；再往前的副駕駛座上，則是自家侄兒、也是現今苗疆的王儲，那年輕的側臉於早晨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朗，拘謹之中仍舊散發蓬勃朝氣；看著那張氣質澄澈的輪廓，就很難不興起河清海宴的憧憬。千雪孤鳴內心一輕，也就平靜下來了：再十年就好、不，或許不用十年，五年就夠了。

到時候，稚嫩的兔崽子也能蛻變成狼王，給他一點時間吧(也給我們這些老人一點時間吧)，請讓他只需要專心一意地長大，讓他長高、長寬、長得武勇恢弘善征戰又長得光風霽月好襟懷。

一切總有辦法變得更好吧。

於是，千雪孤鳴就在這樣明媚的天光之中，樂觀地想像著。
以至於他第一時間沒有意識到槍聲響起。

待到第二聲槍響隱隱迴盪，座車的視野前方，冷不防噴灑出一道鮮紅色弧線。千雪孤鳴眼看自己的長兄，原先挺拔的上身猛然向後甩，然後就在敞篷車光滑的後蓋面上緩緩仰倒、並逐漸癱軟下去。

只是瞬間電光閃過腦海，千雪孤鳴甚至尚未思考就採取行動。他彈跳起身，直接翻過前座和前輪蓋，像破空箭矢般衝向元首座車後緣。當他攀住保險桿，俐落跳上車時，姿態兇猛敏捷正如發動攻擊的狼。而顥穹孤鳴的鮮血與腦漿染艷了整個車後座。他的銀髮浸淫於血泊之中，以至於乍看之下，完全無法發現他的後腦勺已被金屬彈頭打飛一塊頭蓋骨。直到後方同樣攀上車尾的侍衛，將那塊頭蓋骨撿回來，千雪孤鳴才意識到那一槍已經讓長兄那顆多疑慎思且諱莫如深的大腦，毫無遮掩地完全曝露出來了......你就說搞不搞笑吧？顥穹，搞不搞笑？你看，現在全國人民都看清楚你的腦子裏面裝些什麼了吧？還真是沒什麼稀奇的，不過就是血、腦漿、骨頭和肉，也跟他們沒什麼差別。

當侍衛顫抖地將那塊碎裂頭蓋骨遞過來時，千雪孤鳴發現自己的手心也在抖。他當過幾年臨床醫師、待過幾年急診外科、看過很多槍擊傷也幫那些傷患動過手術，無論多逼命的情況也從來不曾雙手打顫，可現在全身抖得跟初出茅廬的菜鳥一樣。是因為知道傷患要完蛋了嗎？當然不是。

而是自己的老哥要完蛋了。

這個老哥，殘忍多疑又可惡、分明對親族嚴厲獨斷對血肉至親卻又處處包容。而無論這個男人是好是壞，他是全苗疆唯一能讓國土保持完整的人。

千雪孤鳴立刻明白：幾秒前設想的美好世界，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媽的，時間、再多一點時間吧，給我們這些可憐的老人多一點的時間、還有那些無辜的孩子、還有蒼狼─讓他長大、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國王吧，媽的、媽的，該死，上帝，你怎麼可以一點時間都不給他呢？ iYBs )

一想到侄兒，千雪孤鳴立刻氣勢洶洶地抬起頭來，眼睛狠狠盯上從前座反身撲過來、護住父親的蒼狼。他用力抓住對方的後頸，拎起一隻小貓似的將少年從前座『提』過來，拖倒在後座。蒼狼於驚嚇之中倒還不忘掙扎，然而千雪孤鳴用力將他摁在後座，讓少年得以蜷縮於兩個成年男子的肉身護衛之下。只見年輕王爺以寬闊的身軀，將侄兒嚴密掩蓋，同時壓低聲音、齜牙怒喝：─趴下！給我趴下！你這白癡！他死了！下一個就是你了！你知不知道！ vxK}f*d

苗疆都是你的了！你還不給我趴下！

蒼狼被這麼嚴厲地一吼，倒是安靜下來了。沒有人敢再開口，只有前方的司機催動油門的聲響，將元首座車全速駛向最近的醫院，車內則陷入國喪期間的肅穆之中。千雪孤鳴仍舊保持伏於車後座的姿態，直到感覺自己的胸口溫熱濕潤；起初，他以為是兄長的鮮血，然而幾秒之後，他才意識到是蒼狼正在啜泣，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襟。

苗疆前任元首已經在到院前，就停止呼吸。

(─時間、再給我們多一點時間吧，老人們還沒準備好放手、孩子們還沒學習成長、人民還沒有準備好接受事實、世界仍然在動盪不安、這一切的一切─)

千雪孤鳴在強風撕扯中，閉上雙眼，彷彿感受著人生曾經芬芳美好的時光於抽離指尖的前夕，最後眷戀又輕柔的撫觸，稍縱即逝。

-TBC.-

[ 此帖被nach在2019-01-28 02: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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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9-01-27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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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assim Nicholas Taleb在著作中，將某些離群值事件定義為「黑天鵝」，意即不可能發生但又實際存在的事件，並且後續衝擊往往十分巨大，而吾人基於本能會窮盡所知將其合理化。

  競日孤鳴初次讀到此等見解，覺得很有意思，隨後他將視線從文字轉移到那隻黑天鵝身上。觀望許久，他放下書本，悠閒晃至池畔，突然非常想引起這隻禽類的注意，或說，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衝動：如此急切地希望激起某個活物對他產生興趣，嫌惡也好、憤怒也罷，那怕是退避三舍的恐懼呢，都好─可是他卻不知道要怎麼做。印象中，園丁每日於固定時段餵食這隻天鵝，那隻黑色鳥類總能精確辨別對方到來，並至池中心緩緩划過，那是他少數最接近池畔的時候，否則他基本不太搭理人類。事實上，別苑中的人類也極少搭理他，主要是他近看也確實醜，實在激不起任何憐惜乃至於撫愛的情緒。

  可如今的競日孤鳴格外想親近這隻禽鳥，應該怎麼做？從池邊激起水紋或浪花嗎？或者拿食物引誘嗎？但某一年冬天，園丁難得重感冒，還不願意回家休養。競日孤鳴聽見消息，還特特走進花園中盯問他：你是立志做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英雄、還是怕我扣你薪水怕瘋了還怎麼的，你就實說吧，是不是在嫌我不講人情？

  園丁一邊流著鼻水一邊保持距離，深怕傳染給一向體弱的貴氣少爺，連忙沙著嗓音辯解道：不是不是，不是這樣、我不能請假，因為其他人不能替我餵那隻天鵝，那隻天鵝只願意吃我手上遞過去的東西，換個人想代餵，他理都不理。

  競日孤鳴難得被氣笑了：你管那隻畜生呢，他不想吃就饞他個幾天，哪就餓死了，快給我休假滾回去─再讓我看見你往花園晃悠，我就把這隻畜生拔毛宰了。

    ......

  所以食物引誘沒效。

  競日孤鳴抱著手臂往池畔兜兩圈，終於下定決心。他彎身退去家居鞋襪，將寬鬆褲管略往上捲，裸露出白皙的小腿，然後果斷從池畔最低漥處涉入水中。他回想過去觀察園丁清理水池的情景，最深處也不過至成年男子的胸腹，膽子於是更壯了些。

  反觀那隻黑色禽鳥，發現一直以來專屬的領地受到侵犯，倒沒有發動攻擊，只是往另個方向迅速泅水，愈游愈遠，顯然是想維持互不驚擾的平衡。競日孤鳴張望片刻，拿定主意便往枝葉低垂的淺水處淌去，刻意以林蔭遮掩住身形，腳掌下的藻荇豐厚柔軟，散發水草、淤泥及腐植質的輕微發酵的腥味，很完美地將人類氣息掩蓋過去，那隻黑色天鵝許是放鬆警戒，游動的速度減緩不少，於是競日孤鳴冷不防從陰影處竄出，正如家族傳說中，那些久遠前可變身化狼的祖先一樣靈活狡黠。只見他張手按住鳥類長頸，將其拖過來。那隻黑天鵝猝然遭受伏擊，也不過朝天鳴叫片刻，就安靜下來，估計也是脆弱脖頸已落入他人掌握，所以不敢妄動.....我並不想怎樣、也並不是想傷害你或怎麼，競日孤鳴嘗試安撫對方，而濕潤手心輕輕撫摸鳥類翎羽，隨之掬起一捧水，滴落對方微微鋪展的翅膀；然後端詳一滴滴水珠溜溜自羽毛表面滾落。於是手指插入翅膀深處，感受內裡絨毛豐厚細緻─難怪天鵝不大怕冷，真好，競日孤鳴心想：這是他的寶物，因此他年復一年讓園丁定期清理池中淤泥、灑藥消毒、抽乾髒污死水另換上新鮮活水、修整並剪除翅膀避免其飛逃，該做的圈養措施他都有做；唯獨從來沒有細細賞玩過對方。身為一個收藏家，卻不懂得如何欣賞自己的藏品，那是很掉價的行徑，競日孤鳴用指節輕輕搓揉鳥類柔韌的頸部肌肉，思考自己為何遲遲沒這麼做，最終發現：連自詡的聰明才智，也不能給他任何答案。

  就在此刻，背後池畔傳來腳步聲。他轉頭一看，就對上夙沉靜的雙眼，後者手中拿著無線話筒，顯然甫接到重要通話亟需轉接給他，所以特別尋至此處。只聽得夙開口道：「競日少爺，是急電。」

  競日孤鳴果斷撒開懷中天鵝，施然游至淺灘、再挺出水面。夙立刻從懷中掏出手帕，為對方擦乾雙手，再將話筒遞上。競日孤鳴對著話筒聆聽並靜默數秒，那靜默的數秒似乎有數小時般漫長，然男人的臉色並無太多變化。電話那端仍舊嘈雜無比，他實在聽不下去，於是逕自為對話收尾：「知道了，馬上過去。」

  然後掛斷電話，將無線話機遞給夙。

  侍衛問：發生什麼？

  競日孤鳴握著那塊半濕的手帕，繼續擦拭上臂：苗王在街上被槍擊，已經送到醫院去了。

  停一停，他又補上：給我備車。

-TBC.-

[ 此帖被nach在2019-01-28 02:2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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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9-01-27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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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S0x8,'$q
  I met a traveler from an antique land l!VPk"s
.KiJq:$H
  Who said: Two vast and trunkless legs of stone a(}dF?M=
yU*upQ
  Stand in the desert. Near them, on the sand, h%'4V<V
!O=?n<Ex"
  Half sunk, a shattered visage lies, who frown, o+(>/Ou
cBICG",TA
  And wrinkled lip, and sneer of cold command, V=yRE
*Z0Y:"
  Tell that its sculptor well those passions read 0Y rdu,c
x1:#rb'
  Which yet survive, stamped on these lifeless things, Jh1Q)05
Xk#"rM<Y
  The hand that mocked them and the heart that fed; [NQ\(VQ1c
dre@V(\;hQ
  And on the pedestal these words appear: ]3.Un,F
L<'8#J[_5
  “My name is Ozymandias, king of kings: ]y&w)-0
?39B(T
   Look on my works, ye Mighty, and despair!” :1%z;
G9?6qb:
   Nothing beside remains. Round the decay k2>gnk0
BR8W8nRb
   Of that colossal wreck, boundless and bare cG|)z<Z
oK3uGPi
   The lone and level sands stretch far away.

                                   ~《Ozymandias.》‧Percy Bysshe Shelley

&&&

   ......我們必須，透過國家電視台發表一些、一些談話之類的，讓民眾知道發生了些什麼。

  「發生了什麼？這還用說嗎？老國王的頭被子彈當街打爆而且在場至少有數萬雙眼睛都實際目睹了─就這樣。」千雪孤鳴的語氣很衝，又過五秒鐘，他重新開口：「要說什麼？誰去說？」

  不是他想要唱反調或是雞蛋裡挑骨頭，而是他真不知道要誰去說而且說些什麼，彷彿那顆子彈也同步貫穿他的額葉，將他的高階思考功能一併癱瘓。

  「我是想、不，是參議院這樣想，也許讓狼主您用廣播說點什麼？」

  ─他們不相信王儲。千雪孤鳴疲憊地想，他們不相信蒼狼足以繼承大統、那怕他是我大哥唯一的親生兒子，血統鐵證如山擺在那裡，但高層沒有一個人相信年少青澀的王儲可以繼承這個國家─媽的，既然如此，那你們當初硬要把他擺正在這位置上幹嘛？你們不如幹脆就放過他吧？......也放過我吧，要我在所有人民面前廣播，親口說出：喔，親愛的國民，我們最敬重的國王─我的親大哥，已經在幾小時前死得透透的了，且讓我們一起為他的靈魂祈禱吧。(─我自己的靈魂甚至都來不及祈禱呢，你這混帳東西，顥穹，你這個又老又狡猾的混帳東西，你就不能好歹撐一口氣嗎？我能救你的。只要撐到醫院撐到手術室讓我的手指碰到手術刀，我一定能救你......你這混帳東西，平時要得很；怎麼關鍵時刻就這麼弱雞。)

  混帳東西。

  周遭的侍衛眼睜睜看著年輕王爺開始捶打醫院牆壁，面面相覷，卻也沒人敢勸。而千雪孤鳴直費好大一番功夫，將自己的注意力拉回現實，這才看清身邊隨從一個個如臨大敵，彷彿王爺只要動動手指，他們就要立馬衝去領藥間拿一管鎮定劑猛刺他的靜脈......有沒有搞錯？你以為你們在制服野生動物嗎？

  這裡只有一頭被關在鐵籠中的囚狼吧。

  千雪孤鳴重新坐回急診室簡陋塑料椅上，抬手按住額頭：都走開，讓我一個人待著。

  皇室公關欲言又止地趨前，然而侍衛們安靜制止他，然後悄無聲息退到休息區隔板之外。偌大空間只剩千雪孤鳴一人，他緊緊抱住頭顱、臉頰貼伏於雙臂之間，彷彿嘗試凝聚周身最後氣力，保護五臟六腑不因衝擊而碎裂。

  當競日孤鳴走近休息區，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一隻身處痛苦並蜷縮軀體的狼，在絕望之中，仍下意識保護最為脆弱的腹部，以抵抗敵人更致命的攻擊。

  他腳步很輕，皮鞋跟落於大理石上竟也毫無聲息，彷彿狼爪肉墊抓握曠野的砂石那樣靜默。當接近得不能更接近的時候，競日孤鳴伸手握住對方緊扣頭顱的掌心，指尖撫平上方賁起的青筋，好似以狼爪輕刨地表掩去足跡那般柔和。

  他說：千雪。

  然後鼻端貼近對方頭頂的髮漩。

  據說，受傷的狼群會互相舔舐同伴的傷口，因為這動作可以保持創面清潔，而且唾液中的酵素具有殺菌功能，能避免傷口感染；另外，舔舐傷口可以減輕疼痛，還能安撫同伴的情緒。

  於是競日孤鳴輕輕舔舐對方剛強有力的指關節，那上方布滿乾涸血跡(肯定是顥窮孤鳴的血，競日心想)，味道帶有濃重鐵銹味與鹹味。他只柔柔帶過，但千雪孤鳴立刻翻轉掌心，摁住他的耳後，將臉貼上小叔的頸窩，像兩隻互相交頸磨蹭的獸.....是我心中的小獸，競日孤鳴抱住對方，內心沒有一絲悲傷卻滿是淒迷：他受傷了，我卻無能為力─是的，人不能總靠痛覺去證明存在與實有，可如果沒有其他辦法，最原始的方式未嘗不是最有效的方式。

  但你勢必經常需要舔舐無盡的鮮血與傷口吧。

  千雪孤鳴緊緊抱著小叔，好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你，回家。」

「你不希望我在？」競日孤鳴平靜反問。

「.....我不希望在這裡看到你。」千雪孤鳴的臂彎緊得使人疼痛：「我要你回家。」

  是要回哪個家呢？競日孤鳴心想，但他嘴上還是說：「好，我回家。」



  侍衛們聽見隔間後邊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正是已收拾好情緒的千雪王爺，後者問：「蒼狼呢？讓他過來，他必須在這裡。」

  有句話，千雪倒是沒說：他必須跟我待在一起。

  侍衛沒有多問也沒有遲疑，轉身就去撥電話。叔姪兩人趁隨從忙亂之際，短暫碰觸一下臉頰，分開前夕，千雪又再次重複：「你回家等。」

  競日孤鳴點頭：「好。」

  千雪孤鳴緊緊拉住他的手臂：「在你家裏等、我回去一定要看到你。」

  競日孤鳴微笑：不然你還能看到誰？

-TBC.-

[ 此帖被nach在2019-01-28 02: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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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9-01-30 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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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超好看，好帶感，但是總覺得基調好悲傷，讓我祈禱一個HE吧……樓樓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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