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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9 (吸血鬼) 子夜之約 楔子-九章(完)+新加短篇前傳---花霧 1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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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9 (吸血鬼) 子夜之約 楔子-九章(完)+新加短篇前傳---花霧 13F
0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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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7U17[#
拉斯維加斯,是世上著名的賭城。在那裡,沒有白晝與黑夜之分,霓虹燈五花燎亂,酒店、賭場都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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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_G1P)k
來拉斯維加斯的人,基本上都是想要享受賭博的樂趣,有的人則希望贏個大獎或是jackpot,換來足以一輩子無憂無慮的大額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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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Bxa8
因此,整片拉斯維加斯城彌漫著奢華、靡爛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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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 Du~2%
在燦爛耀眼的城市,也存在著極端沈淪的黑暗面,吸引著『非人』的生物潛藏其中,在淫靡的城市覓得一絲生存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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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不是人,你也會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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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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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渴望著你的鮮血,想要把你身上的血液吸乾。這樣危險的我,你也不會想法子逃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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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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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mc|O
慾望,在沸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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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因魔性而血紅的眸子,在黑夜中綻放著攝人的色彩。
8=F%+
}g{_AiP rv
短暫,嚼血的幻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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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rZ{l
「我只是,想要你罷了。」
[ 此貼被落雁翾在2006-05-15 18:5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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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0H[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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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Sqai
Df@/cT
「又一次baccarat,二號桌那幫傢伙的運氣還真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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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拉斯維加斯城中名氣最盛、規模最大的賭場-----『paradox』,是城中無人不曉的地方。不論是從外頭來的觀光客,還是長期住在城中的人們,都以能進『paradox』為身分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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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paradox』中央監控室的煌羅.卡諾,雙腳交疊地坐在柔軟的大椅上,修長有如鋼琴家的白皙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晃著玻璃酒杯,如貴族般優雅的臉上有著泰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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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煌羅搖晃酒杯而發出清脆的敲撃聲,酒杯裡頭的不是紅酒,而是兩顆水藍色的半透明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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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發牌者有問題?」站在煌羅身旁,一臉嚴肅卻不減其冷峻魅力的男人發出疑問,他是世代侍奉卡諾家族的東方管家.左鴻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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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下去再說。」煌羅睜著一雙美麗的寶石藍眸子,金黃色的碎髮配以這雙藍眸,看起來就像從玻璃櫃出走的洋娃娃,不同的是,煌羅的眸子裡有著機智及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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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鴻廷聽煌羅這麼一說,馬上把疑惑的表情收起,忠誠地把視線移至閉路電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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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輸有嬴是賭博的定律,從沒有人對此有所質疑。然而,今天在為『baccarat』專門開設的賭桌上,竟連續發生莊家全勝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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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dox』的規矩是把賭桌上莊家所得分十份,三份歸發牌者為利潤,七份歸於賭場經營者。因此,發牌者的收入和該桌參與賭博的人數成正比例,為了增加利潤,發牌者願意更積極及熱誠地吸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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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種分享制也有一個弊端,發牌者極有可能為了賺取利益而使出不法手段,換句話說,就是出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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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除了僱用工作人員臨場監視外,煌羅每天都會抽空來到監控室,觀察賭桌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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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老千』是拉城中不被允許的行為。人們會為輸賭而心服,但若是老千的話,便絕不會原諒。若一所賭場被揭發出千的行為,便再也不能在拉城裡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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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RF XF
因此,左鴻廷才會如此擔心。卡諾家族開發paradox並立為家族企業,傳至煌羅已經有四代,身為照顧煌羅的管家,左鴻廷實在不希望paradox會遇上任何倒閉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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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鴻廷凝視著監視器中的發牌者,把撲克牌翻開後,再次全勝,莊家累積了極高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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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左鴻廷轉頭向煌羅投以『必須行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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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出他哪裡動手腳了嗎?」煌羅優雅的姿態不改,利眸掃向左鴻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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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可是……全勝這麼多局是不可能的事,若非出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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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人,也得有證據。」煌羅以著輕柔但不乏威嚴的嗓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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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左鴻廷點點頭,再次把視線移向電視,這次,他聚精匯神地留意發牌者手勢,若是出老千,對方的手法一定會顯得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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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9R`A
轉眼間,莊家又勝了好幾局。左鴻廷看得冒出冷汗,卻依然不語。賭桌上的籌碼累積越來越高,這讓左鴻廷感到不安,只怕顧客們會抱怨及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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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G+eqX
「少爺,要不要換發牌者?」左鴻廷建議道。
-<W2PY<
+?d}7zh
「不,我想他並不是出老千。」煌羅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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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世上可沒有這麼偶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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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kC3
「我們找不到證據,再說,坐在桌上的都是老顧客,若發牌者動了手腳,憑他們的經驗會看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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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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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Tn)Z!
「看。」煌羅突然朝電視指了一下,左鴻廷馬上把視線放回那張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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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k.h.ST
一名穿著西裝的高大男子坐到賭桌,並向發牌者要了一隻牌。
F?4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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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ccarat這個遊戲是對比莊家與玩家的撲克牌,最接近九的便是嬴家,輸家便是baccar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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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qa-d
這個遊戲玩法簡單,卻十分考驗玩家的運氣,因此又有『king of casino』的別稱,不少人也喜歡這種冒險的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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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看到男子把一大棟的籌碼放在桌上,男子的賭注十分多,比莊家所累積的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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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不要命。」看到這筆大賭注,左鴻廷咋了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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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注視著從監控器看到男子的側臉,男子的五官十分優美,有點近似古典的貴族。他身上所穿的亞曼尼西裝更加顯出他的皇者風範,從他的出手及衣著,煌羅曉得男子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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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家發完了牌,在眾人押注後翻開撲克牌,坐在桌上賭了好一陣子的老顧客紛紛嘆氣,有的更沮喪地離桌,因為他們又一次baccar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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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男子在此時露出自信的笑容,他用食指夾著自己的撲克牌,即使隔著監控器,煌羅和左鴻廷也能清晰地看到牌上大大的『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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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的天……」左鴻廷馬上倒抽一口氣,依男子所下的賭注,莊家累積的籌碼似乎仍不足以回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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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Gw`:)A
「厲害,抽到九的人可是少之有少,而且還是碰上莊家連勝的局面。左,這人是熟客麼?」煌羅放下酒杯,在忍不住稱讚幾句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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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左鴻廷疑惑地看著電視,在賭場任職多年的他幾乎把所有顧客的樣子記在心底,卻對男子的樣貌感到陌生,「我從沒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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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煌羅逸出輕笑,從寬敞的座椅站起,「我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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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請小心。」左鴻廷點點頭,發出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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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回以了然的眼神,反手關上監控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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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dox』分為三大部分,一是有如足球場一般廣大的賭場,不論是甚麼身份的人,只要有錢,就能盡情在裡頭享受賭博的樂趣,另一部分則是vip包廂,裡頭有black jack、baccarat專用的賭桌,是為一些政要人物及商界名人而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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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則是賭場門前廣大的主題公園,這也是paradox比一般賭場與別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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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維加斯的酒店、餐廳都會以某一特定主題建造個別風格,然而賭場卻鮮少進行主題式建築,這是因為營造風格就得花上大筆的裝飾費,若沒有一定的資金,是不可能造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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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煌羅身處的卡諾家族是一個特別的案例,他們經營賭場多年,有一定的知名度,因此積存了不少財富。就在煌羅的父親掌權時,為了吸引更多觀光客前來,他撥出上億元的資金,以『歐洲宮廷』為主題建造這個門前大庭園,亦成為了拉城裡首個有主題風格的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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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園的設計精緻而典雅,走在裡頭就彷如置身歐洲皇宮中,令人感到高貴又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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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走在庭園迴廊上的煌羅並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美麗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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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監控室走到賭場,卻發現那位嬴得大額賭注的男子已經離開,最稀奇的是,他只要了三分之一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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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帶來的大筆賭注及其運氣之好已挑起煌羅的興趣,在發現男子並沒有取走所有的回注後,他更是無論如何也想見上男子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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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管家左鴻廷的通知下,煌羅來到了庭園尋找男子的蹤影。庭園並沒有安裝監視器,故身在監控室的左鴻廷在看到男子走進庭園後,便再也探測不出他的位置,煌羅只好親自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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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該不會已經離開了吧?」在迴廊上來回踱步,卻怎樣也找不到想見的人,煌羅秀眉輕輕蹙起,發出失望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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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從庭園角落的草叢處,發出了細若柔絲的哀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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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夾集在柔細的聲音中,他聽到了液體流動所發出的噗吱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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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甚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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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情況不對勁,身為賭場負責人的煌羅卻沒有任何離開的念頭,甚至決定要看清楚草叢裡頭發生了甚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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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卡諾家族的血統,不管是遇到甚麼事,也不會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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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張開步伐,擦得精亮的皮鞋踏、踏地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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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嗚…救…救命………」隨著與草叢的距離逐漸縮減,煌羅辨認出發出哀嗚聲的主人是一名女性,而且,是一名有美國口音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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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煌羅想要撥開礙眼的樹枝看個究竟時,一個火紅的物體從煌羅身旁飛離,煌羅回頭,那是一名穿著紅色緊身洋裝的美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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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雙目微微張著,臉色蒼白並發出劇烈的喘息。煌羅看到女人脖子左側處,有兩度鮮明的齒印,看來是被某些尖細的東西刺穿的。傷口不停地流出血水,煌羅猜想,這度齒印被想像中還要來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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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城的報紙每天也有有關女人被襲的消息,不少受害者的脖子上也出現同樣的齒印。有一些超能力及神怪論科學家已在揣測齒印的來源,並不約而同地指出這是『吸血鬼』所為。然而,在奢華享樂的拉城中,根本沒有人在意這種事。每個人也只顧著自己,別人的生死,社會的安定與否,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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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paradox的經理,煌羅每天也會閱讀拉城的報刊,以掌握社會的動向。女人被襲之事他亦略有所聞,不過,他並不相信這是『吸血鬼』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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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是無神論者,相對的,在他心中也沒有『鬼』的存在。對於這種莫名奇妙的兇案,煌羅認為是一些變態殺人狂為掩飾罪行而用來誤導人心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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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刻所發生的事,完全推翻了煌羅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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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蠻鎮定呀,煌羅.卡諾先生。」一隻指甲長得過分的手輕輕環上煌羅的頸項,煌羅悄悄地向下瞥一眼,指甲的形狀既尖又鋒利,與其說是指甲,倒不如稱之為利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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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假裝成吸血鬼到處做案的殺手?」煌羅挑起眉,態度優雅而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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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手頓了一下,接著發出不住的朗笑聲,「你認為,我是假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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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沒有看對方的臉,但從對方不住地抖顫的身軀可以曉得,自己的問句已經成為了對方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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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曉得你為甚麼要對女人下手,不過,請不要在paradox裡頭生事。要殺人要害人,請到拉城的其他地方。」煌羅平淡的語氣,似乎完全不把自己的處境放在眼裡。他的眸子是平靜無波的,從二十歲開始接管賭場,八年的經營造就出處變不驚的本領,現今在面對這位『吸血鬼』時,更是完全地發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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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煌羅出生那天開始,他就注定要當上paradox的繼承人。因此,在成長過程中所接受的教育,無一不是和營商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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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今年二十八歲,憑著這麼年輕的歲數掌管拉城中數一數二的賭場,的確讓人眼紅。然而,儘管不少人感到不滿,到最後還是會感到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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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因為煌羅有一副和優雅外表背道而馳的性格及行事作風,他決策果斷而精明,性格嚴謹且公正,在短短八年的時間把paradox打理得井井有條。因此,對煌羅有異議的人雖然滿肚子不滿,卻因煌羅非凡的才能而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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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先生,聽說你是個十分精明的生意人,可是,在我的眼中,你實在愚蠢得不得了。」聽罷煌羅那番以paradox的利益為中心的話後,聲音半帶慷懶,卻又不失魅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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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何解?」煌羅好奇地挑眉,從沒有人說他愚蠢。他倒想聽聽這位變態殺人狂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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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並不害怕身後的人會對他出手,若對方真的要殺自己,早在自己發現美國女人時,就已經遭到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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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種時候還不為自己的生命著想,我活了那麼多年,從沒有見過像你這麼愚蠢的人。」聲音雖然高傲悠閒,但煌羅還是從中感覺到一絲血腥,看來,聲音的主人是一位長期享受著虐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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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是否該感到榮幸?能夠成為你所見過的人中最愚蠢的一位?」煌羅輕揚嘲角,帶點嘲諷的意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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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煌羅.卡諾,你這種厚臉皮的思想方式也是我前所未見的,拉城的富商都是這樣的嗎?」聲音由鬼魅轉變成爽朗的笑意,看來煌羅的說話令聲音主人感到非常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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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和他們見過面,不就曉得了?」煌羅淡淡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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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煌羅,你令我對人類另眼相看。」突然,巡迴在煌羅脖子上的手倏地扣緊他的肩膀,並強逼煌羅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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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四目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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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你………」煌羅抬起頭,看著比自己高上一個頭的男人。對方正是剛才baccarat的大嬴家,也是煌羅正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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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會,煌羅.卡諾。」男人微微側頭,有如寒冰舨的眼神帶著深沈的笑意,直視著煌羅。
3+j^E6@
UL[uh@4
煌羅微微打量男人的臉,在監控室裡,自己只從遠方看到男人的大致容貌。現在近距離觀察,才發現男人的五官十分深邃,有點類似古希臘的神袛。現在是拉城的晚上,透過庭園迷濛昏黃的燈光,煌羅看到了男人那雙酒紅色的美麗眼瞳,以及唇邊醒目的血跡。
IE|,~M2
hj+p`e S
難道是喜歡飲血的心理偏執狂?
n~.%p
d0TgqO{
煌羅一邊在心裡猜度著,一邊毫不猶豫地伸手和男子交握,在拉城,握手代表最基本的尊重,即使對方是個害人無數的殺人犯,煌羅也保持著必要的禮貌。
vWuyft*
zWJKYFqK
沈穩,風度翩翩,這就是煌羅.卡諾的作風,也是他成功的因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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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R_SQ VN
「不問我叫甚麼名字?」見煌羅一臉淡然地看著自己,男人咧嘴笑問。
3eJ\aVI>pE
fG3wc l~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煌羅的確看到,男人兩側分別長著一隻尖銳的獠牙。
" xlJs93c
BL7>dZOa
在人類的進化史上,從沒聽說過有人會有一對長得足以嵌入下排牙肉的犬齒。煌羅開始對眼前男人有了好奇,這個人,不、也許對方根本不是人………
,Io0ZE>`V
{({R:!c
煌羅確信的『無神論』開始有所動搖………
am3V9"\
?~{rf:Y
「不要懷疑你所看到的。」男人似乎知道煌羅的迷惑,他露出魅力的笑容,並從容地撥撥撩亂前髮,「我知道你不相信所有超自然的理論,不過,我就是『那樣』的存在。」
{ qjUI
,=yOek}
「為甚麼要告訴我?」直覺上,煌羅認為男人根本不必要坦誠身分。既然是超自然生物,就得躲在暗角,迴避世人的目光,然而,為甚麼眼前的男人卻……
. c#90RP
[1e.i
「我欣賞你。」男人側頭,笑容有著幾分認真,「你是個十分有趣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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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xSX@
「彼此彼此。」煌羅不慍不火地回話。
BF>T*Z-Ki
Rz)v-Yu
「我叫桐山汝貴,下次,還可以來找你嗎?」男人看著煌羅的眼眸中有著興味。
6V+V zDo
u6]gQP">I
「這是你的真名?」煌羅不答反問。
^kc>m$HY
JATS6-Lz`
「假的,我沒有真名。」
6Q?BwD+>
C+DG+_%V*S
「哦。」煌羅點頭,他不會笨得去問男人真名,若是男人要說出真名的話,一開始便不會告訴煌羅他的假名。
SlR7h$r'
QziN]
就在這個時候,煌羅的手機響了起來,螢幕上顯示出左鴻廷的名字。
O}e|P~W
hkkF1 h
「喂。」煌羅向汝貴露出一個抱歉的神色。
X>3iYDe
| pF5`dX
『少爺,德克薩斯州的州長來訪,他想要見你。』
Q S5dP
Z3OZPxm
「我明白了,馬上就來。」煌羅應答了一句,然後掛上電話。他把視線轉向汝貴,「那容我先告辭了。麻煩你把你的女伴也一併帶走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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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X1L(Y[
桐山汝貴微笑點頭,他修長的指甲輕輕覆上煌羅的臉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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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w]DncdQ~
「我們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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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7^1z
|!?2OTY
c#]'#+aH
E geG,/-`
paradox之所以能在拉城稱霸,除了龐大的財力、精明的管理者、果斷的決策外,還有賴各方人物的支持。
)$2%&9b
Z!q2F%02FO
富商、名門、政要人物,只要來過拉城,就必然會受到卡諾家族的禮待,並成為世代的知交。
'w>uFg1.
=;~%L
因此,每當有大人物來訪的時候,煌羅,身為卡諾家族的一份子,也必須親自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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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1'xp`jgv
「好久不見了,煌羅。」
L8,H9T#e
S!`4Bl
坐在paradox私人vip包廂中的是一位老而精鍊的男人。
hP'~
):|G kSm
德.雅撒,德克薩斯州的州長,和煌羅的父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也是從少看著煌羅長大的人。
DTX/3EN
$@+p~)r(l
「德先生,晚安。」煌羅風度翩翩地向德躬身,這是尊重及禮貌的代表。
|TQedC
23B^g
「不要這麼見外,像從前那樣叫我叔叔就可以了。」德笑著說道,臉上的皺紋雖然顯示出歲月的刻痕,但他的眼神十分有生氣,是位精明且聰敏的政治人物。
.N2nJ/
r'mnkg2,
「好的,叔叔。」煌羅點點頭,坐到德對面的沙發,露出優雅的微笑,「叔叔已經數年沒來了,怎麼這次會有空來?」
Zi[{\7a
lx A<iQia
「煌羅呀,你叔叔我也一大把年紀,加上政事煩重,一直都分不開身。最近總算有點空閒,便馬上來看看你。」德親切地回道。
~pX(w!^
N\CEocU
「那叔叔這次來,是純玩樂還是……?」煌羅意有所指地問。
E.7AbHph0
]yj4~_&O
「嗯。」把玻璃茶几上的酒杯拿起,輕嚐了一口紅酒,德的臉色變得有點嚴肅,「上頭要我來見見拉城的州長,解決一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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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煌羅輕挑起眉,不追問,優雅地等待對方開口,是出色談吐技巧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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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煌羅你也有聽過『吸血鬼』的案子吧?」德問道,看到煌羅點點頭後接續下去,「目前,俄亥俄州、德克薩斯州及拉城都出現了相同的案件,因此上頭希望我們三州能更頻繁地聯繫,想出把兇手緝捕歸案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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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煌羅想起了庭園中那雙酒紅色的眼瞳,他搖搖頭,把那張臉甩出腦袋,「犯案的州都沒有聯繫,也不是芳鄰,做案子的應該是不同的人。」同一個兇手,來回三州的話可得花上不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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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由於案子是接二連三地在不同的州中發生,所以上頭認為這也許是『組織性』犯案。」德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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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打算聯在一起,打撃那個組織?」煌羅接話,然而,他卻想起了桐山汝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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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懷疑你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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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相信所有超自然的理論,不過,我就是『那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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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那個男人真的是吸血鬼,那他是不是有更多的同伴在美國內覓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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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把疑惑甩開,問道:「你們打算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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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的情況還沒有確定,不過,受害人都是女性,這令我們想了一個滿可行的法子。」德回道,「把警隊中的女性調派為臥底,然後二十四小時接受我們的衛星跟蹤,犯案的時候就可以當場抓個正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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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做法很危險,稍有不慎,那些女人就會賠上性命。」煌羅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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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是除此以外已經沒有別的方法。最令人咋舌的是,兇手的手段十分高明,不但沒有兇器,犯案時更沒有目撃證人。」德有點苦惱地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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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將會是十分有趣的案件。」就此打住話題,煌羅輕笑著走到賭桌,「叔叔,既然今天你來了paradox,就先把煩惱丟在一旁,享受一下賭博的樂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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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哦………」德受不了地嘆氣,「果然和你爸同一副樣子,一臉和藹地催逼別人光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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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卡諾家族的生意作風。」煌羅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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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好,我欣賞你的爽快。」德讚許地點頭,向身旁的侍從打個手勢,拿出帶來的籌碼,「今天我要把你賭場的錢都贏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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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如此。」煌羅有禮地躬身,知道自己的招呼已經達到效果,優雅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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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dox的營業時間是從上午十時直至第二天早上六時正,為了讓員工得到充份的休息,賭場都採用值班制。而身為負責人並經營者的煌羅在完成所有應酬後,便能回家或到賭場附屬的飯店住宿,洗脫一天的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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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dox所附屬的酒店是煌羅的爺爺建造,卡諾家族有自己的主宅,然而賭場和主宅的距離實在太遠,身為經營者的卡諾爺爺就索性蓋了這棟飯店,當工作分不閒身的時候就把那裡當成家,用來睡覺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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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是個頗有潔癖的人,雖然飯店是自家的,但他並不太喜歡那種『投宿』的感覺。因此,他在地價非常貴的拉城賭場區買下一塊地,蓋了自己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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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賭場的生意實在太忙碌,為了和顧客打好基礎,煌羅也沒有太多時間休息。能夠回家休息的時間,實在少之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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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明天中午十二時正,漁業的亞哈先生約你一同在馬卡來餐廳用餐,要答應嗎?」駕著高級賓士車把煌羅送回家,左鴻廷忠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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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其他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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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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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答應他。」煌羅淡淡地回道,倚在窗子邊的他雙眼低垂,賭場忙碌的工作令他睡眠極度不足,好不容易有空閒下來的時間,讓他直想倒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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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身為紳士的煌羅還是保有禮儀,說怎樣也不願意在人前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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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到了。」在一所華麗的洋房前停下,左鴻廷輕喚一聲,然後下車為煌羅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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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責、優雅、訓練有素的服侍是左鴻廷自少陪養成的,在他五、六歲的時候,左家的人就已經教導他如何當個好管家,服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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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煌羅緩緩地站起,向左鴻廷點了點頭,「謝謝,你先回去吧﹗明天十時正來接我,我想先回賭場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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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左鴻廷了解地躬身,然後得體地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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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吁一口氣,然後拿出鑰匙打開自家大門,蓋這棟房子時,左鴻廷曾要求和自己同住,好方便照顧,然而卻被煌羅拒絕,原因是他希望有一個能夠放鬆的個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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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煌羅的拒絕,左鴻廷只是淡淡地聽命,他的確是位忠心的僕人,然而有些時候,煌羅卻覺得他過於呆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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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己的命令外,左鴻廷並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內,他所做的一切都以自己為中心,以paradox的利益為優先,煌羅常覺得左鴻廷像個沒生命的機械人,甚至有些時候,會忘了他也是有思想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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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自我中心?還是左鴻廷太過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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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這種不時會想起的問題,煌羅反手關上家門,並亮起大廳的燈。一般人的房子都會有三、四層高,然而煌羅只蓋了兩層,因為房子就只住他一個人,太大的話反而有種寂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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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paradox不同,煌羅的房子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一切都以淡泊為主。這雖然和煌羅的身份徹然不同,但置身其中,卻最能令煌羅感到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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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把自己的西裝外套放在茶几上,然後翻閱左鴻廷定期帶來的雜誌。煌羅是個大少爺,房子的打理、家事他一件也不會做,所以房子的整理只能靠左鴻廷每月一次的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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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煌羅放鬆心情,在沙發上享受閱讀的樂趣時,樓上發出了『喀、喀』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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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警戒地挑起眉,他的屋子外頭有森嚴的警衛,一般人根本無法進入。那到底是誰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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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踮起腳尖,就像貓兒般輕輕走到前廳的大古董櫃前,拉開用沈香木做的抽屜,拿出一把精製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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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最好而又最差的政策就是准許人民配帶手槍,雖然能夠自保,卻也令犯罪率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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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的配槍是用來自保的,因為從事賭場行業的人總會被黑道、綁匪看中,綁架、搶掠已經見慣不怪。為了保持自身安全,煌羅都會配備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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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的燈刺眼地亮著,煌羅把槍瞄準在連接二樓的樓梯口間,只要對方是不認識的人,他就馬上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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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繼承卡諾家族,煌羅自少便接受射撃訓練,他的準確率接近99.9%,因此他並不擔心會射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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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槍並沒有裝上消音器,但在熱鬧的拉城中,槍聲總會被外頭的人聲及賭場聲掩蓋,煌羅並不擔心事後會受到警察甚麼的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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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的一聲,一雙精亮的皮鞋從樓梯的角口出現,煌羅扣緊機板,作最後的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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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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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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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與痛哼,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煌羅只看到那穿著高級晚禮服的身影微微一傾,卻沒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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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槍卻像沒事人般站著,穿著禮服的男人胸口摒射出血花,血水卻不是純粹的鮮血,而是滲集著淡紫的詭異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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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的眼微微睜大,他愕然地看著樓梯處,正捂住心口朝自己露出『真拿你沒轍』的寵溺笑容的男人,那雙酒紅色的眼瞳給了他強烈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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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諾家族的人都是這樣招呼客人的嗎?煌羅先生。」男人並沒有因槍傷而痛叫,反倒露出一臉愜然的神情。他的胸口還淌著那紫豔的鮮血,然而男人卻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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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汝貴。」煌羅放下槍,看著對方,他肯定自己發出的子彈已經不偏不倚地射中對方的心臟,然而對方卻彷若沒事人般和自己輕鬆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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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煌羅相信世界上有『那東西』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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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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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咖啡還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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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還是比較需要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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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吸血鬼的傷口可以自動復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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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招呼過任何客人,屬於煌羅私人休憩空間的豪華洋房,如今正有一位穿著晚禮服的俊帥男人坐在客廳中。男人一雙魅惑的紅眼配上彷如貴族的五官,與大廳的歐陸古典傢俱十分搭配。唯一讓人皺眉的是,男人的胸口開了一個小洞,還不斷逸出紫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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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在古董櫃子上翻找了一會,拿出一卷看起來有點古舊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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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有電影的情節才會出現。」桐山汝貴優雅地扯開繃帶,修長的指甲就像一把小刀般把白帶切斷,然後脫下上衣,包紮傷口。豔紫色的血液馬上滲入雪白的繃帶之上,看起來格外綺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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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也以為吸血鬼只會在電影裡出現。」煌羅輕笑,走到廚房泡了一壺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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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喝咖啡。」桐山汝貴馬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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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泡給自己喝的。」煌羅淡淡地回道,當咖啡機發出嗶一聲後,他拿出黑色的麥克杯,醉人的咖啡香氣馬上溢滿大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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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先生,黑咖啡對身體不太好哩﹗」看到煌羅甚麼也不加便喝下去,桐山汝貴咋了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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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你無關吧﹗」帶著優雅的動作坐到桐山汝貴身邊,煌羅的表情即使在知道對方是吸血鬼後,還是一樣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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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不管發生任何事也無法令他動搖般的撲克臉,屬於外國人少有的纖細型,寶石藍的眼睛就像黎明時分的海洋般,清新而耀目。煌羅的身型差不多一百八十,然而他的身段十分修長,給人的感覺十分纖幼,若是女人的話,穿起高叉貼身晚裝一定會非常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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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輕輕把麥克杯放下,煌羅清澈的藍眼落在身旁的人身上,「告訴我你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吧﹗桐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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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甚麼理由,只是想見你罷了。」桐山汝貴掛著無害的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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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問的是,你進來的方法。」煌羅好整以閒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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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基本上,只要是我想去的地方,我就一定可以去到。」桐山汝貴丟出一個含糊不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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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電影裡的瞬間轉移嗎?」煌羅沒有甚麼吃驚的表情,彷彿是討論天氣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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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只要我想,去哪裡也不成問題。」桐山汝貴傲慢的語氣聽起來就像個無所不能的國王,的確,對人類來說,吸血鬼的異能就有如神明般令人敬畏及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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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一下子來回三州做案?」煌羅輕軟的聲音就像風一般,讓人捉摸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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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當然。」桐山汝貴點點頭,奸笑著凝視煌羅:「你已經從德.雅撒那裡聽到我的事了,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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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人還是有同伴的?」煌羅不答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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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一個人啦﹗」桐山汝貴調皮地眨眨眼,就像惡作劇被逮倒般,「聽說FBI警探也出動了,不過很可惜,他們不可能抓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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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我把你的事洩露出去?」煌羅擒著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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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即使他們知道了也抓不到。倒是你………」桐山汝貴的頭微微向前傾,在與煌羅的臉接近到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氣息時停了下來,酒紅的眼瞳妖魅地瞪視著對方,「真的會把我洩露出去嗎?好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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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煌羅哼笑出聲,水藍色的眼眸直勾勾地回視對方,「我不需要對一個連真名也不告訴我的陌生男人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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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生氣?」桐生汝貴緩緩地湊近煌羅,唇與唇幾乎要緊貼在一起,「為我不對你誠實而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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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彷彿要突然打斷這種曖昧的氣氛般,煌羅一把推開了桐山汝貴,臉上雖然掛著一貫的禮貌笑容,眼神卻沒有了溫度,「桐山先生,若果你只是來見見我,那你現在已經達到目的了,請你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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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別人都說煌羅.卡諾十分受男人歡迎,最吸引的地方就是他優雅有禮的態度。怎麼現在看起來,你卻這麼沒禮貌?還趕我離開。」桐山汝貴擒著惡劣的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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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就『人類』而言。」煌羅冷冷地掃了桐山汝貴一眼,拿起變冷的咖啡往二樓的睡房走去,「我對擅闖民居及有事沒事靠近自己的吸血鬼沒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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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得這麼狠,那麼說……煌羅先生是不會接受吸血鬼的追求對不?」桐山汝貴故作可惜地嘆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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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追求我?」煌羅轉身,挑起秀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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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像嗎?」桐山汝貴理所當然地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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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甚麼?血嗎?還是paradox?」煌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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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把我說得這麼勢利好不好?」桐山汝貴再嘆口氣,銳利的紅眼卻在煌羅身上打量個不停,「不過………的確,我是有那麼一點想嚐嚐你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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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直接來吸不就好了?為甚麼要追求?」煌羅富饒興味地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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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是我個人原則問題。把不認識的人抓來吸血,感覺上就像強姦一般……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格山汝貴很認真地回答,「所以,被我吸血致死的女性們百分之百是經歷過溫柔纏綿,死心塌地地在我愛撫下合上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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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煌羅不屑地哼笑,嘲諷道:「還真是隻有高尚情操的吸血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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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傳言一點也不同。別人都說你是個有禮的貴族紳士呢﹗怎麼卻老是嘲諷我?」桐山汝貴皺起好看的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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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那是就人類而言。」挑起眉,煌羅再次下逐客令,「我累了,桐山先生請回吧﹗想要追求我,首要條件就是對我唯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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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待桐山汝貴回答,煌羅便上二樓去了。對於這隻自大又傲慢的吸血鬼,他壓根兒沒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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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自少就見過很多大場面的關係,煌羅並沒有因為見到吸血鬼而吃驚。對他來說,吸血鬼和人差不多,只不過是多一點異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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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桐山汝貴自以為是的語氣、有事沒事也帶著挑釁的眼神都令煌羅打從心底裡厭惡。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不知好歹的人,還大放竅詞說要追求自己,即使是比煌羅還要富有的酒店董事獨生子追求他的時候,也不曾如此傲慢自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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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追求他還明言說是為了吸他的血,世界上哪有自動去送死的人?煌羅不自覺發出冷笑,他絕不會讓這傢伙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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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有興趣和我賭一手嗎?」次日晚上,煌羅來到了paradox招待一些老顧客。他們有的是煌羅父親的朋友,更有的是煌羅爺爺的朋友,不是富商便是政客。這些人從小就看著煌羅長大,接管paradox時也全靠他們幫忙,才不被卡諾家族其他有異議的外戚奪走繼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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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史叔叔。我的賭運很差。」煌羅客套一笑,帶著對方來到VIP包廂,兩張大賭桌及五位侍者兼發牌員已經有禮地站在裡頭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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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煌羅你就是這麼謙虛。你父親當年可是十分熱絡地和我們賭,還說不嬴錢就不離開﹗」史先生是一位老年的男人,臉上帶著紳士的笑容,想起煌羅的父親時卻笑得非常豪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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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淡淡一笑,每每聽到老顧客談起父親時目光也會變得柔和。煌羅的父親亞倫.卡諾,在拉城十分出名,關係網也十分廣闊,只要是商業界稍為有面子的名人也和他有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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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長在這麼一個龐大的家族,煌羅自少就得到家人的疼愛。他的父親更是把他當成寶貝般愛護,只要是煌羅希望的,他都會儘量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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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少時候是個很聽話的孩子,加上他的樣子和娃娃一樣標緻可愛,paradox的老顧客都很疼他,每次見面時,都買一大堆禮物給煌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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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幸福的環境長大,煌羅就像一張白紙般,純真地活在快樂中。然而,隨著他懂事以後,他才發覺這快樂的家庭並不是真的那麼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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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的母親和父親十分恩愛,可是母親只是一個舞者,偶爾來到拉城遇見父親繼而相戀。爺爺因為看不起母親,對她總是疾言厲色。即使在煌羅面前稍為柔和,臉上掛著的鄙夷表情仍舊洩露出他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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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煌羅的父親一直被夾在中間,他愛著妻子,卻又不想違逆爺爺,生活有著十分大的壓力。但,他還是努力帶給煌羅快樂,希望維持一個幸福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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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二十歲那年,爺爺和煌羅的父母發生了一頓很大的爭執。原因是甚麼煌羅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他的父親因為受不了而帶著母親私奔,把煌羅一個丟給爺爺。幸福的生活突然間破碎,煌羅卻只是木然接受,他沒有哭,因為身邊的一切不容許他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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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離開,paradox需要有能力的人來經營。從前和煌羅玩得不亦樂亦的表兄弟姊妹在一瞬那間變了樣子,裝出一副同情的表情,貪婪地覬覦著卡諾家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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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營paradox的人就相等於卡諾家族的領導人,因此他們都以煌羅還年少為藉口,自願幫忙接管parad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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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平定亂成一團的卡諾家族的人,是煌羅的爺爺。他是前一代paradox的經營者,親戚也對他言聽計從。爺爺當著眾人的面,宣佈讓年僅二十的煌羅接管paradox,支撐他的、扶持他的,便是爺爺及paradox一眾自少看著煌羅長大並把他疼得像寶貝般的老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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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接管時煌羅十分吃力,paradox的規模實在太大了,一個沒有經驗的男孩根本無法一力承擔。然而煌羅知道,他必須堅持下去,否則自己就會被虎視耽耽的親人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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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外表背道而馳的決斷性格及精明手法,加上絕不放棄的強韌精神,令煌羅成功打理paradox,並令所有親戚跌破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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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打理paradox一年後,疼愛他的爺爺也終於永世長辭。意外地,煌羅在這個時候收到了父親寄來的信。裡頭的首句便是道歉,然後向煌羅解釋,他不是不愛自己,而是必須護著唯一的妻子不受爺爺的逼害,才不得已丟下他私奔離開。他們不打算再回卡諾家族,寫信也不過是想要讓煌羅明白,他們是疼愛煌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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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是煌羅的秘密,為了防止其他人看到,他已經把信燒毀了。他不會天真地以為父母還會回來,也不會盼望他們再次來信。只要知道父母還活著就足夠了,反正事情過了那麼久,他也漸漸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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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要別人談起亞倫.卡諾,煌羅都會下意識地想起過去。父親是世上最疼愛他的人,雖然後來丟下他離開了,煌羅卻不曾忘記過他。接管paradox,有部分也是為了不想丟了父親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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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亞倫消失已經有好幾年了。」看到煌羅一臉回憶的樣子,史先生也不由得露出感慨的神情,「那時他在拉城呼風喚雨,我們這些老客人都把他當知交。沒想到他會在一晚之間突然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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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父親的事,我也感到十分遺憾。」煌羅歛下眼睫由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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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了母親捨棄拉城所有財富及親情的父親也令煌羅感到欽佩,這代表他真的很愛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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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深深嘆口氣,史先生慈愛地看著煌羅,「你變得更成熟了,越來越有你父親的樣子。但同時也冷漠了,從前你見到我們,都會叔叔、叔叔的露出可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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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了就要收儉,史叔叔總不能期望我現在還繞著你四處跑吧﹗」煌羅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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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史先生重嘆了口氣,就像慈父一般輕輕掃過煌羅柔軟的金髮,「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你甚麼也瞞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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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瞼下眼睫,維持著淡淡的笑容,卻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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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得並不快樂吧?從亞倫走後,我就看到你在不斷壓抑。你是個很懂事的孩子,知道身在卡諾家族就不能任性,因此一手扛起paradox這麼大的重任。然而,你所受的壓力也相對地大,讓你快喘不過氣來了吧?」史先生柔和的目光關注地盯著如同他親兒子般的煌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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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這回事…史叔叔。」煌羅笑著否認,然而長期掛著客套笑容的疲憊感令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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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是在壓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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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任性的資格,煌羅一直堅守自己的本分,學習經營paradox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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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卻忘了自己還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就連少時所擁有的夢想都被日復一日的賭場事業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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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酬、會見,再應酬、再會面,周而復始的上流社會生活令煌羅對生活感到乏味,在別人眼中奢侈豪華的拉城首富,其實卻只是個心靈空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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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煌羅不打算在史先生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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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軟弱的一面顯現在別人面前,就是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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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卡諾絕不會做這樣的事,也不能做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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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煌羅以公式的微笑應付史先生的寒喧時,左鴻廷有禮地敲了敲門,向煌羅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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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瑪倫酒店的凱恩先生來找你了。」左鴻廷臉無表情地說道,彷彿是一尊木偶般冰冷的表情一點也沒有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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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微微皺了下眉,煌羅依然優雅地站起,「那麼,史叔叔,我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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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機會再見吧﹗」知道煌羅有應接不暇的大人物,史先生也不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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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最後向史先生有禮地點點頭,然後關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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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凱恩先生是甚麼時候來的?」走在充滿著高級掛畫和吊燈的長廊上,煌羅以不慍不火的聲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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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前。他還帶著一大束純白的玫瑰,說是想約你用餐。」左鴻廷臉無表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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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的眉皺得更深,凱恩.瑪倫是瑪倫酒店的太子東,和一般的大少爺一樣有著嬌縱自以為是的性格,最糟糕的是,自從某次來到paradox玩樂後,他就緊緊黏著煌羅不放,並毫不保留地發出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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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拉城是以玩樂為主的墜落城市,然而同性戀這種為世不容的事,始終還是無法被廣泛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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覬覦煌羅的男人不少,然而膽敢明目張膽地追求的卻只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凱恩.瑪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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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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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的腦海中浮起了昨天擅自闖進他家的桐山汝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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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可笑的吸血鬼,竟然如此坦率地說想要追求自己,並表明追求背後的原因就在於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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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就在進入宴客廳之前,左鴻廷突然叫住了正在沈思的煌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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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煌羅抬頭,有點愕然地看著左鴻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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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先生的來意有點不善,待會若果作出外出的邀約,請少爺在答應前通知在下一聲。」左鴻廷冷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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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呆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左鴻廷是在關心自己。他有點尷尬地搔搔頭,然後答應道:「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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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鴻廷就是這樣的人,平常都是一臉不在乎的冰冷樣子,在情況不對勁時卻總會發出擔憂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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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別人還要來得細心,總是在事情發生前有完全的自覺,就是因為這份自小培養的敏銳直覺,令他成為卡諾家族當家者最信任的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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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煌羅早已習慣左鴻廷那種冷冰冰的處事方式,然而對對方偶而發之的關心,卻總是應付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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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上paradox經營者那一天起,他已經不期望會得到別人的關心。即使有,也只是鑑於自己的地位而發出的表面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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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支撐權力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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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將來結婚,有了伴侶,煌羅也不打算跟妻子分享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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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卡諾一族之主的冠冕同時,煌羅也緊閉了自己的心扉,不論誰也不能掌握自己,主宰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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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能左右他,相對地,他也不會在意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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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如此高貴而冷漠的主子,左鴻廷的眸子閃著擔憂。自我封閉、以孤立來保護自己的煌羅比誰還要脆弱,處在主子身邊的左鴻廷清楚地了解,煌羅那顆寂寞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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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財富與權力令世人對煌羅更加虛偽,明白這一切的煌羅也更加故步自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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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老是一臉冷冰冰的表情,然而從小就看著煌羅長大的左鴻廷一直由衷地希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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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這位孤獨寂寞的主人能找到一位能夠託付真心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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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雁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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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04-20 0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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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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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沒胃口嗎?」坐在paradox附設的法式高級餐廳的vip餐桌中,凱恩.瑪倫一臉擔憂地看著面對自己而坐的煌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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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侍者正準備上甜點,在收起煌羅主菜的碟子時,也禁不住皺了皺眉,以為自家餐廳的食物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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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沒有動過的牛排,對這種高級餐廳來說可是某程度上的侮辱,因為這表示餐點難吃得令人失去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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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是paradox的經營者,因此那些侍者就更加著緊了。看見煌羅吃剩那麼多,還以為他是對餐廳感到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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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煌羅明白自己實在太失態,然而在凱恩炯炯有神兼別有深意的打量面前,他實在吃不下多少。他轉向侍者道:「不是餐點的問題,只是我不太舒服。請替我跟主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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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這才紓解了眉,然後有禮地欠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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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paradox的工作很忙是吧?比起上一次見面,你又瘦了很多。我真的很為你擔心。」凱恩坦率地道,他的手還毫不掩飾地握上了煌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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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倫先生費心了,paradox的工作還沒忙至令我消瘦的程度。」不著痕跡地抽回手,煌羅不怎麼在意般道。彷彿藍水晶般澄澈的眼眸移向別處,就是不願意與凱恩四目交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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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站在工作立場上,煌羅才不打算答應凱恩的邀約。他不是同性戀者,也無法接受男人對自己存有覬覦之心。然而,由於凱恩的家族也是paradox的大客戶,煌羅只能曖昧地回應,而無法明確地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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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拉城立足,就不能樹敵。這種道理煌羅從剛接手paradox就明白得很,若果凱恩因為自己的拒絕而惱羞成怒,甚至斷絕和paradox的接觸,事情可說變得麻煩而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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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起來好像有點賣身的感覺,然而生意就是這樣。人際關係是非常重要的一環,處理不善的話搞不好會令自己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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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來了。」凱恩露出看在煌羅眼裡無疑是噁心的笑容,「每次你都這樣婉轉地拒絕我,到底要到甚麼時候,我才能攻陷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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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倫先生,很久以前我就已經跟你說過,很抱歉,我並不是同性戀。」煌羅淡淡地道,優雅的紳士態度依然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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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是直覺告訴我,你並不是完全的正常人。至少,你從來沒有和女人一起過。」凱恩以誘惑的口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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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我不是個熱衷愛情的人,而且也沒遇上喜歡的對象。」煌羅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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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這樣嗎?」凱恩難以置信地摸著下巴,「掛著卡諾家族的名號,多少名門閏秀都想要和你攀關係。你卻告訴我你沒遇到任何一個有興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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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我有卡諾家族的名銜,在選對象時就不得不更加嚴謹。」煌羅不慍不火地以同一藉口回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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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吧﹗」凱恩壓根兒不相信煌羅的說話,「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曉得你是『有可能』的。要不要和我試試看?說不定你就會發現自己其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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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並沒有這樣的打算。」對於對方近乎無禮的露骨邀請,煌羅盡量保持有禮的態度,嚴正拒絕,「我對我自己的性向非常清楚,不需要你來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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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噯,煌羅,你這樣的口氣是擺明了要拒絕我嗎?」也許是誘惑不成,凱恩的口氣開始變得焦躁,甚或帶著強逼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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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意思上的確如此。若我的口氣太過失禮,還請原諒。」煌羅知道自己絕不能開罪凱恩,因此馬上稍稍緩和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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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出門在外,必須守禮也就是這麼回事吧?為了paradox,不能開罪別人,不能明確地拒絕別人,即使自己不願意,也只能委婉地表達。明明錯的不是自己,但只要對方不滿意,就得馬上道歉,所謂無奸不商也就是這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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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吧﹗我也沒放在心上。」拿起叉子吃著剛剛由侍者送來的芝士餅作為餐後甜點,凱恩有意無意地問:「對了,今天晚上有沒有事做?我們酒店最近加建了一些總統套房,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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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煌羅的腦中警鈴大作,然而他還是用著不為所動的笑容道:「很抱歉,今天paradox有幾位老顧客來光顧,所以恐怕分不開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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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令人遺憾呀……」凱恩的藍眸閃著詫異的光芒,「我本來是打算把套房的佈置讓煌羅先看,然後問一下有關讓總統套房使用者享有在paradox玩樂的折扣優惠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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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不是待落成典禮後才公開讓其他賭場來投標的嗎?」煌羅心裡微感訝異,但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畢竟酒店和賭場業是不可分割的,取得更多和酒店的合作機會,也就代表在拉城佔有更大的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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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煌羅,我可以事先留下來。」凱恩別有意味的口吻彷彿在暗示著甚麼似地---若有所求的眼神挑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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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答應跟你走,你就會為我帶來商機?」煌羅打從心底裡嘲笑凱恩這種無聊的要求,並為瑪倫家族的未來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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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私事而動搖公事,可是商人的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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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看你的決定了。」凱恩也坦率地承應,甚至認為自己的要脅十分有影響力,「你也希望paradox的客源能增加,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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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終還是不明白,不過就這麼一個男人,為甚麼你要對我這麼執著?」苦笑,煌羅無法苟同凱恩的做法。自己不是女人,不可能給他愛情、婚姻、地位,同性戀的交往始終是不為世所接受的事,為甚麼凱恩卻能為這種無意義的東西作出這麼大的犧牲,甚至動搖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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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你是不是男人沒關係。」凱恩搖搖頭,以和煌羅完全不同的角度去思考,「我只是想得到我喜歡的人罷了﹗並沒有甚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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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同性戀。」煌羅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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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商機。」凱恩回以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反正我不會對你做甚麼,你就不能和我多相處一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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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煌羅微微頓了一會,接著微點了頭,「反正為了paradox,我根本沒有拒絕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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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足以容納十人的包廂型長轎車,煌羅來到了座落於眾多賭場中心的瑪倫酒店。歷史悠久,以歌德式建築著稱的大樓美侖美奐,是最有名的五星級酒店,即使是有錢人士,若沒有一定的地位,也不一定能夠住進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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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瑪倫,歡迎歸來。」美少年接應生快步上前打開車門,在認出來者是自家老闆是雙頰通紅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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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凱恩輕應著,隨手將十元美鈔塞進小弟的懷裡,並親自為煌羅拉開車門,尊重之意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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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美少年在看到煌羅時頓時哭喪著臉,默默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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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隨我來。」凱恩故意環住煌羅的腰,在眾人面前闊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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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自己的員工還不足以滿足你嗎?」煌羅挑著眉,一路發現像剛才那位小弟一樣清純的美男子在酒店中隨處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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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惡意地笑了,「你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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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憐他們白付出了純真。」煌羅閉上眼,張開,看著古董的電梯一層一層上升,「最近發生的吸血殺人事件,有在你們酒店範圍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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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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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們這裡美人較多。」憶起腦海中那雙嗜色的酒紅眼瞳,煌羅有點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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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看中自己,也是因為外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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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不是沒有。」凱恩哼笑,「不過被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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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煌羅轉頭看著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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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把屍體丟到外頭,畢竟被發現在酒店中出現兇案會破壞聲譽的。」凱恩不以為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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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商人呀……」煌羅苦笑,「死者是男?還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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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是女性。」凱恩輕輕湊近煌羅的耳畔,低語,「不過,假若我是犯人,死者必定會是男,而且……是像煌羅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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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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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解釋嗎?」凱恩揚起嘴角,「煌羅先生是那樣的迷人……彷彿連血液都是甜美的……」他的指腹輕輕掃過煌羅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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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突然感到全身寒顫,不是因為凱恩無聊的玩笑,而是想起了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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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汝貴,那個男人也是這麼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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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一聲,電梯的門打開了。這裡是二十五樓未開放的新總統套房,一層只有兩個房間,空曠又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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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的裝潢。」因為凱恩的逼近而感到有點不自在,煌羅率先一步走進玄門大開的套房,打量裡頭的間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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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傢俬的放置、裝飾品擺設、房間的格調及品味,都經過了最悉心的考慮,形成了高品質、高享受的舒適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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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瑪倫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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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煌羅忍不住要讚嘆的時候,一道溫暖的體熱突然自後撲上來,凱恩正以壯碩的手臂將自己緊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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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甚麼?」煌羅不著痕跡地想要掙脫,不料對方卻越收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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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隨我上來,應該有預計到會發生甚麼事吧?」凱恩垂視著煌羅雪白的耳垂,禁不住誘惑輕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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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身體換取新套房的優惠計劃?」煌羅不屑地撇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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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我已經追求你很久了。你就不能依我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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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應該繼續壓抑你的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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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控制得了?光是吃飯時看著你微笑的表情,我就硬了。」兩人獨處時,凱恩毫不羞恥地讓胯間頂向煌羅,讓他感受自己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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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煌羅深吸一口氣,隨即轉過身,輕輕按住對方的領口,「總得洗個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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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凱恩露出愉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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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等我嗎?」煌羅那雙如藍寶石般的眼眸沒有半點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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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不願呢?」凱恩又在煌羅頰上輕輕一吻,「浴室的架子有浴袍及其他洗滌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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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沒有回應,自個兒轉身往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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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在風光的賭場老闆背後,你還有幹這種出賣靈肉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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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合上了浴室那道磨紗玻璃門,還未來得鬆一口氣,煌羅便聽到了一道熟悉但帶有略微怒意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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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並不意外地盯著眼前優雅依舊的男人、不,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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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先生,在批評他人之前,請先收儉一下你這種類似變態跟蹤狂的行為。」挑眉,毫不猶豫地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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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還懂得反抗我。」和緩的語氣,在一瞬間猶如墮入地獄般危險,「那你為何就不會拒絕外面那隻色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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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深嘆一口氣,好整以暇地對著鏡子整理前髮,「這好像和你無關吧?」再說……自己甚麼時候說過要接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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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彷彿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謊話,桐山汝貴不屑地冷哼,「怎麼會呢?」他一閃身,煌羅只感到一股強大的迫力把他往牆上撞去。睜開眼睛時,那雙酒紅色的眼瞳已經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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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柔軟的頭髮……」桐山修長的手輕輕撫上對方的頭、然後緩緩下移,「這張美麗的臉……纖幼的脖子……還有……光用想像已經能令男人發狂的身體……」他在煌羅的細腰處停下動作,倏地,收緊,「全部,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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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瞥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地甩開那雙手,「我想,我也沒有答應過要成為你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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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選中的,就是我的。」桐山輕聲說話的姿態就像情人之間的耳語,「人類是沒有拒絕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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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是達爾文教派的信徒。」煌羅一把推開對方,打破了這浪漫詭譎的氣氛,「再說,我也不認為人類是弱小到只有被選擇權利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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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瞇起眼,揚唇微笑,兩旁的尖長牙很坦率地裸露出來,「煌羅.卡諾,你果然是我所遇到過這有趣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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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讚美。」煌羅也回以悠然一笑,「如果你已經沒有事要找我,請恕我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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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桐山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難道他真的要出去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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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會在五分鐘後到達。」煌羅炫耀似地從衣襟拿出一顆迷你晶片,上頭正閃著只有擁有者能理解的紅光,「身為卡諾家族的大老闆,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保全人員觀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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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桐山哼笑,「原來是自願投入籠中的少爺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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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安全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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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如此,不如做更直截了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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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還未意會到對方的意思,浴室的門竟然啪的一聲自動打開,在外面等候已久的凱恩露出一臉欣喜的表情,卻在發現房間裡還有另一名男人時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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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煌羅﹗這男人是誰?」凱恩難得地露出了既驚訝又憤怒的表情,的確,按照常理,根本不可能有第三者在這裡出現,更何況是在反鎖了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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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白痴,煌羅看在你的身份,才不好意思當面拒絕你,結果你卻一再得寸進尺,可知道造成了他多少的不便?」桐山冷冷地道,暗紅雙瞳在水晶燈的反射下更具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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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少胡說了﹗煌羅剛剛還很欣喜地接受我……你、你到底是甚麼人?你是從、從哪裡來的?」凱恩慌張地發現對方嘴巴裡那超乎常人的尖長犬齒,以及那詭異鋒利的指甲,那雙血紅的眼眸更是昭告著——他,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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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桐山輕輕聳肩,冷笑,「連喜歡的人的背景也不好好調查,你也實在太失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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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卡諾家族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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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不否認也不承認,但卻足以令對方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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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Mx<:0ai
「可惡……煌羅的隨從不是只有左鴻廷那傢伙嗎?」凱恩咬著指頭,「而且…這裡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進來,窗子都是密封的落地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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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你所說,其他『人』是不可能進來。」桐山那如肉食動物般的尖牙發出森冷的白光,「我想你多少也曉得我不是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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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凱恩臉色發白,至今他終於了解了,「吸血鬼?你就是最近連番作案的那個連環殺人狂?煌羅﹗你竟然與這樣的人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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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這點我可以解釋……」煌羅皺眉,他可不想被人誤以為自己與這位厚臉皮的吸血鬼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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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聽﹗」因為意識到危險,凱恩暴躁地大喝,「煌羅.卡諾,我要通知拉城警署,還有CIA、FBI……讓他們知道原來堂堂大賭場PARADOX正眷養著連環殺人狂,四處犯案﹗你一定是為了打擊同業而這樣做吧?藉由發生的命案來降低生意率?哈﹗很狡猾的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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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太多了……」煌羅責備似地瞥向桐山,後者回他一個不以為然的笑容,「凱恩,我和這人沒有直接的僱員關係,我也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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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胡說了,我不會相信你的﹗」凱恩指著煌羅,一邊不住後退,直至抓住了門把,「煌羅,你就等著條子來查辦PARADOX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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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迅速地打開門,轉身就跑。但桐山的速度比他更快,一瞬間,他連哀嚎也來不及發出便倒在地上,被撕裂的背部出現一條可怕的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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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XC: Q
「愚蠢的傢伙。」桐山以指甲沾了一點溢出的鮮血,放在唇邊輕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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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微後靠向牆上,冷靜如他,也不由得為此血腥的場面落下冷汗。
8~4{e,} ,
]C'r4Ch^
太快了,這根本不是人類能夠抵抗的速度。
fHe3 :a5+W
Q4Cw{2r
「你不應該這樣做的,殺人,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愚蠢行為。」煌羅試圖平穩住難掩恐懼的心,桐山汝貴的血性遠比他想像中還要兇殘。看著他意猶未盡地舔舐著自凱恩身上益發滲出的黏膩液體,不自覺地就有一種反胃的感覺。
#&$4tTl
Lo !kv*
「放心,他的屍體我自然會處理。」桐山說著,將奄奄一息的凱恩軀體抱起,前一刻仍是意氣風發的他,現在卻脆弱得像被猛虎咬住咽喉的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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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VuM
「有很多人目睹我最後和瑪倫先生走進這個房間。」煌羅挑眉,「時逢投標案前夕,我的嫌疑很大。」
O*c+TiTb
*!B,|]wq=
「哼,真是不可愛的傢伙。」桐山舉起沾滿了鮮血的手,尖銳的指甲輕刮煌羅的臉龐,笑得耐人尋味,「一般人,目擊兇案的發生,不是應該害怕自己也會受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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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PKo
「承你的話,一般人。」煌羅不帶任何感情地撥開那隻手,事實上,他的內心確有一絲的慌張,但卻巧妙地掩飾起來,不知為何,他心裡覺得桐山還未至於要對他出手,「你打算怎樣處理?」
7<X_\,I
(Kx3:gs
「你的忠狗會在多久後來到?」桐山汝貴心不作焉地環視著這過分華美雕琢的客房,問。
+VzR9ks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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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煌羅想了想,又補充,「最遲一分半。」
_%.atW7
G0<m3 Up
「很好。」桐山這麼說,突然將凱恩的屍體像垃圾一樣往地上丟,如野獸找著獵物般往煌羅撲去。
R{Cj]:Ky
c!6.D
「你﹗」爬上心臟的冰冷,令煌羅睜大了眼睛,無比驚愕地瞪著對方,反射性的掙扎,卻意識到自己的能力,是無法和非人類的吸血鬼相比。
G;`+MgJ)
;B!&( 50e
桐山汝貴﹗你要殺我……
_d,_&7
.`iOWCS
在思想還未化成言語的一刻,房間的大門被『砰﹗』一聲撞開,闖進來的正是左鴻廷,煌羅最信任的東方管家。
ld}-}W-cq
])vM# f
「少爺﹗」持著手槍的左鴻廷甫進門見到的光景就是——雪白的地毯濺滿了刺目的血,他的主人煌羅正躺在血泊之上,被一名擁有深刻五官,暗紅色雙瞳,嘴角上猶染著鮮血的男人、不,該說是怪物,壓倒在地上。
-R|v&h%T
rfoLg
他二話不說,即狠狠地朝著桐山開槍,而對方的動作像是早已預料倒般,鬆容地跳起、迴避,然後手握成拳,輕輕一擊,砸碎了落地的密封玻璃,縱身就往外頭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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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1@{(CDp"
「少爺﹗你沒事吧?」趕走了敵人,左鴻廷連忙上前扶起主子,並檢查他身上是否帶傷——猶其是那纖幼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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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就像靈魂出竅般,一時間還怔怔地沒有回應。左鴻廷喊了他好幾聲,才漸漸的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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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煌羅歛下眼簾,瞬間,他明白了桐山的用意。連這一步都算計到,看來,吸血鬼除了非人的力量外,智慧也是不可小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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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次出現的那個男人吧?」幾經查看,發現主子並沒有受傷,倒是有點受驚過度,左鴻廷忠心耿耿的扶他起來,關心之情溢於言表,「他就是德先生所說的連環殺人狂吧?」這時,他才發現到窗邊躺著的凱恩屍體,他已經斷氣了,「這、瑪倫先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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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德先生,還有拉城警署。」煌羅理一理亂了的衣襟,寶石藍的眸子在經過整頓後,回復一如以往的平靜,「瑪倫先生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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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氣了。」左鴻廷邊說,邊拿出電話撥號,通知警員,順道也喚來了救護車,「要通知這裡的經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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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煌羅已經先一步拿起了房間配備的內線電話,簡要的只命令了高層負責人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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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源源不絕地自桐山打破的窗戶吹來,吹亂了煌羅一頭金黃的短髮,亦使他再次回憶起那雙沾滿鮮血的手,森冷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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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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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瑪倫,瑪倫家族大企業之子死亡的消息,就像原子彈一樣,轟炸拉城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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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在場目擊兇案的當事人煌羅.卡諾,亦是paradox賭場主人及其貼身部下的口供,對比檢察官在屍體上所見的傷痕,其手法的確非人類所能為,沒有任何兇器能留下如此詭異又致命的創口,警方於是將此列為連環殺人狂的再一次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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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儘管現在美國的警署已著手調查殺人狂一事,對於兇手是何身分、何等樣貌,卻依然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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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奢靡的拉城,人人都是各家自掃門前雪,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瑪倫少主之死只引起了短暫的恐慌。很快地,人們又被繁華的賭場和夜店沖昏了理智,壓根兒把殺人狂之事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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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煌羅的心目中,拉城已經不再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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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自己受到桐山汝貴的騷擾,而是近日以來,他隱約感到有某道追蹤的眼神一直緊隨著他,不管是在paradox,還是出外應酬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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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名令人目眩神迷的危險吸血鬼則從那個致命的夜晚後像是憑空消失般,沒有再出現在煌羅的面前,讓他不由得有點認為,也許之前和桐山的見面也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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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持續了三個月,緊隨的追蹤從沒有止息過,煌羅的耐性也終於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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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薰人欲醉的涼夜,煌羅剛結束拜訪同業者的行程,正當左鴻廷打開車門的時候,他卻舉手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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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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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左的眼神透露著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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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我想四處走走散心。」煌羅簡潔的說道,這也是部分真確的原因,為了paradox的營運,他每天四出奔波,和各界的人士打關係,又或是積極拉攏與鄰近酒店的合作計劃。適逢旅遊旺季的到臨,他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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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部分的原因,且容他無法向左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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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曉自己的主子極度重視私人隱私及獨處的幽靜,左鴻廷並沒有作任何追問,只是義務性地叮囑道,「有事的話,只要按按夾子就行。」他瞄了瞄煌羅領帶上的金屬夾子,流線型的光亮外表,看似為西裝添上更成熟的裝飾,事實上卻是同時裝有衛星追蹤與呼救器的微小機械,只為了防止意外事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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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從瑪倫一事後,左鴻廷更加嚴格要求煌羅常帶在身邊的重要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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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點頭,轉身,「明天早上八時來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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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奇,不過問,左鴻廷只是恭敬地點頭,隨即駕著長型的賓治離開,煌羅駐足在五星級豪華飯店的大門口,環視四周五光十色的夜燈,還有越夜越熱鬧的賭場俱樂部,要去哪比較好?他一時之間還是沒有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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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個時候,敏銳的感覺告知他……那個人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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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遠或近的視線,無時無刻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既非懷有敵意,但也沒有太明顯的善意,讓人猜不出企圖,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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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該是時候揪出這傢伙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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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煌羅故作不經意,一邊哼著某古典樂手的成名小曲,邊往人工開鑿的夜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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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城是在沙漠裡意外綻放的花朵,在數十年前的美國,拉斯維加斯並不存在,德州只有數不盡的黃沙漠風,是非常落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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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那時,總統為了振興沙漠的經濟,以及為當地居民提供食水電力,開創了歷來最大規模的水庫工程,把生命之水導向乾旱的大漠,也透過巨大的水流推動渦輪,作為沙漠居民的供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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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沙漠之中,不知從哪而起,一個小小的城鎮漸漸成形,很多有慧見的商人紛紛前往小鎮投資,他們工作之餘享樂,在這小鎮上建設了賭場、酒店、俱樂部。如今,小鎮不再是貧窮荒涼的不毛之地,而成為了以賭錢耍樂著名的賭城——拉斯維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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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城之中,水電都是應有盡有,而人們為了儲水,更在拉城中央建設了一條橫亙整個地區的人工河流,名之為『夜河』。夜裡,臨近河道的飯店都會舉行大型的煙火匯演,娛樂遠道而來的遊客。煌羅不喜歡那種熱鬧繽紛的花火,但卻愛極了如命脈一般流過全城的夜河,因此,每當忙裡偷閒之時,他總喜歡來到遠離鬧市的河道,倚著欄杆感受隨送的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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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還有更好的優點,就是靜。夜靜,無人,他才能夠仔細聆聽四周的聲音:聽大自然的天籟,以及蛩伏在暗處的不知名跟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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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吧。」寶石藍般的眸子淡然但敏銳,雖是由始至終注視著平靜的河岸,卻也一直警戒著背後的不速之客。煌羅禁不住朗聲,且就讓他看看一直跟隨著他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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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還是在黑夜的草叢中一動也不動,似乎是不認為煌羅在說自己。就在煌羅忍不住直接去掀出對方的蹤影時,身旁竟傳來了久未聽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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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呀……還真是敏感哩,才不過躲一下下,馬上就被發現了。」與前幾次見面迴異,穿著休閒牛仔褲與白襯衫的他搔著頭在不遠處的河畔走來,煌羅訝然,只覺得桐山比起從前似乎有那麼一點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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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汝貴……又是你。」不想承認,煌羅心裡竟覺得有點安心,像是許久不穩的心湖終於能夠平靜下來。他看著男子一步步的靠近,卻又賭氣的別開面想遠離他,「我不是在說你,我是說……」跟蹤他的,並不是桐山,這點他非常的肯定。然而直至剛才,他以為這裡只有他和跟蹤者二人,卻想不到桐山也在暗處跟隨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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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桐山誇張地棒起對方白皙的臉蛋,強行封住了對方要說的話,在月亮暈黃的光線下,煌羅依稀看到那雙暗紅色的眼瞳帶著警告,「你就是愛嘴硬,明明想我想得不得了,為甚麼現在又要否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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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是要他不要逼迫跟蹤者現形嗎?煌羅沈住氣,撥開那雙似乎有修剪過利甲的手,「你怎麼現在才來……這些天你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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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四處賭看看,老是在PARADOX玩,很快就會膩了。」好孩子……桐山揚起唇,像是獎勵著煌羅的聰敏,他低頭就在那嫩薄的唇上一親,「寶貝……始終還是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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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玩情人遊戲嗎?……煌羅挑起眉,他不介意在別人面前作戲,但他也不會容許桐山趁機佔他任何的便宜,「謝謝,只是你的突然離開令我很不快,所以現在若你不向我低頭認錯,以後別想碰我半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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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桐山眸中閃過讚賞,「低頭認錯又有何難?為了煌羅……要我死也甘願。」說著,他真的單膝跪了下來,就像古代騎士發誓忠誠一般,在煌羅纖瘦的手背上一吻,「原諒我,我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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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我就勉強接受。」抿唇一笑,真是敗給這傢伙。煌羅拉他起來,隨即環住他的脖子,給他一個獎勵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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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樂得只想把舌頭伸進去好好纏綿一番,可煌羅只是作戲似的晃著頭,事實上,他的嘴巴都是閉得緊緊的,擺明了就是不允許對方進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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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二人表面上好像很激烈的纏吻之中,那道跟蹤的目光終於遠離了,甚至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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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不明者終於離開,煌羅毫不留戀的推開了桐山,並擦了擦唇,「他是甚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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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意猶未盡的再撲過來,又強行的親了數下,卻始終被煌羅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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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戲作完了,煌羅可不打算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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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吻,不然我不回答。」桐山負氣地道,他可是頭一次遇到像煌羅這樣倔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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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白了他一眼,見對方似乎是打定主意,他無奈地嘆一口氣,放鬆了身軀朝對方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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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單純的『親』,要很深入那種。」桐山得寸進尺地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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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煌羅閉上眼,隨即感受到一道濕熱的氣息直直竄進了口腔。男人靈巧的舌就像蛇一樣敏捷地搔過他口腔裡每一顆齒貝,他就像是灼熱的糖醬,一旦嚐過了,就怎樣也放不下,只能任由那股甜膩的味道侵襲味蕾。而桐山的手也沒有閒著,一邊吻著對方,一邊帶有暗示意味地滑過背、腰,甚至在接近臀部的位置輕輕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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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糾纏了許久,才氣喘呼呼地分開,煌羅看到瞬間還連繫在一起的銀絲,只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和這傢伙做出這樣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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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第一次的吻,還滿意嗎?」就像急著得到主人讚美的拉布拉多犬,桐山眸裡閃著期待的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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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失,就是太自作聰明了。」把那雙緊扣著腰部的手揮開,煌羅別過面,「怎樣?可以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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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桐山聳聳肩,「答案很簡單,FBI已經盯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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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為甚麼?」煌羅挑眉,但心下已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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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就是因為模彷吸血鬼作案的連環殺人狂一事。」桐山汝貴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尖長非人所有的犬齒卻顯得十分刺眼,「若非殺了他反而更惹人懷疑,我早就把他做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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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原來這陣子避而不見,不是因為不在意,而是為免跟蹤者猜疑……不知為何,煌羅竟覺得有一絲的寬心,「那你今天出現又是為了甚麼?不怕被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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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依然處於初步懷疑的階段,目前是來看看你有否和可疑人來往。」桐山大手一張,把煌羅擁入懷,「你太敏感聰明,但這也是會令人可疑的地方。連環殺人狂也很精明,精明到警方目前連他的長相和基本身形也沒有概念,煌羅.卡諾是唯一在兇案發生了在場並沒有絲毫受傷的人,他們很自然就會聯想到你和兇手是否有所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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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似乎你那天的作戲掩護……也不是很有用?」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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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好毒的說法,但也不能這麼絕情否定我。畢竟在你的忠狗面前,我是真的攻擊你,只是你僥倖逃過大難而已。FBI到現在依然只是懷疑你,就是因為他們覺得你也有是受害者的可能。他們甚至推測上次的不成功,會使殺人狂鎖定你作為下次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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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感謝你嗎?為我帶來如此大的麻煩?」水藍的眼眸並沒有半點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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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感謝的最好方法就是以身相許。」桐山不正經地眨眨眼,「要在河景面前作?還是去有心形跳彈床的愛情旅館裡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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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都是這麼無恥的嗎?」不以為然的輕笑,「還是只有你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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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無恥一點,就得不到你。」非人如他,也難以招架煌羅的時縱時拒,時軟時硬,「夜深了,需要騎士送你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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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煌羅掙開溫暖的懷抱,心裡覺得有點落寞,但他不認為自己該留戀甚麼,「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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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會見。」桐山不捨地凝視著對方逐漸遠去的身影,到底是著迷於那個人的血?還是那個人不凡的氣質?是為了生理的衝動還是心靈真正的吸引?這一刻,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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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雁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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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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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DOX之內,一如以往彌漫著賭博的歡樂,達官貴人在入夜後紛至沓來,有的在包廂裡洽商要事,有的則純粹來為了享受賭博的樂趣。煌羅.卡諾,作為賭場的經營者,自然是在操控室觀看大局,並隨時準備當貴客到臨時親自出場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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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你認為……BACCARAT和BLACK JACK,哪一款比較刺激?」百無聊賴地看著牆數無數的電視營幕,煌羅問身後忠心的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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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賭博,沒有不是刺激的。」左鴻廷正切割著餐車上由巴西新鮮運至的牛排,那是主人今夜的晚餐,「除非不在乎勝負,否則有風險就有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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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可愛的答案。」煌羅托著頭,目光集中在中層的某一桌上,「哦……你又聘用新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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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左鴻廷隨即答道,「索馬.埃尼斯,普林斯頓大學畢業,現時二十四歲。一星期前來這求職。我已經做好了身分調查報告,就放在你的書案待你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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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全能的管家。」煌羅把搖椅一轉,看著左鴻廷那雙纖長但長滿厚繭的手,這雙手,從他少時照顧至今,已有二十八個年頭,「假使有一天……我像爸爸一樣遠走高飛,把PARADOX交由你接管也絕對不成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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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握著餐刀的手一頓,左鴻廷抬頭滿是疑惑不安,「這樣做……卡諾家族將會陷入腥風血雨之中。」誰不想得到這舉足輕重、收益難以估計的黃金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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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說笑罷了。」寶石藍的眸子卻是飄忽不定,彷彿抓不著安定的歸宿,「父親私奔……才是最刺激的事兒吧。」拋棄家族,身無分文,帶著妻子步向未知的未來……世上有這份勇氣的人,寥寥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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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一手揹下家族重任,並且辛苦打理的少爺才是最刺激的。」左鴻廷合上眼,「這是大老爺的賭博,風險比任何一場賭局都大,因為當時的少爺也只有二十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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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是在安慰我嗎?」他還有疼他信任他的爺爺,只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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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希望少爺能夠繼續保持你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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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努力。」談笑間,煌羅卻看到電視營幕上某個人影一閃,他瞇起眼,輕鬆的時間已經過去,「你在這替我看著,我外出一下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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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隨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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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一隻小老鼠,他倒想看看對方意圖。「抱歉,我待會一定回來吃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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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忙完後叫廚師再做一份。」左鴻廷已經把餐車蓋子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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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按了按口袋,確定隨身的槍枝安放裡頭,快步往只接待VIP的高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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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以洛可可風格為主的長廊,舖滿了吸入所有人足音的赭紅色地毯,煌羅緩緩的走著,間或遠處傳來客人的談笑聲及侍者有禮的應對,還有……在暗處左奔右竄,連地毯也無法全然吸收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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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在某轉角的暗處就往老鼠的後頸提去,穿著發牌者制服的他倒抽了一口氣,但卻沒有馬上掙扎,反而很合作地隨著煌羅往無人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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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馬.埃尼斯,正是左新聘請的發牌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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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有甚麼事?」對方的身高和自己不相上下,但卻壯碩多了。凌角分明的五官有點清澀,但又讓人有種深藏不露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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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老闆。」索馬莞爾一笑,有點羞澀地搔搔頭,這一動作,他的外表就變得年輕純真多,活像大型的金毛尋回犬,「抱歉……因為我想來看看上層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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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層的發牌者是不允許來上層的,這點相信左有跟你說了?」煌羅卻依然是警弁,人天真的舉止可以是發自內心,但也可以是肉食者為了減低他人戒備而作的偽裝,他並不認為一個無心機的人會突然前來此處,甚至左閃右避地埋伏,「你希望我怎樣處分你?想要即場解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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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老闆,我才到這一個星期而已﹗不要這麼快就FIRE我﹗」一聽到要解僱,索馬立刻愁眉苦臉,「我只是很想來看看上層有多麼高級豪華……因為我來這裡工作就是因為聽說PARADOX是數一數二的世界級賭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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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層職員大概要工作個十年八年才有資格轉上上層。」煌羅一笑,卻不帶任何善意,「來看了又有何用?見到上層的侍者忙得團團轉,會讓你嚮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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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索馬的笑容似乎有那麼一點僵硬,像是在思索該如何回應煌羅的問話。然而,很快的,他又堆滿了燦爛的笑容,「老闆……真的沒有辦法嗎?我…從少就很希望到賭場當侍應生,服侍達官貴人的小費一定都很大筆﹗我真的很想到上層工作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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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恐怕是不可能的了。」煌羅看對方誇張地塌下來的表情,只覺這個人不是傻得過了頭,就是居心藏得太深,「缺錢的話……我正好有點工作要找人做,怎樣?你有興趣嗎?」把他縛在身邊,這樣才好查出對方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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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索馬眼睛閃閃,就像見到救命恩人一樣,龐大的身軀連忙往煌羅撲去,「請老闆隨便吩咐,小的馬上行動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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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我來吧。」煌羅領著他,坐上了專用的長型轎車,隨行的左鴻廷雖然有點疑惑,但並沒有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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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我的家去。」煌羅看著正對柔軟的真皮沙發發出感嘆的索馬,邊對左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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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洛杉磯出生,父母健在,行商的小康之家,二十二歲修畢普林斯頓大學經濟學位……唔,看起來果然是再普通不過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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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外頭傳來吸塵機的轟隆聲,煌羅將左極具效率的調查報告放在案頭,陷入了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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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馬的體格強壯,看起來似乎有固定的鍛鍊。與其說是身手敏捷,更像是運動萬能,不但神經反應很快,而且幹甚麼都手腳俐落,俐落得超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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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paradox的時候已見識過他發牌的技術,雖然不是行家純熟的手勢,但似乎也有經過一番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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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自己把他帶回家,命令他權當他的私人傭人時,他也是很爽朗的答應,還說做家事是他的強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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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很普通,很天真的人,但是……他的普通…也普通得太令人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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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請問……那個,我已經打掃了走廊,請問房間也要順便收拾一下嗎?」樓下客廳傳來索馬的大聲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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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走到樓梯間,只見他輕而易舉就把吸塵機抬上來,他溫柔一笑,「謝謝,除了最裡頭的房間,其他的也請你順道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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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不用謝﹗難得有外快可以賺……我當然義不容辭﹗」索馬也笑咧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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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介意我問你一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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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請說。」繼續的吸、吸、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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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甚麼那麼想要錢?聽左說你在普林斯頓畢業,應該也不會太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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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索馬的手頓了一頓,隨即很哀怨地嘆一口氣,「事實上……我家裡是不窮。只是……我是背著爸媽來拉城當發牌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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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為甚麼?」晶藍的眸子緊鎖著那張平凡中帶點稚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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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賭場職業,始終不是太光榮的……我卻執意要來,結果和老爸老媽吵了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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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還需要父母來置喙他的未來?」試探、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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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馬褐色的眸子晃了晃,低頭,「我家教是比較嚴啦…家有家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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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才能養出這麼純真的人吧?」煌羅虛笑,想自己……因為二十歲就接管paradox,都被金錢名利染黑了心,城府深厚,卻失去了那份無憂無慮的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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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真?」索馬搔搔頭,有點羞澀,「老闆,你是第一個這麼讚我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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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算是稱讚。」煌羅客套地抿唇一笑,「是我由衷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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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才是獵物?誰才是獵人?他,煌羅.卡諾可不如外表一樣纖弱易馴。誰想要打他的主意,他必須會好好回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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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你最近可以不用來打掃、接送。」坐在長型轎車的舒適坐位中,煌羅一邊合眼假寐,一邊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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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請問原因嗎?」左鴻廷依然專心一致駕駛著,但聲音難免帶著點錯愕,畢竟他從小就專責照顧主人的一舉一動,現在突然被命令不需要,實在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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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養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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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這…那樣的話……不是更需要我去照顧?少爺你又不會看顧狗隻。」左鴻廷險些就在高速公路上煞車,少爺會養寵物?……這、這是甚麼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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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過分…你對我好像很沒信心。」煌羅無奈一笑,「安心啦,我不會有事,那是一隻很厲害的狗,還會照顧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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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這樣嗎……」左鴻廷也算是聽出了一點眉目,「那麼,有甚麼需要我另外注意的嗎?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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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你是最了解我的。」煌羅回道,「這段期間需要你多放點心在PARADOX,特別是VIP那一層,每天打煬前記得搜查一下有沒有可疑人物或竊聽器私底下潛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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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又惹到了甚麼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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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是我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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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已經三天沒有合眼了,凱恩之死曾造成瑪倫家族短時間的混亂,但很快的,他們決定由其小叔暫代主位,酒店的投標案也就繼續進行。由於沒有了凱恩的人情疏通,要取得此次飯店的合作契約就必須造出最出色的企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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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凌晨一時正,一道濃濃的咖啡香自門外飄入。戴著金絲眼鏡的煌羅抬頭,這才發現索馬還未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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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不睡?昨天一早還要去PARADOX是吧?」煌羅放下眼鏡,輕輕按摩眉頭,忙碌奔波於公事之間,回到家又要防著這個身分未明的人,令他也不覺感到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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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忙了那麼久都未休息,我怎麼能夠自己去睡?」索馬把咖啡放在案子上,突然拉過煌羅的頭,手指放在上頭輕輕按壓,「我也略微懂得紓緩疲勞的方法,我來幫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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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合合眼就好。」煌羅坐直身子,刻意迴避對方的好意,「也請拿咖啡走吧,我晚上工作時不會喝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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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這樣身體會累垮的。」閃爍著索馬褐色眸子裡的,可是出於真心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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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只是主僱關係,不必要太潛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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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灰心喪志的小狗很快卻又燃起了精神,「但是…至少讓我替你按摩一下,我的手勢真不是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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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馬……」深嘆一口氣,正想著該如何趕走這傢伙,走廊卻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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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紓緩壓力最好的方法,就是來一頓床上運動。」高佻的身影隨聲而至,暗紅色的眼瞳在燈光下顯得異樣的迷離,「是不是?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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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這……他是……」索馬錯愕,不解地看向煌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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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咱們又不是首次見面,何必假裝不認識?」桐山汝貴倨傲地走到索馬面前,「我叫桐山汝貴,請問閣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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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馬.埃尼斯。」背向著煌羅,挑釁之意毫不保留地透露在那雙褐色的瞳眸中,桐山不屑地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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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後的煌羅卻已經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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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不見了……寶貝,最近還好嗎?」握手完畢,桐山走到煌羅身邊很自然地把他擁入懷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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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得太遲了。」晶藍眼眸與酒紅色的瞳孔無聲交流,馬上已經明白彼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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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這陣子是有公事在忙,結束後就馬上來了。」桐山輕親著他的額,「這段期間有人對你亂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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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煌羅看向門邊的索馬,就像正在伺機而動的聖伯納犬,「索馬,你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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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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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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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雖然一臉不甘,但還是關上房門離去。煌羅正想一腳踹開桐山,卻被他飛快的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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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甚麼? 皺眉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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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噓了聲,隨即走到剛合上的房門,在門框的位置拿出一顆微小的黑色立方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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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瞇起了眼睛,馬上轉身在案頭拿起一張白紙,一邊寫,一邊漫不經心似的道,「這麼久才來找我,不怕我忘了你嗎?」白紙上寫:就是上次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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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那麼久交情了,怎麼能輕易忘記?」白紙回道: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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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你變自大了。」白紙上再問:F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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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的嘴也變毒了,雖然這只會令我更愛你。」白紙上寫: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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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放下筆,深呼一口氣,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怎麼做。桐山卻從後擁住了他,暖暖的體溫……和人類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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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這麼多做甚麼?反正投標涉給風險,誰勝誰負……沒人知曉。」語帶雙關,桐山邊說,邊輕吻那雪白的脖子,纖幼卻不若女子般的柔軟,是他喜愛的觸感,想必底下的鮮紅也絕對是如此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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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給我點安慰。」煌羅突然轉過頭,乖順地伏在吸血鬼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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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是說真的還假的?」桐山難掩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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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越大,越需要發洩……不是嗎?」煌羅邊笑,邊坐到對方的身上,彼此的手交疊,無意中黑色小顆位已經易了手。煌羅啪的一聲將之壓碎,就在桐山有點癡迷的時候奮力一拳就往對方身上揍,桐山吃痛『唔』了一聲,也連忙放下在對方身上遊走的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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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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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和你玩情人遊戲,是你闖的禍,請不要把我拖下水。」煌羅冷冷的一揚手,破碎的黑色殘骸就往門處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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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無情……」桐山揉揉發痛的腹部,「你真的沒有半點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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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獵物會想要自投獵人的羅網嗎?」煌羅站起來,「走吧,我要繼續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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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達到就丟下利用過的男人,煌羅.卡諾,你真是我從沒遇過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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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讚美,我會銘記於心。」只是,他並不打算和這名非人的生物有太深刻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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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只是想吸你的血。」桐山退後,拉開薄紗窗簾,打開窗戶,「但是我想,現在我已經有一點踏進你的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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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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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坐在窗框上,享受夜風的涼爽,「我想,我對你已經不只是生理的執著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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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愕然的回頭,卻見窗戶處已經空無一人,皎潔的月色在黑夜下襯得異常光亮,夜風不住地洩入室內,吻上他的臉,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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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來擾亂他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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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倫酒店的投標大會決定於今天上午的市政大會堂舉行,拉斯維加斯中規模不小的賭場們也都看準了這次的商機,誓要得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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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賭界舉足輕重的卡諾家族自然也有參與此次盛事,由家族主理者煌羅.卡諾以及近身管家左鴻廷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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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有出席者名單嗎?」才剛入座,煌羅邊對比著手提電腦裡的數據,邊朝身旁的得力助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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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公報,但少爺要的話,我可以馬上從瑪倫家族的電腦系統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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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就等一會好了。」真佩服自己有如此全能的管家,煌羅苦笑,企劃案在一天前完成,後左又陪他進行了一天的潤飾,在確定完美無暇後才交給瑪倫家族負責人,二人已經忙了好幾天,現在身體正感疲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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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認為這次得標的機會率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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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乎出席者是誰,我認為我們的企劃書很完美,只是凱恩不在,新繼承人絕不會隨意放水。再說……如果有賭場願意出比我們更高的資金競標,我們就未必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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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為有賭場會願意出比我們更大規模的合作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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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也不能太早下定斷。」煌羅觀看在席的眾人,有從小就看他長大的老前輩,也有新加入的後起之秀。要想在這如逆水般的職場爭得有利之位,他必須不停的划舟前進,若果稍為怠慢,就會一失足成千古恨,全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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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小時候,他就學會要爽朗果斷,不放棄任何一個機會,也不要少看任何一點的小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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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並不聰明,只是比任何人也細心,精明,他猜疑,因此他總是能夠洞察先機。他的成功,其實並不是因為他天資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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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眾人就位,瑪倫企業的董事逐一上台致辭,但暫代主理者之位的小叔卻只是站在身後,默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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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仔細觀察董事會成員的神色,他們傲慢自滿,彷彿自己才是家族的主事者,而那位小叔到最後才上台致辭,表情卻像是無奈不得已,似乎是受制於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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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大亂,所以立下傀儡背後弄權嗎?……呵……看來,瑪倫家族不能撐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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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這麼想著,在台上說話的塔爾.瑪倫竟突然將目光看向他身上,二人不自覺四目交接,煌羅起初以為純粹偶然,但對方後半段說話的時候都只看著他,那目光好像在請求甚麼,又好像有甚麼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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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幕禮持續了兩小時,接下來是半小時的小休,煌羅站起身,「失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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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小心。」這裡是競標會場,為了商業利益,難保不會有對手暗地裡使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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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有事我會聯絡。」按按領帶上的夾子,煌羅朝左投以一個安心的笑容,便往後台的洗手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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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洗手間空曠又冷冰,煌羅甫進入便感受到他人的敵意。商場如戰場,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和投標對手結成友好,但也料不到自己的出現會如此地不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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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儀客,金絲般的短髮貼服在前額,寶石藍的眸子閃著慧黠,加上一身的燕尾服,使他充滿了知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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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聽說了嗎?代替凱恩.瑪倫暫理家族事業的是他的小叔塔爾.瑪倫,這次的競標也將以他的評審為最後的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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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凱恩先生死得實在突然,這位塔爾先生我實在不曾聽聞過他的實業,想來是瑪倫家族暫時找來頂替的吧。說也奇怪,為甚麼不由董事會的人代任呢?這樣對於企業的掌握也會比較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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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要是這樣,瑪倫家族豈不是會發生一場董事會的內鬥?想必他們是為了避免這樣,才把塔爾先生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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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他就是任人擺弄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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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們看不見嗎?剛才他都站在最後面,待所有董事致詞完才換他上場,很明顯就表示他的地位名不符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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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這次的投標案對卡諾家族來說就非常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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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從前凱恩先生迷戀MR.煌羅的事在拉城傳得鬧哄哄的,甚至揚言此次的企劃已經私下決定由卡諾家族代理。怎料凱恩先生會突然身亡?MR.煌羅一定也很著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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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商場還是靠實力的,樣貌長好看一點,就運用些旁門左道,自然是不會有大作為。你認為是不是呢?MR.煌羅。」惡意的對話終於把矛頭指向了當事人,只見洗手間裡肚滿腸肥的實業家正以敵意的眼神看著鏡子前的煌羅,等候他露出尷尬狼狽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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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煌羅並不打算讓他們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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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事,羅加先生、保特爾先生、霍曼先生,能夠有機會和你們公平競爭,倒是後輩的榮幸。」煌羅透過鏡子,看著對方不滿與睥視的表情,不在意的客套微笑,「這次卡諾家族的企劃案,凱恩先生已事先聽說過,並且認為再也沒有賭場能比PARADOX優勝,因此才會決定不用競標直接由我處理,沒想到他不幸身亡,為了公平起見,瑪倫家族只能公開投標。只是這一次,我依然認為自己的企劃案會得到瑪倫家族的認同,這並不是靠樣貌就能想出來的,而是必須有精明的商業頭腦和敏銳的市場觸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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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煌羅,你可是在拐彎子諷刺我們不如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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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請各位前輩不要見怪。」煌羅不在意地理著前襟,唔……領帶好像歪了一點點,「德先生經常在我面前稱讚各位前輩的豐功偉業,還說要我好好向你們學習,今天正好是個機會,讓煌羅好好見識。」別忘了,德克撒斯洲的洲長德.雅撤可是最照顧PARADOX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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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樣的,你走著瞧吧。」眾人知道在這強逞口舌之辯也得不到好處,僅是擱下狠話便往外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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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多事之秋。」煌羅撥撥前額的髮,輕嘆。心想著休息的時候也差不多結束了,他轉身就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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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卻發現某個關掉的廁格中,鮮紅黏膩的液體源源不絕地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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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煌羅蹙起眉,走上前,輕輕推開那道門,只見前不久才在台上致詞的其一位瑪倫企業董事坐在馬桶之上,從腹部不停滲出了濃郁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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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退後幾步,瞬即按下領帶夾子上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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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有甚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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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警衛來後台的洗手間,同時聯絡警署及救護車,有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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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嗶的一聲,左鴻廷馬上執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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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看著對方死後僵硬卻仍滿佈驚懼的表情,以及腹部異常大的創口,眉頭深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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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移動對方的身體,只是仔細的觀察,三十秒不到,左已經領著警衛和場內的救急人員直奔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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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別看了。」左已保護者的姿態環住煌羅的肩,見他眼神呆滯,以為是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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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煌羅的腦海裡卻是清楚地記憶著,死者脖子上有兩點殷紅的小血口,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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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倫企業舉辦的競標會場出現謀殺案,死者是董事會的成員之一,時間、地點以及人物身分的敏感,使得此次的兇案彌漫了金錢糾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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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場投標會自然也因為這項意外而延期,雖引起不少同業的不滿,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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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法醫的檢驗,是次受害者的死況與凱恩死時所受的傷口同樣致命而兇殘,很難想像是用甚麼樣的兇器去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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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董事成員的屍體頸項上更加兩點齒印,這與拉城至今尚未緝捕到的連環殺人狂手法相似,使人聯想起其中的關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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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件至今依然充滿謎團,連環殺人狂一直都找身材豐滿的美女下手,而且這次屍體雖有留下齒印,血液卻沒有被抽乾的情況,是因為行兇時被人打斷來不及下手?還是兇手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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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與上次凱恩.瑪倫之死同樣,第一發現人又是卡諾家族的主事者煌羅.卡諾,這又是巧合還是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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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標會的兇案使拉城的商人無法再漠視連環殺人狂之事,他們深恐下一次自己就會成為目標,因此各自派出了偵探社進行調查,同時也加強了保安,以確保出入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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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鴻廷也加重了對主子的護衛,儘可能陪同煌羅的出入,即使無法抽身時,也會安排警衛隨侍在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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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也該告訴我……現在住在你家的那個人是誰?」坐在長型賓治的包廂中,左鴻廷邊為主人調酒,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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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隻狗呀。」煌羅閉上眼,揉著眉心,企劃案忙完非但沒有結果,還沒日沒夜接受警方的盤問與筆錄,現在的他實在疲憊得難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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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我得確定你身邊沒有任何可疑的人物。你之前曾受到那名殺人狂的襲擊不遂,說不定下一次他就會把目標鎖定於你身上。為了你的安全,請合作。」左鴻廷難得的態度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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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翻了個身,只想支吾以對,卻感覺到左咄咄逼人的目光,煌羅終於舉手投降,「索馬.埃尼斯,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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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左鴻廷難掩錯愕,「為甚麼呢?是從甚麼時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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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發現他偷偷潛入上層起。」煌羅不以為然地揉著因疲憊過度而發痛的額頭,「不知底細的人,只好留在身邊方便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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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呀……」左鴻廷點點頭,「那……不知少爺有沒有甚麼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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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沒有。」煌羅並不打算朝左鴻廷坦白,因為一旦說出自己所知的,很容易又牽運到桐山汝貴身上,「所以才把他繼續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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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左鴻廷把紅酒倒進水晶杯裡遞給主人,「少爺,需要我再做有關他的調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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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反正如果他真有企圖,很快就會露出馬腳……」煌羅呷了一口紅酒,柔軟的沙發令他昏昏欲睡,「我想休息一會,到家時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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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少爺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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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間,他好像感覺到左的大手覆在他的頭上,好溫暖……好溫暖,好像那個人一樣火熱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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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汝貴……我們何時又會再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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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是被帶著一點沙塵的夜風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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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扇般的金色睫毛搧了搧,隨即完全張開,收入眼底的是無邊無際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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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啦?」是吸血鬼魅惑的男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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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蹙著眉,不喜歡這種出乎意料的見面方式。他希望自己做的每件事都能在自己掌控之中,像這種迷昏加上綁架的事最令他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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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呢?」他記得……在他失去意識前,是和左一起坐在他的賓治轎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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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了一點小魔法,讓城堡裡所有的人都睡著。」桐山側頭朝煌羅一笑,邪魅的薄唇,配上那對呼之欲出的尖長犬齒,若果是女人的話,絕對會心甘情願墮入他所擺弄的情網吧……「不然,怎麼能把睡公主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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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不是女人,更不是哪一國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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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自以為這是種浪漫的會面方式,只會造成我的反感。」煌羅不領情的回道,並站了起來,這才發現他們正置身在一個很高、很高的地方,高得向下一看竟能俯瞰整個拉斯維加斯,「這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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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壩的儲水塔。」桐山從後抱住那纖長的腰肢,「小心別掉下去,從這裡摔下去必會被水流衝得粉身碎骨。為了你,我可是花了好大把勁才找到這麼美麗的景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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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能夠四處來回的吸血鬼,我不認為你要花多大的心力。」煌羅挑眉,對方溫熱的氣息不斷地刺激著他的頸窩,令他一瞬間有股顫慄的感覺,「這陣子……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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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呀……想念我嗎?」桐山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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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無事問問而已。」事實上,煌羅最想問的是競標會當天,吸血鬼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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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無情呢……嘴太硬會變不可愛哦﹗」桐山戳了戳身前人雪白的臉頰,隨即依戀地閉上眼,汲取隨著夜風吹來,伊人的淡淡香味,「雖然我只想喝你的血,但肚子餓時還是得覓食去,我剛剛才從威尼斯回來,那邊的化妝舞會令我品嚐了好幾位高貴女性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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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煌羅只覺得懸著的心突然間平靜過來,但隨即冒起的不甘又驅使他冷酷地撥開了吸血鬼的手,「既然如此,你在那邊繼續吃好了,有必要來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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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意了……」桐山笑得很快樂,如沈穩鼓聲般的笑不斷地震動煌羅的耳膜,令他覺得有點癡迷,不知不覺間,他也掉入了這個男人的陷阱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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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意的是那些無辜的女性。」嘴硬,但心裡柔軟的一片已經不知從何時起刻上了桐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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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你看看月亮。」桐山從後環著他,二人一同坐下,他握著他的手,他想放,他偏不讓,二人暗中的較勁,最後……自然是魔者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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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煌羅想自己的臉一點有那麼點紅了,但他還是逞強的假裝不在意,桐山緊握著的他的手很溫暖,暖得讓他只想永遠的被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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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類的依存是太陽,那麼吸血鬼的依存就是月亮。當月圓的時候,我們的力量是最強盛的。」桐山一邊說著,一邊把煌羅摟得更緊,緊得幾乎像是要把彼此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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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呢?」金髮娃娃依然是表面上的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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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吸血鬼不是永生的,你們的書本記載都有錯誤。人類自己達不到長生不死,就把寄望傳移到吸血鬼的傳說中。但事實上,我們是有生命的盡頭,只是那盡頭比人類長許多而已。」桐山輕笑,語氣裡竟帶了點無奈,「小時候,族裡就有一個美麗的傳說,說當我們在月圓之夜吸食心愛之人的血液時,月神阿提默斯就會施下永生的魔法給吸血鬼和他選定的終生伴侶,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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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你跟我說也沒用,我是個男人,也只是你的食物。」煌羅別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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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可不一點要和『吸血女鬼』結婚,你的腦子在這個時候怎麼就變得遲鈍了?」桐山無奈,「難道你就不會認為……我在向你暗示甚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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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煌羅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好像萬千隻沙鷗排成一團擦過天空,數量多得連太陽也掩蓋了,但煌羅的思緒很快又被拉了回來,且是隨著桐山扳過他的臉,給予他一記濃烈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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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的銀暈覆蓋了德克撒斯洲的千里沙漠,也包圍著在無人的水塔頂擁吻的二人,他們交纏的唇舌就像海浪般洶湧澎湃,而交握的雙手也像是連理樹一樣貼合自然,彷彿再也無任何事物能使他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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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過後,氣喘吁吁,在月色下對看的二人,這時才察覺對方竟是如此的……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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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不止是你的血,你的人,你的心……我都想要。」暗紅色的眼瞳是認真的,吸血鬼像人類,卻又有獸性,所以他們有人類的聰明智慧,但也有野獸抓緊獵物就絕不放手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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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輕易付出感情,但一旦認定了,就勢定得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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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你………」煌羅覺得自己正被氣氛逐步引領到失控的境界,就在他差點答應的時候,卻猛然驚醒,對呵……他連這個男人的真名字也不知道,還真的想要去談戀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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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就再也回不了頭,煌羅冷冷地推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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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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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煌羅掙脫了溫暖的懷抱,「人類和吸血鬼,還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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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桐山皺眉,只差一步,剛才他以為煌羅已經要答應了……「是因為我沒對你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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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搖搖頭,他不想樣事事追究清楚,這不是他的風格,且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還是不應該和桐山汝貴有太深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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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我頭一次見面時說的……我的名字是假的,因為我沒有名字。」精明如他,又怎會看不透對方猶豫的原因?他重新把那優雅又端麗的人兒抱入懷中,「以後,我會慢慢讓你了,吸血鬼一族和人類幻想中的形象南轅北轍,現在我很難全數解釋,但請你相信……我從沒有欺騙過你,我是真的……有意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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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依然是拒絕的搖頭——縱使內心訝異桐山竟會大費唇舌去解釋,「送我回去吧。」現在,他無法隨意付出真心。或者,從他擔任起卡諾家族之主這個重任時起,他就不允許自己輕易相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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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他像十一十二歲的青澀少男般輕易說出喜歡甚麼的,實在……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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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深嘆一口氣,知曉今天已經沒有再進一步的機會,桐山嘆一口氣,同時嘲笑自己,像煌羅這樣戒慎又敏感的人,又怎會隨意對自己敞開心房?只可惜,他卻已經下定主意要成為對方的主宰,「我送你回去,抱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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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摟上寬厚的肩,在回家的路上,心思卻是混亂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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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很容易分辨自己的路向,甚麼事該做不該做,他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夠準確判斷。只是現在,他的果決和精明似乎都被桐山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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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果然善於迷亂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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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深深的體認到,人類是有多麼的……脆弱與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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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04-20 0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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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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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倫企業在短期間發生兩宗懷疑是同一兇手的血案,使相關的股票債券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為了維持酒店業的經濟穩定,不少同業皆答應融資給瑪倫家族,以作暫時的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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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該名身亡的董事會員喪禮中,不少政商名流也出席,煌羅.卡諾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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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意外地,今天並沒有最忠心的管家左鴻廷緊隨其後,反倒是一名長得高大壯碩,但笑容卻異常純真無邪的大男人當了他的近身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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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你叫我來……會不會惹左先生不高興?」猶想起在坐進賓治那刻,老闆說不用隨行時左先生露出那訝異得刷白的臉,就讓索馬一臉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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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paradox也有很多事要左去處理。」煌羅穿著一身沈黑的套裝,白襯衫與黑色領帶,手抱著一束白百合,雖然瑪倫家族於他無情,但在禮數上,他還是得輕表弔慰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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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過,為甚麼老闆你要帶我來呢?」索馬不解地問,邊直直地凝視著煌羅,好像要抓準他每一刻的表情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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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左只會令氣氛更僵……有你在,倒是添了點生氣。」煌羅揚唇打趣道,他並沒有笨到在對方面前露出任何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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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馬的身分他還未有揭穿,二人的暗中角力還在持續中。煌羅就像慵懶的黑豹,正好整以暇地等待索馬揭開底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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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過分,我原來是老闆消遣的工具。」露出一個哀戚的表情,隨又回復太陽一般燦爛純然的微笑,「對了,百合會不會很重?需要我幫你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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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是必要的誠意。」煌羅搖頭拒絕,隨即走到黑棺前,正垂著頭的瑪倫家族成員,塔爾.瑪倫,也就是凱恩的小叔,正站在主位垂下頭,但與其說是遺憾,倒不如說是正若有所思,想到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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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諾家族獻上最真切的遺憾,請節哀。」煌羅說著,把那束花放在冰冷的棺木上。就在他出聲的那刻,塔爾突然抬頭,二人的目光又再一次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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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煌羅很清楚的看到塔爾眼內的求救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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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不為所動,一道半強勢的力量突然把他推開,雖是巧妙的暗勁,但還是馬上分散了煌羅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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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MR.煌羅,卡諾家族的心意我們明白了。」是一名花白頭髮的胖子,煌羅依稀認得他也是瑪倫董事會成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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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充滿威脅意味的眼神又代表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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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客套一笑,隨即轉身離開,他感覺到那道求救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他,但場合敏感,加上瑪倫家族的人正虎視眈眈,他無法回應對方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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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索馬。」一場氣氛詭異的祈禱會落幕,煌羅搭著索馬的肩,與他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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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要回家嗎?」索馬小心奕奕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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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夜河。」在那裡,他才能夠與獵物正面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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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我買回來了。」手棒著兩個熱呼呼在噴煙的紙袋,索馬的大嗓子在夜裡響徹整條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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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隨手一接,煌羅問,「是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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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ppuccino。」索馬又搖了搖自己手中的袋子,「如果想喝Cappuccino的話,這裡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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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煌羅笑了笑,隨即將咖啡取出,溫暖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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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怎麼喜歡來這種沒人的地方呢?」好奇的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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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裡沒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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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不是很寂寞、很不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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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沒人……才安全。」煌羅苦笑,「你現在未必能了解,在被許多人包圍著的時刻,才是真正最徬徨不安的。」說不定作為FBI的他比自己更能理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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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解……」很標準的好奇寶寶表情,「多人就會熱鬧,這樣很自然會放鬆心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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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四處都是爾虞我詐,當你知道每個人都有可能在打你主意時,你就會覺得沒人比多人好。」煌羅轉個身,直直地看著索馬那雙褐色的眼瞳,很筆直、很真切地,「像現在……只有我和你,所以我才可以放鬆心情說真正想說的話。在剛才的喪禮,雖然人多,卻是各懷鬼胎,半刻也無法輕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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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這麼說……」首次,索馬迴避了煌羅的視線,「意思好像是和我一起,就不用戒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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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純真呀。」煌羅笑得很飄渺,也高深莫測,「你沒有心機……對我很真,不像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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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輕應,索馬的眼神亂了,不再用無知作偽裝,而是變得深沈,獵物已經露出破綻了,「說起來……老闆和那個男人一起時也能夠放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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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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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個……」索馬好像有點尷尬,欲言又止般,「間中會出現……和你接吻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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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煌羅閉眼,又是一陣苦笑,「利益關係,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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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索馬露出驚訝的表情,「……老闆你不是和他交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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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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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甚麼要和他接吻呢?」發覺口氣似乎有點衝,索馬隨又低下頭,「對不起,這問題我不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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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直接,我也會對你坦白。」仍是人畜無害的微笑,「他喜歡我的身體,不是我的心。」說得更直接,是把他當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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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索馬疑惑地咬起指甲來,這是他的壞習慣,「既然如此,你為甚麼又要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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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舒服呀。」煌羅閉上眼,這倒是實話,自己貪戀桐山相擁時的暖暖體溫,還有接吻時親密的錯覺,「人心不可信,既然如此,只好靠肉體接觸來填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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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一瞬間,索馬竟有點憐憫與……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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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了,一切都亂了。最原本的目的,已經走了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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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正是煌羅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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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PARADOX的控制室裡,看著無數的電視營幕顯示賭場運作的情況,煌羅常常會產生一種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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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他就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而他一手打造的世界正在他定下的規律中自然地運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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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PARADOX的營運還順利嗎?」這陣子,他都把賭場交給左管理,他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即使世界末日,唯一不會背叛他的人就只有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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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盈利增長率持續上升,中層的顧客量也有顯著的增加。」左鴻廷在煌羅身後雙手交握,恭敬地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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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煌羅不自覺注視著電視中其中一桌的發牌者,索馬正用他那小太陽般的笑容招呼客人,而他今天所負責的桌子正是桐山頭一次到訪PARADOX大勝的那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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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順著主子的目光看起,左鴻廷自然也沒有遺忘索馬這可疑人物,「雖然到現在還未得到100%的肯定,但有調查人員找到線索,懷疑索馬.埃尼斯與美國聯邦警署有關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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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跟你說,不用再查了。」煌羅托著下巴,不以為然,「若果他知道近日有人四處打探他的身分資料,說不定會操起不必要的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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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其實我認為讓他跟著你並不安全。」左鴻廷深吸兩口氣,最後還是決定提出想法,「像昨天……他對於商場的是都不熟悉,貿然帶他去,不但有失禮數,也可能對你構成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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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我知道你擔心我。」煌羅轉過頭,看著這位從有記憶以來就隨侍在則的東方管家,「但請放心,我已經不是小孩子,我做事自然有我的方法與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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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潛越了。」左鴻廷垂頭謝罪,「我只希望少爺明白,你是老爺的寄望,卡諾家族重要的主事者,沒有你,PARADOX將不能在拉城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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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說得我好像很重要似的。」煌羅苦笑,這句既讓他感動,也讓他感受到沈重的壓力,果然是左嘮叨的作風,「這麼一來……我更必須謹言慎行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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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這種意思,純粹是出自對少爺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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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不是卡諾家族的主人……老實告訴我,你還會關心我嗎?」煌羅凝視著左平靜無波的黑眸,突發奇想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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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我就沒有機會和少爺相遇,又何來關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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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很玄妙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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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使有一天少爺和卡諾家族脫離關係,左還是會在意你的安危的。」左鴻廷又補充,「因為……少爺永遠都是我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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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沈默了一會,突然又把椅子轉回電視營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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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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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煌羅正在睡房裡喝睡前紅酒,手抱著一本小說翻閱。差不多到入睡的時間,玄門卻突然響起了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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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守門的忠犬一樣,在隔壁房間打掃著的索馬連忙道,「我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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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點點頭,但總覺得夜裡到訪絕非正常之事,故他也放下書本往玄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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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走廊時,他下意識看向夜空,是一個無月的夜。如果月亮代表著吸血鬼的魔力,那麼今夜的桐山大概就是能力最弱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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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自己似乎又不自覺想著那個人,煌羅定一定神,把那纏人的暗紅色眼瞳排除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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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突如其來的賞月之夜,他就不時會憶起那個男人曾經說過、做過的話。空閒之時,想的都是他現在會在做甚麼。煌羅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心裡有一處空空的,正等待那個人來填補。他不允許自己失神於任何人身上,因為這會成為他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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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馬打開了門,從小花園看向鐵閘外,卻是一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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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煌羅探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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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索馬左右看了看,還是沒有半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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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皺了皺眉,突然,他瞥見鐵閘旁的其中一道石柱露出了半块衣角,他打開了大閘走到外頭,只見他親如父兄的東方管家正渾身是血,瑟縮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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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煌羅想也沒想便撲向他跟前,只見他的西裝外套染滿了血,且也有撕扯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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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帶他進屋﹗」索馬反應比煌羅更快,馬上便催促。煌羅點頭,扶了左鴻廷進去,索馬隨即關上了大閘,也把玄門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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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讓左鴻廷躺在他的大床上,為他翻身脫下厚重的西裝,只見那雄偉的背部有三條猙獰的血口在淌血,那不像是被利器所傷,反倒像是被野獸抓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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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有消毒藥水與繃帶嗎?」索馬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與凝重,煌羅不疑有他,馬上就把急救箱拿給他,同時從抽屜中取出佩槍,收進休閒褲的後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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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馬仔細地為左鴻延止血包紮,手法熟稔得不遜於專業人員,現在處於危急狀態,他亦不打算在煌羅面前再作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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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樣?」煌羅憂心忡忡地向著左滿佈冷汗的痛苦表情,這傷口比肉眼看起來更深、更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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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傷口深,但未見骨,而且也只在背部,所以應該沒有性命危險。」索馬為左鴻廷蓋上被子,「兇手意不在取命,反似乎是特意攻擊他不要緊之處……是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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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爺……」渙散的神智中,左鴻廷突然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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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我在這。」煌羅握住了他的手,「你沒事的,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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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次……那隻怪物……」左鴻廷的手冒著熱汗,「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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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知曉左指的是誰,但煌羅平靜地頷首,但內心卻像是狂風暴雨一樣席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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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怪物是指?」索馬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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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凱恩.瑪倫的兇手。」煌羅回道,「當時對方也想襲擊我,卻因為左及時趕到而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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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稱他為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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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力量和行動上都強悍得不像人類。」煌羅當時告訴警察的供詞是:看不清兇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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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看來老闆這陣子都要小心。」索馬像是現在才想起自己不自覺用了刑警的常用語,「呀,因為、……因為左先生都遇襲了,說不定老闆會是下一個被盯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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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注意。」煌羅轉向他,「你還是先回去吧,我怕會拖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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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索馬馬上露出義憤填膺的表情,隨即拍拍胸膛,「老闆有危險,我更加不能離開,不然由誰來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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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煌羅展露一抹虛弱的微笑,「那就……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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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索馬點頭,「我們現在先讓左先生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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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說著,二人離開了睡房,因為誰也沒有睡意,決定一起在大廳裡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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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的心裡不無疑惑,內心深處的聲音告訴他,桐山絕不會做這樣的事,傷害左的人也不可能是他,但是……左卻是如此確切地地肯定襲擊他的人是他,這到底是為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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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汝貴……難道你真的是別有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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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左的受傷,煌羅不得不親自回到PARADOX坐陣。他命令索馬留在住宅看顧左的傷,他相信以索馬的能力一定能夠好好保護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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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在控制室內,一邊沈思一邊把玩著黑白紅的小骰子,想著這陣子的連環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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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那一次,桐山當著他的面行兇,目的卻是為了救自己,而當時他假意襲擊自己,也只是為了藉左的口,讓警察卸去對自己的嫌疑,以為他煌羅也是受害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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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就是……在競標會的血案,在只有一扇門連繫外界的洗手間裡,當所有人離去時血卻突然自廁門滲了出來,死者是瑪倫企業的董事會會員,脖子上更有齒印,卻沒未吸血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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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曾經說過他酷愛美女的血液,若說他襲擊死者是為了口腹之欲,實在說不過去,因為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吸一個老頭子的血而大費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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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留下齒印卻沒有吸血,那是代表甚麼?是示威?還是有人刻意營造類似吸血鬼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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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的傷口和凱恩的傷痕極似,而那名董事會員的創口也像是野獸留下的,這真的全部出於桐山汝貴嗎?若是如此,他的動機又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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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四散的拚圖版般,煌羅拼命想將事件組合,卻發現其中有很多盲點。就在他試著想出些端倪時,卻傳來了侍者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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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德.雅撒先生在VIP室想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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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來。」站起身,深呼一口氣,想必德叔叔也是為同樣的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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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環殺人狂的事已經不再局限於女性,而是牽連到瑪倫家族,警方也就不能再讓兇手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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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來到佈滿了紅地毯的VIP上層,卻見德.雅撒並沒有在房中等他,而是走到了以雲石雕花為欄杆的大型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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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很久不見。」基於禮節,身為晚輩的煌羅主動上前伸手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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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德.雅撒轉過頭,手回握,一瞬間,煌羅發現他蒼老了很多,過往總是炯炯有神的雙目都黯淡下來,似乎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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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臉色很差,是為了近日連環殺人狂的案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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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德.雅撒對於親如兒子的煌羅並沒有刻意隱瞞,「聯邦局說,若我們再破不了案,就要派國際刑警來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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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早就來了呀……煌羅心中想道,但卻沒有說出,「是我不好,我是兇手手下唯一的生還者,卻連他的外貌都記不住,無法幫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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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說,你能生存下來叔叔已經很欣慰,要是你死了,我怎麼向你父親交代?」德.雅撒摸摸他的頭,目光溫柔如慈父,「聽到凱恩一事你就在現場時,叔叔嚇得心肝都跳出來,就怕你受了半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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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叔叔。」煌羅泛起一抹亮麗的笑容,雖然沒了父親,但上一輩對他卻是疼愛有加,「但是…對於兇手,你們已經有眉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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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實上是出現了矛盾。」德深嘆一口氣,「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那兇手曾來回三州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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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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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標案事件發生之時,在威尼斯也同樣有數位女性因被血液抽乾而死,她們的脖子上也有同樣的齒痕。」德皺眉,這就是難處,「根據屍體死亡時間,兩件事相距不到四小時,而當時並沒有來回美國與意大利的班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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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想了想,道,「但叔叔有說過,兇手會集體性犯罪?」桐山確實跟他說到威尼斯覓食了,看來所言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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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並沒有欺騙他,煌羅竟覺有一絲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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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這卻使案情更複雜。」德摸索著下巴,認真地分析,「最近出現在拉城的襲擊案雖然手法都像連環殺人狂,但是卻又有略微的不同,像是血液沒有被吸乾,死者不再是年輕的女性,反倒像是帶有商業陰謀般對準了身分敏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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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T%N;P
一瞬間,煌羅似乎能夠釐清那團迷霧,他大膽的推測,「那麼……是否可能是有心人行兇,並故意留下與連環殺人狂相似的手法以假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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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德想了想,「也不是沒有可能,與其說是同黨犯罪,還不如說拉城的兇案和之前的吸血案件毫不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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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想混淆視聽。」煌羅豁然開朗,這樣的話,一切也能輕易解釋,「所以兇手的對象不再是女性,而是針對瑪倫企業。屍體的血液也沒有被吸乾,因為兇手只是模彷血液偏執狂而已。」那麼,襲擊左的又是誰?為甚麼左會如此咬定是桐山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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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德點點頭,「煌羅,我還是先回警署與同伙商量一下這件事,謝謝你的寶貴意見,讓我茅塞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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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這樣說,能幫叔叔早點把兇手緝捕歸案,也是煌羅樂見的。」煌羅走到衣物架,為德拿過那件大型風衣,並服侍他穿上。在PARADOX內能受到老闆的親自服侍的人,也只有這些從父輩一直認識至今的老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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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來的時候,希望案件已經解破。」煌羅親自送德至賭場的大門口,讓他坐上隨行的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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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德親切的抱了抱煌羅,隨即坐上車離去。煌羅正想轉身離開,卻見車子在馬路上突然左搖右擺,彷彿失了控制般,然後一個急彎,整輛車就在PARADOX的正對面反轉過來,不過五秒,馬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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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K irj(
煌羅臉色刷白,呆愣地看著整件事的發生,德剛剛擁抱過他的體溫還未完全消褪,卻在下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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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到了四周傳來尖叫聲,有人連忙撥了911,也有經驗的侍者連忙提著滅火筒意圖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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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卻覺得聲音像是乾啞了,身體像是被釘住般動彈不得,在慌亂之中,他彷彿看見一個黑影自車子竄出,然後在風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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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回過神來想要奔上前時,卻被一道強猛的力道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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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回頭,是充滿了擔憂與遺憾的暗紅色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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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合上眼,止不住內心的震慟,他的手反握住桐山的,手指收緊力道,緊得在對方的腕上留下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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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桐山……告訴我,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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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桐山把煌羅收進懷裡,狠狠地、溫暖地,「我絕不會傷害你,也不會背叛你,煌羅,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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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悲慟與激慣如兩道利刃狠狠地刺進了胸口,煌羅只感到悶窒,看著親愛的長輩死在眼前,自己卻無能為力,他以為自己會禁不住哭泣,可是眼睛卻比任何時候也來得乾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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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要憑直覺去相信任何人﹗他只要一個確切的否定,他只要眼看到的現實、證據,和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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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我會幫你。」桐山如大提琴撫慰人心的聲音在耳畔不住地響起,「相信我,我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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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厚的大掌蓋住了視線,在失去意識前,煌羅一再聽到桐山那溫柔得彷彿能殺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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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切,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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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雁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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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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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
發表於: 2006-04-20 0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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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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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在桐山那散發著微微古龍水氣味的胸膛裡,只感到無止盡的勁風不停撲向面來,兩旁的景物卻是漆黑一片。他想……他們是在移動中,而且是以非人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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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來到了海岸旁,沒有碼頭、沒有船隻,這到底是哪裡的海?哪裡的大陸?煌羅辨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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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如此安慰著的桐山舉起手,翻騰著波浪的海水竟突然傳來雷鳴般的震動,煌羅湛藍的眸子訝異地大睜,反射著海面如何在震盪下升起一架石造的鐵鏈長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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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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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居所。」桐山解說道,隨即抱著他一步一步走上石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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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很長,但橋底竟是沒有任何石柱的支撐,卻可自動浮於海面之上,而在橋的彼端盡被雲霧所掩,隨著二人靠近,才漸漸看得清連繫著石橋的是一棟尖頂設計的萬年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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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吸血鬼的大本營嗎?」煌羅問,現在的他真真正正感受到桐山與自己是兩種與別不同的生物,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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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沒有群居習性,這只是我個人的居住處。」不知何時已經長回尖刺長度的指甲在門邊的獅子石像頭上敲了敲,一道幽魅的綠光不知從何處一閃而過,掃過二人的身體,緊接著……大門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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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覺得一直被抱著直入內室似乎有點尷尬,煌羅撚了撚對方的衣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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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面要走很多梯級,人類的腳恐怕承受不了。」暗紅眼瞳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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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既是如此,他也沒有反駁的餘地。再者,真要他離開這寬厚溫暖的擁抱,他著實覺得有點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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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汝貴抱著煌羅,再次施展速度,但這次似乎刻意放慢了一點,好讓煌羅能夠仔細看清楚古堡裡頭的一景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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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訝異地看到客廳處有一座比賓治長型轎車還要長的鋼琴,還有如今已鮮少人擁有的雄偉大笨鍾,螺旋型的樓梯正是圍著鐘柱旅轉,組合成旋渦一般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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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住多久了?」不由自主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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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出生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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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是多久之前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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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應該是自有意識以來,他都視這裡為歸處,但到底經過了多少個春秋,他卻不曾細想過。或者,對於他們這種長命的族群來說,時間的推移並沒有人類那麼著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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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堡裡近似飛行般繞了幾回樓梯,桐山終於在某一層降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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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寢室。」說著他摟著煌羅,大門一推,一陣詭異的花香便源源不絕地送入鼻間,煌羅皺起了眉頭,這味道說濃不濃,說淡不淡,既不是桂蘭之馥,又不似沈檀之清,但卻讓人很想一嗅再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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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血蔓舵羅,我們視為最貴重醉人的花朵。」桐山看向露台處,正纏繞著欄杆的蔓藤,上頭長著紫紅色的花。「把它研碎給人類喝了,可以延遲屍體出血死亡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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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聽了,像是一抹靈光掠過般,把過去的片段拼湊而成,「瑪倫企業……有吸血鬼?」競標會上的血案,可是因為這種花而使屍體到只有自己獨處時才滲出血來?但原因又是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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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桐山輕柔地把煌羅安放在那張充以容納五個成年男人的大床,床柱還有金色的雕花,就像歐洲中古時代的貴族居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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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動機呢?為何要殺人?又為何要看準我獨處的時候才暴露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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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還不清楚,但在對方未達到目的之前,肯定會再殺更多的人,屆時我們就能推論出死者的關聯及被殺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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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還殺了德叔叔。」煌羅別過頭,連桐山也未掌握到事情的主線令他感到有點氣餒,「我一定要把他繩之於法。」他從來不相信司法的英明,但現在卻很想那名兇徒被法官送上電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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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刑罰對吸血鬼來說不痛不癢,既是要幫你,我自然會替你處決他。」桐山抬起煌羅的下巴,炫目一笑,「那麼……你還有問題要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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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帶我來做甚麼?」一連串嚴肅的問題令煌羅忘了自己正處於甚麼危險的情境,他在別人的地盤別人的床上,而這個別人是隻吸血鬼,是他無法駕馭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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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休息、避禍。」桐山輕撫著那金黃碎髮,貓咪般柔軟的觸感令他頗滿足地瞇起眼,「既然幾次血案都有意牽連你,對方終有一天也會把目標鎖定在你身上,所以在我揪出兇手前,希望你能夠在此避禍,我肯定……這裡是絕對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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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我還有PARADOX要管理,左也才剛受到吸血鬼的襲擊,還有德叔叔的喪禮……我怎麼可能待在這裡?」煌羅皺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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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吸血鬼竟是深嘆一口氣,「聽我的。」溫熱的唇瓣突地貼了上來,巧舌如靈蛇般竄入口腔,挑逗、糾纏,煌羅閉上眼,感受唇舌親昵的交流。感覺上,從德叔叔出事開始,桐山就溫柔得嚇人,是為了安撫煌羅的心嗎?還是……這只是一個讓他踏進去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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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汝貴……」好不容易移開了唇,煌羅喘著氣,道,「我很感謝你的、好意……可是,我……向來有我自己的做法……我不是那種、在危險時……只會存身避禍的人……」卡諾家族教育他對任何事都要勇敢面對,有智慧用能力去破解,而不是躲起來,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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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紅酒般醇厚醉人的眼瞳,帶著深沈的情意,「但這已經不是人力能解決的範疇,我不能無時無刻保護你,所以至好讓你留在安全的地方。」剛開始,是香甜的血液吸引了他,然後是瓷娃娃的外表與不相符的精明老練性格,越是相處,就越發現煌羅的趣味與魅力,活了這麼久,他是頭一次有了想佔有某個人的衝動,因此,更不能讓對方有任何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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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成年男人﹗」煌羅依然是不滿的反駁,「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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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世上最強的人類,在吸血鬼面前也不過是隻螻蟻……」桐山挑起眉,「這是機能構造與能力上絕對的勝利,即使你能夠保存生命,恐怕也會受傷。」這時,恐怕先發飆殺人的人就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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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煌羅別開臉,「你到底有何用意?你就這麼擔心自己的食物會在享用之前就掛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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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桐山只是把他看成美味的肉塊,只覬覦他皮膚底下奔流的血液,那麼他煌羅.卡諾可以輕易地扳起高傲冷漠的城牆,將這傢伙抗於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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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甚麼?一次又一次的若即若離,一回又一回的若撫若助,如果他只是桐山的獵物,為甚麼他要把他當作珍寶一般擁入懷裡呵護?為甚麼他要對他說出那似是而非的甜言蜜語?又為甚麼……在他最悲痛震撼的時間,桐山會出現,抱住他,說,相信他,世上唯一不會背叛他的人……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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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兩者之間強弱伯仲,根本分不清楚。然而現在一切卻都亂了,煌羅覺得自己好像自動闖進獵人居所的愚蠢動物,不但正中對方的陷阱,還不自覺敞開心懷,產生倚賴,這……這真的是他——煌羅.卡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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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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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亂,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幹甚麼。我為甚麼會就這樣毫無疑問地跟你來到這裡?為甚麼心裡那麼想要相信你倚賴你,甚至接受你的照顧……我明明應該是最獨當一面最冷酷決斷的生意人呀﹗」煌羅奮力的捶在枕褥之上,那富有彈性的柔軟觸感不但絲毫洩不到心中的懊惱,反而使他苦悶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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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凝視著那略微顫抖的身影,並沒有再上前擁抱、撫慰,因為他知道,這倔強的男人只會把這視為輕視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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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輕呼一口氣,是妥協,是敗給對方的堅強,是他的錯誤,不應以為他就如外表一樣纖巧腕弱,「我們來立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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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抬頭凝視那雙酒紅色的眼瞳,藍寶石般的眸子裡沒有無助恐慌的淚,只有事必躬親、對自己充滿了自信的……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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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愛上的,是一個既成熟又堅強的男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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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這件事後……」桐山走到窗台,推開了落地的玻璃大門,眺望無止境的闇夜,「我們找個月圓之夜,讓我在儲水庫上嚐嚐你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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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微愕,復又皺起眉,「想喝就喝,用不著在這麼多無謂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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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嗎?」桐山轉頭看著半坐在床上的人兒,勾唇微笑,那笑容很溫柔很溫柔,彷彿隨和的夜風吻上了貓頭鷹的羽毛,「吸血鬼的傳說……我想親身驗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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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心愛之人。」胸口一緊,煌羅不願承認心裡的騷動。桐山的話令他紊亂憂鬱的心帶來了撫慰的作用,但理智告訴他,若果真的簡單地相信了這傢伙的說話,他將從此墮落,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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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逃避了……」桐山歛起笑容,赭色的眼瞳在黑夜之中,竟是如紅寶石般閃著若隱若現的光芒,「你知道……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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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望了片刻,像是心虛般,煌羅別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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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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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薩斯州州長德.雅撒之死,引起了拉城前所未有的震撼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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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們爭相報導事發的始末,包括德.雅撒死前正在著手跟進的工作,最後一次到訪的場所,以外事發的情況及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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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當然地,他死前曾光臨過的賭場PARADOX,以及面見及親眼目睹案件發生的PARADOX主理者煌羅.卡諾,更是成為了媒體爭相調查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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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供人消遺愉情的悠閒賭場在短短一星期內成為了拉城話題的中心點,更有數之不盡的記者隱藏身分潛伏賭場之內,企圖尋出一絲獨家的資料。而煌羅.卡羅的辦公室電話、行動電話,甚至是主宅電話也陸續被媒體取得,並日以繼夜作出騷擾,就為了訪問煌羅本人對於事件的感受、想法,還有詳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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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天的電話鈴聲又再次響起,自幼深受涵養教育的煌羅也禁不住惱火起來,「索馬,麻煩你替我把電話線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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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抱歉,老闆並不會接受相關的訪問……」正忘著應對電話的索馬聞聲,求之不得地馬上掛上電話,並拔去電話線,從老闆回來起,行動電話和主宅的電話就響個不停,折磨了三個小時,老闆的脾性也終於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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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從房間踏出的,是住包滿繃帶的腹部,披著一件長袖西裝外套的左鴻廷,「需要我替你回去PARADOX打理一切嗎?可以聯絡保全公司加派人手,限制入場人數及過濾VIP層的進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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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行動,老鼠們早就已經潛進去了。」正坐在沙發上閱讀報章的煌羅嘆口氣,「我已令PARADOX休息一星期,VIP客人亦已逐一發出通知,請他們在一個月後方好光顧,並聯絡了保全公司,請他們在本星期內加裝最先進的防盜、防侵入設備,並多派五百名警衛人員在賭場復開時幫忙維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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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反應很快﹗」索馬專注留神地聽著,露出崇拜的表情,「我都不曉得你已經做了所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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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這裡之前,我有去PARADOX處理過事情,畢竟德叔叔的事在任何方面也非常嚴重,PARADOX必定會成為懷疑與好奇的焦點。」煌羅卻沒有說,在案件發生後被擄到不思議城堡裡渡過一天一夜,在立場僵持不下後,桐山終於逼於無奈容許他回來人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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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有這麼做就好。」左鴻廷這才寬了心,但背部傳來的疼痛令他呼吸不穩,煌羅和索馬馬上就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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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你還是休息吧。」煌羅命令道,「雖然現在事態危急,但還在我能控制的範圍內,倒是你必須專心養傷,才能盡快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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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左先生你背部的傷口並不淺,如果再任意妄動,可是要花很久才能痊癒。」索馬機警地補充,「這樣的話,若老闆在不久後需要你,你也因為有傷在身而幫不上忙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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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鴻廷本想硬撐下去,可在聽到索馬這樣說後,馬上硬硬牙,又回到房裡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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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馬…謝謝你。」煌羅呼一口氣,誠懸地向他道謝,「若不是你,以左的愚忠,恐怕會鋌身而出直至流光了身上的血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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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能幫助老闆是我的榮幸。」索馬笑笑,也落坐在煌羅身旁,有意無意的問,「對了,老闆,在德先生出事後,你到底去哪裡了?怎麼我和左先生怎樣也無法聯絡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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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苦笑,深知索馬還沒有把他從嫌疑犯名單上除名,「是桐山……他帶我去了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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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是那個男人呀。」索馬沈吟,是否相信煌羅的說詞,就只有他自己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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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德叔叔是在我面前出事的,那時我腦子很亂,而且情緒失控,桐山在那時出現,帶我到了一個地方讓我冷靜下來。」這麼說,也算是實話吧?「他和我一起思考解決之策,還有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在我回復冷靜下,他再送我回PARADOX受警方查問及交代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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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其實老闆和桐山先生……也不算是只有肉體關係的性伴侶吧?」索馬瞇起眼,沈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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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或者也可以算是朋友吧。」煌羅閉上眼,腦海馬上就浮現了桐山那充滿深情的溫柔表情,「他總在我最不安的時候出現,保護我,讓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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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這樣的朋友,是好事。」索馬點點頭,「老闆,你說你和桐山先生思考事情的前因後果,可否告訴我你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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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煌羅假裝為難地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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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沒有甚麼特別意思,只是想純粹看看有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畢竟現在事件已經牽連到老闆身上,作為員工的我自然必須效犬馬之勞。」索馬依舊是拒絕表露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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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煌羅勾唇一笑,反正這點事他也正好需要讓FBI知曉,「事實上,在車禍發生的時候,我看到有人影從已經著火的轎車上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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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索馬驚愕地大叫,「這種事……你有沒有在供詞中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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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煌羅搖頭,「因為這實在很難令人相信,一般人在這樣翻側的車禍後連生存的機率也微乎其微,更別說是完好無缺的走出並快速逃走,我想沒有人會相信。而且……雖說是看到人影,但那時火勢太盛,我根本看不清,說不定那是我的錯覺,且也不能確定人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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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你該跟他們說呀﹗」索馬扼腕不已,彷彿他就是拉城警員之一,「這對調查來說,該是非常重要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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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遲些再跟他們說就好。」煌羅苦笑,反正索馬知道了,消息很快就會傳到聯邦警署,「還有就是……我和桐山認為,此次事件和之前的瑪倫家族血案是出於同一兇手,因為當時德叔叔正是來跟我談這一件案件,說聯邦局已發下最後通碟,若仍破不了案,便會派國際,刑警前來干預,德叔叔是拉城的領導,相信兇手下此殺手,是為了使拉城警署群龍無首,更難團結起來調查這起案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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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你思慮周密,而且非常的聰明,不當警探實在是太可惜了。」索馬佩服之餘頗為婉惜的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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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點。」無奈,「桐山也提出了一點,認為從凱恩一事開始,兇手已經有意無意地把嫌疑推向我,因為每次作案都總是乘我在場時進行,既然有此嫁禍之嫌,我就更必須盡快緝到真兇,以免被冤枉。」煌羅看向索馬,卻見他一派認真,看來自己的話應該也讓他多消去了點嫌疑,「我不知道傷害左的是否也是同一人,但若是的話,就意味著這是針對瑪倫家族及卡諾家族而來的兇案,恐怕對方的動機有涉及商業利益,但關於這點,我還是必須得到更多證據才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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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容我一問。」索馬沈思了一會,提問道,「近期內,PARADOX可有和其他同業發生利益衝突?不管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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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天天都出現,並沒有一天減少過。」煌羅想了想,「不過若說是最大的衝突,自然是瑪倫企業那一宗競標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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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容我假設,會否有和你的商業勢力不相上下的賭場,為了取得瑪倫酒店的標而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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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的確不能排除這可能性,畢竟這宗標案所涉的利益不少,而且……血案的確令競標會一再延期,從本來內定是PARADOX得標,發展至現在鹿死誰手猶未可知。」煌羅轉轉湛藍色的眸珠,讚賞道,「索馬,想不到你的腦筋也如此靈活,看來把你留在我家當傭人,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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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不敢當不敢當,我也只是隨意推敲一下而已。」索馬不住地搖頭,新得來的情報已經足夠他消化好幾天,他猛地從沙發上跳起,「老闆,左先生更換紗布的時間也到了,我這就去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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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Yp#
「麻煩你了。」看著對方若有所思地離開,煌羅不為所動再次翻開報紙,頭版及後的滿滿數頁全是對於這次事件的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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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聚精會神地看著媒體對瑪倫家族的調查資料,認真地分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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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我會證明給你看我絕不是只供人賞玩的白瓷娃娃,而是個足以獨當一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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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數月之內,煌羅卻先後參加了三次喪禮,且每一次他也親眼看見死者死亡的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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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上灑著露水的白百合,放在以沈黑檀木製成的棺材,煌羅對於親敬如父的德.雅撒表露最深切的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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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兩旁的,是德.雅撒的家眷,以及拉城警署的同僚們,然後就是煌羅等卡諾家族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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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倫家族眾人在一小時後到場,煌羅瞥向領頭之人,並非塔爾,而是上次喪禮上對他發出惡言警告的胖子,塔爾就像被鎖鏈栓住的小狗,垂著頭不發一語地跟著胖子的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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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瑪倫家族董事成員之一,亦是塔爾先生的代表發言人,艾爾斯.瑪倫。」胖子朝著德.雅撤的妻兒躬身,「這次的事真的很遺憾,但還是真閣下節哀,畢竟作為敏感人物,總是最容易招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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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並不喜歡這男人說話的方式,他那客套生硬的言詞中非但沒有半絲的誠意,反而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冷漠。他下意識避開男人偽善的嘴臉,卻因此不期意地與跟在身後之人目光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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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塔爾.瑪倫,據說是瑪倫家族現今的主事者,凱恩的小叔。只是他那畏縮沈默的作風卻絲毫沒有領導人的威勢,倒是艾爾斯比他更加像主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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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不是頭一次受到塔爾的注視,從頭一次見面到現在,塔爾都是默默地,用幾像懇求又似是無助的目光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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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甚麼內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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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下意識的聯想到桐山所說,在瑪倫家族裡頭潛藏有吸血鬼的事。若是屬實,則會是誰?對方作案的動機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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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像是有話想說,但在棺木之前,家族成員眼下,卻又不敢和煌羅交談。直至祈禱會結束後,在教堂前園舉行的小型聚餐酒會,塔爾才終於有機會和煌羅直接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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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諾先生。」不太強勢,但卻讓人無法不在意的男中音自身後響起,煌羅回過頭看,果不其然是塔爾.瑪倫,這名相貌平凡,行事懦弱,但總是用若有所求的目光逡巡著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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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瑪倫先生。」煌羅.卡羅忙轉過身來,輕舉盛了三分之一紅酒的水晶酒杯打招呼,「久仰大名。」不著痕跡的打量,發現艾爾斯正忙著和數名同業談天,難怪塔爾能夠竄來這較為人跡罕至的小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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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稱呼我為塔爾就好。」男人尷尬的苦笑,卻是意外的稚嫩,一點也不像縱橫商業的生意人,「介意我直呼你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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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便。」輕呷一口,味蕾處散發的微甘味道與隨著吞嚥在喉頭爆發的辛辣味相互嚮應,帶有葡萄味道的酩酊感,果真是極品的1980年佳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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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塔爾咬咬下唇,似乎在思量該如何開口,「雖然這樣說有點唐突,但其實……我一直也想找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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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甚麼事?」怎會不知道呢?你的目光是如此地……表露無遺。只是煌羅並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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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你也曉得……這陣子接連發生的兇案。」塔爾的目光像是試探,也像是在尋求認同,彷彿煌羅只要一皺眉,他就會絕望似的,「其實……我都知道兇手是誰,但是……我已經不想再幫他隱瞞下去,我怕再這樣下去,會造成更多的人命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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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煌羅挑眉,有點訝異他為何能夠在這樣算是公開的場合坦言這樣敏感的話題,但也曉得這將是能夠進一步揪出真兇的好機會,「能借一步說話嗎?」果不其然,兇手果然是和瑪倫企業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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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低首,像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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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帶著塔爾來到了夜河河岸的步行道,二人像是漫步,又像是各懷心事地沈默著。塔爾率先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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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你真厲害……即使父親突然走了,也沒有被家族成員欺壓,反而能獨排眾議成為PARADOX的主事者。」塔爾那雙豆大的眼睛透露出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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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的事。」煌羅搖頭,「是我爺爺本事而已,我也不過乘長輩的庇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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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你本身無才,PARADOX就不會在你打理的幾年內越來越有名。」塔爾苦笑,有點黯然地低下頭,「哪像我……明明是凱恩的叔叔,不但幫不了姪兒,還成了家族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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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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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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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認為不方便,可以拒絕回答——在凱恩死後,瑪倫家族到底發生甚麼變化了?」除了凱恩之死後,接二連三發生的兇案都圍繞在瑪倫家族之中,且每次也恰好發生在煌羅在場的地點,不難令人推算出有嫁禍陰謀於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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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塔爾皺了皺眉,仔細思想,他似乎並沒有一般商人的俐落精明,反而流於遲鈍和單純,也難怪無法在瑪倫家族裡獨佔權力,「大概是凱恩喪禮之後,因為他並沒有子嗣留下,而總多位董事會成員亦早已經覬覦這家族主位,但誰也不希望有人獨攬大權,於是聯手想出一個折衷的方法,也就是由我——塔爾.瑪倫來當檯面上的主事者,然而事實上都是董事會在做決策。我只是紙版人偶,讓別的公司以為瑪倫家族由我暫為繼承而已。」對於自己被剝奪了權力,塔爾並沒有表現出不憤或是埋怨,反而是很平淡、很平淡地陳述整件事,似乎對於權利並沒有任何的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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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你不爭取?」煌羅邊踱步邊問,他不相信自少就對子女給予利己教育的商界家族會有如此與世無爭的人,他承認,人類永遠是自私的,即是換成是他煌羅.卡諾,為了自保,也必定會不擇手段去搶回自己應得的權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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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以是貪戀,也可以說是明正言順的追求……反正,名與利,是奢侈的享受,也是保命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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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煌羅,這怎麼可能…」塔爾苦笑,「你應該也看得出,我是個天生就沒有營商天分的人,董事會們的元老比起我更懂得管理公司。像我這樣沒用的人,能夠得到個頭銜已經是不得了了,哪還有能力去追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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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會對名利不動心,即使那不是自己能力範圍內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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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你說的是。」雖然年紀該比煌羅虛長幾歲,但是塔爾卻毫無那種縱橫商場的霸氣,反而是開脫輕鬆的自然,「我也曾經追求過,可是越是追求,就越會發現那根本不屬於我。你之前大概從來沒聽過有塔爾.瑪倫這一號人物吧?那是因為我從少就是表兄弟叔伯之間最鄙視的廢物,他們都認為我是瑪倫家族的恥辱,所以家族很少在公開場合提到我,而我也從來沒有在對外的媒體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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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這樣……才能成為最適當的傀儡人選嗎?煌羅邊聽邊思考著,聽塔爾的說法,的確是很順遂很合理,只是腦袋深處卻總覺得:事情不可能如此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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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若照你所說的推論,這一連串兇案的主使者,應該就是董事局之中野心最大的人,他是欲借你為煙幕,在背後逐一剷除瑪倫家族的權力者,從而擴張自己的勢力……是這樣嗎?」如此理所當然的背後陰謀,煌羅心內卻不認為事情如此簡單,因為兇手作案的手法詭異,而且依桐山所說,必是與吸血鬼有所勾連,又豈是這種簡單的財權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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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聰明…煌羅,不愧是卡諾家族的當家。」塔爾露出崇拜的笑容,隨又垮下了臉,「那個人一起始只說有一個能夠讓我和他共存的法子,但我沒想到他為了得到權力而傷害他人,單憑我一人的能力實在無法阻止他,所以……我已經三番四次想要找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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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就是經常代你發言的艾爾斯.瑪倫吧?」煌羅垂下金黃的長睫,「他總在公開場合假跟從之名監視你的行動,就怕你會向他人透露他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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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塔爾點頭,「幸好今天德先生的喪禮有太多達官貴人,為了應酬他分不暇身,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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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告知。」煌羅回以禮貌一笑,但相信了多少分,就只有他本人才知曉,「只是目前…我們能夠掌握的實證還不多,能夠委屈你多待在他身邊嗎?我會派人和你私人聯絡,盡快將艾爾斯繩之於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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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塔爾不住地點頭,「謝謝你,煌羅,我會盡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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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此說定。」話畢,他們已經漫步回到了煌羅停下車子的地方,「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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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樣艾爾斯會起疑的。」塔爾搖頭,「我待會派部下來接送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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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暫別了,塔爾。」煌羅坐到轎車之上,發動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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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會有期,煌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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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銀灰色長型賓治緩慢地在寬道上行駛,煌羅從後照鏡看著那依舊站在路旁的小小的身影,對方一動也不動,一直到他轉了彎,身影完全消失不見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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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老闆。」就像看門的熱血警犬一般,在煌羅按了門鈴不到三秒,索馬便興奮的直奔而出,並為他打開鐵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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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索馬。」煌羅讓他替自己提走重擔一般的公事包,道,「左的傷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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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皮算是癒合,在短期內只要不過分牽動傷口,相信很快就會復原。」索馬非常自信的道,白天當煌羅出外忙碌的時候,他就在家專責照顧左鴻廷,相信在自己如此妥善的料理下絕對沒有不順利康復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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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煌羅鬆了鬆領帶,與塔爾的對話不但無法令他卸下壓力,反而更添不安,「……為了左,也是為了自己,我一定會盡快把兇手揪出來,阻止他再暗地裡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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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你好像好辛苦的樣子?」索馬一臉好奇的坐到煌羅身邊,「今天的喪禮有那麼忙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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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喪禮的問題。」煌羅瞄向那道陽光般純然的臉,不以為然似地把自己所知透露對方,「今天塔爾找我私下談話,說他是被艾爾斯.瑪倫操縱,欲借他為煙幕排除瑪倫家族的其他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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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索馬有點訝異,但隨後又追問,「他跟你透露了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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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說他已經看不過眼艾爾斯的作為,所以希望我和他一起揭發他。」煌羅一手放於下頷,沈思般道,「只是我覺得事情不可能如此簡單,兇手作案的方式一直都是如此的巧妙精明,若塔爾是知道一切的人,在喪禮時艾爾斯應該半步也不會允許他離開,更不可能容許他活命到現在,甚至走來告知我。而且……我總覺得事情有曲折的背景,絕不是塔爾所說的單純權力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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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也有道理……」索馬也沈吟了起來,「按兇徒先前的手段,絕對是智慧犯,而且該處理的絕不會容赦,但塔爾為甚麼把矛頭指向艾爾斯?又為何一定要來告訴老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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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晚風,自窗外吹來,把白紗窗簾捲起,隨即一道人聲打破了寂靜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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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感受到一道溫熱的氣息自後將自己緊緊環抱住,就在索馬的面前,熟悉的吸血鬼以溫柔的姿態在自己的耳畔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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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些甚麼?眉頭都皺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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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是桐山先生……請別老是突然出現好嗎?」索馬驚嚇的跳開,到現在還是疑惑於桐山身分的他對於對方的突然出現,依然是不解與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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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和這裡的主人都是非比尋常的關係,在這裡出現有甚麼不對?」桐山冷哼,酒紅色的眼瞳卻從不曾離開煌羅那金黃柔軟如貓毛般的短髮,他把對方摟得更緊,有點心痛地道,「你好像瘦了?心事想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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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無關。」煌羅一把推開他,雖然還未把和桐山之間的感情釐清,但他並不喜歡桐山在人前裝模作樣的甜言蜜語,特別是在間諜身分的索馬面前……好像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在掩飾真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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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甚麼時候開始?介意的人已經變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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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索馬的呼喊,煌羅走上二樓的主人房把自己反鎖在內,然而才沒一分鐘,桐山又已經在他的身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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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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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整天都在我身旁嗎?應該把塔爾的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煌羅開啟電腦的電源,不以為然的回道。這是他們在城堡時達成的協議,桐山願意放他回來拉斯維加斯,但條件時必須讓他無時無刻的隨侍在他身旁,保護他,以免他被兇手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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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耐性的對索馬解釋……卻不願意跟我說半句話,連看我都嫌多餘了?」不知為甚麼,桐山向來好整以暇的聲調似是帶了點微怒,就好像要不到糖果的孩子般,「煌羅……你要逃避到甚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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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深嘆一口氣,轉過頭看著那雙好像變得更豔紅的眼瞳,「你又要纏我到甚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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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卡諾﹗」男人沈穩的聲音變得強硬、暴躁,更多的是…壓抑的痛苦,「連我也承認了自己是愛上了一個曾經睥視輕賤的人類,為甚麼你卻不願面對?愛上我,真的使你如此不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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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最虛幻的東西。」煌羅閉上眼,整理紊亂的思緒,張開之時,水藍的晶眸清徹得好像不帶任何雜念,「連人類的愛我都不了解,你是吸血鬼,我是人類,教我怎麼面對?」他的父親帶著母親私奔,是因為可歌可泣的愛情。但是他們對被拋下的自己又有愛嗎?在充滿競爭和暗算,以力量來定高下的卡諾家族中,他從二十歲扛上paradox這份重任後,地位就朝不保夕,若不是爺爺罩著他,給他時間讓他自強,他能生存至今嗎?他能支撐至今嗎?在他以理性與實力所堆砌的人生道路,有那一部份曾經懷有愛?他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就是愛情,令父母捨下了他,就是愛情,令他要單獨留在家族中受挑釁受爭奪,到現在,他還不曾感受過甚麼是愛……「我不需要你的愛,也不需要去愛誰,我是生意人,只談利益,只談物質,不論對誰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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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桐山汝貴的臉變得陰翳,輕抬起那希獵神祗般深刻的五官,他瞇起紅瞳,道,「那我們就來談利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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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抬起頭,不解的回頭看他,「甚麼意思?」瓷娃娃的眼瞳透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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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護你的安危,你該給我一些回報是吧?」桐山走到他身前,一百九十公分的身軀給予同為男性的煌羅強大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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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仰視著對方變得冷厲的眼瞳,「當然。」但不知為何,他的心裡竟有點莫名的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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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做愛吧。」桐山手按上領口,輕輕一扯,鈕扣紛紛如碎片般四散,大開的前襟隱約可窺見壯碩的胸肌,「我要索取我應有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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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默言無語,看著男人似是不可動搖的決心,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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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4.19 (吸血鬼) 子夜之約 楔子-七章 7F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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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身體並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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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女人,那狐媚動人的曲線,彷彿洶湧而出的乳房,男人的身體可說是乏善可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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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像是有人嗜肉,有人茹素一般,世上偏就有人愛男人的貧乏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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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所活的年紀已經長久到計算不出,但在歷史的洪流中,他經歷過持潔守貞的保守年代,也享受過荒淫放縱的狂歡日子,對他來說,道德是人類在某一段時間為了維持原則而定下的無意義規條,他看過對皇后千依百順的國王,背地裡在無人知曉我地牢中眷養數之不盡的男寵,在陰沈的黑暗中肢體交歡,沈浸在極致的歡愉中死去,又有女人以自己的財權勢力收買男人的心,同時在無數的男人撫慰下取樂,人類是最貞潔的,但同時也是最淫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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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所有最不堪最瘋狂的慾望醜態,桐山以為自己對於性事應該已麻木無味。但是當煌羅答應他的邀請,並肆無忌憚地站起身,挺直著身子解下象徵禁欲的西裝時,他卻覺得喉頭乾澀,一股想要撕裂與吞噬的猖獗慾望自下腹源源不絕的輸放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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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看,想看瓷娃娃被撐大了四肢,那副痛不欲生卻又墮落發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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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看,想看脫去文明偽裝後,理性的機械轉變成癡狂的野獸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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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是因為是煌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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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他,才能勾起我如此激烈的慾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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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卸去了所有蔽體的衣服,但他那毫不羞怯,大方自在的模樣,卻比起淫媚地扭腰的美女更要動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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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站在原地不知在想甚麼的桐山汝貴,煌羅懶懶的躺到床上,意態悠然地道,「怎樣?你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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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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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獵物的邀請,而劍拔弩張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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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狩獵,而拋下誘餌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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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已經分不清誰是狩獵者,誰又是被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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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慾望就像汪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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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在大海中浮沈時,受浪潮的推擠,失去了自主,只能隨海浪漂蕩到不知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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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說,慾望是燎原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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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燎起了星星的火花,張狂的火勢便會無限的伸展,直至燒盡了一草一木,使整片原野不留半點生命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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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哪一個說法才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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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著,煌羅閉上眼,感受對方在自己手上營造的快感,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大海裡飄浮著,還是被熾狂的火焰所燒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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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有一股渴望快要從肉體中破裂而出,有一股酥麻的電流自血液流竄到全身,令他連肢體的揮動也不受控制,只能無助的……呼,與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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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紅的臉……」因慾望而染上了血紅的眼瞳,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金髮人兒的轉變,桐山的唇與煌羅的唇在吐息及低語中輕輕磨蹭,舌頭間或的侵入、糾纏,挑起了歡愉,把一室的氛圍染得更為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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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認你是愛我的,我就馬上送你上天堂。」魔鬼撥弄人心的低語著,一邊用惡意戲弄的指頭套弄煌羅的火熱,即使黏膩的液體已經按捺不住的滲出,桐山卻遲遲不願讓對方解脫,扣緊鈴口,執意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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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煌羅閉緊雙目,不去看會迷惑他理智的紅眸,下半身幾近灼燙的慾火令他難耐,但內心的理性卻堅決的否決愛情,令他倔強地閉口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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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以自己同樣已經亢奮的勃起輕輕的磨蹭對方後丘的曲線,試圖動之以情……煽之以慾,「不想要嗎?……不是已經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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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嗯……」搖頭,像水晶般凝結在眼眶的感奮淚液如主人一般堅決的不肯落下,絕不投降,管這是火還是水,他也不會為之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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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硬,就是你不同於一般人類的地方。」桐山苦笑,深知自己的忍耐力也到限度,魔,本來就是縱心所欲之物,另一手伸向前,揉弄煌羅的雙珠,不再按住鈴口,反而是以搓揉般的動作反覆玩弄著莖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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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啊……」就像天使張開了羽翼一般,被逗弄的洋娃娃發出了難以自禁的呻吟,有一種冒犯了天使的錯覺,桐山親著那光滑的臉頰,感受對方顫抖著身子,激射而出的情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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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上天堂的錯覺,以及在魔鬼的懷抱下墮回地獄,煌羅體驗到那種既滿足又失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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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扳過他的臉,在薄唇上綿密的輕吻,煌羅閉上眼睛,像是獎勵他般伸出舌頭輕輕的挑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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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有暗示意味的,雪白的手纏上了吸血魔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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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了嗎?」桐山曖昧的笑聲,夾雜在甜如蜜的熱吻之中,他讓自己的亢奮與對方剛發洩完的下身輕輕的廝磨在一起,釋放的濕滑讓他們在摩擦之中帶有一絲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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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想要了吧?」煌羅不答反問,雙手往下游移,把男人蠢蠢欲動的地方與自己的包覆在一起,聽到一聲舒適的嘆息時輕輕揉弄,讓彼此得到輕隨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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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桐山吮著煌羅的脖子,有點不甘似地道,「我恨不得殺掉教你如何取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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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和男人做過。」煌羅似是解釋,又像是無奈,「你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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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最後一個。」魔性的紅瞳邪肆地向著那張剔透的臉,「誰敢再碰你……我就殺了他,像凱恩.瑪倫一樣……不、要更殘暴、更瘋狂的……把他的肢體撕裂,然後分別棄在美國東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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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藍眸閃著不定的光芒,是動搖?還是激動?「我有自保的能力。」他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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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若煌羅.卡諾只是一個徒有美麗外表的無知女人,就不能使他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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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讓我進入嗎?」享受著對方雙手的服務,桐山依然貪心的在後穴的四周遊移,「不止是取樂,而是按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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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煌羅把頭靠向對方的肩,欲望磨擦相觸的體溫令他陶醉,「隨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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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揚唇一笑,包裹住煌羅的手,加快了套弄的動作,二人的喘息逐漸同步,在快感滅頂的一刻,交換著熱吻,讓射出的熱液沾滿了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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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軟攤在床上,兩次的高潮令他有點虛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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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吧。」桐山說著,替他翻過身子,把已經濕潤了的手指輕輕探向那未曾被開發過的密蕾,緊縮著的密地拒絕他的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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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意外的順從,又或者是毫不矯揉造作的神態,都增加了也獨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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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使力,指頭在窄門的入口推擠,煌羅閉上眼睛,盡可能放鬆身體。除了凱恩,他已經不下一次受到男性的追求,對於同性做愛的事,他也算是略有耳聞。為了令桐山能夠順利進入,他試圖讓臀部不再緊繃,但是初次的緊張感,總令他有點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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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桐山大掌包裹他的臉頰,唇輕吻,從臉、下巴到了脖子……「相信我,你會迷亂得忘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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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當煌羅正努力的對抗著身後被侵掠的不適感,脖子的烙吻中竟傳來了微微的刺痛,他有點不可置信的睜大眼,吮吸的嘖嘖聲正徐徐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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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轉頭,只見後頸的位置淌留出深紅的血液,桐山抬起紅瞳,洋洋有味地舐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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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到最後其實是要這個……」煌羅自嘲似地苦笑,這才想起,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正是在PARADOX前的庭園之中,桐山在做愛中吸食女人的血液,在享用完後把屍體如破布一般丟出。然後他揚言,想要嚐嚐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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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自己只以為這傢伙不可一世,即使是吸血鬼,也未免太過傲慢。同時在心中堅決認為,自己絕對不會賠上半滴血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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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煌羅.卡諾,我這是在做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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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與他做愛,還主動的回應,共同取樂。當他咬穿自己的表皮,血液一點一滴地流失之時,我竟沒有半點的後悔或憤恨,反而湧上心頭的是……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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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甚麼時候開始,我已經陷入了這傢伙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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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明機警,在商場上人人聞風變色的PARADOX主事者,竟然自願跳入獵人的羅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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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這回是我失算,真的……男人的唇,是那麼地溫暖,即使是一點點地把他的生命力吸走,依然是那麼的令他留戀,甚至他希望他能吸他的血到永遠,讓這片唇永遠的貼在自己的脖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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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意識到對方眼神的轉變,桐山深知他是誤會了,但在此一刻,他不曉得該如何解釋,「我愛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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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v3cK1K@oE
「那你就愛呀。」繼續吸吧,不須作任何保留的肆意吸食,反正我早就臣服在你的身下,在連自己也未意識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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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 T’AIME BEACOUP」不由自主,吐出了最初最初出生之地的語言,桐山的眼瞳變得更紅了,鋒利的犬齒在吸食的當時,也咬破了自己的唇,讓自己的鮮血流進對方的脖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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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起先是放棄掙扎地躺在床上,任由對方噬咬自己,但在血流失之時,他卻感覺一股異樣的悶熱正悄悄地在體內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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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本來冷卻下來的思緒,不受控制似的紊亂起來,煌羅瞇起眼,卻覺得眼前除了桐山之外,甚麼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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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停了,脖子的傷口竟然自動癒合,桐山撫摸著煌羅的臉,在他剛毅的唇上染了煌羅鮮紅的血,微露的犬齒是異樣的……綺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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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被內心的衝動所驅使一般,煌羅倏地撲向桐山,就像發情的野獸一般,不住地吻咬那碩壯的胸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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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桐山再次探向對方的後穴時,煌羅發出了興奮的呻吟,彷彿失去理智一般,只是狠狠地攀附在對方身上,任他採擷、挑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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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與他交換著深淺不一的吻,手指比之前更輕易的進犯後穴,輕微的抽插,變換角度地深入,使煌羅喘息不止,發出了愉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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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桐山……」幾近不存的理智告訴他,這並不正常,可是煌羅卻無法克制這股突來的騷動,他雙眉緊蹙,試圖向紅瞳的主人尋求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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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從今天起,我不會再放開你。」把對方抱起,讓他坐在自己雙腿之上,桐山扳開因不安而略微緊繃的臂瓣,讓自己的亢奮一舉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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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驚呼一聲,不適的異物感卻又夾帶著源源不絕的電流,煌羅不解,卻又無法按捺,為何桐山進入他的地方,竟讓他無法自己的興奮?他的身體好像已經與吸血鬼融和,隨著他的進出而自發的擺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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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我的煌羅……」桐山咬牙,尖長的利齒外露,亢奮的情潮令吸血鬼的魔性發揮到最極致,他用力一翻,就把煌羅的身體壓制在身上,然後用力的擺動腰身,無法壓制內心狂暴的進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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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呀呀呀………唔呀……」仰頭,是無盡曖昧淫靡的喘息與泣吟,這刻,煌羅深刻的感受到那漫天的大火,即將要把他燒成炭燼,他只能發出痛楚又愉悅的喘息,宣洩滿腔的悶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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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又一寸深入的火熱,在緊窒的包覆下柔軟的進入,就像軟體動物回到自己棲身的洞穴,桐山也不由自主吐出舒服的嘆息,而當一寸又一寸的徹出時,摩擦著內壁彷彿擦出了千萬的火花,磨蝕了煌羅的理智,也助長了他下一波的侵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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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形容此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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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不……是極樂?還是無底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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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煌羅……」唸著頭一次願意交付出生命的人的名字,桐山一再吻著吐出熱氣的唇,下身的挺進益發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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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山………啊呀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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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渦捲起暴流,捲起了漫天飛舞的花瓣,忘我,無根,只能隨著熱風擺動軀體,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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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在高速轉動下脫去鍥子的齒輪,失控超速地轉動,直至擦出火焰,燒燬自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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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焰持續一夜,直至黎明吐白才在晨曦中照出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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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緩的交響樂聲,自古典唱機傳出,流瀉在整個臥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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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門咔嚓一聲開啟,蒸氣宛如奔流一般奔門而出,已經穿著好整齊西裝的紳士金絲般的髮稍上尚滴著水珠,但昨夜那綺靡豔情的神態,卻已經不復存在。那雙瓷娃娃般天藍的晶瞳,如今只餘下生意人的淡漠與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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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卡諾走到床邊,輕輕搖著只有沈睡的男人。手輕觸上那光滑的裸肩,昨夜的狂暴之夢又好像再一次回到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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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桐山………」搖搖頭,要自己歛去這些記憶,煌羅刻意叫醒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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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沈穩的力道隨即把他拉往床上,煌羅防不勝防的向下墜,落入了男人赤裸而冰冷的胸膛,非人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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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垂下眼瞼,唇隨即被緊扣住深吻,不斷轉換的角度喚起了昨夜的熱情,但卻撼不動他已然收拾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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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上床了。人類和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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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上的咬痕已經消失無蹤,只餘下無數彰顯著男人佔有權的吻痕,若果不是殘存著記憶,也許煌羅也不會意識到自己曾被吸血的事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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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桐山意猶未盡的翻身又吻,絲毫不允許對方的迴避,親完了唇,又是輕輕的烙吻於脖子、臉頰,紅瞳沈浸著醉人的溫柔,「呵,你是打算叫醒我再做一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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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夜,你的大腦就退化到只餘下獸慾的地步嗎?」冷聲,煌羅毫不留戀似地推開他,重新理好又被弄皺了的衣領,「桐山汝貴,你也真是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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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嘴巴很毒,但經過昨夜,我已經明白了解你的心意,所以我不會再怪責你的毒舌,反而會將這當成生活情趣。」桐山不怒反笑,而且很愉悅的把煌羅扣緊在自己的懷裡,「我們何必這樣拘束?你可以喚我的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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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汝貴……」帶著警告的眼神銳利的直瞪著對方,煌羅不解桐山哪來的自信,難道他認為這一夜的關係竟能成為他們的牽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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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重的,並不是曾經進入過你的體內,又或者愛撫過你哪個地方……」桐山輕笑,一邊有意無意的輕撫著那雪白的脖子,吸血鬼屍體般的冷冰令煌羅有點抖顫,「而是我曾經在這裡,宣示了我的所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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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被你吸過血的都是你的人嘍?」不知為甚麼,煌羅竟感到一絲的不悅,他不希望桐山是把他當成像二人初次見面時的女人一般,只有在生理需要時才慰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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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怎麼會如此膚淺?」桐山輕吻那最貼近大動脈的脆弱肌膚,尖銳的長牙輕輕的磨蹭,彷彿在測試那裡的柔軟度,「以後,這個印記將會守護你,就如同我一直在你身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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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這並不是你無謂的甜言蜜語。」一股熱流湧進心頭,煌羅壓下難以言喻的情感,站起身穿上了西裝外套,「我要出門了,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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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桐山隨意抓起地上的褲子穿上,搭著煌羅的肩走出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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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早晨﹗呃……這……」在客廳預備早餐的索馬正欲對煌羅打招呼,但在看到二人親暱的舉動時卻支吾以對,眼睛不知該往哪裡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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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甚麼,今天的老闆好像比平常有一股迴異的風情,就好像經過春雨沐浴後特別嬌豔的花朵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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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並不像女人,反而無時無刻的使人感受到他是一個獨當一面的紳士。只是在這個時候,猶其是在桐山汝貴的身邊,他卻有一種治豔迷人的魅力,那是一種令性別也模糊了的獨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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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馬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煌羅,同時也留意到他的西裝領子也無法遮蓋盡的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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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昨天晚上一定很激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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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給左吃吧,我去PARADOX。」煌羅並沒有因此而尷尬,反而大方地走下樓,「記得要換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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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索馬嚇一跳般呆住,隨即回過神來忙不迭點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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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在桐山的陪伴下走出玄關,只是臨行前,索馬好像感受到對方毫不保留的……敵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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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他是做錯了甚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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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打算留他在身邊多久?」坐上長型轎車,看著駕駛座上意態悠閒地啟動引擎的煌羅,桐山一手撐著臉,若有所思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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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煌羅不答反問,他剛才並沒有遺漏桐山與索馬的小互動,唇角不明所以地勾起,這種難得的輕鬆感,連他自己也不曉得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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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FBI的間諜,你現在在外面要提防,連回到家裡也要時時小心對方會捅你一刀,不是自討苦吃嗎?」桐山頓了頓,復又隨緩啟口,「即使不願回我的堡壘,也得找個安定的休息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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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我甚麼時候也能得到充分的休息。」本來是想虧桐山的話,卻在出口時後悔其中有讓人誤會的意思,煌羅雪白的臉浮起微紅,馬上止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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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是哦,因為我,害你晚上累壞了。」知曉對方只是一時失意,但桐山可不放過這個機會,就像調情的男女,他的手輕輕搭上了煌羅正握緊排檔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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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胡來,我正在駕車。」煌羅的嗓音有著羞窘的慌亂,只是他正意圖用更冷漠的言語去掩飾,「撞你不死,我卻是回天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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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的。」暗紅色的瞳眸蒙上了一層深幽之色,「你是煌羅.卡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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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哼……桐山汝貴,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駛進高架橋,煌羅狠踏油門加速,本就沒跑車性能的禮賓用轎車段時間內還能應付,只是馬達的應變能力卻在煌羅旋了好幾個急彎後漸漸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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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輕笑,但紅瞳卻帶有一絲複雜神色,「你是在向我示威嗎?煌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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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不語,只是更加的催動油門,讓車子以更高速度狂飆,就在落入高速公路時猛一扭過軚盤,讓整個車子撞破欄杆,翻身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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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臉色一變,在千分之一秒馬上抱起煌羅飛出,把他帶到了半空之中,看著價值數千萬的名貴轎車就此墮到柏油路上,前一刻還在高速轉動的輪子脫離車體,四散現場,而車子發出崩裂的聲音,烈火熊熊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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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緊摟住煌羅,本來輕鬆的神色也變得有點凝重,「你在試驗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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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無機質冰晶般的藍眸,煌羅一瞬也不瞬的看進桐山紅瞳之中,「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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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敷衍我﹗煌羅﹗說,你這是甚麼意思?試驗我吸血鬼的速度、能力?還是能否有起死回生的法術?你可知道你剛才的做法是在玩弄自己的性命﹗」首次,桐山帶著難掩的怒意吼起來,但這卻是為了恐懼,恐懼失去煌羅,他這一生唯一一個珍惜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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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從來只知道商場的弱肉強食,跟人談感情,就意味著犧牲自己讓別人佔便宜。」金黃的髮絲在風中飄動,煌羅移開視線,帶點飄渺的目光,好像下一刻就要消失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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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不自覺把他摟緊,他知道,即使經過肉體的纏綿,即使昨夜煌羅是如何火熱的回應他,他們始終還未到兩情相悅,互許生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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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外表像洋娃娃一樣脆弱,但卻有比一般男人還要倔強自傲的個性。他堅強、聰明而銳利,就是這股不同於一般懦弱世人的氣質,才會令桐山逐漸的賞識、沈淪,甚至萌生愛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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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要我相信那種虛幻無法觀察的感情,倒不如實際的表示給我看……」煌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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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向桐山,不知是否陽光照射的錯覺,那雙藍水晶裡似乎有那麼一點的……水光,「桐山,今天是你抓住我的,以後……你絕不能再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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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桐山被那雙既怕被拒絕又像是佔有慾快將洶湧而出,小獸一般的目光狠狠的撼動。他終於透徹地了解,在煌羅的心裡最深處守護著他絕不輕易交出的信賴,而現在,他即將要把這獻給自己……一名非人非神的吸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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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緊摟住那纖長腰身的手臂,桐山在半空中交付出最深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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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卡諾,我絕不會離棄你半分,從今以後,你將是我永恆的生命的主宰,直到我煙消雲散的一刻……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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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回應著男人激動又狂喜的熱吻,煌羅勾唇輕笑,「這樣的交易……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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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雅撒死後三個月,風平,浪亦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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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今天中午約了挪威的贊森先生聚餐,接著是VIP室有五位子爵夫人預約,和艾略特議會共進下午茶,晚餐暫時未有活動。」操控室中,左清朗的聲音有條不紊地報導著一整天的節目。煌羅一手支著額,另一手正握著一杯上等葡萄酒,目光未曾離開過監控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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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就這樣悄悄的過去了,又像是為了迎接即將來臨的暴風雨而暫時的平靜下來,怎樣也好,他,煌羅.卡諾這次已經決定要將兇手一網成擒,是為德叔叔、為左報仇,為PARADOX的安定,以及為桐山汝貴洗脫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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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鴻廷在索馬的悉心照料下傷口已經差不多完全癒合,本來煌羅仍想讓他多休息數天,但天生責任心極重的左卻堅決要回PARADOX,唯恐會被原有的進度拋離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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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有約會。」煌羅回道,說的時候聲音卻不比平常的清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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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左呆了呆,接著有點慌地翻了翻記事簿,「不會呀?我記得晚上少爺明明沒有受任何人的邀約,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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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會來接我。」精明幹練的臉容,瞬間浮上一層瑰麗的色澤,本人也許無法察覺,但無可否認的,最近的煌羅確實比以前更加的『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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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由於上回被襲事件仍未水落石出,左鴻廷對於桐山似乎猶有敵意存在,煌羅只好暫時對他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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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呀……」雖然疑問,左鴻廷卻仍然識相的點頭,當了僕人如此多年,左馬上便意識到煌羅的有意隱瞞,但他也不是好奇之人,更何況……到了不得不公開的時候,少爺一定會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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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他心裡也很好奇,看煌羅難得興奮的樣子,與他約會之人必定有非比尋常的重要地位,實在想不到少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和他人有了深交,到底是哪一家的女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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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著少爺欲言又止,既期待又故意壓抑的表情,左竟感到一絲的安慰,就好像少爺又再回到了父母仍在身邊的童年日子,那段能夠盡情任性,無憂快樂地生活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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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在各有所思之時,操控室的電話猛地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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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有一位塔爾.馬倫先生找你,正在一號線,要接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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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來。」從有點慷懶的眼神一變,煌羅迅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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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彼端傳來嘟的聲音,接著是久違了的帶點畏怯,又帶點無奈的男人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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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煌羅﹗」彷彿耳語一邊懦弱的呼喚,徐徐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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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很久不見了。」煌羅刻意不提起話筒,讓在旁的左鴻廷也能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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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救我。」半死不活,帶著哭音的塔爾嚷道,那道彷彿失去了活力的聲音令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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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與左對看了一眼,煌羅再一次喚他的名字,「你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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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受不了了,我……煌羅……求求你…快點救我……」塔爾不答反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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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告訴我你人在哪裡,我才能救你。」煌羅皺起眉,聽塔爾的聲音似乎事態嚴重,但在無法確定一切前,他實在不能魯莽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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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關……」塔爾的聲音除了無力外,彷彿還夾有一絲的顫抖,「好冷……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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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冷藏庫?還是空曠的貨倉?數百個可能性馬上浮現煌羅的腦海,他捺下耐性,儘可能找出更多的線索,「知道確切的位置嗎?又或者是附近有容易辨認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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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這裡…好像是凱恩以前資助的研究所,在酒店後頭……啊,快……」唦唦的聲音,電話因為接收不良訊號而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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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用力搥打電話,即使冷靜如煌羅,也不由得因此突然的變故而焦躁。本以為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只待敵人落網,卻沒想到對方會突如其來的下此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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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我們馬上去救人。」左鴻廷沒有半絲猶豫,連忙從監控室的金屬抽屜中取出兩把改造過的爆彈槍,那是他們憑某些特別管道而得,目的是為了防止PARADOX出現難以預料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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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像這樣充斥著名流紳士的賭場,也相對地成了各式各樣危機的螫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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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深吸一口氣,再呼出,試圖平定思緒,煌羅張開眼,藍眸又回復了精明與鎮定,「馬上調查在瑪倫酒店附近有哪一些建築物是隸屬於凱恩.瑪倫之下,作科研用途,並且已經荒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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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唔,我馬上去辦。」左鴻廷點頭,隨即撥了電話給卡諾家族所僱的情報人員,列印機那頭馬上吐出源源不絕的相關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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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看著列舉出的可能地點一一比對,最後目光停注在某一列文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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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裡了,左,你留在這裡守住大局。」煌羅把槍枝仔細的放入西裝外套的暗袋中,一邊確定後備彈匣的子彈,一邊下達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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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這怎麼可以?我要在你身旁保護你。」左鴻廷萬分憂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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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b4
「這可能是一個局,萬一敵人真正的目的是趁我們不在時潛入PARADOX就糟糕了……總之,我的意思是,今夜,PARADOX就靠你看守。」煌羅雪亮的藍眸掃向忠僕,「你願意嗎?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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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鴻廷看著主子那雙彷彿天生充滿了威儀與高貴氣質的眸子,那麼一刻,他幾乎要跪下來親對方的手背宣示自己的忠誠,「當然,我的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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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KKux3a
「有甚麼事我會用這聯絡你。」輕掐了掐領帶上的夾子,煌羅朝他投以放心的微笑,「四十八小時後若未接到我的消息,再報警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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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Ud8
「是。」左鴻廷恭敬地低頭,煌羅的話就是絕對,從他開始侍奉到現在從未改變。
(+;D~iN`k
]n>9(Mp!M
「等我的消息,左。」有你在,我就安心。煌羅毫不猶豫地步出了監控室。
\At~94
#d3_7rI0V
左鴻廷看著反手關上的門,突然有了異常沈重的感覺,這一夜……將會是無比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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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4.19 (吸血鬼) 子夜之約 楔子-七章 7F
(對不起…多貼了又不懂刪除……文字刪了,請自動掠過這一層)x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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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5%(whSKZF
d*e8P ep
llR5qq=t
@BjB Mi,
煌羅駕著常用的坐駕,駛到了塔爾所形容的地方,那是位於瑪倫酒店不遠處的一座歌德式建築大樓,在外頭的圍牆上鑲嵌著瑪倫家族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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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裡嗎?」按下軚盤旁的通話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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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老闆。」情報人員發出確認,煌羅隨即關上引擎,長腿邁出車外。
#o[n.
tDah@_
他察看兩旁,露天花園已經荒廢了,大樓遠看似是精緻唯美,但近看卻可見日久失修的外牆,已經有輕微崩缺的跡象。
Z:,\FB_U
o6|- :u5_/
「這裡是……」
9z{}DBA
~,};FI
沿著荒蕪的庭園進入,來到了大樓的玄關之前,縱然四周像是無人使用過的凌亂,但明顯改做過的電子鎖玄關卻是一塵不染。
D4(73
^_3$f
煌羅仔細端詳門邊的密碼鎖,正打算拿出行動電話再次詢問情報人員時,小燈突然由紅色轉為綠色,門自動打開了。
%%n&z6w-
a6ryyt 5
絕對有詐……煌羅心中登時想到。只是憶起最後通電時塔爾那像是奄奄一息的口吻,加上今天必須要把所有事情查到水落石出的決心,他壓下心中無數的疑問,毅然進入。
z1,#ma}.
*y|w9rp
大門一打開,裡頭便進來了陣陣詭異的味道,那是一種刺鼻且隱隱使人作悶的氣味,就像壞了數日的雞蛋,或是已經長滿了真菌的白麵包。
Ksh[I,+N\
#DguV
「這……」
*^7^g!=z2
K"g{P
煌羅按了按門框邊的電燈關關,長長的走廊是以米白色為基調,卻給人一種森冷不安的氣息,來到了走廊的最盡頭,第二重的密碼鎖又一次自動開啟,這時煌羅才發現,眼前看起來木製的雕花門原來也是以最新科技打造的金屬鋼門,就像實驗室的自動門般。
.Jg<H %%f
*P7n YjG
門『嘶』的一聲打開了,雪白寒冷的空氣源源不絕地散出,煌羅花了一段時間才看清楚裡頭,倒抽了一口氣。
u81F^72U
-L2 +4
那是一所急凍冷藏庫,裡頭滿是僵硬了的屍體交錯倒臥地上,幹練如煌羅,也駭得後退了一步,難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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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D^=;!
「歡迎光臨,煌羅.卡諾。」身後倏地響起了悠閒熟悉的男聲,煌羅一回頭,只見塔爾完好無缺地站在他面前,那隱隱透著詭譎的平凡臉容令人煞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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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煌羅儘可能保持平板冷靜的聲調,「是你。」
Q2]7|C
+/n]9l]#h
「沒錯……是我。」語帶雙關,塔爾露出讓人抓不著意圖的笑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而為勢所逼,煌羅亦一步一步的退後,甚至退到了這冷藏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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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 1}dHMoX~
「你為甚麼怕我呢?卡諾先生,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拉城之中最有能耐的名流紳士嗎?」塔爾那小小的眼睛彷彿穿透了煌羅的外殼,企圖看穿裡頭的恐懼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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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害怕,只是不喜歡和人靠得太近。」煌羅向退的同時小心別踐踏到地上的屍體,有些血液已被吸乾,和枯骨無異,有的則是以極低的溫度保持死時僵硬的姿態,恐怕是為了方便陰謀者能隨時大快朵頤而設的大型食物儲存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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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到死還如此逞強的人,我倒是頭一次看見。」塔爾哼哼地笑起來,森冷的口氣和之前相談之前彷彿是不同的人,就在煌羅快要退無可退之際,一道勁風終於劃破接近零度的空氣襲來,煌羅憑著人類不算快捷的反應轉身,一隻擁有如野獸般尖長指甲的手正好從他的臉頰旁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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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警戒的連忙退了幾步,只是兩旁推滿屍體的小窄巷根本不容他迴避,他無比警戒地瞪著眼前變了臉的塔爾,凝重地道,「這還真是我的失算,我怎麼現在才想起……兇手作案,總是有針對我的意圖,而且手法巧妙,怎可能會讓人如此輕易識破,甚至被揭穿……」看起來最無辜的人,才會是真正的兇手——這才是高章的犯罪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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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的手甲就像利刀般閃著銀光,本來平凡的臉皮因為一道獰笑自下巴劃出了裂痕,就像紙製面具一般瞬間破裂,四散於地,露出一張如冷血動物般寒洌的臉,咧唇而笑的同時,兩旁的利牙如餓極的獸,陸續露出,「煌羅.卡諾,雖然是人類,但也的確不能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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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這個局嗎?」塔爾的手搭上了花白的牆,劃下五道深刻的爪痕,就像是在獵物面前顯示威力的猛獸,「好不容易以為調查有了進展,可以洗清嫌疑,不料原來又是一個陷阱,結果含著不憤死去……這是我為你安排的結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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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只是這樣的結局我並不喜歡。」煌羅冷冷地說,手假裝無意地疊上了領帶夾,正欲按下之際,卻被一道劃破空氣的勁力割斷了領帶,讓夾子掉在地上,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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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紅的血源源不絕地從虎口被創之處流出,煌羅維持鎮靜,心知已經沒有了唯一求救的途徑,只好靠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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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之前所說的故事,其實是你自己吧。那個唯一知道你存在的人,是艾爾斯?他是為了合作利益而替你隱藏事實?而你這個殺人兇手卻裝成最無害的樣子騙過所有人?」煌羅準確的推斷,這樣的話……一切不明朗的地方也都全部清楚地連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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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聰明。」塔爾點頭,不被沒有迴避,反而自傲地承認,「卡諾先生,多虧你才能夠使前幾次的事件矛頭盡指向卡諾家族,但是你的聰明機警實在不好利用。所以……最後的結果是你必須代替我畏罪自殺,明天的頭版是……『真正的連環殺人狂——煌羅.卡羅在情夫凱恩瑪倫的不動產藏屍,後因怕真相揭穿而畏罪自殺﹗』這絕對是最完美的落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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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比我聰明的大有人在,必有人能從中看出端倪。」煌羅邊說,隨著塔爾的前進亦邊後退,直至退到了退無可退的角落,「殺了我,恐怕警方也會把疑點放在瑪倫企業上吧﹗畢竟藏屍地點竟是你們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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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我早已想好對策,不需閣下的提醒。」塔爾揮揮手指,骨骼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現在,在此,永別了,聰明的卡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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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身手敏捷的避過對方一擊,但隨後攻勢又至,即使他接受過專業水平的自衛術,在毫無武器下根本無法和吸血鬼相抗衡。在二人幾番的一攻一閃後,煌羅已是混身冷汗。塔爾卻像是把獵物玩弄於股掌一般,興奮而肆意,他並不意在一擊即殺,倒是樂得慢慢的折磨,煌羅幾次閃避不及,鋒利的指爪皆在他的肩上留下了見骨的創口,源源不絕滲出的口逐漸染紅了他的白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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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哪裡?」見煌羅在垂死掙扎,塔爾哈哈一笑,刀刃般的手指插進了煌羅的小腿,他痛得冷汗涔涔,但水藍的眸子依然燃著倔強的鬥志,絕不求饒,也絕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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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揚唇一笑,「結束了。」就在最後一擊落下之時,一陣狂猛的風卻從背後飛快的竄入,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塔爾被打得向後倒退了好幾步,微愕的看向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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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死到臨頭的煌羅也愕然地張大眼,人卻已經被護在熟悉的懷抱之內。他抬頭,是桐山罕見的憤怒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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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應過我會凡事小心。」桐山低沈的嗓音裡,有一種彷彿在海洋深處醞釀著海嘯的翻騰怒氣,「為甚麼不跟我說一聲就自己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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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疏忽了。」並不刻意推卻,確實是自己的失誤,煌羅輕應了聲,小腿不絕滲出的血令他意識有點痲痺,他咬緊唇,不容許自己在這時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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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塔爾打量了桐山好一會,隨即咧唇大笑,「我早就猜到拉斯維加斯不止我一隻吸血鬼,只是想不到是連能力也和我不相上下的族人﹗」他一瞇眼,手舉起,又再次發出攻擊,這次他的速度比起玩弄煌羅的時候更瞬速,單態人類的肉眼,壓根兒無法補充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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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輕輕放下煌羅,讓他倚在牆角,同時也騰躍而起,露出非人的銀牙與修長爪甲,隨即一閃身,手與手、爪與爪,互相交擊,在這狹長的廊子裡相互撕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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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那間,二人恐怕已經交手不下數千回,但以人類的肉眼,根本無法看到彼此之間的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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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煌羅才真正意識到吸血鬼與人類之間的差距,所謂的魔,所謂的非人生物,在速度與力量上是逞壓倒性的拋離,即使人類再怎樣奮發,也在本能上完全的追趕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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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不由自主地,煌羅對著已經鬥得看不清你我的二人大聲喊道,「聽著,不許輸﹗敢在我面前落敗的話,以後也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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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其中一道人影一頓,桐山汝貴又慌又急的抗議:「甚麼?哪有這樣?煌羅你……﹗」好詐……未竟的話卻被敵人的攻勢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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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閒在這談情說愛,倒不如先預備奠儀。」塔爾如暴雨狂落的攻勢,彷如發狂的瘋狗一般,「我的族人,沒想到你竟然淪為人類的走狗,我們吸血一族的傲慢與獨來獨往都到哪去了?好不容易看到同類,我卻為你感到萬分羞恥﹗」張狂的語氣裡有著無限的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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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了……」紅瞳此刻閃過銳利的光芒,看準敵人毫無章法攻擊中的一點破綻,桐山使出全力,因為興奮過度而肌肉異常賁張的手直接無礙的狠狠攫住了男人的頸脖,「我並不是煌羅的走狗,煌羅也不是一般的人類。」唇微獗,閃著銀芒的獠牙活像在黑夜中宣示威脅的肉食動物,「他是我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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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是如此的突然與迅速,快得甚至連塔爾也無法反應,桐山將怒張的犬齒深深陷進了塔爾的脖子之中,潺潺濃烈的淡紫色血液不絕的淌留而下,到底有幾分滑進了桐山的喉頭?又有幾分留失在地上?沒有人知道,時間也彷彿在這一刻停止、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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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受到塔爾重創的煌羅的小腿以及肩窩處的傷口就像被施行了魔法一般,痛感放緩,血口也奇異地停止了流血不止的現象,煌羅訝異的看著肩頭由本來血肉模糊的醜陋模樣回復成之前的光滑無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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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桐山魘足這最後一點血液,將塔爾如廢棄物一般丟在地上時,煌羅的身體已經完完全全地不藥而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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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煌羅不解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好像有那麼點不一樣,又好像甚麼都沒有改變,還未思索其中原由,便又被桐山一擁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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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差點要了我的命。」前一刻還有如嗜血魔魅的男人,如今血紅的瞳子中殺意盡褪,只餘下無止盡的柔情與愛意,「才不過離開一陣子,你怎麼就馬上和頭目面對面?你可知道若果你出了事,我會多氣我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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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桐山………」雖然對於男人這過分赤裸的感情有點窩心,但煌羅還是先推開他那幾乎要勒斷胸骨的溫暖懷抱,先解了心中連串的疑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身上的傷……還有,你怎會出現……」除了左外,應該沒有人曉得他現時的行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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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在這之前,你不是先應該給我一個平安之吻?」桐山皺眉,一臉的不苟同,「當王子成功營救出公主的時候,公主總是要給予一點獎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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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應是——你這次來得太慢了。」煌羅白了他一眼,竟然在最千鈞一發的時間才恰巧趕上,還妄想要得到甚麼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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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還是如此的不坦率。」紅瞳主人輕笑,卻是格外溫柔,「不過沒關係,這只會令我更加愛你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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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汝、貴﹗」危機剛解,但煌羅可沒有心情談笑,「顧左右而言他,嬉皮笑臉,比之從前,你似乎更加的膚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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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有點得意忘形。」知道煌羅的忍耐到了極限,桐山輕咳一聲,終於歛起笑容,「這個嘛…要解釋也許有點複雜……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有關我族的傳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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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點頭,只是不解這和那有甚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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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月之女神阿提默斯已經施下魔法了……」紅瞳帶著無比濃烈的情意凝視著藍眸主人,「在我們相許的那個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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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麼時候和你……」本想否認,卻在下一刻雙頰泛紅,煌羅馬上理解對方的意思,「你吸我的血,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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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雖不算是我族之人,但也賦予了我一半的生命。」輕撫那嫣紅更顯豔麗的臉龐,明明是不折不扣的男人,看在桐山眼裡卻是另一番的風情,「我們是同生體,你受到傷害的時候,我馬上就會有感覺,而當我從他處得到能量的時候,也會自動傳導至你身上治療你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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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同化了嗎?」煌羅難掩訝異,只是也並沒有太強烈的反彈,或者對他來說,人類也好,吸血鬼也好,他也將會以同樣的方式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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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麼說……」看到他似乎有點異樣的神色,桐山擔憂地把他擁入懷中,「抱歉,我那天晚上沒有先行告訴你,只是……我希望你能更快屬於我,這樣當你有困難時,我也可以馬上出現守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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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搖頭,即使內心還有所掙扎,事既已成,再者,聽著桐山如此深情的口吻,他怎樣也氣不起來,「我也會像你一樣長生不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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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桐山在那雪般的額上烙下輕吻,「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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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會像你一樣需要以血維持生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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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除非你受到極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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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絛地,煌羅揚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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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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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你桐山汝貴就是我煌羅.卡諾的所有物。」明明彼此身高相差不大,煌羅卻向後仰頭,刻意用一種居高臨下般的姿態斜視對方,「敢離我而去,我絕不讓你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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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當然。」魔鬼的唇上浮現幸福的笑意,是為尋得一生命定之人,也是當生命與人共享時,那份難以言喻的安穩與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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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交換彷若誓言一般的吻,首次感覺心與心相貼的美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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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漫長的調查,以及動員聯邦與拉城警力後,困擾以久,疑點紛紛的吸血鬼連環殺人案終於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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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城數一數二的大型賭場家族卡諾的現任當家煌羅.卡諾幫助下,連環殺人兇手終於被繩之於法,據說是由瑪倫家族暗地裡僱請的殺手,易容成塔爾.瑪倫並與艾爾斯.瑪倫合謀欲以暗殺的手段掃除所有商場上威脅到其利益的敵人,一起始的凱恩之死是為了讓塔爾登上當家之位,而及後的一次又一次暗殺及傷害亦是和企業有關,只有最後一次殺害德.雅撒是為了掩飾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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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破案的經過、有關所有行兇的過程,到現在卻依然是在推斷之中,因為在偵破案件之前,殺手卻先一步被瑪倫集團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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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拉城各大報章最新鮮最熱鬧的頭版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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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險之夜過後,煌羅與桐山又來到了這吸血貴族獨居的碉堡,也許是遊走生死邊緣使彼此的心情也異常亢奮,身體一沾床便不由自主地纏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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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山………」煌羅赤裸的身子正有如蕩婦一般帶著致命的誘惑擺動著,那股醉人的魅態雖是出於俊帥高佻的男性,卻意外地沒有任何違和感,反而給予人一種顛倒迷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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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神話中的無性惡魔正張大雙腿,引誘凡人墮入地獄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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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汝貴汗濕的五官正深埋在那毫不保留地大張的胯部,珍重如寶物一般輕輕的舐拭,那已在動情的鈴口正不住地溢出蜜液,一如主人成為了引人犯罪的豔麗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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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時機差不多了,煌羅帶著暗示的呻吟,情熱中泛紅的臉格外的綺麗,為甚麼一個男人能夠發揮出如此致命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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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抬頭,輕輕親著愛人剛剛才給自己肆意飽餐過的脖子,滿是青紫吻痕的肌膚已經看不出剛剛兩道犬齒吸吮血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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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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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昂揚的部位開始一寸一寸地深入,煌羅逸出難耐的嘆息,他的神智已經快被漫天慾火所燒灼。雖則主動接受桐山的是自己,但對於一躺在床上親熱,就快樂得拋卻理性的自己也實在感到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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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懷疑,二人的初夜自己之所以如此瘋狂的配合,是不是桐山在吸血的過程中也注入了興奮劑進他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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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好不容易全部進入,桐山就像完成重大任務般呼一口氣,接著逼不及待輕輕抽插起來,「我們就住在這裡……只有我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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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啊………」耳裡聽到男人斷斷續續的說話,但二人身體交疊的慾火卻令他難以自己,只顧著不住的吟泣,完全聽不清桐山在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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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好不好?好不好?」男人若不是故意,就是天生狡詐,他一邊加快擺動的動作,一邊彷彿逼供似地不住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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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啊……桐……嗯……」滅頂的瞬那,思考停頓,腦漿不過是一團沸騰的溶液,煌羅喊著無意識的語句,在最高潮的一刻彷彿觸摸到天國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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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吐白,一室淫靡的慾望氣味,宣示著昨夜野獸般的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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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全身無力癱軟著,任由桐山把他抱起帶到浴室洗淨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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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那我們就說好了。」桐山心情非常愉悅,一邊哼著不成調的老曲,一邊像奴隸一樣跪地為煌羅抹乾修長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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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煌羅正閉著眼享受,理智就像剛啟動的電腦一樣慢慢歸檔,聽到毫無頭緒的語句,才像是突然甦醒般呆了呆,「你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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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呀……」桐山抬頭,看著因自己一夜疼愛而泛著淡淡黑眼圈的美麗藍眸,「我們以後就二人在這生活……你剛才答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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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思索了好一會,對此壓根兒沒有印象。剛剛他因為桐山技巧性的愛撫已經完全忘了自我,只能憑本能追尋著快感,說不定在迷亂間答應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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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過。」儘管如此,理智回籠的他可不會接受,卡諾家族尚需要他的領導,他也愛極了在商場上打拚的生活,要他待在這夢境般的城堡中,只怕沒幾天就變成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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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質地輕軟的毛巾瞬間掉落地上,桐山著急又有點慌亂的道,「可、可是…你剛才明明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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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聽說過男人在床上十句有九句都是謊言嗎?」煌羅挑起眉,若是如此容易就被人哄騙,他就不叫煌羅.卡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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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桐山咬咬牙,縱然心裡有千百句抗議,但看著煌羅那不容置疑的表情,也只能乖乖地吞下,若不是他愛慘了煌羅,才不會容他在這裡得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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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後我要回宅,先處理索馬的事,再去PARADOX。」全然沒理會桐山的內心,煌羅還惡意的踢了踢長腿,「你要抹到何時?傭人的手腳都比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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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卡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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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挑釁,是即使相愛也從不落下風的男人好勝的一面。「你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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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我沒話說……」只是,某隻魔鬼似乎已經被對方徹底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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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駕著不知從哪裡來的火紅FERRARI到了煌羅宅第大門前停下,本想一併下車,煌羅卻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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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能解決。」煌羅直視著桐山的眸裡充滿自信與強韌,正如他們首次見面時一樣,面對生命威脅卻能不為所動冷靜以對,這也是桐山佩服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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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的能力。」這點,桐山確實不曾懷疑過,即使他要煌羅別再涉險,也並非顧慮他能力不足,而是純粹的擔憂他會被狡獪的同族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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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打開車門,輕按了按掛在腰間的配槍,不知為甚麼,明明是回到自宅,他卻有種凝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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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桐山握了握他的手,然後放開,吸血鬼冰涼的體溫雖然不能為他帶來溫暖,卻讓他的心彷彿多了一層保護,又堅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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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煌羅點頭,步入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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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洋房式住宅的大客廳卻落盡所有的窗簾,使得室內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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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馬?」不在嗎?感覺不像……敏銳的直覺令煌羅增加戒備,摸索著按下前廊電燈的開關,室內登時明亮起來,也讓他看清了坐在長型沙發之上的人,並不是他所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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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煌羅鬆了一口氣,但滿腦子卻是疑惑,「你為甚麼會在這?索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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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鴻廷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看著煌羅,目光像是呆滯,又像是緊鎖住某一個方向,煌羅走上前想要喊他,他的身體就像突然被賦予靈魂的木偶,全身震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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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隨情況不對,煌羅停止了前進的步伐,一手伸進衣袋,一邊警戒地打量管家的神色,並試圖呼喚,「左……是我?你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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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鴻廷深黑的東方眼瞳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煌羅,就在煌羅以為對方又回復到正常時,左鴻廷倏地抬起手,精製的爆彈手槍已經上好膛,瞄準昔日主子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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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煌羅訝然,還來不及反應,對方已經發射出子彈,千鈞一發的瞬間,一度黑影從側邊一躍而來,把煌羅整個人往旁邊一推,左的第一發殺著因此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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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猛地回神,向上一看,把自己護在懷裡的正是索馬.埃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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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來得及再發言,對方扯起他的手快速的往走廊奔去,背後槍聲不絕於耳,左這次是真有意將他們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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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索馬,左到底是怎麼了?」一再的追問、近乎咆吼般地發出,二人來到了飯廳處,索馬用手強行捂住他的口,用前所未有的肅穆表情示意他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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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雖是紊亂非常,但也了解現在正處於非常時候,煌羅馬上會意地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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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細的事,容我事後再解釋,現在你得清楚,眼前已經不是左先生了,而是一具受到吸血鬼操控的傀儡。」在煌羅的耳後,索馬以耳語般的聲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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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煌羅蹙起金黃的眉,腦中不自覺追憶起近日發生的事,自左受傷在宅子休養後,他就鮮少和他一起工作,甚至是相處,即使見面,也都是怱怱的交代,因為他相信左絕不會背叛他,對他可說是完全沒有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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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那次受傷嗎?煌羅不自覺想著,但左交代得很清楚是受桐山的攻擊,難道……操控左的人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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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一股難得得幾乎使他胸口窒息的感覺在心中慢慢蘊釀,桐山接近自己,是為了某些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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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陷入混亂當中,還未來得及釐清,槍聲又至,手持著配槍的索馬有著和陽剛外貌相若的敏捷身手,他巧妙地掩護著煌羅,不時舉槍還擊,左的胸口和肩頭也都中了槍,但木訥的臉容卻依然是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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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左潺潺流出的血液在暗紅中滲著詭異的淡紫,煌羅難掩內心的震撼與悲慟,如父如兄的忠誠僕人為甚麼會變成如此?而他這個當主子的竟然比外人發現得還要慢?在事情已經演變到無可救藥時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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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不知是憤怒還是悲傷的情緒催動下,煌羅咬牙抽出懷中的爆彈槍,揚手就對站在門前攻擊的左發射,對方雖然中槍,但還是不成所動的繼續對煌羅索馬作出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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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過於激動,煌羅的攻擊並不如往常的平靜,發現似是亂槍掃射,並也同時暴露出無數的破綻。左鴻廷眸中閃過一絲精光,看準煌羅扣機板的一刻瞄準了他的頭髗,「不,老闆小心﹗」一聲大喊,索馬推開了煌羅,自己卻因為閃避不及而右臂吃了一記子彈,二人一同倒在地上時,索馬難掩痛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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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馬﹗」煌羅趕緊護住他,看著淌流不止的血難掩緊張,他舉槍直指左鴻廷的前額,含恨地直盯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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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鴻廷冷冷的臉依然是無任何表情,也舉槍指向煌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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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羅閉上眼,射出子彈,並同時等待對方的子彈穿過自己心臟的疼痛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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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預想中的痛楚並沒有實現,反而傳來了血肉被撕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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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惶地張開眼,只見左的胸口被一隻擁有尖長指甲的手衝破撕裂,那染滿了豔紫血液的指掌中正握著活生生跳動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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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汝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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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毫不猶豫的將那顆心掐成粉碎,而左鴻廷也因此如脫線木偶一樣倒在地上,真正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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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嗎?煌羅。我聽到槍聲,所以趕進來了。」半身染滿血的桐山,正一臉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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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煌羅搖頭,高懸著的心此刻卸下了一半,他拉起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索馬的手攙扶著他站起,「先送索馬去醫院,他中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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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桐山輕而易舉的將索馬抬起,扛在肩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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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J!Da
煌羅點頭,離去前看了看地上左鴻廷的屍體,疑竇、迷惑與及悲傷,只有在謎題真正完全揭開後才能消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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