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8 無題短篇。〈蕭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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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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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6)

樓主發表於: 2009-03-08 01:5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08 無題短篇。〈蕭中劍〉

首次收到賀文所以開心的貼出來！

好一篇曖昧走向，其實我比較期待激情版的朱簫說＝ˇ＝

　　「無吾無私，無欲無求，捨己存道──天之見證！」劍指蒼穹掌破崑崙，空谷殘聲運動全身功力，生平最強一招蓄勢待發、正氣凜然的直指銀鍠朱武，摯友相對的最終，是不全一世的尾聲。
　　是天終究薄他，在這命運的終點，彼此眼中的黯然，是對不平宿命無聲的指控。
　　可有那麼短暫的瞬間，空谷殘聲只是想靜靜的微笑。
　　嘴角彎起了柔和的弧度，希望，能幫助他找到答案。
　　吾友──朱聞蒼日。
　　......

　　眼前似乎開始飄雪，那些似真似幻、須臾即逝的景象，熟悉的讓人痛心，過去早已遍尋不著。
　　屬於孩童細白的小手，緩緩伸出抓住四散紛飛的雪花，那潔白卻像與人作對一般，靈巧的轉了幾圈避開他的指尖後墜地。
　　那雙手的主人有些不解的歪頭，隱隱有些不悅。
　　「無人。」低沉粗獷的嗓音自身後響起，有著一頭白髮的孩童轉身，他的父親便站在後方。
　　「爹。」被稱為無人的男孩聲音甜甜軟軟的，即是萬年寒霜也得給化了，更何況是向來寵愛獨子的蕭震嶽。
　　大手一撈抱起蕭無人，替他理了理頭髮，隨口問道：「你剛剛在做什麼？」一直以來他都很放心讓蕭無人一個人待著，這孩子不但天資聰穎，而且性格較一般孩子來得恬靜。
　　「抓不到。」皺著眉不滿的指著地上的晶瑩，可愛的神態卻引來蕭震嶽一陣悶笑。蕭震嶽把下巴靠在蕭無人頭上，語氣溫柔卻慎重的告誡他：「無人，世界上有些東西不是你想抓就能抓住的。」
　　世界上有些東西，就算你或盡心力都不能挽留。
　　有時候有些話，聽一遍就能刻骨銘心。直到很久之後，在蕭無人已逐漸成長、經歷了許多事情，再也沒有人能像這樣對他溫柔的時候，父親說話的語調依然清晰。
　　後來的某一次，閒極無聊的時候他曾經試圖捕捉那些冰冷的結晶，稚氣的舉動卻被冷醉嘲笑了好一番。
　　最後他所幸撇頭不理，獨自吹奏起鐵蕭。
　　而冷醉輕聲的低喃卻沒逃過它的耳朵：「勉強抓住不屬於你的東西、他會消失的。」

　　　
　　傲峰是他第二個家，在他最年輕氣盛的歲月裡，冰天雪地中任歌任行的溫暖，他在那裡嚐盡人生最痛最美的滋味。
　　而幸福，轉眼即逝。

　　
　　「蕭中劍，你信命嗎？」在他初見冷灧，傲峰上傾城絕世的奇女子側頭問他，幾縷青絲垂落。
　　「我相信人定勝天。」
　　自信的笑容裡，有著無法隱藏的高傲。
　　冷灧淺淺的笑，不發一語。

　　有時候，歲月忽攸，在晦澀的光陰中走著，當時的稜角總會被磨平，變得深沉而缺乏熱情。
　　總在有些疲憊之際回首，過往如天上繁星，美得絢目，彷彿觸手可及，然，一刻都無法停駐。後來的後來，失去了傲峰的一切之後，蕭中劍才終於發現茫茫人海間，他怎麼也湊不出完整的自己。

　　「蕭兄，你愛過嗎？」
　　隱約有個紅髮的男子站在身旁，異常認真的問。片片花瓣隨風飛落。
　　腦海裡掠過幾張熟悉的面容，蕭中劍垂首，翠綠瞳孔滑過幾分落寞。「愛有分很多種，端看你問的是屬哪一種。」
　　朱聞蒼日對著他擠眉弄眼，「最不純潔的那一種。」
　　蕭中劍望著他，朱聞蒼日有著滿頭亮麗張狂的紅色髮絲，凌利的眼神，略薄的嘴唇和尖削的下巴。
　　然後......
　　忽地無語凝曀。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枝頭的桃花美艷的顫著，滴血的紅不斷擴展。
　　有些念頭，連想都來不及想就被打碎。
　　互望了很長一段時間，蕭中劍率先移開視線，轉身就走。
　　「等、等我呀！蕭兄！」呆愣的看著幾乎是落荒而逃而且漸行漸遠的好友，朱聞蒼日驚呼。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蕭中劍唇邊噙起一抹微笑。

　　小樓上，窗台前，蕭中劍單手撐頭，鳳目半睜，白色長髮披落肩上，銀色月光散落，映得一片旖旎。畫中人，人中仙。
　　朱聞蒼日站在外頭，紅扇掩臉，含笑這著這一幕。
　　幾乎路過的人都被這般美景吸住了目光，然而當事人卻絲毫沒有發現。
　　「做什麼站在哪裡吹風？」被朱聞蒼日怪異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蕭中劍不免有些窘迫的問。
　　「嘖嘖，美人美景，不看可惜呀！」朱聞蒼日不怕死的調笑著說，惹來蕭中劍一記白眼。
　　「你的腦袋已經退化到男女不分了嗎？」
　　朱聞蒼日收起扇子，搖了搖手指，「非也，是蕭兄的美麗已經跨越性別的界線了。」
　　「是嗎？那你繼續吹風冷靜冷靜，我先走了。」蕭中劍沉下臉，升冷的道。說完還真的轉身進屋，關上了窗戶。
　　「哎呀，蕭兄，我開玩笑呢！」朱聞蒼日嚷著，連忙走上樓陪笑。

　　朱聞蒼日是蕭中劍認識最特別的人，也是最能了解他的人。好像他們從很久以前就認識彼此一樣，不經意間就對他卸下心防。
　　某部分遭遇過太多親近之人死別的蕭中劍心中惶恐不安，可是仍不自覺的想接近日光般的溫暖。

　　“但你我到底身處不同的世界。”

　　朱聞挽月突然出現他們面前時，這句話差點就脫口而出。
　　剎那間朱聞蒼日眼裡，盡是他看不懂的情緒，那樣澎湃激昂，讓他感到退卻。

　　枯崖上倚著參天古木，以明月為伴，共飲一壇杏花釀，對夜暢談的日子，大概也回不去了。
　　有些東西是注定，改變不了，只好逆來順受。
　　我們，沒有退路。

　　

　　露城是個美麗的地方。而這樣的地方成長的朱聞蒼日，過去又發生了什麼？蕭中劍心裡想著，卻不想問。
　　就因為那麼一點的隱瞞，他們的友誼才能持續。
　　所以他也下意識的閃避著有關朱聞蒼日身分的問題，他們保持著很好的平衡，如今，這個平衡搖搖欲墜。
　　結束的那天也快到了。

　　待在露城的感覺，和與六禍蒼龍決戰時的感覺有點相似。同樣冰冷貪婪的氣息，是慾望的漩渦，是王者的孤獨和霸道。
　　蕭中劍在城樓上發愣，月光下那雙淡然的綠眼，勾勒著幾分媚惑。
　　朱聞蒼日提著酒走近，附在他耳邊說：「來喝幾杯吧。」
　　他們的距離很近，差一點點就會貼在一起。眼前是那張俊俏的臉逐漸放大，停在超越朋友距離的定點，感覺得到對方溫熱的鼻息，霎時攪得蕭中劍頭昏腦脹。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蕭中劍臉上一熱，推開了朱聞蒼日。
　　「改天吧。」
　　朱聞蒼日剛想再說些什麼，露城的士兵卻來報。
　　「有、有人入侵露城。」
　　「長什麼樣子？」朱聞蒼日不悅的問。
　　「看不清楚...他只說是來找蕭、蕭中劍的。
　　蕭中劍身影僵了僵，隨即急奔而去。
　　有可能會來找他的人，他只想到了一個。
　　三弟！
　　那一夜，他沒有回頭。

　　被月漩渦攻擊的時候，其實不是沒打算反擊。只是莫名的，忽然想起多年前，月漩渦第一次出現在荒城裡時，可愛的臉蛋有著倔強和不服，彆扭得討人喜歡。
　　父親牽著月漩渦比自己小了很多的手掌，柔聲的告訴他，「以後他就是你的小弟，要好好保護他喔。」
　　蕭中劍似懂非懂的點頭。
　　舒心的微笑。
　　要好好保護他。
　　按在手上的劍招，怎麼也發不出來。
　　於是被月漩渦擊中的瞬間，蕭中劍緊緊抓住朱聞蒼日扶著他的手。
　　別攻擊......
　　朱聞蒼日讀得到蕭中劍想傳達的訊息，心中卻一陣氣悶。
　　為了你的三弟可以不要命。蕭中劍，你有想過留下來的人的心情嗎？

　　
　　世界是渾沌的，迷迷糊糊間，許多不願回想的記憶一再出現。蕭中劍漸漸無法抑止心理的憤怒。
　　以前那些負面的情緒他都很努力的忽視，不想被仇恨束縛。然而，他也不曾忘掉。
　　過去他曾經溫柔而多情，容易信任他人。
　　是因為他年輕，完全不明白現實的殘酷。曾經他單純無慮的度過每一天。
　　直到冷灧死後，他終於看清了很多事情，也變得冷漠而封閉。
　　是害怕也是痛心。
　　所以他想，是不是無心無情，就能不再受傷？
　　「無情者傷人命，傷人者不留命。」
　　不過是自我欺騙的謊言。
　　長年累積的憤恨終於爆發。

　　眼前的蕭中劍白髮中參雜著黑髮，襯得蒼白的面容添上幾分邪媚。翠綠的瞳孔中卻是懾人的殺氣。
　　刀劍相接，朱聞蒼日未曾料到兩人真會走到這一步。而當這天終於到來的此刻，才後悔有些話始終不曾說出來。怕是沒有機會了。
　　無奈的苦笑。
　　電光石火中處處留情的他漸居下風，成狂了的蕭中劍招招凌利，以自己目前的實力來說根本就贏不了。
　　那麼，選擇的時候到了。
　　可惜沒辦法當面道別。
　　最後看了蕭中劍一眼，朱聞蒼日下定決心。
　　
　　
　　好像睡了很久又醒過來，陌生的、寒冷的，蕭中劍一個人坐著，心裡似乎空了一塊。
　　他看完朱聞蒼日留下的信了。
　　不知怎地很想衝去狠狠的痛打朱聞蒼日一頓。居然讓自己欠他這麼多。明明蕭中劍比誰都清楚，朱聞蒼日痛恨命運的心情。
　　原來兩人的友誼，最終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對不起。
　　這句話，想當面對著他說。
　　閉上眼睛，有著張狂的紅髮，總是談笑風生的那個人又出現在眼前。他的眼神流轉間會有溫柔和寂寞，但眺望遠方時卻意氣風發，狂悍而霸道。
　　一生唯一的知己摯友。
　　不願斷......

　　他的愛，她的愛，他們的愛。卻似乎永遠不會有人在乎銀鍠朱武想要的是什麼。他曾以為止要努力爭取、不顧一切的向前，九禍就會在終點笑著等他。
　　然而年輕時那種純粹的、沒有雜質的愛意早就被權謀算計給取代。
　　世界上有些東西是抓不住的。
　　蕭中劍曾這麼說過。
　　也許他們兩個才能互舔傷口。
　　於是，他和她的愛，開始崩盤然後重組。

　　「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密長的睫毛為顫，美得不似凡物的無罪之人語氣平淡的說。
　　天邈峰。
　　緣起緣滅，非人力所能阻止的。既然這樣，只希望能留下些什麼給彼此。比如回憶、比如，感情。
　　那是他唯一能做的。

　　「我不準你就這麼死去！」
　　然而有死才有生，蕭中劍的死亡，能不能換一個全新的朱聞蒼日？
　　如果可以，他願成為他的轉機。

　　「蕭中劍，你信命嗎？」如月影曾經這麼問。
　　過去他不信命，但是經歷許多事情之後，他信了。天命不可違，但他卻相信朱聞蒼日可以走出自己的命。
　　所以，連代命運也一同托付了。

　　
　　涅盤劍落地，花草遍生。
　　一個傲峰的奇男子，一段跨越立場的友情。在最後開出了奇蹟，而奇蹟之後就會出現新生。

　　
　　那是一個渺小而誠懇的願望，來自一顆至熱的心。
　　於是願望實現了。
　　──做你自己。
　　魔界一代戰神走入封天絕地的冰雪之中。

〈完〉

[ 此帖被秋雨梧桐在2009-03-09 19:1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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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kik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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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9)

1樓發表於: 2009-03-08 15: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也許情字中，包含了許多情。
情，親情、友情、愛情、
無論那一種情，都有其酸甜苦辣，
就像無人這般的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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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鼠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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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9-03-08 18: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真正伤感的一篇文
每次看萧的剧情就想到[红颜薄命]这几个字
@@
最后这两只还是最多情的人，留下了一段让人虚喻的情伤
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或者是超越了友情却没有点破爱情之情
总是是一段让人难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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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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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6)

3樓發表於: 2009-03-08 18: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kinkikid

情字影響一人一生許多。
看看二哥說的話和他做的事，就覺得他真的是個太過溫柔而自傷的人。
這樣的人生真的很悲哀。

>>哈鼠太郎

我剛看完這篇文時心一整個糾啊！
蕭中劍的劇情沒膽再去看一次，太讓人難過。
這麼一個大美人卻被虐成這復德行，編劇懂不懂憐香惜玉啊！
〈朱：無人惜惜~〉
〈天：你明明就在吃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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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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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9-03-08 23: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有些東西是怎麼樣也抓不到的
不管再怎麼努力最後終然離去
無人在經歷那麼多的歲歲月月
最後終是能完全體認此話的意義吧
在遇到朱聞前,無人一直是不完整的
或許他是在迷惘,也或許他是在追求
追求他所存在的目的和意義
也在找尋能夠跟他心靈相通之人
我想朱聞也是亦同的吧
然而最後的結果還是令人感傷
雖說死亡才能造就在一次的重生
可是這對他們來講還是太殘酷了
不過無論如何,回首過去這對的時日
相信他們也不曾有所後悔
最終這也是個美麗深刻的回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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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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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6)

5樓發表於: 2009-03-17 20: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霜之殞落

我想人生總是許多無奈，朱聞在很久以前選擇逃避，然後漸漸放棄掙扎。

而無人卻總在迷惘，思考著，尋求解答。

於是當他們遇見之後，在彼此身上找到相同的影子，開始學習面對。

而最後，無人的放棄讓朱聞得到了退路。

得友如此，其實，就是一種幸福呢......〈於是我決定繼續跟原作者坳文章~~~〉〈這兩者間有關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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