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09 【溫蝶父女親情向】吾心歸處是吾鄉 (上)~(下) ﹝5樓更新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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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nousot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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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4)

樓主發表於: 2013-04-04 23:1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09 【溫蝶父女親情向】吾心歸處是吾鄉 (上)~(下) ﹝5樓更新下章﹞

看文前小提醒：
1.被新片頭弄到快哭了，所以把N年前(??)的文整理一下貼出來被編劇打臉OAQ
2.龍狼傳的溫皇設定，決戰後期溫跟九龍溫不在我考慮範圍T~T
~~3.這只是一個父控跟女兒控的故事~~

﹝上﹞

    一名劍客，該擁有多少東西？

    女人？他不感興趣。別說跟劍比了，他寧願去練字也懶得沾染這些風花雪月。

    摯友？兩名。少嗎？足夠了。他不信「多一個朋友就是少一個敵人」這套君子之說，他走的，是「敵友只有一線之隔」，而此線、名為利益。四海內的朋友，他不需要。能刻在心頭的名字，兩個，足矣。

    家？哈。他笑了聲，帶有淡淡的不屑之意。這世間皆可為他的居所，卻非家。

※

    任飄渺站在床邊看著上頭不住冒著冷汗的孩子，搖曳的燭光映在他的眼裡，更顯得其中包含的情感晦暗不明。

    忽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讓他勾起笑容，放下在外人面前一貫的冷淡，有些慵懶地回過頭：「好友，你可真遲。」

    「啊？我可是接到信便丟下一切不管跑來了啊！」來人不滿地反駁道。本想著要跟許久不見的友人再耍耍嘴皮子，卻在眼角瞄到床上之人時改變了心意：「唷，哪拐來的孩子？嗯……這是？」

    「這是、吾讓你來的原因。」接續對方未完之語，任飄渺笑道：「如何？值得你拋下『一切』跑來嗎？」

    加重的語氣充滿戲謔。千雪孤鳴撇開頭冷哼一聲：「勉強啦。不過任仔，這三途蠱哪來的？」

    「唉。千雪，你這閑散王爺啊、」

    「喂喂！你少來。我是問你怎麼從那被滅的巫教弄來的？」打斷任飄渺欲說出的，對自己情報更新速度的汙衊。

    「唔嗯，撿的囉。」笑盈盈的臉，絲毫沒有要解釋更多的意思。

    深知自家好友的個性，千雪孤鳴瞪了對方兩眼後也不多問，逕自坐在床緣診視那孩子的狀態。

    後來，他們便一同將三途蠱暫且安定下來；再後來，連一向不想管兩人在搞什麼的羅碧也意外來此。

    看著忙前忙後的千雪孤鳴和坐在床邊餵藥的任飄渺，羅碧挑起眉，冷聲道：「千雪就算了，你這傢伙也有惻隱之心？」

    拔起的語調充滿不屑，再仔細一聽卻是戲謔。問出這句話的同時，羅碧早就肯定了對方被勾起的那份惻隱。

    「只是對蠱有興趣罷了。」聽出對方話中隱含之意，任飄渺反駁。

    「哼。」沒有繼續與他爭論之意，露出面罩的雙眼卻明明白白寫著「本座等著看」。

    然而，此處畢竟不是適合他研究蠱的地方，於是任飄渺便隱藏住自己的身分，以神蠱溫皇之名在充滿著毒草、毒蟲的神蠱峰隱居。當然，在對兩名好友說出這打算時，不免又被千雪孤鳴邊吼著「把溫皇還我啊！」邊追著打。

※

    熟練地沏著茶，讓熱水於沖進茶壺的那刻將茶葉弄散，帶出淡淡的清香，令人放鬆心情。神蠱溫皇悠閒地捧杯啜飲，眼睛卻是直盯著不遠處照顧花草的孩子。

    不像一般女孩喜歡穿得如一名小郡主般，那孩子只是穿著帶少許淡粉花朵的衣服，僅用一根細繩紮起的馬尾，透顯著不符年紀的俐落、務實，專注的眼神照料著手中花草，彷彿它們是心中珍寶似的。

    但神蠱溫皇知道，對方只是在找事情做來打發時間、或者說，藉著讓自己閒不下來去引開對她自己的注意力。

    映入眼底的雖然是粉色的娃娃，但，神蠱溫皇卻能毫不費力地將她與幾年前那滿是血汙、瞪大無神雙眼看著眼前修羅地獄的孩子聯想在一起。

    即使選擇性將事情遺忘，心中那結卻不會因忽略而消失。看著這樣又是逃避又是逞強的孩子，他不免有些心疼。

    對，心疼。

    羅碧，他那位看似冷漠，心思卻是比誰都細膩的友人之語應驗了。的確，他一開始是對蠱有興趣，同情心只佔很小一部分，但是隨著時間的相處、三途蠱展現在他眼前的殘酷、和那孩子一滴淚也不肯落的堅強，卻是讓那絲線般細不可見的心軟愈織愈大。

    他想起前幾天晚上，因那孩子的夢囈而清醒的自己。

    止不住的冷汗、低聲的尖叫、不論多大動作的翻轉也醒不了的惡夢、深刻的連他這個旁人都感受到的痛苦。他不禁回想著，有哪次的三途蠱發作讓她如此一般？

    沒有。

    三途蠱的毒性不是她所怕；因三途蠱而起的那日，才是她的惡夢。

    他握上她滿是汗水的手，用溫柔得連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聲音道：「沒事了。」

    已經沒事了。

    神蠱溫皇撥開過那孩子額上濕透的髮，緊握不住顫抖的手，低聲吟唱起不知從何處聽來的搖籃曲。

    他為自己不尋常的舉動感到奇怪，更奇怪的，是那孩子竟然就這樣慢慢地安靜下來。

    也許他們的相遇本就是個奇怪的緣分，但是……

    臉上漾起一抹微笑，因為手被握住而無法離開、或者，大概是有些故意的、他就著這姿勢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不得不提，隔天一早那孩子震驚的表情，和因為看到自己竟緊握住他早已鬆開的手而浮上臉頰的紅暈讓他愉悅了好一陣子。

    「啊！」小聲卻不掩其驚訝的尖叫讓神蠱溫皇回過神。

    他看著那孩子站在梯子上，雙眼直盯著柑橘樹的枝葉，難得的傻愣模樣讓他起了一絲好奇心。

    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循著對方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讓那孩子連身體都僵硬住的是一隻幼蟲……一隻很大的、毛毛蟲。

    「唉呀，這是鳳蝶的幼蟲唷。」

    「……」

    「雖然現在不好看，可是將來會羽化成蝴蝶的。」羽扇指向一旁在花叢上飛舞的蝴蝶道。

    只見那孩子視線在醜醜的毛毛蟲和漂亮的蝴蝶間來回掃視好幾遍，最後停在鮮綠的幼蟲上，露出一抹微妙的神情。

    「呵。」對方那一臉無法將兩者聯想在一起的表情，讓神蠱溫皇忍不住笑出聲。

    ──還是個孩子嘛。

    制止住對方欲像除去其他蟲子一樣，將它從樹上撥下來的動作：「別，就讓它留在這吧。」

    「……嗯。」

※

    只要那孩子一日還在花圃照顧花草樹木，她就一日必須見到那隻幼蟲。有趣的是，原本對它不感興趣的她，看著看著卻也生了感情。每天都忍不住跑去多看它兩眼，期待它變成蝴蝶的一天。

    「啊，吾突然想起，鳳蝶幼蟲入藥也是不錯的。」停下手中畫筆，略有所思而出口的話語，讓還不能清楚分辨真偽的孩子一時手足無措起來，張張合合的嘴似乎欲說些什麼來挽回，卻是關心則亂，一個字也蹦不出。

    欣賞夠對方的表現後，神蠱溫皇這才瞇起眼，笑道：「吾說笑的。」

    「……」

    放下畫筆，他伸手招來看似正常，卻默默悶著氣的孩子：「說起來，吾還不知道妳的名字。」

    「……不記得了。」

    「再給妳取一個，如何？」蹲下身子，與那孩子平行視線：「鳳蝶，這個名字可好？」

    「……」

    「過去的事，吾不會逼妳想起，但是，妳也不能永遠遺忘它。」

    伸手捋過對方垂在臉頰旁的髮絲：「即使痛苦，它依舊是妳的根，就像那隻幼蟲一樣。它是鳳蝶不能遺忘的過去。」

    「然後，在妳願意面對它時，再學著放下吧。因為它、已經過去了。」

    她靜靜地看著他，似懂非懂的眼神。

    而神蠱溫皇只是笑著，將袖中的蝴蝶髮飾取出，別到那孩子烏黑的髮上：「吾期待著，妳能飛舞在空中的那天。」

    「……」

    「鳳蝶？」

    「……嗯。」抬手摸上蝶型髮飾，那孩子、鳳蝶輕聲應道。

    那人回應的笑容，溫柔得讓她有些窘迫。鳳蝶將視線從神蠱溫皇臉上移開，轉向他方，這才發現，對方適才一直在畫的，是一幅人物畫。

    ──畫中粉衣的女孩帶著淡淡的笑容，伴著圍繞在身旁飛舞的鳳蝶。

[ 此帖被妃茗在2015-01-02 10:3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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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s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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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1樓發表於: 2013-04-05 01: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看!!超好看的!!
太好了太好了~~有人寫純親情向的溫蝶啊~~好高興~~
而且主要的是寫很好啊~有抓到人物性格喔www
可愛的小鳳蝶跟溫皇的互動~~有溫馨亦有逗趣呢>w<
期待大大的下偏文>wO/

我寧願置身於多變的夢境，也不願停留於不變的現實。
我堅信於我的信念，直至死亡。

言是我的利器，默是我的靈盾。

http://www.plurk.com/stu92050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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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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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4)

2樓發表於: 2013-04-05 08: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好看喔!!

一抹淡淡的感情貫穿整個文章,真的很棒!!

人生短短幾個秋阿，不醉不罷休。

來阿來個酒，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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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nousot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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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4)

3樓發表於: 2013-04-06 20:2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aisling

謝謝大人誇獎>///<
在我心中溫蝶一直都是父女wwwwww
現在劇情讓我有點難過，所以把這篇甜文貼出來治癒一下OVQ

To 柳殘照

謝謝你喜歡//////
我也很喜歡這種淡淡的父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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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nousot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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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4)

4樓發表於: 2013-04-06 20: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中﹞

    若是問她，神蠱溫皇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一時也答不上來。

    因為在她心中，神蠱溫皇被分成兩半。第一個神蠱溫皇，是她第一次見到的、救了她的任飄渺。

    冷。這大概是她唯一可以形容他的字。她很清楚，對方救了自己的舉止不過是一時的同情，很短很短的一時；而開始照顧她，為的是三途蠱的研究。即使在神蠱峰上，換上神蠱溫皇溫文儒雅的面容，眸子裡流轉的依然是冷。

    在她的認識中，對方只有在見到他口中那兩位好友時，臉上的笑才會多一份真誠，眼裡才會少一分冰冷。

    另一個神蠱溫皇，是她現在熟悉的神蠱溫皇。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有些小幽默，雖然他同時存在很懶、又愛耍嘴皮的缺點，但是她、挺喜歡這個神蠱溫皇的。

    從第一個變成第二個的過程，非常的漸進式。像是悄悄流逝的時間般，不知不覺中便成了現在的模樣。等到她意識過來時，才發現，眼前之人竟不能與幾年前的救命恩人相提並論。

    ……她開始有些害怕。

    以前，她清清楚楚地明白對方的意圖。她的命是他所挽回，不論對方要如何利用她，她都不在乎。反正、就只是像以前一樣罷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讓她不知所措起來。

    經過對方的改良，三途蠱已經安定下來。他沒有想接著研究的打算，只是繼續過著日子、悠閒得好似真的進入隱居生活一般。

    神蠱溫皇沒有趕她走，也沒有收回對她的好，甚至是愈加地溫柔，好似、他們真的是一家人一樣。

    可、若不是為了三途蠱，她之於他的意義在哪裡呢？

    現在的神蠱溫皇，對她的態度好得讓人沉溺、溫柔得讓人害怕。雖然面上不顯，她心中卻是不安的。

    太美好的東西總是容易破碎。就像是她曾經捧在胸前珍視的感情，卻還是那麼迅速的、那麼輕易的便被三途蠱毀滅殆盡一樣。

    那晚，她夢到了自己刻意遺忘的過去。

    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每張恐懼的臉、每聲哀號，甚至是每個掙扎的動作都是如此的鮮明，而她卻只能像個旁觀者，放任那日的慘劇一次次重新在面前上演。

    她明明知道的，自己的淚水早在那日隨著乾涸的血跡凝結，卻還是忍不住放聲尖叫，彷彿可以藉此阻止愈發疼痛的胸口。

    恍惚間，那人的聲音模糊又清晰的傳進耳裡。

    血紅的天地隨著聲音被扭轉，一陣混亂過後，眼前的景色不再是居住多年的巫教，而是宛如人間仙境般的、她所熟悉的花圃。

    她望著泛著柔光的大地，身體也漸漸溫暖了起來。

    儒雅的聲音伴隨著她不曾聽過的旋律和語言，吟唱她聽不懂的歌謠，卻是使她心情莫名平靜下來。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就這樣將時間停留在此刻。

    但，夢境再美好依舊是個夢。只要她一睜開眼，除了自己與無止盡的黑暗外，必定是什麼也不剩。

    然而，醒來之時，手上傳來的溫度卻是讓她愣了半晌。她坐起身，傻傻盯著兩人交握的、不，完全是自己單方面緊握住對方的手指。

    然後，隨著那人剛睡醒而有些低啞的一聲「日安」，她蹦的一聲跳下床，匆匆忙忙跑到井邊打水將自己臉上燒起的紅暈洗掉。

    身後傳來的笑聲讓她想一頭栽進井裡來逃避現實。

※

    鳳蝶，是那人給她起的名字。

    其實，她對神蠱溫皇撒了謊。

    她是記得自己之名的，但是，她不想讓人喚那個名。是，她在逃避自己的過去，不想去面對，便可以假裝它不曾存在似的。

    在神蠱溫皇說出不能遺忘過去時，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對方生氣了。她以為、那人對這樣的自己不耐煩了。

    很多年以後，當她不經意想起這段日子時，不免有些為那時過於敏感的自己感到窘迫，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只是下意識去在乎著對方，以至於一點動作都會讓她感到忐忑。

    不過現在嘛……

    她眨了眨眼，繼續手上照顧花草的動作、帶著一絲無法輕易察覺的笑意。

    那時的她，對於神蠱溫皇一下要自己不能忘記、一下又要自己放下過去感到困惑，現在卻是了解了對方的話語。

    雖然，她還是不能完全放下那份心結，但至少，她坦誠地去面對那些曾經了。

※

    「欸？這孩子怎麼還在這？」來拜訪神蠱溫皇的千雪孤鳴望向遠方在空地上紮著馬步，面無表情練習基本功的鳳蝶驚訝道。

    「為何不呢？」

    「哼嗯~~~我說溫仔啊。」不懷好意地笑著，調侃的眼神上下掃視捧杯啜飲的人：「你不是吧？這麼小的孩子啊！」

    面對對方惡意的猜測，神蠱溫皇只是笑著飲盡茶水，又為彼此斟滿，絲毫沒有對方期待的嗆到茶水等失態動作。

    對此，千雪孤鳴無趣地呿了聲，轉而嚷嚷要對方撤下茶水點心，換上幾罈陳年好酒才是待客之道。

    聞言，他開口喚著不遠處的鳳蝶，讓對方再練半刻後便去準備食物和酒水。

    盯著忙進忙出準備飯菜酒水的鳳蝶，饒是看慣大場面的千雪孤鳴也不禁愣住。

    這這這、這以前的心機任、現在的懶人溫到底是撿三途蠱回來玩，還是撿了個像北競王王府裡的侍女般能幹的孩子回來養啊？

    嘗了嘗對方做的料理，雖不算山珍海味，卻也是稱得上好吃一詞。聽著旁邊搖著羽扇邊調侃鳳蝶「為什麼吾平常伙食沒那麼豐盛」，邊告訴自己神蠱峰幾乎都是對方在打理，他不禁稱讚了對方一句，換來她一個點頭跟一聲淡淡的道謝。

    「啊~~我也好想撿個這樣的孩子回家養啊。讓給我如何？」聽話懂事又能幹，重點是不會像家裡的侍女一樣老愛碎碎念。

    感嘆的語氣表現出自己的羨慕，正當千雪孤鳴期待對方來個惹仇恨值的炫耀話語時，只見神蠱溫皇羽扇轉了個方向，遮去揚起的唇角，墨黑的眼裡流轉著戲謔：「狼主，這麼小的孩子，你不是吧？」

    ……
    …………
    ………………

    這一點便宜都不願讓人佔的混蛋！

    雖然方式不對，仇恨值還是招惹上了。所以千雪孤鳴毫無顧忌撲上前便是一陣打鬧。直到鳳蝶走進來，冷冷道了聲：「不想吃飯我就收走了。」才停下。

[ 此帖被kanousotsu在2013-04-09 20:2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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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nousot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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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4)

5樓發表於: 2013-04-09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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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燭光下，鳳蝶捋起袖擺，一筆一畫緩慢地依著神蠱溫皇給她的字帖練著字。

    今天的她有些不專注。

    下午的那位客人、神蠱溫皇的友人看到自己時，眼中清清楚楚寫著：妳怎麼還在這？幾個大字。

    為什麼還在這？

    她就是在這了，有什麼好問的呢？他救了她，他們來到神蠱峰居住，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這麼簡單的答案，為何……自己會覺得心煩？

    忽地，她皺起眉，停下筆，盯著紙上那因自己突然停頓而暈開的墨跡不放。

    ──家。

    意外的，當她寫著家鄉這個字時，腦中浮現的不是她從小居住的巫教，而是煙霧繚繞的神蠱峰。這很奇怪、非常奇怪。這裡既非她出生之地、也非她居住最久之處、更沒有她思念的親人，為什麼會讓她聯想到家呢？

    呆愣地盯著那字不放，直到一道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鳳蝶，妳今晚一直分神。」翻了頁，神蠱溫皇頭也不抬地道。

    「有嗎？」嘴硬著反問，盡量不著痕跡地將寫壞的紙摺起來，丟到桌下的廢紙堆裡。

    輕笑了聲，神蠱溫皇闔上書：「明早要出門，早些休息吧。」

    「再寫一會就睡。」用紙鎮將另一張紙壓平，她繼續提起筆。

    「妳什麼時候對習字這麼有興趣了？」神蠱溫皇走到鳳蝶身旁，微微彎下腰看著她一筆一畫地寫著字：「吾還記得妳當初可是只愛武不愛文。」

    「你說的，真正強大的不是武力。」

    她記得很清楚，那時神蠱溫皇問自己要不要學些什麼時，自己很果斷地就說了要學武。她看著他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半晌，然後開口承諾會傳授自己飄渺劍法。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深藏於心底、誰也不知曉的思緒被毫無保留、赤裸裸地暴露在對方眼前。

    她一開始不喜歡這種感覺，總是盡量避免與對方接觸、說話。後來，她卻是慢慢的習慣了無論如何掩飾都會被看穿的情況。不過，她還是維持盡量不想說話的慣例……因為她發現跟那人耍嘴皮根本是浪費時間。

    「哦？那是什麼呢？」笑著用羽扇遮去半張臉，只餘下一雙含笑的眼。

    「……」鳳蝶抬起頭，淡淡地看向一天不欺負人就不舒坦的神蠱溫皇。

    她想起了第一次拿起毛筆的情景。

    那時她手拿抹布欲趕練字超過時間的神蠱溫皇去休息，好讓她收拾書房。不料卻在走近他身旁時，攔腰被對方抓起，坐在那人的腿上。

    “真不讀書？也不習字？”

    “不。”拒絕的乾脆。

    而他只是笑了笑，比她大了不少的手握住自己的手，不顧她的掙扎，就著這個姿勢一點一劃一勾地寫了個字。

    “這是何字？”

    “妳猜。”

    “……”

    “是心字。”抓住欲往下跳的孩子，神蠱溫皇歛下玩樂的神情：”妳明白的不是嗎？即使武功高強，也制不住三途蠱。”

    心思被戳破的瞬間，她瞪大了雙眼，而後狠狠地咬住下唇。她明白、她當然明白。如果武功高便能鎮住三途蠱的話，那麼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但是，除了精進自己的武藝，她卻是找不到其他的辦法了。

    “我……”

    “鳳蝶。”神蠱溫皇截去了她未完的話語：”唯有心夠堅定，才不會受制於它。”

    “……”

    沉默在兩人間擴散開來，非是壓迫的寂靜，卻也非溫馨的安寧。

    最後，由放開咬到出血的下唇，並平復了心情的鳳蝶首先打破：”這跟讀書好像沒有關係。”

    “唉呀，蝴蝶翅膀硬了，懂得挑吾毛病、反抗吾了，真是令吾欣慰又難過。”

    當時神蠱溫皇臉上的笑容與現在的景象重疊在一起，她恍了下神，撇過頭卻是沒了回應神蠱溫皇的心思。見狀，神蠱溫皇笑了笑，抬手拍了下鳳蝶的頭道：「去歇息吧。」

※

    雖然離開巫教，來到神蠱峰多年，但是因為體質的關係，今日是鳳蝶第一次要和神蠱溫皇一同下山到市集去採買。

    整理好隨身攜帶的荷包，又帶了些碎銀以備不時之需，鳳蝶踏出房門，走到早已在屋前等待的神蠱溫皇面前。站定後，卻見神蠱溫皇沒有要出發的打算，她疑惑地抬起頭。

    「鳳蝶。妳知道吾對外有兩個身分是吧？」

    鳳蝶點點頭。只見神蠱溫皇臉上漾起平日的笑容，卻是莫名地讓人感覺有些不懷好意。

    「為了保險起見，妳對神蠱溫皇和任飄渺要有不同的稱呼。一個是義父、一個是主人。所以妳要稱神蠱溫皇為、」

    「主人。」不假思索，鳳蝶打斷了神蠱溫皇的話語。

    ──她現在知道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意味何在了。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神蠱溫皇的笑容只有那麼一瞬間的凝結，隨後卻是又加深了分。他微微瞇起眼，羽扇一轉，竟是化為任飄渺的模樣。

    「好，那我們出門吧。」

    「你、」

    「鳳蝶，妳該叫我什麼？」

    微微張開的嘴充分表達了驚訝，一陣開開合合後，最終仍是敵不過流轉著狡詐笑意的紫眸，只得一句：「……義、義父。」

    「呵。」

※

    說是採買，但其實平日所需的東西一向有專人送上神蠱峰後再由鳳蝶處理，並不需要神蠱溫皇親自出門購買，所以他們今日只是單純出來逛逛。街上的東西鳳蝶以前便從一些雜記類的書中讀過，故，雖然今日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卻也不覺新奇。

    拿著神蠱溫皇、不，現在是名為任飄渺的男人硬買給她糖葫蘆和零嘴，鳳蝶在心中判斷了下，便張嘴俐落地解決掉──絲毫沒有一旁被糖水弄得黏糊糊的孩子那種情況，連手帕都不需用到的樣子讓任飄渺唉了聲「真是不可愛」。

    ──不可愛就不可愛。心中有些咕噥，卻是連一個白眼都懶得回應對方。

    沒有理會任飄渺，鳳蝶邁著小小的步伐繼續跟在他身旁。

    「唔！」忽然被市集裡的人潮推擠了一下，鳳蝶腳步一個不穩向側方倒去，下意識抓住什麼的動作卻是正巧抓了任飄渺的手指。

    因為這意外的插曲發現到鳳蝶一個孩子在人群中好好行走的難度，任飄渺思考了下，反手便握住鳳蝶欲鬆開的手道：「跟好，別走丟了。」

    「……嗯。」

※

    見鳳蝶沒有逛街的想法，任飄渺也不勉強，讓人幫她裁量幾套衣服，再添置幾個蝶型髮飾後，便轉進書坊，挑起字帖和書籍。

    鳳蝶雖不討厭書，但也沒多大興趣，只是順手拿起最上方的書冊，隨意翻看，卻是被一句話給吸引了目光，又發起愣來。

    ──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此心安處……

    讓她心安的地方、神蠱峰、家……

    剎那間，糾結了整夜、甚至延續到今日的問題解了開來。她微微垂下眼，無聲地念了幾次，然後自己也未察覺地讓眼裡染上一絲暖意。

※

    若是在幾年前告訴任飄渺，他將來會與一個孩子隱居於神蠱峰，他定會不信地回以一個輕蔑的笑容。

    天下之大，可以居住的地方眾多，膩了便換一個新地點。他不會對原來的住所有留戀，也沒有什麼是值得他回頭的──如同漂萍般居無定所、冷漠薄情。

    但，他現在卻是自打嘴巴，在神蠱峰一留便是數年，甚至有繼續隱居的打算。

    究竟是什麼改變了他？

    是因巫教及三途蠱而開始對生死、對江湖、對人命產生新體悟的自己？還是愈相處便愈放在心上的鳳蝶？亦或者，兩人皆是？

    不知何時，自己已經開始習慣該是空無一人的屋子，卻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忙進忙出；習慣出門晚歸時總有一盞燈亮著，以及一個尚未平穩呼吸卻躺在床上裝睡的孩子。

    腦中忽然浮現昨夜那張被鳳蝶折起丟棄的紙張上頭被自己意外瞥到的字──家。

    哈。

    任飄渺在心底笑了聲，卻非是往日的冷笑，而是帶有淡淡的溫柔。

    他闔上根本沒看入眼裡的書籍，伸手抽出鳳蝶一直拿在手上的那本，與方才挑好的東西一同結帳：「看得那麼專心，很喜歡這本？」

    鳳蝶老實地點了點頭，卻是不知自己適才盯著不放的字句早已被任飄渺收入眼底，帶起他唇邊更深的笑意。

※

    「累了？」出了書坊，任飄渺低頭看向鳳蝶問道。

    「嗯。」

    紫眸含笑，帶有神蠱溫皇才擁有的一絲溫柔：「……回家吧。」

    「……！」被意料之外的回應嚇得亂了走路節奏，鳳蝶抬起頭望向因自己而停下腳步的任飄渺，微微瞪大的眼帶著顯而易見的驚訝。

    「怎麼了？」

    「……無。」低下頭掩飾藏有一絲歡喜的眼，鳳蝶向前一踏跟上任飄渺的步伐。

    因夕陽西下而散去人潮的市集少了當初的擁擠，然而，小小的手還是在逐漸拉近的距離下，悄悄拉住那修長的手指，最後被反手握入溫熱的掌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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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寫太甜............算了XDDD
以此文悼念也許再也回不去的溫蝶父女QVQ
謝謝看文、回復以及送小花的各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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