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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布布文學 琅琊文庫 06.29 不解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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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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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60)
樓主  發表於: 2006-06-30 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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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29 不解

0
By楊朔 IW Lv$bPZ/  
9|D!&=8   
:7e2O!zH_  
vy,ER<  
生老病死,皆是人之常情。 {Lk~O)E  
是人,便脫不開六道輪回。七情六欲、悲歡離合的束服。 s59v* /  
即使站在天地源頭,也停止不了腳下浮雲流動。 Cl6y:21]K  
即使超凡脫俗,也擺脫不了,身為『人』的宿命。 gv r "F  
人的一生,也無非生老病死。 `]FA} wC  
u!k\W{  
~~~~~~~~~~~~~~~~~~~~~~~~~~~~~ 7F>5<Gv:-  
mF%>pj&b  
時間從不曾停下過,它只是在不經意的時候,緩緩地在流。 =mn)].Wg  
可是再緩再慢,銅漏中的砂粒,也有流盡的一天。 ^a[7qX_B  
驚覺回首之時,鏡中顏色枯萎,鬢發已蒼。 w[uK3Av  
&[3 xpi{v  
 PQa {5"  
【也許有那麼一天,我們都老了。】 bVQLj}%   
GL cf'$l  
8%_XJyg  
記憶中年少時參修的佛寺,有一棵半近枯萎的菩提樹。寥寥數名掃地僧每日不停地打掃沒有什麼落葉的地面。 I .p26  
曾有一個游方的僧人說:本是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v'1m"  
僧人說參修非是在表相,非是在有所為。人心若定,則天下靜;人心不定,天下豈安? ZK27^oG  
(Vf&,b@U_  
他對此不置一詞,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佛理,亦如每個人心裡都住了一個他自己的佛祖。 !?D PI)  
對、錯,真、假。 U8c0N<j  
本來無據。 2L[/.|  
)r~$N0\D  
他記得一次有人與那人說起此事,那人聽了,也只一笑。 (8?t0}#t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朝朝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6z#o{n  
那人說,吾倒是更喜歡這首。 9jDV]!N4  
這麼說著,眼睛向他瞟來。他也在同時睜開眼,不經意地四目交接,那人一笑。 "w*VyD  
Pg{Dy>&2`I  
所謂修行,不過是求安心罷了。 Dq)V] Zx  
非是超脫三界的神佛,即在六道輪回之中,受世俗左右,哪有纖塵不然,獨善其身的道理。 >DBaKLu\  
不受外界乾擾的,還是人嗎? 9.m_3"s  
世俗不定,人心安能定? '\(Us^Ug  
天下,安能太平…… |P$tLOrG  
D?44:'x+-  
那時他忽然覺得,這人不入佛道實在可惜。 g;i>nzf  
入了佛道則更加可惜了。 2oXsPrtZ  
V k5}d[[l  
~~~~~~~~~~~~~~~~~~~~~~~~~~~~~ 4'Z=T\:  
sTP`xaY  
佛劍一直都是這樣以為,如果不是書院與佛寺之間如此接近,也許他不會與龍宿成為好友。 3!_y@sWx  
對於眼高於頂,總是站在頂點受人崇拜擁護的龍宿,在那個時候,他是唯一的選擇。 ^Y8?iC<+  
唯一入得那人挑剔的眼,被那人承認的選擇。 a9j f7r1  
而那個時候,他們還都不認識名為劍子仙跡的人。 Zgkk%3'^'  
%{!*)V\  
3 q^3znt  
【也許是那麼一天,我們都病了。】 jutEb@nog  
8)s}>:}  
\rn:/  
佛劍也曾動心嗎? luACdC  
一頁書這樣問他時,他沈默不語,只是緩緩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x7zYE,6  
^q-]."W]t~  
不曾動心,又怎會了解眾生所求呢? 12U1DEd>-  
不曾深入無間,有怎能救蒼生脫於苦海呢? _Jx.?8  
\L>3E#R-Q  
佛劍的眼前出現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畫面,久在他還未背上佛牒渡生斬罪之前,久在他還不是『佛劍分說』之前,久在茫茫四海,還未有他的足跡之前。 )cJ9YKKy  
靜謐的天空,無聲的畫面,反反復復的片斷。 (2RZc].M~  
一切看上去,如同世界將毀前的寧靜安詳。 X`/8fag  
KC9_H>  
眼前又見深秋清冷的寺院,院中參天菩提樹下,拈花微笑的少年,妙若靈童下凡。 .K]n<+zW  
他看著他,眼觀眼,心觀心。 z$ZG`v>0  
澄如明鏡毫無雜塵的凝眸,彼此坦然相對。 -`sK?*[{J  
從那一刻起,就再未變過。 m X{_B!j^  
他看著他,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三千世界。 Hphvsre<  
三千世界的繁華,三千世界的凋靡,三千世界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vnwS &;-k~  
Au<NUc 2  
佛曰:萬事皆空。 ShbW[*5  
Tf(-Duxz  
遁入空門,三千世界則不再眼前,一切繁華凋零,再不相乾。 89e<,f`h  
出家人看透世間生死,看淡人情冷暖,看開名利追逐,看破紅塵萬象。 fQ33J>  
所以不為任何因素所動。 \CNv,HUm3  
如塵世中的神佛。 LfOXgn\  
可這些,卻並不表示,那些森羅萬象的世界,他看不見。 eLWD?-v%  
ZFpi'u.&  
一世奢靡曇華眨眼即逝,眼前景物急轉,少年華發成雪。 HJWk%t<  
一切都變的太快。 P>n}\"z4  
0`VA} c  
如何不曾動心呢? "i0{E!,XL  
~iI4v#0  
~~~~~~~~~~~~~~~~~~~~~~~~~~~~~~~ 1(t{)Z<  
P7np -I*  
他開始入不解岩深修之後,二人見面的時間逐漸少了。 3}*)EC  
有時一閉關就是幾十年。 {ZQ|Ydpk  
到出關時,龍宿會捎來信,邀約一敘。 9>?3FMKdY  
那時還沒有宮燈緯,疏樓西風也只是一般隱士居所,古朴而簡單。 9jW/"  
龍宿說,他只想做逍遙山水的閑雲野鶴,笑看人世。 tk=~b} 8  
}8tD|t[  
他第一次背上佛牒,第一次用上佛劍分說這個稱號。踏上疏樓西風,再見昔日好友。 d h5%  
『這便是汝的決定?殺生護航的救世之路。』 }\Kki  
他的回答是,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0*$?=E  
聖行之路,願傾盡一己之力,護世間蒼生。 7HfA{.|m  
 {}x{OP  
他透過龍宿的眼睛,看到了那過往畫面漸漸掩埋入蒼白。那昔日隔絕世外的寺院鍾聲,回繞耳邊,卻是越來越遠。 mz)Z =`hy  
十裡宮燈,曇華正盛。 >wx1M1  
那曾說要隱世淡世的人搖身一變,成了儒門龍首。 *O6q=yg;K:  
二人再聚,已成釋儒兩教頂峰的相會。 Y6<"_  
那時遠山遠水的交映下,菩提樹下的兩個少年,終於徹底地成了過往。 c*R?eLt/  
X'[93 C|K  
~~~~~~~~~~~~~~~~~~~~~~~~~~~~~~ NABVU0}  
Qn0 1ig  
『在今日之前,如果有人對吾說,有人能受龍宿與佛劍聯手一擊而不死,吾會笑他癡人說夢。』 j !m42  
龍宿收劍化回華扇,轉過身來看向佛劍。 hHXTSk2  
他的眼中毫不掩蓋對西蒙的贊嘆,或者說是對嗜血一族的濃厚興趣。 e:2e5gz  
但是佛劍想的,卻是這人也有許久不曾這樣看他了。 [@K#BFA  
坦率清澈的眼神,亦如很久很久以前。 P:Nj;Cxh  
&.D#OnRh9  
『王者自是不凡。』 @ootKY`  
他不訝異西蒙的強大,正因為此,更加肯定他消滅嗜血者的決心。 /D@(o`a  
當他選擇護生斬業這條路開始,就決不會為任何事物所中斷。 M{)7C,'  
H!6nIS9yxt  
『邪之子被救走一事,吾會承擔。』 [&_c.ti  
突然聽聞佛劍這樣說,龍宿怔了一下,隨即開口, gFBMARxi  
『局勢縱使不妙,也不該由一人負責。』 +2&+Gh.h  
『是吾讓俠刀離開,後果就是由吾背負。』 tZ4Zj`x|^  
清楚佛劍的個性,龍宿又勸道, 78o>UWA:  
『佛劍,同心協力吧,即使非是為這個責任,也該以武林安危為已任。……劍子也會是這種的想法。』 q,ur[ &<  
『……吾明白。』 h4N%(?7  
莫名地對話到此變得僵硬,再難繼續下去。 /U1&#"P  
二人心緒皆有所波動。 8y$c\Eu(mF  
是為肩上重擔?是為震撼於嗜血者的強大?是為別的?也許只有自己弄得清楚。  v7Q=  
y&F0IJ|`@M  
龍宿重新抬眼看向他,將查理王處得來的消息娓娓道來。 6|{$]<'  
『這是一個方向,也許咱們可以參考這個方法。』 e3YdHp  
佛劍沈吟片刻,覺得不妥, `y%1K|Y=  
『吾認為尚待商議。』 (j*1sk  
『小心駛得萬年船,商議是必然。吾言盡於此,願他日再會。』 3d_PY,=1  
龍宿一笑,在蜀道行的墓前與他作別。 X.YMb .\<  
沒走出幾步,佛劍叫住了他。 %BV 2 q  
f*uD9l%/  
『吾尊重你的決定。』 zG%ZDH^82_  
佛劍是這麼說的,平靜而堅定的語氣。 ;8VvpO^G/  
龍宿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或者他此刻根本忘了怎麼說話。 P. V #  
內心深處,一些久遠以前的東西緩緩地剝裂流淌。 ~-dL #;  
--吾尊重你的決定。 ;R#:? r;t  
龍宿說不上是不是感動,他覺得心口很悶。 B^{87YR  
到頭來,還是只有佛劍,最了解他的,只有佛劍。 hp:8e@  
VlLc[eVV  
『多謝。』 O7KR~d  
淡淡地一句,好勉強纔湊成音節出口,龍宿隨即化光離開。 gp?|UMA9 .  
佛劍的視線依舊停留在蜀道行的墓碑上,仿佛剛纔什麼也沒說,也沒有過什麼回答。 wlY6h4c  
只有無聲的風。 }zK/43Vx  
『你的憾恨,將以嗜血族的消滅為補償。』 i*q!|^M  
@['4X1pqt  
$AI0&#NM  
【也許在那麼一天,我們都死了。】 C/sDyv$  
Z T5p  
K9BoIHo  
他還記得,龍宿曾說過這樣的話。 -_>g=a@&  
--吾並不介意被犧牲。 C6"bGA  
那顆菩提樹下,龍宿這樣對他說。 &R'%OFi  
『沒有誰不得死,不能死。沒有什麼離不開誰就不得運作。如果為了最終的目的必須犧牲誰的話……吾,其實並不介意做這名犧牲者。』 lvyD#|P  
回頭看向深思的佛劍,他笑著說, 6BPZ2EQ  
『性命很重要,留得住性命,纔能繼續這條路,纔能完成心中理想。所以,怎麼可以輕易死掉呢?』 %5zztReI  
<;?&<qMo,P  
龍宿的話總帶著矛盾,如他的行事。 rX8EXraO  
他走在儒家中庸的兩端,看似雲淡風輕,卻又步履沈重。 H=7z d|W  
佛劍知道,那便是龍宿的堅持。 N,><,7!q$,  
他亦有放不下的東西。 H$ sNp\[{  
TF@HwF"#  
~~~~~~~~~~~~~~~~~~~~~~~~ fC$~3v  
.)wj{(>TJ  
琴音忽斷,撫琴之人緩緩地睜開眼,若有所思地盯著指上被琴弦劃開的傷口。 /&+6nOP  
『主人,你怎麼了?』 kZlRS^6  
身旁乖巧的紅衣少女見狀,驚訝地上前詢問。 JqDj)}fzX  
『無事,只是想起了故人。』 GW(-'V/  
他抬起頭看著遠方,好像這樣就可以看見那熟悉之人。 OoFQ@zE7%  
$LPu_FJ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vd5"phn 3  
那是那人的堅持,縱然拼上性命。 o6} +5  
聖行不悔。 l7]$Wc[  
D4"](RXH  
u%#s_R  
+ njE  
v!;E1  
-9S.G  
=f)S=0UF  
by {G{M`X  
,u}n!quA  
VD \pQ.=  
後記:佛龍純潔友誼文- -+ Q7y6</4f  
因為最後一段萌出來的文。我果然還是比較喜歡佛劍大師~ S|A?z)I  
其實原本計劃裡還有劍子聖蹤邪影西蒙魔龍等等N多人的戲份,但寫到一半發現內容實在過於龐大,於是就統統被我咔喳掉了(魔龍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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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真
級別: 聖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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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ID: 35345
精華: 0
發帖: 103
威望: 4 點
銀兩: 60024 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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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冊時間: 2007-07-13
最後登錄: 2018-05-05
鮮花(29)
1樓  發表於: 2010-02-08 23:49
只看該作者 | 小 中 大
      看多了滿天飛的三先天配對文,凌真認為這種純粹描寫友誼的作品著實是一股難得的清流啊!曾經年少懵懂的兩人以為這個世界就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以為這個世界的運轉軌道理所當然就是這樣,可是歲月帶走的不只是青澀無知,同時亦帶來了歷練、世故以及沉重的責任;雖說路是自己選擇的,依照龍首和佛劍大師的心性來看誰也不會反悔,決定了就義無反顧的去做,可是步步前進的同時對不復歸來的回憶怎能輕易拋去?所以對過往細細品味,嘗久了便放不下,約莫也成了堅持的一部份了吧。 X$O,L[] 4  
    生命沒有絕對不可捨去的理由,然而,好友呵,吾盼汝善自珍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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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浪蕩的地方,歡迎大家有空的時候前往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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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天涯共此時》的全文,歡迎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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