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09 封云山旧事【赭杉篇】（赭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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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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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1-09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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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9 封云山旧事【赭杉篇】（赭绯）

背景为道魔大战前夕，主cp为赭绯，随缘更，刷完神州瞎写写，弥补一下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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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常灾疫本轮不到玄宗出手，治病驱疫亦非道士专长，但此番封云山脚下接连几个村庄齐齐染病，疫情之奇直教数十里内名医也好赤脚郎中也罢反应出奇统一——找不出病症，束手无策。然而他们口中那些根本无病之人，却个个面目狰狞，化身恶鬼与人相斗，失魂般不死不休，只有在强烈麻醉之下，才能有片刻安宁。整齐划一的恶病，雪覆般瞬间临遍大地的传播速度，紧绕封云山的传播范围，着着扣紧山上道者神经——怕是有心之人矛头所指。
       封云山为玄宗总坛所在，亦是众道者修习之所，平素以历代宗主结界设封，故寻常人难以进入。或许正是缘此，背后作梗之人才会选择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作为突破口。玄宗与异度魔界多年相抗，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虽各自谨守当年大战之约，双方均未敢轻越雷池一步，但随着上次大战后的伤疲逐渐修复，魔界以阎魔旱魃为首的主战派已经蠢蠢欲动，玄宗众人也已进入高度紧张的备战状态。此次疫情明显冲着玄宗有备而来，宗主不敢轻视，苍与墨尘音仍在闭关，金紫二人出外探察道海之滨异象，故查探此事的任务便落到了赭杉军头上。
        接到任务的赭杉在临行前夜纠结再三，仍是朝宗主房门走去。
       紫金炉内游丝袅袅，却不是宗主惯用的龙脑。
       “师尊换香了？”
       赭杉不知为何，自己开口却是这么一句与正题毫无相干的不着调之语，或许自己内心仍在逃避那困扰自己多时之事。
      玄宗宗主轻笑，拨了拨炉内熏香，那气味随动作弥散开来，并不浓烈，乍嗅之下似与普通的安息香无异，却勾着一丝若有若无、酥筋软骨的甜劲。
      “鎏影临行前送了我这痴儿醉，听着像个酒名。痴儿，倒像他的个性。”
       赭杉听闻金鎏影之名，心内闪过一丝被人戳中隐秘的轻颤，也笑就他这个性才能送出这不伦不类的“痴儿醉”了。这哪是敬师尊长，分明是恶作剧般肆无忌惮的挑衅！这香从名到味皆打着他金鎏影的烙印——尊师重道的表皮下覆着激进躁动的灵魂，放浪形骸的疏散轻狂里束着缜密复杂的心。刺探底线的游戏玩得久了，金鎏影或许早已忘了较劲的初衷，宗主、苍和赭杉等人却早已从善如流，见怪不怪地陪他玩这拙劣如小儿争宠的游戏。但显然对方并未从师长同修的配合中感到满足的欣喜，倒因对方的无动于衷往往负气更甚。这是金鎏影的反抗，裹着糖，带着刺，明明已经剑拔弩张到人人皆避其锋的地步，却仍以轻巧得令人发笑的伪装包装出一派兄友弟恭的假象，说不出是他辛辣的讽刺，还是他燃烧的偏执。赭杉知道金鎏影偏执何来，“是时候该结束了”，赭杉这样想着，也终于将内心压抑许久的挣扎撕开了口子：
       “师尊，赭杉认为，鎏影比我更适合‘四奇之冠’之位。”
       宗主目光并未分与僵立的红衣道者，但那缓慢清晰、中气十足的话语却一字一句敲在赭杉心中：
      “鎏影比你更合适，是武功高于你，术法强于你，还是心性好于你？”
      “……”
      “‘四奇之冠’非仅是一个称号，更是代表竞逐宗主之位的资格。同修之谊与玄宗命运，孰轻孰重，你当有数。”
       赭杉素有红木头的外号，但木头亦有动情之处，此刻紧捏至青筋暴露的双拳，泄露了此刻内心的激战。赭杉为人刚毅而多转圜，木讷却不呆板，他总是恰到好处地隐藏与付与，绝不让自己一丝情绪轻易影响到他人，亦小心呵护他人释出的每一分情绪。这样的人，对他人心绪极端敏感，便注定了对自身的极端苛刻，这种苛刻并非自苦的苛求，而是性情使然的条件反射，以至于人皆以自我约束为苦，他倒是发自内心以此为乐的。宽厚之人并非不争，否则也不会有今日武学术法之精进，只是当这份争逐要以牺牲友情作为代价，便难免一番天人交战了。责任、抱负、荣耀，似乎每一个理由都足够让赭杉欣然参与这场本就公平的竞逐，但对手心气之高，让这场竞争变成了无止境无销烟的兵戈煎熬，赭杉终是在这赛场外的比拼中败下阵来，决定退出。
       面对宗主的质问，赭杉一言难答，玄宗大义面前，恩怨尔汝实在拎不上台面。其实自己在开口之前便知这样的请求就像负气之言，根本不会有正面的回应，或许自己只是不堪情义难两全的折磨，固执地在寻求出口发泄罢了。纠结再三还是做出了这无意义之举，实在不像自己，这样一番自嘲过后，赭杉不知不觉地竟发出一声微弱的轻哂。熟知徒儿如宗主，自知这名素来不劳自己费心的好徒弟已经想通，便忽略了他那一时的意气之举，慈爱说道：
       “明日启程，此行不知几多凶险，今晚好生歇着吧。”
       避而不再谈，其意已昭昭。赭杉不知该笑自己一番徒劳打扰了师尊，还是该叹师尊对自己一向的放心。老成如赭杉军，此刻也不禁泛起一丝脆弱。这丝脆弱在皎月当空的寂夜里可称为寂寞，或许更可称为孤独。偌大玄宗，此刻竟无一人可与共饮，于是他又念起那自闭关以来数月未见的同修好友了。待此番归来，他应已出关，定要叫他一曲相迎，以慰连日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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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9 封云山旧事【赭杉篇】（赭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