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19 【魔世中心】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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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

樓主發表於: 2021-01-19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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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9 【魔世中心】生辰

——公子开明忽然发现，他从来没给帝鬼办过生辰。

01.
鬼飘伶有心事。
这一点很明显，非常明显。毕竟鬼飘伶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公子开明没道理看不出来。
在不露声色地说出第八个段子却仍然没有逗乐西洋剑客时，策君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阿飘，你到底是在烦恼什么？说出来让本策君给你参谋参谋啦！”
鬼飘伶摸摸剑柄，用一种可称惆怅的语气说：“小明，你有没有，给你的boss送过birthday gift？”
“啊？”公子开明睁大眼睛，“你们闇盟这么麻烦的吗？还要送生日礼物？那每年长琴无焰的房间里不是都堆满了，她去哪里睡觉哦。不对啊，我之前去你们那里也没听说有这个传统，怎么你忽然就开始烦恼这件事了？”
“这次，不一样。”鬼飘伶发出重音强调，“盟主，今年是三百周岁，非常特别。”
公子开明脑中瞬间闪过“你们庆祝她三百岁真的不是在挑战女魔对年龄的忍耐度吗”“哦不对好像也不是每个女魔都和曼邪音一样在乎年龄这种事”“算了让我想想送点什么给长琴”这几个念头。
策君正想着，忽地心中一惊。
——帝鬼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他好像从没问过。

02.
帝鬼觉得公子开明有点怪怪的。
这种古怪倒也不是体现在工作方面，毕竟策君虽然经常咋咋呼呼像个孩子，工作效率却还是毋庸置疑的。
是哪里怪呢？公子开明站在一边等他批文书，帝鬼便一边朱笔批写一边思考。
帝鬼写下最后一个字，把笔搁下，整理好手上的文件还给公子开明。在交付那一刻，帝鬼忽然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
公子开明一直在看他的手。
为什么他能意识到这个？
当然是因为，公子开明在他把文书递出来那一刻，忽然握住他的手腕，用一种让魔鬼都毛骨悚然的方式摸了一把。
操。帝鬼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要不是他自认为无论是长相还是行事风格都没法让人有任何遐想，公子开明这下肯定会被联想到床和被窝上去。
“策君，你在干什么？”
公子开明一脸茫然：“啊？我在接帝尊您给我的文书啊！怎么了嘛？”
帝鬼看了看手腕，确认没被施什么整蛊术法，就把这事抛到脑后，挥挥手让公子开明退下。
也许策君只是好奇他手腕的构造。帝鬼摸摸自己的手，似乎和别的魔也没有很不一样。算了，帝鬼放弃思考，反正公子开明什么奇怪的事情没做过，心血来潮摸一摸上司的手也不是什么大事。

03.
过了两天，公子开明没在帝鬼跟前出现，帝鬼听说他又去找闇盟那位西洋剑客，心想这家伙终于正常了。
等等，为什么自家手下去闇盟会被他认为正常？帝鬼反思自我，心想他或许真是做魔失败，应该找个机会和属下们联络联络感情，把他们的心牢牢拴在修罗帝国。
晚上睡觉的时候帝鬼还在想这件事，因此他又失眠了。
帝鬼失眠很少有魔看得出来，因为他总能让呼吸保持同一频率直到睡着。这一点骗过了很多想半夜趁他睡着来刺杀的家伙，自然也骗过了现在蹑手蹑脚往他床头走的这位。
直到温热的吐息打在帝鬼脸上，一只手伸到他头上，缓缓扯下他一撮头发，帝鬼终于没法装下去了。
“策君。”帝鬼睁开眼，和公子开明四目相对，两魔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尴尬非常。“你可知道，若是换个随便谁这么对朕，根本活不到朕睁开眼的时候。”
“哈哈，帝尊您还醒着啊。”公子开明僵在原地，“我就是晚上睡不着，过来看看，您继续睡。”
帝鬼叹口气说：“策君，你要知道，换个魔来朕肯定以为他是来刺杀的。为了你的生命安全，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你到底来干嘛的？”
谁知公子开明好像松了口气：“还好，我刚刚还怕帝尊你以为我是来投怀送抱的，那本策君可就解释不清了。”
帝鬼：……
“既然如此，策君今晚就留下吧。”
“哈？”
“给你这么一弄，朕也睡不着了。策君左右无事，不如陪朕聊聊过去的事情。”

04.
梁皇无忌在策君房间里等了一晚上，对着已经布置好的法阵直打瞌睡。
策君怎么还不来，说好的一旦得手就马上回来，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可也没听见帝尊那边有什么动静啊……难道公子开明还真放他鸽子不成？
正当邪神将神游天外之际，有魔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背。
梁皇无忌缓缓回头，正要发作，却见公子开明满脸疲惫的样子，一下子给吓得忘了要说什么。
“策君你这是……？”
公子开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从袖子里拿出装着帝鬼头发的小瓶子递给他，有气无力地说：“别提了。”
短短一句话，只有三个字，配上公子开明显然劳累过度的神态，加上他在帝尊房内呆了一夜的事实，梁皇无忌灵光一闪，闪出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
说起来，帝尊好像确实不近女色。
请问，一向不让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近身的、异常警觉的帝鬼，为什么能被策君拔下头发却毫无知觉？
……不能细思，不能细思。
一念至此，梁皇无忌真心实意地说：“策君辛苦了。”
被帝鬼里里外外敲打了一晚上的公子开明自然不会知道梁皇无忌在想什么鬼东西，他只摆摆手回道：“赶紧占卜，东西都给你拿来了，要是还不能准确到哪一天，本策君可就先拿你开刀了。”

05.
煞魔子仰头看着网中人倒挂洞穴上方，指挥道：“右边，往右一点，好，就是那里。”
网中人把骷髅头在强力蛛丝上挂好，松手跳下来，问：“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布置？”
梁皇无忌看上去很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公子开明在他身后发出“咯咯”的笑声，又把自个挂在他身上和他咬耳朵：“你说妖神将要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其实煞魔子自己用术法也能把那骷髅头粘上去？”
邪神将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我觉得他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诶，邪神将，你给帝尊准备了什么礼物？”
梁皇无忌笑而不语。
“小气！”

06.
帝鬼用了一晚上和公子开明描述了半夜潜入友方（尤其是本方）上司卧房所造成的严重后果，还和他说了些前朝典故诸如“吾好梦中杀魔”、“枕下常备屠龙宝刀”、“梦中练武”之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胡编乱造化用人类成语的东西。
公子开明在旁边听得昏昏欲睡，想睡又不敢睡，每次他要把头歪向一边，帝鬼的语调就会突然激昂。
最后，老天开眼，魔世的太阳终于升起来了。
公子开明欣喜若狂，强烈暗示帝鬼他要回去处理公务，帝鬼没拦着他，只笑笑说：“策君，有魔曾经警示朕，取毛发、鲜血等物什，多数是用于诅咒。你还记得这是谁告诉朕的吗？”
公子开明脸上神情瞬间凝固。
告诉帝鬼这件事的正是他自己。
“但朕相信策君，定是那少数。”
帝鬼站起来，拍拍公子开明的背。
“回去吧，难为你陪朕聊这么久了。”

07.
虽说信任策君，帝鬼仍旧对这件事有强烈的好奇心。
这种好奇随着部下们一个二个都开始行迹诡异越发高涨。
首先是梁皇无忌，他往常最是热爱工作，勤勤恳恳尽职尽责。不知为何近些天来总是有点精神不济，工作效率也不如以往。虽然还是完成得不错，并没耽搁什么，但，这总是可疑的。
再来就是网中人，虽然妖神将向来独来独往，但这段时间见不着影子的时候未免也太多了。
然后三尊也……好像一对上他就眼神闪烁。
他们还时不时开个聚会！
虽然都是偷偷开的，但修罗帝国里的事情有几件是帝鬼不知道的？
可恶。帝鬼一捶桌子。
帝鬼扪心自问，他平时待部下虽然算不上好到挑不出毛病，却也是宽严有度，赏罚分明。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二个现在满脸都写着和帝鬼离心离德几个大字？
真的是他做魔失败吗？
不，一定是策君在背后计划什么。
帝鬼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想不如还是直接问吧，看公子开明那样子是绝对不会自己交代的。

08.
对着门口悬挂着的那个血淋淋的，魔头——就这么描述吧，反正帝鬼没认出来这是哪个种族的——帝鬼脑中闪过数个譬如“警示”“寻仇”“挑衅”等让魔兴奋又愤怒的关键词。
下一刻他就看见妖神将从上方跳下来，一本正经地说：“帝尊，这是角龙头领，名字我忘了。但我带了他们新任族长回来，他们来表示对帝尊您的臣服。”
帝鬼欣慰地说：“很好，妖神将，你让朕十分骄傲，朕会奖赏你的。但你还是先去治伤比较好，血都流地上了。”
网中人点点头，刚要迈步，又停下来。
帝鬼难得见妖神将踌躇不前的样子，心想这到底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想开口又开不了。看来妖神将今天特意来找他讨功劳八成是为了他现在想开口的事，帝鬼想通了，就说：“妖神将，如果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朕会尽量满足你。”
网中人一怔，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说：“帝尊，生辰快乐。”
帝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着自家胆大包天从无畏惧的妖神将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帝鬼重新审视了一下那个魔头，觉得还挺顺眼的。
所以是谁把他的生辰给挖出来了？
这种事连他自己都不记得。
哦。
公子开明。
摸手腕是测骨龄，拔头发是算日期。
不愧是你。

09.
网中人是打头阵的，梁皇无忌不愧是左右手之一，紧跟着上，没给魔任何缓冲时间。
邪神将带着帝鬼在主城最上方站定，对他说：“帝尊，请往下看。”
高山为依，川流为凭。草木作防，帝宫作眼。
整个王城，就是一个防御大阵。
“我一直在研究这个，想着这里是王城，只靠守卫好像少了点什么。我们才统一没多久，还是很多乱子，我就想在这里放一面‘帝鬼之盾’。”梁皇无忌下意识解释一大堆，最后才说：“总之，祝您第五百零八个生辰快乐，帝尊。”
帝鬼没说话，梁皇无忌也没继续说。
过了一会儿，邪神将打破沉默：“他们为您准备了一个私下的生辰宴会，您要去吗？”
帝鬼终于开口：“去。”
梁皇无忌听他声音沙哑，忽然喉头一梗，读懂了方才的那片沉默。

10.
公子开明给他弄了个白花花的全是奶油的厚大饼似的东西，自说自话非要说那是鬼飘伶那个国家生辰会吃的东西。
帝鬼看看洞穴顶上的骷髅头，心想这肯定是煞魔子的审美。秉持着反正也不会吃死的想法，帝鬼尝了一口那个“大饼”，发现味道居然不算糟。
煞魔子在旁边捧着开口唱歌的骷髅头，帝鬼听那旋律实在奇怪，就仔细听了听。他发现这首歌好像从头到尾都是“祝你生日快乐”一句话。公子开明解释说这也是鬼飘伶教的，帝鬼心想你不如去闇盟和那小子过。
宴会一开始大家还有些拘束，后面干脆就成了各自的狂欢。炽阎天开场的时候给他表演了一大堆和火焰有关的戏法，去了杀伤力，只剩绮丽壮观。荡神灭没什么才艺拿得出手，曼邪音就干脆拉他一同演了斗牛。别的不说，看荡神灭脸红气喘的愤怒模样，倒还真的像极。
帝鬼在椅子上坐着从头到尾都在笑，荡神灭偷偷往这边看，看着帝鬼笑也跟着笑了。公子开明喊他“牛头尊”也不生气，傻呵呵直乐。
三杯酒下肚，许多魔都忘了形。帝鬼喝得不多，却也微醺。他看着群魔乱舞，把酒杯放下往洞口去。公子开明跟着他出来，问他怎么样。
彼时微风拂过，在夜里还是有些寒意。帝鬼给吹得清醒，脸上红晕却没散去。
“谢谢你，策君。”帝鬼笑着说，“我今天很高兴。”
公子开明没立刻应声，帝鬼有点惊奇地转头看他，只见莹白月光下策君的脸微微发红。
“开心就好啦，老鬼。”公子开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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