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05 【香六牙/兵灾雪】百无禁忌 1F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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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樓主發表於: 2021-05-05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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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5 【香六牙/兵灾雪】百无禁忌 1F完结

妖氛之脉，二更天。

兵灾雪沐浴方罢，他拎着剑与换洗衣衫回到住处，隔窗只见屋内已亮起灯烛，略略忖度，毫不迟疑掀帘走了进去，迎面一股香风撞了满怀。
“雪郎——！”血如袖忙不迭攥住他衣袖，如逢救星：“雪郎快替我出主意！”
“何事？”兵灾雪不解，血如袖不似往常娇嗔，倒引出他一点好奇，照理说，祖登龙回归，夜里酒宴众人尽欢，有什么麻烦事也是以后，但血如袖面色张惶，语气焦灼，竟似真正受到惊吓一样。
兵灾雪道：“究竟何事，我练剑去了，难不成是你惹大哥生气？”
血如袖一跺脚：“我分明是好心！”

一来二去，兵灾雪知悉缘由，原来血如袖去掳了两个女孩安排献给祖登龙，这原是极寻常之事，不知何故却被抛出大门，莫名触了天蟒逆鳞，血如袖怔怔道：“雪郎，明日你可要替我求情……”
瞧见兵灾雪皱眉，血如袖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雪郎！”
“大哥怎么说？”
“骂我不知轻重，如今是养精蓄锐的时机，周遭正道虎视眈眈，却花心思在这些小事上。”血如袖冷哼道：“以往我寻来的若是年纪不对，生的不美，还要被挑三拣四，大哥被困偌久，雪郎自也知道，以他的性子——”
“你且去休息。”兵灾雪打断她：“回头我去说项。”
血如袖松一口气，兵灾雪又嘱咐道：“往后你需谨慎，凡事莫再自作主张，当心惹大哥不快。”

血如袖离开后，兵灾雪沉思良久，彼岸骨吟横陈膝上，他取出一块丝绸细心擦拭，莹白剑身纤纤如簪，并非金铁铸就，无论握在手中多久，永远只会传递绝望肃杀的阴冷寒意，无数怨魂困锁剑中，不分昼夜咒骂哀嚎，扰人清静，不用时还需以黄符封鞘，为救祖登龙，他在汤问梦泽假扮不全鹰多少年，这骨剑便尘封多少年，渴饮人血，如今连光芒都晦暗了几分。

夜深人静，案头烛火将燃过半，映照一双眼瞳深若幽潭，不过片刻，兵灾雪将剑放下，他收拾利落了，出门往祖登龙的住所走去，头顶星月昏昧，勉强只能照亮小路，沿途草丛里散落雪白骨骸，磷火点点，不远不近随着他越来越快的步伐前后飘摇，兵灾雪不以为意，转过乱石堆，果然有两个容貌娇嫩的少女萎靡在地，查验呼吸仍旧平稳，可知性命无碍，兵灾雪不再理会，旁边便是祖登龙的寝居，他唤了一声‘大哥’，正要敲门，忽地凉风吹面，吱呀一响门户启开，祖登龙衣发齐整，并未就寝，一如他所预料。

“二弟？”祖登龙负手而立，眉目深锁。兵灾雪心中一沉，天蟒性情阴狠暴戾，喜怒无常，除了对待忧灵召命稍加辞色，旁人与他对话商量，唯有小心翼翼，这一番试探无论成与不成，都是如履薄冰。

他随祖登龙进去，将随身携带的一只食盒放好，取出酒壶杯盏，笑道：“我看大哥席上少饮，难道心绪不佳？”
祖登龙兀自落座，只说：“功体未恢复完全，大计未成，无意寻欢作乐。”
兵灾雪略一思索，会意道：“老八不懂事，我已教训过了。”
香气四溢，兵灾雪斟落一盏：“我替她赔罪，大哥看我薄面，莫与她一般见识。”祖登龙不以为然，兵灾雪轻声叹气，他一撩衣摆，半跪在那人面前，再将美酒双手奉上，道：“这五毒酿大哥往日最喜，八无暇彼此情谊深重，多年来众人皆不曾忘，区区小事，大哥真要计较？”

室内烛光通明，一对飞扬入鬓的眉眼纤毫毕现，其中深情无所藏匿，却不知看在端坐之人的眼中，无异惊涛骇浪：兵灾雪素行冷峻淡漠，剑底狠辣，即便是血如袖等，何曾见过这等言语温柔，近乎做小伏低的姿态？
该唤他兵灾雪，或是不全鹰？
但哪怕是不全鹰——
香六牙面无表情，眼前历历犹是昔日轮廓，梦泽已然面目全非，八月涛声正盛，北云折翼已殁。

兵灾雪仍在等。
他不能多想，伸手将酒接了，入口辛辣，又有一股极浓烈的腥香反冲喉头，兵灾雪眉眼微舒，陪饮了一盏，笑道：“酿酒用的五毒换了一味，老八说季节不对，此地难寻合适的毒蚺，我也尝不出来，大哥觉得呢？”
‘祖登龙’持杯的手纹丝不动，含糊道：“有些醉意，蟒也辨不出了。”

酒也喝过，礼也受过，他欲要起身，打算再搪塞几句，将这难缠的邪魔打发走，又被兵灾雪拦下。
兵灾雪仍半跪身前，不复先时谨小慎微，仰头直视着他，眼神益发柔和：“大哥被人算计，这些年受尽苦楚，我都知道。”
又如何？香六牙不明所以，隐隐发觉言辞中别有深意，此时透窗钻入一股寒凉，风中烛火迷离跳动，将清俊已极的眼眸染就几分情热，兵灾雪试探着将手搭上腰侧，抽解末端的一根衣带，香六牙一怔，下意识握住对方手腕——
只听兵灾雪道：“外面的人不如意，无妨，今晚我来服侍大哥，好不好？”
头脑乍然迸裂一片空白，无数凌乱思绪不及整理，只余当初殦语焉不详的一句提醒忽然清晰——八无暇中，祖登龙最疼爱排行第七的忧灵召命，但若论亲近，兵灾雪亦与天蟒有所暧昧，何况他心机深沉，私下相处时，山座切记提防。

香六牙不动声色，想明白了，登时几欲崩溃。
好比皮囊魂魄两相分，他僵在椅子上，掌中仍攥着兵灾雪的手腕，松也不是，紧也不是。
而兵灾雪反手一握，五指相扣，竟将他牵制，贯穿手心的伤处愈合不久，兵灾雪贴在唇上虔诚一吻，神情又是温驯，又是敬畏，湛蓝双眸灼亮，如含冷火——
祖登龙从不会笑，想来即便此刻，也只会点一点头，准他所求，如同施舍。
于兵灾雪所见，方是理所应当。
再无计可退，香六牙听见自己用陌生的声音答道：“二弟有此心意，蟒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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