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30 【乐患】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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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lu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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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7-30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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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0 【乐患】寒声

《寒声》乐寻远×患天常

空谷幽深，疏疏落落立着数处文殿，冷冷清清，仿佛被人遗忘已久的世外仙府。此时夜深虫飞，其中一处透出微弱光亮，显得此境终于有了些烟火气。
曾有人讲过，如果你长年压抑对一个人的情绪，那你待他必然格外不同。乐寻远深以为然。而他从患天常身上看到的却是另一种情绪，悔恨，或者内疚，乐寻远并不是分得很清楚，只感受到灌注在自己身上的温柔，令他怨恨的温柔。如今乐寻远既痛又恨地承受下这份浓浓的关怀，温顺敦纯，在患天常为他掖实被角时，极其自然地回以孺慕之色。
“多谢伯父。”
“咳咳，与诏明途之人一战，你受创非轻，需好好休息。”
“伯父也是，保重自身，勿要再为侄儿费神。”
患天常勉力一笑，长年被沉疴侵蚀的面容亦露出了几分昔日的湛然神彩，虽对侄儿的敬顺心有安慰，却总觉欠缺了几分年轻人的激烈壮怀，仿佛冬蝶夏雪般有种怪异之感。
他略加斟酌，忽问道：“远儿可曾想过出藏晦居？”
乐寻远一怔：“伯父？”
“天地广阔，何必拘泥藏晦居一隅，趁年少气壮，踏遍山水名景，识尽世间英豪，岂非快哉事？”
“可伯父病况如此，远儿焉能安心离开？”
“吾体无碍……咳咳！”患天常掩口闷咳，竭力欲压下，却更止不住一声声掺着腥气溢出口来，弥漫成一片不祥死气。
乐寻远心中起疑，眼见他又确实痛苦非常，忍不住探身道：“伯父？！”
“轻声……”他艰难挥手，撑着床想站起身来，手指骨节泛白，显是已用上最大的气力，最终身形微微一晃悄无声息地伏在床边。
“伯父你怎样了？！伯父！”乐寻远低呼出声，只瞥见一袭紫衣頽倒在身侧，再也不动。乐寻远屏息听那近在咫尺的呼吸，极轻，极弱，更轻，更弱了，再这样下去，他定然会死。
乐寻远有些错愕，盘旋在他心中多年的恨，如此就结束了？伯父的保证，父亲在煎熬中透出的希冀，伯父从炼仙者手中接过丹药，父亲久等不得慢慢失去生机的身体，一幕幕翻涌在脑海中，催发得胸口隐隐发热，内中有一种情绪作祟，促使乐寻远冒着极大的风险坐了起来，此时的他，简直和方才重伤在床的青年判若两人。
“伯父，你也要去了么？”他异常冷静地伸出手，将患天常的身体翻过来，轻轻拨开黑发露出被掩藏在下面的苍白病容，凝视一会儿，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但父亲去时，可不是这般模样啊。”
患天常执掌一门，举手投足不温不火，沉郁缓和，便是出手对战也带着抿茶合盖的淡然从容。
而他杀人，仿佛也不过是喝一盏茶般寻常的事。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今落在他百般疼爱的侄儿手中，生死任断。
命运就是这样蛮不讲理。
从小跟在患天常身边，再亲近也未如此刻亲近。
“伯父的心是冷的，身体却是热的。”乐寻远扶起无知无觉的人，将手掌抵在他胸前缓缓渡了一点真气过去，真的只是一点点，残忍地吊着患天常的命，让他醒不过来，也不会那么快死去。患天常头颅低垂，微弱的呼吸扑在乐寻远的手背上，又热又痒，乐寻远晃了晃神，猛然变色撤手，患天常的身体没了支撑，也软倒在一边。这幅破败的身体被唤醒了部分知觉，现实肉体的痛苦和沉沦梦境的暗道被打通，患天常微微呻吟，终于令乐寻远满意地颤抖起来。
“痛苦吗？”他眸色深沉，“父亲那时，可是比伯父更加痛苦啊。”痛苦到连做人的尊严也被剥夺，那种绝望和挣扎，连在一旁伺候的他都感同身受，当初有多信他，在父亲死后，就有多恨他。
“为什么……你没来……”他扯住患天常的衣衫，面上满是因失望而成的愤怒，“伯父！”
“嗤拉——！”一声，患天常衣衫破碎，消瘦腰肢尽呈眼前。
长年的怨恨在岁月酝酿下失了色，变了味，乐寻远理智尽失，似掠似虐，恣意摆弄那具遍布旧伤的躯体，他从未失去少年人的激烈壮怀，只是将这些好好地隐藏了起来，譬如猛虎敛爪，只待伺机扑噬。
患天常处于昏迷，自然看不见这使天地瞠目的一幕。
他皱起眉，呻吟着，手指因乐寻远激烈的动作而不停抖动。
“吾……吾……”
“伯父……且忍一忍……”
乐寻远挺了挺腰，将那处深深楔入对方的身体，送去无穷无尽的痛苦。
“远……远儿……”
“什么？”
“快……”
乐寻远冷嘲道：“……原来伯父也会欲求不满吗？”他更加剧烈地撞击起那句疲弱不堪的身体，患天常被他捞着腰肢，极其屈辱地趴在床上，双臂软软垂在两侧，因交合的动作无力地来回摆动。乐寻远喘息着，抠弄着交合处浊白的罪孽，恶意地抹在他孱弱的胸膛上，重重一口咬上去，同时完成最后的释放。
患天常剧烈晃动起头颅，下体被撕裂的痛楚和胸口的剧痛，让他感觉自己被一柄长剑彻底贯穿了。
“远儿……快……走……”他哑声道。
乐寻远愣住。
他似是不敢置信地扳过患天常的头颅，耳语般地问：“你说什么？”
患天常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他却仍听得清清楚楚。
他默然片刻，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涌出来了。他想起幼时生病畏寒，父亲亦是身体不支，无法长久看顾他，只有这位伯父在炎炎盛夏抱着他，低声抚慰，口鼻间的热气扑在面上，成了他病中唯一感受到的温暖。为什么，为什么时隔多年他们会走到这一步？是苍天捉弄，还是人心自私所致？他待我如此，只因我是乐寻远，还是那份陈年的愧疚所致？
如果那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等来了苦苦等待的人，父亲也好好活了下去，是不是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乐寻远抱紧他，声音透着一丝不真实的迷蒙：“伯父？”
患天常茫然地动了动唇。
“天地广阔，我们一起走好吗？”
“也好。”

[ 此帖被hongluzi在2016-07-31 09:0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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