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正坐在書桌前練字的龍宿突然擱下筆,跑到窗邊踮起腳尖望著外頭飄落的銀白飛絮,負責照顧龍宿的侍女捧著小巧的泥塑火爐走了進來,動作熟練的生火加炭,不一會兒功夫原本冰冷的房間立刻暖和起來。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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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首有交代,等龍宿少爺練完字之後他會過來驗收您昨天背的四書。」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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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稚嫩的小臉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龍宿重新坐上沉重的檀木桌前,小手握著華麗的筆管又開始一筆一劃的認真練字。 LB$0'd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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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行禮後安靜的退出房間,龍宿執墨條在硯上磨出濃淡適中的墨汁,同時看著案上排得滿滿的今日課程表。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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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完字後要學畫,接著吃中餐;下午練習彈箏、和師父下完昨天未完的那盤棋。」龍宿單手托著臉,心思又飄到了窗外銀白色的世界。 4/3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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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子,下雪了。」無塵看著窗外的飛雪笑道,果然沒一會兒功夫,原本因為怕冷而賴在無塵懷裡的劍子立刻衝到窗口看著彷彿被罩上一層薄紗的庭院笑了。 g~9rt_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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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可以出去玩嗎?」 \YF;/K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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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跑太遠,記得披上斗篷。」 ]JmE(Y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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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子點點頭,用從無塵手中接過的厚重毛斗篷胡亂往肩上一罩後,便急忙推開門踩進今年冬天第一場雪中。 '<>Q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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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對於劍子的教育採行自然放任的方式,只要他能夠按時將他交代的功課做完,無塵通常不干涉劍子怎麼利用課餘時間,所以劍子才會對龍宿所說的儒門曾有一位門生白天睡覺而被祖師爺臭罵一頓的事感到不可思議。 [?,+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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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門,只要能按時把該做的事情做完,就算要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會有人多說一句話的。 /yUKU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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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著無塵為他縫的厚棉手套推著雪球玩,劍子穿著過多衣服而顯得圓滾滾的白色背影看起來幾乎與雪地融為一體。 ?TW?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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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通過龍琰的四書抽背考試,龍宿抓著龍琰的手一起上了飯桌,桌面上描金的細緻杯盤中已經盛滿了各式色香味俱全的佳餚,看著龍琰為自己夾的他愛吃的各種食物,龍宿努力的舉起沉重的象牙筷將食物撥進嘴裡,並且遵循龍琰所說的細嚼慢嚥法則一邊吞嚥,一邊盯著對桌的龍琰端起杯喝酒暖身。 0f3>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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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練完箏後,師父再帶汝去對面找劍子玩好嗎?」 +zo\#8*0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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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答應了,不可以反悔!」龍宿興奮的點點頭,感覺到自家師父的大掌正擱在自己肩上輕輕的拍了拍。 J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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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子,吃飯了。」無塵一打開窗戶,窗外凍人的寒風立刻刮進了溫暖的室內,他縮了縮肩膀後發現劍子正在給剛堆好的雪人插上樹枝做鼻子,看到劍子終於放下手上的工作準備回家,無塵才用力闔上木板窗。 fL'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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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人會不會怕冷?」爬上餐桌旁的椅子坐定,劍子覺得今天中午的菜色很豐富,除了一大碗蔬菜湯麵外,他還能夠獨享一整條美味的烤魚,劍子抓起木頭筷子夾了一口烤魚放進嘴裡。 {Rxb_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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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由雪而生,怎麼會怕冷?」無塵一邊翻看著擱在左膝的《黃帝內經》,一雙手還不得閒的縫著攤在右膝的外袍上第一零一個補丁,從小看著自己的師父東縫西補習慣了,如今無塵似乎也繼承了他的勤儉個性,他與劍子的衣服上多是完美到看不出痕跡的補丁。 XA69t2J~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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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手中線。」劍子指著無塵手中的縫衣針說道,「龍宿教我的。」 K}whqe]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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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龍宿學詩是很好,不過明顯用錯地方了。」無塵拍拍劍子銀白的髮頂,起身甩了甩手中修補完畢的衣服後順手疊起擱在一旁的茶几上。 V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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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子歪頭想了想龍宿當天為他做的詩的解說,隨即發現問題點在哪裡,心情很好的劍子又多喝了幾口熱湯,看著盤中還剩下幾口魚肉沒有動筷,他想留著等到晚上再吃。 KYg'=({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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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會煮別的菜,你不吃的話我就把它吃掉囉。」像是看穿了劍子的想法,無塵開口說道。 <]`|HJ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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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子連忙舉起筷子將所剩不多的魚肉送進嘴裡慢慢品嘗,蔬菜高湯甘美的香氣正從冒著熱煙的大陶碗裡飄了出來。 ?xQm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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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天氣稍微回暖,久違的陽光也終於出現照耀著大地,一早無塵就聽著劍子從屋外一路哭著走進廚房。 \x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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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人不見了。」 S[&yO-=p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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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成的同時也是毀的起點,這是自然法則,你不必太難過。」無塵抬起劍子的小臉用袖子擦去上頭沾染的淚痕,「雪人看似消失了,其實是回歸到大自然裡它最原始的狀態準備重新開始。」 h}oV)z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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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子拉著無塵的衣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雪人以後會再來陪我玩嗎?」 9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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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攪動鍋中食物的動作頓了一下,薄脣勾起淺淺一抹笑,「也許吧,等它四處遊歷覺得倦了之後,它或許會想到這裡來落腳歇息也說不定。」 qUQP.4Z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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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後,連續下了幾天的大雪幾乎要將豁然之境整個掩埋住,雪好不容易停了之後,無塵趁著劍子還沒睡醒前先到對門去找了龍琰回家做苦工幫忙鏟雪,等劍子一覺醒來推開窗,窗外站立的龐大的眼熟身影正是劍子口中好久不見的雪人先生。 H]{`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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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雪人一整個冬天都待在豁然之境陪著劍子,直到春暖。 )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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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看得出來我偏心(毆死) R:44Gv7
突然想寫很小隻的劍子所以就寫了=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