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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4 【東離】點燈記(殤&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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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nfor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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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4 【東離】點燈記(殤&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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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談向,無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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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不患與浪巫謠二人抵達這座小縣城時正是傍晚時分。城內一片燈火通明,到處懸掛著火紅的燈籠,來往商販絡繹不絕,幾個兒童挑著爆竹與他們擦肩而過,遠處還有隱約鼓樂之聲傳來,四處貼著大紅喜字,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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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東離的什麼節日嗎?」殤不患有些好奇地左右張望,他們從上個落腳點離開的時候可並未聽說最近有節日。久未聽到應聲,殤不患覺得奇怪,回頭一看,友人正被一個賣糕點的小姑娘扯住衣角,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大哥哥,買份點心吧,不然賣不完回家父親會揍我的。」小女孩約摸六七歲的樣子,紮著兩個歪歪斜斜的羊角辮,大眼睛裏盈著淚水。殤不患嘆了口氣,從懷裏摸出一小塊碎銀遞給她,然後拿起一包桃酥就走,任憑小女孩在背後大喊「給多啦」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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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隨意選了一家客棧,推門而入後才發現,客棧裏面竟也貼滿了紅色的裝飾物。不僅柱子上有紅色紗布纏繞,就連房間的四角也燃著紅色的蠟燭。殤不患要了一些酒菜,然後拆開剛買的桃酥,掰了一半分給浪巫謠。點心雖然算不上精致,但十分香甜,可以嘗出是選了好材料製作的,不知為何生意卻如此慘淡,以至於讓一個小姑娘四處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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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人聲鼎沸,店小二忙得腳不沾地。殤不患去詢問時才被告知今日已經沒有空房了。他搖搖頭,正準備叫起友人另尋他處,一道熟悉的聲線就在他耳邊響起:「近期正逢喜事,縣裏遊人眾多,怕是其他客棧也人滿為患。這位公子若不嫌棄,便與在下將就幾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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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不患身上竄起一溜雞皮疙瘩。他僵硬地回頭,正對上一雙狡黠的赤紅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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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大叫「怎麼又是你」然後拎起浪巫謠奪門而出,但這擁擠的大堂不是很允許他這樣做。況且,按照這個情況,恐怕其他客棧也沒有空房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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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過裝飾用的流水與木橋,再穿過層層帷幔,銅鶴口中悠悠吐出熏香。三人對坐,相顧無言。只有按捺不住寂寞的琵琶問出殤不患想說的話:「你怎麼又在這裏?是不是在跟著我們?」「……哎呀,在下好心借宿,卻被這樣說,真是讓在下感到心寒,」凜雪鴉假惺惺地抱怨,「我來得比你們還早幾天,否則怎麼訂得上房間?至於選了一樣的客棧,那完全是巧合罷了。這難道不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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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巫謠發出一聲鄙夷的氣音,聆牙更是直接模仿起了嘔吐聲。殤不患眼看氣氛不對,連忙岔開話題:「誒!剛剛說這裏有喜事是嗎?是誰啊,排場這麼大。而且你這個房間,還真的……」他環顧了一下這間幾乎占據一層的上等房,不僅裝飾豪華,還配有專門的取餐通道,只要把寫好菜品的紙條塞進入口,片刻後就會有熱騰騰的菜肴傳送上來。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他忍不住想,這房費裏有多少是出自嘯狂狷的「贊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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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後天是知縣的獨生女的大喜之日,這知縣素來受百姓愛戴,慶祝要持續半月左右。」凜雪鴉淡淡道,「身為四方禦史的在下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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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不患一時無語,原來這家夥還沒放棄這身份,真的有那麼好玩嗎?怪不得有這麼大的房間,四方禦史大人能親自來參加一個小小知縣愛女的婚宴,那自然是極其榮幸之事。而浪巫謠想,能讓這種人做上朝廷命官,東離的皇室怕是也遲早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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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是為何而來?既然你們不知道這裏有喜宴的話。」凜雪鴉吸了一口煙,煙月墜著的羽毛形狀小銀片隨著他的動作晃來晃去。殤不患煩躁地抓抓腦袋,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循著魔劍的蹤跡而來的吧?這樣下去,自己放進目錄的怕是要變成這家夥做成的高端仿製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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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的殤大俠最終只說了一句「與你無關」,看著那雙紅色眼睛裏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他覺得這個人早已猜到了來龍去脈。「啊——因為阿浪說想吃點心了,所以不患就帶他來了城裏,就是這樣!」聆牙突然開口解圍,殤不患立刻拿起一邊的桃酥包裝紙,證明自己似的拼命點頭。凜雪鴉似乎相信了他們的說辭,只吐出一口煙霧:「原來如此,不患對浪大俠真是照顧有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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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話透著一股酸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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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房裏有一主一客兩個寢間,凜雪鴉以自己睡眠淺為由把其余兩人趕到了客房——不過其實也沒有人想和他住一間。房門甫一關上,殤不患便壓低聲音對浪巫謠道:「浪,你發現了嗎?」浪巫謠點點頭:「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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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大堂便罷了,就連這間上等房間,大廳的四角都燃著紅燭。如今入了夜,那一小豆火光便尤其明顯。早有摸金校尉在棺室四角點燭吹燈的傳說,這象征喜慶的紅燭點在這裏,反而顯得陰森可怖。可凜雪鴉卻渾然不在意,實在不像他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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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殤不患往床上一躺,床鋪立刻軟綿綿地陷下去,實在是奢靡,「那家夥雖然以捉弄人為樂,但也的確幫過我很多忙。他也沒有理由要為難我們,不必太在意。」「嘛不過,煙管混蛋每次都這麼鋪張浪費的嗎?」聆牙環顧了一圈客房鑲金嵌玉的裝飾,好奇地問道。殤不患想起魔脊山之行全程的開銷都是凜雪鴉一個人出的,不忍心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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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殤不患突然驚醒,武者的直覺讓他感覺到空氣中不妙的氛圍。窗外有細微樂聲傳來,他悄悄掀起窗簾的一角,只見一隊穿著白色麻衣的人在街道上走過,為首的兩人戴著白色的高帽,高舉喪幡,接下來的兩人手執金鈴,其余人皆是披麻戴孝,合力擡著一口棺材,這棺材沒有蓋上棺蓋,竟是一口空棺。一名老嫗隨隊走著,咿咿呀呀不知哼唱了些什麼,就在這隊人就要消失在街道盡頭時,老嫗突然擡頭向殤不患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趕忙縮頭藏在窗後,好在她似乎沒發現什麼,隨著擡棺人消失在視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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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患?」浪巫謠也早已醒來,隨殤不患一起屏息凝神看著窗外。殤不患示意他已經沒事了,然後低聲說:「現在子時快要過了吧?明天就是知縣愛女的大喜之日了,這群人擡著空棺材在街上晃悠,這算什麼,在向官府示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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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給我新衣裳,換好衣裳拜新郎,先有黃金十二兩,後有阿爹宰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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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清這幾句。」浪巫謠道。「後面應該是東離方言,總之聽不太懂。」聆牙補充。饒是他聽力極好,對不熟悉的語言也束手無策。「這聽起來是講婚禮的,」殤不患摸著下巴沈思,「可他們明明辦的是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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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一陣異樣的響動。兩人一琴立刻噤聲,黑沈沈的房間裏只能聽到一絲金屬摩擦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起身輕輕地向屋外走去。沒想到剛一出門,眼前就突現一道白影,木劍瞬間出鞘,劃破凝重的空氣刺向白影,然後撞上了一柄……煙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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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殤不患認出了那團白影,「你在這裏幹什麼?」「哎呀……殤不患大俠還是這麼手下無情啊……真是嚇到我了……」一身白衣的凜雪鴉用煙月把木劍擋開,聲音沈穩,哪有一絲被嚇到的樣子。「那隊辦白事的人,你們也看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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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殤不患只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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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雪鴉卻沒有接話,只是屈起指節敲起了墻壁。篤篤,篤篤,沈悶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房間裏。殤不患不知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只好任由他順著墻壁敲過去,當他快走到中央位置時,浪巫謠臉色突然一變,摘下背在背上的琵琶,四指一掃,一道弦光劈向凜雪鴉——然後擊中了他身邊的木墻,頓時碎木飛濺,灰塵炸開。凜雪鴉側身躲過,心疼地扶了扶額:「這賠償的費用可不便宜啊,你們兩個可真是一個比一個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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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不患沒有理他,他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只見墻壁被浪巫謠打碎後,竟露出一個神龕,燭火幽幽燃燒,而裏面供奉的菩薩卻猶如夜叉般青面獠牙,背後伸出四對手臂,手心中各有一只眼睛,眼球暴凸,直直望向眾人。這竟是一尊邪神。邪神本身的手臂舉著幾個小小的木人,前兩個戴高帽舉喪幡,再之後的兩個持金鈴,後面的人擡著空棺材,旁邊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正是他們看到的那群人。燭光把他們的影子投在邪神猙獰的臉上,使得這副場景更加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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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竟然真的是這樣。」凜雪鴉抿了抿唇,似乎陷入沈思。而殤不患心中警鈴大作,覺得自己怕不是又要被這家夥拖進什麼不得了的事件中,剛想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凜雪鴉便悠悠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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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十八正紅妝,爹娘逼我入洞房。左手指甲染丹蔻,右手舉燭照四方。阿母給我新衣裳,換好衣裳拜新郎。先有黃金十二兩,後有阿爹宰牛羊。牛羊上桌眾賓樂,唯獨不見我阿娘。新郎默默不開口,客人酒醉夢正酣。紅燭燃盡燈火熄,阿爹闖入我洞房。金劍銀劍穿胸過,鮮血染透我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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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隊出殯人口中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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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浪巫謠打斷凜雪鴉的唱詞,「這歌詞……」「有催眠作用,對吧?」凜雪鴉點點頭,「不愧是西幽第一樂師。這是最近城中的孩子們口中流行的小調,也不知是從哪裏傳出來的,竟然還有精神暗示的作用……而且你們不覺得恰逢喜事,這太過奇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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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不患一個頭兩個大。這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果然和這家夥扯上關系就沒好事!「那家夥」似乎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還在那裏悠閑地吞雲吐霧,纖長的睫毛即使在夜裏也清晰可見。他正想找個借口溜走,哪怕在哪裏將就到天明也比現在強,忽然眼神瞟到了不遠處的什麼東西,好像……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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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凜,」他是聲音有不易察覺的顫抖,「之前房間四角的蠟燭,是你熄滅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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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我沒有啊……」凜雪鴉環顧四周,常亮的紅燭果然不知何時已經熄滅,心中一動。「比起那個!你們不覺得少了什麼東西嗎?」聆牙趴在浪巫謠背上說道,「那個老太婆怎麼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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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邪神手裏捧著的小木人裏,剛剛還有的那個佝僂的身影,現在卻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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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腦門。「餵餵,這感覺可是相當不妙啊!」聆牙大聲嚷嚷。「有殺氣。」浪巫謠低聲道。殤不患應了一聲,手一揚,一道劍光閃過,挑起了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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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蒼白、布滿皺紋的臉,正倒懸在窗外望著他們,嘴角牽起僵硬又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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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聲急促的樂聲在耳邊炸響,伴隨著木板和磚石碎裂又墜落的聲音,原本是窗戶的地方已經被打出一個大洞,那張老人的臉卻在灰塵散盡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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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殤不患只覺得頭皮發麻,惡狠狠地看向依舊神定氣閑的凜雪鴉,「你也是時候告訴我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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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吧。」掠風竊塵嘆了口氣,隨手在身旁的磚塊上磕了磕煙灰。「不過真是一個好長的故事了……趁客棧的人還沒追來,讓我們換個地方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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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在這裏等著那人上鉤?」殤不患皺著眉頭道。「正是。」凜雪鴉笑瞇瞇地回答,殤不患看著他那一臉忍不住的愉悅,不禁一陣惡寒……不過如果他說的是真話,就憑那人做過的事情,成為掠風竊塵的獵物也不會引起他的一絲同情。但是,「這又關我和巫謠什麼事?」殤不患大叫,「我可不想參與你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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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呀~都說了是巧合。緣分,緣分啊,哈哈哈哈哈哈。」凜雪鴉搖了搖煙月,銀色的長發跟著他的動作晃來晃去,像一縷傾瀉的月光。「這可能事關全城的百姓,光憑我一個人也不敢保證穩操勝券,熱心的殤大俠不會不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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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不患咬牙切齒地咽下拒絕的臺詞。自己明明每次都被這個人捉弄,但下次還是會咬鉤,可能也正因為如此,這個人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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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敗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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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一角微微泛起一絲光亮。即使快要破曉,知縣家中依舊燈火通明。長長的廊上三步一個小燈籠、五步一個大燈籠,火紅的綢緞燦若明霞。守門的小仆人打了個呵欠,他在這裏守了一夜,並未發生什麼異常,所以現在,小睡一下也無所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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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闔上眼皮之時,三條人影飛速竄入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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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是這裏麼?」殤不患壓低聲音質問,「總覺得很不靠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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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好了,我來探過路。」凜雪鴉並未在意。他們繞到一座假山後面,凜雪鴉伸手一揮,煙月變成了一把鑰匙。只見他在墻上左敲敲右敲敲,白墻忽然裂開一條縫隙,鎖孔露了出來。接著他用鑰匙旋轉幾下,一條密道就這樣在他們眼前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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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小心翼翼地走下臺階。密道很幹凈,像是有人經常打掃;走廊兩側的蠟燭幽幽燃燒——那蠟燭依舊是紅色的。「這不是什麼都沒有嗎?」殤不患疑惑地看著素白的墻面,走廊盡頭似乎也只是一個平常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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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雪鴉端起煙月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從他口中逸出。另外兩人驚訝地發現,眼前的景色隨即產生了變化。幹凈的墻皮剝落,露出裏面深一塊淺一塊的黃褐色壁紙,上面還用血紅的顏料寫滿了字,這條走廊的盡頭出現一條岔路,而紅燭火光更盛,卻是透著一股詭異的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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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級的障眼法罷了。」凜雪鴉冷笑一聲,可能這術法對普通人還是挺有用的,奈何這裏站著一個幻術高手。殤不患被墻壁上貼著的東西吸引了註意,走近仔細一看,冷汗立刻從額上滲了出來。「這該不會是……」「沒錯,」凜雪鴉點點頭,「就是人皮。大概都是受害民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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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惡心!」聆牙大喊。「殤,別碰。」浪巫謠低聲阻止,「有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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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上用朱砂亂七八糟地寫著看不懂的文字,有些地方已經滲入皮膚,留下一片青紫斑駁。大概能猜到,這是什麼神秘教派的咒文。三人走過人皮走廊,面對岔路,凜雪鴉提議集體行動,免得在這種地方失散,其余人皆點頭贊同。於是他們選擇了其中一條路走過去,一轉彎卻瞧見一個大房間,地上畫了一個巨大的法陣,房梁上吊下一些黑色的物體,影影綽綽看不到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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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怎麼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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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等三人商量下一步的行動,一股無形的力道猛然推了站在最前方的浪巫謠一把。浪巫謠沒有防備,踉蹌一下倒向屋內,凜雪鴉身姿一動,迅速施展輕功趕到浪巫謠身邊,就在這時,隨著一聲巨響,房門在他們眼前猛然闔上,殤不患的指尖堪堪擦過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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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餵!」殤不患大喊,明明只是一扇木門,卻在他運上內力拍擊之後也紋絲未動,連一片漆都沒有掉,而且也聽不到門內傳來任何聲音。雖然知道一般人也奈何不了裏面的兩人,但這完全失聯的狀態還是讓他感到焦躁。可惡,要是反應再快一點就更好了。他暗罵一聲,抽出拙劍,卻沒有劈向木門,身形一轉,劍恰好抵在身後之人的脖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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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雪鴉,這個猜不透的人,在浪巫謠一向黑白分明的世界中獨自占據了一大片模糊的灰色。起初他認為這個人是絕對的惡,而在一起行動過幾次後,他卻發現這個人其實每次都在做善事——即使手段為他所不齒,也不管會不會造成什麼意想不到的後果他不會對凜雪鴉再下殺手,兩人的關系也沒有緩和到能成為朋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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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於做善事這個行為凜雪鴉本人矢口否認,他只是為了自己的愉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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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正與這個男人一起關在一個布滿了邪術的房間內,而且這房間還被設下了結界。浪巫謠還執著地向門發動攻擊,不過收效甚微,而凜雪鴉在一邊悠然自得地吸著煙鬥,如果不是這個房間實在過於汙穢,恐怕早就躺在一邊看戲了。「浪大俠,還是省些力氣吧……這個房間從裏面是打不開的,只能從外面破解。不如說,房間的主人根本沒想讓裏面的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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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地面上令人不寒而栗的血色法陣外,房間的四邊都擺滿了高低粗細不一的紅色蠟燭。之前他們看到的房梁上懸掛下來的東西,竟是一個個倒吊著的木人和紙人,勉強能夠算作球形的「人頭」上用墨水簡陋地畫著眼睛。凜雪鴉將手指貼在其中一個紙人身上,閉上眼凝神感知,片刻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向著一臉不解的浪巫謠解釋道:「這裏面禁錮著的是人的靈魂,恐怕這裏就是知縣進行『獻祭』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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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他把活人獻祭給邪神之後把靈魂都封在這些紙人裏?!我們等於是和無數鬼魂共處一室嗎?!」聆牙的聲音裏透露出他實在很惡心,如果不是一把琵琶,估計此刻早已小臉煞白。而樂師也好不到哪裏去,只是緊抿嘴唇,不發一言。看著凜雪鴉在房間裏轉了一圈之後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聆牙忍不住開口:「混蛋,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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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在下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呢,」凜雪鴉一副痛心的樣子,「我也沒有料到這裏有如此之強的結界。看來,只能等門外的殤大俠努力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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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突然間,一股陰風吹過,地上的紅燭竟從門口開始依次熄滅,最後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漆黑。兩人同時屏住呼吸,緊緊看向房門的位置。那段唱詞中有一句,「紅燭燃盡燈火熄,阿爹闖入我洞房」,似乎所有的厄運,都是從燭火熄滅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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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金屬與石頭撞擊的叮當之聲,兩柄劍掉落在地,一人跪坐在地上,口吐鮮血,用蒼老而麻木的聲音說道:「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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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不患收起拙劍,然後從地上撿起那金銀兩劍,指腹習慣性地摸摸鼻梁。「我也沒想到這劍竟然在你們手裏,就當作是我給凜那家夥幫忙的報酬吧。」說罷,他轉身要走,癱在地上的人微微擡起頭,有些難以置信:「你……你不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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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名帶著殯葬隊伍的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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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不患的腳步停住了。「怎麼說呢,」他撓撓頭,「廢了你的武功,你也作不成惡了。我不是那個要製裁你的人,今天之後,自然會有人來懲罰你。善惡自有天收——雖然老套,但我還是這麼相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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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呆呆地看著他,混濁的眼中看不出她的情緒。那個被操控已久、早已分不清善惡的腦中,不知在想些什麼。「……快走吧。」她忽然向殤不患說,「老爺他,馬上就要去獻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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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不患驚得差點跳起來,連忙飛一般向城中跑去,只丟下一句氣急敗壞的「你怎麼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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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兒,你怎麼會在這裏?」馮知縣喃喃自語,擡起手想要觸碰愛女的臉,卻被少女後退一步躲過。「奇怪,你阿娘去哪兒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是叫你好好在房間呆著嗎?」慈祥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你是怎麼逃脫七星縛龍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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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竟然對自己的女兒連這種陣法都用上了,你真是比我想象的還要狠毒啊。」一直沈默不語的少女開口,發出的卻是男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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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馮知縣有一瞬的遲疑,視線在黑暗中有些模糊,只見眼前之人白發藍衣,分明是個男子,怎會是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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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兩道身影從房間中飛出。「多謝知縣給我們開門啦~」不知是誰還有閑情逸致和他道別。馮知縣氣得跳腳,迅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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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出馮宅大門,差點迎面和匆匆趕來的殤不患撞個滿懷。「浪!凜!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殤不患還沒來得及高興兩秒,就被身旁兩人一左一右架住胳膊,一路向前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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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知縣從後面追來,順著三人的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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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一旁的閣樓中,殤不患縮回探出的頭,從懷中取出金銀劍,遞給一旁的凜雪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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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原來是用這種方法,」凜雪鴉撫摸著劍鞘,忍不住發出贊嘆,「金劍放魂,銀劍鎖魂,為了不遭『報應』,把所害之人的靈魂全關在有結界的房間,妙啊……好痛!」說話間頭頂被殤不患拍了一巴掌:「讓你看看,怎麼還誇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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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你那邊怎麼樣?」浪巫謠急切問道。「我沒事,你們被關進去之後我就被那個老太婆引到了城郊,這兩把劍也是她拿著的,應該是知縣的幫手吧。看這年齡或許是他的母親……」殤不患摸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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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知縣的妻子哦。」凜雪鴉冷不丁地打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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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是殤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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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這是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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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一向沒什麼表情波動的浪巫謠都忍不住臉色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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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牙驚得都結巴了:「可是可是,那知縣看起來也就是不惑之年左右吧?!難難難難道他有有有什麼特殊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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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倒是沒有。」凜雪鴉淡然道,「知縣第一次『獻祭』的時候沒有采取措施,他的妻子被術法反噬了,一瞬間蒼老了三十歲,而且心神被邪神控製,一天中估計只有一兩個時辰能自己控製行動。這次知縣用自己的親生女兒獻祭邪神,更是兇險,所以他才假借新婚之名,將全城用紅色飾物裝飾起來,以大喜壓大煞,免得被反噬。城中流傳的那歌謠,恐怕是馮蓮被軟禁在家中時所編,被她母親聽到,那老人雖然被邪術操縱,意識裏卻還記著她女兒的聲音,於是學了去,晝夜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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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巫謠與殤不患沈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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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決定信奉邪神之時起,他就已經萬劫不復。這幾年間他害了許多人,卻還是披著這層光鮮亮麗的外衣,人們不知其深意,還以為他是體恤民情的好官,真是可笑,既然他這麼看重這層皮,那我就要把他這自尊偷到手。」凜雪鴉站起身來,粲然一笑。「殤大俠,浪大俠,幫在下一個忙,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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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知縣跌跌撞撞地返回自家屋宅,途中經過一條小巷的時候,被什麼人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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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馮老爺。」那人一身華麗衣裳,長長的白發紮成馬尾,正倚在墻邊吸著煙鬥。聽這聲音,正是密室之中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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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誰!我的蓮兒呢?」馮元惡狠狠地問道。「你的蓮兒?你的親生女兒,被你拿去做什麼事了,你自己不清楚嗎?」那人聲音平淡,語氣中卻滿含譏諷之意,馮元不禁怒火中燒,大喊:「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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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這個人出現在自己的密室中,怕是知道了他的事情,於是又道:「你又懂什麼,天王福壽無疆,庇佑本縣居民萬事無憂,蓮兒必然會懂我的苦心,去了那邊也會在天王光輝下活得幸福,豈有你一介外人來幹涉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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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聽了這話,凜雪鴉轉過身,衣袖一擺,露出身後的紙人。那紙人身上染了紅色顏料,頭戴鳳冠,眉心點著朱砂,看起來就像將要出嫁的新娘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你為馮蓮準備的歸宿吧?一旦你把她的肉身獻祭給邪神,她的靈魂就會被你封進紙人,關入永不見天日的密室,談何『活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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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元見他拿出紙人,殺心頓起,從鞘中抽出長劍向凜雪鴉刺去。凜雪鴉從容不迫,煙月輕輕撥開劍鋒,只一轉身便到了馮知縣身前,抓住他的手腕一扭,長劍隨著骨骼斷裂的聲音落下。馮元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癱在地上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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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元原本是一個普通知縣,無功無過,要說有什麼缺點的話,大概只有野心較大,可惜又沒有那個才能,十年過去了還未升官。幾年前,城中突然流行起疫病,路邊隨處可見病死的屍體,民不聊生。馮元唯恐皇上治罪,走投無路之際,竟然信了邪神。邪神每月要生啖一人骨肉,馮元便偷偷綁來流浪者和外鄉人向其獻祭。馮元按邪神指示,讓民眾家中供奉起牌位和神龕,屋內大廳四角點起紅燭,不可熄滅。而後疫病漸消,並且奇怪的是,供奉了神龕的商家生意都日漸興隆。民眾都以為是菩薩顯靈,由衷感謝馮知縣為他們重新帶來穩定富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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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元可能一生都得不到的美譽,陰差陽錯得以實現,他飄飄然起來,愈發信仰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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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那些「運勢」都是有代價的。每到子時,馮元那被反噬的妻子都會帶著一對被操控的木人,打扮成出殯的模樣,擡著空棺材去收集「氣運」。供奉了邪神的人家,多少都會有「氣運」被收走,或是陽壽減少,或是大難臨頭,重者家人橫死。而沒有供奉邪神的商家,會失去客流,就像殤、浪二人剛進城時遇到的小女孩家。房間四角燃著的紅燭,也是為了壓製煞氣免得被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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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我還忘了一個事情。」凜雪鴉像才想起來似的,在馮元的慘叫聲中猛一拍掌。「為了展現馮老爺為本縣所做的貢獻,我特意讓我朋友把您家中那些人皮、紙人、符咒還有棺材什麼的,放在門口展覽。現在大概已經傳遍全縣了吧?」他探頭向街邊張望了一下,「哦呀,人真不少呢。想必大家知道他們供奉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之後,會更愛戴馮老爺,你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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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元渾身發抖,不知道是疼得還是氣得。「你是誰?你到底有什麼意圖?你不殺我,難道就是想看我身敗名裂嗎?等等,」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你是……掠風竊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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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凜雪鴉得意地搖了搖煙月,「看到你這樣的惡人丟棄自尊痛苦掙紮的臉,就是我的樂趣所在。我給朝廷的飛鴿傳書早已到了,可能上面的人馬上就要來了吧。馮老爺,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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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就走了?」殤不患揣著添了新藏品的魔劍目錄匆匆趕往下一個城鎮,而他身邊的浪巫謠摘下聆牙,無言地彈起曲子,殤不患知道那是他心情愉快地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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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身邊的凜雪鴉也一臉抑製不住的笑容,顯然是已經得手。「對嘛。事情已經解決了,鬧得這麼大估計城中得亂好些天吧?不如趕緊走。」在被殤不患瞪了一眼之後趕緊補充道:「好吧,還有一個原因是沒付房錢,被你們打壞的墻也沒有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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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家夥!」殤不患佯裝發怒,還是忍不住破功,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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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起,再度踏上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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