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06 【双桥】理讨紫荆衣掀开棺材板是否算物理出柜1-3（1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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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黎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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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5-06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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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6 【双桥】理讨紫荆衣掀开棺材板是否算物理出柜1-3（1f完）

1
　　“这是这个月第几起失踪案了？”随着问题而来的是一声重重叹息，提问者正是警署本月的执勤队长泊寒波。
　　“第七起。”有点少白头的黑长发小警察回答道。
　　局里大多数人只要是对失踪案上点心的，都不需要翻阅卷宗，便可回答出这个数字。
　　失踪的都是年轻人，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关联。
　　“那今年目前来看算少，好事。”
　　“好什么呀，这才第三个月，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而且，我们也无法下结论，近年的案件都是同一批人做的，你说是吧燕归人？”
　　“嗯。”被唤作燕归人的，也就是那位少白头的小警察点点头。
　　“哎我说大哥，你就听我的嘛，我拿自己当诱饵，去引罪犯上钩，保证比现在干耗着强。我说啊，直接把那些富人都查一遍，不管是不是，反正肯定都有问题。”
　　“不行。”
　　“我不同意。”
　　两声相似话语同时响起。
　　泊寒波似是半开玩笑说道：“我们小妹断雁西风的名字谁人不识？小妹这往大街上一站，罪犯别说上钩了，早就跑没影咯。”
　　“大哥你什么意思！”
　　眼见着兄妹二人又开始了，燕归人留下一句我去走访看看有没有目击者，便出了警局大门。
　　这个季节雨水富足，燕归人压低了帽檐，步入雨幕之中。
　　他此行确有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躲台风尾。
　　城郊山上的那座模仿巴洛克时期建筑的小庄园，是很多年少不懂事的孩子中意的探险之地。即使案件和庄园主人毫无关系，想来也能从他口中得知那些年轻人的有用信息。
　　庄园的主人大家都认识，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听说是继承了家中长辈巨额遗产之后来到此处定居，庄园也是祖上的财产。偶尔也见他来城镇的市集买些日常用品。脾气很好，出手大方，从不讨价还价——那些商贩是这么评价他的，翻译过来就是冤大头。比较奇怪的一点是，作为有钱人这些采买小事他从来亲力亲为，甚至未曾见过他带着佣人帮忙提东西。当然，有钱人有怪癖也是很正常的，比起一些触目惊心的例子，只是喜欢自己亲自买东西这个小爱好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大家都这么认为。
　　燕归人搭上前往城郊的轨道电车，城镇的光景被一点点推到身后，差不多到山脚那块的时候，雨正好小了起来。
　　接下来的路程只能徒步。
　　虽然上山路被讲究地铺上了青石台阶，但是雨水打湿的山路总归是不好走的，泥点溅到靴子周围，留下斑驳的痕迹，燕归人估摸着回去让西风见了，又要被念叨半天。
　　山也不算太高，十来分钟的路程，之后庄园门口雕花镀金的铁门便在燕归人眼前了。微弱的夕阳从厚重的云层中挤出来，努力照了下来，反光的也不知雨水还是门上的金子。
　　这扇铁门和那些爱冒险的年轻人说的一样，并未上锁，燕归人喊了几声并有人应答后，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穿过一片被打理得很精致的花园之后，主建筑出现在了面前。
　　燕归人试探性地敲了敲门，过了一小会儿，主建筑那扇同样华贵的木门被打开了。
　　“想不到我这里还有客人会登门拜访，有什么事吗，警察先生？”燕归人穿着警署的制服，被唤出身份也是情理之中。
　　燕归人认出眼前的金发漂亮男人正是庄园的主人：比起那些商贩的闲言碎语他还多一份警署的资料，里头有一份简单至极的个人档案，不过至少能得知此人的名字，金鎏影。
　　若是断雁西风在的话，这个名字在她心里估摸着会加上“冤大头”的前缀。
　　燕归人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
　　金鎏影接受了这个说法，礼貌地邀请燕归人进入屋内。
　　“现在刚好是我的下午茶时间，警察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享用。”
　　客厅雪白的雕花嵌金茶几上摆放着几盘小点心，基本是曲奇饼干和小蛋糕，还有一壶花茶，茶杯只有一个，另一个是金鎏影刚去拿来的。燕归人被邀请落座在掐了金丝做扶手装饰的柔软沙发上，表情颇有几分不自在的意味。
　　“您一个人住？”
　　“嗯对的，我是一个人住，但是每周末都会有人上门来打扫。”
　　燕归人敏锐发觉，这么简单的问题金鎏影犹豫了半秒才回答，并且给出了比预期更多的答案。
　　“那么那些年轻人的探险对您来说算困扰吧。”
　　“是这样，我想你们也都知道，那些年轻人总是不知道从哪听说的传言，来我这里探险，好在大多数人都还是比较懂礼貌的，只在花园中转转，并不会进入主宅。久而久之，我也就不锁大门了，反正如何他们都是要进来的，翻墙摔伤在我这造成的困扰大多了。”金鎏影微微皱眉，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一点苦恼。
　　接下来燕归人询问了一些爱来这里的年轻人的特征，这个月多次来这里的年轻人中有三个和失踪的人对上了号。
　　这么看来，或许这三个人只是在另一次冒险中遇险了，和持续多年的失踪案件并无关联。当然，这也不意味着可以完全排除掉金鎏影的嫌疑。
　　燕归人边听着，边环顾客厅环境，整个客厅都是华丽璀璨的巴洛克风格，以白金为主色调，多处镶嵌黄金，显示主人的财力不凡，只是这被放在西边窗口的大柜子显得格格不入。
　　可能是看见燕归人的打量眼神，金鎏影主动提起了这个柜子：“你对这个柜子好奇吗？我这一整屋子都是请匠人打造出来的，只有这个柜子不是。”
　　“那它是？”
　　“这是我家祖传的古董，到我这应该已经十几代了，所以，即使格格不入，我也不会去叫人刷漆的，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传承。”
　　燕归人点头表示理解：“我可以在花园转一圈看看么？”
　　“当然，请便。”
　　燕归人借了提灯，在花园中仔细走了一圈，除了花草格外繁多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看起来那些年轻人无非是听了一些可信度不高的传言，找个由头玩耍而已。
　　又下雨了。
　　雨水落入灯中，伴随着几声惊雷，浇灭了燃烧的灯芯，燕归人从屋外走过客厅的窗口时，看到金鎏影并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侧身站着，表情比刚才给他讲那些不懂事的年轻人的时候还要苦恼。
　　燕归人回到屋门口正准备归还提灯告辞，却收到了金鎏影的挽留。
　　“这里一路下山没有路灯，而且雷雨天走山路也不安全，下山之后估摸着也赶不上最晚的电车班次，不介意的话不如住一晚再走？”金鎏影的表情符合绝大多数人对贵族的刻板印象：礼貌又疏离，仿佛燕归人刚才在窗口见到的那个苦恼的脸是自己的错觉。
　　燕归人抱着最后消除疑虑的心答应了下来。
　　给燕归人准备的客卧在客厅南侧，有一扇小门直通花园，家具和客厅一样华丽，很干净，但东西很少，估计就像金鎏影所说的，有人定期打扫，却很少有人住在这里。
　　燕归人对睡觉的地方没有什么讲究，也不认床，有时候外出执勤，和人轮换休息的时候靠着树都能睡着，此刻却伴随着雷声辗转反侧，许久才迷迷糊糊勉强睡着。
　　“轰隆。”
　　一声炸雷把本来就没有熟睡的燕归人吵醒。
　　他心知自己是彻底睡不着了，又不好打扰主人，看此刻屋外并无下雨，便从轻手轻脚从小门走出，准备再在花园中转一转。
　　山上的空气确实很好，没有沾染一丝一毫的工业气息。湿润的泥土混合着草叶散发着清新的味道，鸟鸣虫叫在渐远的雷声中愈发清晰可闻了。
　　燕归人的余光瞥见客厅的灯还亮着，认定是有钱人没有关灯的习惯，却看见庄园主人的身影。
　　看来今晚睡眠不好的人不止自己。
　　金鎏影不如先前所见穿戴齐整，一身看起来就造价不菲的黑色睡衣绣着透露金钱气息的金丝绣线，他似乎是在那个祖传柜子中找什么东西，能放在这样的柜子里的东西想必十分珍贵，只是这柜子真大，若是搬家会是一个很大的困扰，说不定还会被误会成棺材......
　　棺材？这个柜子的大小，确实和大一号的棺材差不多了。
　　这么想着，燕归人却看见惊悚的一幕，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没睡醒产生错觉了。
　　那柜子中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尖浅蓝的指甲却像是刚从血水中浸泡出来。那只手动作温柔地摸了摸金鎏影的脸，还替他整理了额前有些乱的头发，最后食指点在他的唇上奉送了一抹鲜红，让这位漂亮的庄园主人看起来更艳丽了。
　　燕归人不懂为何议论金鎏影的人要用这些词汇形容这位男子，但此刻他却觉得每一个单词都非常贴切。
　　紧接着他又想起断雁西风的那些像是从小说故事里读来的猜测，有钱的变态孤僻贵族离群索居，为的就是方便豢养漂亮年轻人当作玩物。
　　泊寒波次次都说西风让她少看小说，那活泼的女孩每次都掷地有声说艺术源于生活，这些故事一定有存在的道理。
　　现在看来她好像是对的。
　　虽然并无足够证据，但燕归人认为至少一部分的失踪案件的凶手直指这座庄园的主人。
　　柜中人手上的是他自己的血吗？他是被胁迫殴打了么？
　　天亮了，燕归人假意拜别，之后在金鎏影下山前往城镇市集的时候悄悄返回。
　　虽然主宅大门紧闭，客厅的窗户却没有关严实，燕归人小心翼翼翻越窗台进了客厅，打开了那个柜子的一条缝。
　　透过缝隙，他看见了一双含笑的蓝眼睛。
　　燕归人缓缓打开柜门，柜中人开口说话了。
“不怕死的年轻人很多，像你这么不怕死的还是挺少的。”
2
　　燕归人听到这话显然怔住了。
　　接着他还是十分有职业素养的按流程表露身份，说出来访目的，并且询问对方情况。
　　“无需害怕，和我正常说明情况就好，”燕归人回忆对方昨晚和金鎏影的互动，恐怕对方放不下防备反而替凶手辩护，尽量照着警署训练话术的那般放缓语气，“此外，这里是否还有和您‘情况’类似的人？”
　　“和我一样被他关起来的人吗？”棺材中那人笑眼弯弯，看不出半分恐惧，一头蓝色卷发衬得原本无甚血色的肌肤更加惨白，“这我就不清楚了，小警察，不然你去查查？”
　　燕归人见其肯定被非法关押的事实，点点头道：“这是我的职责。”
　　棺中人听见这话却像是被逗乐了一般哈哈大笑：“哦，很有理想，只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以金鎏影的钱财，你猜他能不能花钱让这案件封存了压箱底？”
　　燕归人沉默了一下，这种情况确实在发生着，比如他听局中前辈讲的“邓九五”案，一开始也是对方花钱让他们不要追查。碰到这类案件，执意追查下去最终真相大白的也有，只是缺了上头支援的情况下自是容易处处碰壁，像他现在这样直接表露身份进门的调查必是行不通，更有之，被革职也说不定。
　　总之，会给西风和她哥哥带来麻烦。
　　“所以不要打草惊蛇呀年轻人，要学会动脑懂得变通。”或许是被关在棺材中太久实在无聊，燕归人发觉眼前的人似乎格外有与自己交流的欲望。
　　“请您指教。”
　　“这样吧，我知道他在找花园工，前两天还看他从城中找了个回来，似乎是不太满意又给辞退了，你懂的，万恶的有钱人连花花草草都更难伺候一点的——”那人说着，在棺材中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继续道，“我好歹算是他比较喜欢的小宠物，也能观察到一些情况，金鎏影有个很信任的人，叫紫荆衣，你就说，你是紫荆衣介绍过来的，保证他会留下你。”
　　燕归人带有几分疑虑的点点头，而对方似是看透了自己表情一般接着开口：“最坏结果不就被他当作穷疯了找兼职的嘛，试试也不会怎么样，他又没对你起疑心。还有啊，不要整天您您您的，听着别扭，我叫尹秋君，直接喊名字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我回去和同事商讨对策，保重。”燕归人语气严肃。
　　由于无法估计金鎏影回来的时间，燕归人迅速离开了，以免正面撞见对方，让其生疑。
　　燕归人走出花园的铁门时，似乎听见屋内传出一声尹秋君的笑。
　　......
　　燕归人回到警署，却见泊寒波见到他情绪十分激动：“我滴祖宗喂你可算回来了，我那小妹见你一宿未回，急着冲去一路打听了，就差——”
　　泊寒波话未完，燕归人留下一句“我去找她”便准备转身出门。
　　“哎你等等啊，我刚才让羽仔把人找回来了，在后头休息室呆着呢，别一个刚找着另一个又丢咯。”
　　燕归人停下脚步，转身，换了一个方向，走向休息室。
　　里头二人一人气呼呼，一人沉默不语。
　　后者正是泊寒波口中的“羽仔”羽人非獍。
　　羽人非獍见燕归人过来了，微不可察地颔首，便离开了。
　　“多谢。”燕归人在羽人非獍同自己擦肩而过时道了谢。
　　断雁西风见有人进来刚要据理力争放自己出去找人，却见自己想找的人出现在了眼前。
　　“燕归人！我担心死了啊。”
　　“抱歉，查案被主人留宿了，没通知你们，让你担心了。”燕归人道。
　　“哎呀，人没事就好，”断雁西风很快恢复了精神，“怎么样？有进展吗？”
　　“有，正要和泊寒波汇报，出来说吧，一起听了。”
　　燕归人汇报完毕，泊寒波还未表达，断雁西风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诧异：“我就说直接把他们那些有钱人全抓来审了，肯定没一个干净的。”
　　“事情就是如此，我换身常服晚些折返。”燕归人表态，并抢在断雁西风之前开口，“掌握好证据会带你一起去的。”
　　......
　　燕归人一身常服再次踏上了同一方向的电车。
　　其实如此牵强的理由，加上自己已经和金鎏影表露过的警察身份，警署在场的人都认为这样的卧底观察行为并不能成功——但总归要走这一趟的，为的是让受害人知道警署的表态，有利于后续动作的进展。
　　不出所料，金鎏影见到一身常服来此的燕归人有几分困惑：“警察先生您这是？”
　　“我这次来不是作为警察的身份，”燕归人照着尹秋君讲的直言，“紫荆衣先生和我说您这里缺花园工。”
　　果不其然，金鎏影沉默了至少三秒，正当燕归人准备告辞的时候，对方开口了：“既然是他介绍的人，我当然放心，只是我可以好奇一下先生拿着警署的高薪，还来我这兼职的原因吗？”
　　对此说辞毫无准备的燕归人思考须臾，给出了一个几乎算是实话实说的真诚答案：“攒钱娶老婆。”
　　金鎏影看了燕归人好几眼，最终点了点头：“好的，你也看到了，这儿的花草缺乏打理，但都还算健康，你也有正经工作，所以三天来一次就好，修剪一下花枝，清理杂草，然后注意一下有无虫害。工钱我就按市场价格的时薪给你，可以吗？”
　　“可以。”燕归人说着，心想却是尹秋君看来是真的观察了许久的情况，紫荆衣这名字在金鎏影这里过于好用了。
　　所以这个名字的主人又是谁呢，同谋共犯？还是仅仅是金鎏影信任的人。
　　燕归人思考着，也不忘询问金鎏影储物柜的地方，着手先清理起了杂草。
　　金鎏影看着花园中忙碌的年轻人，深深叹了口气。那个小警察若是听力再好一些的话，在他说出“攒钱娶老婆”的那一刻，就可以听见柜子中的笑声了。
　　燕归人离开后，金鎏影皱着眉头屈起手指敲了敲柜门，却听见里面的笑声愈发肆意了。
　　他只好打开柜门，默默等人笑完后才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紫荆衣？”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么？”尹秋君，或者说紫荆衣，他边说边伸手扯住金鎏影额前的其中一缕长发拉拽，金鎏影吃痛，借着惯性贴近了过去。
　　紫荆衣也不顾金鎏影难看的脸色，涂着蓝色指甲油的指尖从发丝间划过，冰凉的指腹转而又触碰上金鎏影柔软的脸。那双漂亮蓝眼睛中的笑意更盛，宛若对这张脸格外满意。
　　“不说话啊？你说，那孩子如果看到这个，会是什么反应呢？” 紫荆衣不紧不慢地拨开掩盖在左边胸口的蓝色卷发，一些东西就彻底暴露出来了：一根带着干涸血迹的尖锐木桩直直插入他的心口，深红色的“染料”以此为圆心，在重工蕾丝点缀的白色布料上晕染开来
　　金鎏影看起来还是不太想开口的模样，他看了对方好几眼，被紫荆衣威逼利诱似的挤出了几个字：“我不关心。”
　　“好吧，好吧，”紫荆衣翻了个白眼，随即又把笑容换回到了脸上，“那我们来做吧。”
　　这种提议金鎏影向来会半推半就的，何况紫荆衣向来说的都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
　　他脸上看起来还是不太情愿的无奈表情，被紫荆衣掐住脖子拉进了棺材中，他们并不需要氧气，也不会因此窒息，但这样的感觉同样不会太舒服。
　　同样的，他们亲吻就算学不会换气也不会缺氧。
　　紫荆衣的吻从来与温柔无关，其中带着的攻击性与侵略感一向是不太让金鎏影舒服的。
　　但现在好像又不太一样了，金鎏影的手温顺地抚过紫荆衣染血的心口，纵然满足感从眼角一瞬即逝，也被他的情人捕捉。促狭的神情回到了紫荆衣的脸上，那个吻也从唇上转移到了颈侧。
　　尖牙刺破肌肤，金鎏影的满足却爬回眼中，他称得上是爱怜地摸着紫荆衣一头柔软的卷发，任由对方双手肆虐，褪去彼此的全部衣衫。
　　......
　　“哈？真成功了？”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总之，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燕归人汇报完之后，同事发出的疑惑和他心中的相仿。
　　“顺势而为咯。”鹿王思考了一会儿，如此对燕归人道。
　　于是燕归人多了一份薪水还算不错的兼职。
　　......
　　这份兼职称得上轻松，金鎏影并没有任何特殊要求，一整个花园的植物随他摆弄。花园中不乏名贵草木，但燕归人看得出来，金鎏影并不精于此道。那么多年前种下这些花草的会是谁呢？是尹秋君口中的那位“紫荆衣”么。
　　此外，让燕归人有一点不解的是，除了花园以外的地方，金鎏影也允许他进出，并不做限制，看似不是心虚的模样。甚至有事出门的时候，也会放心留他一人打理花草树木。也不知这份信任是自信警署找不到证据故意放任，还是金鎏影真如尹秋君所言，对紫荆衣格外信任。
　　也可能这不是二选一，而是一道多选题。
　　燕归人对花草并非专业，即使这些日子恶补了一些基础知识，也算不得专业。还好这里的花草都生机勃勃，不太打理也给足面子长得旺盛，燕归人做的事基本只是把它们修剪齐整。
　　遇上金鎏影不在的时候，尹秋君也会掀开棺材板探出头来，和他聊几句。
　　有时候是和他讲花卉的科普，比如那边的米兰喜光，碰到雨季容易暴毙，后院的迷岩喜阴，晒太阳会死，不过没关系，据他所知，金鎏影根本不清楚花园里有多少植物。
　　不小心养死了就拿下山偷偷扔了，他不会知道的。尹秋君这么说道。
　　有时候又特别八卦的模样打听自己的婚恋情况，好奇断雁西风是个怎么样的女孩。甚至来兴致了，还会给他一些关于婚礼的建议。
　　也有时候他不说话，一手支在棺材边沿，透过窗户看着燕归人忙前忙后。
　　总之，看着并没有燕归人认知中受害人的模样。
　　燕归人有时候也会和其搭话问一些事情，以求获得一些对解决案件有帮助的线索。
　　“哎呀，笼养的鸟儿只要不想着挣脱锁链飞向天空，自然会被满足其他所有需求。”燕归人问及尹秋君自身的生存情况的时候，他又挂上了神秘莫测的笑容，说了一句燕归人没有太理解的比喻。
　　若是问他紫荆衣的事情，尹秋君大多数不清楚，但也会同他一起做出一些猜测。当然，有一些燕归人并不会记录，一听就像是诋毁。
　　比如这样的：“你说，紫荆衣会不会是金鎏影的什么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啊，然后就和那些小说故事中那样，找别个当替身。这么说的话，我会不会和紫荆衣很像哦？”
　　而金鎏影在的时候，燕归人也好奇问过紫荆衣究竟是谁的问题。
　　金鎏影对他就像之前一样好脾气且配合，对这个问题，他同样也做出了回答。
　　“他是我的挚友。”金鎏影这么说。
　　幸好燕归人是个好人，且不八卦。
　　换一个八卦心重的人听到这种答案，再联系尹秋君的胡说八道，真可以编排一本小说出来了。
但尹秋君讲的情节，燕归人分明在断雁西风的小说里看到过。燕归人记得，那本小说的男主一直在白月光和替身中反复横跳，气得西风当天晚饭少吃了两块肉。
3
又是一个月的光景，初春的新叶已经慢慢染上夏季的颜色。
　　今天不是燕归人过来的日子，山中的这座庄园回归了原本的寂静。
　　只余鸟叫蝉鸣伴随着透过植物枝叶缝隙的阳光一起在山间跳舞。庄园的主人应当也是出门了，那具和装饰格格不入的棺材也没有任何动静，若是掀开木板，能看到安详平躺在那儿、胸口没有任何呼吸带来的起伏的紫荆衣，就好像一具真正的尸体。
　　寂静很快被打破了。
　　“都中午了，你不怕睡到大脑缺氧吗，紫荆衣？”一个声音轻快地出现，但让人判断不了音源的方向。
　　另一边，没有出现的燕归人正在尽忠职守地完成他的本职工作。
　　他正在进行警署的例行巡逻。
　　本来今日不应当是他的，只是愁落暗尘去看他女朋友的演出，因此燕归人顶班替了他。
　　路过市集的时候，燕归人见着一个显眼的身影。
　　很难不引人注目。
　　在春夏交替的时候还是穿着长风衣是其次，那绣了金线的手套也不重要，可那人撑了一把看起来十分沉重的黑伞，这放在阳光正好的热闹市集，绝对是所有人的焦点。即使是那些爱美的小姐夫人，也不至于在这个天气遮阳。
　　燕归人通过背影身形认出了人：他目前名义上的雇主金鎏影。
　　这让他不由得停在了不远不近的地方，观察这位重点嫌疑人的一举一动。
　　金鎏影正在买水果。
　　小贩说多少钱就是多少，他向来这样不讲价的。
　　那小贩似也是知道这位声名在外的“冤大头”，笑嘻嘻地同他开起了玩笑：“老板阔气啊，就是老板这打扮到底是怕冷还是怕热啊？”
　　“我看呐，是小白脸怕晒黑没人要咯。”隔壁摊位的商贩探了个头过来接过话茬。
　　燕归人的视角看不清金鎏影的表情，只能见他似乎垂了眼眸，然后语气不变地开口：“我已经结婚了。”
　　......
　　“大白天喊吸血鬼起床，墨尘音，你是不是有病？”紫荆衣打着哈欠掀起棺材板，抬头看到一张称得上是软糯可爱的脸，表情愈发难看。
　　被他唤作墨尘音的人甚至搬了张椅子过来站在上面，其外表模样看起来不过六七岁孩童模样，穿着教堂唱诗班的着装，恍惚间宛如让人瞧见传播主的福音的精灵。
　　“哎呀，事出有因，”墨尘音双手撑在棺材边沿，歪着脑袋看紫荆衣，“作为朋友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还有，在带来你的麻烦之前，你最好告诉我你又变回七八岁外表的理由。”
墨尘音依旧一副笑吟吟的表情，脸上的狡黠和可爱的脸形成惊人反差，看得紫荆衣嘴角一抽。
蓝发孩童模样的墨尘音说道：“就是给你们这里阴暗的氛围增加一点小小的阳光，怎么了？”
　　“想我死的话可以更直接一点，天使阁下。”
　　“哎呀，我是想来问，你俩这情趣游戏打算玩到什么时候？”墨尘音毫不在意紫荆衣的语气，径直发问，“人家可怜的小警察不会是被你当成游戏的一部分了吧？太可怜了。”
　　“就来说这些的？你可以滚了。”紫荆衣准备盖回棺材板继续睡觉。
　　“别急啊，其实我是来道别的。”那张圆脸上出现了不符合年龄的正经表情，“我要回去了，有罪恶需要我去惩戒。”
　　“知道了。”紫荆衣摆摆手，“留点时间和你的小神父告别去吧。”
　　“那没有，我打算带他走，主允许了。”墨尘音眉眼弯弯，“这才是我要通知你的事，镇上很快会来新神父，我猜并不会和赭杉那样，对吸血鬼那么宽容哦？”
　　紫荆衣对此并没有任何表态：“通知传达到了，你可以走了。”
　　“好啦好啦，替我和金鎏影问好。”墨尘音在他踩过的椅子上留下了一个带着有吸血鬼厌恶的神圣气息的信封，随即消失了。
　　紫荆衣也懒得看，盖回了木板，继续睡了。
......
燕归人的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此刻他完全可以理解商贩的震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警署拥有的资料中，并没有任何关于金鎏影婚恋状况的记载。毕竟，警署不管这事。并且前些日子的第一次拜访中，自称独居的也是金鎏影自己。
　　燕归人带着这份疑虑和惊讶完成了接下来的巡逻，便转身径直走进了教堂。
　　教堂中的牧师却告诉他，这种契约书需要去询问主教——并不是每一对夫妻都会高调举办婚礼，只是经由主教的手签发了婚姻契约的话，他们也并不会有印象。很不巧的是，他们的主教今日刚被调离，新任主教要一个月之后才能赶来。
线索又突兀地断了。
燕归人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并非巧合。
这些日子中的相处他也察觉到，尹秋君看起来十分自在快乐，并不像是一个被囚禁的玩物。一般来说，被囚禁的受害人并不会饶有兴致的教导他各类知识。从花卉草木的种植，到各类典型传统建筑风格解析——按他的说法，金鎏影就是典型的没品味，甚至有小说写作基础，以及玄学占卜入门。尹秋君从来都是想到什么讲什么，毫无章法。
并且，尹秋君提及金鎏影的语气，从未有过控诉和指控。
再者，他们口中的“紫荆衣”从未出现，纵使燕归人和他的同事们多方走访调查，也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这种情况基本只有几种可能，一是此人完全是编纂虚构的，二是他已经死了，并被凶手抹杀了一切痕迹，三是，这是某一个人的另一个身份。
照尹秋君的态度而言，那么……
　　次日，燕归人带着心中的疑问与猜测走进庄园，却在门口默默停住了脚步。
　　他的视力很不错，并且花园已经在这些日子被他修剪得像模像样了，并不会遮挡住太多东西。
　　透过窗户，他看见金鎏影被尹秋君掐住脖子亲吻。
　　就好像金鎏影才是被胁迫的那一个。
　　尹秋君很敏锐，立刻捕捉到了外面的视线。他望过来的那一瞬间，燕归人很明显感受到他的眼中不同于平日那样的懒洋洋。
　　那一瞬间的神情很快消失不见。
确认来人之后，紫荆衣抚摸着金鎏影的后颈，把他的脑袋按进了怀里，接着又像平时那般笑着招招手让燕归人过去。
燕归人察觉到这是尹秋君，也就是紫荆衣对自己的摊牌。
　　金鎏影的脸基本被他的金色长发盖了个严实，燕归人这个角度几乎是什么也看不见。
　　“抱歉，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一点小游戏，给你带来困扰了吗？”尹秋君道歉的语气就好像他平日里教唆燕归人把养坏的花草偷偷扔掉那般。
　　“没有，是我打扰了。”燕归人言简意赅。
　　“重新认识一下，认真的小警察，我就是紫荆衣。”
　　燕归人点点头，顺势照例询问了紫荆衣关于失踪案的事情。
　　“这个嘛，我想等新任主教来了，你会知道的。”紫荆衣诱导着燕归人误会到突兀调职的主教身上。
　　“我会去继续查，”燕归人记下，“说起主教，原来你们已经结婚了，恭喜。”
　　不料紫荆衣却是一愣，接着立即笑得意味不明：“这样啊，谢谢你通知我，同喜同喜。”
　　燕归人有些不解，但也无意过问他人私事。
　　“这份兼职我替他续期了，以后也随时欢迎你带着女朋友来玩。”
　　“好，我替西风谢过了。”燕归人察觉到微妙气氛，道别离去了。
　　“亲爱的合法伴侣先生，我需要知道作为吸血鬼，带回一份满是圣光的祝福是你的新情趣吗？”紫荆衣带着笑意的脸看不出来喜怒。
　　“这只是墨尘音的临别礼物。”金鎏影的语气多少有点心虚。
　　“都差不多了，和这个。”紫荆衣拉过金鎏影的手让他摸摸自己心口的木桩。
　　微妙的姿势和这一举动，让金鎏影记忆中不太好的那部分浮现心头。
　　紫荆衣，他无法控制的紫荆衣，即使是被自己按在棺木中还在狂笑：“你手中的东西可杀不死吸血鬼，要我教教你吗？”
　　他嘴中的鲜血从嘴角滑落，顺着重力向下，被迫仰躺的姿势使得一部分血液进了气管和食管，让紫荆衣被血呛到，边笑边咳嗽。
　　“闭嘴，闭嘴，”金鎏影被笑声刺激，愈发愤怒，手中攥紧的尖锐木桩上还有些他自己被倒刺划破的血迹，他毫不犹豫将木桩插入紫荆衣的心口，却止不住紫荆衣的话语和笑声，“现在做主的人是我，你的性命在我手中。”
　　“不彻底杀死我，是想玩强制的情趣游戏吗？”紫荆衣的气管进了不少血液，他只能哑着嗓子勉强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虚弱。
　　......
　　金鎏影看着深红色血液和点点白浊中摆放着的紫荆衣，特别满意。
　　这样的紫荆衣，很安静，很漂亮，很听话。
　　他很喜欢。
　　之后金鎏影把这一切收拾得干干净净，抱起紫荆衣让他吸食自己的血液。他有不会被拒绝的自信，因为生命垂危的吸血鬼只有潜意识的求生本能。
　　紫荆衣睁眼的时候，发觉身上的衣服被换成干净的了，而金鎏影坐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地替自己梳头。
　　而他眼角不易察觉的满足，自然不可能逃过紫荆衣的双眼。
　　......
　　“喂，真被圣光净化了？”
　　金鎏影回过神，见紫荆衣表情非常不满地捏了捏自己的脸，他意识到紫荆衣跳过了结婚契约的事不做计较，并且明示自己把之前被燕归人打断的事做完。
　　幸好，他都没有拒绝。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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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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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5.06 【双桥】理讨紫荆衣掀开棺材板是否算物理出柜1-3（1f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