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24【千竞】石门流水遍桃花（限/更新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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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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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4)

樓主發表於: 2020-04-24 17:0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24【千竞】石门流水遍桃花（限/更新至三）

一则很普通的故事，种田生活，平平淡淡，又名竞日孤鸣戒酒史

一、

秋末近冬时，村子里来了两位陌生人。
身后跛驴“吱吱呀呀”的拖着一辆破烂马车。
三四岁的小姑娘躲在母亲的身后，怯生生的偷瞄与村子格格不入的两个男人。一个穿着厚厚衣服，身材瘦弱，喉咙压抑不住痒意似的咳；一位身形高大，穿的单薄，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热气来。
两个人面容普通，气质却透着一丝不凡。村长年纪大，见识多，眼光毒辣，一眼看穿他们的贵气。
“看什么看什么！今天的活儿忙完了吗？走走走，别瞎凑热闹。”
挥散聚集围观的村民，村长笑骂道，有几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老人顶了他两句，笑着离开。小姑娘被母亲牵走，临走前不住的回头看他们，又好奇又胆怯。
他客客气气地走到两位贵客跟前，问他们来意。
高大的那个回答他，听口音不似江南地界的人。中原语说的熟练，夹杂北方的特色。他说，家里人身体不好，从北边搬过来养病，这病就得在江南这边养，而且根治不了。
他一边说着，他身后那位跟着咳起来，配合的天衣无缝。
村长领着他们到村后，那里有一处废弃的屋子，屋后是一条小溪。屋子不大，但省去他们重新建造的功夫。村长向他们解释，这屋子的主人已经搬离十数年，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多谢村长。”瘦弱的男人向村长道谢，他没有摆姿态，村长却天然的感受到一种距离，比站在小溪两岸还要远，他有些承受不起，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小老儿只是做该做的。”
他们把马车赶到小屋前，一路走来，村子里众多桃树叶子落尽，偶有几片挂在树上，孤零零的。光秃秃的桃木环绕整个村子，进村的一条大路桃树夹道。
“村子里没别的东西，就这桃花开得好，年年春天都有人来，春天村子最忙，但也收入最多，各家各户给游人借宿，能小赚一笔。”
村长解释道。
村子叫桃花村，就因为春天烂漫如晚霞的起伏桃花林得名。
远近的人都爱来，尤其是互有情意的男男女女，最爱在桃花节时的桃花林里互许终身。
灿烂的桃花啊，就像年轻人纯真的心，红艳艳的如火，把心烧灼的滚烫。
村长临走前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忙，他们带的东西不多，跛驴和马车，能装的东西很少。男人摇头拒绝，真诚的向村长道谢，又对他说：“我是大夫，村里人有个病痛都来找我，我一定竭尽全力。”说着，一口白晃晃的牙笑出来。
村长离开后，两个人开始打扫落满灰尘的小屋。屋外杂草半人高，枯黄半青堆做一团，蔫蔫的，还有生机。
病弱的那个惊叹道：“小千雪，这草还活着。书上写的果真不错，江南与漠北气候完全不同。”他蹲在地上，拔了一根草，草上半截黄，下半截绿。等冬天一过，又是一条好汉草，挺拔劲道。
他颇为孩子气的连拔数根草，拔一根丢一根，连找了几种不同的野草，都是如此，半青半黄。
他转头问整理行礼的千雪：“江南的冬天有雪吗？”
戴着人皮面具的千雪头也不回：“过几天就知道了。”他撕了马车灰扑扑的帘幔，权作抹布，走过去揽起他的王叔哄他：“外面风大，虽不必苗疆严寒，但你要小心风邪入体，你这身子骨……”他叨叨念着。
竞日不做挣扎，顺着他的力道走进小屋内。
屋子里没什么家具，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子，落满灰尘。
千雪打开里面的窗户，站在门外一道内力发出，屋内灰尘尽数吹散，从窗户飘了出去。竞日乖顺坐在床上，床上只有木板，简陋破旧。千雪拿着马车的帘布，将地上和角落的灰尘擦干净。没有打扫的工具，他跪在地上擦，动作认真而细致。
竞日闭了闭眼，又睁开，心湖的涟漪掀了又起，一圈一圈荡开，他想帮忙时，千雪眼疾手快的按住他，即时发现他的意图：“王……小叔啊，你就别瞎凑合了，我忙就好，你就坐在这里，安分点。”
他扬起笑，微带一丝久病的虚弱：“千雪，我难受……”
千雪“哇靠”一声，丢下抹布抱他，摸上竞日细瘦的手腕：“哪儿难受？”
“哪儿都难受。”他手脚微蜷，从腹部涌上的恶心感传遍四肢百骸，浑身冷汗直冒，感到眩晕，想吐，但胃里空无一物，什么都吐不出来。“千雪，我想喝酒……”
千雪抱住他，像哄孩子一样安抚他。坐在床上，竞日就窝在他怀里。
他知道，竞日的酒瘾发作了，很多年前就染上的瘾，日夜沉沦；到了现在，不得不戒。竞日身体败坏，千雪小心翼翼的养了很久，才养好点儿，竞日的身上才多了点肉。
他们乘着初冬的寒风来到桃花村，就此落地生根。
桃花村位于江南，温暖湿润，冬天鲜少落雪，不知比苗北好上多少。
天黑下来，竞日才在千雪怀里睡去。酒瘾发作的时候，他什么都吃不下，饮不了，千雪小心的把竞日放到木板床上，从马车里抱出被褥——精致厚重，与他们的穿着和小屋的装扮格格不入。他在不吵醒竞日的情况下铺好床褥，把他放上去，自己继续打扫工作。
一盏灯烛点燃，微弱的光摇曳不停，风“呼呼”的撞着墙，竞日却睡得无比安心。
苗北的风，凛冽又危险，打在脸上生疼。

[ 此帖被墨留痕在2020-07-30 14:15重新編輯 ]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是为定数，也是变数。大道无形，天道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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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4)

1樓發表於: 2020-04-24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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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第二日，竞日的精神头好了些，有精力与千雪讲些玩笑话，惹得千雪直恼，但他一咳事情就过去了，就像从前一样。
他们把马车上的东西搬到了小屋中，拆卸马车，得了几块厚实的木板，就解开跛驴的鞍，放它离开。跛驴虽然残疾，但不笨，在小屋周围转悠找草吃，但从不远离，偶尔竞日晒着太阳，想起它就给它喂食，撒些糠谷。
他们身上的银钱不多，千雪找了村长，出钱买下小屋后面那块田地，村长厚道，象征收了他点银钱。那块地村里人没有精力顾及，空着也是空着。
他们没带多少东西，从苗疆带来的动物皮毛送给小屋附近的两户人家，一户孤儿寡母，小女孩那模样才三四岁，女人丈夫意外死了，日子过得艰难。一户久病卧床，全家侍奉，辛苦劳作的钱全用来买药，日子过得清贫。
说这些的时候，那家的男人笑着说不知道今年冬天要怎么熬过去。
千雪看了不是滋味，送了些从苗疆带来的野兽皮毛，两户人家诚惶诚恐的推拒他的礼，千雪道：“以后是长久的邻居，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不必客气。”说着，他虎着脸说，“再客气我生气了。”
他们这才接受，还拿了家里的东西送给千雪，是桃木做的小玩意儿，可以辟邪。
村子遍地桃树，家家户户庭院里都有。有些巧心思的人家琢磨木工，取了桃木，做成小饰品，春天桃花节的时候卖给游人，增添一笔收入。但农活繁重，他们做的不多。
千雪谢过他们，借了点他们现在不需要的锄草工具，将自家田地里的杂草清除。等这段忙活时间过去，他就去市集，将所需的一切买好。
千雪回家时，竞日又睡了。
他强迫竞日戒酒，有人看着，竞日也知千雪是为了他好，很乖很克制，但看着让人心疼。千雪无能为力，只有陪伴他，一刻也不离开。
小屋焕然一新，虽不豪华，但干干净净；虽然空荡，但里面有人。
千雪坐在床边，掖了掖被角。这床被褥是他离开苗疆前从北竞王府偷来的，虽然他们一切从简，但有些事千雪不想委屈竞日。说来可笑，拿自己家的东西还要“偷”。
他又把了竞日的脉，脉搏微弱但比之前稳定。想到竞日之前毫不顾惜身体的饮酒和现在残破的躯体，千雪又心疼又生气。
竞日睡得浅，还不太习惯村子的木板床，昨天他在千雪怀里才睡得那么安稳，第二天醒来千雪半条身子都麻了。千雪坐了一会儿他就醒了，睁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问千雪今天的事情。
千雪心想他的眼睛怎么都遮不住，再丑再老的面具也遮不住。他将今天的大小事挑挑拣拣说了，然后问竞日：“还困吗？再睡一会儿？”
竞日摇摇头，他问：“苗疆百姓和中原百姓一般吗？”
他做北竞王时，只能饮酒享乐不问庙堂事，纵使心有抱负也无处施展，何况朝不保夕，露出的一丁点儿破绽都会被颢穹无限放大，他哪有儿心思管其它？做苗王的一年，他忙着收揽权力，朝廷的人走走去去，站在上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打发走，而下面人的野心和欲望在恰当时机总会成为竞日孤鸣手中最锋利的刀。万般借口，他没来得及，他的抱负未施展在苗疆人民身上，但他确实不知道苗疆人民生活的怎样，是什么水准，和中原比起来又如何。
……如果不是搬到桃花村、日后他们将一直住在这里，以此为家，他也不知道中原人的生活竟如此贫苦。
千雪扶他起身，两个人亲密的贴在一起走到门外，阳光温暖宜人，就是风有点大，秋意萧索凛冽。他们的院子里也有一颗桃树，数年无人打理，长势不算坏，枯叶和满院的杂草混在一处。半晌，千雪才说道：“苗疆比中原好些。”
是好些。
中原无主，苗疆奉王。苍狼是位仁厚的君主，铁骕求衣对他忠心耿耿，作为御兵韬，他下达的政令对苗疆只有益处，并无可挑剔。又有风逍遥和叉罗从旁协助。苗疆发展蒸蒸日上。
“但我们以后要住这儿。”竞日轻轻说，“最起码这儿要好些。”
他说话含着不容置疑的宣告，一锤定音。千雪有些按捺不住，这样的竞日着实迷人，心猛地跳动，他亲了一口竞日，嗯了一声，说：“你拿主意。”
夜半。
一道人影偷偷摸摸，左右张望四下无人，越过小溪，站在后面的荒田里。
正是千雪孤鸣。
只见他凝气提神，一把笑藏刀挣脱破布而出，刀气凛然，布条似絮飞扬。他以刀为剑，沉声一喝：
“剑九！”（犁地！）
剑气自地底纷沓而出，将地里的杂草连根绞碎，纷纷扬扬铺在土上。
不仅草碎了，地也翻新了一遍。
而出于心虚，他没敢喊名字。
他揉了揉因草屑而发痒的鼻子，心中念叨着不能让温仔知道。
要真知道了……
灯火通明的还珠楼中，夜半睡不着的神蛊温皇忽的打了个喷嚏，他竟无故化作任缥缈，心有所感一样，往南方看了一眼。
“不知又是哪位好友想念温皇了。”
重新幻化为神蛊温皇，他理了理衣服，坐了起来，兴致大起，拿出棋盘，开始与自己博弈。
千雪不敢深想，又把刀裹好藏起来，趁着夜色又摸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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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墨留痕在2020-06-02 15:1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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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4)

2樓發表於: 2020-04-24 17: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三、

千雪出门去收拾田里的杂草枝条，磊落整齐，晒干之后搬到厨房烧火。而竞日出门转悠，找村里人打听消息。这次可不是套情报，而是询问他们，如何播种，如何下秧，温度和水分……
他天资绝艳，过目不忘，但史书只写天下分合，字里行间全是阴谋诡计，兵法谋略不含民间疾苦，闲情逸事绝不提旱涝之后的民不聊生。
遑论他不熟悉的中原。
但智者非生而知之，勤奋不怠的学习也是他们的资本之一。竞日真想与谁亲近的时候，大约没人能拒绝他。村里人本来对他还陌生，不过几句话，他就和树下闲聊唠嗑的大姊们熟悉了。
她们聊天可没有瓜子零食佐着，桌子上摆着的是些洗干净的桃子，竞日尝了一个，刚咬一口就被酸到，又苦又涩，难以下咽。
他的脸都皱成一团，竭力克制但眉头皱的像山一样。
大姊们“哈哈”大笑，其中一个打趣他：“年轻人可没吃过这么酸的桃子吧？”
竞日皱着眉又咬了一口，咀嚼很久才咽下去，眉头舒展：“村里这么多桃树只用来观赏吗？”
姓黄的婶子告诉他，桃花村以桃花为名，每年春天的桃花节吸引周围大片人，但也仅仅如此而已。桃花结果不甜，桃树又只有那么些棵，做的小玩意儿又不多。
此时，一位身形瘦弱的女子拖着成捆的木枝往村后走，也是竞日他们住的地方的方向，竞日见她眼熟，不待他问什么，就有人过去帮她。
那女子摇摇头拒绝，但那人直接扛起干柴，一声不吭的往她家走。
女子“哎哎”叫唤，男人不停，她只得跟着他一起回去了。
一群人摇头叹息，几个想帮忙的人也收回脚。
秋末是难得的闲暇时候，刚秋收完，农活不重。而那家的女人大约就是千雪提到的邻居，死了男人，生活艰辛，一个人要养孩子，还要还丈夫以前欠下的债，债主们在城里。他们家的小桃听话，六岁就知道照顾好自己……
竞日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迅速在心中拼凑出这个村子的大概风貌。
千雪那边。
他昨夜偷偷用剑九犁干净了地，实际上白天就在自家院里试过了，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提出这个建议的竞日直发笑，问千雪温皇知道了会怎样。
把田清理干净，千雪正要回去，跃过小溪时瞅见河里有鱼。南方的河冬天不结冰，此地环境好，溪水清澈鱼儿肥美，当即他就准备抓了鱼给竞日补身子，他跃跃欲试的找根枯枝准备试验，一双小手抓住了他的衣摆。
“鱼很难抓。”三四岁模样的小女孩脆生生说道，眼睛黑白分明，跟溪水一样清澈。
“我能抓到。”千雪见到她就想起来自己收养的两个孩子，他从没见过凤蝶和七巧这般大的模样，爱屋及乌，他揉了揉女孩的头发，爽朗笑道。
“那能不能给我一条，我跟你交换。”女孩皱着鼻子，身上衣服破旧但整洁，瘦瘦弱弱的，一看就吃不好。
千雪毫不在意：“不用了，我送给你。”
说着，他抓着两根合适的长枝子，一手一根。掌中运起内力，“哗啦”一声，枯枝掷进水中，各插中一条鱼，一尺来长，大小正合适用来炖汤。
小溪不大，但也有几米宽，水流湍急，冲走挣扎无力的鱼，桥还要往下走两里才有——这也是这块地荒废的原因之一，千雪脚尖一蹬，高高一跃，靠近水面时伸出手闪电般攥紧枝子，踩在水面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到了河对面。
女孩瞪大双眼，兴奋地喊：“叔叔！你好厉害！”
千雪“哈哈”大笑，得意极了，又蹦跶回来，站在女孩身边。把一条鱼递给她，转而又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能借用你们家的锅吗？”
女孩大方的点头，欢喜的接住躺着水的树枝，鱼还活着，尾巴颤动，树枝穿过的地方滴着血。
寻常人家备着两口锅，一口用来烧水，以后用来做饭，而千雪只带了一口锅，这几日他和竞日还吃着干粮——他们吃了很久，反正不差一两天。
千雪认识小女孩，他昨天才见过她和她母亲。一路和小女孩闲聊到她家，女孩叫小桃，其实今年已经六岁，只是吃的不好，瘦瘦小小的，看着才三四岁——苗疆和中原计算年龄的方法也略有不同。
挑了点曾经的见闻讲给女孩听，女孩眼里满是憧憬，对千雪说：“单叔叔，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真的。”
“小桃以后想去你说的地方。”她认真道。
桃花村以桃花著称，村子里的男孩女孩取名都跟桃花有关。又没有教书先生，说是名字，其实只是外号，大名儿有的等到十几岁才到城里请人取。小桃家里没钱，农活繁忙，一天不做就要累死累活补上，更别提花上十天半个月去城里请人起名字。
千雪又揉她脑袋，他当然喜欢女孩，好歹有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喊他“爹”。他想以后可以让竞日给小姑娘起名字，竞日看的书最多，又记在心里，哪儿像千雪，什么都记不住。
女孩家很近，千雪和她进了厨房就忙活起来。她母亲还没回来，说是去山里搬柴火，冬天天寒，少出去为好，所以秋天要做足准备。炖鱼汤的工作交给千雪，征得小桃同意，他去院子里掐了两根葱叶，没有姜，他想竞日也许受不了鱼汤的腥味儿，不觉有些遗憾。
盐是稀罕物，小桃家的只有过年用的多，平时舍不得用。但这是难得喝到的鱼塘，她一脸心疼的小小撒了一丁点盐，盐罐子又被严严实实的藏好。这一罐子盐，她们母女吃了两年，还没吃完。
这是千雪从没经历过的日子。他揉了揉小桃的头发，听话又懂事的孩子招人疼。
吩咐小桃看顾鱼汤，他回家取钵装。
小桃很亲人，虽然家里贫寒但不以此为耻，被她母亲教的很好。
千雪走的时候，高高举起小桃玩了一会儿，才放她下来。小桃扯扯千雪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单雪叔叔，我昨天晚上都看到啦。”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嬉笑着做了个鬼脸，灭了灶里的火，只留少许碳热着鱼汤，等她母亲回来。
那汤她一丁点都舍不得喝，只想犒劳母亲。
千雪回家路上远远看见了女人的身影，前面是个男人，扛着一捆柴。没等他们看见他打招呼，千雪就先回家了。算算时间，他王叔也该回来了。再过一会儿，太阳的热度就要退去，凉气袭来，竞日受不得寒。
晚上简单吃了一顿，千雪摁着竞日喝药，喝完去找村长。老人生活清苦，虽是村长，德高望重，与妻子两个人生活，但儿子在城里给人打工，时不时寄点钱回来。
他们化名单夸、单雪，但对过往避而不谈，村里人问了几次没有结果，就识趣的不问了。村长见他们来了，乐呵呵带着疑问的迎他们进屋，屋外风大，浓厚夜色渐渐袭来。
江南冬天湿润阴寒，和苗北截然不同。
烛火摇曳，村长的表情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时而凝重时而激动，他的心情不平静。
冬天来的很快，桃树长出新枝，脆生生的深粉，几粒小苞点缀在上。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是为定数，也是变数。大道无形，天道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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